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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連綿的陰雨天氣讓人不免心生煩悶,希望陰霾早散,重現艷陽天!
本章提前發表,一是因為清明節將至,下周可能沒有時間發,二是借此緬懷一下筆者非常喜歡的歌手、演員張國榮,願天堂沒有痛苦和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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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正邪大戰薛雲染險勝鐵面人,喜新厭舊朱三惹惱沈玉清,窮追不舍的薛雲染是否會遇險,緊隨其後的朱三能否得到美人的青睞呢?且看下文慢慢道來……
太原城北郊連接著山脈,高大茂密的樹木連接成片,白日裡遮陽蔽日,乃是極好的乘涼去處,但在這月夜卻恰恰相反,茂密的樹葉將月光遮擋得嚴嚴實實,顯得非常漆黑幽靜,如同一個陰森森的鬼域。
朱三輕功不佳,追瞭不多時便失去瞭薛雲染的蹤跡,但他耳力和目力遠超常人,僅憑那微弱的光線便能自如地行走於樹木之間。
不知道為何,朱三心中總有隱約的不祥之感,所以即便失去瞭薛雲染的蹤跡,朱三也沒有就此作罷,而是憑著良好的方向感繼續向前走。
大約走瞭三柱香的時間,朱三突然聽到一絲異響,那聲音十分微弱,混雜在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中極難聽見,常人根本不會在意,但朱三卻像警覺的兔子一樣豎起瞭耳朵,仔細聆聽瞭片刻後,果斷朝著異響來源之處走去。
朱三憑著感覺,往樹林深處走瞭大約兩三裡路,果然看見一顆三人環抱的大樹下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白衣勝雪,背靠在樹幹上,在黑暗中十分顯眼,另一個則身著黑衣,面對樹幹而立,一動不動,兩者相距並不遠!
朱三心知有異,於是拔劍在手,小心翼翼地來到大樹附近,等他走近看清狀況後,卻暗暗吃瞭一驚!
隻見薛雲染虛弱不堪地倚靠著大樹而立,似乎隨時會倒下,素色長袍仍然穿在身上,但其中一個袖子卻已被撕扯開來,光潔如玉的藕臂赤裸裸地垂在身側,胸前的衣襟也撕開瞭一個大口子,露出瞭鵝黃色的繡花肚兜和優美修長的脖頸,仔細一瞧,甚至還能看見大半個滑如羊脂軟如白棉的乳瓜,以及那深邃誘人的乳溝。
朱三看得癡瞭,隻覺胸腔內如同萬馬奔騰,渾身的氣血都往頭上湧去,胯下那根粗長的肉棒也瞬間挺立,將寬松的長袍頂出瞭一個高高的帳篷!
薛雲染聰慧過人,自然明白朱三此時的念頭,若在平時,莫說給朱三點教訓,最少也要將他訓斥一番,但此情此景下,薛雲染根本傲不起來,她甚至連遮掩的力氣都沒有瞭,隻是目光懇切地望向朱三,氣若懸絲地道:「快……殺瞭他……他……不能動……」
朱三轉眼一瞧鐵面人,見他果然如木樁般一動不動,隻是目光兇狠地盯著薛雲染,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瞭似的,於是提劍向鐵面人走去。
鐵面人見朱三來到身前,本已心如死灰,低下瞭高傲的頭顱,卻正巧看見朱三胯下那顯眼的帳篷,於是抬起頭望向朱三,並十分費勁地道:「放……放本尊……走……她……歸……你……」
薛雲染聽得此言,掙紮著道:「別……別信他……快……動手……否則……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鐵面人雙目內陡然射出兩道殺人的精光,咬牙切齒卻又虛弱不堪地道:「你……你……就是……個……婊……子……」
朱三看瞭看鐵面人,又看瞭看薛雲染,見兩人不僅虛弱不堪,甚至連說話都口齒不清,心知兩人已拼得兩敗俱傷,暗道:「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老子來的還真是時候,冷手撿瞭個熱煎包!這鐵面人先前何等狂妄,簡直不把老子放在眼裡,反正他不能動,且讓我先出口惡氣再說!」
