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吳征的話語擲地有聲,以俞人則之見多識廣與精明一時也有些舉棋不定。新任的侍中大人在朝中正意氣風發,秦皇對他看重與偏愛,他又有實打實的巨大功勞加身,連霍永寧也不得不在歸國後談論燕秦兩國止戰之功裡心悅誠服地贊一句:“若非俞大人在黑胡處一錘定音,臣亦無把握。”
可侍中大人的兒子讓人暴揍瞭一頓,偏偏還一句話說不出,甚至不敢私加報復!這不啻於被臉上挨瞭結結實實的一記耳光,還得笑面迎人。如今籌謀瞭許久的計劃到瞭關鍵時刻,居然又是這個人一句話便讓自己產生瞭遲疑!俞人則臉上時陰時晴,竟回不出話來。
“你又有什麼高論?說來聽聽,朕想聽。”始終在假寐的秦皇睜開龍目問道。
俞人則心中忐忑。吳征自來瞭禦書房起都在勾起秦皇的興趣與註意,正是拿住瞭問題的關鍵。事涉前朝遺黨,秦皇當然希望此事解決得越快越好。可牽連又大,秦皇也是慎之又慎。結盟江湖人士是一步絕佳的好棋,秦皇本人是絕對支持的。不僅能借力剿除暗香零落,此後既結成瞭組織,順勢將把這些江湖人士約束到朝廷之上,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隻是吳征也摸不清秦皇心中所想,是期望放在更為親近的青城派手中多些?還是願意給予更有能力,也更年富力強,卻不願又因此而坐大的昆侖派手中多些?
秦皇的話裡可沒有偏袒吳征,一個【你】字已說明很多問題。至於能不能改口為愛卿,就看後面吳征說的話值不值得秦皇的【想聽】之意瞭。
吳征心中一凜,定瞭定神道:“啟稟陛下,俞大人所言一黨之徒,微臣以為用於微臣身上不妥。黨者,舉同而伐異,其固為利益而結社,所言所行以利為先。隻需利之所向,則顛倒黑白,混淆視聽,貪贓枉法,徇私舞弊,沆瀣一氣無有不為。是以有結黨營私之說!此等人所作所為,真小人也!然則結群成社者俱為小人?微臣以為不然!有人一心為國,以力惠民,自有志同道合者趨之成群。然此等人不為一己之私,不以利行,隻因一個道義二字,言行君子也!是故微臣以為,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俞大人或是平日裡習慣瞭的,以為世間皆以利來利往,把至交好友或是志同道合之士亦認黨徒。微臣因此蒙受許多不白之冤,請陛下明察。”
“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吳愛卿此言有禮。屠沖!”
“老奴在。”
“錄此言入翰林院,遍傳天下仕子訓之,仕子需引以為戒。”秦皇的話剛讓吳征懸著的心掉回胸腔,隨即又道:“吳愛卿既言君子小人之別,群黨之議。朕再問一句,如愛卿所言,群可為黨,黨亦可為群,愛卿既言冤枉,可有實證?”
三言兩語,即使是百世經典之句也不能將一件幹系甚大的風波甩脫幹凈。吳征借用經典固然讓秦皇聖心大悅,你字也改為瞭愛卿,可到瞭決斷之時還要落到實處。秦皇的意思很明白,天陰門人來瞭大秦要幹什麼?又能給大秦帶來什麼好處?
“事關機密事,微臣不敢當眾說。”吳征早與祝雅瞳商議好瞭說辭,其中確實涉及機密。
“諸君暫且退下。”秦皇幹脆地將幾位重臣打發瞭出去,隻留下屠沖和幾名貼身宦官:“說吧。”
“陛下,微臣鬥膽直言。”吳征跪地匍匐道:“微臣與祝傢主與暗香零落多番交手,實感賊黨潛力甚深不可小覷。大秦強軍雖可剿滅賊黨,然對付其中高手將其斬草除根,亦需高手!微臣身為大秦之臣數度央請祝傢主多多出力相攜剿滅賊黨,以免出現如燕國長枝派孟永淑之慘事。祝傢主雖女流之輩不讓須眉,亦有俠義之心,特致信天陰門召喚高手至大秦助拳。其間曾以書信稟報燕皇陳明利弊,燕皇遣冷月玦口諭祝雅瞳,言道燕國使臣不日將至成都商議三國聯手剿滅賊黨一事,命祝傢主溝通秦燕二國促成此事。微臣也知燕國高手至成都之後,嫉妒者有之,擔憂者有之。微臣隻知利大於弊,亦知首當其沖擔瞭其中幹系,日以繼夜絲毫不敢怠慢,更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使天陰門人一心為除暴安良計!微臣更以自身利益與之交換,近日合作順利互相滿意,天陰門人安分守己,未與微臣商議不出府門。請陛下明察。”
“愛卿言燕皇將遣使商議三國聯手剿滅賊黨一事?命祝傢主促成此事?”秦皇又問瞭一遍確認道。
“正是!祝傢主曾與微臣言明,一字不差。”吳征依然匍匐在地道。
“愛卿平身,看坐。”秦皇龍目眈眈,待吳征起身後又閉上雙目靠在椅背,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道:“朕記得愛卿初下山門之時師門贈劍,愛卿言道【以一身熱血,守衛大秦國與昆侖派】。如今見愛卿拳拳之心,朕心甚悅。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愛卿之絕妙好辭朕甚愛之,望愛卿時刻以大秦為念,無有懈怠,勿負朕望!屠沖,賜吳征金釧一對,明珠一盒。呵呵,日後還有誰贈與明珠,吳愛卿就不必再左右為難瞭罷!”
