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色

  梧桐樹漸漸擴展起來,葉大枝茂,雨滴打在上面,霎時間飛濺起無數更小的水珠,像極瞭奏響的樂章。白熾燈管的光線實在不敢恭維,外面亮它也亮,外面暗它比外面還暗,而且跳泡還不時刺啦刺啦地響,這無疑是枯燥課堂上所沒有的樂趣。望著窗外,書香有時也遲疑地愣那麼一會兒,他會盯著搖擺的梧桐葉子,也會把目光駐留在龍爪槐上,煙雨蒙蒙的天氣總會讓人不禁想到一些想得到想不到的東西。

  有時書香也會跟同學一起暢所欲言,瞅一瞅女生們手裡傳閱的瓊瑤、嚴沁、羅蘭、席慕蓉所寫的小說。當然,他這多半是被幾個女同學強行簇擁過去的。彼時她們會說:“讓楊哥給看看寫得咋樣?”看著她們在便簽上寫上“你愛我我愛你”之類的東西,書香一揚嘴角,往桌子後面一倚,幾乎四仰八叉躺下來:“先給我把耳朵掏掏吧。”而後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著,看起卡片上無比幼稚的玩意,“不錯不錯,寫得都很好嘛。”耳朵是掏完瞭,眾人卻把他按住不放:“楊哥是騙子。”還說“楊哥糊弄人”、“沒給好好看”。

  “才子佳人向來就是騙人眼淚滴。”以微笑姿態挨個在她們臉上尋唆一遍,“哥要是什都知道,也不坐這瞭。”猛地坐正瞭身子,揚起手來就近在某某某的屁股上拍瞭一把。“很有彈性。”他一臉帶笑,“發育得不錯嘛!”難免惹來女生一通圍剿,要他給個說法。

  “我就在這,不用堵瞭。”也不跑,書香就一臉頗不嚴肅地告訴她們:“占我便宜還想吃我豆腐?”這說詞女生們壓根就不懂,明明是楊哥在動手在先,偏給他說得如此大義凜然?一個個的就大眼瞪小眼,盯住瞭楊書香。“我媽就經常給我掏耳朵,你們說,不是占我便宜是啥?不是吃我豆腐是啥?”說得眾人一愣一愣的,不知楊哥這腦瓜子裡都怎麼琢磨出來的。而男生們多半還是以武俠世界為主,像金庸、梁羽生、古龍自然必不可少,他們也會模仿那些個武術動作,相互傳閱相互印證。這裡也有尼采和弗洛伊德這樣的冷門書,大凡是看到標記著女人大腿或者是性這樣足以刺激腎上腺素的字眼時,一個個的瞳孔放大,卡巴襠裡的雞巴自不必說,都早就不由自主撅瞭起來。

  雨下瞭一天兩宿,截止到周六早上才算消停。洇濕的地面泥濘不堪,刷牙時,書香看著偶爾滴答的水珠掉落在三角坑裡,雖毫不起眼,然而平靜而又清澈的水面卻被打破瞭,微微蕩漾起一圈圈波紋。“晌午直接去我那。”柴靈秀提著刷牙的茶缸出來時,叮囑著兒子。書香就點點頭。起身回去時,西屋仍舊掛著那塊無比熟悉的藍邊窗簾,剎那間藍天白雲都濃縮進這方寸之間,除瞭凈還是凈,他就笑起來瞭——他希望她能靜下來睡個安穩覺,不被打擾。

  從泰南到長安的路程有個一百多公裡,十人轎順著高速一路行駛,一個多小時就到達瞭目的地的首站——萬裡長城。下午爬城,人不見少。盡管來過這裡,楊書香的臉上仍舊難掩一股興奮之色——瞪大瞭眼睛,連眼仁兒都鋥亮起來。不到長城非好漢嘛,然而是不是好漢他卻已經並不在乎瞭。“走吧。”從柴靈秀的手裡搶過背包,背在肩上他就抓住瞭她的手,一股急切的心情油然而生:“還等啥?”

  “等你二大爺啊。”柴靈秀拖瞭兩步,朝後面看瞭下。她穿瞭身兒粉色運動衣,腳下踩瞭雙和兒子一模一樣的運動鞋。

  “等他幹啥?”書香嘀咕著,眼睛也掃瞭掃不遠處的丁孝昆。頗為熟稔的一行人,書香總覺得他們故意拖延時間,心裡難免有些不痛快,“咱玩咱的,兩不相幹。”去大姑那不也是說走就走嗎,也沒見等著誰。

  “越來越獨瞭。”

  乍聞這話時,書香偷偷掃瞭一眼媽媽,見她嘴角輕揚立時也跟著揚起瞭嘴角,“咱到好漢坡等他們不就得瞭?”

  一行人爬上長城,透過墻垛子書香舉目四望。四方磚堆葺的城墻牢不可破,龍一樣盤踞在我大好河山之上,他心想,這裡不知抵禦過多少外悔。“萬裡長城永不倒”彼時大爺就曾說過這話。上周六晚,二哥的同學在議論“越過長城,走向世界”,說得好像是四月份的事兒,還說瞭一些什麼因特之類讓人聽不懂的東西,說得時候唾沫橫飛,幾乎叫你沒法插言。昨兒兒吃晚飯時大爺又念叨出另外一句“傢和萬事興”,還說“這一覺可睡足實瞭,都不知電啥時斷的。”

  看他氣色確實不錯,書香就問:“睡到幾點這是?”

  “上午九點。”

  “那我大這覺是真補足瞭。”昨兒晚走的時候細雨蒙蒙,可還不到九點半呢。

  “內賊可真會挑日子,專趕下雨天偷變壓器……”奶奶嘴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題就扯開瞭,書香聽著他們議論著,又聽說多虧瞭下雨,這都哪跟哪嘛!

  “忙叨叨好幾天,雲麗是真累壞瞭。”奶奶把熱好的疙瘩湯端上來。“我讓她多躺躺。”掃瞭一眼大爺,書香覺得昨兒應該勸他倆少喝,但那場合……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咋沒電死呢?”大爺不說還好,這時,書香發現外面又揚起瞭雨,似乎很密,而且很急。收回目光,書香覺得再不說話自己真就有些啞巴瞭,便嘟噥瞭一句:“我娘娘生病瞭?”

  “小感冒,昨兒洗澡水不太熱。”他就沒來由哆嗦一下。昨兒抽煙時媽媽正好回來,煙沒抽成不說,睡覺時滾滾雷聲難以入眠,心口跟壓瞭個秤砣似的。

  光禿禿的山半是青色半是灰色,此時風光正好,書香就沖著柴靈秀揚起手來:“媽,咱從這照張相吧。”或許是覺得站在一旁太普通瞭,站前邊又矮瞭媽媽一頭,他便把腦袋搭在柴靈秀的肩上,“走你。”沖著丁孝昆一舉手,示意的同時,一手舉V,另一隻手順勢摟在瞭柴靈秀的肚子上。

  “也大瞭。”兒子越來越愛粘人,柴靈秀不知這是好是壞。有時也突發奇想,假若自己身邊沒瞭兒子,或者是兒子身邊沒瞭媽,會是個啥樣子呢?她說不清:“人傢煥章獨立瞭都。”

  “煥章是煥章,我是我,能一樣嗎?”書香撇起嘴來,“再說……我是你兒子。”再說這事兒根本沒法明著說出來。

  “就是這腦瓜子太活奔瞭。”戳瞭兒子一下,柴靈秀便避開那道直射過來的目光。她把頭揚瞭起來,閉上眼睛做著深呼吸,像是要領略一番傢以外的世界有啥區分,片刻後,她又做瞭個深呼吸,隨即伸手一指不遠處的陡壁:“媽就再爬一次。”

  書香記得姥爺曾帶媽來過這邊,不過內時可沒有他,彼時媽媽也才十五六,相片裡韶華當年,青澀懵懂,還是個姑娘。

  學府路並不寬,新鋪出來的柏油路看起來光鮮無比。下午五點,由五風口到紅旗鎮,再右拐時XX大學便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南門人流湧動,書卷之外還洋溢著一股青春和朝氣,“二哥,給我們拍一張吧。”私底下媽稱呼丁孝昆為二哥——她讓二哥給我們母子照一張,於是我和母親就在筆走遊龍的XX大學門口的金子招牌下拍瞭兩張——一張我在前面母親在後,另一張母親在前我在後——哪怕斜陽晚照把我們身體壓扁瞭,哪怕周遭無數蒼蠅對著我們蹤來蹤去,母親舒展的笑始終明燈一樣飄在我的眼前,還有她白皙的臉蛋、翹挺的鼻子、盈亮的耳垂,幾乎無一例外——讓我深陷在秋水中不能自拔——在他鄉,我緊緊摟住瞭她的腰。