想到這裡,朱三提起紫月劍,用劍身拍瞭拍鐵面人的面罩,不無得意地道:「喲,你也有求人的時候?你剛才多狂妄呀!現在怎麼不狂瞭?繼續狂呀!」
鐵面人心中暗嘆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嘴張瞭張,但卻沒有說出口,隻是怒氣沖沖地瞪著朱三。
朱三見狂傲至極的鐵面人敢怒不敢言,心中大為暢快,又道:「你讓我放瞭你,她歸我,敢情還是你讓給我的?你也不想想,我不放你,她還不是得歸我麼?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放瞭你呢?」
朱三說完,緩緩轉過身,走到薛雲染面前,仔細欣賞著她那柔滑白嫩的面容,淫笑道:「果然不愧為武林第一美人,這臉蛋、這身材、這肌膚,嘖嘖,真是誘人犯罪呀!」
先前薛雲染見朱三尋蹤而來,心中暗喜,卻沒料到朱三居然是個趁火打劫的無恥淫賊,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妙目一橫,白瞭他一眼,怒而扭過頭去,不想看到朱三那小人得志的嘴臉。
鐵面人氣喘籲籲地道:「你……你……過來……本尊……懷中……有本……秘籍……是本尊……幾十年的……心血……就當……本尊……送給你瞭」
朱三聽得此言,棄瞭薛雲染,來到鐵面人身前,賤笑道:「什麼時候瞭,還自稱本尊呢?老子現在才是大爺,說,秘籍放在懷中何處?」
鐵面人氣得目眥欲裂,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連吞瞭兩口氣,艱難地道:「在……在……我的……左邊……裡衣內……」
朱三點點頭,用劍挑開瞭鐵面人的衣裳,果然看見一本巴掌大的羊皮小冊,於是伸手一掏,將小冊子取瞭過來,揣進瞭懷中,嬉笑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送給我,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瞭!」
鐵面人見朱三拿瞭秘籍,心中一寬,急道:「快……快放……我……」
朱三嘻嘻一笑,慢條斯理地道:「先別急,你武功這麼高,若是我放瞭你,你反悔瞭,怎麼辦?」
鐵面人怒道:「本尊……縱橫……江湖……多年……豈會……像這……賤婢……一樣……」
朱三不知鐵面人為何對薛雲染如此怨恨,正納悶間,薛雲染突然開口道:「你……幫我殺瞭他……既是為……武林除害……揚名天下……而且……也救瞭我一命……峨眉派……上下都會……對你……感激不盡!」
朱三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薛雲染道:「那些世俗虛名,對於我來說不值一提,更別說什麼感激瞭!」
薛雲染嘆氣道:「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朱三嘿嘿一笑道:「薛姑娘如此冰雪聰明,為何還要明知故問呢?」
薛雲染蕙質蘭心,豈會不知朱三所指,她見朱三形容醜陋,又趁火打劫,心中極度鄙夷其為人,隻是礙於身子虛弱,不能動彈,所以才假裝糊塗罷瞭,此時見朱三不依不饒,索性眼不見為凈,閉目不語。
朱三貪婪地望著薛雲染如玉雕琢的面容,心中再次血脈沸騰,幾欲撲上前去,將薛雲染身上礙事的衣物剝個幹凈,盡情地享受這武林第一美人的香軟胴體,之所以沒有付諸行動,是因為有鐵面人這一前車之鑒,而且朱三也曾親眼見過薛雲染靈虛指的威力,所以即便薛雲染如此虛弱,他仍不願意以身犯險。
朱三猜得不錯,薛雲染確實想趁朱三大意之時,故技重施,重創朱三,但見朱三總是跟她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心知朱三有所防備,又想起謝傢姐妹說過,朱三是東海林傢之主,而林傢作為昔日的四大世傢之一,其傳人的武功想來不弱,所以薛雲染隻得打消瞭趁其不備偷襲的念頭!