難得喜怒不定的秦皇也幽默瞭一回,吳征忙又跪地謝恩。屠沖靠近秦皇低聲說瞭幾句,秦皇面色一沉冷笑道:“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也罷,吳愛卿喬遷新居之時朕未曾道賀,現下補上。賜金匾一塊,上書……英武俠義!讓龐侍郎手書罷,屠沖取朕的金印去落款。朕看誰還敢無理取鬧!”
“微臣謝陛下厚恩!”吳征終於松瞭一大口氣。
翻翻滾滾說瞭許多,重點無非兩樣!第一,我全心全意給大秦出力剿滅賊黨,賺錢的事情也沒落下。第二,天陰門人這裡我一直關註著,幾個人也出不瞭什麼亂子,真出瞭,我願意背負責任。至於燕國派遣使臣前來的消息算是祝雅瞳的一番態度。當然其中最重要的還是近來昆侖樓生意火爆,看得出吳征的能耐且與祝傢配合十分默契,占瞭份子的秦皇自也是十分滿意與期待的。
“吳大人若無別事先退下罷。”屠沖深諳秦皇之心,朝吳征微笑道。
吳征見秦皇復又閉目養神,忙向屠沖投去個感激的眼神,朝秦皇施禮道:“微臣告退。”
出瞭禦書房吳征抹瞭把冷汗,才覺背心已濕得透瞭。幾位重臣候在門口各個神情古怪又不爽,身後又傳來屠沖宣他們入內的聲音,吳征不敢造次,隻朝胡浩遞瞭個眼神匆匆離去。
秦皇親囑,屠沖又上心的事情落實極快。吳征剛回到府院門口,十名羽林軍後腳便到,衣甲鮮亮,刃閃寒光,分瞭兩撥在吳府前後大門一站,立刻就是一股生人勿進的肅殺之氣。旋即又有仆婦將門前的骯臟物事清理一空,手腳幹凈利落,連半片殘渣也沒剩下。
午間休憩之時已過,領頭的羽林衛取出一份告示每隔小半時辰便當眾大聲宣讀一番,內容倒沒直說迭輕蝶污蔑給迭雲鶴留瞭面子,隻說吳征忠君愛國,流言中頗多誤會之處雲雲。吳征笑吟吟地立在府門口聽完,又謝主隆恩,吩咐仆從供上好酒好菜犒勞羽林衛們,又端瞭些冰制甜點來。
領頭的羽林衛喚作谷宜豪,官封羽林衛長史,與吳征同品。見吳征禮遇忙道:“吳大人太多禮瞭。”
“哪裡哪裡,勞動諸位前來下官深感不安。但見瞭昔日袍澤又感親切,本該請各位入府小酌兩杯又怕誤瞭公事,隻好改日再請谷大人瞭。”
吳征初入成都就在羽林衛裡當差,那段時光當真不堪回首。谷宜豪當年也是看他笑話的人之一,兩人身份權勢天差地別,吳征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莫說搭過話瞭。可現下吳征一步一個臺階走得又穩又快,羽林衛長史身份不低,吳征比他也不遑多讓。再者秦皇還青眼有加,能派遣羽林衛來此看守府院已是天大的恩寵。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谷宜豪可不敢再有半點架子。
“吳大人書讀得多,敢問袍澤二字何意?”谷宜豪能做長史自是有學問之人,情知袍是外袍,澤是內衣,但說昔日袍澤則前所未聞。吳征年紀雖輕,處事向來得宜,忽然說起這二字而非同僚,必然大有緣故。
“額,下官一時習慣瞭沒改得瞭口。袍澤來源日前寫的一首小詩,就贈與谷大人吧。”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妙!妙!妙之極矣!”谷宜豪交口稱贊,大喜過望道:“吳大人惠贈,下官卻之不恭!翌日定當稟報鄒大將軍遍傳軍中,定可大漲軍心士氣,狀我大秦軍威!”