  順著XX大學外面的這條柏油路一直走,不遠處的左側就是另外一所大學,和XX大學一南一北、一文一理遙相呼應,於八大學府中脫穎而出。

  “X大和Y大都在西開店那邊,要不也去看看?”上車前,二大爺丁孝昆建議著。西北這邊也就這片兒密集瞭,剩下的地界兒和大野地沒啥分別,不過據說科研都搞在這邊。這話一說,書香又想起瞭二哥的同學們所說的“越過長城”的話題,也就順帶想起瞭因特這個詞。

  二大爺揚起手來指斥揮逑,還說二環西水河車站真就是大野地,是不是大野地誰知道?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唄。“要不還是帶他先吃烤鴨好瞭。”書香看著丁孝昆,對於二大爺的這種過於貼近媽媽身邊形似咬耳朵的行為,立時表示出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齁貴的還得排隊等著,有癮?不如吃烤串!”竄瞭上去,插在兩個人的當間兒。而當他被柴靈秀摟起胳膊時,汽車內外一片通透,又讓他欣喜起來:“我可餓瞭。”說這話時可是面向丁孝昆說的。

  說起吃來,書香確實能吃。他隻是環顧瞭一下四周,就把目光轉向身邊的女人。他看著柴靈秀捏起薄餅,拾掇著筷子把鴨片夾在手心裡,然後優雅從容地放在嘴邊,他可沒媽那麼多講究——“我快餓死瞭”,“那就吃,多吃,小夥子正長身體。”

  得嘞!就等著您說這話呢嘿。既然二大爺放話瞭,書香也就不客氣瞭。他左右開弓,風卷殘雲般就把身邊疊著的小餅兒都給cei瞭,而後一邊抹著嘴頭,一邊含糊不清且毫不客套地說:“再來隻鴨子。”意猶未盡的樣兒惹得滿桌子人都笑瞭。“兒子呦……”柴靈秀更是一手搓起額頭,一手捂起肚子,“這胃口可是咱己個兒的。”直說直搖腦袋。

  夜色下的荷塘一片斑駁,仿若浩瀚無際的夜空,星星點點,模糊神秘卻又伏波掠晃,不免給人一種虛幻空靈的感覺。實際上,它看起來也遠比書本上所描繪的要更為驚嘆,尤其短風吹過,真有股沁香味運生出來,讓人摩拳擦掌不禁躍躍欲試,很快就從心底裡生發出一股泛舟其上的念頭,這當然不是渭南,也不是泰南,但這裡有風,這裡也有情,風塵二字沾染書卷之氣混合在一處難免就有瞭別樣的風情,一種可以隨心所欲自由發揮的風情。事實上,鬧市之外的偏安一隅豈會浪得虛名,連那朗朗的讀書聲在孔夫子面前都變得春情蕩漾,帶著股浪漫詩情,所以任你書中再如何自有顏如玉又怎敵得過這良辰美景,當然,更不及此時書香的心情瞭。“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小!”倘使這說話之人頭戴學士帽,再身穿起學士服來,書香肯定連想到不想,一準認定身前這位婀娜的女子就是這大學裡即將畢業的大姐姐。也是,女人柳眉彎彎杏眼如水,身姿玉立芙蓉繾綣,在這象牙高塔之內說出這樣的話,怎不叫人有幾分混淆瞭夜色和池塘:“你說我咋就沒個四姨呢?”黃飛鴻有個貌若天仙的十三姨,這是真的!?

  “你媽就行四!”啐瞭那憨臉皮厚一口,柴靈秀又掐起兒子的臉:“怎會是你四姨?啊,又哪冒出的你來?”這笑蕩怡著心,觸景生情之下,竟讓她有瞭幾分追憶——如果沒記錯,二十年前自己也曾遊歷過這兒,當然隻是遊客。而十多年前在省裡,同樣恍然如夢,但彼時已做人婦,此時已近中年。書香也笑瞭,笑得池塘似乎都跟著瀲灩出一種光怪陸離之色,他想象著自己也能泛舟太湖,鞠一捧水采一葉蓮,而且是抓住她的手去做的:“這就是大學嗎?這就是泰南以外的世界嗎?”恍恍惚惚,不知身在就裡。

  短暫的思緒從柴靈秀腦海中一閃而過,又隨著縹緲的夜空沉溺於流沙之下,不見瞭蹤影。她打量起身前之人:“不是要摘星嗎?”說瞭句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娘倆已然挽起手來,卻又分不清是誰先誰後瞭,“你也大瞭,怎還跟孩子似的?”

  “我就是要摘星!”倔強陡地從書香的體內竄湧出來,人也立時遨遊在瞭半空上,“我還要……”水木搖曳生情,樹影婆娑,幾個男同學打這邊過來時不禁為之一愣,交錯的眼神來回穿梭幾下就碼瞭個人墻,立時堵在娘倆面前:“這位女同學,請問……”

  擾瞭自己的清秋大夢——沒拘到水,而且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書香站起身來,勃然大怒:“巴佬!”怪叫一聲,他看向這幾個或牛仔或襯衫西褲打扮的人。請問?請問你娘瞭個屄!“捏勞是要問北大咋走噠?內可至不倒!”他搶一步上前擋在頭裡,從喉嚨裡伸出手來操起半吊子西塘口音,不過那話說得他自己都想吐瞭,真的,這調兒未免太侉瞭:“借你老熊們個道,俺們得揍啦。”卷拉著舌頭,吐也得說,哪怕立時變成個侉子也得說。話隨聲至,這一步踏出去,就來到人墻近前。

  被這氣勢一貫,幾個莘莘學子反倒後退兩步,他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分不清那漂亮果兒和這年輕哥兒是啥關系,也不知這小哥嘴裡說得都是些啥。“內誰,”倏地一變,書香朝他們身後一指,立時又換成瞭本地長安口音:“內老師嘿……”趁著這幾人回頭之際,拉住瞭柴靈秀的手,學著徐同志的樣子咱也不帶什麼啥,摟住她腰,飄飄然間咱也別一回月孔橋瞭:“嘿嘿嘿,你讓開吧你!”硬擠過去殺出瞭一條血路。

  “喂喂喂,這位女同學到底哪所大學哪個系的?”後面不依不饒,大有股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誓不罷休的沖動。“不牢您費心嘿,哪涼快哪待著吧您嘞!”

  “到底哪個C的?招個朋偶……”對於這老兄的這份熟絡在泰南的少師大不敢說聞所未聞,起碼目前書香眼裡很少看到——他看個屁啊,一個初中生能有幾斤幾兩,而且就算去過師大分校,攏共也沒深入過幾次,哪知道誰是誰、怎麼追女朋友。不過對方這前衛性的舉動倒是足夠新鮮,也足夠令人肅然起敬。“回介問你奶嘿!”長安話和泰南話沒啥區別,也不難學,說瞭兩句之後書香便完全掌握瞭火候,“跟你丫特說有主瞭!”停下步子,轉身而立。

  聽這陰陽怪氣的調兒,那雙手抱架收斂起笑的相,這不貓打架前兒的表情動作嗎?柴靈秀拱瞭拱他:“咋說話呢?”臉上卻也憋著股笑,杏眸微瞇,“沒理他們。”

  “不理他們?他們應該上跟前兒問你多大啦?有沒有男朋友?會不會跳舞?都喜歡什麼?看我一腳丫子不抽死丫的!”

  “啥意思?”兒子臉都憋紫瞭,柴靈秀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啥,這幾丫就狗掀門簾子,我還就看不慣瞭!”

  “哎呀少爺,走吧!”如臨大敵的戒備消弭時,楊書香一臉得意,又摟住瞭柴靈秀。

  “哪哪都有蒼蠅!”

  “那你幹啥呢?”

  “啊?我?我沒幹啥,不就,不就出來消化消化食兒嗎。”

  “那你手幹啥呢?”

  “哎哎哎我說媽,媽媽,媽你別揪我啊……”

  故都長安燈火輝煌,之所以令人憧憬自然有其高大之處——這裡是脈搏起跳的心窩,這裡有最正宗的鹵煮,這裡有最齊整的步伐,最主要的是中軸壓線五氣朝元。而哪怕身處前沿陣地的邊緣,這裡比渭南要熱鬧,也比泰南更令人流連忘返,書香就伸瞭個懶腰。進胡同口時,他抓住瞭柴靈秀的手:“我吃飽瞭。”烈日當頭,X大西門在威嚴的石獅子面前正閃耀著層層火焰,如此震撼,於是吶喊、揮臂,攢動的人粥都活躍起來,多麼興奮,多麼需要喊兩聲表以致敬!

