時間不大,酒宴擺下,我親自給每人都滿上瞭一杯酒。柳鳴蟬首先端起酒杯說道:「少爺,既然小姐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你好好過日子,那我就祝願你們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說罷一仰脖,浮一大白,然後皓腕一翻,杯口朝下:「先幹為敬!」
我連忙舉杯:「柳小姐果然豪爽,那麼我們也別落後瞭。」說完也一飲而盡。
鳳來見狀也舉起酒杯道:「相公,鳴蟬遲早都是要入你戴傢門的,怎麼還叫得如此生分?以後你也像我一樣叫她鳴蟬吧。來,鳴蟬,我也預祝你跟相公將來幸福美滿!」說罷也一揚脖,幹盡瞭杯中酒,然後直吐小舌頭。
鳴蟬臉微微一紅:「我怎敢與小姐爭寵……日後少爺要是能不時地來看看我,鳴蟬也就心滿意足瞭。」
鳳來笑道:「他敢不去,我攆他去,要不然你揪著他的耳朵過去,我絕不阻攔。」話音剛落她自己先咯咯地笑瞭起來,鳴蟬也掩嘴輕笑,鳳眼斜覷著我。我苦笑著搖搖頭:「齊人之福原來也不是那麼好享的……」鳳來跟鳴蟬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三人推杯換盞,又喝瞭數杯,鳴蟬粉面已泛起兩朵紅雲,鳳來更是連脖子都紅瞭。酒一喝多,話也跟著多瞭起來,鳴蟬吃瞭幾口菜,便開口問我:「少爺,按說你這樣的大戶人傢,上門提親的應該不少,你怎麼一個也沒看上?小時候傢裡也沒給你定親嗎?」
我給鳳來和鳴蟬每人碗裡佈瞭點菜,回答道:「提親的人自是不少,可我眼光偏高,一個也沒看上。小時候傢裡也沒給我定過親,因為就我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爹娘也是挑來揀去的沒個滿意。不過我倒是有個青梅竹馬。」
說到這我卻頓住瞭,停下來吃瞭幾口菜,鳳來急道:「你倒是快說呀,別吊人傢胃口!」鳴蟬也睜著一雙美眸凝視著我。
我這才緩緩說道:「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二十多年前,有個叫拓拔宏飛的人,在北方鮮卑族建立的小朝廷為官。他對漢族文化非常著迷,精通漢文,於詩詞歌賦也有一定造詣。但由於他性格耿直,不畏強權,經常因為政治上的見解不同而直顏犯上,終於得罪瞭鮮卑貴族,將他罷官,還要鎖拿問罪,幸虧鮮卑大汗素知其忠心耿耿,替他說話,免去瞭他的罪過。」
「拓拔宏飛厭倦瞭鮮卑朝廷的黑暗腐朽,心灰意冷,再加上傢裡也沒什麼人瞭,便變賣瞭全部傢產,打算遊歷中原的明山秀水,感受一下他所崇拜的詩人們當年面對壯麗河山吟出絕句的情境,待到路費用盡,便找個寺廟出傢,長伴青燈古佛瞭此殘生。」
「豈料當他來到南粵的丹霞山時,卻不幸遭瞭強人,將他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萬幸未傷他性命。原本就想出傢的他遭此劫難,萬念俱灰,更加堅定瞭剃去三千煩惱絲,出傢為僧的念頭。身無分文的他漫無目的地走瞭一整天,又饑又渴,不得不放下尊嚴沿路乞討,同時希望能夠找到願意收留他出傢的寺廟。
後來在一個村子行乞之時聽一位老丈說起,離這不遠有個寺廟,原名寶林寺,現名南華禪寺。當年天竺名僧智藥禪師來到曹溪,見此地山水奇秀,溪水甘甜,贊嘆道:「宛若西天寶林山也!若在此建梵剎,可名寶林!』 建寺時果然起名寶林。後又更名南華禪寺,當年聞名遐邇的六祖慧能也曾在此駐錫傳燈三十餘年,後來雖在故鄉新州國恩寺坐化,臨去之前也執意要把金身存放在南華寺。
「拓拔宏飛聽罷心馳神往,又想到自己孑然一身,瞭無牽掛,於是便動瞭到南華寺出傢的心。順著村人所指的方向又走瞭兩天,才輾轉來到名剎南華禪寺,乞來的幹糧已盡。僧人問明來意,通稟方丈。」
「方丈倒是沒有慢待他,留他住瞭幾天,一日三頓齋飯伺候著,卻絕口不提為他剃度出傢之事,他幾次求見方丈都被拒之門外。直到第三天中午,方丈主動前來找他,領他到寺門外的由蘇東坡親筆題名的「齋堂」讓他飽餐瞭一齋飯,然後對他說『你還有一段塵緣未瞭,尚不能遁入空門』,便為他指路,讓他往韶州方向走,卻不給他幹糧和盤纏。他百般苦求無果,萬般無奈之下隻好灑淚拜別方丈,一邊問路一邊向韶州而來。」
