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襄陽。
城內最大的酒館傢香樓後門外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面隱約傳出奇怪的聲響。
角落裡,一衣衫破舊,披頭散發的少女正如受驚小鹿一般癱坐在地上抽泣,長發後的一雙眸子中滿是驚駭之色。
站在她身前的是四個滿臉橫肉的黑衣勁裝大漢,為首的壯漢惡狠狠道:“本以為你是個小白臉,沒想到還是個小娘們,樣子倒還不錯,兄弟們今日有福瞭。”
那少女似是抽泣至再無力氣瞭,便低聲哀求道:“幾位大爺,請你們放過我吧,我實在是……”
那壯漢打斷她道:“你偷瞭老子一錠金子,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少女駭然道:“請大爺恕罪,我本是餓壞瞭,再說金子不是已被你取回去瞭嗎?”
壯漢走到少女身前,一把強行捏住她的下巴,淫笑道:“那是大爺我有本事,才能在你摸我荷包時有所察覺,否則那金子早被你到手瞭。來,還是伺候伺候大爺們吧。”
少女驚怯欲絕,她又怎可能是眼前四個壯漢的對手,復又開口喝道:“這裡後方不遠處就是大街,我大聲叫喊,你們的暴行必會被人察覺!”
後方依舊站著三人中的一個開口大笑道:“錢城主早就立下規矩,隻要不損及他的利益,對任何事都采取中立態度,何況即使要管,也管不得這麼多呢。”
“哼!”
一聲縹縹緲緲,如從萬裡外傳來,又似是在耳邊喃喃細語般的冷喝聲猛然間傳入在場五人耳中。
四男一女詢聲望去。
五人後方不到三丈處的泥墻頭上,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正半靠在上面。看其服飾與氣質,該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貴族中人才對,斜坐在墻頭上的姿態怎麼看都是那麼的引人發噱。
不過這四個壯漢顯然被剛剛那一聲冷喝給震懾到瞭,但面子事大,為首那個腦海中瞬間過起電影,發覺襄陽城中絕無這麼一號人,陰險一笑道:“閣下好功夫,竟能無聲無息間靠近咱們兄弟,不過最少少管閑事,我們兄弟乃襄陽……”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著本是坐在那裡的中年男子慢慢站起身形,走瞭過來,同時拍出一掌。
這一掌沒有任何駭人之處,甚至連氣勢,掌風也沒有,可四個惡漢驚駭地發覺,明明隻有一掌,卻好似都是對自己襲來的,這怎麼可能?手掌行進間角度更是變化不休,似乎所有的變化都被凝聚在這一掌上。
更讓四人不敢相信的是,一方面那中年男子已與氣機完全被鎖死至無法動彈的四人擦肩而過,施施然走向那衣衫被扯碎的少女,另一方面四人卻清晰地發覺,眼前那手掌依舊在緩慢地變化前拍,仍碰到四人的身體,這種讓人無法分辨快慢,如真似幻的情景極其詭異。
事情發生得太快,那少女已不知所錯地站起身形,莫名其妙地望著隻說瞭一句話後就緩緩來到自己眼前的中間男子,再望一眼那四個惡漢,竟一動不動的背對自己而立。
中年男子長相並不出彩,眼神卻帶深邃幽深,加上身上所散發那種淡雅的氣質,顯得極具魅力。
來到少女身前,那少女已將凌亂的長發整理好,中年男子深望瞭一眼,贊許地點瞭點頭,少女年約十六,七歲,雖衣衫破舊,臉上有些污痕,卻依舊不損其眉清目秀的長相與天真無邪氣質。
拍瞭拍呆望自己的少女的肩膀,中年男子探手入懷,取出一大錠足有好幾斤重的金子放到她手上,柔聲道:“不要在這個城裡瞭,兵荒馬亂,你自己又如何保護自己?拿瞭金子找個安全的地方去生活吧。”
說完扭頭就要離開,少女這才回過神來,忙開口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他們……他們……”
中年男子回頭見他指著那依舊呆立的四個惡漢,便輕笑一聲,隨手一推,四人如爛泥般倒下。那少女前行幾步,仔細一看,才發覺四個惡漢七孔流血,顯然早已斃命。
少女大驚,剛剛連半絲聲音都沒傳出來,這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又見中年男子要離開,慌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低聲道:“先生如不嫌棄,我願跟隨先生,任先生使喚。”
中年男子笑道:“這麼簡單你便相信瞭我?不怕我是來害你的?”
