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舌戰仙子

  對視許久,連一旁的胡小仙都察覺到那種說不上緊張卻讓人極不舒服的氣氛,剛要開口,卻見師妃暄轉頭過來,道:“小姐可否暫時退避一下,我與元公子有事相商。”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胡小仙隻覺一陣恍惚,竟真的站瞭起來,舉步就要往外走。

  元越澤一把將她拉坐下,淡淡道:“胡姑娘是我朋友,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

  胡小仙有些受寵若驚地望向元越澤。

  卻見元越澤緊盯師妃暄,冷哼道:“‘劍心通明’不過如此而已,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現眼!”

  師妃暄神色依舊,顯然元越澤的攻勢並沒起到作用,就好象用力的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勁道被瞬間卸去。

  但元越澤豈是常人,右手猛地探出,抓向師妃暄的咽喉。

  胡小仙連感嘆一句“天下竟會有這樣沒禮貌的男子”的時間都沒有,隻覺元越澤那一爪宛若先消失,再從虛空中探出來一樣,快得驚人,詭異得可怕。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後,師妃暄曼妙嬌軀後閃,手上的色空劍閃閃生輝。

  但她絕不敢大意,因為對手是元越澤。

  無論外人心裡,眼中多麼無禮,甚至無恥之事,他都做得出來,隻要他認為那樣做是對的。

  正如現在他欲破掉師妃暄的‘劍心通明’的決心那樣,世間任何人都阻止不瞭。

  但師妃暄依然失敗瞭。

  她清楚地察覺到元越澤的大嘴不知怎地就湊瞭上來,印上她那從無男人有福氣碰過的嬌艷濕潤的櫻唇,同一時間,元越澤的有力地雙臂已緊緊將她摟住。

  胡小仙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出無恥流氓戲仙子的大戲。

  師妃暄靈臺終於始守,本就有破綻的‘劍心通明’再次落敗。

  她死命地扭擺螓首,試圖躲開元越澤的大嘴,但這樣使她損失更大,她嫩滑的臉蛋、瑤鼻不斷摩擦著元越澤的嘴唇,一道道麻癢難耐的奇怪感覺再次竄入體內,勾起瞭當日在洛陽城外對元越澤那‘乳來伸掌’的記憶。

  師妃暄猛地停瞭下來,深邃澄湛的雙目睜開,一眨不眨地直視元越澤,整齊雪白的貝齒死死咬住,保持靈臺的最後一點清明。

  以靜制動。

  說來容易,元越澤怎會輕易放棄!

  他那雙因與傢中眾女荒唐過度而練就的無上魔爪開始在眼前這無一點情-欲的女子最敏感部位活動著,靈活的舌頭更是鍥而不舍地發動著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的攻勢。

  師妃暄終究是個未經人世的處子。

  連一旁看熱鬧,見過男人無數的胡小仙都有些呼吸急促,更何況是她!

  “嚶”的一聲輕吟,齒關終於失守。

  元越澤感覺到自己的舌頭進入瞭一個柔軟濕潤、幽香四溢的小空間內,那裡面更有一條誘-人的小丁香在慌慌張張地躲閃著。

  一邊用力將佳人那芬香的津-液一滴不剩地吸過來,一邊不停挑引著她整個口腔及那條纖巧的小舌。

  師妃暄靠著多年靜修,強行恢復一點神智時,赫然發覺自己那條丁香竟不由自主地在與元越澤糾纏著,你追我趕,我進你退。

  深深明白若不采取措施,意識一定就會淪陷在肉-體欲-望的海洋中後,師妃暄重重合起銀牙,意圖廢掉元越澤。

  若他死瞭,天下也要太平瞭,雖然自己很可能再無法上窺天道,也算對得起師門的使命,對得起天下蒼生瞭。

  可他的確沒做過什麼壞事,洛陽城遠比從前更繁華,百姓對他的推崇是發自內心的。若他不是魔門中人,而師門也不強定李世民的話,選擇支持他,倒也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但陰後已成瞭他的妻子,這樣一個無視禮法的人若為帝王,不但會導致道消魔長,更無法為百姓起到一個榜樣的作用。

  可是這感覺怎麼如此舒服?好象比師傅說過的‘神遊太虛’還要美妙,要是能一直這樣,倒也不錯。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銀牙咬合的瞬間,師妃暄腦中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咬瞭下去。右手長劍同時聚起剩餘功力,拼盡全力劈向元越澤後腰。