“若能作歌更漲軍威!”吳征微微一笑。
比之贈與金銀珠寶的尋常之禮,遠比不上一首適用的詩詞。這首小詩若是使用得當,自傢的聲望上個臺階輕而易舉,此後再加以運作潛力巨大。見谷宜豪如獲至寶不住默念記憶,吳征拱手道:“谷大人請稍坐,下官換瞭官服再來陪同。”
皇城裡釋放的信息十分明確,稍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意味著什麼。白雲書院的儒生們迅速閉上瞭嘴,有些膽小的甚至四處搜羅流傳的篇章。身嬌體弱的仕子們再一次四處奔忙,比之早前已是一個個如喪考妣,面色蒼白幾欲暈倒還強撐著踉蹌奔走,倒有些狼奔塚突的既視感。
有瞭秦皇明面上的支持,吳征也預料到如此結果。隻是昨夜間與祝雅瞳詳加商議之後倒摸出不少疑點。
這一回可說是一個不小心就要大翻車,總算涉險過關!可俞人則與迭雲鶴的伎倆手段太過直接,有些上來就擺明車馬魚死網破的意思。迭雲鶴還罷瞭,本身就是個武夫與看門狗,手下幕僚給的建議也未必聽得進去。可俞人則久歷大秦官場,向以智計卓絕著稱,能說動草馬黑胡亦說明他的絕頂能耐!否則又如何與胡浩平起平坐?一副好牌捏在他的手裡若說沒有伏線千裡,後招無盡,莫說是他,就是他兒子俞化傑也不至於。
可事情偏偏就這麼剛猛又略帶生硬地發生瞭,有種狂風暴雨鋪天蓋地,卻戛然而止的感覺。吳祝二人商議之後總覺還有什麼後手未出,隻是猜來猜去也拿捏不著其中脈絡,隻得暫時作罷。
今日是大朝會,吳征早早換瞭官服又去瞭皇城。與迭輕蝶的齟齬昨日被秦皇當面揭過之後,朝會上沒人再提半個字。在犄角旮旯裡站定的吳征也沒人理會,隻是旁聽而已。
一邊耳聽朝政議事,一邊也不由想起昨夜陸菲嫣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吳府之外風狂雨急,白雲書院鬧得兇,雨霽山上一般暗流湧動。陸菲嫣到得不早不晚,山頂之上的異樣氛圍幾乎已浮於表面。陸菲嫣刻意行得施施然,途中便遣人一路來回奏報,對山上情形瞭若指掌。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雨霽山上群豪大都已知成都城中事,又見主持這場會盟的吳征久久不來,心中疑惑更甚,不少豪傑心中已認定瞭吳征心中有愧害怕面對詰問,故而不敢現身。
若論局面之棘手,雨霽山上不遜成都城裡的風波。陸菲嫣體質本就易汗,此刻手心裡更緊張得俱是水珠。她不住運轉著《道理訣》平心靜氣,盡力保持著自信的外表與溫婉的儀態。
成都城的風波會快速擴散,與雨霽山上形成聯動反應,一些此前與青城派親厚的門派也必然會藉此發難。吳征的憂慮正在於此,夜間居然狠下心拒絕自己的求歡迅速睡去養足精力,實在是片刻輕慢不得。
陸菲嫣輕舒瞭次滿口馨香下瞭馬車,長腿交錯娉娉婷婷向山上走去。
會盟之處嘈嘈雜雜,陸菲嫣抵達後出現片刻的寧靜又是嚶嚶嗡嗡的竊竊私語聲,群豪指指點點不斷。陸菲嫣玉體一旋媚目四面一掃行瞭個禮,周遭的一切盡收眼底。質疑者,鄙薄者,譏諷者,艷羨者,貪其色相者俱有之,早到的林瑞晨與顧不凡亦忍不住一臉憂色,遑論穆景曜等人瞭。
陸菲嫣先向林瑞晨低語幾句,在昨日吳征的位置上坐下,寶劍一橫架在兩條扶手之上,面帶微笑靜候時辰到來。
這已是今日昆侖派由陸菲嫣做主之意。林瑞晨並無異議,說明兩人交耳之時已分說清楚是吳征的吩咐。昆侖派在成都城的事宜以吳征為主,林瑞晨是師姐,陸菲嫣先行請示理所當然。至於顧不凡雖主持昆侖山大局,成都城裡卻管不到,陸菲嫣與他關系不睦加之排行更大,故而也不需說明。隻是這一坐就顯氣定神閑派頭十足,連顧不凡也眉頭微微一動頗感詫異。
人群中竊竊私語不斷議論紛紛,陸菲嫣忽然媚目流轉盯著一人,啪地一聲幹脆利落抓起寶劍向他行去。
“齊大俠。”陸菲嫣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施禮道:“妾身方才聽見您在說我傢師侄的人品,沒聽錯吧?”
