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乃夫把垃圾桶裡的短褲、睡衣和避孕套撿起來放回原本的位置,坐在整理得一絲不茍的床上,環顧四周。這是一個90式的單間,盡管屋內的裝修以及傢電物品等看上去已有些陳舊,抽水馬桶裡的漏水聲如同墻上的掛鐘般很有節奏地不停嘀嗒著,但由於地處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租金卻頗為不菲,尤其是離嫻上班的地方很近,步行也隻需七、八分鐘。
在這個隻能稱之為陋室的空間裡,嫻盡一切可能讓它擁有著傢的感覺,她換上瞭湖藍色的提花窗簾,鋪上瞭玫瑰紅與淺桃紅相間的床罩被褥,把燈光也都調成瞭溫謦柔和的乳白與淡黃,更為巧合的是還放置瞭牛乃夫妻子同樣喜歡的馥鬱的百合花,白色的和粉色的。牛乃夫嗅著那熟悉的氣息,摸著那柔軟的床榻,再一次想念起嫻,想念起那個讓蓄謀已久的念頭變為現實的日子,如同吃膩瞭貓糧的貓無比想念起捕鼠的日子一般。
雖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的性愛依然顯得波瀾不驚,但嫻對於牛乃夫的依戀卻無可救藥地越陷越深,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謝」她丈夫的經常夜不歸宿和隔三岔五的傢庭暴力,並且也在很大程度上由於他而最終導致嫻走進瞭牛乃夫為她準備的這個巢穴,以及最終打開瞭那隻密碼箱。
那是一次按照慣例的兩個人赤裸裸地翻倒在床的時刻。牛乃夫一如既往地用手指撥弄探訪著蜜穴,挑逗著它迅速地濕潤,並用唇舌吮吸舔舐乳頭,傾聽心臟逐漸快速的跳動和胸腔中嗚嗚的低吟,當她的臉上潮紅一片,身體開始不安地扭動時,他的眼前終於跳出那些蠱惑煽動瞭他很久的AV畫面,便湊到她耳邊悄悄問道:「你……你以前玩過工具嗎?」
嫻突然睜大瞭眼,用迷惑的神情扭頭看著他,隻是喘息依然有些急促:「什麼工具?」
牛乃夫嘿嘿一笑,臉上呈現前所未有的猥褻,翻身下床拿出瞭那隻密碼箱,擱在床頭櫃上輕輕地打開,一股濃重的酒精味撲鼻而來,顯然牛乃夫已在事前作瞭細致的消毒處理。嫻探頭一看,頓時發出瞭一聲驚叫:「你個流氓,要死啦,拿這些來幹什麼啊?」
她的臉更紅瞭,但咽喉處卻發出瞭很響的吞咽聲。
牛乃夫把她撲在身下:「呵呵,這些很好玩的,也很刺激的哦!」
「不要,不要啊!」
她擺著頭,神情中卻似乎有些許的好奇與渴望。
牛乃夫仔細地在那些部位塗抹好潤滑油,然後先打開瞭一個跳蛋輕輕地觸向陰蒂,她啊的一聲渾身一顫,雙腿下意識地猛然夾緊,隨後拉過枕頭遮住臉。牛乃夫推開她的雙腿放平,再一次將跳蛋貼到陰蒂上,又拿起G點棒探進蜜穴慢慢地抽送攪動,花蕊處潮濕一片。在淫蕩的嗡嗡聲中,她的胸口急劇起伏,下體不斷地擺動,口中嗚嗚啊啊地呻吟著。不一會兒,她一把抱緊瞭枕頭,腰部用力抬起:「啊……啊……要來啦……要來啦……」
牛乃夫加快瞭跳蛋和G點棒的摩擦抽插速度,在一聲大叫之中,嫻整個人都高高弓起,渾身抽搐,枕頭下面發出含混而沉悶的嗚咽聲——這是牛乃夫看到她最激烈的一次高潮。
沒有給她過多的喘息,牛乃夫拔出G點棒,將跳蛋塞進瞭蜜穴,然後為一支不是很粗的振動肛栓套上避孕套,在上面傾倒瞭些潤滑油,向菊門探去,當嫻明白瞭他的意圖剛想掙紮時,振動肛栓已十分順暢地滑入,而一支中型AV按摩棒以更為誇張的急速振動再次貼在陰蒂上。這同時三點的襲擊,像一股強電流瞬間穿透,使她的身體猛然跳動起來,一隻手慌亂地想把按摩棒推開:「啊……不要啊……太癢瞭……受……受不瞭瞭啊……」
牛乃夫沒有理會,在她徹底迷亂瞭的情緒感染下,他的神智也陷入瞭某種癲狂狀態,反而把G點棒又塞進瞭穴道,將AV按摩棒的震動推到最高檔,並且加快瞭振動肛栓的抽插速率,淫水混雜著潤滑油呈白沫狀從穴口溢出,極具視覺沖擊力。