鐵面人處境最為危險,他不僅動彈不得,而且還痛苦不堪,且跟薛雲染和朱三都有過節,唯恐朱三記仇,對他不利,當看到朱三下體勃起時,鐵面人方才稍稍心安,因為他看出朱三和他一樣,也是好色貪淫之徒,並非正義之輩,所以才提出用秘籍來交換自由,但鐵面人沒想到的是,朱三居然得隴望蜀,想要通吃,鐵面人又憤怒又失望,不禁暗嘆自己縱橫多年,卻即將屈死在一個無恥之徒手中!
這是一場心靈和意志的博弈,朱三雖處於絕對的優勢地位,但卻不敢過分囂張,肆意妄為,因為他不想重蹈鐵面人之覆轍!
朱三不敢輕舉妄動,並不表示他無計可施,他仔細考慮瞭一番,決定先瞭解兩人的狀況,於是轉而對鐵面人道:「我看你身上一處傷口都沒有,怎會動彈不得呢?」
鐵面人渾身上下汗如雨下,瘦削的身軀隱隱發顫,顯然極為痛苦,聽得朱三之言,心知獲救有望,忙吃力地回道:「我……氣海……巨闕……檀中……處……各有……一枚……暗器……快幫我……取出來……」
朱三用劍劃開鐵面人貼身衣物,果然發現三處大穴上都插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金針,且都深入體內,隻剩一點點針尾在外瞭。
檀中、巨闕、氣海皆乃人體大穴之一,若有一處被封,便可堵塞經脈,讓真氣無法運轉全身,三者齊閉,不僅封住瞭內力,而且致使全身麻痹、血脈翻湧,劇烈的痛楚能讓人不支昏厥!
朱三這才明白為何鐵面人說話如此費勁,也對薛雲染更多瞭一分忌憚!
朱三眼珠一轉,心中突生一計,於是徐徐地道:「看在你送秘籍給我的份上,我先幫你取下一根金針,讓你好受點!」
鐵面人急道:「你……不是……答應……放瞭我麼……」
朱三嘿嘿一笑道:「那是你說的,我可沒有答應!」
朱三說罷,也不管鐵面人那憤恨的目光,手掌一探,用內力吸出瞭檀中穴上的金針。
鐵面人雖氣,但卻拿朱三沒有辦法,他深知自己身處險境,不想將過多的精力花費在無謂的爭論上,而且檀中穴上的金針一取,封住的內力瞬間恢復瞭大半,所以鐵面人趕緊暗暗調理內息,意圖憑借深厚的內力逼出另外兩枚金針。
薛雲染看似閉目養神,其實也在暗自調息吐納,以恢復功力,同時也不忘關註鐵面人的情況,見朱三幫鐵面人取出瞭檀中穴上的金針,薛雲染心知不妙,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嬌聲喚道:「唉……你過來……」
朱三見薛雲染如此急切,果不出自己所料,於是嘿嘿一笑,快步走到薛雲染身前,貼近瞭問道:「薛姑娘,有何貴幹?」
朱三有意試探,左掌護在胸前,右手持劍放在薛雲染的耳側,兩人幾乎是鼻對鼻,臉貼臉,但身子卻隔著一尺左右的距離,以防不測!
