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大婚前夕

  客廳內足足沉靜瞭一盞茶時間。

  單美仙等幾女自然不會太過於驚訝,因為她們早熟知元越澤的性格,為人等等。

  但宋缺兄弟,傅采林,魯妙子,宋師道幾人則是尷尬不已,也不知該如何說話。其中當然以宋缺最甚。

  這對翁婿實在太逗,天底下哪有這麼和老丈人說話的女婿?哪有被女婿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的老丈人?更何況還是名聞寰宇的‘天下第一刀’呢!

  “對瞭,師道該有瞭爭霸天下的詳細計劃瞭吧,說出來大傢一起完善完善也好。”

  單美仙見情景越來越尷尬,隻好橫瞭一眼仍然若無其事,臉色淡然的元越澤,沒話找話地開口轉移眾人註意力道。

  她這話雖然是作為轉移話題而用,實際上說得也很是時候。爭霸天下絕非一時興起而為的興趣,更非小孩子過傢傢的遊戲!不是隻靠空洞的雄心壯志便可成事的!詳細周密的計劃,如何運籌帷幄,如何與各方梟雄鬥智鬥力,逐步安定中原,如何循序漸進的革除舊思想等等,哪一件都不是易事!

  “啊……那個……那個……我內急,先出去下,你們慢慢談,稍後我去準備酒菜,好瞭再來叫嶽父與眾位。”

  元越澤一聽單美仙的話就開始頭疼,這傢夥最怕這些繁瑣的事情瞭,更何況是爭霸天下的計劃呢!於是就找個下三濫的借口道。

  言罷,也不等眾人說話,起身飛快地逃出會客廳。

  宋缺終於松瞭口氣,其他人則是莞爾:這小子看起來是個大人,其實就一孩童心性而已。

  “美仙阿姨說得是,計劃我這幾天來想瞭一些,但是還沒完全確定,又與爹爹,魯師,傅大師一起探討瞭許久,今日正好美仙阿姨與其他弟妹都在,我就再說一次,你們幫忙看看還有哪裡需要註意的。”宋師道開口道。

  天下哪一傢輩分最亂?

  已死的隋煬帝楊廣之後宮?非也!各方有勢力的傢族?更不是!

  答案是:元越澤一傢。

  這傢夥可謂是古往今來對禮法最為唾棄之人!這一傢人裡,姐妹同夫,母女同夫,甚至很可能不久後還要三代同夫!雖說他不是普通人,可此時卻仍然在下界生活。如魯妙子,傅采林,宋缺這等古代禮法熏陶下的人對元越澤的行為不管不顧,得知其身份不一般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這些老一輩的人都很是喜歡元越澤的性格。

  宋師道雖讀瞭一些元越澤留下的後世書籍,顛覆瞭許多從小到大根深蒂固的想法,但骨子裡的一些底線卻是短時間難以改變的,比如此時按輩分來講,單美仙應該叫他‘二哥’才對,可打死宋師道也不敢接受此稱呼!

  單美仙也不在意,與元越澤相處近三年,思想上越來越接近後世的女子。她與單琬晶按輩分來說已該姐妹相稱瞭,但元越澤從不在意她們如何稱呼,這些都是個口頭叫法而已。於是單美仙便也不勉強宋師道,最終大傢便分開來各自排資論輩。

  “爭霸天下不能回頭啊!”

  宋玉致插口嘆瞭一聲。

  “小妹是怕二哥因權利腐化瞭自己,忘記瞭初衷?”宋師道笑道。

  “人傢才不怕呢,二哥如果當真違背初衷,那人傢第一個請夫君來對付你!”