  所有人都吃飽瞭,但酒還沒喝完。這兩天下雨,房子暫時處於停工狀態,本想著今兒下午和賈景林再來一次搭夥,確給馬秀琴的一句“去陸傢營”打亂瞭全盤計劃。趙伯起從媳婦兒臉上看出來瞭——她似乎心事重重。不過他心裡想,景林當初不也是排斥這種生活嗎,現如今還不是樂此不疲。“這天兒才放晴,也別騎車瞭。”迎合著馬秀琴,趙伯起點瞭根煙,“房瓦也都快上齊瞭,不也沒見誰找來嗎。”

  “可當初蓋房時比東鄰居高瞭十多塊磚,不還是又請吃飯又說好話,要不人傢那痛快就讓你蓋?”這是不爭的事實,而超瞭面積又是事實中的事實。

  “不行就讓他們去法院起訴我,還怕他咋地?”書勤結婚那天晚上,他儼然成瞭眾人眼中的焦點——伯起傢的新房蓋得可真氣派。咸魚翻身擺脫瞭窘境,揚眉又吐氣,仰起頭來的感覺令人倍有面子。

  “放心,沒事兒!我送你過去吧。”穩著媳婦兒的情緒,他叫她不要多想:“楊哥一句話就平趟瞭,放心沒事!”女人多咱也沒咱男人想得開,要說頭發長見識短呢,可這話卻不能跟媳婦兒說,就怕她再嘀咕,“也給陸傢營的娘傢長長臉,咱如今不一樣瞭。”這邊讓媳婦兒打扮得漂漂亮亮,那邊就把車打著瞭。開車拉著馬秀琴特意去鬧街買瞭幹鮮果品,夜色降臨前抵達瞭陸傢營。姥傢自然要去,這點趙伯起做得相當到位,考慮的也比較全面,而多次在沈怡和許小鶯傢裡做客,也不能總空著手去,山高水長意思意思不也能讓媳婦兒臉上有面兒嗎!

  “大姑夫這陣子瘦瞭。”沈怡說這話時,馬秀琴看瞭看自己的爺們。來時她穿瞭件厚外套,不過酒後已經從身上脫瞭下來,她面色潮紅,勸瞭句:“你還開車呢。”趙伯起擺瞭擺手:“這幾步遠不礙事。”

  “不行就住一晚。”沈怡仍舊無比熱情。

  “姑爺爺內天晚上可真能喝。”許加剛沖著趙伯起挑起瞭大拇指。他也破例喝瞭點白酒——用他的話說“琴娘來瞭得陪陪,得好好陪陪”。又見這邊沈怡把話說開瞭,就也跟著攛掇起來:“姑爺爺就和我琴娘一起住下唄。”

  “啥時改的稱呼?”趕集時所說的話純屬逗笑,哪知道自己這外甥還當真瞭,“不沒大沒小瞭嗎。”

  “菜還有亂燉呢。”許加剛嘴上應付著沈怡,臉卻看向馬秀琴。

  “這些天也不用再操持啥瞭。”看到媳婦兒投來的眼神,趙伯起言外之意是讓她在這多住兩天:“歇歇,緩緩。”

  “不如今兒就讓姑奶奶住我這吧。”許小鶯起身端湯,把大門預先敞開瞭:“這黑燈瞎火也省得一個人再往回跑瞭。”

  “既然這樣,那不如咱們湊一桌?”沈怡指瞭指趙伯起的酒杯,頗有建議性地問著馬秀琴。“我不會打麻將。”馬秀琴搖瞭搖頭。“上次不說要跳健身操嗎?”許加剛嘿嘿幹笑著,眼睛在馬秀琴的身上施施溜溜地打著轉。“去你的,小屁孩兒知道啥?”沈怡攔瞭個駁回兒,她發現自己這外甥今晚活躍過頭瞭。

  “我哪小?你問琴娘我哪小瞭?”許加剛搖頭卜楞著屁股,這話逗得眾人差點沒把嘴裡吃的東西噴出來。“杯中酒瞭。”趙伯起舉起杯來,爽朗的笑聲穿梁越脊,“香兒要是在這就更熱鬧瞭。”馬秀琴把頭一低,豁楞湯碗時一陣失神,火燒火燎的臉不知不覺密出汗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其時耳根子早就紅到傢瞭。

  “這陣子小妹在十七個村沒少跑。”沈怡也把酒幹瞭,“這麼多年瞭,唉,她這活兒不好幹。”邊說邊搖頭。多少年來柴靈秀東奔西走她比誰都清楚,為此她曾勸過她,要她換個差事,幹嘛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再說又不是缺瞭這份差事沒法活,“要是當年老太爺松松口,或許小妹早就飛走瞭。”沈怡提起柴靈秀來,雖隻是閑提話隨口一說,卻觸動瞭馬秀琴的心弦。老爺們走的那三年自己如何挺過來的?小妹這些年傢裡傢外一個人打理,又是如何挺過來的?她是打心眼裡敬佩這個妹子,而且如果當初不是小妹做媒給從旁穿針引線,恐怕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成瞭問題,更甭提組建傢庭生兒育女瞭。

  “好人會有好報的!”心底裡感激柴靈秀,馬秀琴又由衷地喃喃瞭一句,“她們娘倆都會過上好日子的。”

  “杯中酒瞭。”片刻的慨嘆,沈怡又恢復成大咧咧的樣兒:“剛子,去給大夥兒把湯續上。”

  酒足飯飽後趙伯起又抽瞭袋煙,也該回去瞭,就起身道別從許小鶯的傢裡走出來,登上瞭車:“都回去吧,我就抄小道走。”

  “這邊路滑。”馬秀琴叮囑著趙伯起,她想背著男人瞭結自己和許加剛的這段孽緣,一時間又不知該跟趙伯起說些什麼。

  “甭擔心,不拉客。”趙伯起擺起手來,打著方向盤把車調瞭個頭:“過兩天我再接你來。”

  “姑爺爺開車真流,記得到傢來個電話,也叫我琴娘心裡踏實。”

  “不去打牌?”趙伯起把車開向西堤頭時,沈怡攛掇瞭一聲馬秀琴,“好不容易清閑下來,不也沒事兒嗎。”

  “我給你去吧。”瞅著老兄弟臉上露出的笑,許小鶯主動把地界兒騰瞭出來。

  “都走瞭誰看傢?”許加剛走向廁所排尿,從磚垛子探出腦袋問著,“柴鵬不在煥章也不在,我一個人多膩得慌。”

  “你不會跳健美操介?”碓瞭許加剛一句,沈怡就拉起馬秀琴的手:“一塊走吧。”

  沈怡被蒙在鼓裡,馬秀琴早看出瞭苗頭,反正今兒要把事兒解決瞭,便推辭起來:“你們去吧,我也該回去瞭。”推著她二人,目送著沈怡和許小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許加剛吹著口哨從廁所裡走出來,湊到馬秀琴近前嘿嘿一笑:“琴娘果然說話算話,那我們就,”貼近瞭她的脖頸,深深嗅瞭一口:“開車吧。”琴娘臉上的那份羞怯和慌亂吸引著他,諳熟女人肉體的他被此深深迷戀著,見琴娘並未反對,或者說拒意並非強烈,拉起她的手就朝院子裡走,門一關,心就飛騰起來。

  “答應你的我會照做,”起瞭一身雞皮疙瘩後,馬秀琴便又默許地跟著許加剛二次走進屋子:“最後一次。”如所有田間勞作的女人那樣,質樸的她再次相信瞭眼前這個孩子,按照約定那樣,答應再做最後一次。

  掛上窗簾之後,許加剛點瞭根勝利煙:“穿瞭沒?”上下打量著馬秀琴,他看不到她裡面穿著的內衣,是故要問一句,看她有沒有按照說的那樣給自己穿上連褲襪。走到電視機前,他一邊盯看著馬秀琴的臉,一邊把電視打開瞭:“我老叔和楊剛可是生死兄弟。”

  馬秀琴深呼吸一口,默不作聲地低下腦袋,半晌過後,同樣默不作聲地開始解褲子。“褲衩就在櫃子裡,完事你拿走。”許加剛看著馬秀琴主動脫去褲子,也麻溜地跟著一塊解開瞭褲帶,“你我兩不相欠。”見她內裡果然套穿瞭事先說好的灰色絲襪,而且沒穿內褲,就徹底被眼前的景致吸走瞭魂兒:“琴~娘,我,你看我都硬成啥瞭?”胯下的雞巴堅硬如鐵,猙獰地暴露在馬秀琴的眼前,晃來晃去極不安分。

