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惇醒來,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深幽潮濕的山洞內。
手腳均被綑綁地死死的,附近地面有盆水,旁邊有數塊大面餅,多半是怕自己餓著或渴著瞭,還可以像隻小毛蟲似地蠕動身子喝水吃餅,可見林源柏那大壞蛋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好好安置自己。
任伯惇勉強撐起身子環顧下山洞,洞穴左側有個拳頭般大小的的小洞,一道光柱斜照進來,看模樣還是白天。而從山洞裡傳來的大小遠近不等的滴水聲看來,多半不是傍著河流山泉要不便是左近有湖泊,正傷腦筋要如何脫身,頭上突然傳來人聲。
「翻過身,我替你弄斷手腳上的繩索。」
任伯惇一聽之下,不禁大喜過望,在這麼一個看起來便是荒郊野外的山洞裡,居然還有善心人士能發現自己,這不是鴻福齊天是什麼,難怪南陽巷口那個嗐子鐵算筆,老說自己是胖人有傻福,果不其然。任伯惇當下也沒多想,趕緊翻過瞭身子,隻聽得突突~數聲,雙手腳跟著一松,己然脫困,回頭一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乖乖隆冬不得瞭,原來救自己不是別人,而是先前被林源柏暗算過的那個〔二師兄〕神明子,任伯惇心想,這豈不是出瞭虎口又入狼吻,才暗自叫苦之際,領口又被小雞似地提起,出瞭山洞,開始在林間飛快穿梭。
原來當日在驛站,神明子遭林源柏暗算受重創逃出驛站後,兩人一逃一追,持續瞭一整夜。最後神明子落水詐死,總算是瞞過多疑奸巧的林源柏,但也幾乎去瞭半條命,整整躺瞭半個月才能起身。日後見瞭師門暗記,方才得知林源柏竟遠赴雲貴找來毒手閻羅他老人傢,準備到關傢堡尋關長征晦氣。傷重後功力大打折扣的神明子,對任伯惇身上的陽極天胎同樣不死心,一路吊著林源柏,故此才能找到山洞,進而救瞭任伯惇。
而兩人現今所在之處,乃位於湖北西北方大巴山系,三峽以北長江與漢水之間,一塊美麗而神秘的地方。
傳說炎帝神農氏曾在此遍嘗百草拯救眾生,乃一處未遭人類污染的原始森林地,層層相疊的山勢,據說連神通廣大的神農氏都隻能搭架而上,故而人稱〔神農架〕。此處千峰陡峭,萬壑深幽,奇花異草吐露芬芳,珍禽異獸出沒,巖洞泉瀑爭流,她的神韻、瑰麗、深深令人著迷,另外,此處尚流傳有〔野人〕的傳說,隻是當時還隱藏在山林的神秘面紗下,並不為多數人所知。
話說,被像小雞似地提著,在山林間穿梭的任伯惇,一方面訝於沿途景致的瑰麗,一方面也狂動腦筋,思索著如何逃出大壞蛋神明子的掌控,隻可惜他的江湖經驗實是少得可憐,當下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正懊惱地生著自己的悶氣時,原本提著他狂奔的神明子突然在毫無征兆之下停瞭下來,讓被提著的任伯惇狠狠地在半空中晃瞭一圈,頭暈到話都說不出口。
「你有看到嗎?」,神明子突然開口問。
看到什麼?任伯惇本想開罵,可神明子的語調裡,除瞭困惑之外,竟然還夾帶著一絲絲的恐懼,這讓任伯惇將話硬生生又吞回肚子裡。
任伯惇抬起頭來四處張望,這才發現身處一個霧氣彌漫的山谷,視野竟不及十尺,可雖說午後山岰裡霧氣濃重,氣氛有些陰森,神明子也不該這麼疑神疑鬼的啊~
