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將計就計

  戰神圖錄果不負‘四大奇書’中最強之名。

  元越澤一邊飛奔回城,一邊感慨道。

  劉昱三人一逃、一傷、一死。

  元越澤有這樣的戰績的確值得驕傲瞭。

  因為那三人雖修得半人半鬼,論實力,每一個都不在三大宗師下,除瞭因輕敵而被元越澤以劍貫天庭的方式最先幹掉的那陌生的中年人略微弱一些外,另外兩人修為甚至都要高過三大宗師那一級別。

  四人鏖戰半個時辰,席風最終受瞭輕傷,劉昱護他遠遁。

  元越澤再不敢自大,因為劉昱已集中原外域最強武學於一身,他本可以憑十成功力迫劉昱硬拼,奈何背上的胡小仙始終是個累贅,劉昱也要顧及席風的性命,使以最終還是被他逃掉。

  他被劉昱那先硬後軟的態度搞糊塗瞭,完全摸不到對方的具體來意。突然想到祝玉妍所講的那句“短短幾月,絕無可能練成‘戰神圖錄’,劉昱絕無可能一蹴而就。”

  還未大成,就強到這個地步,看來必須要將他扼殺在搖籃裡!

  想到這裡,元越澤不禁有些懊惱,大手反抽上胡小仙的香臀,沒好氣的道:“還在裝睡?”

  胡小仙的確早醒瞭,被冷風一吹,加上身處四人戰圈中心,那陰寒的氣勁怎可能不將她驚醒,而且劉昱三人一肚子壞水,不停得分出氣勁侵入胡小仙的身體,意圖使她醒來,引得元越澤縛手縛腳。

  不過胡小仙始終未動,她清楚知道那三個怪人的修為是多麼可怕,若她一動,元越澤必然落在下風,所以戰局一結束,精神與肉-體承受瞭太多的折磨,胡小仙竟真的昏瞭過去。

  元越澤意識到不對勁,慌忙將她放下來,隻見她俏臉煞白,氣息時有時無,立即明白瞭怎麼回事,暗罵自己一句後,將她放下,真氣緩緩渡到她體內。

  不片刻,胡小仙‘嚶嚀’一身轉醒,臉色開轉紅潤。

  元越澤愛憐地撫著她嫩滑的臉蛋,道:“是我連累瞭你。”

  胡小仙睜開朦朧的大眼睛,左右環顧,發覺二人此刻正在一座高塔的頂端,呼呼吹來的冷風使她迅速清醒,見元越澤那痛心的樣子,不由得芳心一甜,白瞭他風情萬種的一眼,誇張的‘哎喲’一聲,倒向他懷裡。

  元越澤哪知道她在耍手段,以為她傷情加重,立即手忙腳亂地再渡真氣過去。

  胡小仙靠在元越澤懷裡,感覺著那種被人關愛的美妙感覺,暗道這奇男子竟會這樣笨,連她已恢復都沒有察覺到,足見他是真的著緊她。這讓交際圈子不小,卻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真正關心她的人的胡小仙甚為感動。

  接著,她的粉臉立即轉紅,呻吟著抬頭道:“公子竟是這樣壞。”

  原來是元越澤的怪手又開始不老實瞭。

  元越澤尷尬一笑,將她橫抱起,道:“今日對不住瞭,差點害瞭你,回去吧,我還有急事。”

  胡小仙做瞭個無奈的表情,伏在元越澤胸口,微微閉上美眸,沒再說話。

  剛剛那一戰,足令她畢生難忘,起初她的確是欲利用元越澤,但想到親眼見證元越澤的強大,未免他分心,自己強忍劉昱三人的氣勢後,她察覺到自己好象真的開始沉淪瞭。

  二人從明堂窩後門落下,元越澤順手捏瞭一把胡小仙的臉蛋,轉身就欲離去。

  胡小仙立即湊瞭上來,不理元越澤的古怪表情,低聲道:“奴傢要盡快將消息告訴給爹,公子定要小心柴傢,他們背後好象有神秘勢力支持。噢,對瞭,公子說的那場賭局,因為骰子後來不見,所以奴傢和爹都不知道結果。”

  言罷,蓮步款款地去瞭。

  元越澤一愕,暗忖這妮子當時喝得半醉,竟還有所保留,直到現在才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看來需要去註意一下柴傢。