  她再次失敗瞭。

  色空劍不但沒有透體而過,元越澤舌頭也沒斷,隻是一聲痛苦地大叫後,動作變得粗魯起來。

  彼消我盈,敵疲我打。

  師妃暄再無力抵抗,嬌軀開始轉熱輕顫,喉嚨間更是不由自主地隨身體反應而咿唔著。

  再次清醒過來時,師妃暄赫然發覺她就被淡淡望著窗外風景,若無其事的元越澤抱坐在腿上,雖然沒有扭頭,她卻可清楚感覺到背後目瞪口呆望著她的胡小仙那古怪的目光。

  掙紮瞭一下,發覺穴道被制,師妃暄隻有放棄抵抗,挺直略顯凌亂衣衫下的嬌軀,同樣望著躍馬橋,以清冷的聲音道:“公子為何這樣對我,若是妃暄惹你討厭,直說就可以瞭,這樣不尊重人,折辱人,很有意思嗎?”

  元越澤箍著她平滑得沒有一分多餘脂肪的小腹輕輕一收,道:“你該知我討厭的是什麼,剛剛嘛,就對不起瞭,一時起瞭破你劍心通明的興趣,你若有恨,就以同樣的手法對付我好瞭。”

  師妃暄平息的玉容上微微染紅,暗道得瞭便宜還賣乖。元越澤又道:“而且,我為什麼要尊重你,不計較動機與手段,隻講求利益與結果的政客需要別人的尊重嗎?”

  二人就以這樣一個親密無間的姿勢坐著,眼睛分別看向別處,嘴裡仿佛自言自語。

  師妃暄平靜地道:“公子是否認為妃暄是出傢人,佛傢與道傢講的是四大皆空,清凈無為,而我纏上人世間的煩瑣事是有違佛道宗旨的?其實儒傢有獨善其身和兼善天下之分,佛傢也有小乘大乘之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正是舍身的行為……”

  “夠瞭!”

  元越澤打斷她的話,道:“事實恰好相反,我認為你這樣比那些整日在廟內頌經念佛的和尚尼姑們強多瞭。什麼‘在出世中入世,在入世中出世’,都算不上真正懂得‘佛’之精義的人,否則佛經為何有雲:‘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能成佛道’?”

  師妃暄顯然來瞭興趣,略一沉思,竟望向近在咫尺的元越澤那英俊臉龐,道:“公子此言確有道理,所謂‘出世在度己,入世在度人’,若能以有為之心入世,必能達到以無為之心出世的目的。”

  元越澤閃電般啄瞭一下她的芳唇,在她略顯羞赧的神態中,道:“實際上你說得已算很不錯瞭,隻是境界上差瞭點,我送你幾句話: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師妃暄蹙起秀眉,半晌後始道:“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佛法真理,不離世法,出世入世,全在自心。心正,入世亦是出世;心不正,出世亦是入世。若無今日對話,妃暄恐怕無緣達‘證一合相’,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說完,竟露出一個喜滋滋的嬌俏表情,如喜獲至寶的天真少女般望向元越澤。

  元越澤搖頭失笑道:“出傢人講究舍棄執念,無欲無求,你剛剛卻對我所講之語表露出極大的渴求欲,這幾乎是所有出傢人的毛病,你該明白為何得成正果的出傢人會如此少瞭吧?”

  師妃暄已被他所講道理折服,想反對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隻有默默點頭。

  場面有些滑稽:一個魔道流氓,大肆講佛論道,一個被佛道玄門譽為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卻聽得津津有味。

  元越澤又道:“姑娘今日該是來說服我的吧,說正題吧!”

  聽到元越澤不再以‘仙子’喚她,師妃暄心裡莫名其妙地湧起一股舒暢的感覺,但香-臀被下面那火熱堅挺的‘小邪皇’頂著,體內自然生出一股空虛感,未免出醜,隻好掙紮道:“公子可以放我下來瞭吧?你抱瞭很久瞭。”

  胡小仙也在一旁輕聲咳嗽一聲,暗示這屋裡還有外人在。

  元越澤哪管那些,反而又緊瞭一下手臂,對胡小仙道:“胡姑娘若有興趣,也可以來坐坐。”

  大膽的胡小仙聞言有些尷尬,任她再開放,也不禁俏面微紅,啐瞭一口後,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師妃暄心叫他可太能胡來瞭,卻在掙不脫的情況下,隻好任他抱著,這感覺也蠻舒服的,定瞭一下神後,道:“公子該知李世民已得到巴蜀,而成為另一個嬴政,重現強秦在戰國末期的形勢,既有關中淆函天險,西北的兵馬,關中的富足和巴蜀的銅鐵,天下誰還能與其爭鋒?公子雖有洛陽,甚至少帥軍的支持,卻依舊占不到半分便宜,不知公子認為妃暄這樣說對否?”