如此近的距離讓薛雲染感到極為不適,隻覺朱三火燙的鼻息都噴到瞭她的玉面上,隻得側過臉,吶吶地道:「林莊主,你萬萬不可放瞭那賊人,他詭計多端,且睚眥必報,一旦放瞭他,他遲早會回來向你尋仇的,你既已得到他的秘籍,他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用處瞭,不如斬草除根……」
朱三大吃一驚,沒想到薛雲染居然識得自己,但更沒想到聖潔如白蓮的她能說出此等話來,他快速地思考瞭一下,故作為難地道:「這……恐怕不妥吧!他雖然不是什麼善類,但也沒有什麼證據表示他罪該致死,林某與他無冤無仇,還得瞭他的秘籍,要是林某出手殺瞭他,豈不是跟那些黑道魔頭一樣,毫無江湖道義可言?」
薛雲染道:「林莊主此言差矣!此賊淫辱我峨眉子弟在先,欺侮你們在後,從他言行舉止來看,定是作案累累的黑道元兇,似他這等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林莊主仗劍屠魔,乃是為武林除害,又豈是違背道義之舉呢?況且,此事隻有你知我知,他日江湖同道提及此事,隻會贊你仗義出手,英雄救美,又怎知其中曲折呢?」
朱三瞇縫著眼,定定地看瞭薛雲染許久,對這無數男子仰慕的武林第一美人又多瞭一層新的認識,半晌才開口道:「話是不錯,可是林某早已說過,不在乎那些虛名,況且即使別人不知,林某良心也過不去,除非……你能給林某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薛雲染見朱三繞來繞去,還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不免暗罵朱三卑鄙無恥,但她自知局勢微妙,絕不能將心中之念頭表現出來,於是壓制住心中的怒氣,示弱道:「林莊主乃是武林名門世傢傳人,身邊又不乏嬌妻美妾,又何必對我這個佛門子弟苦苦相逼呢?」
朱三毫不避諱地道:「實不相瞞,林某仰慕薛姑娘已久,隻是無緣得見,今日你我在此相會,乃是上天註定的緣分,林某並不是非要趁火打劫,強逼薛姑娘屈尊下嫁,實在是薛姑娘太過迷人,讓林某欲罷不能,此景此景,即便換做任何男人,也不會無動於衷,剛才偶有冒犯,便是林某愛慕薛姑娘太甚,無法控制內心激動的緣故,如果林某是那種不擇手段的卑鄙之人,薛姑娘你還能保留完璧之身到現在嗎?」
薛雲染見朱三勢在必得,心中大為不甘,想要殊死一搏,於是暗暗運行瞭一下真氣,卻發覺恢復不足兩成,讓她失望不已,而不遠處的鐵面人解開瞭檀中穴後,已經半天沒有動靜,雖然鐵面人氣海和巨闕仍然被制,但薛雲染依然不敢托大,生怕鐵面人沖破穴位,逼出金針。
瞬息萬變的形勢由不得薛雲染再細細考慮,但她仍不願輕易松口,於是道:「林莊主之美意,雲染已知曉,隻是雲染肩負復興峨眉之重任,早已暗暗立下宏願,待繼任掌門時便削發為尼,遁入空門,如今若是應允瞭林莊主的請求,豈不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再者,男婚女嫁,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雲染既不稟告高堂,又不告知恩師,擅自與林莊主私定終身,豈不是目無尊長、不孝之至?如此種種,令雲染著實為難,不敢領受林莊主的美意,還望林莊主見諒。」
朱三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地道:「薛姑娘之苦衷,林某能理解,但卻不敢茍同!一來峨眉開山立派數百年,並無規定掌門必須出傢,薛姑娘立下宏願要出傢為尼,也隻是薛姑娘自己的想法,換句話說,出不出傢,最終還是由薛姑娘自己決定,別人無權幹涉,二來你我皆是江湖兒女,灑脫隨性,不應受那些繁文縟節之桎梏,隻要你情我願,就讓天地為我們做媒人又有何不可?況且如今事態緊急,一時間根本無法知會令堂和尊師,實乃無可奈何!」
朱三頓瞭頓,又補充道:「雖然事出突然,但薛姑娘也不必過分擔心,我林嶽雖然外貌粗獷,禮節還是知道的,你我恩愛之後,林某會先將薛姑娘送回峨眉山,然後再送上聘禮,以八抬大轎迎娶薛姑娘,如此一來,薛姑娘名節不失,林某也如願以償,豈不是兩全其美?」
薛雲染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看上去粗獷醜陋,一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模樣,實則大智若愚,城府極深,三言兩語間便把自己的借口和理由一一駁回,而且言下之意,竟是要在這荒郊野外強行占有瞭自己的身子,當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不僅自己無法反悔,連峨眉派也隻能被迫承認此樁婚事,其謀劃之周到、心機之深沉,著實令人咋舌!
