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冥自感剛才問的不好,觸犯瞭小火,心中頗有愧意。的確是這樣啊,小火說別的男人一摟女人就想做愛,礙著你什麼事啊,你說你不想,你以為自己是一個寶啊。這麼一想,阿冥倒也心理平衡瞭。
小火站起來,望著阿冥還坐在地上,“起來啊,怎麼像木頭一樣。幫我一把,把這個箱子壘好吧。”
阿冥一聽說做事,立刻渾身來瞭勁,立刻一骨碌爬瞭起來,把剛才地上散在地上的箱子逐一理順,然後一一地碼起來,擺放得整整齊齊。他來自於農村,做這樣的不算太重的活,覺得真正是小菜一碟。
然後又回到剛才自己的一邊,把所有的箱子都碼好瞭,倉庫裡最靠墻的一邊,出現瞭整整齊齊的巷道,齊著頭高,有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看到自己的努力打造出這樣的方方正正的曲徑通幽,倒也感到美滋滋的。
小火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到瞭紙箱墻壁的旁邊,伸出手來,遞過一塊毛巾,“呶,揩一揩。”
“哎,”阿冥答應著,接過瞭小火遞過來的毛巾,展開來,寬大的溫暖的毛巾,散發著淡淡的熱氣,顯然是小火用熱水打瞭一下。阿冥用毛巾蒙住自己的臉,一股淡雅的沁人心脾的香味緩緩地伴和著熱氣,撲向自己的臉。阿冥感到自己的臉是粗糙的,骯臟的,但是,一碰到這柔軟的毛巾,立刻像被融化瞭似的,而變得細膩而勻凈,那種氣味,就像是小火呵氣如蘭的氣息。
阿冥久久地不願拿開毛巾,慢慢地享受著那馨香的餘味,等他過足瞭癮,似乎把毛巾上的所有溫暖都吸吮幹的時候,他戀戀不舍地蛻下毛巾,遞給瞭小火。
他驚訝地發現,小火接過毛巾後,竟然拿著毛巾也揩瞭一下自己的臉。倉庫裡的空氣比較沉悶,稍一動彈,身上就有一種汗津津的感覺,小火的臉上也顯得油亮亮的,小火在揩自己的臉,顯得是那麼的平常,就像鄉下的娘在灶頭上用圍腰裙隨便地揩一下自己的臉一樣。阿冥看得心裡翻江倒海,小火沒有嫌棄他用過的毛巾上的汗臭味,而且,她的動作裡帶著一股多麼讓人傷心的傢常味啊,頓時,阿冥的鼻子裡竟有一點酸溜溜的感覺。
小火倒沒有在意阿冥的神色異常,絞著毛巾,說道:“來吧,歇一會吧。”
阿冥聽出小火話上是通常的客套,自己不能再一而再、再二三地討人嫌瞭,便說道:“不瞭,我也該走瞭。”
“好吧,那我不留你瞭。”小火的話,果然透露瞭真相。
阿冥把外套穿好,拔腳要走,小火叫住他道:“等一下。”說著,手裡遞過一瓶珍珠奶茶,“給你帶著路上喝。”
“你當我是小孩子啊。我不渴。”
“拿著。”小火直直地看著他,是他習慣瞭的一貫的命令的神氣,讓阿冥心裡有一點發虛。小火永遠是高高在上的,沒有溫柔的。這種命令式的口氣是難以讓阿冥拒絕的。
阿冥接過瞭飲料瓶,走出瞭小火的屋子,回過頭,見小火倚著門,望著他,一副中性的送客的神情,“路上當心點,按老路回去。”
“我知道。你也當心點,把門關好。”阿冥應著,心裡卻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他希望什麼呢?他希望的是小火能溫情地平等地對待他,但是,他似乎永遠看到的是一個命令著他的、俯視著他的、指使著他的小火。
“我膽大呢,不怕的。”小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