任伯惇才正打算好好嘲笑神明子一番,眼角便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其速度之快,根本遠非人類或動物移動的速度可及,幾乎可以說,眼角才剛到察覺黑影,黑影便己經消失於視界之中,全然超乎常理之快,在這淼無人跡的深山濃霧裡,份外顯得可驚可怖。
「那…那是…什…什麼…」,膽子本就小的任伯惇,此時己被嚇得結巴起來,拼命將身體往神明子身上擠。
神明子顯然也無法掌握眼前異狀,因那黑影速度之快,實在是超乎人們常識,當下神明子環視下周遭,確定並無動靜之後,立時抓住任伯惇的膀臂,緩緩靠向一顆大樹,可便於此時,一道身影龐大的黑影,在毫無征兆之下,分不清動作是跳或者閃入,就忽然間出現於兩人眼前不到三尺之處。
任伯惇眼睜睜地看著一頭全身披著長長黑色毛發,身高將近七尺,模樣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東西〕,突然自眼前出現,嚇得他全然忘記轉頭或是出聲尖叫,就那麼睜大著眼睛,牙關拼命地打顫地,與那黑影對望瞭像是三天三夜那般久的時間,直到神明子大喊一聲,出拳攻擊那團〔東西〕之後,方才醒瞭過來。接著聽見神明子也慘叫瞭一聲,在黑影再度消失之後,便被神明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拖著,慌不擇路地在霧氣深重的山谷裡逃竄。
任伯惇被嚇得口水從嘴角上流下來都沒查覺,同時心口噗通噗通地狂跳,真是打從娘胎出來,還沒被嚇得這般嚴重過。還好那時沒被嚇得屎尿齊流,否則這臉就丟大瞭。正打算轉過頭伸出下巴,好讓流下口水的嘴巴在神明子身上擦擦的時侯,突然間,神明子腳底下一記踏空,任伯惇隻還來得及意會到,眼前這一大片草地,居然己被地下水流沖刷得隻剩下片薄土之時,兩人就己經連慘叫聲都來不及喊出口,便被卷入地下伏流,不分東西,不一會兒,便又再度懸空,二人齊聲發喊,「啊……」,就往一片不見邊際的雲霧裡掉落而去。
「這下死定瞭。」
腦袋裡一片空白的任伯惇,隻來得及想到任傢,關大俠,關伯伯,左大叔等人…這時,任伯惇肚子突然狠狠挨瞭一記腳踢,痛得他全身卷屈起來,將肚子裡的酸水全數嘔瞭出來,四肢八骸虛虛蕩蕩,沒著落地向下落去,心中正為自己英年早逝的小命悲泣的同時,忽然一道強烈的沖擊力道猛然將自己身體托起,接著一團有如綿絮般的黏力,輕輕將自己被山風凍僵的身體溫暖地包裹起來。
任伯惇隻覺得一陣頭昏眼花之後,下墜的速度大幅減輕,才剛看清楚下面是片山谷間的小湖泊,便狠狠地撞進冰冷的湖水裡。就在眼前發黑,差點又失去意識,眼看要淹死的那一刻,衣領突然一緊,被人提出瞭水面,丟在草地上,任伯惇猛咳幾聲,好不容易將湖水咳瞭出來,才抬頭望向救命恩人…
說那是野人絕不為過,看看對方,身高七尺,發長似鬼,須胡過腰,體毛雖長而不卷,但己不知有多少年未曾修茸過,亂糟糟地嚇人,全身上下就隻腰間系瞭件毛皮做成的短裙,卻連他大異常人的陽具與雞蛋般大小的睪丸都遮掩不住,正面看,鼓瞭老大一包,自任伯惇跪著的角度看去,一隻巨型肉棒與兩粒大睪丸在眼前晃悠晃悠地,跟啥似地。厚厚的胸膛,粗壯的臂膊,一副連老虎都能活活打死的模樣,四肢毛茸茸的,就連一雙精光閃亮的眼睛,都是自發縫裡看人,那不是野人,不然是什麼,就隻差頭上少生瞭兩隻角,否則鬼都能當成瞭。
剛逃過摔死與淹死命運的任伯惇,頭昏眼花地抬頭見到眼前景象,隻聽得他喉嚨裡咕嚕瞭一聲,接著眼白一翻,又口吐白沬地昏瞭過去。