薛雲染苦思良久,又找出個理由推托道:「雲染還有一事,林莊主年紀大我許多,且傢中早有正妻,我雖不是皇室公主,名門千金,但也是清清白白的黃花處子,且肩負繼承峨眉掌門之重任,若是嫁與林莊主為妾,豈不是辱沒峨眉威名,讓天下人恥笑麼?」
朱三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毫不猶豫地道:「此事極易,賤內沈瑤早年有出格之舉,且經年無出,林某早有休妻之意,隻要薛姑娘願意下嫁,林某立刻貶沈瑤為妾,將薛姑娘立為正室。我紫月山莊林傢雖然傢道中落,不復往日榮光,但也不是籍籍無名,薛姑娘嫁與我林嶽為妻,算得上門當戶對,絕不致辱沒峨眉威名!」
鐵面人功力通玄,趁著朱三與薛雲染交談之際,暗暗催動著全身真氣,竟強行逼出瞭巨闕穴上的金針,他渾身一震,心中竊喜,連忙運起真氣,試圖逼出最後那一枚金針!
薛雲染自恃絕頂聰明,卻拿這個厚顏無恥的朱三毫無辦法,心中正自惱恨,卻見那鐵面人身子晃瞭晃,於是愈加焦急,忙道:「你我之事不急,且先殺瞭那賊人,我們再商議可好?」
朱三色欲熏心,並不知身後鐵面人舉動,見薛雲染如此情急,更加有恃無恐地道:「林某適才說過,此舉不合道義,不過若是林某的娘子出口請求,那林某自是無法拒絕,即便昧著良心,也會答應嬌妻所求的!」
薛雲染心知再拖延下去,不等她恢復功力,鐵面人便會沖破穴道,逼出金針,所以即便她再看不上朱三,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本著兩權相害取其輕的想法,薛雲染長嘆瞭一口氣,悠悠地道:「林莊主,你快動手殺瞭他,我答應你便是……」
薛雲染此言說得無比幽怨,透著十足無奈的意味,朱三卻並不在意,他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即便薛雲染是塊冰石,他也能用自己的熱量將其融化,讓她全心全意地跟隨自己!
朱三滿意地點點頭,提劍轉身,見鐵面人依舊一動不動,突然想起一事,於是折返回來道:「薛姑娘,非是林某小肚雞腸,隻是薛姑娘武功太過精妙,若是等下薛姑娘反悔,林某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能否走得出這密林都成問題,林某可不想像這鐵面人一樣變成一尊木雕!」
薛雲染沒想到自己已經親口答應,朱三居然還不滿足,於是玉面一寒,冷冷地道:「你要怎地才肯放心?」
朱三色眼一瞇道:「薛姑娘指法玄妙,金針也讓人膽寒,為瞭安全起見,林某懇請薛姑娘除去身上衣物,林某方能心安!」
如此苛刻且無恥的條件,任誰都無法坦然接受,更何況薛雲染這等人人仰慕的絕代佳人,隻見她冷笑一聲,怒罵道:「無恥淫賊!你幹脆一劍殺瞭我好瞭,我薛雲染堂堂峨眉弟子,豈能容你如此作踐!」
朱三心知自己所提的條件確實過分,但是在生死攸關的選擇上,他不得不放下顏面,謹慎對待,試想他征服沈雪清時,用的手段比這何止卑鄙一百倍,最終不也將那純情小丫頭收拾得妥妥帖帖瞭麼?