齊排雲三撇老鼠須顯得有些尖酸刻薄,陸菲嫣問得雍容親切卻語帶機鋒讓他有些尷尬,勉強回禮道:“陸仙子有禮,在下不敢妄言非議,怕是仙子聽錯瞭。”
“是麼?”陸菲嫣笑意妍妍中目光一寒道:“齊大俠確定?”
言猶在耳,陸菲嫣已是二指探出徑點齊排雲胸腹檀中與丹田兩處大穴,出手狠辣之極!指風凌厲,齊排雲大驚失色慌忙伸臂擋隔,不想陸菲嫣此招雖狠實虛。齊排雲雙臂剛出面前已失去陸菲嫣的蹤跡,旋即腿骨一疼已被掃倒。人仰馬翻之際後腰一麻身體一輕,竟被陸菲嫣拿住腰際倒提瞭起來。
“昆侖派這是要仗勢欺人麼?”陸菲嫣驟然動手與從前的溫婉仙子大為不同,群豪驚異的同時也有人大聲喝問打抱不平起來。
“昆侖派自立派起便以俠義當先,門下弟子做不來骯臟齷蹉之事,可也不會任人非議欺凌隱忍不言。”陸菲嫣提著齊排雲向此前與他交頭接耳的一人道:“范大俠,方才齊大俠與您說的什麼?勞煩大聲再說一遍!”
陸菲嫣低調瞭許多年幾乎足不出戶,從在江湖裡享有盛名到近乎銷聲匿跡,傳言中她的丈夫顧不凡代掌昆侖,她也做瞭賢內助。今日見她果決而凌厲的出手,才讓人記起這位女俠可是武功天賦僅次於昆侖掌門奚半樓的高手。
范自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終於咬牙道:“齊先生言道昆侖弟子吳征昨夜夜闖女子香閨,致人受辱一事。旁的倒沒說什麼!”
陸菲嫣微微一笑將齊排雲放下,回身環顧全場道:“不錯,諸位所議論的均是我昆侖派師侄吳征,在這節骨眼兒上出瞭這檔子事情,其心若何?有人以一面之詞污蔑構陷,諸位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同道,還不至於偏聽偏信到如此罷?凡事皆有公斷,謠言止於智者,若是我傢師侄當真犯瞭大錯,罪不可赦。可若是被人冤枉,諸君現下可有傳播謠言之罪,還望諸君留個心眼莫要中瞭歹人奸計!待水落石出之日再來議論不遲!”
她方才露瞭一手神技,群豪人人自問均無與之抗衡的把握。現下說的又合情合理,加之風姿不僅不減少女初出茅廬之時的艷冠江湖,成熟的風韻更勝當年。一時無人敢再加以辯駁!
陸菲嫣震懾群豪後翩然回座向穆景曜低聲道:“今日我傢師侄身有要事,吩咐妾身代為主持。穆門主,還望莫要忘瞭昔日承諾。”
穆景曜心中猶豫難定,實在是這一場風波來得實在太猛太突然,雲龍門可沒有昆侖派的抗風險能力,難免有些退縮。此刻陸菲嫣一句話點醒瞭他:雲龍門此前始終作為昆侖派鐵桿盟友出現,開弓沒有回頭箭,現下想退也沒有可能!何況陸菲嫣一出現就將局面牢牢穩住,穆景曜要再不知道順水推舟也枉為雲龍門主。
當下他再不遲疑起身道:“吳大人一事尚未有定論,然除暴安良一事豈可受牽連?會盟之議不可有延遲,吳大人之事先不忙,盟約如何當照常進行!”
陸菲嫣嘴角一勾媚光四射……
一場風波在午後就傳來瞭消息,秦皇命羽林軍守衛吳府,同時公告示意四方言吳征無罪!陸菲嫣本已掌控全場,之後更是順風順水……
吳征感慨不已,此前曾常與陸菲嫣言道:“這才是你應有的樣子。”隻可惜昨日沒工夫去雨霽山看不到她是如何的魅力四射,也看不到顧不凡的驚詫莫名!
下瞭朝會吳征不曾回府,悄然轉悠至後宮門前亮出瞭蟠龍金牌。昨日的風波傳得沸沸揚揚,聖上親自為吳征撐腰一事更是人盡皆知,當值的中黃門雖未曾謀面,一見吳征哪敢有半點怠慢,點頭哈腰地放吳征入內。
低頭行至掖庭見瞭趙立春先行謝過昨日援手之德,寒暄之後趙立春早已安排妥當,將吳征引至天澤宮。
上回被玉妃一言驚心之後吳征有些畏懼這裡,就像常人都懼怕淒淒慘慘,常有鬧鬼傳聞的冷宮一帶,想想已是一月之前。月來吳征常反復思量玉蘢煙話中意圖與自相矛盾之處,其中的脈絡略有浮現。吳征此前曾很奇怪為何玉蘢煙在宮中分明有特殊的目的,為何數十年來無人察覺。再一想也是因他與玉蘢煙之間極其特殊的關系!