  元越澤微微一笑,註視著她清澄如水的美眸,道:“說得非常好,我也猜得到巴蜀選擇支持李唐,你的功勞最大,這也是我為什麼剛剛輕薄你的一個原因。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鹿死誰手,還早著呢!事實最有說服力。”

  師妃暄招架不住的露出女兒羞態,幽幽地白瞭他一眼,微嗔道:“為何又提起剛才的事,不是說談正事嗎?”

  元越澤轉向窗外,嘆道:“我第一次發覺到你是個正常的女人,以前總覺得你隻有形,而無神,好瞭,說吧。”

  師妃暄不知為何亦嘆瞭口氣,輕聲道:“以公子本事,再加上少帥軍,的確可以與李世民對抗而不落下風,但中土百姓卻還要在水深火熱的日子中飽受煎熬,任誰都看得出來,公子雖是魔門中人,對待百姓卻是一片愛心,而且你與少帥,徐兄都非愛好名利之人,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選擇支持同樣心懷萬民的秦王呢?”

  元越澤冷哼道:“什麼心懷萬民,你不要犯傻瞭行不行?要是他心懷萬民,日後平定天下後怎麼不隨意找個有才能的人坐皇帝的位子?為自己就是為自己,何必非要找些大義凜然的虛偽借口?”

  師妃暄無奈道:“天底下像公子這樣絲毫不愛臉面的灑脫人恐怕再也找不出來瞭,實際上公子該明白在巴蜀歸順李唐後,楊公寶庫變得更為重要,而公子真可以將寶庫安全運走嗎?不可否認公子與尊夫人中不乏高手,但你們的敵人太多瞭,而且沒有弱手,李世民雖然也受排擠,但相比起來,危險就比公子小得多。李唐最大的隱患莫過於突厥,但現在的突厥大可用一個‘亂’字來形容,公子保護突利回到草原後,在畢玄的壓力下,他被迫和頡利修好,但雙方均因相互顧忌而不敢妄動,在軍隊充實完畢和與成功拉攏更多的支持對象前,絕不敢輕舉妄動。若我所料無誤,頡利的實力該要強上很多,但他並不出兵,為的就是看公子與李世民為奪得黃河的控制權而死鬥至兩敗俱傷。對頡利來說,最理想莫如李世民因攻打洛陽元氣大傷,那時突厥聯軍乘勢南侵,在李閥無力反擊下,先占太原,站穩陣腳,然後逐步蠶食,完成席卷中原的美夢。”

  元越澤暗道原來你們隻知道舍利在我手上,認為我沒能力將諾大的寶庫都收走,口中卻道:“你說得太好瞭,但頡利休想得逞,畢玄春節不是要來嗎?我就當著中原人的面廢掉他,看他突厥人還敢不敢再覬覦我神州大地!”

  師妃暄頹然垂下雙肩,無力地順勢靠向元越澤胸口,元越澤根本沒怎麼把她的大道理聽進去。

  元越澤按上她的螓首,笑道:“真難為你瞭,對著我這絕不會被你說服的人講瞭這麼一大通,其實我知道白道怕我滅瞭佛道,這一點真是你們庸人自擾,我們打過幾次交道,你該知我絕非那種人,我從前與你說過,我要的是一個百傢爭鳴的局面,當然,與現在相比,佛道兩傢的地位一定會下降。”

  師妃暄嘴角逸出一抹苦笑,實際上若不是師門使命,她個人甚至覺得支持元越澤也沒什麼。她心中突然一驚,暗忖剛剛說話的態度怎麼那麼直接,和以前深諳心理戰術的她完全不一樣,剛才更像是和一個朋友互相辯論似的,隻講硬道理。為掩飾內心慌亂,隻好佯裝鎮定道:“公子還沒抱夠嗎?妃暄要告辭瞭。”

  元越澤應瞭一聲,放她回地上,怪手最後還是捏瞭她翹臀一把。

  本就習慣瞭那坐姿的師妃暄突然著地,著力不穩,又被她偷襲敏感地帶,腳下一滑,差點栽倒,不敢再回頭,低聲道瞭句‘後會有期’,就急匆匆溜掉瞭。

  元越澤轉過頭來時,胡小仙正神不守舍地盯著他,剛要開口,就聽樓梯口又有腳步聲傳來,原來是老板,他見師妃暄進來,自然不敢打擾,準備好酒菜都在門外,這當兒正好前來詢問。