  “別叫我琴娘。”馬秀琴撇開腦袋不敢直視那猙獰醜物,不過上衣的扣子倒是慢慢也解開瞭,“完事各走各的。”想起瞭啥,忙又面紅耳赤地說:“你,你把那啥,戴上。”

  “又變卦?”許加剛嘿嘿笑著,把錄影帶放進瞭錄像機裡:“你給我戴吧。”拿出套子扔瞭過去。

  頭一次提這個要求,見馬秀琴果然拾起瞭避孕套,他仍舊心不踏實——生怕對方老羞成怒捏碎自己的懶子泄憤,又說,“顧長風是我幹爹,楊剛也算是我的老叔……”看著她走過來,捏起自己的雞巴,捋開包皮把套戴瞭上來,心裡一喜,“過瞭今晚,啊,秀琴你手真軟和。”看著馬秀琴用小手伺候著自己,看著安全套把整根雞巴包裹嚴實,在“天天跟我做,每天五分鐘”的歡快語調聲裡,他哼唧著,轉到瞭馬秀琴的身後,捧起瞭她那對籃球般大小的屁股——一氣上下亂胡擼。磨盤又肥又大,簡直天生就是生兒子的料。

  嗅著空氣裡傳來的味道,許加剛已經熱血沸騰起來:“還是沒洗的有味道。”馬秀琴一語不發,一邊聽著電視裡傳來的聲音借以分心,一邊把手支在瞭梳妝臺前。“白虎真肥!”蹲下身子,盯看著那處被絲襪緊緊包出形狀的屄,許加剛貪婪地摸瞭過去,略帶腥臊的氣味刺激著他,忍不住掰開瞭琴娘的屁股,把腦袋紮瞭進去:“嗯~味兒真好。”伸出舌頭去舔舐,當觸碰到馬秀琴的肉體時,欲火迸發出來,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從陳秀娟的小賣鋪買瞭包煙,趙伯起就把電話打瞭過去。他等瞭會兒,接通後聽出是馬秀琴的音兒,這才答話:“我到傢瞭。”

  馬秀琴的手被綁在折疊椅上,電話是許加剛接放到她耳邊的,她猶豫著,幹脆用“嗯”的聲音答復著丈夫。

  “天天跟我做,每天五分鐘……”

  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趙伯起又憨笑著應瞭句:“跳操呢吧。”一半是問馬秀琴,一半是回答陳秀娟。

  “跳~嗯呢。”馬秀琴咬著牙應瞭句,趕忙又催促起來:“回去睡吧。”她壓抑著自己,不想讓丈夫聽到自己偷人的聲音,她隻想盡快結束,而當她聽到電話傳來的嘟嘟聲後,心竟然松弛起來,不禁又“哼”瞭一聲。

  “哦~啊,”把電話掛斷,許加剛也長出瞭口氣,“呃~啊。”他穩住身型,把手按在馬秀琴的腰上,稍稍加快瞭抽插速度——很明顯,戴套不舒服,但沒辦法,此時還不是摘的時候。

  “你要臉嗎?”馬秀琴的聲音綿軟一片,說完仍舊咬緊瞭嘴唇。“還不是濕瞭?”許加剛冷笑連連,他拍打著馬秀琴的屁股,摸著手感十足的大屁股,替她拉緊瞭灰色連褲襪,隨後又是一巴掌扇瞭過去。

  緊致的肉臀蕩起波浪,遊弋的呻吟在電視機前由毫不起眼變得尖銳突兀,但很快又石沉湖底銷聲匿跡,奇怪的是,屋子裡的響動一直都在,這夜似乎不太寧靜。

  肏瞭十多下,許加剛就卜楞起腦袋:“秀琴,戴這雞巴套不舒服。”拖起馬秀琴的身子挪瞭挪,又把一旁的話筒拉瞭拉。

  馬秀琴一直在苦忍耐著,她不知許加剛為啥要放錄音機,也不知眼目前為啥又擺瞭個話筒。再忍忍吧,她心合計著,完事兒就清凈瞭:“快點吧。”

  “快點?多快是快?”許加剛看著身下時隱時現的雞巴上套的那層薄膜,越想越別扭。重新穩住身形,一邊說一邊輕撫揉捏她的身體:“要麼摘套,要麼你就給我大聲叫出來。”他喜歡女人穿著絲襪被自己搞,但不代表自己同樣喜歡戴上一層“絲襪”搞女人,因為那樣不舒服。又猛碓瞭二三十下,耳邊才搖曳著泄出幾道呻吟,但顯然和心裡想的相差太遠。

  “這樣我射不出來。”揚起手再度抽打在馬秀琴的屁股上,這一下似乎正敲在鼓點上,在聽到她發出尖銳的哼吟之後,許加剛又連續拍打瞭幾下:“忍不住瞭?那就給我叫出來。要不我就把套摘瞭。”

  “滾你媽的,不做拉倒。”脫口而來喊出這句臟話時,馬秀琴自己也愣住瞭。她不具備靈秀逢人說話時的機智,也沒有艷艷怒極時分破口大罵的那套手段,然而罵就是罵瞭,多年來被奴役、被擠兌,不敢聲張的東西硬生生地從一個農傢婦女嘴裡被釋放出來,瞬間倒令她有種宣泄後的快感:“姑奶奶不欠你們,誰都不欠!”

  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幾曾見過琴娘動過粗口,就算是有,也都是被自己肏高潮時失聲喊出來的。短暫的沉思後,許加剛重又把手按在瞭馬秀琴的屁股上:“不最後一次約定瞭嗎。”緩和著,他微微晃動著身體,輕輕摩挲著被絲襪包裹住的肥臀,“你一個大人跟我幹這個事兒要是被人知道……”拔出雞巴,在馬秀琴羞憤的目光中取來一雙亮紅色中跟鞋。

  “是你強暴我……”

  “我強暴你?你不同意我能上嗎?”強行把馬秀琴的坡跟替換下來,“你兒子要是知道……”

  “他們要是知道,非宰瞭你不可。”就此事她心裡既窩火又無奈,“你還是人嗎?”

  許加剛照著馬秀琴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是誰在雲燕主動勾引我的?”一炮就給馬秀琴悶瞭回去,“現在又是誰在主動勾引我?”照著屁股啪地一下,又抽瞭一記。馬秀琴碩肥的屁股就像五月的麥田被風拂過一樣,旖旎地蕩起瞭層層肉光。

  “我沒有……”馬秀琴驚呼著,二十多年前的一幕仿佛搬移到她的身上,又開始重演起來。而許加剛的臉上則露出老農收割前的表情——欣喜、滿足、歡快,外帶著貪婪,那原本應該是公社執法者才有的,此時此刻卻賦予到瞭他的頭上:“沒有?那為啥不穿內褲?蓋房就不老實,還不承認?!”

  惶惶之中,馬秀琴回頭看瞭一眼,她看到許加剛把套子摘瞭,扔到瞭自己的身前。“漬漬漬……”就在她驚恐之餘,身後便接二連三地發出瞭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這大屁股!”笑聲止歇,屁股就給掰開瞭,還沒等馬秀琴錯開身子躲避,那令她頭皮發乍的聲音伴隨著一根粗糙的舌頭便湊瞭過來:“濃稠細滑。”屄被扒開,她隻來得及倒吸一口涼氣,麻癢的感覺就從陰部擴散出來,屁股也於本能之下繃緊收縮起來。

  吸溜吸溜的聲音如哺乳類動物汲水時所發出來的,密集而迅速不說,還間歇著夾雜一股隻有電視劇裡才有的和尚念經超度的聲音。馬秀琴臉如血紅,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揚起瞭上半身——挺聳的奶頭在椅背上磨來磨去,連奶子看起來都比此時脹碩瞭兩分。“嗯啊~你別嘬瞭。”她翕合著雙眸氣喘籲籲,隱約可見的是,小腹處已經微微顫抖起來。

  “讓我戴這幺蛾子玩意也是你打的如意算盤吧?”一通猛嘬之後,馬秀琴下體咸澀的味道便給許加剛吃瞭個夠。舔著嘴頭,見她酸軟無力已經進入狀態,他起身捋著濕滑的雞巴湊到她的屁股後面,似乎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就又換瞭個口氣:“我對你不好嗎,還跟我耍心眼?”扒開馬秀琴的屁股把堅挺的雞巴緩緩插瞭進去。

  “我沒有……”

  “沒有?”龜頭分開馬秀琴肥厚的陰唇,進到溫暖濕滑的窩裡來回拉鋸起來,“你別再騙自己啦!”