兩人曾同歷生死危局,吳征也是天澤宮十餘年來唯一一個正常人——唯一一個真誠關心玉蘢煙的正常人。玉蘢煙在宮中孤獨無比,至今沒有瘋去已是極為瞭不得,但她的脆弱也是可想而知,說句一碰就碎也不為過。吳征就是那個讓她心碎的人!
她話中的矛盾,甚至為瞭達到目的不得不利用吳征,卻又滿心不願的掙紮與矛盾正因如此!
吳征定瞭定神抬步跨過宮門。天澤宮依然冷冷清清人影不見,侍女早早被趙立春打發到瞭別處以防萬一。隻是宮中幹凈瞭不少,擺設如竹椅等物看著雖老舊卻顯結實,顯然趙立春平日裡花瞭不少心思。宮中有瞭人暗中照料,玉蘢煙的日子當是好過瞭許多。吳征能狠下心來許久不探視也因對趙立春的信任,玉蘢煙並非蠢笨之人,從一應之物俱各短缺的淒淒慘慘到溫飽無虞,其中因何人的緣故當也心知肚明。
吳征知曉自己在玉蘢煙心中印記已然極深,平日每一頓飯食,或是掖庭為她悄悄更換些用度之物時,她難免都憶及吳征。比之與陸菲嫣的朝夕相處無微不至,待玉蘢煙當然冷落許多,但同樣溫暖心房。
吳征一步一呼吸,腳步聲並未刻意放輕,每一回來此均如是,不願嚇著瞭玉蘢煙。果然剛入寢宮不久便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女子嬌呼道:“是誰?”
她呼吸急促,語聲飽含驚慌與緊張,更有幾分歡喜。宮中淒涼,打發時光的方法並不多,回憶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腳步聲都是最為快樂之事。這腳步聲已太過熟悉。
“玉姐姐,是我。”
“你!你……”
一月不見,玉蘢煙的肌膚更具紅潤光澤,炎熱的天氣裡發梢上尤掛汗珠,紅撲撲的臉蛋上卻是愁容滿面,實在我見猶憐。吳征笑得自然,玉蘢煙卻吃驚不小:他怎地稱呼姐姐,而且他的目光怎地……
更讓玉蘢煙吃驚的是吳征一步步走瞭上來將她橫身抱起,又一步步地向床沿走去。他不是沒有因面前的絕世容顏意亂情迷的時刻,可現下男兒並不沖動,也未因某種情愫而昏瞭頭。他隻是堅定地抱起她,一步一步地走著,結實而有力的臂膀抱得穩定又緊實,仿佛絕不會放開。
玉蘢煙驚慌失措,今天的吳征格外冷靜,又格外不同。她隱約感覺到要發生什麼大事,看似平靜的波濤片刻後就將變成驚濤駭浪將她淹沒。她不住踢著腿扭動玉軀想要掙脫懷抱,可兩隻大手猶如鐵鉗一般抓緊瞭自己,拼盡全力的扭動隻是徒勞。她想高聲呼喊,聲音卻不受控制似地發不出來,轉作若有若無的嬌媚淺吟。
不論玉蘢煙如何掙紮,吳征隻是沉默而溫柔地望著她,在床沿坐下將美婦放在腿間。
“不要這樣……”玉蘢煙俏臉飛紅,正如芍藥籠煙般哀聲道。
本以為軟語哀求能換來男兒的憐惜與克制,不想吳征緩緩低頭,火燙與粗重的呼吸撲面而來越來越近。玉蘢煙幾連呼吸都已停滯,男兒的面容在眼前逐漸變大清晰,好看而英氣,又逐漸變得模糊,隻剩一雙明亮而深沉又透出些許邪氣的眸子。
四片唇瓣貼在瞭一起,呼吸相聞津唾交融。美婦的唇瓣柔軟如棉中又透著一股好聞的異香,她分明慌張失措,可雙唇仍熟練地吸吮,一條丁香小舌更迎合地輕吐糾纏瞭上來。吳征心中暗痛,兩人已不是第一回親吻,可她的動作始終如一,奉迎似乎已成瞭她深刻神魂的本能。那淒婉哀怨的神情全然看不出一絲抗拒之意,隻剩祈求男人溫柔疼惜莫要粗魯。若非打小日復一日的訓練又怎能如此?
