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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新人加入

  大漢被一腳踢的滿口鮮血,含糊不清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會這移經錯骨的奇功,我輸的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其他的話不必多說。」

  少年依然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倘若一開始你們便打著殺死我的決心,那必是另一個結果瞭。我本就不是你們的對手,隻是占瞭點便宜而已。你既不願說,我可不擔保你這幾位兄弟的死活瞭。」

  大漢慘笑道:「我是接任務的人。他們絲毫不知情。你對付我一人便可,為難他們也沒有用。事已至此,還望你能放過他們一條活路。我的話,便用此命抵過。」說完一掌擊向自己的天靈蓋。

  這一掌卻在半空中驟停。少年抓住大漢的手腕,笑著道,「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那麼認真。不願說就不說罷瞭。想抓我的人,反正也抓不住我。你們快快離去便是。」說完起身扭頭走開。

  大漢沉默不語。緩緩的起身,喚醒瞭地上的一名大漢,兩人肩扶起癱軟在地上其餘兩人。大漢剛走出兩步,突然回頭道,「我雖不能出賣我的雇主,但我聽說,有人似乎想用你脅迫一個人。」

  說完一行人一瘸一拐的走進林間的陰影中。

  少年沉默瞭片刻,似乎仍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展眉一笑,「何必想那麼多。做人還是要看重眼前的,你說是吧?」

  在他面前的不遠處,坐著另一個少年,旁邊或坐或臥著一個黑衣少年,一個俏麗少女,一個胖子和一隻猴子。

  另一個少年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是啊,你還在等毛?」

  旁邊的俏麗少女急忙站起來,說道:「這位公子,我傢少爺剛才明明有幫到你的,你……」

  少年笑嘻嘻一揮手,說道:「我知道,所以我要道謝。」

  說完往前走出幾步,低身一拜,「若不是你先前分散他們的註意力,打亂他們的節奏和站位,現在躺下的就是我瞭。那幾個混蛋,配合起來的確有一手,我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多謝瞭。」

  少女微微一笑,剛松瞭口氣。誰料少年繼續說道,「但是呢……我就是看你不爽。」

  說完抬頭,露出一個邪魅的微笑,右手緊繃,「唰」一道影子甩出,隻見少年一個手刀快速的劈向小白。

  「嗖」的一聲,少年手還在半空中,隻覺得腳踝處一緊,整個人視野猛地一個顛倒,待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被倒吊起來。他一臉懵逼的看著一行人,「這是什麼個情況?陷阱?」

  眼前一個面帶賤容的少年,淡淡說道:「你以為我坐在這種滿是枯葉的地上是幹嘛的?」

  原來小白一坐下來便將腰間的藤蔓取下,做出陷阱隱藏在枯葉之下,隻等獵物上鉤。

  旁邊的黑衣少年和胖子均嘆瞭口氣,王胖子更是語重心長的說道,「兄弟啊,你說你找誰的茬不可,非要找我們老大的茬。唉,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被吊在空中的少年一個飛速抬起上身,對著這藤蔓又是唰唰幾下凌厲的手刀,藤蔓依然絲毫無損。少年懵瞭,繼而憤怒的揮舞著手和腳,使勁的掙紮著,卻發現這藤蔓堅實無比,越掙紮越是緊。最後,他隻好嘆瞭口氣,「唉,好吧,我服瞭,放我下來吧。」

  小白手一松,藤蔓宛如有生命般的收回。少年趴在地上,不停的嘆著氣。阿奴乖巧而溫馨的安慰道:「沒事的,不要灰心,遇到我傢少爺被吊打是很正常。一次小小的挫折說明不瞭什麼,隻能說明我傢少爺太強瞭。」

  少年聽得目瞪口呆,顫抖的說道,「你這真的是在安慰人嗎?」

  阿奴側著腦袋天真答道,「是啊。」

  少年抓狂般「啊」的一聲,突然猛的又是一個手刀向前,「唰」的一聲,他整個人又被倒吊起來。

  他哭喪著大喊:「你他媽還要不要臉!有完沒完!你到底設瞭幾個陷阱啊!」

  過瞭好一會,一行人向前繼續行走著。走在最後的是剛才被吊起的少年,他神情萎靡,目帶淚光,一個人喃喃自語逼叨逼叨:「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栽瞭。這世上竟有比我還賤的人,我真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旁邊一個美貌的少女拍著他的肩膀道:「不要傷心,我們一起走多好,大傢結伴而行,都是好朋友。對瞭,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萎靡的回道:「我叫東方朔。」

