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看完瞭信,秦娥暗道:“姚姬夫人也在受邀之列,那這次華陽君舉辦的雅集,我還真要走一遭瞭。”可是自己確實口拙,不善言談,常成笑柄,還是得需要一個順心的機敏之人陪伴左右。
帶誰比較合適呢?
豹兒機敏勇敢,但他不喜歡這種活動。傢裡都是喜歡舞槍弄棒的,對於文人雅士的事物毫無興趣,自己倒是個異類瞭。她想來想去,好像隻有大龍(寐生)比較合適,上次在百花集,他的反應就很機敏過人。
“就他吧。”秦娥暗想。
夜裡,寐生剛剛練完內功,正在打坐,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立刻停止打坐,假裝睡覺。不一會,門外傳來瞭輕輕地咚咚敲門聲。
寐生的鼻子很靈,他一聞到那股淡淡的馨香,就知道,是秦娥。
“晚上來找我做什麼?”他一邊想一邊掌瞭燈,便去開門。
一個端莊的美婦人正在站在門口,帶著微笑看著他,不是秦娥又是誰?
“小的見過夫人!”他連忙放下燭火,躬身行禮。側身讓秦娥走進屋裡。
“大龍不必這麼客氣。”
秦娥進瞭屋,上下打量瞭一番,發現裡面陳設簡單,幹凈無塵。暗道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寐生趕忙從櫃中拿出一張軟墊放在席上,道:“夫人請坐!”
她跽坐於席上,見寐生還是躬身以待,便笑道:“你先坐下。”
見他坐下,便道:“深夜打擾,還望大龍不要見怪。”
寐生道:“夫人哪裡話,這裡的一切都是夫人的,小的也是夫人雇傭,夫人想什麼見,在哪裡見,都是合情合理的。”
秦娥見他如此說話,心中更是滿意,真是個玲瓏剔透的巧人!
秦娥頓瞭頓,道:“明日我應華陽君邀請,赴南園雅集,不知大龍可願一同前往?”
雅集?雅集不就是貴族中的文人雅士幹的嗎?和自己一個下人有什麼關系?
這秦娥居然會邀請自己一起去。看來自己在她心中倒不像是個下人。他心裡樂開瞭花,表面上卻婉拒道:“小的愚陋,哪裡懂貴族文人的事物,去瞭怕給夫人丟臉,給斛律府蒙羞啊。”
秦娥勸道:“大龍莫要妄自菲薄,你的資質這麼高,光憑著對花草的造詣,便足以登大雅之堂。上次你中百花集的應對如流,老身也是敬佩的緊”
秦娥繼續柔聲道:“大龍就當是幫我一個忙。”那聲音柔的讓寐生差點把持不住。
寐生哪裡料到她會拿出如此態度,這要是再不答應,可就說不過去瞭。她當即就額頭碰地,道:“多謝夫人誇贊,夫人如此說,大龍安能拒絕?”
“那便好,希望你能像上次那般從容應對,明天一早我讓王管傢去接你。”秦娥道。
//////
第二日一早,秦娥便讓王管傢給寐生送瞭一件嶄新的青色圓領袍,一頂黑色幞頭紗帽,一雙烏皮靴。他對寐生意味深長道:“夫人可是第一次給下人賜服,大龍啊,你以後可要好好服侍夫人哪!”
“管傢吩咐的是,小的定當竭盡全力以報夫人之恩!”寐生嘴上雖然說得響亮,心裡卻暗諷:對,我是要好好伺候夫人,用我的大肉棒好好服侍夫人的三個洞!
寐生穿好衣服,雖然矮小,但窄袖修身的圓領袍穿在身上還是顯得有幾分幹練。王管傢不禁贊道:“人靠衣裳馬靠鞍,你穿上這衣服倒是別有精致!”
“夫人已經在候著瞭,快隨我走吧!”王管傢領著寐生便往大門走。
來到府門口,隻見一輛裝飾典雅的馬車正停在門外,上次那個老車夫正坐在馬車上,見到寐生,便露出一絲善意的微笑。
王管傢走到馬車旁,道:“夫人,大龍到瞭。”
“嗯,大龍,上車吧。”隔著佈簾,秦娥那柔柔的聲音傳瞭出來。
“上去吧。”王管傢道。
“謝過王管傢!”寐生說完便上瞭馬車,和老車夫並排而坐。
“黃伯,去南園。”秦娥吩咐道。
“好嘞!”