  宋玉致被哥哥猜到所想,俏臉一紅,佯怒道。

  “假如二哥當真能得天下,那以後作為萬民之主,如果妹婿殺掉我,那與現在妹婿出去殺掉各方勢力的首領,弄得天下無主,蒼生遭難,又有何分別呢?”宋師道又道。

  “這……”

  宋玉致一時啞口無言。但自古以來得天下者又有幾人沒有被權利所腐化的?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宋師道所言更是不差,如日後天下真的大定,不論是宋師道得到皇位,或者是其他人得到皇位,已不是元越澤說殺就能殺的瞭,因為皇位上的人已與萬民緊緊聯系在瞭一起。

  “小妹不必擔心,你不相信二哥的為人,也要相信制度。二哥所說的制度下,為官者並沒多大的權利,皇位上的人更是有名無實,所以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宋師道安慰她道。

  “還是先請爹爹先說說我剛才要講的計劃吧。”

  宋師道摸摸宋玉致的小腦袋笑道。

  “如今楊廣已死數月,天下形勢大亂。各方都已經或明或暗的開始瞭爭鬥。”

  宋缺點瞭點頭開口道。

  “北方之爭涉及到周邊外族,在我們奪得南方之前,隻要註意北方勢力的活動方向即可。

  南方目前有幾大勢力,蕭銑,杜伏威,輔公祏,林士宏,沈法興,李子通,還有一個就是咱們宋閥。

  目前仍不是出兵的真正時機,還需等待,因嶺南少數民族眾多,個中關系更為復雜,是以如何安穩嶺南內部為第一步,其後在各方勢力爭奪得各自內傷之時,我方才動。”

  宋缺繼續道來。

  “妾身以為中原最後的爭鬥會在宋閥與李閥之間展開南北之爭。”雲玉真也開口道。

  “南北之爭”四字入耳,宋缺不知想起和何事,眉頭略皺瞭一下。

  “閥主乃天下首屈一指的兵法戰略大傢,但妾身最佩服的還是您老人傢的隱忍之道。當年您看南陳大勢已去,竟在以少勝多大敗隋軍後主動臣服,接受瞭大隋‘鎮南公’的封號,雄據嶺南坐待良機。這些年來,不僅通過販賣私鹽之類的手段聚斂瞭大量財富,又對嶺南各族一視同仁刻意籠絡使得人心歸附。如今的宋閥便似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剛剛您老人傢所言的蕭銑,林士宏,沈法興,輔公佑,李子通甚至是杜伏威,都不過的身處其爪牙下而不自知的可憐獵物而已。

  “至於李閥,閥主李淵庸碌好色,但他有一個好兒子李世民,不僅勇猛善戰更謙恭下士,麾下人才濟濟,為他打下瞭長安這片大好基業。長安位於關中平原,地當渭河之南,秦嶺之北,沃野千裡,群山環抱。自古以來就是交通和軍事要地,周、秦、漢均以此為都,不斷修建擴充。開皇二年,文帝楊堅又在長安舊城東南龍首塬南面選瞭一塊‘川原秀麗,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的地方建造瞭名為‘大興’的新都。後來經過楊堅和楊廣父子兩代的不斷修建和完善,如今的長安不但規模為天下之冠,單以軍事價值而論,也遠在與其並稱三大名都的洛陽和揚州之上。當年秦始皇之能一統六合,掃滅群雄,原因就在‘地沃人富,有險可守’這八個大字。李閥既得長安之地利又有李世民之人和,一統北方隻是早晚之事。”

  傅君婥在一旁開口道。

  評論宋閥之語雖然有些不客氣,但說得句句實在,宋缺也不以為忤。

  客廳內眾人聽得都點頭暗贊。

  “至於閥主所言傳師道閥主之事,美仙覺得不妥。”單美仙開口道。

  “閥主聽過妾身所言這兩年來的際遇,妾身已明白到暗中也有幾股異常強悍的勢力意欲圖謀不軌,在宋閥沒有正式對外宣佈參加爭霸天下這盤棋局前,還是低調示弱為上策。”

  單美仙見幾位長輩的表情後解釋道。

  “說得也對,這樣二叔便做個便宜閥主吧,充當對外的門面,師道做個‘太上皇’即可。”宋智笑道。

  “那中原以外的各族方面……”