夏季的絲衣既薄又輕,男兒粗糙的大手輕易從寬松的領口探瞭進去。粘膩的汗漬未叫滑若絲緞的肌膚減瞭半分柔美細嫩,反增加瞭更為清晰的手感,令被侵犯的一隻美乳被掐握得乳脂四溢,五指深陷。
那美乳熟若玉瓜,手掌自根部托舉著外沿時,即使玉蘢煙仰躺的身姿亦能深感沉甸。其形如一隻極為飽滿的紡錘,兩乳根部幾無縫隙絲發難容,豐滿得不可思議。
吳征的大手肆意妄為,掐握時凝脂般的乳膚自指掌間溜過,稍一用力便將乳肉擠出手掌下沿,自然而然地向上滑攀。峰頂勃起的莓珠極圓,仿佛一顆含苞待放的花蕾,此刻正堅挺硬翹,誘人品嘗。
玉蘢煙不知吳征今日因何放肆如此,雙臂胡亂擺動欲拒還迎,口中呻吟之聲又甜又膩:“不要……”
艱難擠出的抗拒聲剛落便覺身上一涼,僅有的薄衫已被扯落。上身兩顆幼嫩乳珠如雪地梅開,胯間一抹又濃又密的烏茸又如冰晶點墨,一身膚光如雪之下極為吸引視線。
吳征始終未開口說話,此刻強硬堅定又溫柔地放開唇瓣順著修長玉頸吻至胸前深吸瞭口氣。乳香極甜極膩沁人心脾,攪拌著女兒傢的汗香更加誘人。視線中的乳膚白得幾乎透明,不僅埋藏其間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甚至可見一顆顆的汗珠正自綿密的肌理中緩緩滲出。
仰躺而不改其形的美乳顫顫巍巍,蕩若清波。吳征張嘴啃瞭一口,又將乳肉吸在嘴裡一滑,輕而易舉地將峰頂花蕾含入口中輕嘬慢嘗,重啃快舔。
玉蘢煙的呻吟抗拒聲越發大瞭,卻依舊婉轉纏綿。“不要,不要……輕些……”,帶著哭音的哀婉嘆息聲中,被擺在兩腿之間的玉臀向下塌陷,腴潤腰肢卻拱橋般向上挺起,將肥美之極的乳肉全數送起,擠壓著男兒臉龐。
“那就輕些。”吳征一下一下地舔舐著,一隻手環過背脊反抓空著的左乳,以兩根手指拈著蕾珠時而揉捏,時而反掐入乳肉裡。另一手閃電般劃過小腹探入芳草萋迷之地,準確地剝開兩片極為肥滿,嫩如新出籠饅頭般的肉脂,深陷一片泥濘之地。
酥胸被親吻捏弄得異常麻癢難忍,久違的快感如同男兒身上濃烈的氣息一樣,將自己轟擊得神魂飄蕩。兩根靈活的手指像兩隻小蛇,一隻正吐著蛇信逗弄著米粒般的肉蒂兒,一隻則沒頭沒腦地往溪流涓涓的小縫裡鉆。敏感的花肉驟然收縮抽緊,快感的電流蛛網般密佈向著周身急速擴散。玉蘢煙嬌軀不停顫動,花穴奇異地一張一合,仿佛正一口一口地將侵犯身體之物慢慢吞入。
“姐姐好美,穴兒裡又熱又滑,還會吃東西呢。”吳征啃吻不停百忙之中呢喃著,豐沛的花汁正順著手指匯入掌心,不多時便潤得一手盡濕。
“你……你……莫要這樣……快莫要這樣……”玉蘢煙死命甩動著螓首讓一頭垂落的秀發四散飛揚。可抗拒之心抵不過酥軟嬌軀誠實的反應,尤其花穴裡清晰地傳來手指的粗糙,一重一輕的快感正因自己不爭氣地迎合與回應。
“姐姐不覺得美麼?可是這裡已經好濕瞭,連……後面都潤得透瞭!”吳征勾起手指忽然自蜜穴裡抽出,指尖刨刮著幾乎將花肉勾瞭出來。隨即向下一滑,食中二指分別刺入前花後庭!