一聲皮鞭響,那高大的棕馬便奔跑起來,在街道上疾馳。
今天的天氣很好,夏末的陽光在早晨的時候很柔和,落在寬敞的朱雀大道上,像是鋪瞭一層黃金。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馬車便穿過朱雀街,出瞭威嚴的安京南大門——明德門,過瞭寬闊的護城河,外面便又是一番世界。
筆直往南又跑瞭半炷香功夫,再往左轉,便是郊外,這裡處處草木。再往右,入眼處,茂盛草木之間,便掩映著一大片密集的莊園,一眼望去,秀麗而幽靜。
馬車停在一座豪華的府邸外,寐生抬頭一瞧,隻見門匾上題著“南園”二字。
寐生側過頭,輕喊:“夫人,南園到瞭。”
然後他和老車夫便下瞭車,搬出一張胡凳放在馬車旁,自己站在車旁等待。
不一會,簾子被掀開,秦娥從裡面出來,一腳踏在凳子上,另一隻腳便下瞭地。
秦娥看瞭寐生一眼,眼中劃過一絲笑意。暗道:這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挺有精神。
寐生也被秦娥今天的打扮驚艷到瞭,秦娥的眉心貼著一朵花鈿,梳著如雲的高冠,上面步搖金釵點綴其間,那如白雪般的脖子上陸著一串銀白色珍珠項鏈,分外照人。那一身紅色繡花齊胸襦裙飄逸又風流,在腰間還披著紅色織金絲披帛,面料如紗,被風吹的如波浪一般流動,將美婦豐滿婀娜的體態勾勒掩映的性感而誘人,惹人遐思。
她的妝容比平時稍顯濃重,卻並不濃艷,這已經是秦娥能承受的最大的妝容尺度瞭。
寐生偷偷看,心裡的想要征服她的欲望更加強烈瞭。這個女人雖然老點,但確實是秀色可餐啊!
緊接著,流雲師太也下瞭車。她一身青衣,看起來悠然淡雅。
寐生趕緊行禮:“見過師太。”
流雲師太回禮道:“阿彌陀佛,早上聽青萍居士談到你,果然氣度不凡。”
她的話,寐生聽不出真假,也懶得辨別真假。
“師太,這便是南園?”秦娥問道。
“正是,不過以前的正門並不是這樣。”
寐生收回心神,往莊園正門一望,好不氣派!隻見正門口立著兩尊石人,一人執筆沉思,一人持劍眺望,雕刻惟妙惟肖,猶如真人再現!再往裡,四根大紅梁柱屹立,上面的房梁雕畫著豐富多彩的圖案,房梁外琉璃瓦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梁柱中間則是一扇朱色大門,高約一丈五,寬約一丈。朱色大門兩側各有一扇朱色小門,略小於正門。三扇門上皆雕刻精美的異獸圖案,讓人感覺那不是門,而是三幅畫。
府邸大門直通一條管道,而兩邊則是茂盛的名貴草木。
真是大手筆!這間府邸的主人必然是個巨富!寐生暗嘆。
門口的仆人一見到馬車上下來瞭幾人,便趨步走過來,問道:“請問尊夫人是?”
寐生趕緊上前,正聲介紹道:“這是斛律將軍正妻秦夫人!這位是流雲師太!”
仆人詫異於寐生1.6不到的身高,不過對他的話卻還是震驚瞭一下,趕忙行禮道:“小的見過將軍夫人!流雲師太!”
幾人寒暄一陣,仆人道:“將軍夫人和師太先請,我傢夫人馬上便來。”
秦娥幾人正欲進府,不遠處卻傳來幾聲哀嚎。
幾人回頭一望,原來是草木中跑過來十幾個人,他們中有男有女,皆衣衫破爛,蓬頭垢面,傷痕累累,骨瘦如柴,活像是六神無主的行屍一般。
這行人一見到他們便跪地匍匐著前行,邊爬便喊:“大慈大悲的夫人啊!可憐可憐我們吧!給點吃的吧!”
“夫人啊!俺傢娃都好幾天沒吃東西瞭啊!娃都要餓死瞭啊!賞口飯錢吧!
嗚嗚嗚……“一個婦人背著一個幹柴一般的男童,邊哭邊喊。她的孩子才五六歲,她估計也就三十多,可是能看見幾絲白發,那溝壑般的皺紋,那如橘子皮般的臉,看起來卻蒼老的如同五六十歲的老嫗一般。
“求求您瞭!救救我們吧!”一個瘦弱少年垂首痛呼。
這些人年紀都不大,小的不過幾歲,大的不過三十幾歲,都是秦娥兒孫輩的人,可是一個個的餓得,累的,不成人形。三十出頭的女人蒼老比五十多歲的,寐生看看她們那幹巴巴的,佈滿風霜的臉,再看看秦娥那光滑白嫩的俏臉。不禁暗嘆,窮人婦再年輕都比不上豪門熟婦那金錢堆砌的保養啊!