平路遙身穿水靠,躲在被窩中,靜靜聆聽房間外的聲響。
洞庭幫,君山本部之下,有條幾乎無人知曉的秘密水道,不光是因該水道的入口水位極深,遠非常人所能及,即便有人能深潛至此,也極難發現被水草覆蓋的水道入口,而既便入口被發現,也沒多少人能一口氣遊至水道終點。
即便以平路遙在洞庭幫裡,可位列三甲的水性,仍舊必須依靠著預先準備好的氣袋,在錯綜復雜的地下水道裡,一絲不錯地找到唯一的換氣口,才能累積下一口氣,遊完全程。
因此對洞庭幫內極少數人而言,這條水道根本就是個天然的逃生孔。
沙天南,平路遙都是其中之一,正確的說法,這條水道本就是平路遙在打造君山本部的地下黑牢時,所發現的地下水道,爾後轉告沙天南,成為兩人共同知曉的秘密,這段時間以來,平路遙之所以尚存一線希望,因著的便這條水道的存在。
此段時間,在平路遙細心的觀察下,幾乎己經確定沙天南目前應當是被囚禁於地下最深處的黑牢,那處黑牢最安全,最隱秘,也最不易被人發現,況且那處黑牢因深入地底,在裡邊就算是拉開嗓門敲鑼打鼓,都不見得有人能聽得見,且隻須看守好唯一的入口,囚犯便全無逃離的可能性。
「綜合種種跡象,幫主應當就是在那裡,也幸好是那裡。」,平路遙暗自慶幸著,因為水道其中的一個出口處,正巧在黑牢的下方。
這幾天,在一名為智明子林源柏的高瘦男子,帶領另一名骨架高大,但卻極其幹瘦的老人進入君山本部之後,極樂邪教那夥人就突然變得相當緊張,不但大幅加強君山本部的外防,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大廳更是三班輪防,守衛得滴水不露,森嚴之極,但也因為如此,這幾天對他的監視亦大幅減弱。
身穿水靠的平路遙,在確認外頭的守衛己然遠去之後,很快便起身,揭開茅房的地板,經過預先挖好的地道,遊完整條水道後,於水道出口處喘口氣,才點燃預備好的防水火摺子確認位置後,便趕緊熄火摺子,此處空間裡的空氣有限,他必須在空氣用盡之前,完成所有動作。緊接著他從防水處理過的鹿皮袋裡,拿出小土鏟,於黑暗中輕輕而穩定地挖掘一處松軟的泥土,直到土鏟碰到一處石板,他己開始感覺到呼吸困難。
平路遙輕抬起這塊位於黑牢角落的石板,確定上邊幾乎是全然黑暗,且無其他異狀之後,方才小心奕奕地掀開石板,爬進黑牢,並地將角落一處監聽用的傳聲筒,以準備好的佈條堵住後,才真正松瞭口氣。
起初,除瞭鐵門外火把燃燒傳來的劈趴聲響外,並無異聲,但不久,平路遙便聽到一個微弱的呼吸聲息,過不久更演變成呼嚕嚕的低沉鼾聲,他大喜過望,在鐵門縫隙的微弱燈光的映照下,平路遙用盡眼力,環顧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並向聲響處摸索而去。
在另一個角落,平路遙碰觸到一個赤裸且帶卷毛的身體,他激動地輕聲喊道:「幫主,幫主~是你嗎?幫主~」
平路遙打開火摺子,一直都堅強地忍辱負重,半滴眼淚都不曾在人前人後掉落的平路遙,看到在微弱火光下的景象,終於忍不住流下瞭兩行虎淚。那不是沙天南是誰,隻是全身赤裸地躺在草蓐上的沙天南,肌肉雖仍然勉強保持瞭昔日的渾圓粗壯,但長久不見天日的他,雙手雙腳均被鐵鏈禁錮,膚色亦呈現不太健康的蒼白,己不復見往日的霸氣雄偉。
「幫主,幫主~我是阿路,我是阿路啊,您醒醒~」,擔心沾滿泥土的水靠弄臟沙天南身體的平路遙,急忙熄去火摺,脫去身上水靠,隻餘條短褲,便上前搖動沉睡中的沙天南,所幸掌心感受到沙天南毛茸茸的身體所傳來的溫熱,讓平路遙安心不少。