少女亦笑道:“先生仗義出手救我,連姓名都不問隨手送我這麼多的金錢,這樣的人我才不相信會是壞人呢!”
中年男子搖頭失笑:“我隻是路過襄陽,你確定要隨我走?你還有傢人嗎?”
少女臉上一黯,輕輕搖瞭搖頭。
中年男子知道定是觸及她心中的傷疤,忙道:“這前面就是酒館,我看你也餓瞭吧,進去先吃些東西。”
少女赧然一笑,忙不迭地點頭。
傢香樓三樓全是貴賓廂房,清幽雅靜,若非熟客或當地的有頭臉人物,根本不接受預訂。中年男子本欲到三樓用些酒菜,哪知客棧的掌櫃就是不賣賬,中年男子失望地搖瞭搖頭,正打算訂個二樓和樓下的臺子時,一個柔媚地聲音在身後響起:“掌櫃的,這位先生是妾身的朋友,可否賣個臉面給妾身?”
中年男子與少女,掌櫃的一同向後望去。
不遠處盈盈俏立著兩個打扮莊重,面遮重紗,美得異乎尋常的女子,同樣烏黑發亮的秀發,含情脈脈的明媚秀眸,欺霜賽雪的肌-膚,玲瓏浮凸的身段,使人神迷心癢。
不過周圍用餐的許多人都隻是偷偷瞥瞭一眼後立即垂頭繼續喝酒,仿佛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中年男子望見二女,雙眼一瞇,並沒開口。那掌櫃的望瞭二女一眼,又望瞭一眼中年男子,忙走出櫃臺,鞠躬賠笑道:“原來是清兒夫人,小老兒怎敢不賣您的面子,樓上請。”
說話的女子正是對外身份乃襄陽城主錢獨關的小妾白清兒。
那少女隻是緊緊抱著中年男子的胳膊,好奇地望向那氣質妖艷得近乎詭異的二女,隨著中年男子來到三樓中一個幽靜的廂房。
中年男子命掌櫃的帶少女下去梳洗一番,掌櫃的又去準備酒菜,屋內隻餘中年男子與面覆重紗的二女。
“外面傳聞公子一個月前就已閉關,為何會大駕來到襄陽?”
白清兒似笑非笑地盯著中年男子,緩緩開口道。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元某隻是路過這裡,日落前便會離開。你們真是厲害,我易容成這副模樣,都逃不過你們的眼睛,真是佩服。”
不理中年男子的嘲諷口氣,另一女嬌笑道:“公子的相貌,服飾方面的確做得很好,但你的氣質方面掩飾得並不好,特別是你在樓後殺掉那幾個惡人時,瞬間就將原本壓抑著的氣息散發出來,妾身碰巧路過,自然察覺到瞭這一點。”
中年男子冷笑道:“如我沒記錯,你該是在餘姚時偷襲過美仙的人之一,要不是美仙告訴我不要為難你,今必死在元某手上,元某對傢人以外的人,可從沒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
那女子絲毫不懼,媚笑道:“那日是妾身不對,多謝公子與美仙能體諒我。”
中年男子正是易容改裝後的元越澤。
白清兒見元越澤依舊冷冷地望向亂拋媚眼的女子,忙開口介紹道:“這位是清兒的師叔,也是派內的長老,聞采婷。”
她語氣重重落在師叔二字上,似是在提醒元越澤:聞采婷乃祝玉妍的師妹,又是長老,元越澤曾敗在祝玉妍手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一方面打擊瞭元越澤銳氣,一方面是想將二人從前恩怨皆化去。
元越澤搖頭道:“其實也沒多大的私人恩怨,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你那下三濫的媚術好不好?”