亂世人不如狗啊!寐生有心無力,隻有暗自悲傷。
“師太!夫人!發發慈悲吧!”一個青年男子跪地連連磕頭。
流雲師太上前一步閉上眼睛念瞭聲阿彌陀佛,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銀分散於眾人,嘆道:“阿彌陀佛,貧尼也隻有這麼多瞭”
“夫人!行行好吧!救救我吧!”一個赤腳少女匍匐向前,張大瞭嘴,睜大瞭眼,像是幹涸的窪地渴望清泉的灌入一般。她很瘦,頭發枯黃如草,膚色如土,能清晰地看見她體表皮膚緊緊包裹著裡面的骨架,似乎一陣風,一粒沙子,便能擊破體膚,往骨頭露出來。餓的隻剩下一副皮包骨瞭,看起來可憐又恐怖。
秦娥被眼前的慘像嚇呆瞭,她從小錦衣玉食,從未見過如此人類的如此慘狀,她看到皮包骨少女,啊得一聲嚇得大驚失色,看得讓她毛骨悚然,似乎自己的骨頭架子也要破皮而出瞭!她連退瞭好幾步,身子差點摔倒,寐生趕緊上前扶住她。秦娥定瞭定心神,望著那些可憐的難民,卻又不禁心生憐憫,暗道:“天下還有如此可憐人!哪裡讓人忍心呢?”她從袖中掏來掏去,卻發現並未攜帶銀兩。
看看身上的事物,忽然發現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她將項鏈取下來,交於寐生。
略帶傷感地道:“將項鏈拆散,分於他們吧。”
這時候,南園仆人見他如此做,便勸道:“夫人不必理會,他們是隴梁郡逃難過來的饑民,是官府該管的,與夫人無關。”
他高昂著頭顱,滿臉鄙夷地道:“這幫賤民,已經來過這裡一次瞭!”
秦娥卻反駁道:“都是太一神的子民,並無過錯,也並非奴隸,哪裡能分什麼職責和貴賤?”
寐生被秦娥一連串舉動觸動頗大,暗道:這個女人雖然愚蠢懦弱,卻也是心地善良的人,比她女兒斛律驕刁蠻女強瞭千百倍啊!
正在這時,不遠處又傳來連串的馬蹄聲,眾人回望,隻見滾滾煙塵中,一輛豪華的馬車領著一對駕馬衛士正奔馳而來!
仆人欣喜地道:“是我傢夫人到瞭!”
說著,他便趨步向前,往大道上如一條靈活懂事的寵物狗一般,趴伏在地上,比剛剛他所嘲諷的流民的態度還要卑微三分。
“籲!”馬車猛地一頓,停在瞭仆人的身側。
車夫旁的另兩名仆人也迅速下車,抬出一張紅地毯,從馬車前一直鋪到瞭南園府邸門口,然後兩人便於與車旁的仆人一樣並列趴伏在地上,衛士們皆下馬在紅地毯上排成兩隊。他們和仆人一齊小心翼翼地喊道:“小的們恭迎夫人!”
車簾被兩隻纖手掀開,兩名西土金發碧眼的侍女扶著一名花枝招展的美艷貴婦人走出車廂,車簾被打開的一瞬間,眾人隻覺得眼前一亮。
為什麼呢?