“啊……”急促尖細的呼聲一閃即變為悶聲呻吟。吳征快速抽送著手指,又及時以口相就封住玉蘢煙的櫻唇。
玉蘢煙的花肉猶如小嘴不停地吸吮,後庭菊蕾曾遭死太監楊修明以拂塵之柄蹂躪多回,此時兼具緊致與松嫩,亦是一張一合。光是二指一前一後地被吸吮,從指尖處已傳來暢快的舒適。吳征更以一手狠命揉擠左乳,以結實的胸膛擠壓右乳,將玉蘢煙周身上下敏感之所全數占滿。
久曠的嬌軀被男兒的時而溫柔時而粗暴折騰得快感連連,玉蘢煙死去活來。待得手指抵著一塊粗硬肉球不停打著轉兒擠壓,玉蘢煙雙目猛然劇張,口中吸力大增香舌纏繞勾挑一番又伸入吳征口中深深索取求歡,隨即嬌軀劇烈抽搐著泄出一大汩花汁。
美婦泄得極為暢快,嬌軀酥軟得如一灘爛泥。吳征抽出手指剛想給一個安慰的擁抱,不想那具艷美嬌軀忽然又是一抽,蜜穴中滋地射出一道水線,片刻後又是一道,再是一道。直到嬌軀抽搐瞭六回,蜜汁也射瞭六回,美婦才終於失去瞭渾身氣力,星眸緊閉暈去瞭一般。
一地花汁散發著甜美的馨香,吳征懷抱玉蘢煙,心雖憐,意不變。隻是胯下的肉龍又粗又大脹得生疼,這還是自步入天澤宮起便始終運轉【道理訣】,才能克制著沒將她按倒在胯下狠狠抽插。也直到今日,肉棒抵著玉蘢煙的臀兒時才知她驚人的誘惑之力。
兩人初見時玉蘢煙趴跪在地上將臀兒高高翹起,比之現下的姿態當然更顯這一具美臀的肥白挺翹,多肉豐腴。可將肉棒抵上去之時才能感受到它真正的妙處!
臀膚細嫩如奶酥,薄如紙頁,更妙的是柔軟得不可思議,仿佛一隻飽脹的大水囊,輕輕一抵便是一個深渦。可想而知若是從後進入她的身體兇狠沖擊之時,美臀必然被撞擊得左右晃動不停翻波掀浪。堪稱一具水肉淫臀!
對吳征而言,無論韓歸雁,陸菲嫣還是瞿羽湘俱是練武之人身體結實,這樣極致的柔軟此前可從未品嘗過,大起新奇之感。
玉蘢煙自小死暈迷中悠悠醒來時正被吳征摟在懷裡。她一顆芳心如癡如醉,又紛亂難言,藏在豐滿美乳之後的心臟更是撲騰劇跳難平,隻得閉目不言,可晶瑩的淚珠卻止不住滑落。
“姐姐可美麼?”
“……美……”玉蘢煙無奈地回應,一時想逃卻不知逃哪裡去。
“可我好難受!”肉棒正以驚人的粗硬抵在臀丘溝壑裡,伴隨著男兒粗重的呼吸,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別……你莫要嚇我……使不得……”玉蘢煙驚恐地抬頭連連搖晃著螓首。
“姐姐好狠心!”吳征淡淡地說著,看不出想些什麼。
“不是……別……真的別……”玉蘢煙已是苦苦哀求,不住以手臂推拒著想要離開吳征。
“好吧。姐姐若不願我不強求。原本我也想著將姐姐帶出宮去之後才求歡好和樂之事。”吳征抬頭望著屋頂緩緩道:“姐姐明明是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兒,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需求。深宮孤寂永無天日,姐姐卻甘願枯守於此,我想不明白這是為何?”
“我又能去哪裡?我若答應瞭,萬一一個不慎失瞭手,我不要緊,你怎麼辦?”吳征的話句句觸動心弦,玉蘢煙淒苦道。
“安排你出宮的事情自有人會去辦,即使失瞭手也與我無幹。為何不試一試呢?”吳征扯瞭個善意的謊言,低頭望向玉蘢煙似在等她答復。
玉蘢煙閃過一絲驚慌,吳征灼灼的目光似將自己看透,如方才把自己折騰得毫無還手之力,將一切羞恥都展現在他眼前一覽無遺一般。她不敢開口,隻是不停地搖頭拒絕。
“我想過很多。姐姐既說喜歡我,又不願隨我離開這座牢籠,當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不能離開這裡罷!”吳征依然淡淡地笑著,話說得十分隨意,將一件極為鄭重的事情說得像在拉傢常。
“你說什麼!”玉蘢煙聞言如天雷轟頂,驚恐萬分手足失措,片刻後語無倫次道:“什麼秘密……你亂說什麼……怎地這般胡思亂想……”
吳征面色不變,心中卻狠狠揮瞭下拳頭暗道:終於叫我猜中瞭!