  傅君瑜柳眉略蹙地開口道。

  無論她跟瞭元越澤多久,讀瞭多少後世書籍,都無法改變骨子最深處的民族之別,元越澤一傢要輔佐的帝星並非簡單的安撫中原便可以的,而是要將先進的制度擴散到大地的每個角落。而這樣的話,各民族間的沖突必定難免,是以傅君瑜仍然擔心著自己的民族。

  “君瑜不必擔心,為師這數日來與魯師,宋兄,師道談瞭許多。關於民族之事你們就不必擔心瞭。”

  傅采林瞇著眼睛開口道。

  “師傅能告訴我們個中詳細嗎?”傅君瑜繼續問道。

  “詳細的是要說上一日一夜方可,簡單說就是日後分裂的新羅,百濟將劃歸高麗一族,歸入中原之國,皆由高麗族人掌管土地與權利。”傅采林答道。

  “《物種起源》所言最為合理,果真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民族與民族之間,需要鐵與血的洗禮,長痛不如短痛。如日後師道所定的制度可傳遍大地,那絕對是我們族人的幸福。”

  傅采林雙目閃爍著無上的智慧光華,感慨萬千地又開口道。

  “正如傅大師所言,否則真正的博愛,平等與自由永遠都不會到來!”宋師道也開口道。

  “再說說關於如何施行其他方面的計劃。”

  聽濤小築,望月亭上的石桌旁,祝玉妍獨自眺望著周圍的風景。婀娜窈窕的背影配上那一頭迎風輕舞的長發,展露出高雅的風姿與無窮的媚惑之力。

  “玉妍!”

  聞聽那熟悉無比,略帶急促的聲音,祝玉妍緩緩回頭。

  “嗖!”

  如紫色流光一般的身影飛撲過來,緊緊將她抱住。在她還未來得急開口時,對方的英俊面孔疾快地貼瞭上來,大嘴直接印在她鮮紅的櫻唇之上。

  那可惡的舌頭更是如出閘惡蛟一般,簡簡單單地便以暴力強行撬開祝玉妍銀牙皓齒把守的城關,沖進她檀口中殺進殺出,為所欲為。

  祝玉妍雖知抱住自己的人是元越澤,原本是發自本能地想推開他,可哪知一個照面牙關便宣告失守,她隻覺腦中‘轟’的一聲,空白一片,再無反抗之力,隻知緩緩閉上雙眸,將一雙藕臂纏在元越澤的腰間,主動送上丁香小舌,笨拙地與他‘周旋追逐’起來。

  兩年來的相思之苦終於換來瞭一次重逢的機會,元越澤更是激動得身形微顫,品嘗懷中佳人的甜蜜,柔軟,嫩膩,濕滑,不斷用力地允吸著那如糖似蜜的丁香。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身體竟生出有一種歡愛才能達至的飄飄然感覺。

  二人身體緊貼在一起,元越澤感受著懷中讓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那嬌柔身體,同時一隻魔手不斷在她玉背遊走,隨後更是落在那兩瓣渾圓豐隆的香臀之上,反復地揉捏擠壓。

  祝玉妍深深陷落在元越澤溫柔的挑引中,瑤鼻中嬌哼連連,喉間發出誘-人的咿唔嬌啼。身體更是開始本能地輕微扭動摩挲,一邊感受著身前摩擦帶來的刺激,一邊配合著元越澤那隻‘魔手’,似是極為享受。

  前年二人告別前也有過一次熱吻,但遠沒這次來得激烈。感受著懷中佳人那條笨拙的丁香在自己引導下越來越熟練,元越澤那隻‘魔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此刻的女子再非什麼高高在上的陰後,男子更非什麼神中之人,二人隻是一對癡男怨女,久別重逢的情-人一般通過實際行動表達著互相的愛慕之情,發泄著這一年來的相思之苦。不斷地互吮香津,添弄銀牙,追逐靈舌……