隻聽得甫醒來的沙天南,在黑暗中痛苦地呻吟瞭一聲,似乎並未註意到平路遙,反倒在呻吟後,虛弱地說道:「又來瞭嗎?我做,我做,隻要別讓我再到那裡就行,我做就是瞭…」,沙天南虛弱的聲音裡,竟然有一絲哭泣哀求的味道。
沙天南說完,居然就在黑暗中一陣摸索後,脫下平路遙的短褲,張口便將平路遙泡水後軟垂的陽具含進瞭嘴裡,開始吹舔瞭起來,其技巧之純熟,竟是在短短幾下的功夫裡,便讓平路遙臉紅氣喘瞭起來,那話兒更是迅速漲大,立時填滿沙天南的嘴巴,在沙天南輔助下,更是一下便深入喉嚨最深處,由下體直沖而上的快意,讓平路遙一下便由黑暗的地獄裡,直達光明天堂,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但不久,平路遙便猛力掙脫出沙天南口中的掌握,找到並打開火摺子,隱帶哭音道:「幫主~我是阿路,阿路啊~你仔細看看清楚,我是來救你的。」
隻見在晃動的微弱火光中,原本還想抓回平路遙胯下肉棒的沙天南,臉上的表情,由渙散,迷惘,而逐漸凝聚起來,過半晌,滿臉羞慚的沙天南才逐漸放松瞭緊繃的身體,無力地靠回墻壁,別過頭說:「阿路…原來是你啊,讓你瞧見這副模樣,我還真不如一頭撞死算瞭。」
「幫主,您放心,我必定會救你出去的,您先別喪氣…」,說到後來,平路遙自己差點哭出聲來。
「阿路,沒用的,我己經變成一個廢人瞭,先別說武功能不能回復,光是有人勾勾手指頭,說不定我就會剝下自己的褲子,哀求他們操我操個夠,我武功再高都沒用瞭。」,沙天南語氣中充滿著失意蕭索,一副心喪若死的模樣。
平路遙搖搖頭,堅定地回道:「幫主,無論如何我都會設法救你出去的。」
沙天南回過頭,望瞭平路遙半晌才又開口:「阿路~你用火摺子點亮墻上的火把,讓我好好看看你,別擔心,這幾天很少人下來。」
當四周的火把依言一一被點亮,平路遙才知曉沙天南這陣子受過怎樣的折磨。
沙天南全然赤裸的身體四處都有被折磨過的跡象,胸背一道道說深不深的鞭痕,應當是在玩弄間被羞辱式地鞭打上去的,一條條被綑綁的痕跡,說明所受過的屈辱,而依然紅腫的陽具,自然也是人為的成果,隻剩下毛茸茸,粗壯賁張的肌肉還殘留著往日雄偉的風采。
「阿路,出去之後,就別再回來,去東海,找尋逍遙洞府的楊鎮府主,請他看在我救過他一命的份上,收留並且保護你。」,沙天南停頓瞭下,才笑地接道,「你看起來成熟許多,更像個男子漢瞭。」
說完,沙天南轉坐姿,用毛茸茸的雙手環抱平路遙,再次將平路遙的肉棒深深含進嘴裡,難以拒絕的平路遙轉眼間便迷失在沙天南柔軟的舌裡唇間,終於他喘著氣,雙手試著推開沙天南,輕喊著:「幫主,不要…」
但卻在身體一陣猛然的痙攣中,將來不及抽出陽具,便將射出的白色精液,全數射入沙天南嘴裡,連沙天南嘴唇旁的胡須亦沾上少許腥臭的精液,但他粗獷豪邁的蒼白臉上,此時竟出現少許的溫柔,伸出舌頭將平路遙下體上所殘留的精液輕輕吸舔光之後,平靜地說:「阿路~你該離開瞭,離開這裡之後,忘瞭我,忘瞭洞庭,別再試著回來救我…」,沙天南神色平靜之極,在稍停頓並深深望瞭平路遙紅通的眼眶一眼後,方才接道,「…還有…阿路~多謝你還記得我這個沒用的幫主。」
痛哭聲在黑牢裡響起,離去時,平路遙眼眶裡雖還泛著淚光,但他在心中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將幫主救離這魔窟,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