女子泄身之後本就滿心旖旎意亂情迷,何況是對著苦盼許久又芳心暗許的男子。吳征今日所作所為不僅先將玉蘢煙從裡到外剝瞭個幹幹凈凈,也讓她一時放松瞭警惕之心。此計考慮許久隻覺唯有此法,才冒著大風險如此為之。
“姐姐不必驚慌,更不必胡亂猜測是有人派我來此探秘。這些都是我猜中的,而且我保證再無旁人猜得到。”吳征循循善誘道:“這件秘密一定對於姐姐重逾性命!姐姐也從未對人吐露過半點口風。我能猜中也是個意外。”
吳征像摟孩子一樣將玉蘢煙抱在肩頭憐惜道:“從前姐姐得陛下榮寵於一身,呼風喚雨,想要做什麼自有辦法,一聲令下當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姐姐自不必說出來。來瞭天澤宮以後孤苦伶仃,宮門出不得半步,也沒人會來這裡聽你吩咐。秘密更需埋在心裡不為人知。隻是姐姐想不到會遇見我,會遇見一個喜歡失寵的妃子,憐惜,愛護,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想要帶姐姐逃離此地的人。原本莫說這個秘密是什麼,便是存在這個秘密也沒人知道。隻是我誤打誤撞才能察覺,姐姐說是麼?”
吳征一指冷宮一帶道:“我現下隨便去一處宮門,言道要帶她們離開皇城。她們一定瘋瞭一樣求我,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姐姐說是麼?可是你不願,除瞭有一件與皇城後宮有關的秘密,還能是什麼?”
“我不知道……啊!沒有!真的沒有!”玉蘢煙不住伸著香舌舔唇,聲線因喉中幹澀發脹而變得無比喑啞。
“我懂!姐姐的秘密一定比天還大,弄不好連夷九族都未必夠!所以姐姐不肯說,還寧願守著冷宮等待。”吳征叉開五指替玉蘢煙撫弄梳理著秀發道:“我想說的是,第一,姐姐一個人永遠沒有機會。第二,姐姐可以完全信任我的。畢竟我們曾同過患難,姐姐也知曉我的秘密,這個秘密在世上也僅有你我二人知曉瞭。”說到這裡忽然一愣神,憶及祝雅瞳對他說起可以完全信任於她之時,也是這般的期盼與無奈。祝傢主身上,又有甚麼秘密?
“沒有,真的沒有!你猜錯瞭!”吳征說的句句擂在心坎,玉蘢煙反反復復隻能說著同一句話,閉目垂淚連搖螓首,將一頭剛整理好的秀發又弄得紛亂。
“不要緊,也不忙!”吳征耐心地再次為玉蘢煙梳理起發絲道:“今日說得突然,姐姐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我想說的是,姐姐不該一條路走到黑,有些事情多想一想其中利弊,有些時候多試試旁的方法,未必沒有新的出路,甚至將死之局也能再得一線生機。”
“你莫再說瞭,沒有的事我怎生答復。你……你都把我說糊塗瞭。”
“是麼?”吳征默瞭默又道:“那……現下我就要瞭姐姐,讓姐姐再捏住一件實打實的把柄,之後就可以吩咐我去做些事情。這樣可妥當瞭吧?”
“不要!”玉蘢煙不知哪來的力氣躲開吳征落下的唇,兔子般跳起躲在桌後與吳征隔桌相望。一時情急沒能抓起落在地下的衣衫,隻得以手交叉掩胸。又陡然察覺這般姿勢雖是遮住瞭最關鍵的部位,可朦朧半露更增無限誘惑,急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呼……”吳征長舒瞭一口氣道:“原來姐姐是真的心疼我的,你想讓我做,又舍不得讓我做對麼?”
玉蘢煙又驚又佩,吳征居然將她猜得如此透徹!今日他顯然有備而來,雖是算計著卻讓人生不起恨意——若不是花費瞭無數的心思,又怎能一步步環環相扣?何況他確實沒有惡意,確實是為瞭她好。
“你……莫要逼我!”玉蘢煙牙關顫抖一時竟生死志,她著實感念喜歡吳征不願害瞭他,可一想身負的血海深仇,又無論如何不肯就此輕生,左右為難。
“我不逼迫姐姐。”吳征指瞭指寢宮之外道:“門口左面第三塊磚已松瞭,姐姐若想通瞭或是想見我,就隨意揭開磚頭放些不起眼的物事在裡。五日之內自有人告知與我,我會尋機來見你。”
他起身疾行兩步閃電般捉住玉蘢煙又將她橫身抱起放在床上,在額頭吻瞭一吻道:“我先走瞭,姐姐好生歇息。”大事已畢,心中綺念大起,忍不住又道:“姐姐嬌軀滋味太好,我會回味很久。”
生怕再呆下去便難以抑制欲望,吳征說完後起身就走,留下玉蘢煙癡癡凝望,淚珠兒滾滾滑落……
在宮門口換下被花汁染濕的官服以免露出破綻,吳征剛至後宮門口就見霍永寧皺著眉頭怨道:“吳大人,你可是讓本官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