因為兩名西土血統的侍女很美,而被她們攙扶的這個貴婦更美。
貴婦和兩名侍女踩著三名仆人的後背,緩緩地下瞭地,邁著款款貓步,優雅有度的走過來。
寐生又忍不住從下到上細細品足。
貴婦穿著件西洋黑色真絲晚禮服,禮服的大腿兩側都開著叉,在走動間,便可清晰看見一雙玉足。雙足晶瑩玉潤,腳趾上塗著紅艷艷的甲油,像一顆顆櫻桃。腳上則穿著一雙黑色鑲鉆高跟鞋,露出一雙修長圓潤的大腿,上面套著薄薄的黑絲襪,裡面白皙的腿肉,隱約可見。她的步子優雅而妖嬈。
她的身材高挑而豐腴,前凸而後翹。在修身禮服的勾勒之下,那細細的腰肢如楊柳一般左右搖擺,那肥碩圓滾的屁股,挺翹靈活,如西瓜一般來回滾動,那一雙大腿曲線曼妙般前後邁動。腰,臀,腿之間,一股女人那難以言明的韻味頓時就飄散開來。這是不需去說的尊貴,這是成熟的性感,也是性感的優雅,這份優雅的風韻獨她一份,奪人心魄。
往上便是胸脯,隻見那禮服的領口開襟很大,胸前兩邊衣料堪堪包裹住兩隻乳房。一對乳房像兩隻哈密瓜般渾圓高挺,乳房之間留出一道深深的乳溝,白的像一座雪谷,每一次走動都會抖動出一波白浪,讓人忍不住去探尋其間秘密。
再往上看,美婦那高高揚起的頭上斜戴著一頂西洋黑禮帽,那如天鵝般雪白的頸項上戴著一枚雞蛋大小的黑鉆石,耀眼如星。那一雙如白藕般的手臂上套著長筒真絲黑手套,正懷抱著一隻純白寵物狗。
禮服上還零星地點綴著一些黑色碎鉆,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就像是美婦是穿著一片璀璨的星空悠然踏來,盡顯性感與奢華。
美婦雖然穿著西洋衣服,長得確是東土模樣。一雙波光動人的桃花眼在左一瞥和右一瞥中盡顯高傲和不屑,連帶著那雙彎翹的睫毛似乎也帶瞭份獨我的傲氣。她臉型很大方,這並不是大。她臉略長,不圓也不方,兩鬢輪廓圓潤,臉蛋也圓潤有肉,顯得有些富貴之氣。但兩腮至下巴,卻有些尖長,又顯得有些刻薄和風騷。她的鼻子很挺立,高高地仰著,那一雙濃烈如火的紅唇和一身黑禮服對比起來,又格外的炙熱。
若論美,她比秦娥還要美上幾分,若論性感,自是性感更多幾重。
寐生心裡起瞭層層波浪,嘖嘖嘖嘖,這個女人是誰傢的?看得他雞巴硬邦邦!
前一個秦娥已經讓人想入非非瞭,這又是別樣的成熟婦人,更讓他心猿意馬!
他偷偷打量這個女人身高,穿上高跟鞋,怎麼也有將近1.8的身高,比1.7的秦娥高瞭一個頭。這高挑凹凸的身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葫蘆形。
貴婦人在兩名侍女的陪伴下邁著優雅有序的步子走過紅地毯,來到眾人面前,見到秦娥和流雲師太,便微微行禮,笑吟吟地道:“秦夫人!流雲師太!好久不見!”
秦娥早已被她獨特的打扮驚呆瞭,但是豪門貴婦的固有反應還是在的,她回禮道:“君夫人。
“貧尼見過君夫人!”
“小的見過夫人!”
除此之外,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無視瞭。華陽君瞧到秦娥手上的項鏈,問:“夫人這是做什麼?”
秦娥不好意思地道:“見眼前難民,心下不忍,意欲施舍又未曾帶銀兩。”
華陽君這才註意到早已被衛士趕出紅地毯外的一堆難民,掃瞭他們一樣,她眼中露出不屑和鄙夷,翹著嘴巴道:“原來是為這幫子賤民啊!夫人不值得這般去做,他們是官府該管的。幹夫人何事?”
“這……”秦娥不知如何回答。
“尊貴的夫人,救救我們這些可憐人吧!”
“夫人救命啊!”
“求求夫人瞭!賞口狗吃的糧食吧!”
“夫人哪!俺傢娃才四歲啊,您可憐可憐他吧!”
“夫人行行好!賞口吃的救救我傢相公吧!”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那群難民堆在紅地毯外,連連磕頭,聲聲哀嚎,看起來淒慘無比。
他們為瞭活命,早已經沒有尊嚴瞭。
秦娥和流雲師太都不忍心去看,去聽,就連寐生也是如此,他想到瞭當年的自己。
華陽君眼中的鄙夷更甚,她懷中的白狗似乎被難民的喊叫聲惹惱瞭,汪汪汪地叫起來。
“小白!”華陽君出言安撫,卻毫無效果。
“汪汪汪!”寵物狗用可憐的眼神望著女主人。
“好瞭好瞭,早晨吃的,現在又要吃,依你,依你。”
華陽君便對身旁的侍女道:“蒂娜,拿牛肉幹,桃酥。”
“露娜,拿牛奶”
侍女蒂娜身上的包裹裡拿出一塊牛肉幹和一塊桃酥出來,而露娜則拿出滿裝牛奶的奶嘴瓶出來。
牛肉幹的肉質很好,讓人看起來很有食欲,而桃酥更是香噴噴的,狗不叫喚瞭。難民也停下來瞭,他們眼巴巴,直勾勾地望著牛肉幹和桃酥被貴婦懷中狗狼吞虎咽,幾滴肉末掉下來,勾得他們眼睛都直瞭,各自吞瞭吞口水。
待寵物狗喝完一瓶牛奶,它滿足地又在貴婦的懷裡蹭瞭蹭,好不安詳,看得寐生都想做那條狗!