  呼吸,心跳越來越快,胸口急促起伏,被翹臀上那隻怪手撫摸得隻覺數十年無人光顧的花溪已經開始漸漸泛濫的祝玉妍突然身體一僵。

  那隻怪手已不知何時攀上瞭自己那傲人的‘玉女峰’,手指更是有意無意地撥弄著單薄輕紗下的那粒相思豆,嬌軀已開始劇烈顫抖的祝玉妍猛地睜開春水朦朧的雙眸,嫵媚的眼神中閃過最後一絲清明,鼓起僅存的一點兒力量強行推開元越澤。

  元越澤以為這一吻時間太長,把佳人給憋壞瞭,便忙壓下旖念,雙手按上佳人香肩:“對不起,我太想念玉妍瞭,所以有些失態……”

  此時的祝玉妍早沒有瞭半分高傲冷漠的樣子,隻是一個動情不已的女子而已。元越澤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祝玉妍那紅暈未褪的俏臉更是如漫天朝霞一般。

  見祝玉妍低著頭,元越澤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他更不敢把祝玉妍逼得太緊。

  “來,我們坐下,你這兩年怎麼過的?”

  元越澤放開雙手,隻是拉著她的玉手,到石桌邊坐下。

  祝玉妍漸漸平復呼吸與心跳,被強拉著來到石凳前,剛要坐下,就見元越澤一用力,把她拉入自己腿上。

  反復扭動掙紮幾下,祝玉妍毫無辦法,隻好認命地坐下來。

  “玉妍怎麼這麼害羞?這裡沒外人。”

  元越澤見她一言不發,隻好安慰道。

  “你……你不要……迫玉妍瞭好嗎?”

  祝玉妍低垂螓首,輕聲道。

  “好,我就是太想念你瞭嘛,快和我說說吧。”

  元越澤雖然雙手摟著佳人不動,卻仍然香瞭一口她的臉蛋兒道。

  祝玉妍神態已恢復得差不多,被他這一偷襲,隻好嗔怪地橫瞭他一眼後,講述起過去這兩年的經歷。

  與元越澤及單美仙分別後,祝玉妍的日子與往常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仍然是處理著派內事務,隻不過她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給弟子及師弟師妹管理,其後楊廣被殺的消息傳來,陰癸派內眾人開始瞭各種計劃的實施。而單美仙在兩年前就告知祝玉妍來參加婚禮,也告知宋缺陰癸派秘密基地的位置,宋閥之人過去送信兒也方便。祝玉妍前日便來到山城,與宋缺,魯妙子,傅采林見過面後,還談論瞭一些往事。但更多的話題,仍是關於元越澤的。

  剛剛單美仙在講述過去兩年的經歷時,因考慮祝玉妍在場,未免尷尬,並未講出邊不負之事,但想必婠婠應該已告訴瞭她事情經過。

  “玉妍,關於邊不負之事,我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但他必須為他的罪行負責。我也理解你的立場,如果你要怪,你就怪我好瞭。”

  元越澤望著祝玉妍道。

  “玉妍不怪你,更沒權利去怪美仙,當日若不是我的縱容,五師弟也不會禍害那麼多的女子,上次美仙已對人傢說過要殺五師弟之事,玉妍沒任何想法。”

  祝玉妍如蔥玉指按上元越澤的嘴唇,輕聲道。聲音裡透露著絲絲的悲切之情。

  “你也不用自責瞭,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玉妍上次說讓我給你一些時間,如今考慮得如何瞭?”

  元越澤‘魔手’已經按捺不住地開始在佳人玲瓏有致的嬌軀上四下活動瞭。

  “不要……”

  祝玉妍被他抱在懷中就渾身酥軟,再被那怪手到處亂摸,更是動情不已,忙按住那雙怪手,嗔道。

  “美仙還說你這人很老實呢,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祝玉妍復又道。說完竟咯咯嬌笑起來元越澤聞言也是一愣,老實說,他這傢夥骨子裡的性子是很難改變的,比如有些木訥,遲鈍。一直以來他對待自己妻子也沒有像對待祝玉妍這般。仿佛他一遇到祝玉妍就變瞭個人似的,主動,猴急,動手動腳。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其實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但一見到你,就激動到不行。”

  元越澤老老實實地答道。

  “可能是因為過去讀書時最喜歡這個角色的緣故吧!”