聞采婷眼中閃過一絲尷尬。梳洗幹凈的少女正好回來,身著女裝的她雖容貌上比另外兩女差上一些,可骨子裡別有一種活力與陽光,朝氣蓬勃的清純氣息,特別是那雙極其誘-人,修-長勻稱的美腿,直讓元越澤贊嘆不已。少女靦腆地坐到元越澤身旁,小二亦開始跑前跑後的端上酒菜。
半晌後,酒菜上齊。白清兒二女取下面紗,露出使人動魄驚心的嬌容,看得正開懷大嚼的少女一陣失神。
隨便說瞭幾句客套話後,白清兒眼角瞥瞭一眼少女,傳聲給元越澤道:“公子冬天要到長安拜訪,實際上則是為瞭楊公寶庫吧?”
元越澤早知道白清兒定是有目的前來,當下傳聲道:“眼下不方便說,等這小女孩吃完再說。”
白清兒點瞭點頭。
那少女顯是餓壞瞭,吃飽後,直接被元越澤安排到客房中大睡,元越澤與另兩女留下品茶。
抿瞭一口茶水,元越澤道:“我是受李唐公主邀請前去作客,與寶庫有什麼關系,你們又是從哪聽來的消息?”
白清兒笑道:“是從關中傳出來的,傳得太快,就越來越像真的瞭。”
元越澤皺眉道:“那你們二人又有何目的,還是直說吧,元某對於勾心鬥角並不在行。”
聞采婷道:“公子果真直爽,我們隻是想與公子合作一次,公子取寶藏,我們要寶庫內的一件東西。”
元越澤斷然道:“是邪帝舍利吧?”
二女同時一愕,沒想到元越澤會說出來。
元越澤又道:“你們忘瞭我也是魔門中人嗎?”
白清兒掩口輕笑:“公子說話可真有意思,魔門都是那白道的虛偽之人的叫法,我聖門中人又豈會有以魔門自居的?”
元越澤愕然道:“上次在洛陽,你不是已經相信我是魔門中人瞭嗎?”
白清兒答道:“雖然傳得很真實,但事後清兒與師叔想瞭許久,才發現很多漏洞,第一,聖門從來就沒有過‘邪皇’這個名頭,第二,傳聞公子師從上一代邪帝,那你為何不是這一代邪帝?為何拿不出邪帝的信物,聖光戒?”
元越澤頭疼瞭起來:婠婠的假戒指拿來騙外人還行,對於眼前這兩個從小長在魔門的人來說,一眼就會看出真偽。
但他又不願意被眼前這兩女糾纏著,因為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便攤開雙手道:“外面的人都認為我是魔門中人,現在你們又說我不是,那我該怎麼辦?”
白清兒嬌笑道:“隻要公子應瞭婷師叔的合作要求不就好瞭嗎?”
元越澤失笑道:“我為什麼要與你們合作?我到關中,哪個人敢對我阻手阻腳?”
白清兒低聲道:“公子不是要帶傢眷一同去嗎?清兒可負責暗中保護她們。再說大明尊教不是公子的仇人嗎?清兒正好與他們中的一些人在打交道。”
元越澤不屑道:“姑娘,你該已知道連‘禦劍仙子’都是我夫人,加上你婷師叔是見過美仙武功的,她們修為絕不比你們差,憑什麼要你們保護?至於大明尊教的人,與你們在打交道的都是小雜魚,我才不會在意,我在乎的隻有大明聖尊而已。”
白清兒與聞采婷眼中同時閃過無奈,輕輕地嘆瞭口氣。
半晌後,白清兒又問道:“公子得到洛陽已近兩個月,聽說如今的洛陽一派欣欣向榮之象,可你突然離開,不怕周圍勢力的威脅嗎?”
元越澤明白她有是在講條件,無奈道:“洛陽城主是落雁,不是我,你們看我這麼笨,又不懂談話技巧,像是個能當城主的人嗎?”
兩女幾乎同時“撲哧”一笑,猶如怒放的鮮花般嬌艷可人。
元越澤看得一走神,對聞采婷豎起大拇指贊道:“沒有摻和媚術的這一笑,是最美,最自然的。”
隨後轉頭對白清兒肅容道:“我就不多廢話瞭,請問姑娘一切作為的目的究竟是要報復滅情道的尹祖文,還是真的對權勢的渴求?”
面首無數的聞采婷雙頰之上竟然各飛起一朵淡淡的紅暈,而白清兒則是嬌軀劇顫,失聲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元越澤做瞭個痛苦的表情:“我隻是不想和你們拐彎抹角的說話,你們難道不覺得那很累嗎?”