「好不容易走到韶州城內,又餓又累的他再也支撐不住,昏倒在一戶大宅門前。」說到這我口唇發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示意鳴蟬幫我滿上,便在二人的全神貫註的目光下繼續說道:「宅子裡的下人們發現瞭他,本欲將他轟走,卻也是他命不該絕,恰逢主母從廟裡燒香回來,見他可憐,便收留瞭他,讓他在傢中做些燒火掃地的粗活。」
「他對主母感激不盡,本來就無處可去的他便安心住瞭下來。平日裡除瞭做事,便愛吟個詩賦個句,時不時還寫幾幅字,下人們都戲稱他為拓拔先生。漸漸的這事兒傳到主母耳裡,她也覺得好奇,下人裡居然又這樣的才子,便派人把他叫來談話。見他談吐舉止溫文爾雅,氣度不凡,說話條理清晰,便有幾分欣賞,覺得讓他幹粗活是埋沒瞭。後來又讓他寫幾個字看看,他提筆一揮而就,筆走龍蛇,鐵劃銀勾。一問之下才知道他的身世,原來是個鮮卑的落魄書生。正好傢裡也缺個帳房先生,於是便讓他管瞭帳。」
「主母也是孀居之人,三十不到的年紀,紅顏未老,見拓拔宏飛也是三十來歲正當年,風度儒雅,為人正直,便漸漸起瞭愛慕之意,一日有意招他至臥房,向他吐露愛意,並以身相許。從此拓拔宏飛便一躍成為這個宅院的男主人。」
聽到這,鳳來不禁插問瞭一句:「怎麼你如此清楚,好象親眼看見似的?」
我端起酒杯又勸瞭她們一杯酒,然後吃瞭口菜壓壓酒勁,這才娓娓道出實情:「那主母,就是我親姨,我娘的親姐姐。」
此言一出,兩人異口同聲地「啊」瞭一聲,我在她們驚訝的眼光註視下繼續往下說道:「我先前的姨父跟我姨成親沒幾年就染上惡疾,百般醫治無效,苦苦撐瞭半年便拋下一片傢業和我姨,撒手人寰。我姨青春少艾,難耐寂寞,孀居數年後又遇上瞭拓拔宏飛這樣的風流才子,怎能不動心?」
「跟拓拔成親一年後,我姨誕下一女,起名拓拔妙影,也就是我青梅竹馬的表妹,自幼我倆便在一起玩耍,兩傢人也好得跟一傢似的。她比我小三歲,比鳴蟬小一歲,今年實歲應該是二十一。」
聽到這鳴蟬插言道:「那現在來往還是這樣密切嗎?」
我搖瞭搖頭,長嘆一聲說道:「她十二歲那年,我姨因心絞痛而猝死,姨父拓拔宏飛也痛不欲生,守在靈前幾天幾夜水米不肯沾牙,最後還是懂事兒的妙影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才肯吃飯。」
「他變賣瞭全部傢產,厚葬瞭我姨之後,來到我傢見我爹娘,提出打算攜妙影離開韶州這片傷心地,回漠北的老傢去。爹娘苦苦挽留,然而姨夫向來倔強固執,哪裡肯聽?」
數日後,一切齊備,姨父帶著妙影,二人同乘一馬離開瞭韶州。我至今仍清楚地記得那天我隨父母去送他們上路的情景。天陰沉沉的,跟我們的心情一樣。妙影坐在姨父懷中,一邊走一邊扭頭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盈滿瞭淚水,卻不敢哭出來,隻把個小嘴唇咬得滲出血絲。看得我心痛欲裂,但也無計可施,姨父一向耿直倔強,決定瞭的事九條牛也扳不回,隻好淚眼模糊地目送他們漸行漸遠……」
說到這我也不知觸動瞭自己的哪根情腸,眼淚撲漱漱地滴落下來。鳳來聽得眼圈發紅,見我落淚忙掏出手絹替我擦拭。鳴蟬也神色黯然,不住地嘆氣。我深深地吸瞭一口氣,努力穩定瞭一下自己的情緒,強自笑道:「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怎麼個個都哭起來瞭,來來來,繼續喝酒!鳴蟬,我明天就去跟爹娘提提你的事兒!」
豈料鳴蟬一擺手:「不,先別急。」我正抿瞭一口酒,被她這話噎得一驚,酒嗆入喉,好一陣咳嗽。鳳來也是一愣:「鳴蟬,為什麼?」
鳴蟬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我嫁入戴傢,我也不是不願意,隻是少爺你必須先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好不容易止住瞭咳嗽,強忍著喉嚨火辣辣的疼,聲音嘶啞地問道:「什麼條件?」