  元越澤心裡暗想。

  “美仙她們在做什麼?”

  祝玉妍掩為飾內心慌亂,轉移話題問道。

  “別提瞭,頭疼!美仙剛剛要與二哥談論什麼如何爭霸天下,完善計劃等等事情,我就趕快跑出來瞭,正好也出來尋你。”

  元越澤做瞭個頭疼的表情道。

  “其實你們能定下宏大的目標是好事,可是你這樣是不是太不負責瞭?虧得美仙還說你是最重責任的男人呢!”祝玉妍又道。

  “哦?此話怎講?”

  元越澤好奇地看著她。

  “你們既然定目標輔佐帝星,那你也算是計劃中的一份子,你這樣跑出來瞭,不是不負責是什麼?難道你隻會想想那些空洞的志向?隻會嘴上說著憐憫受苦的百姓?連一點兒計劃你都聽不進去,你又拿什麼行動來表達你的決心呢?”

  祝玉妍也是一臉怪異地道。

  元越澤登時呆住瞭。

  祝玉妍說得太對瞭,為解救百姓,絕不該如他這樣隻以一句空頭的話語及一時頭腦發熱的決心來對待的。祝玉妍一句比一句話更能震撼他的心靈。

  “我一直覺得自己不適合那些事情,所以定下瞭決心也沒太放在心上。今日得玉妍如晨鐘暮鼓一般的話語警告,驚醒瞭我。元某明白瞭許多,明日起一定努力改正。”

  元越澤一臉正容地道。

  “其實美仙她們也該知道的,不過是她們太瞭解你瞭吧……”祝玉妍嘆道。

  “不過這些事情不該是玉妍現在需要擔心的。”元越澤道。

  “我的意思是說關於你以及你們門派的最大理想。”

  元越澤見祝玉妍一臉好奇,便又道。

  “你連我與我派的最大理想都知道?”

  祝玉妍一副不相信地表情,眼神最深處卻閃過一絲狡黠。

  “不就是‘聖門天下’這四個字嗎?”

  元越澤又對著佳人嬌艷欲滴的櫻唇輕點一下道。

  “這有什麼值得人傢關心的?”

  祝玉妍隻是臉又一紅,開口道。

  “二哥既然決定爭霸天下,那已可以肯定,中原,域外日後終將成為二哥的囊中之物!隻是時間長短,損失大小的問題罷瞭。而以後中原大定,二哥將開始逐步實施後世的制度,這種制度下,將不會限制任何一種學說,教義,思想的發展,而且還會讓他們擁有平等的地位,隻要它不是危害國傢與百姓的歪曲理論。同時更不會讓一教獨大,而是恢復到春秋戰國時期的‘百傢爭鳴’的局面。所以你們的‘聖門天下’絕無希望達成。”

  元越澤緩緩道來。

  見祝玉妍面色平靜,元越澤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更不知她為何沒有驚訝的表情。

  “你是不是好奇為何玉妍聽瞭你的話沒任何反應?”

  祝玉妍見元越澤那表情,輕聲笑道。

  “因為我與宋缺他們已經談論幾天瞭,玉妍也讀瞭你的那些書籍,那些制度如果幾百年後真的可以實行,對誰來說都是好事。我聖門自從漢朝時期被打壓後,想要爭取的不過是與其他武林同道平等的生存空間而已,不過幾百年來苦爭無果,門人心態逐漸變化,手段也開始狠辣。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甚至欲-望更為強烈,才有瞭‘聖門天下’的最終目標。當我聖門真的可以擁有與其他武林門派同樣的地位時,其實實現不實現‘聖門天下’都沒關系瞭。再者,宋師道制定的那種制度下,連皇帝都是有名無實的,還哪有其他人爭權奪利的份兒?即便爭奪來瞭又有什麼用?”祝玉妍繼續解釋道。

  “啊!玉妍不會是知道我的身世瞭吧?嶽父告訴你的!”