難民們悲傷地望著那隻狗,再次跪地磕頭,喊道:“求求夫人賞口吃的吧!”
“夫人啊!賞口救命糧吧!”
“嗚嗚嗚!夫人啊,救救我的妻子吧!”
“救救我的女兒吧,夫人!”
貴婦懷中的寵物狗被嚇得抖抖索索的,華陽君眼中的不屑在難民的呼喊中漸漸變成瞭憤怒,她斬釘截鐵地道:“賤民,真是掃興,來人吶,給我將他們亂棍打出去!”
“君夫人!”秦娥和流雲師太同時喊道。
“他們命是官府該管的,與我何幹?我這可是西土名犬,百個奴仆也抵不上它半條命!嚇著瞭它,他們拿命都低不瞭!”
“啊!”
“饒命啊!”
衛士們拿著棍子對著難民便是一頓打,難民如喪傢犬般逃離,不對,他們還不如犬。
待這事一瞭,華陽君又恢復瞭笑容,不過秦娥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她的心此時劇痛無比。她想回府,卻又不敢。華陽君並不是一個將軍夫人就能隨意得罪的,她的兒子喬子高,可是道宗之人,一身修為驚世駭俗。她的夫君是東土著名的海商,商品貿易連貫東西土,富可敵國。她的父親,則也是一名顯赫的巨商。
“夫人”寐生小心地提醒秦娥。
華陽君這才註意到寐生的存在,她眼中閃過幾絲驚詫,又從驚詫變成瞭鄙夷,接著又變成瞭厭惡,她瞇著眼調笑著問:“這位是?”
秦娥從思考中緩過神來,道:“這是大龍,我府上的園丁。”
華陽君不屑地瞥瞭他一眼,掩嘴嗤笑道:“原來是府上仆從啊,叫大龍,倒是好大的口氣喲!怪不得看起來臟兮兮的,秦夫人,你不會要把他帶進南園吧?這般矮小醜陋,比那說唱雜耍的胡人侏儒也好不瞭哪裡去,莫不怕人笑話?”她說話不停翻著眼睛,那眼白在寐生身上來回地掃,每一次上揚,沒一次開合,都充滿瞭輕賤之色。
流雲師太和秦娥都很尷尬,寐生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切。”華陽君纖腰一扭,那禮下的酥胸彈瞭彈,雪白的乳溝襯托著她自詡的尊貴高潔,那渾圓的大屁股也滾動出一圈波浪,瞬間變得更加高聳,像是一座山丘,溢出瞭幾分貴婦人的高傲。
她翻瞭翻白眼,翹著嘴道:“我這南園裡可容不下如此醜角!讓人笑話本夫人!”華陽君這話說的很重,但卻言重瞭。寐生雖然矮小,卻也有1.6。何況他並不瘦弱。比侏儒還是強過百倍的。華陽君這是故意為之,嘲弄別人,順帶諷刺一下他的主人,才能彰顯自己的身份高貴,這讓她很快樂,也很享受。
寐生聽這話,雖然以前也聽過類似的話,猶如鋼針入骨,寒冰刺心,著實有些難受。被他人嘲笑還好,被這麼優雅尊貴的美婦嘲笑,他心裡還是很不淡定,這股難受在變成瞭怨恨,他恨不得立刻剝光瞭這個女人!踐踏她的尊嚴!
他表情毫不變色,微笑以對嘲笑。
秦娥一臉尷尬,解釋道:“君夫人,莫要隻看他這一短處。他對花草精通無比。南園裡那些花草師不比他半分。”
流雲師太也提醒道:“君夫人。”
華陽君這才面露微笑,嬉笑道:“咯咯咯,秦夫人何必為個奴仆這般認真呢!
讓他進去就是瞭,本夫人也沒有那般狹隘。先進去吧,他們估計等不及瞭呢!“她心裡卻暗道:堂堂一個將軍夫人竟然帶這麼個人跟隨在身後,也不怕給你傢丈夫丟人。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