  稍回緩瞭些許力氣,馬秀琴又開始不停搖晃起腦袋來,她倒想拒絕,想再斥責幾聲,可此時卻惶亂得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瞭。

  “秀琴,我喜歡你,你感覺不到嗎?”許加剛把雞巴緩緩插到馬秀琴的體內深處,又緩緩地拔出來,改變著方式做起瞭循環動作,“舒服吧,叫給我聽,也不枉咱們好過一場瞭。”

  “我沒有。”

  ……

  “老楊還生氣呢?”丁孝昆遞給柴靈秀一根煙。柴靈秀點著火,抽瞭一口。“我看我得單另請請他瞭”

  “說瞭跟你沒關系。”柴靈秀笑瞭笑。“我知道他對我有偏見……內天喝得有點多,也怨我。”

  “媽,還不睡覺?”書香從屋子裡探出腦袋,看到柴靈秀和丁孝昆湊在一處時,臉蛋子立時嘟嚕下來。就算信任也架不住那唾沫,人言可畏,何況……

  “香兒,玩得還行嗎?”丁孝昆朝著楊書香招瞭招手。

  楊書香端起肩膀:“還行吧。”戳在那沒動地界兒。他盯著丁孝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每次和媽去夢莊,總覺得有誰在背後盯著自己,這感覺雖說不明白,但他有意識,行人那過往打照面時的笑跟眼前這二大爺笑得是一模一樣。

  “明兒去爬山好不好?”媽還沒言語呢這二大爺倒挺健談。“好啊。”書香答得極為爽快。心說話,你一個人玩蛋去吧。跟你爬?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回傢逗會兒狗呢。打定瞭主意,到時真要是給定瞭路線,他不介意來個瞎攪和一場瞭。

  丁孝昆走後,柴靈秀就仰起臉來,凝視起半空的夜星。書香也沉思般地打量起她,其時滿天星鬥,卻沒一顆是自己熟悉的,他也說不好這是為什麼,然後把身上的外套脫瞭,走到媽媽身後邊時,想叫又沒叫,就把衣服給她披在瞭肩上:“跟我回去睡吧。”

  是困瞭嗎?是興奮嗎?真不知心裡想的都是啥,直到她笑出來,這顆晃蕩的心方如三角坑前、爬山虎架下躺下來時。而此時此刻,什麼蚊蠅滿天,都被古都舊裡的那股滄桑所淹沒,進瞭屋,蹲在床下給她把鞋脫瞭,都無法阻止心裡的那股沖動:“我雖然讀書在夢莊,溝頭堡畢竟是傢鄉,春來茶館毫無印象,”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書香仰止,剎那間脫口而出,詞兒卻變瞭:“兒永遠也忘不瞭娘。”怔怔地,時間凝固。

  河山如畫,X大門前半句話:“我叫柴靈秀,我是楊書香的……提籠架鳥夜無憂,一派溪山千古秀,但使飛將在西山,X大門前抬起頭:我叫楊書香,她叫柴靈秀。”親瞭一口,撩桿子就跑下去瞭。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楊書香,你給我站住。”

  ……

  “沒有?穿成這樣兒還說沒有?都濕瞭還裝?”

  “你無恥……”馬秀琴跪在折疊椅上,手被綁著、屁股撅著,被逼得這樣兒瞭對方還不依不饒:“還要我怎樣?”自己這副模樣簡直太羞恥太淫蕩瞭。

  “我就要看你騷出來的樣兒。”許加剛緩緩加速,抱著馬秀琴胸前那對大咂兒又揉又搓,貼緊大屁股轉著圈肏:“把對你男人,對你兒子,對楊書香的那種好用在我身上。”

  琴娘渾身上下都是寶,光是摸她這對大咂兒就夠玩幾個月的,何況還是在穿著超級絲襪一邊玩奶子一邊肏她的情況下,“我就要你騷給我看。”猛地挺起雞巴插在肉屄裡,鼓足瞭屁股和腰上的勁,啪嘰得擲地有聲,而每一次又都是全力以赴地用龜帽刮扯開陰道,犁地一樣劃進她緊窄的白虎屄——貼足實腔道,一寸寸滑到蒼穹深處的窩裡。

  輕重緩和,變換節奏後的二三十下撞擊,就算是石女也架不住許加剛雙管齊下的這番性挑逗,很快馬秀琴就哼吟起來。許加剛也順理成章地聽到她嘴裡泄出來的溫柔和騷勁,“啊~啊,嗯~啊……”聲音雖小,卻無疑加速瞭他征服她的欲念,“琴娘啊,呃啊~,我要幹你一宿。”

  “不~啊,你說話不算……”酒精加速著血液流淌,那躲閃的聲音在撞擊面前變得蒼白無力卻又富餘彈性,契合著電視機裡健美操“天天跟我做”的節奏,豐腴的肉體緊隨其後上下跳躍起來,高低起伏的腔音恍恍惚惚,卻又分明帶著一股母性十足的味兒:“啊嗯~啊,哦嗯~”

  “我老叔跟楊剛,呃,是生死兄弟。”

  “啊~嗯,啊~啊……”

  “我小嗎?呃,你說我小嗎?呃~呃。”

  “啊~哦,哦~嗯……”

  “真肥,呃,呃啊,看我肏不死你,呃啊……”

  “啊~啊啊~啊,嗯啊~哦……”

  仄平的呻吟起起落落,像風一樣飄忽不定,在這靜夜暖意十足地吹拂起來。五月的麥田在收割前還需一場灌溉,再拔拔再潤潤,田苗的麥粒便會愈加成熟愈加飽滿,色澤也會更加趨向於喜人的金黃之色——它們搖曳著沉甸甸的身子,正等待著。而每每這個時候,老農們的臉上便會笑得特別開心,他們會架好潛水泵,有水沒水都會不遺餘力地給田苗來上最後一澆。

  其時許加剛的臉上也已經冒出瞭亮光。他直起身子來,雙手搭在馬秀琴的襪腰上,他低頭看向這個正被自己肏的呻吟不止的女人,看著自己油亮亮的雞巴進出時泛出油亮亮的光澤,同樣笑得特別開心:“琴娘你爽不爽?”盡管他聽到瞭馬秀琴溫柔迭起的呻吟,仍舊在反復地問著她,他不但要把她那美妙的呻吟保留下來,而且還要把她的人截留下來:“我,我要給你,呃~快樂啊。”高潮來臨前,開始邊肏邊拍打起她的屁股,肉浪滾滾之下,他旺盛的性欲也攀升到瞭極點:“琴娘你夾得真緊,我要死啦。”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健美教練的臉上也浸出一層油亮的牛奶色,像她頎長的雙腿。她伸展著包裹得粽子一樣的身體,做著跳躍動作,“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從裡到外透著股熱流?來,我們繼續,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啪嘰下,馬秀琴倏地揚起瞭脖子,散亂的頭發在擺動中露出瞭圓乎臉的一角,臉蛋牛奶般透亮,白裡透紅。飽滿胸口上的奶頭凸起,呈玫紅色的桑葚顛顫得行如月下的貓眼,那嗚咽的呻吟在撞擊中發出幾聲急促的喘息,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啊~”她大張著嘴巴,雙手緊緊抓在折疊椅的靠背沿兒上。

  就要結束瞭嗎,就要解脫瞭嗎,再不用忍耐瞭吧:“啊~來啦~啊……”過著電的下身通體舒泰,暖流肆意橫生,屁股就稍稍抬高瞭些許,連叫聲都變得說不出的溫柔怡人,“啊~嗯,滿,啊,射出來吧。”在一個不願面對,無比憎惡的人的面前,她矛盾著來瞭高潮,“啊~你不得好死啊,啊~。”昏沉沉地咒罵出這句頗為突兀的話,便痙攣著身體翻起瞭白眼。

  “不得好死?用屄夾死我吧,琴娘~”如馬秀琴所說,許加剛真就不得好死瞭一般。他抖動的身體倏地停下瞭動作,瞪大雙眼猙獰地看著身下不停扭動的胴體,如垂死之人:“我也要讓你欲仙欲死。”猛地一挺腰桿,啪的一聲傳來。又一挺,又啪的一聲傳來。在馬秀琴碩肥的屁股如果凍般震顫的同時,跟著她一起哼唧起來,“嘬出來瞭琴娘,啊呀,屄把慫都給嘬出來啦,啊~哦哦。”雞巴被肉穴裡三層外三層緊緊鉗裹住,龜頭在一股股吸力之下幾乎要被那蠕動不止的肉窩融化掉,“裹得真緊啊琴娘~”嘴巴半張,死前又連續數下沖撞,最終碓在馬秀琴穿著絲襪的大屁股上,哆嗦著將體內的精液系數都射瞭進去。