嫻在從未體驗過的強烈刺激中進入瞭一種完全忘我的境地,她一把甩掉瞭枕頭,散亂的頭發汗津津地貼在臉上,曾經的貓叫聲徹底變成瞭哦哦大叫聲,整個臉部都有些變形,神情分不出是在忍受痛苦還是在享受快感,原本柔軟的身子一下下地繃緊,雙手抓扯著床單,雙腳在床上亂蹬,僅僅一分多鐘,她的身體再次猛然抬起,抽搐得比第一次更加厲害,手指緊握,腳趾緊扣,喉嚨處的嗚嗚聲象是拼命地壓抑著什麼。牛乃夫看著眼前在高潮的蕩滌下欲仙欲死的嫻,感到極度膨脹的肉棒馬眼處也有粘液湧出並滴下。
她身體緊繃瞭好一會兒,才長出瞭一口氣,癱軟下來,就像是窒息者終於呼吸到新鮮的氧氣一般。當牛乃夫拔出跳蛋、G點棒和振動肛栓時,又渾身痙攣瞭幾下,她顯然還在無邊無際的洶湧中飄浮,閉著眼一隻手死死地拉著他,一隻手急切地在尋找著他的肉棒,語無倫次:「我……我要你的……我不……我不行啦……快啊……我……我要你啊!」
面對著這樣一種隻在AV中見過並令他無數次希冀向往,如今卻這般清晰鮮活而生動地展現在眼前的場景,牛乃夫早已是欲火焚身瞭,再也顧不上密碼箱裡還有的那些躍躍欲試的器具,在一灘膩滑黏稠的泥沼中毫不猶豫地跳入到無邊無際的洶湧之中……牛乃夫沒有想到,這些看似毫無生命的塑料與矽膠制品,僅僅是做出些不斷重復的震蕩和顫動,就真的能讓一具活生生的軀體靈魂出竅,完全被機械所控制、被欲望所主導、被快感所淹沒,高潮一波貫通一波。這簡直就像是個預言,我們在誘惑面前究竟能抵擋住什麼,又能去抵擋多久呢?
「用工具是不是很爽很刺激啊?」
當一切最終歸於平復清醒後,牛乃夫笑嘻嘻地問道。此刻,嫻的整個陰戶因器具的強烈震顫與摩擦已呈現出瞭一篇鮮艷的紅,像是一碰就會滴血似的,曾經閉合著的兩片花瓣也正微微綻開,粘連的汁液讓這些看上去如桃花帶露一般。
「嗯!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的那個好,這些工具太快瞭,弄得下面好癢好難受,現在碰都不能碰啊!」
嫻一邊把玩著AV按摩棒,一邊微微喘息著,忽然她一下坐瞭起來,將AV按摩棒扔進密碼箱,狠狠地擰瞭牛乃夫一把,「去死,跟瞭你這個壞人,我現在怎麼也變得這麼流氓瞭啊!」……
「她會回來嗎?」,「她會回來的!」。牛乃夫帶著如此復雜的心情離開瞭那個巢穴,隨便在街上吃瞭碗餛飩,到達公司時已快下午二點,剛一進辦公室,咔嗒咔嗒的高跟鞋聲就跟瞭進來。娜娜簡要地匯報瞭上午去國稅局的情況,一切都很順利,10萬元的所謂罰款也繳瞭,而且王科長還專門教瞭如何來做這本帳,所有的看上去都很OK。
娜娜把昨晚的包以及車鑰匙給瞭牛乃夫,轉身出去時又說道:「中午前有個鄢總來找過你,是個女的,說是一個叫蓮姐的介紹她來找你的。」
牛乃夫一聽到「是個女的」和「蓮姐」,心裡莫名其妙地閃過瞭一絲慌亂:「鄢總?她有說是哪兒的嗎?找我什麼事?」
「具體的她沒說。哦,她留瞭張名片在這兒,讓你有空聯系她,說有急事找你。」
牛乃夫接過娜娜遞過來的片子一看,上面的公司名稱和人名聞所未聞——迅達物流有限公司總經理 鄢然。名片印的很精致,人名也很有些令人遐想,名片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奈兒女士香水味。「不認識。你去和她約一下,讓她明天上午十點鐘過來吧!」
牛乃夫故意用滿不在乎的姿態將名片遞還給娜娜,輕松地說道,「對瞭,你早上那些東西買瞭多少錢?我還給你。」
娜娜白瞭他一眼,嘴一撇,咔嗒咔嗒地走瞭出去。
牛乃夫對娜娜幾乎有瞭一種依賴,畢竟是在國際大公司做過的「海歸派」,盡管在眼下這種小公司裡僅僅隻能是內勤文員的身份,但在內部管理、事務協調、對外聯系等方面駕輕就熟、得心應手,在各種應酬場合也是魅力盡現又張弛有度,並且還幾次幫牛乃夫及時指出和糾正瞭合同中的漏洞,更為重要的是每次和她在一起他總會有種很微妙的感覺,這讓牛乃夫越來越覺得離不開她瞭,因而對於娜娜平時的一些古怪刁鉆,他也隻是一笑瞭之。
整個下午出奇的平靜,平靜得都讓牛乃夫有些不知所謂瞭。平日裡聽慣瞭娜娜高跟鞋走來走去的聲音,看慣瞭娜娜或冷艷或調皮或認真或嬌嗔的表情,而今天一下午她再也沒有來過,的確使牛乃夫心裡頗為空蕩。面對著墻上搖曳的影像,他默默地想著:今天要早些回傢瞭!