她豎起一根指頭:「一,剛才你說讓我和小姐不分大小,都算做妻子,這一點於情於理我都無法接受。於情,我畢竟跟小姐是主仆關系,主次必須分明,不可逾越;於理,小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則是你納的側室,無論如何也不能平起平坐。二,你剛剛新娶瞭小姐,我不能馬上就給你做妾,那樣別人會用什麼眼光看我們?是小姐魅力不夠吸引不瞭你,還是你貪色無度,又或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嫁入你戴傢?那樣我成什麼人瞭?」
聽到這,我和鳳來都不住點頭,心中暗暗贊嘆她心思縝密,慮事周全,同時我在心裡也暗暗罵瞭句:老子剛才說得這麼煽情,這妮子也已聽得動情,卻沒想到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頭腦。見她頓住不說,我和鳳來都急道:「第三呢?」竟是異口同聲。柳鳴蟬偷偷瞄瞭我一眼,未曾開口臉倒先紅瞭:「我未正式成為你的妾時,你不許……不許碰我!」
我和鳳來聞言俱是一愣,緊接著我大笑起來,柳鳴蟬窘道:「笑什麼笑,你不正式給我個名份,就別想碰我一根指頭!」
我止住笑聲:「鳴蟬,我就算想動你,可也得打得過你呀,大壯那樣的都不靈瞭,何況我?好好好,你提的條件都算合情合理,我全部答應!來來來,都舉杯,今天高興,咱們一醉方休!」
這酒一直喝到深夜,鳳來早就趴在桌上爛醉如泥瞭,我趕緊起身攙著她上床,替她解去外衣,蓋好薄毯,轉身剛要走,就聽她嘴裡呢喃道:「相公……」
我心中一陣寬慰,夢話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真實情感的,她做夢都在喊我名字,說明心裡有我。我俯下身溫柔地在她額頭吻瞭一下,誰料剛起身卻又聽見她呢喃道:「龍哥……」
我頓時好像萬丈高樓一腳蹬空,霎時從靈霄殿墜入瞭閻羅殿。她心裡畢竟還裝著一個房子龍!悶悶不樂地回到桌邊,也不管鳴蟬,自斟自飲地連喝瞭三杯,便覺得腦袋開始發沉。鳴蟬也已不勝酒力,手托香腮,鳳目低垂,竟似搖搖欲墜。
我起身來到她身邊,打算扶她回外間睡覺,然而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一看,卻正好將她豐滿雪白的雙乳看瞭個大半,兩個渾圓堅挺的乳球正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中間夾著一道深深的溝壑,我懷疑我要是掉進去都能摔死。
我咽瞭口唾沫,看看鳴蟬仿佛已經睡著,便仗著酒勁壯著膽子把手伸向那對尤物,就在將將要碰到的時候,鳴蟬突然伸手掐住瞭我的腕子,沖我嬌笑道:「少爺,這才多久,就忘記我們的約法三章瞭?」
我忙幹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鳴蟬,你誤會瞭,我是想扶你回去睡覺……」
鳴蟬眨瞭眨迷離的大眼睛,反問道:「是嗎?」
「當然,我哪敢對你非禮呀,想起大壯受的傷,我到現在還心寒呢。」
鳴蟬一笑松開手:「那你扶我回外間吧,我腿也有點軟瞭……」說罷輕舒玉臂到我眼前。我隻好壓住色心,捏住她的柔荑將她拉起來。
也許真是喝多瞭,她剛起身就一個趔趄,我急忙將她摟住,頓覺軟玉溫香入懷,我身子都酥瞭半邊,下體又開始不老實起來,我隻好盡量把下身扭出去,避免頂在她身上,到時說我輕薄於她,可能就免不瞭一頓胖揍。鳴蟬身段很好,該豐滿的地方就豐滿,該苗條的地方就苗條,真個是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非常惹火,俗話說酒後亂性,我現在美人在懷更是欲火焚身,要不是打不過她,我可能早就把她按倒瞭。
好不容易把她扶回外間床上躺下,衣服也不敢幫她脫,隻拉過薄毯輕輕給她蓋上。原以為她睡瞭,沒想到她倏地睜開雙眼,倒把我嚇瞭一跳,以為又有什麼地方冒犯瞭她,要挨打,正忐忑間,鳴蟬卻微微一笑:「謝少爺……」然後閉目睡去。
我松瞭一口氣,回到裡間,見鳳來早已呼吸沉穩,而我今天跟娘亂來也消耗瞭不少體力,加上喝瞭這麼多酒,一陣陣倦意襲來,便和衣上床躺在鳳來身邊,時間不大便也沉沉睡去。