  胡小仙回過神來,著老板和夥計將酒菜端瞭進來。

  看著元越澤為她斟滿酒後,胡小仙舉杯道:“公子詞鋒不俗,‘舌戰’師仙子,奴傢佩服。”

  說完,自顧自的幹瞭。

  她口氣重重落在‘舌戰’二字上,顯然別有所指。

  也難怪,雖然她明白自己比不瞭師妃暄,但二人將她視做無物的親熱糾纏,卻讓她心生不痛快,任何一個女人也忍受不瞭這樣的無視。

  元越澤微微一笑,沒有答他。

  二人再飲瞭一杯後,胡小仙神色開始有些復雜,更沒瞭之前的活潑勁,一言不發地吃菜。

  接著,元越澤把尹祖文是魔門滅情道中人一事說瞭出來,聽得胡小仙打瞭個冷顫,元越澤又道:“令尊為何以為在長安會有好發展呢?洛陽不行嗎?”

  胡小仙搖頭道:“長安這裡畢竟呆瞭多年,人面地頭都混熟瞭,換個地方就等於重新開始,爹哪有那股勇氣。若不是聽公子說出這麼多秘聞,恐怕我們日後隻能做尹祖文的傀儡瞭。”

  元越澤想到侯文卿應該快要出手瞭,於是笑道:“姑娘婚姻一事不必擔心瞭,我敢保證,池生春很快就要倒臺,與他有關聯的許留宗、尹祖文都會受到影響。你最好回去與令尊好好商議一下,如何避免牽扯到他們其中。”

  這本該是令胡小仙興奮非常的消息,她卻漫不經心地點瞭點頭,甚至連道謝的話都沒有。

  元越澤本來也不在乎這種事,幹脆與她對飲起來。幾杯酒下肚,胡小仙微醉,又恢復往日那股浪-蕩勁兒,不停往元越澤身上貼,元越澤當然是來者不拒。

  胡小仙粉面酡紅,美眸迷離,嬌喘細細,因渾身發熱,衣領也被她翻開少許,露出雪白修-長的玉項,軟軟地靠在元越澤肩上,那天然的嬌媚樣兒,讓人感覺不出做作,確實有勾心攝魂的魅力。隻聽她口齒不清地道:“公子幫瞭小仙一次,人傢也還你個人情……你不要和秀寧公主……走得太近……她和柴傢的婚約其實並沒解除……都是做戲的……這可是人傢……好不容易……才聽到的。”

  元越澤失笑道:“解除與否與我都無關系。”

  接著好奇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胡小仙仰面道:“你不信就算瞭。”

  元越澤忙順著她的意,賠笑道:“我信!要不要發誓?”

  胡小仙伸出手,將那如蔥玉指按在他唇上,嗔道:“不許胡說,你要怎樣報答人傢!”

  元越澤暗忖這一喝醉就開始蠻不講理,他能做的就是不說話。

  胡小仙嬌軀向後仰去,元越澤忙扶著她,隻聽她道:“公子說得很對,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就像有人說的‘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那樣,奴傢也是這樣的人。”

  元越澤嘆道:“千年後還有‘寧為富人妾,不做窮人妻’的價值觀呢,這種事情,別人是不會明白的,隻有局中人自己才明白自己的選擇是否值得。”

  胡小仙顯然沒有完全醉倒,好奇地道:“千年後?難道公子是神仙嗎?”

  接著自言自語道:“這樣的話,一切發生在你身上的離奇古怪事就都解釋得通瞭。”

  停瞭半晌,她才坐起嬌軀,道:“其實若是嫁給公子,奴傢以為也沒什麼,以公子才貌,要是真如外面傳言那樣濫情,早就可以有上百位夫人瞭,可你到現在也才十幾位夫人而已,而且又愛護妻子,尊敬妻子,奴傢說的仰慕公子真的不是玩笑。”

  元越澤被她搞糊塗瞭,隻好哄她道:“好好,你要是喜歡,我就娶你好瞭。”

  胡小仙白瞭他一眼,道:“人傢當然高興,但你又不愛人傢!”

  元越澤頭痛地敷衍她道:“可以慢慢培養嘛!”