  至於那賭局,早就被他忘到腦後。

  潛入上林苑內院廚房,元越澤開始忙活起來。

  迎著月色,宋師道悠然地走進安化門。

  這些天來,他以閉關為決戰做準備為借口,偷偷溜到潼關與正在那裡的侯文卿相會,接著做點‘愛做的事’,小日子舒服得差點把元越澤一行人都忘掉。

  數月前,在宋師道的幫助下,雷九指重拜魯妙子門下,侯文卿與他已經約好兩日後在長安見面,詳細計劃也已制訂好,憑借數月來在魯妙子親手訓練下修成的技術,二人完全有把握將池生春搞垮,接著自然是他們的老窩巴陵。

  路過安化街中段時,註意力被一與皇城遙相對望的豪華府邸所吸引,那府門口有一對銅獅子,獅子頭長鹿角,非常另類,卻極有氣派。略一思索,宋師道想起這該就是小澤說的尹祖文的府邸,確實夠奢華的。

  慢悠悠走過那門口時,門內傳來一把柔和低沉的聲音,道:“小弟尹祖文,嶽兄可有興趣到內裡一敘?”

  竟是尹祖文親自在候著他。

  宋師道繼續前行,嗓音沙啞地冷聲道:“免瞭,莫怪嶽某人警告你,若你敢害小刀,別怪我心狠手辣。”

  門後一陣沉靜,靈覺異常敏感的宋師道察覺到一絲細微的殺氣,接著尹祖文推門走瞭出來,道:“嶽兄說的哪裡話,小女就嫁瞭皇上為妃,小弟怎會害皇上,這裡說話不方便,請。”

  嶽山是熟悉魔門之秘的,所以道出尹祖文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宋師道以不帶感情的聲音道:“你若想殺我,嶽某人無任歡迎。”

  接著大步隨賠笑的尹祖文進到院中,來到一處偏僻的廳堂內坐下。

  尹祖文贊道:“嶽兄閉關一段日子,看來修為更有精進,佛門‘換日大法’果真神奇。”

  他笑裡藏刀,實際是在暗暗炫耀他的眼力,打壓宋師道的囂張氣焰。

  宋師道懶得和他廢話,不屑道:“你該知我對你們魔門之人的恨有多身,為何還要叫我進來?”

  尹祖文哈哈大笑,道:“嶽兄深悉我聖門之秘,我也不多廢話,今趟是想與嶽兄談一件對彼此都有好處的事。”

  接著不無感慨地道:“自先祖盧循死後,聖門分裂,二百多年來,猶如一盤散沙,內部紛爭不斷、互相傾軋,外部壓力重重、人人喊打,漸轉勢微。小弟說這些隻想告訴嶽兄:聖門必須要在這風雨飄搖的危機時刻統一起來,為達這目的,尹某人不怕任何犧牲。”

  宋師道冷然道:“祝玉妍不就是你們的最好領袖嗎?”

  尹祖文搖頭道:“祝玉妍若沒有跟瞭元越澤,我一定會支持她,可那元越澤最是可恨,半年多前傳出他是上帶邪帝的弟子,還有個邪皇的稱號,除瞭膽大妄為的做事風格與我聖門人同出一轍外,再無半分聖門人的影子,又不為聖門爭取利益,可笑祝玉妍竟會臣服在他之下,臨老還不忘吃口嫩草,我呸!”

  隻見他越說越氣,那義憤填膺的模樣看地宋師道心感好笑,面色不變道:“嶽某人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有話快點說。”

  尹祖文好整以暇地道:“小弟隻想說,我們的共同敵人是祝玉妍與元越澤,想必嶽兄對他二人的實力都很清楚,‘道心種魔大法’就算真的不如嶽兄的‘換日大法’,可祝玉妍若有半點損傷,恐怕元越澤絕不會放過你,聽說嶽兄已與祝玉妍約戰,小弟也正好要對付他們,何不合作殲敵,以絕後患!”

