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冥在大喊一聲之餘,沒有忘記付諸於行動,他跳下凳子,蹦到瞭小火的身邊,猛地把小火攬入已懷,拖瞭出來,幾乎就是在同時,小火身側的碟片箱轟然倒塌,小火機靈地收起雙腳,剛才左腳擺放的地方,早已被紙箱占據。
小火軟軟地躺在阿冥的懷裡,像一個溫順的抱抱熊。阿冥雖然在鏡頭前觸摸過小火,但那完全是沒有私秘的行為,一切都袒現在陽光下,在那種親密的接觸與擁抱中,當事人的很多精力與感覺都被外來的視線分解,很難有集中的精力去感受對方身上的體溫與柔軟。此刻,小火隔著衣服,倒在阿冥的懷裡,阿冥感到的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切與溫暖。
小火很長時間沒有動彈,阿冥有一點緊張,擔心自己摟著小火,會惹來小火的不高興。小火的頭仰起,突然哈哈地笑起來,令阿冥大吃一驚。
“小火,你怎麼瞭?”
小火放縱地仰在阿冥的懷裡,根本沒有動彈的意思,阿冥嚇得松開瞭小火的身體,心裡疑惑地想,這丫頭莫非嚇瘋瞭?
小火本可以鯉魚打挺地起來,但她一點沒有動彈,好像在享受著阿冥身上的那種特殊的舒坦。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霸道的無所畏懼的神情,那意思好像是在對阿冥示威:我就躺在這兒,看你怎麼樣?
“阿冥,你今天為什麼要跟著我不放?”小火仰起臉來,她的眼睛朝上直視著愣得出神的阿冥。
“我……趙導演不是叫我們溝通溝通的嗎?”阿冥囁嚅地說道。
“你相信那個老流氓的話?”小火不屑一顧地說道。
“你說趙導是老流氓?”
“反正不是好東西。”
“為什麼?”
“我最討厭這種老色鬼。”
“可是,我沒有看見他流氓啊。”
“這傢夥不是好東西。過去我在歌廳裡看多瞭,看上去人模狗樣,背地裡男盜女娼。對這種人我是拎得清的,你應驗著看吧。”小火好像很願意與阿冥講話似的,遲遲地不想彈開身體,把阿冥當成瞭沙發。
阿冥樂得小火倚靠在身上,便借機找話頭,拖著小火,以讓她持久地保持著依偎的狀態,“他再流氓,總比我好一點吧。”
“阿無亂冒充金剛轉,你不懂。”小火的眼睛睜得好大,好像頭頂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星空,她迷戀得難棄難舍似的。
“吾到底哪一處不懂啥?”阿冥怪腔怪調地學瞭一句上海話。
“女人有一種特別的直覺,我很相信我的直覺的。”小火眨巴著眼睛說道。
“什麼直覺啊。”
“直覺說出來,還叫直覺嗎?”
“小火,問你一個問題,你很討厭我是嗎?”阿冥小心翼翼地問道。
“討厭,我最討厭你們男人問這個問題。”小火說著,臉上卻沒有慍怒的意思。
“我是不好,早上拍片的時候,讓你不高興瞭。你是不是不舒服?”阿冥膽戰兢兢地說道。早上拍片之後,小火指責阿冥隻顧按時結束,而使她在高潮的平臺上無法下來,這個話一直使阿冥耿耿於懷。
“傻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你曉得伐?我是一個性冷淡的女人,我覺得我沒有興趣。”
“真的嗎?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
“以為我是一個淫蕩的女人?其實我對性一直沒有什麼感覺。過去最早在服務社裡的時候,我認識瞭我的初戀的男人,那時候我知道我是一個性冷淡者。”
“那個……他很帥嗎?”阿冥不由地湧上一種酸酸的感覺。
“不,他是我的師傅。他結婚瞭,我特別喜歡他,就是想被他抱抱,就那麼永遠地抱著,在他的懷裡,我會發抖,會流眼淚。他有一個BABY,我經常到他傢去,我也喜歡摟著小BABY,聞著小孩身上的乳香。他老婆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我當著她的面,摟著我愛的男人的小寶寶,覺得有一種特別的犯罪的感覺。”
“犯罪?你不會害小孩吧?”
“去你的。說你笨,你真是笨死瞭。”小火向阿冥唾瞭一口,但水星跌落下來,就要打在瞭自己的臉上,小火趕緊扭過頭去,防止被自己的口水打著,吃吃地笑著。她的瘦削的肩鎖骨碾著阿冥的身體,使阿冥感到兩臂隱隱作痛。一個女人對你講述她的以前的戀情,與其說是對你的坦白,倒不如是一種蓄意的挑釁,阿冥的心頓時冷瞭一大半,靠得很近的小火似乎突然間還不如隔開一段距離好。“我好喜歡小BABY的。愛屋及烏的道理知道嗎?”
“那你隻就希望被他抱著就行瞭?”
“男人都是那樣,摟著摟著就要做事,我其實不想,我喜歡被摟著的感覺,但他總是摟著摟著就把我扒開瞭。”
“小火,我不想,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好?”
小火猛地坐瞭起來,剛剛那樣的和氣與交流的表情瞬間不見瞭,一雙烏亮的眼睛睜得滾圓,“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想嗎?”說完,小火一下子跳瞭起來,剛才那個溫順地躺在懷裡侃侃傢常的小火再也見不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