  胡小仙滿意地點瞭點頭,一頭紮到元越澤懷裡,呢喃兩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就那麼睡瞭過去。

  元越澤擦瞭一把額頭上的汗,暗叫得救瞭,迅速背起她,結帳下樓。

  天色已黑,由於擔心小鶴兒的安危,元越澤直接運起輕功,飛簷走壁地奔向平康。

  剛奔出不到百丈,他清楚察覺到一股熟悉的精神氣息,劉昱。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引自己過去,他還是沒有半刻遲疑地奔瞭過去。

  躍過群賢坊與金光門,在城外數裡的平地上,他見到瞭‘重新為人’的劉昱。

  元越澤背著胡小仙,瞟瞭一眼劉昱帶著厚手套的右手,淡淡道:“你引我出來做什麼?還想再送我兩根手指嗎?”

  劉昱眼中閃過一抹可怕的寒芒,仰天大笑,道:“我領略瞭祝玉妍的修為,若不探探你的虛實,怎會滿意地離開這裡!”

  元越澤故做驚訝地道:“聽玉妍說你不打算在中土傳教,這太讓人意外瞭。”

  劉昱不屑道:“年青人,等你真正到過西方大陸,你就會明白中土是多麼狹小,可笑中土人還如井底之蛙一般自大,將中土稱為‘天下’!我聖教在西方將會得到大范圍傳播,你們這群下人等就自己內鬥去吧!”

  元越澤不屑地撇瞭撇最,暗笑西方的確大,但有基督教幾百年的底蘊,你的教絕不會好傳,而且你和我說這些,分明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

  驀地,元越澤表情轉為凝重。

  劉昱背後緩緩走來兩人,其中一個是手執金槍的席風,另外一個是個長相精奇、瘦削高大的漢子。二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濃,等站到劉昱身邊時,空氣中已經被他們的氣息所彌漫,一股叫人心悸、窒息的感覺不禁湧上元越澤的心頭。

  那隨著席風來的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詞:“勝又如何,敗又如何,人生不過大夢一長!”

  他用的分明是一種古怪的精神奇術,元越澤都有些意志變軟弱的感覺,於是分出真氣護著胡小仙,手腕一翻,取出長劍,閉目進入與天地萬事萬物冥合,無分彼此的無念之境,那一絲心靈上的縫隙瞬間就被縫合無間。

  “鏘!”

  看都不看,元越澤長劍直接出撬,往左側虛空處猛劈一記。長劍中是中瞭,不過中的是一個幻象,微妙的氣機感應下,元越澤收劍向腦後刺去。

  “蠢材!”

  這一劍也中瞭,而且中的是,像幽靈一樣竄到他腦後的中年人的真身,不過對方的身體好似可以變形似的,被刺穿瞭依舊無動於衷,雙掌貫風拍下,口中道:“什麼中原高手,還不是中瞭老子的精神大法!”

  劉昱、席風同一時間出手。

  劉昱的狐貍尾巴終於露出來瞭,說什麼看看元越澤的修為,都是假話,他今天就要將元越澤滅在這裡。

  這三人加在一切,修為比之三大宗室有過之而無不及,元越澤又要照顧醉酒的胡小仙,立時處在下風。

  “好高明的幻術,怕是可與石之軒相抗衡瞭!”

  元越澤暗叫一聲,長劍雜亂舞起,正是為單美仙所創的一招。

  這是一招完美的防守技,劉昱與席風見中年人本令元越澤心靈飽受重壓,在他最弱一刻施展殺招,哪知對方不但在最關鍵的時刻生出一股龐大堅定的精神力量,劍招更是隨手拈來,使三人徒勞無功。

  一陣兵器、氣勁交擊聲響過後,元越澤連退數步。為瞭照顧胡小仙,他失去瞭主動的機會,但能抗住三人的一擊,已讓三人暗暗心驚:這喜怒無常的人若留在世上,他們恐怕永遠也沒好日子過。

  大笑聲中,三人展開各自的奇異步法,前後左右地浮動,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肉眼都很難再分辨得清。

  瞬間,三人竟完全消失在元越澤眼前。

  元越澤收斂心神,通過靈覺感應三人的蹤跡。

  或旋或卷、時冷時熱的氣場突然猶如山洪般爆發,從四面八方壓向元越澤,好象不把他壓碎就誓不罷休一樣!

  “就怪你命苦,合該今日下地獄吧!”

  元越澤一冷冷喝,長劍直向頭頂虛空刺去。

  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劃過寧靜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