  元越澤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忙問道。

  “呆子,兩年前美仙就告訴人傢瞭。”

  祝玉妍嫵媚地橫瞭元越澤一眼,笑道。

  “哎,那玉妍幹脆也嫁我吧,在這次婚禮上穿上嫁衣。”

  元越澤恬不知恥地道。

  祝玉妍登時一愣,旋即又面色復雜地搖瞭搖頭,並不答他。

  “你是嫌棄我已有傢室還是心中還是沒有元某人?”

  元越澤一見她那樣,立刻像癟瞭氣的氣球一般,泄氣地道。

  “難道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元越澤復又語帶蒼涼的望向遠方道。

  “你莫要胡說……玉妍心中若無你,怎會……怎會任你輕薄……”

  祝玉妍臉上一紅,低聲道。

  對於祝玉妍這等受過極深情傷,這種傷痛又持續瞭數十年,且又背負著師門那沉重使命的女子來說,要動情絕非易事,更不要說再對哪個男子傾心瞭!元越澤其實已經很幸運瞭,他的最大優勢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那就是:近三年來夜夜‘強行入夢’騷擾人傢的心境。這種事如發生在一般女子身上,不瘋也癡瞭。祝玉妍仍然能在最緊要關頭把持住,並不是她心境修為多高,她的心境早被元越澤給破壞瞭。而是她的心裡在害怕,害怕從前的事再一次發生,害怕再被無情的拋棄,即便元越澤根本就不是那種人。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話自然有它的道理,她心中更有許多顧忌,比如輩分,世俗眼光,年齡等等。雖然元越澤強調瞭他根本不在乎這些狗屁禮教,可祝玉妍畢竟活瞭幾十年,有些禮教已經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瞭,絕非一朝一夕能放得下的。

  “最多……最多我答應你,你再給玉妍一些時間,等玉妍真的想清楚瞭,放下一切時,就嫁你好不好……”

  祝玉妍見元越澤那失落的樣子,於心不忍,隻好硬著頭皮開口道,說完就已羞得不行。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一見元越澤,她就變得十分的軟弱,從前的高高在上,冷漠狠辣的陰後就會徹底變成一個柔弱無力,隻盼望有個強力擁抱來撫慰自己的小女人。

  “走吧,先去準備些酒菜,玉妍給我打下手如何?”

  元越澤聽她都如此說瞭,如果再強迫下去,那真的會起反作用。當即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開口道。

  “你這樣,要人傢如何心安,難道非要迫玉妍現在就答應你嗎?”

  祝玉妍見元越澤那表情,知他心裡定不舒服,神色淒然道。

  元越澤忙手忙腳亂地勸慰起來,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快,費瞭好大力氣才把她勸地破涕為笑。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走入廚房忙活起來。

  其後,一頓晚飯吃得還算歡快,因為元越澤傢幾女與親人重逢,所以把元越澤那根本遮擋不住的抑鬱氣氛沖淡很多。飯後,他更是在眾人奇怪的眼神中,破天荒地參與瞭探討關於爭霸天下計劃之事,這讓眾人都驚訝不已。心思細膩的單美仙更是好奇地看著祝玉妍,祝玉妍則是躲躲閃閃地不與女兒的目光相對。

  商談隻是進行瞭一個時辰而已,其後便是談論關於婚禮籌備,應酬來賓之事。

  聽聞各方勢力,武林人士都可能會來參加婚禮時,元越澤倒也不覺奇怪。

  首先他與他的妻子們這兩年多來就是人們飯後茶餘談論之事,今次嶺南婚禮更可親眼見到這傳聞中的人物,有興趣的人誰不來?

  其次,“天刀”“弈劍大師”這兩個名號的吸引力亦絕不在元越澤之下!那簡直是無數武林中人的偶像。能親眼見到偶像,誰不來?