*** *** *** ***
轉眼房子龍接回來已經七天瞭。最初幾天,他不肯吃藥也水米不服,鳳來便每日前去陪伴他,陪他說話,勸他服藥,陪瞭他兩天他才肯吃點飯菜,藥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吃。
這幾天我也沒空,爹來找過我,跟我說道:「茂兒啊,常言道成傢立業成傢立業,如今你已成傢,接下來就該立業瞭,收斂收斂你那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吧,從今天起你就跟著爹,學學生意上的事兒。你想啊,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百年之後這一大片的傢業還不都是你的?難道你想不學無術坐吃山空?」
雖然很想呆在傢多陪陪兩位美人,但爹的話也確實是很有道理,我辯無可辯,隻好很不情願地每天跟著爹出入戴傢名下的各個錢莊、綢緞莊、茶莊、當鋪。
這一日回傢較早,我徑直回到自己住的後院,見房子龍住的東廂房房門大開,料想鳳來定是在陪他說話,便踱步過去。腳尚未踏進門,就聽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我不由得感到好奇,什麼事讓她如此煩惱?便駐足靜聽。
隻聽得鳳來幽幽說道:「龍哥,我們也許註定今世是有緣無份的,佛曰,一切皆須隨緣,不可強求,更不該想著如何去報復。如今你落到這步田地,我覺得也是你咎由自取。」
房子龍嘆道:「唉……我明白,我打小就明白。我最大的缺點就是睚眥必報,早晚有一天我會因為這個吃苦頭。」
鳳來輕輕啜泣起來:「現在說什麼都晚瞭,如今你已成這副模樣,如果醫不好,這輩子你就算毀瞭!」
房子龍卻岔開話題:「先不說這個,你現在已安心跟他過一輩子瞭嗎?」
「唉……不然還能怎樣?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還能去哪?況且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也要許多錢來醫治。我娘雖收瞭一萬兩彩禮,但我恐怕她不會願意拿錢出來為你醫治,即便退一步來說,她願意拿錢出來,怕也是會坐吃山空!你這個病難保不是個無底洞!」
房子龍激動地說道:「那你就甘心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他出錢為我治病?!」
鳳來幽幽地說道:「別把他說得那樣壞,你之前……把我那裡弄傷瞭,現在都沒好,他體貼我,一直沒挨過我的身子。我不這樣做的話,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還是說我帶著你離開,你一輩子就這麼行屍走肉般地在床上渡過?」房子龍語塞。
「戴公子並不是我們原來想象中那樣壞的人,他喜歡我,也並非過錯。如今難得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肯收留你,撥出專人來照顧你,出錢替你醫治,你還想奢求什麼?奢求我為你守身如玉?還是說,我為你守貞潔,抱著你一起去死?」
聽到這我的心一陣陣地緊縮,又酸又痛。鳳來對我的感情並不單純是喜歡,還夾雜著其他許多復雜的因素,諸如倚靠我為她表哥治病、殘花敗柳之身難以再嫁等等。
鳳來見房子龍不語,知道他已被說動,便繼續勸道:「龍哥,你當前要務就是好好養病,爭取早日康復,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你不要煩躁。」
趁著這個話縫,我一腳踏瞭進去,鼓掌笑道:「說得好,說得好。房兄,你可不要辜負瞭鳳來的一片好意,放心養病,錢我有的是,就怕你花不完!」房子龍在床上躺瞭好些天,又水米不進,整個人都消受瞭許多,顴骨都突起老高,原先英俊的形象蕩然無存,不知道的一看還以為是個幹巴老頭。
他聽見我說的那番話,連忙回答道:「戴公子,之前實在是……對不住瞭,我一時糊塗……」