  他詞鋒的確老道,說話亦句句在理,更是把握到勸服嶽山的關鍵:嶽山與祝玉妍的一戰結果絕不會和氣收場,就算嶽山真的會贏,也肯定不輕松,以元越澤那愛妻如命的性格,嶽山也休想再過安穩日子。

  事實上宋師道可以隱約查知尹祖文對魔門的忠心,但他在元越澤與李唐兩者間,還是陽奉陰違地選擇瞭李唐,隻為他個人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魔門人講究弱肉強食、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宗旨決定瞭它若不變,就隻能一直分裂下去。從長遠看,祝玉妍毫無疑問是高瞻遠矚的,尹祖文隻能算是鼠目寸光。

  按照嶽山那冷傲頑固的性子,一定會拂袖而去,但他數日前出席過宮廷夜宴,予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外人也隻能認為神功大成後,他的性格被改變而已。特別是出身魔門的尹祖文,從典籍中讀過向雨田的故事:向雨田就是修種魔大法大成後氣質性格大變,這是先例。

  人都是自私的,誰會在可以活得好好的機會面前,非要選擇死呢?

  尹祖文不怕性情大變的嶽山不答應他。

  見宋師道神色雖不松懈,眼中卻閃過幾絲疑惑,尹祖文又道:“小弟隻想求嶽兄將與祝玉妍之戰推前一段日子,在正月初一晚進行,到時不單小弟帶著幾個高手會助陣,元越澤也會被石之軒與白道中人拖住,甚至擊殺。嶽兄與石之軒比試過,該不須小弟多說他如今的實力吧?”

  宋師道起身道:“我沒所謂,但要先去通知祝玉妍一聲,告辭!”

  尹祖文看著宋師道消失在門外,心中大喜。

  不料宋師道關門瞬間說瞭一句:“嶽某人很奇怪,以祝玉妍、石之軒眼下的修為,完全可以強行脅迫你就范,聽命於他們,怎還會容你這樣自在地去算計他們?”

  尹祖文從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剎那間呆若木雞。

  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西苑貴賓館南廂。

  數日來夜夜被元越澤強拉到一起‘蹂躪’的祝玉妍與婠婠兩師徒之間再無隔閡,反倒是像對親密無間的姐妹。

  婠婠在輕彈小曲,祝玉妍閉目聆聽。

  婠婠如溫玉般雪白晶瑩的玉指勾完最後一個音符,轉向祝玉妍道:“婠兒一直有個不明白的問題,想問師尊。”

  祝玉妍從長椅上坐起嬌軀,那幅慵懶寫意的醉人風-情,足以令任何男人魂為之奪,神界仙女亦不外如是。婠婠一個失神,旋即想到這就是二十年來一直外表冷漠無情,內心孤苦無依的師尊再獲真愛後的樣子,愛情的魔力果非一般。再想到夜間她那瘋狂迎合元越澤,不斷呻吟出婉轉誘-人銷魂之音的浪-蕩模樣,婠婠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刺激感,不由得粉面一陣燥熱,迅速垂下頭去。卻聽祝玉妍道:“婠兒是否在想我沒有以聖門酷刑強迫尹祖文聽令?”

  祝玉妍美眸中突然射出深刻的光輝,如自言自語般道:“或許這些年心性轉變,又或許是不忍看聖門一道滅絕在我手中,我要靠實力證明給他們看,更重要的是,我答應瞭清兒,要她自己親手報仇。”

  婠婠恍然大悟地點瞭點頭,想到數月後的聖門大會和祝玉妍的期望,不由得躍躍欲試起來,元越澤雖不會雙修大法,但在助祝玉妍練成種魔大法後,二人之間每次歡好時,功力都在進步著,這情形有些類似於風行烈與谷姿仙之間那種不是雙修大法,勝似雙修大法的法門,由於同樣修的是魔門心法,婠婠也受益匪淺,她的魔種培育極快,可以說幾個月後種魔大法可輕松大成。

  想到那令人欲仙欲死的美妙感,婠婠俏臉微紅地抬頭望向祝玉妍,恰好見她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嫵-媚神光,師徒倆迅速別開目光,都有些羞澀。

  氣氛尷尬到不行時,房門“砰”的一下被撞開,宋玉致的聲音響起,道:“玉妍姐,二哥在表叔那裡留瞭封信給你。”

  在尚秀芳閨房前的小廳裡,元越澤與尚秀芳、紀倩、小鶴兒三女合席而坐。

  一大桌豐盛的菜肴是元越澤親手做的,三女邊吃邊說笑,不時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笑省。

  元越澤雖不開口,卻無絲毫被冷落的感覺,因為尚秀芳與小鶴兒不停地在為紀倩‘講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他本人。