  但大傢都知道,各方勢力絕非來道賀的,打聽宋閥的內部消息及何時參加天下爭霸,才是他們最終目的。

  元越澤沒興趣去與那些什麼政客打交道,這些都交給宋缺他們應付瞭。

  時間已近戌時之末。

  眾女已在宋玉致引領下去山城的溫泉放松享受。單美仙發覺出元越澤的不對勁兒,也隱約猜到定是和祝玉妍有關,便推走要與眾女一同戲水的元越澤。

  元越澤獨自一人在‘聽濤小築’內亂走,內心煩亂。

  再次來到‘望月亭’不遠處時,亭內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依舊佇立不動,抬頭仰望星空。

  祝玉妍內心絕無多麼好受,尤其是見到元越澤任何心情全部寫在臉上時。可她的矛盾心態亦將她折磨得很是淒慘。

  驀地,她察覺到一隻手輕撫上自己的如瀑秀發,身後之人的氣味熟悉無比,祝玉妍仍然一動不動的抬頭望月。

  “十裡長亭霜滿天,青絲白發度何年?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情濃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復躚。”

  元越澤撫摸半晌,開口吟道。

  在這種情形下,吟這種詩,誰的心裡會好受?

  祝玉妍更是被逼得清淚再流。元越澤隻好再度安慰起來。

  大半晌後,元越澤望著星空,突然爽朗的長笑:“玉妍,我不逼你瞭,你隻要答應我一件事。”

  “人傢答應你就是。玉妍心裡不會再有其他男人的……”

  祝玉妍仿佛感受到元越澤突然變化的心情,受到感染亦是嫣然一笑道。

  元越澤一愣:“我不是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我是說你答應我絕對不要去做傻事。”

  祝玉妍雙頰飄起兩朵紅雲,隨後對元越澤鄭重地點瞭點頭。

  看著既羞且喜,扭捏神態的陰後,元越澤泛起一絲異常自然的笑意,拉她坐下,講講故事,唱唱情歌,二人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半個時辰後,元越澤正與佳人說笑,就聽得耳邊響起宋師道的聲音:“妹婿,速到明月樓來。”

  明月樓離這裡本就不遠,故一般有些內力的人都可傳聲到此地。

  元越澤隻好不舍地再與祝玉妍親熱一會兒,跑入明月樓。

  原來是雙龍到瞭。

  雙龍在元越澤離開餘姚時就與衛貞貞幾女約好,要來參加婚禮。一方面見識見識大門世閥,一方面也想親自參加傅君婥與衛貞貞的婚禮。

  雙方寒暄幾句,寇仲便與接待他們的宋師道閑談起來。

  元越澤則昏沉沉,幾度欲睡。

  亥時末,眾人都已困倦,宋師道為雙龍安排住所,眾女亦已經洗畢歸來。元越澤拉起眾女一番大戰,直戰到醜時之初,方睡瞭過去。

  翌日清晨,一傢人坐在桌邊享用早飯。去叫祝玉妍來用膳的單琬晶慌慌張張地跑瞭進來。

  “夫君,外婆不知何時走瞭,她房間內給你留瞭字條。”

  元越澤一驚,忙跑到祝玉妍房間內,見小幾上放著一張疊放整齊的紙條。

  打開紙張,緩緩瀏覽完畢,元越澤閉目長嘆一聲,遞給周圍幾女輪流看畢,又收回來疊放整齊收入懷中。

  “夫君也不必擔心瞭,娘親一定還是放不開,其實她已經改變許多瞭。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單美仙忙在一旁安慰。

  “隻是她還沒見證婚禮呢,怎麼就這麼走瞭?”元越澤皺眉道。

  “那又有什麼關系!下次夫君再舉行婚禮,讓娘親做主角不是更好?”

  單美仙眼帶促狹地揶揄道。

  祝玉妍如在此地,定當暈倒,這女兒也忒不良瞭,非要把自己娘親賣出去不可……

  屋內眾人皆莞爾,元越澤愁苦情緒也被沖淡瞭許多。

  “走吧,今日帶夫君與姐妹們好好地遊玩一下山城!”

  宋玉致開口叫道。其他幾女自然附和。

  宋傢山城主院,書房。

  書桌前端坐著的宋缺淵停嶽峙,不動如山。

  “來者何人!為何還不現身?”