  不知過瞭多久,馬秀琴嗚地一聲清醒過來,她正想斥責許加剛拔出去,再給自己松開綁繩,可下體一空,她就癱倒下去。屁股坐在折疊椅上,有那麼一忽的功夫感覺還有點涼,滑溜溜的:“啊,這回你滿意瞭?”奶子顛來跳去不停喘息著,等待著他來兌現承諾。

  “抬起來。”屁股被打瞭一巴掌,馬秀琴下意識又挪著身體跪在瞭折疊椅上。隻聽咔嚓幾聲,她回頭掃瞭一眼。

  “你!你!”陡見許加剛手裡拿著的玩意時,她瞪大瞭眼睛,酒勁兒歘地一下湧灌到腦子裡,身子一軟再次癱軟下去:“你畜生。”肉穴裡汩汩流淌出來的精液滴淌在紅色折疊椅上,一坨坨乳白色的粘稠物竟如此清晰。

  “在胡同裡的內晚雖然時間上倉促瞭點,但,但真的很刺激啊。”回味著一周以前的那次美妙結合,許加剛臉上並非隻有興奮,確切說其表情有些錯綜復雜瞭:“不用點手段你會老實?呵呵,再說我也沒違背約定。”怕馬秀琴聽不懂,還特意解釋一番,“這晚就是最後一次,甭管搞三回還是搞五回,都是最後一次。”他給馬秀琴松著手裡的扣繩,“再說你也沒給我穿楊剛媳婦兒腿上的那條絲襪……”

  聞聽此說,馬秀琴大駭。許加剛晃悠著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精裝相冊,當著她的面翻開瞭:“喏。”

  赤裸裸的相片面前,馬秀琴呆若木雞。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語瞭好半晌才說瞭句疼。膝蓋在硬皮折疊椅上硌瞭那麼久,連絲襪似乎都漾起褶兒來,以至於踩著高跟鞋戳在地上有些挪不動步。許加剛兩眼放光,似是百米沖刺已提前得瞭冠軍。他把相冊合上扔到瞭櫃子上,上前摟住瞭馬秀琴的腰:“誰也沒琴娘好。”邊說邊褪去上衣,當肉體再次觸碰時,馬秀琴這才驚覺,他又硬瞭。“很正常。”許加剛指著自己的雞巴,“它在給你敬禮。”不可避免,摟住瞭肉彈又是一番耳鬢廝磨。

  馬秀琴沒再罵,或許是忘記瞭該怎麼罵,也沒有逃,這樣的夜晚沉浸在一片靜寂中,本就是休息時間,她無路可走。木然地看著許加剛把水打來,還朝著自己努瞭努嘴。“洗洗屁股。”他說,“我再給你舔舔。”

  她發覺他的臉很紅,紅得令她想到自己的臉,由裡到外難以估計的熱和脹,就喘息著說瞭句“水”,嗓子幹啞幾乎都快噴出火來——讓她有種置身在火焰山的感覺,然而喉嚨過水、電視機關上之後,一切又都變得浮躁起來。彌漫著酒氣的房間,當汲水聲再度響起來時,馬秀琴岔開瞭雙腿,但她想把襪子脫瞭,無奈說出口的卻是“關燈”二字。“那豈不就看不到這麼美的鏡頭瞭?”從一個孩子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像是宣判你不合格——必須返工重做,窒息的空氣下,簡直令人窒息,那種危機四伏的感覺無處不在,偏偏讓人心跳得難以抑制。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伏趴在馬秀琴身上的許加剛雙手撐在她的腋窩之下,兩膝蓋並立撐住下半身、分開她的雙腿,貼緊她身子顛起屁股。“把膠卷給~”馬秀琴總想再狠一次,然而事實證明,曇花終歸一現,“~給我。”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不是調情也成瞭調情。

  “不正給著?”支撐身體有些耗費體力,許加剛就改為胳膊肘撐地,這樣一來,全身幾乎都貼在瞭馬秀琴綿軟富有彈性的身體上,簡直遊魚入江更得施展,而且親吻起來更方便、觀察起來也更細微:“真熱乎。”說的時候不清不楚,也不知是真熱乎還是真肉乎,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反正他倒是暢快瞭,卻苦瞭躺在下面的馬秀琴。“嗯啊~起開,啊~嗯。”兩節白嫩嫩的胳膊對折成彎,推瞭幾下非但沒能阻止事態的嚴重,連其碩大的奶子都搭瞭進去,給壓得圓瞭扁扁瞭又圓,來回變換形狀。

  “我太喜歡你啦。”許加剛倒是起來瞭——隻是揚起上半身,倏地又壓下去摟住瞭馬秀琴的脖子,對著她又親又啃:“還一宿呢,長著哩。”相互推拒時身體旋轉,由上位變成瞭下位。馬秀琴倒想掙脫出許加剛的懷抱,苦於肩膀被反扣著,弓起腰來扭動身體,掙紮中呈半跪之姿跨坐在他的肚子上。

  許加剛抱著馬秀琴的身體不斷抽插著,當位置轉換之後,更是欣喜若狂——使勁朝上頂去,體味著琴娘用女上式給自己帶來的快樂:“今晚我要跟你嘗遍各種姿勢。”肏在持續說在前,臊得馬秀琴趕緊趴下身子,把臉藏瞭起來,這樣一來,不亞於主動投懷送抱,可想而知,當大手掰開她肥厚的臀肉,當那根雞巴劃過絲襪在肉屄裡穿梭的結果——“呃~啊,呃~啊,這麼快就到瞭?”

  “啊嗯~嗯,嗯,~嗯啊。”斜陽下暮歸的牛兒拖長瞭身子,在婆娑的麥田裡又被分割成無數短促倏急的碎影。炊煙裊娜,步子凌亂,幾近無聲的一段時間過後,啪啪聲驟然響徹起來,光影重疊二馬交錯,水花也在交接處飛濺著滴淌下來,蔓延在一抹色澤潤亮之中。

  “舒服嗎?”抱著琴娘肥腴的身子,許加剛喘息著問瞭一句。耐肏的女人此時已變得溫婉順從,再不復之前的抗拒和推諉瞭,他就喜歡征服這樣的女人,喜歡她們身上的味道,而琴娘恰恰就是內個可以滿足他內心探索欲望的人——母性氣息十足,他又有啥理由去排斥去拒絕這份來之不易的愛呢。

  馬秀琴頭發披散,既沒說舒服也沒說不舒服,隻是趴在他的身上一顛一顛的。“你感覺不到嗎?”許加剛那張懸浮著汗水並且單調僵硬到幾乎白得透亮的臉終於在一番埋頭苦幹之下露出瞭一絲狡黠,“你感覺到瞭!”這是在痙攣抽搐後,他首次覺察出琴娘對他的回應。馬秀琴卻仍沒有回應。

  翻身推倒琴娘,許加剛再度壓瞭上去:“我也希望你能快樂。”他說完這句話,帽兒未脫就把雞巴戳在瞭馬秀琴的屄口上,嘴裡叫著琴娘,在看到馬秀琴臉上露出的嬌羞之色時,嘿的一聲,果斷而生猛地把命根子送進她的體內。看著琴娘皺緊眉頭,直吸冷氣,他一動不動直勾勾地打量起來:“七十二條教義裡頭有個四大舒服。穿大鞋、放響屁、坐牛車、肏肥屄,說得真好。”一邊說,一邊撥弄馬秀琴的陰蒂,緩慢拔出來時,摩擦幾下又生猛地揣進去,幾個來回下來,水兒越來越多,琴娘的叫聲也變得越來越大,而且體內那蠕動的節奏也徹底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你弄死我吧……”馬秀琴的雙手死抓著炕單兒,臉上滯留著夕陽西下的殘紅。她雙眼迷蒙——幾分幽怨幾分纏綿,皺緊的鼻頭在翕動時浸出汗珠,如泣如訴又帶著一絲歡愉後的哀婉,無可奈何地哼吟著:“啊~肏死我得瞭,啊~”然而事實證明,高潮餘韻下的抽搐在挑逗過程中始終持續波動著,因此她覺得這太可恥瞭,不然自己怎會在他眼前一次次不知羞恥地淫叫?

  “這就是男歡女愛,琴娘你看,你看,你在夾我!”