我似笑非笑道:「房兄,過去的事還提它做甚,如今你就好好給我養病,盡快恢復起來是正理兒,別怕花錢,這幾個錢,我戴某人還花得起!」
房子龍連聲道謝:「戴公子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要是有復原的那天,定為公子做牛做馬以報恩情於萬一!」
他是病糊塗瞭,可鳳來卻是聰明過人,聽出我話中有刺,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蒼白,忙出來打圓場:「龍哥,你要多休息,不要說太多話瞭。」說罷扯住我的衣角:「相公,走罷……」
我邊往外走邊回頭道:「房兄,多保重,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跟著鳳來回到自己住的西廂房,經過外間發現鳴蟬不在,也許又去練劍瞭吧,那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課。一進裡間,我鞋也不脫便往床上一躺。鳳來坐在桌邊,兩手玩弄著衣角,幾次欲言又止,良久才憋出一句話:「相公,你生氣瞭?」
我冷冷地說瞭句:「沒有。」
鳳來嘆息一聲,輕輕地說道:「哎……我說瞭那樣的話,你會生氣也是應該的……隻是你不要把我當作那種為瞭錢就出賣自己肉體的人就好瞭。不錯,我承認,我說心甘情願跟你過日子,確實多多少少是藏瞭一點私心,想依靠你替我表哥出錢治病,但我對你也並非是一點情意也沒有。那晚你溫柔地幫我擦身時,我感受到瞭你對我的感情是發自於肺腑的,而且之後我故意試探著說讓你上來,你沒有那樣做,我就更加確定你是真心實意地愛著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肉體。」
聽到這我「騰」地坐起身,逼視著她:「難道你就不怕我受不瞭撲上去?那樣你的傷不就更重瞭嗎?」
鳳來慘然一笑:「我就是想冒險一試,看看你們男人是否都是隻貪圖自己快樂而把女人當作泄欲道具。表哥為瞭尋找報復你的快感而把我當成瞭道具,真是讓我萬念俱灰,我就在想:這個溫柔地替我擦身的男人會不會也是為瞭泄欲而不顧我的死活?如果你也是那種人,我當時肯定就會咬舌自盡。結果答案讓我很欣慰,心想這也許真的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我聽得一身冷汗,呆呆地望著她道:「真是太險瞭……」
鳳來站起身,輕移蓮步款款走到床邊坐下,美眸波光盈動,深情地註視著我:「相公,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絕對是個正人君子,是我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我在她那雙仿佛能穿透心靈的清徹明亮的眼睛註視下,感到一陣陣的心虛。我是個跟自己親生母親做出亂倫醜事的人啊!算個鳥正人君子!我這些天都有意躲著娘,好幾次爹帶著我忙完生意,都提出讓我一起過老宅去陪他喝幾盅,均被我以各種理由推辭瞭。據二猴大壯所說,娘也來過幾次,幸好我都跟爹出去瞭,沒碰上。不過她也沒找戴福,隻是問到我不在便離開瞭。
一想起這件事,我的心就羞愧不已,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怨怪鳳來?有什麼資格要她全心全意地愛著我這個骯臟之人?想到這我自失地一笑,心中對鳳來的埋怨煙消雲散,伸手攬住瞭她的香肩,鳳來便順勢倒入瞭我懷中。
摟著她柔軟的身軀,聞著她散發出來的誘人體香,我那忠於本能的小弟又再次鬥志昂揚起來,被褻褲裹得生疼,正想扭動一下臀部換換姿勢,不料下身一緊,竟然被鳳來的小手捏住。她的小手隔著兩層佈料輕輕地揉捏著那敏感的龜頭,陽物被刺激得更加堅硬如鐵,同時也給我帶來更大的痛楚。
鳳來聽見我粗重的呼吸,心知我已動情,便仰起頭,幾乎跟我臉貼著臉,呼氣如蘭地輕聲說道:「相公……你想我用手……還是……用嘴幫你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