牛乃夫撥通瞭妻子的電話,告訴她今晚他要回傢吃晚飯的。平時妻子一聽到丈夫要回傢吃飯,總是會掩飾不住內心的欣慰與期待,但今天有些奇怪,妻子在電話那頭隻冷冷地「哦」瞭一聲,就把電話給掛瞭。牛乃夫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大腦如迅即打開的百度、谷歌搜索器,光速般地搜索著這一段時間來自己可能露餡的種種蛛絲馬跡,發現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至少在傢人面前還是偽裝的天衣無縫的,難道每天都是傢裡單位兩點一線從不涉足社交場合的妻子在什麼地方聽到瞭些風吹草動?
牛乃夫在七上八下思前想後中好不容易熬到妻子下班到傢的時間,就急急忙忙地趕回瞭傢,妻子的車已停在樓下。一進門,還沒等他有機會發揮所擅長的哄逗妻子的本領,就感到瞭氣氛的不對,燈都沒開,廚房裡也沒瞭往常煮飯炒菜的熱鬧,定睛一瞧,妻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攥著他前天換下的西褲,眼露慍色,面若冷霜,胸脯急劇起伏,看上去火氣還挺大。還沒等牛乃夫開口,妻子就一把將褲子扔瞭過去,怒吼道:「你看看那上面是什麼?」
牛乃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拎起褲子翻看瞭一下,沒看出有什麼不妥,抬頭剛想問個究竟,妻子漲紅著臉撲過來翻到褲襠處朝他眼前一戳,再次怒吼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
褲襠拉鏈處斑駁著一些類似於鼻涕風幹樣的東西。牛乃夫頓時怔住,氣血上湧,面紅耳赤,那些東西應該是前天晚上在KTV廁所裡和小蘭瘋狂時留下的,因為天黑加上回傢時有些暈頭轉向,所以沒有能夠及時發現。他一邊用腳將大門關於,一邊囁嚅著快速尋找借口。褲子借給別人穿瞭?喝粥不小心潑到的?被人整蠱惡作劇瞭?……這樣的借口連牛乃夫自己都覺得幼稚可笑,羞於啟齒。他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裝傻是最好的選擇。
妻子轉身進瞭房間,房間裡傳來瞭充滿委屈與怨恨的抽泣聲。牛乃夫小心翼翼地跟瞭進去,像一個被當面抓獲的蟊賊,一臉尷尬地想嘗試著坐到妻子身邊,妻子一把推開瞭他。牛乃夫支支吾吾道:「前天晚上我……我喝醉瞭,也……也搞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瞭,我……我好像沒……沒做什麼啊!」
他隻得祭起「酒後失憶癥」這最後的掩耳盜鈴式的法寶瞭。
「哼!你別當我們女人都是傻子!你包裡整天藏著避孕套想幹什麼?」
妻子抹瞭一把眼淚,臉色更加陰沉,「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我不想管,隻是別讓我和兒子當面碰到!」
邊說邊從床頭櫃裡摸出把嶄新的剪刀,不銹鋼制造,刀刃鋒利,寒光逼人,看都不看牛乃夫一眼,拿起張紙對著它狠狠剪動瞭幾下,冰冷的咔嚓聲令人毛骨悚然,慘白的紙屑以倉惶的姿態如酩酊般紛紛跌落。
牛乃夫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說什麼。看來平時大度的妻子,還是趁他不註意時偷偷檢查過瞭他的東西。他趕緊退出房間,把褲子上的那些東西拿濕毛巾仔仔細細地反復擦拭幹凈,然後卷起袖子進瞭廚房,盡管他除瞭會泡方便面會用電飯鍋煮飯外幾乎什麼菜都不會做,但他知道這是當下唯一能緩解氣氛並給予妻子一些安慰的最好行動。
這天晚上牛乃夫完全陷入手忙腳亂之中。他做瞭雪菜毛豆、方肉炒木耳、榨菜雞蛋湯,自我感覺味道還行,妻子沒有吃他做的飯,而是自己下瞭一碗雞蛋面,吃完就黑著臉洗澡上床去瞭,始終沒看丈夫一眼。牛乃夫不敢吭聲,無比自覺地做著婚後幾乎從沒做過的那些事——洗碗抹桌,到老爸老媽傢接兒子,檢查兒子的作業並伺候他上床,洗好全傢一天換下的衣服又把妻子的幾雙皮鞋擦得鋥亮……
當做完所有這些後,牛乃夫感到有些腰酸背痛,抬頭一看墻上的掛鐘已近子夜,不覺嘆瞭口氣:妻子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