  紀倩雖對元越澤不假顏色,卻不再是從前那副冷冰冰的神色瞭,聽到元越澤哪件‘糗事’時,甚至還會掩口輕笑,顯是十分感興趣。

  尚秀芳大場面見多瞭,發覺半天沒人理元越澤,就扭過頭來道:“公子認為秀芳改編的‘千年的祝福’如何?那可是要在春節夜宴上表演的。”

  元越澤舉杯贊賞道:“比星吉昭的原曲還要完美。”

  尚秀芳很是受用,大方一笑,動作優雅地與他對酌。

  正欲再開口時,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道:“小姐,鸞娘說送個外域姑娘來給公子獻舞。”

  屋內幾人皆是愕然,整個上林苑內最有姿色的兩女都在陪元越澤,那老鴇竟還會送人來,不是吃飽瞭撐的嗎?隻從她敢打擾尚秀芳這一點,可見她與尚秀芳交情並不簡單。

  元越澤剛要拒絕,就聽尚秀芳道:“請她進來吧!”

  接著對元越澤俏皮地道:“公子莫怪人傢,秀芳也很想見見外域的音樂和舞蹈呢!”

  元越澤聳瞭聳肩膀,表示沒意見。

  紀倩插口道:“應該是兩個多月前鸞娘買回的那個快要餓死的西域女子,其後她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內,我再沒見過她。”

  說完,瞟瞭元越澤一眼。

  元越澤舉杯道:“多謝紀姑娘關心,沒人可以傷得瞭我。”

  紀倩倏地霞燒玉頰,顯然是被元越澤給理解對瞭,倔強的她卻依舊嬌哼一聲,不再理元越澤。

  敲門聲響,一陣異域香氣撲鼻而入,數個女子走瞭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紅色緊身短袖胡服,露出粉臂圓臍,打扮中盡顯動人異國風-情的年輕女子,她低著頭,長長的面紗垂在半空中,不勝嬌羞地緩步前行。雖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憑如雲秀發和窈窕動人的曲線,也可知其是個難得的尤-物。其他幾個女子則是懷抱樂器。

  來到元越澤三人面前,輕柔地施瞭一禮後,舞樂聲起。

  元越澤這種大老粗哪會鑒賞什麼舞蹈,隻有裝模作樣地看,但他那心不在焉的眼神卻出賣瞭他,是以隻舞瞭一小節,尚秀芳就喝止那女子,請她一同入席,談論樂曲舞蹈心得。

  那拘謹的胡女坐在尚秀芳與元越澤身邊後,尚秀芳為她滿上一杯酒,正欲開口時,突然驚呆當場。

  隻見寒光一閃,那胡女右手上出現一把短刃,化作一團芒焰般的精光,直往打著哈欠的元越澤胸口印去,迅疾無倫,凌厲之極。

  異變突生,尚秀芳三女皆不知如何反應。

  短刃眼看就要刺入元越澤胸膛。

  迅速閱覽完信箋,祝玉妍秀眉一蹙即舒,遞給身邊的婠婠。

  宋玉致道:“二哥上面說尹祖文和李淵先後找他,要提前決戰玉妍姐,這裡面又有什麼陰謀呢?”

  婠婠輕笑道:“這信上說李淵今日派一個多年心腹刺殺夫君,真是好笑。”

  祝玉妍玉手輕托圓潤的下頜,沉吟著道:“他們最終都會與我們進行一場生死決鬥,為何會提前,的確讓人不解,看這上面說那心腹智勇雙全,想來應該是李淵背後最值得信賴的人,前些日宴會上將李秀寧許給寇仲一計,估計就是出自此人之手,真不簡單,連師兄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宋玉致急道:“會否是扮成太監的席風?”

  祝玉妍撫著她的小腦袋,笑道:“席風不敢暴露太多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夫君曾提起過當日在洛陽時,有幾個神秘高手暗中保護李秀寧,想來那幾人也該是李淵的心腹,可見李淵真正勢力絕不弱。”

  婠婠皺瞭皺挺秀無倫的瑤鼻,不屑道:“李淵這大頭鬼,被人利用瞭還不知道,要不要婠兒今晚摸進去,直接把他殺在龍床上?”

  祝玉妍失笑道:“現在殺掉就可以解決麻煩的隻有劉昱、席風,其他人活與死,於結果都無大關系。”

  宋玉致疑惑道:“可是若要把楊虛彥等人暗中殺死,不就省瞭很多麻煩瞭嗎?”

  婠婠繼續道:“把決戰日期提前到春節前一天,應該就是不想要我們平安回到洛陽吧!”