  前方的王胖子和江央耳朵一豎,身子一怔。紛紛緩緩的回過頭來,幽幽的望瞭一眼,然後又繼續淡定的往前方走。

  阿奴笑著說道:「哦,原來是東方朔少爺。我叫阿奴。我旁邊的這是金剛。前面的依次是,虐你的小白少爺,高冷的江央少爺,和嘴炮的王胖子少爺。」

  王胖子回頭驚訝道:「你竟然給每個人的名字都加上瞭屬性描述。」

  少年垂頭喪氣,無心細聊,形容枯槁,如喪屍無異。

  眾人又走瞭許久,終於走出瞭森林。赫然發現眼前竟是個充滿人煙的小村莊。

  村莊裡滿是別致的小樓,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剎那間眾人有種回到繁華都市的錯覺。每一棟小樓均有三層之高,細細一看,門口紛紛掛著字體顏色各異的牌子,比如,「XX酒樓:補充體力。」、「XX藥行:補血回血。」、「XX休閑會所:男士補魔。」等等諸如此類。

  江央不由得贊嘆道:「商人真是個偉大的存在,能把生意做到這裡來,著實不容易。」

  王胖子眼珠子一轉,湊到東方朔身邊諂笑著說道,「東方兄,我看,我們不如在這裡休息一番,補給一下,您意下如何?」

  阿奴歪著腦袋好奇什麼時候王胖子這麼謙遜瞭。

  東方朔依舊頹廢的說道:「手下敗將,但聽安排。」

  王胖子笑嘻嘻的說道:「好,好,咱去找傢最貴最好的,不能委屈咱東方兄。」

  說完開心的到處東張西望。小白一臉狐疑的湊近江央問道,「這死胖子什麼個意思。」

  江央低聲說道:「你肯定不知道“東方”這個名字瞭?」

  「不知道。」

  江央嘆瞭口氣,湊到小白耳邊說,「東方傢便是當今奇異大陸四大傢族之一,大名鼎鼎的軍火制造商,天下的八成兵器都是出自他傢的熔爐批量鍛煉而成。正所謂,「天下兵器皆東方,兵荒馬亂人不慌。」」

  「所以?」

  王胖子突然也湊近過來,賊兮兮的小聲說道,「所以,他是一個標準的富二代。」

  阿奴的小腦袋也突然湊瞭進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所以呢?」

  王胖子憐惜的看著阿奴說道:「傻丫頭,所以我們傍上瞭個金主瞭,接下來跟著他混,便能吃香的喝辣的,享受頂級服務,登上人生巔峰,嘿嘿……」

  阿奴點瞭點頭,「哦,原來如此。」

  東方朔一臉萎靡的看著四人竊竊私語,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王胖子領著眾人來到一處看起來格外奢侈豪華高逼格的酒樓,大搖大擺的走瞭進去。一臉囂張的對著迎面而來的店小二呼喝道:「廢話少說,直接把店裡最貴最好的酒菜全給我端上來!嗷嗚!」

  店小二一聽,心裡一樂,知道遇到財大氣粗的二愣子瞭,此類人群被業界俗稱為「人傻錢多,扒手愛摸」。趕忙嬉笑回道:「好嘞!各位裡面請!隨便坐!酒菜馬上來!」

  王胖子大搖大擺的挑瞭一個最大的桌子,豪氣的揮手,引領著小白眾人坐下。

  王胖子給瞭江央一個深意的眼神:花別人的錢當大爺,真是爽!

  江央隻是微笑,顯得莊重而肅穆,並不多言。

  幾人此時四周打量,才發現酒樓裡竟然零零散散的坐著不少人。目測都是途經此地的考生。眾人臉上無不透漏著幾分喜悅和輕松。阿奴小聲問道:「這些人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接下來嗎?」

  江央淡淡笑道:「我猜的沒錯的話,目的地應該快到瞭。」

  阿奴驚喜道:「真的?」

  江央笑而不語。

  果然,旁邊幾桌的考生酒過三杯,嗓門也開始大瞭,「終於到瞭這官方中轉站瞭,再越過前面那片“霧靄森林”就到瞭“凌煙閣”的大門外瞭!哎呀媽呀,我太激動瞭,來來來,再喝幾杯。」