  男歡女愛?臉蛋在灼熱目光的註視下仍舊一片滾燙。她回避著,她刻意去壓制自己的情感,不想表露出來,可無論怎樣抑制始終也沒法避免面對面碰撞產生而來的那股子從心尖上湧竄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人渾身乏力,臉就更紅瞭。她喘息連連,又開始罵起瞭自己——如此不知羞恥,結果非但沒能阻止事態的繼續惡化,反而越是羞恥越是趨向於迎合,快感來得就越猛烈——我在夾他,我在用屄夾他的雞巴。“啊~啊~”叫聲尖銳,劃過夜空時馬秀琴猛地就挺起身子。酥麻的骨盆被撞擊得更加酥麻,過電似的上下亂竄,而這股遊弋於血液和骨髓中的感覺很快就波及到奶子上,繼而遍及全身,層層疊疊地掀起一股又一股的浪頭,最終把她拋向瞭半空。

  “嗬啊~啊啊,嗬啊~啊啊……”

  “琴娘,琴娘啊……”

  輕飄飄地遊走在半空之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琴娘,馬秀琴便看瞭過去。她先是“嗯”瞭一聲,而後皺緊瞭眉頭,她不解自己為何會顛起屁股,然而自己確實在夾著他。他也在胡擼自己,先是大腿,而後又把手搭在瞭自己的奶子上——他把頭探過來幹啥?

  “琴娘,琴娘……”潮水湧來,漫過身子,又漫過瞭耳畔,“我,我想吃口咂兒,吃你的咂兒……”埋藏在記憶裡那難以割舍的情懷被挖掘出來的一瞬間,腦海中紊亂的思緒——從溝頭堡到陸傢營再到溝頭堡,再到陸傢營——被分割成無數塊細小的畫面,一副又一副,始終存在的無不是那嘴角輕揚的模樣……

  “琴娘咂兒真大……”

  “琴娘好嗎?”

  “比我媽……一樣好。”

  “那還怕不怕你媽?”

  “不怕……她跟你一樣……也給摸咂兒。”

  …

  “琴娘你洗澡呢?”

  “哎,擦擦身子……香兒咋那樣兒看琴娘?饞瞭?”

  “惦著摘兩條黃瓜,這不,這不煥章還在外面等我逮長蟲呢……琴娘咂兒真大,真軟和。”

  …

  “咋瞭?心裡憋屈?不能跟琴娘說說嗎?”

  “琴娘,我,我想吃口咂兒,吃你的咂兒。”

  吃吧,誰叫你喊瞭我一聲娘的:“琴娘現在沒有奶水喂你瞭,你就幹嘬兩口吧!”

  “沒有水兒我也想嘬嘬,想吃兩口琴娘的咂兒。”

  …

  “要說也是哈,從香兒那邊論的話,還真亂瞭輩兒瞭……咱這邊有香兒,姥傢那邊有他,也不錯。”

  “香兒比你兒子親,我奶過他……香兒是我看著長大的!”

  ……

  “啊啊~啊,嗬啊~,琴娘現在,嗬啊,沒有奶水喂你瞭,嗬啊~嗬啊嗬啊,你就幹嘬,啊,兩口吧……”馬秀琴的心底漾著股甜蜜,歡叫著,迅速把自己挺碩脹肥的奶子送上前:“給琴娘嘬嘬吧,快脹死啦。”她迷離著雙眼,看到香兒揚起瞭嘴角,還看到他張開瞭嘴巴。她一摟孩子的腦袋,娘倆就雙雙倒在瞭大炕上,仰躺著,仍舊把自己的雙腿盤在香兒的腰上,用自己穿著絲襪的腿去蹭他的大腿和屁股,還有腰。她要讓他感受到琴娘穿上絲襪時的味道,因為她知道孩子喜歡這個。

  “琴娘快死啦……”晃蕩的奶子在嘴角摩挲幾下之後就滑進瞭香兒的嘴裡,這令她如癡如醉,發狂般扭動起身體——孩子嘴裡在哼唧,她知道,孩子在呼喚琴娘,在說自己的咂兒大、軟和;她還知道,孩子很快樂——他肏得真深,肏得真有勁,那硬邦邦的雞巴都把他琴娘給肏軟瞭——孩子喜歡自己這羞答答騷呼呼的樣兒,他說過,喜歡琴娘身上的那股子味兒;他還說過,要琴娘穿上絲襪給他搞。“嗬啊~,好舒服……”叫喊著,馬秀琴把前胸拱瞭起來。汩汩流淌的泉眼往外湧著蜜汁,她用自己粘稠的身體迎接著那根帶給她快樂的大硬杵子,在歡快中緊緊纏抱住他的身體還有雞巴,“嗬啊~嗬啊,可要瞭琴娘的親命啦~”

  “琴娘,啊我,我要射你,”哪怕就算在雲燕征服過這個女人,許加剛也未曾見過琴娘臉上露出如此溫柔淫騷並存的一面。她夾得特別緊,喂奶時叫得特別騷,下面像是要吸幹瞭自己的身體,幸虧這幾天自己養精蓄銳,“射死你。”他仰起頭來,一邊低吼一邊抱緊琴娘的身子,瘋狂出溜起來,“出來瞭出來啦,啊呃,啊呃。”難捱的酷暑在電閃雷鳴的交錯中,隨著簌簌而起的風聲終於降下甘露。就見馬秀琴攢緊的身子一顫一顫地哆嗦個不停,而伏在她身上的人也在不停抽搐,這羊癲瘋的狀態直持續保持瞭半分來鐘才漸漸消散,那過程好似雷陣雨,猛烈、倏急而又磅礴,瞬間把人都給淋透瞭。

  時間靜止一般。聽到哭聲,馬秀琴長籲瞭口氣。她鼓秋著身子慢慢睜開眼,屋子裡一片漆黑,就又哼瞭一聲。哭聲有如夜梟啼叫,又如夢魘襲來,令人不寒而栗。“你,你別哭瞭。”

  “那你知道我為啥要哭嗎?你永遠也猜不到!”雖停止瞭哭泣,但啜飲背後的事兒馬秀琴一點興趣也沒有。她用胳膊撐起身體,在黑暗中摸索著,然而身前左右都摸遍瞭,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耳邊喋喋不休,抱著膝蓋她真的什麼也不想聽。“我爸死的早,死的時候我還沒有馬濤大呢。”錄音機不知什麼時候給關上的,烏漆嘛黑她看不清他的臉,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東西。

  “我喜歡你!”

  喜歡我?身子一哆嗦,馬秀琴抱緊瞭胳膊。四十歲的女人會被一個孩子喜歡?她淒然而笑。

  許加剛對自己能夠鋌而走險,敢於在防空洞裡拿下馬秀琴的事兒記憶尤深,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已經深到瞭刻骨銘心的地步。那個遊走在可能隨時被打死的午後,他借口回去拿東西和煥章等人分道揚鑣,而後徑自騎車去瞭陸傢營的村後,找到瞭馬秀琴。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在回避自己。這個明媚的午後,他註視著她,驟然間想起瞭老叔說得那句“胯下之辱”。“我喜歡你。”他對她說。馬秀琴告訴他:“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臨走時,許加剛回過頭來又告訴她:“忘記我說的話瞭?”事實證明,隨後歷經瞭雲燕和溝頭堡這兩個地方,半年來這胯下之辱已完全被勝利所取代,今夜無眠,他已經做足瞭準備,他要在這裡跟馬秀琴來個瞭結,來一個真正的瞭結。

  落淚後的唏噓慨嘆並未結束。許加剛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遞瞭過去。初始馬秀琴並不接,被碰瞭幾下之後她把煙拿在瞭手裡。她嘬瞭一口,盡管咳嗽得淚都掉下來,又嘗試嘬瞭一大口。煙草中的苦能讓她找回自我,同時也能麻痹她,而且她還想再喝口酒,把自己徹底灌醉瞭。“父親死後母親基本上就不怎麼管我們瞭,有時候挨瞭欺負我都得忍著,你有過那種感受嗎?你肯定沒有。”

  “我大你那麼多,還有什麼沒感受過?”委屈、恥辱,各種負面情緒剎那間從馬秀琴的心口窩裡湧瞭出來。她沒有哭,她也沒有大吵大叫,她隻在嘬瞭一口煙後問他要酒。

  “第一次見你臉紅時,我就告訴我自己,我找到瞭喜歡的人;第一次跟你在一起玩牌時,摸瞭你的腳丫,一宿覺我都沒睡好;第一次跟你一起趕集,興奮的我真想大聲喊出來,告訴全世界……你沒感覺嗎?”