  想到正月初五,一傢人就要離開長安,尹祖文請宋師道在春節後動手,李淵卻請宋師道在春節前動手,顯然把祝玉妍搞糊塗瞭,隨後道:“你們說得有理,我就遂瞭他們的意,讓他們見見我們的實力強到何等地步!好瞭,我要出去找找線索。”

  “叮!”

  造型怪異、閃著寒光的鋒利短刃沒能刺入元越澤的胸口,反是被震脫手。

  那面紗被震掉的胡女駭然地望著元越澤。

  元越澤一看下去,發覺此女年約十八、九,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思緒電轉,開口道:“你是曲傲的弟子花翎子?”

  尚秀芳三女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起身。

  周圍幾個奏樂女子則尖叫著逃瞭出去。

  “沒錯,還我師傅命來!”

  嬌叱聲中,花翎子美眸中兇芒爍閃,顯是勾起舊恨深仇,左手翻轉,又一把短刃出現在手上,當胸搠至。

  元越澤微微搖頭,電爪迅速前探,以比對方高過數倍的速度,準確地反扣上她的皓腕。

  刃尖就停在元越澤胸前寸許。

  元越澤猛地松開手,短刃像撞上鋼鐵之墻上一樣,無法傷其分毫。

  全力前刺的花翎子被震得飛退,整個人在空中連續翻滾,動人的胴-體妙曼無窮,最後“啪”地一聲栽倒地上。

  那模樣不一般的老鴇已經手執木棍沖瞭進來,語無倫次地對元越澤鞠躬道:“都是奴傢的錯,她說仰慕公子,要獻上有別中土的外域舞蹈,奴傢哪知她要刺殺公子的!”

  接著兇神惡煞地沖嘴角帶血的花翎子奔過去,嘴裡道:“若在交給官府前,不好好懲罰你一頓,以後誰還敢來上林苑?”

  元越澤制止老鴇,將她趕出去後,略安慰受驚的尚秀芳三女幾句,走到花翎子面前,面無表情地抬掌道:“沒殺死我的後果,你該最清楚。”

  花翎子一點不讓地盯著他,以平靜至詭異的聲音道:“你害死瞭師傅,我技不如人,死也無怨言,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元越澤被激怒,本意是要殺她,聽她這樣一說,反倒收功,直接做到她面前,詫異道:“我怎麼害死你師傅瞭?當日是他先出手的,難道我要坐以待斃?”

  花翎子為之語塞,一愕後悲泣道:“我們從洛陽回鐵勒的路上,師傅和師兄們都被人殺瞭,隻有我當時在遠處洗澡,才逃過一劫,要不是你重創師傅,他怎可能會死?”

  元越澤謂然道:“江湖不就是這樣嗎?你師傅若不傷,我早就死在他手裡瞭?況且我沒當場殺他,已算留手。”

  花翎子登時啞口無言,她是親眼見證那一戰的,老實說,曲傲等數個成名天下數十載的高手圍攻元越澤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這話傳出去都夠丟人的,不過當時因為仇恨意識做怪,他們並沒計較太多。花翎子清楚記得行至塞外後,曲傲那悲涼寂寞的嘆息聲:“不出三年,天下將再無一可抗元越澤之人,我們回得鐵勒後,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踏足中原,好好過完一輩子吧。”

  想到自己忘記曲傲退出中原的所有紛爭的叮囑,今日刺殺行動的失敗,性命都落在元越澤之手,花翎子坐起身形,準備接受來自元越澤的懲罰。

  哪知元越澤卻背過身,說瞭句:“我若想殺你,再簡單不過,但殺人始終非我所願,你走吧。”

  花翎子微一錯愕,眼中閃過茫然:她現在能去哪呢?片刻後,默默起身,一仆一跌地就要出門離去。

  紀倩突然開口道:“慢著,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答我幾個問題?”

  花翎子止住身形,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紀倩道:“你既來到上林苑數月,為何從不接客?可是鸞娘的命令?”

  花翎子點頭道:“自從師傅和師兄死後,我一路流落到長安,瀕死之際,是鸞娘救瞭我,但她從不讓我接客,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紀倩蹙起黛眉,專註地思考著,接著道:“你在這兩個月裡,還見過其他人嗎?”

  “小心!”

  不待花翎子開口,就聽元越澤一聲大喝。

  一道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綠芒,由門外直射花翎子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