見白清兒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元越澤搖瞭搖頭道:“如果你的目的隻是為瞭報復尹祖文,那我在冬天入長安時可以順便幫你弄垮他,如果你是為瞭爭權奪利,那我就幫不上忙瞭。”
元越澤本打算再問一下祝玉妍的行蹤,但想來她們二人也不會太清楚,觀白清兒泫然欲泣的神態,定是被元越澤說中瞭,這樣也好,省得與兩女勾心鬥角。於是起身拱手道:“大明尊教絕不簡單,為瞭你們的自身安全,萬不可輕易相信榮姣姣等人,言盡於此,告辭。”
白清兒忙問道:“公子……為何要幫清兒復仇?”
元越澤一愣,他剛剛隻是不想與白清兒周旋而已,頭也不回地道:“日後尹祖文垮臺,你就當是個陌生人幫你報的仇吧。”
元越澤的腳步聲漸去,聞采婷無奈道:“我們本是想取舍利兼打聽他的下一步行動,哪知道被他反客為主。”
白清兒臉色復雜道:“因清兒失態,我們才會落在下風,請師叔責罰。”
聞采婷幽幽嘆瞭口氣,撫上白清兒的俏臉,輕輕地搖瞭搖頭:“他該是真誠的,並不是外人所說城府極深之人,清兒這次遇到貴人瞭。”
白清兒訝道:“這麼說,外人的想法一直都是錯的?”
聞采婷眼中閃過古怪之色,答道:“師叔也隻能靠這麼多年閱人經驗去感覺而已,並非有什麼證據,我們以後與大明尊教的人盡量少來往吧。”
白清兒默默地點瞭點頭。
回到客房,元越澤見那少女在內間睡得正甜,無奈地聳瞭聳肩膀,暗笑:自己連這少女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隻有等她睡醒後才離開瞭。
獨自坐在外間桌前,元越澤思考起襄陽的事情來。
自楊廣死後,激化瞭各地的形勢。本已霸地稱王稱帝的,故是趁勢擴張地盤,原為隋官又或正采觀望態度的,則紛紛揭竿而起,成為一股股地方性的勢力,保障自己的城鄉傢園。
像襄陽的錢獨關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雙刀’錢獨關乃漢水派的龍頭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絲綢生意,傢底豐厚。楊廣死後,錢獨關在眾望所歸下,被當地富紳及幫會推舉為領袖,趕走瞭襄陽太守,自組民兵團,把治權拿到手上。
錢獨關雖自知沒有爭霸天下的實力,但際此風起雲湧,天下紛亂的時刻,亦可守著襄陽自把自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沈落雁,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勢力互相對峙,相互制約的當兒,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換取所需,儼如割地為王。
而白清兒則是陰癸派滲進襄陽的最好奸細。在祝玉妍的幫助下,想得到襄陽就會簡單許多,關鍵問題在於祝玉妍此刻不知去瞭哪裡,隻教元越澤幹著急而沒辦法。今天給白清兒的承諾倒是在無意插柳的情況下拉近瞭兩方的距離,如在沈落雁打算對襄陽下手前祝玉妍還沒有出現,那元越澤也可以與白清兒談些合作條件瞭。
突然,元越澤啞然失笑:自己越來越像個政客瞭,不過對於如李世民那等人來說,此刻的自己,還隻像個不會說話的孩童般稚嫩。
正想得入神,門外突然傳來極輕微的敲門聲。元越澤好整以暇,低聲道:“請進。”
人影一閃,屋內多瞭一個身著華服,面相精奇,背負一把厚佈層層包裹兵器的男子,房門好像沒有開關過似的。
二人對視一愣,元越澤試探道:“二哥?”
來人揭掉做工精細的面具,坐到元越澤面前,原來是宋師道,隻不過同元越澤一樣,是易容而來。
元越澤亦摘下面具,二人相視而笑。
品瞭一口茶後,元越澤好奇道:“二哥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宋師道道:“你易容的衣服是小妹準備的吧,腰帶是宋閥特有的,尋常人看不出來,我昨日到的襄陽,剛剛你進城時,被我們探子發現,我就猜到該是你來瞭。”
元越澤低頭看瞭看腰帶後問道:“真是要感謝二哥派虛行之來助落雁。這一個多月你去瞭哪裡?”