  一人訕訕問道:「等下的“霧靄森林”聽說裡面彌漫著瘴氣和毒霧,怕也是有幾分麻煩。」

  另一人大笑道:「哈哈哈,兄臺怕什麼!這裡哪傢酒樓不兜售“清神丹”的。買下幾粒,進入前服下,便可無視瘴氣,輕松通關瞭!」

  「哈哈哈,說的也是,是我多慮瞭。」

  江央聽瞭搖搖頭,嘆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太古學院考試,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徇私舞弊現象。實在是令人失望。」

  東方朔突然幽幽開口道:「江央兄看來有所不知。」

  「哦?但聞其詳。」

  「自從十年前傳聞水鏡先生閉門修煉,整個凌煙閣便由“施仇”施院長掌管。過去的凌煙閣,但凡水鏡先生出面,四海之內,隻怕沒有人不俯身膜拜。而如今,水鏡先生竟已整整十年未曾露面,幾乎隻成瞭個名號噱頭,有人甚至私下懷疑,水鏡先生已死。」

  小白身子一僵。

  「但是我有小道消息,確定水鏡先生依然尚存。聽說十年前的考試,水鏡先生必會親自出題,講究公正公平。如今水鏡先生杳無音訊,考試監管愈加松散,漏洞也多瞭起來,有瞭漏洞,自然有想尋捷徑的那些個權貴公子哥。施院長再如何盡力,畢竟不是水鏡先生。這一路走來,想必有院裡的內部人員泄密於外,不足為奇。」

  最後,東方朔也嘆瞭口氣,「太古學院搞不好已經成瞭天下權貴最後榨取的一塊凈土瞭。」

  眾人聽瞭無不感慨,江央點點頭表示贊同,「隻憑一個施院長,來接手如此巨大的資源,確實不容易。聽東方兄的口氣,似乎對此頗有不滿。既然如此,東方兄又是為何如此認真的來參加考試?」

  東方朔抬頭,神情嚴肅的說,「因為今年,我聽到一個說法。」

  說完神秘兮兮的望向各人,然後低聲說道,「我聽說,水鏡先生今年會出關,並且要多收一位關門弟子。」

  江央問道,「哦?此說法可有根據?」

  東方朔搖搖頭,「完全沒有根據,有人花錢從內部買到的消息而已。我的猜測是,沒有瞭水鏡先生,凌煙閣已經處於一個千瘡百孔,極度動搖的狀態瞭。水鏡先生今年必須出來露面一次,平息一切內部和外部的矛盾。多收一個弟子,便意味著天下又要出現一股新的勢力瞭……」

  眾人聽瞭,皆盡唏噓不已。

  這時,店小二已經端著菜肴走來。

  「來來來,各位客官,這些全是我們店裡最好最貴的菜。」說完將菜肴們魚貫排列擺滿瞭桌面。

  「各位,請慢慢品嘗。」

  眾人呆呆的望著桌上的菜:幾乎全是清一色的焦黑糊狀,幾乎都看不出食材原料,幾乎都是黏糊糊的深黑色醬汁,幾乎聞起來都像是來自茅房的深處。

  王胖子拍桌而起,怒道:「麻痹,好你個小二,敢拿這些來誑我們!」

  店小二似乎早已對此習以為常,淡然鎮定的回道:「客官且息怒,這附近都是什麼窮山惡水,想必各位比我清楚。你覺得一般的廚子誰願意來這兒?誰他媽能活著來這兒?能有頓像樣的吃的,在這裡已經是極奢侈的瞭。還望客官且吃且珍惜。客官莫不信,但可四周看。可千萬別得瞭便宜還賣乖!」

  眾人向四周看去,果然每一桌上都是些奇形怪狀,恐怖莫名的未知物體,相比之下,他們這一桌的反而算佼佼者瞭。王胖子隻好嘆瞭口氣,揮揮手說,「行瞭,你下去吧。」

  店小二優雅的微笑,轉身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動筷。最後,所有的目光漸漸的聚焦在王胖子身上。王胖子發現後怒道:「合著我看起來就像是該死的那個!」

  眾人不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良久,王胖子嘆瞭口氣,「唉,誰讓我是戰鬥力最沒幫助的那個呢。我他媽該死。」說完用筷子夾起一坨黏糊糊的黑色物體,一口吞瞭下去。