  宋缺突然對著門外輕喝一聲。

  “吱呀。”

  房門開啟聲傳來,眼見出現書房內的灰色身影,宋缺身軀一顫,明亮深邃的眸子突然爆發出極其璀璨奪目的眩光,但轉瞬即沒。

  “四十年不見,清惠風采依舊,隻是不知為何到來嶺南?又為何不讓下人通知一聲?”

  宋缺起身,做瞭個‘請’的手勢,開口道。

  宋缺一早就察覺到瞭一絲帶有強大感染力的氣息逼近山城,隻是這氣息給他一種分外熟悉,親切的感覺。是故宋缺並沒有聲張,而是冥思是哪個熟人,但沒想到是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親自駕臨,還是偷偷摸摸地到來!

  “宋兄久違瞭。數十載歲月匆匆而過,宋兄一如當年般英武。”

  梵清惠一笑後大方坐於宋缺對面,開口到,聲音如仙界之樂,縹緲無定。

  歲月流逝,生老病死乃是世間萬物的必然,不過梵清惠似乎是超脫出這些限制一般,她那如靈川一般清麗脫俗的玉容還是如四十年前一般讓人忘憂脫俗,出塵的仙姿更是感染力巨大。

  可對於已見識過元越澤眾嬌妻氣質的宋缺來說,梵清惠的氣質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吸引宋缺的當然是四十年來讓人魂牽夢繞的梵清惠本人。

  “清惠此次到來,不正是受宋兄派人所送請柬的邀請嗎?”

  梵清惠坐下後,遞上請柬,開口道。語氣中顯然帶著一絲不滿。

  宋缺也聽得出來對方語氣不對,微微一愣,接過請柬,打開後仔細查看。

  “這並不是宋某所發的請柬,清惠又是如何收到的?”

  宋缺查看一番,一臉好奇地道。

  “宋兄貴為大閥閥主,自己的作為都不敢承認?你的字跡清惠還是認得出!”梵清惠淡然地道。

  “宋某對天發誓,如說謊言,天誅地滅。再者,即便要請清惠前來,宋某也會親自去請,又豈會如此簡單?”

  宋缺略一思索,覺得事情不對頭,立即開口道。

  聞聽宋缺發誓,梵清惠也是一呆,似乎她被人給擺瞭一道。

  “想來是有人搞鬼瞭,那清惠就告辭瞭,宋兄保重,後會有期。”

  梵清惠也想到瞭個中問題所在,開口請辭。

  “清惠既然來瞭,宋某便厚著顏面邀請你作為小女婚禮的見證人可好?”

  宋缺見梵清惠起身就要告辭,忙起身開口挽留。

  “這……”

  梵清惠一時躑躅起來,隻片刻後,對宋缺點頭道:“既然如此,貧尼就恭敬不如從命瞭。”

  她對什麼婚禮見證人哪會有興趣!隻是想親眼見見元越澤罷瞭。因為元越澤很可能是影響天下爭霸局面最關鍵的人物,梵清惠不親眼見識一下又怎知哪種傳聞是真的?

  “那便請清惠住如山城別院如何?六月十四正是小女大婚之期。”宋缺又邀請道。

  “謝宋兄邀請,但小徒卻在城外等候,清惠要去通知一聲。兼且這請柬似乎有人要謀害於宋閥與我靜齋,貧尼還要傳書回靜齋警告眾門下多加小心。”梵清惠婉言拒絕道。

  “說得也是,宋某亦須差人打探一番,那就請清惠於大婚當日前來山城瞭。”宋缺點頭道。

  “清惠知曉瞭,告辭。”

  梵清惠合掌躬身後,轉身離去。諾大的山城,鐵一般的防護網,竟然被她說來即來,說走即走,這份修為實在高超。

  宋缺惆悵地望著那四十年來苦苦難忘的背影,苦笑一聲。

  再次坐在書桌前,宋缺拿起那份請柬,皺眉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