宋師道答道:“自從在彭城幫彭梁會守城失敗後,我便接到小妹的信函,言及嶺南高層很可能有大明尊教的奸細在,於是回去於二叔,三叔細談瞭一番。”
元越澤明白到定是王世充交代所知邪教之事後,宋玉致便緊急傳消息給宋師道。便又問道:“過去這一個多月,你就一直在嶺南呆著瞭?”
宋師道幹笑道:“我這段日子,一直在練《長生訣》算是小有成就。”
元越澤好奇道:“寇仲那兩個小子給你看的《長生訣》他們還留在山城嗎?”
宋師道搖頭道:“他二人半個月前傷勢已完全恢復,隨後就離開瞭。我也是偶然間翻看瞭一下《長生訣》加上按照書本裡的經驗,很自然地便將第七幅圖練得入門。”
他所言的經驗自然是大唐原著中雙龍的經驗,二人能修成《長生訣》的最主要經驗還是在於練出體內亂闖亂竄的真氣後的動作,一般人會視之為走火入魔,輕則癱瘓,重則經脈爆裂而亡。一試不妥下,便不敢再練下去。這是固有的成見在作怪。而雙龍最初由於根本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一心認為就該如此:心無旁騖下,死馬當瞭活馬醫,反得到圖像的真髓。沒想到宋師道更是走瞭一條最簡單的捷徑。他習的心法乃是宋缺所創,但那套心法與劍法很難做到最佳配合,現在開始修習長生真氣,日後定當成就不小。
元越澤點瞭點頭:“那真是恭喜二哥瞭。”
宋師道笑道:“你應該也看過那書吧,作為‘四大奇書’之一,的確不簡單,你沒想過要修煉《長生訣》嗎?”
元越澤一愕,撓瞭撓臉道:“我看過一次,不過從沒想過去練上面的圖。”
宋師道嘆道:“你的身體與我們不一樣,理應練你自己那種我們都不敢練的心法。”
元越澤痛苦地將自己從前練氣不知節制,導致如今進步停滯,經脈內又有聖尊留下的邪氣作怪,以及這次出來的目的等事一一為宋師道解釋清楚。
宋師道渭然道:“你這一個多月來,也沒有找到什麼好的方法逼出那道邪氣嗎?”
元越澤搖瞭搖頭:“這段時間,我幾乎日夜都在淬煉元氣,雖然淬煉速度還不慢,可經脈上那些邪氣仿佛附骨之蛆一般,不經過長時間閉關是沒辦法驅除凈的,而我眼下根本沒那麼多時間去獨自閉關。”
宋師道點瞭點頭:“隻要多加小心即可,不是聖尊那個級別的人物,應該對你造不成威脅的。聖尊那級別的人物,天下才有幾人?”
元越澤笑道:“說得也是,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宋師道答道:“山城有二叔,三叔在,我本打算到洛陽看一下大姐與小妹,然後在江湖上易容匿名,繼續修煉《長生訣》與劍法。”
元越澤突然像想起什麼事情似的閉目片刻,宋玉華與獨孤鳳二女便被強行拉瞭出來。
宋師道一見變化巨大的宋玉華,當下不懷好意地反復打量起來。
元越澤請二女坐下後,宋玉華被宋師道給看得窘迫不堪,小手在桌下連連按摩元越澤的腰部。元越澤呲牙咧嘴地岔開話題後,四人談起天下大勢及南北方最新消息來。
獨孤鳳在一旁一臉幽怨的表情。她回傢住的那一小段日子,元越澤直接領進門三個女人。那日見到宋玉華都搶先與元越澤有瞭夫妻之實,獨孤鳳都要氣暈瞭,等她要獻身時,又發現元越澤閉關練氣去瞭,可把她鬱悶壞瞭。閉關瞭一個多月的元越澤一出關便要外出打探聖尊的消息,獨孤鳳嚷著要一起來,最後單美仙便著穩重愛靜的宋玉華與她陪在元越澤身邊。
談瞭許久後,宋師道笑道:“那我們這就分手吧,萬事小心。”
元越澤與二女一同起身,準備送行,宋師道搖頭擺手後,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