  「臥槽!」王胖子哇的一口,轉身全部吐瞭出來。「這是毒物!不能吃!」

  眾人「哦」的點點頭,紛紛從包裡拿出之前剩下的果子和幹糧。眾人稍微略填肚腹之後,王胖子沮喪著揮揮手要買單。店小二興奮的跑過來,將寫滿金額細節的紙單子遞瞭過去,「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五兩六錢四厘銀子。哦對瞭,各位如果需要“清神丹”來通過接下來的瘴氣,小店可以代辦,每位再加一千兩。謝謝惠顧!」

  如果換作平時,王胖子一定劈頭就是一頓臭罵,「你們這兒簡直就是比黑木耳還黑的臭店!」

  但是今天,他心平氣和,優雅的說道:「小意思,沒問題。」說完將單子接下,遞到東方朔的面前。

  東方朔一臉狐疑,「幹嘛?」

  王胖子微笑,「給錢啊。」

  「為啥我給?」

  「你姓東方,你傢能沒錢?」

  「那到也是,我傢挺有錢的。」

  王胖子諂笑道:「這就對瞭嘛,出門靠朋友,大傢互相幫助嘛。」

  「可是我是偷跑出來的,身上沒帶錢。」

  王胖子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他拿著單子的手在顫抖,他的聲音也在顫抖,「哥們,你不是在逗我吧。」

  東方朔直截瞭當的將兜裡的錢袋一下子甩出來,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

  「你看,這就是全部瞭,大概有個百八十兩吧,你全拿去好瞭。」

  王胖子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顫抖的問道,「兄弟,你……麻痹的偽富二代。」

  王胖子望向眾人,「大傢都把錢拿出來吧。」

  眾人均無動於衷。王胖子一臉詫異,「都給我拿呀。」

  小白面無表情說道,「我從來沒摸過這玩意。」

  阿奴弱弱的說道,「我是被趕出來的,也沒錢。」

  江央淡定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那裡是以物易物,不用貨幣。」

  王胖子已經快崩潰瞭,他內心仿佛有一萬匹野馬奔過,「老子遇到的都是什麼奇葩啊!」

  他顫抖的從自己的腰兜裡掏出一個錢袋,顫抖的打開,將裡面一股腦的倒出來。數瞭數,一共幾百兩。他滿頭大汗,還在渾身上下到處搜刮著。

  店小二冷冷看著他,說道,「諸位,在我們店裡吃霸王餐可是件極度愚蠢的做法哦。能在這種地方開店,莫不是以為我們都是吃素的?」

  說完渾身真氣一凝,上半身的肌肉竟蠢蠢蠕動逐漸膨脹起來。他挺瞭挺胸口,胸前的肌肉愈顯的誇張。

  就在場面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隻毛茸茸的小手伸瞭出來,如變戲法一般,堆滿瞭銀兩。眾人一看,隻見金剛滿臉不甘的立在一大堆銀子旁。王胖子感動的快落淚瞭,差點一口親在金剛臉上。他趕忙把錢匯集在一塊數數,差不多剛好夠飯錢。

  店小二鄙夷的看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碎銀,認真的核對瞭兩遍,最後一下子摟在懷裡,冷冷的說,「零頭就算瞭,這些隻夠飯錢,“清神丹”嘛,呵呵,各位好自為之。」說完扭頭離去。

  現在桌子上有瞭兩個頹廢的人,一個是東方朔,一個是王胖子。王胖子哭喪著臉說,「都把錢花在沒用的地方瞭,買不瞭清神丹,接下來怎麼過去那片瘴氣。」

  江央說道,「那隻好硬闖過去瞭,看看我們能不能挨得住瞭。」

  眾人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眾人走出門外,發現天色已暗,隻好商量著去附近林裡安營紮寨,隨便應付一下。王胖子閑不下來,硬拉著眾人要去附近的「XX休閑會所」補魔。

  「走啊走啊,睡你媽逼,都起來嗨!」

  江央禮貌的揮揮手,「不用瞭,不感興趣。」

  頹廢少年東方朔搖搖頭:「我口味比較獨特,不用瞭。」

  阿奴緊張的望著小白,小白不知為何,陡然想起瞭不久前與如意的雲雨中,那浮現出的印象中的熟悉肉體,不由的臉一微紅,扭過頭往林裡走去。阿奴微微放心,嗔怒的瞪著王胖子。

  王胖子訕笑道:「阿奴妹子,不能怪我呀。這是你未能盡職的地方,我這是填補你職責上的空缺。嘿嘿。」說完嬉笑著跑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阿奴不由的愣住瞭,腦中滿是王胖子的戲言:「這是你未能盡職的地方……」

  阿奴喃喃自語道:「我的職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