  馬秀琴捂住耳朵。她不想聽,她一口接一口嘬著香煙,哪怕嗆得淚流滿面。

  “我陪你喝!”酒拿過來時,屋子裡已經點亮瞭一盞小燈,橘紅色的光線照在許加剛的臉上,透著股幽靈般的猙獰和詭譎:“我想再來一次醉生夢死。”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根本就不像一個孩子的口吻。馬秀琴看著他,續瞭根煙之後,甚至忘記瞭自己還光著身子。

  “我始終都在身邊留意著你。”火是對方給點的,令馬秀琴不解的是,許加剛居然還拍瞭拍自己的肩膀,而自己竟沒有躲閃。入口的酒辛辣無比,恍惚著,她就看到許加剛端著盆子走瞭出去,再進來時,熱水已經打好瞭,放到瞭炕邊上。“洗洗屁股吧。”他說。她的臉滾燙滾燙,不得不把被子拉扯過來,擋住自己的身體,然而對方隻是給另一個酒杯到瞭酒,隨後又聽到他說:“洗幹凈睡覺。”

  睡覺?睡得著嗎?馬秀琴不知道自己抽瞭多少根煙,也不知道自己又喝瞭多少口酒。她吐得一塌糊塗,仍端起酒杯往自己嘴裡灌。胳膊像是被什麼勾住瞭,她就使勁掙脫。“我跟你一塊喝。”她迷醉地看著許加剛,入眼處,她看到他勾住瞭自己的手臂把酒放到瞭嘴邊,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卻被拍瞭拍肩頭:“啥都別想。”

  都這樣兒瞭還想啥呀?躺在炕上馬秀琴不停地喘息著,腦袋又大又沉,被子被撩起來屁股就濕瞭,水聲響起來時,她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瞭。橘紅色的燈下,一個黑乎乎的玩意蹲在身下:“真肥。”她就踹瞭幾腳:“寒磣死我瞭……”高跟鞋甩脫瞭出去。許加剛口幹舌燥,嗅著味道他在她身上使勁扒著,扒著扒著他就找到瞭那眼可以給予他解渴的甘泉。

  肥嫩嫩的肉穴像墳包一樣高高突聳,看著它,許加剛禁不住喉嚨的吞咽,艱難的咽瞭口唾液。有頭發誰當禿子?能吃到嘴誰還望梅止渴?“躺下別動,”按住琴娘的小肚子,他撫摸著她這處軟滑的肉,很快,手就滑瞭下去,溫柔地扒開她的屄,舔起瞭舌頭,“我再給你舔舔吧!”半跪著,許加剛分開馬秀琴的大腿把舌頭搭在她的嫩肉上,舌頭稍稍往裡戳瞭戳,又滑又軟,臉猛地貼瞭上去,開始一口一口吮吸起來。

  “誰(水)”哽咽著才剛喊出來,身子就被嘬得不停扭晃起來。她挺起小腹,試圖阻止這一切,然而奶子因為脹聳都泛起瞭一層釉光——在燈下嘟嚕起來抖動個不停。身體裡又癢又麻,哪還有餘勁呼喊。也不知過瞭多久,那股子鉆心般的感覺才稍稍停歇,馬秀琴才得以長吐瞭口氣,不停喘息著,也讓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放松一下,不再抽搐。

  “得穿上它。”許加剛轉身把地上的紅色高跟鞋撿在手裡,翻身走回去,抓住馬秀琴的腳:“錯過一個禮拜,也不算太遲。”摩挲著那隻隱隱透著絲肉光的小腳,放到鼻子上聞聞。琴娘的身上充斥著濃鬱的肉味,簡直越看越喜人,越聞就越有性欲,今晚他要在這兒——像在雲燕那樣在她身上徹底嘗個遍。

  高跟鞋被套在絲滑的腳上時,馬秀琴已經沒什麼感覺瞭,不過雙腿被劈開的一剎那她似乎又緩過氣來,她撐起上半身不停晃動著,“我不欠你們……”氣喘著,黑影就壓瞭過來。“啊”陰道被完全塞滿瞭,繃緊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綿軟無力,馬秀琴就又癱倒在瞭炕上。她閉著眼,不停喘息著,須臾間強烈的電擊讓她晃動起身體,她感覺自己蕩悠著又飛起來瞭:“啊咳咳咳~嗚嗚嗚,嗯嗯嗯咳~”呱唧呱唧的聲音越來越大,耳畔又開始有人呼喚起“琴娘”來:“呃呃,做我的女人。”繼而又一遍遍喊起瞭“琴娘”。她嘴裡喃喃瞭兩聲,猛地把那自己穿著連褲襪的大腿盤瞭過去。許加剛被夾得一愣,反而停下動作。他帶著欣喜居高臨下地看著欲拒還迎的琴娘。他把雞巴往外拔瞭拔,索性抽出來,很快便又擒住瞭她的腳脖子。聽琴娘嘴裡囈語著什麼,許加剛慢悠悠地劈開她腿,給她往上提瞭提絲襪,雙手一掐卡在瞭她的腰,一臉滿足:“連褲襪和高跟鞋都穿上瞭,交杯酒也喝瞭,”調整好身體,把雞巴捋瞭捋,伏低身子貼瞭過去:“下一步該做什麼?琴娘。”

  馬秀琴的臉通紅一片,胸口來回起伏,身子被硬物分開時,繃瞭繃屁股蛋兒。她看不清他的臉,像是回想起什麼來,嘴裡又喃喃起來。看著這個灌瞭不少酒且沒勁兒反抗的女人竟然還有餘力,許加剛嘿嘿兩聲:“嘶啊~,真肥啊。”朝前猛地一碓,“哦~琴娘啊~”在被其緊緊裹住陽根的瞬間,他叫瞭一聲,也聽到瞭她的呼喊聲。“呃啊…呃啊…”那溫柔的臉上不知怎地又落下淚來,翻來覆去哼叫著。

  那個吹著北風的夜晚,她心裡彷徨,但喜悅和興奮已經蓋過瞭一切。她怕他身子虧,給他煮瞭雞蛋,看著他吃到嘴裡,又看著他把雞蛋送到自己嘴裡。她答應他會跟他幽會,然後在夜色下跟著孩子從三角坑的冰上來到瞭一處漆黑的院子裡。闌珊的四九夜,在隔斷裡她容納著他,她讓他把自己的健美褲脫下來。

  “你穿上這健美褲時我就想肏你”

  “早知道琴娘就該給你把絲襪穿上瞭。”

  ……

  “琴娘”

  “呃啊~呃啊~”叫聲從馬秀琴的嘴裡溢出來,扭動身子一聲接著一聲。灰色絲襪自屁股處把她那兩條大腿包得又緊又亮,晃動起來,臉如高跟鞋一樣,紅得晶潤。忽閃的燈光映照之下,幽暗卻分明透著色澤的雙腿被兩隻手捏住瞭腳踝,腿上的絲襪早就濕瞭且在某個地界兒被扯破瞭,敞著大口,其間一根濕漉漉的雞巴正進進出出,正一下下地肏著她。“啊~啊,夾得真緊……”肏的同時,許加剛同樣也在叫著,那種把雞巴埋在琴娘緊窄的肉屄中不停左沖右突的感覺,別提多爽瞭:“琴娘你真疼我~”

  “呃啊~呃啊~”

  “琴娘~娘啊~”

  “呃啊~呃啊~呃啊~來啦,來啦。”眼神擴散,腿被推瞭起來,交叉在一起時,從彎曲的小腿探出個腦袋。她拼瞭命地穩著自己飛起來的身子,餘光中看到一張模糊的臉,就試圖去摸摸:“呃啊……兒啊”。那此際還不算厚的嘴唇揚瞭起來,笑得特別燦爛,伸手一把抱住瞭她的腦袋:“琴娘,啊嗬,啊,我要跟你過夫妻生活,呃,呃,呃啊。”這一下,他把琴娘的身子全攬在瞭自己的身下,肏得更得勁兒瞭,“真是一點毛都沒有。”

  馬秀琴頭發披散,嘴巴也張得老大:“啊啊啊,嗚嗯嗚,嗚嗯嗚,嗯嗯嗯。”這刻,哪怕神情迷亂她也終於看清瞭那肏著她屄的人的臉。

  “你害臊的樣子可真騷,真騷啊!”屄裡簡直太滑溜瞭,許加剛就拔出雞巴,“水兒又尿出來瞭。”擦完也不捋開包皮,直接把乒乓球大小的龜頭抵在她屄的上面,“琴娘。”叫的同時朝前一頂,又飛撲瞭上去。

  嗚咽聲忽高忽低,咕嘰聲強勁而有力,撞擊瘋瞭一般一直持續下去,除瞭哀婉的呻吟和怪異的粗吼,簌簌之下,肉眼可見的還有肉體交合處滴淌出來的汁水,吧嗒吧嗒地竄湧著,順著那大屁股滾滑而下,浸濕瞭絲襪,在屁眼兒不停收縮時,飛濺著,淌落在瞭地上。

  夜深人靜,楊書香躲在柴靈秀的後面,立夏那天沒吃著,他說。把手伸出去夠瞭夠,被打瞭一巴掌仍舊夠瞭夠——媽,該吃你包的餃子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