想到這點,朱三將要軟化的心又重新硬瞭起來,原形畢露地道:「老子尊重你、愛慕你,這才跟你好言好語商量,豈料你如此不知好歹,若是惹得老子心頭火起,即便強行占有瞭你,你又有何話可說?」
薛雲染並不理會,隻是冷哼一聲,閉目不語。
朱三見威脅不起作用,語氣一緩道:「其實這也算不得羞辱,你既願意下嫁於我,你我遲早坦誠相見,此地又無他人,早見與晚見有何要緊?況且洞房之內,男尊女卑,夫君要娘子寬衣侍候,乃是自然之理,又何談屈辱呢?」
朱三此言雖然都是歪理,但此時世道上男尊女卑之風盛行,所以薛雲染雖然惱怒,卻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見那鐵面人身體突然又開始晃動,於是急道:「誰說沒有外人瞭?」
朱三見薛雲染已經松口,嘿嘿一笑道:「夫人提醒的是,不過他馬上就要變成屍體,又有何妨呢?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讓他做個風流鬼吧!」
薛雲染嬌叱道:「誰是你的夫人?你我還未成親,不許亂說!」
朱三眼見好事將成,連聲道:「好好好!不說便是,不說便是!請夫人寬衣吧!」
薛雲染心知躲不過這一劫數,但仍抱著一絲希望道:「不成,你先殺瞭這惡賊,我的清白之身,不能讓第二個人看到!」
朱三暗自糾結瞭一下,嬉笑道:「夫君我從善如流,那就隨夫人之意,不讓他看,不過,為瞭表示誠意,夫人也要送點東西給為夫當信物,夫人那貼身小衣挺別致的,為夫很是喜歡,夫人就解下來送給為夫吧,反正夫人還披著長袍,脫瞭小衣也看不見身子!」
薛雲染從未見過朱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這一番討價還價,哪裡像是名門世傢的傳人,活脫脫一個市井賣菜小民的模樣,薛雲染憤恨之餘,對朱三又增添瞭一分鄙夷,隻是迫於形勢,卻又不得不應允。
猶豫瞭片刻後,薛雲染銀牙一咬,素手一探,從腦後解下瞭肚兜的繩結,閉眼一拋,將那貼身的鵝黃色肚兜丟向瞭朱三。
朱三將那鵝黃色肚兜一把接過,隻覺那肚兜芳香四溢,令人陶醉,禁不住放於鼻下,貪婪嗅聞,癡迷的模樣像極瞭一頭聞到食物的饑餓公豬!
朱三那毫無形象的癡態讓薛雲染惡心不已,她柳眉一豎,側過臉去,沒好氣地催促道:「你要的我已經給你瞭,你也該兌現承諾瞭!」
朱三見薛雲染連肚兜都舍得給他,這才確定她無法逃脫,隻得屈服於自己,於是應瞭一聲好,將肚兜揣進懷中,再度轉身向鐵面人走去!
鐵面人正在運功強行逼出氣海穴上的金針,突見朱三陰笑著朝他而來,心中大呼不妙,因為氣海穴被制,他身子幾乎無法移動,即便強運真氣護體,但也無法抵禦住朱三手中紫月劍的鋒利,若是朱三果斷出手,他隻得坐以待斃,飲恨喪命!
然而朱三並沒有立即出手,他走到鐵面人跟前,嘿嘿一笑道:「對不住瞭老兄!雖然我得瞭你的好處,但美人的請求更加讓我無法拒絕!我知道你是一世梟雄,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那般無常,由不得你選擇,你也不用太過遺憾,你送我的秘籍我會好好修煉的,你也算有傳人瞭,安心去吧!」
趁著朱三說話的時候,鐵面人不顧走火入魔的危險,強行加速運轉體內的真氣,一點點地逼出瞭氣海穴上的金針,隻差最後一股氣,便能沖破氣海穴,聽得朱三此言,忙開口道:「且慢!栽在你手裡,本尊認瞭,但本尊有一個疑問,希望你能看在本尊送你秘籍的份上,如實回答,否則本尊死不瞑目!」
朱三劍尖抵住鐵面人胸膛,自恃隨時可以取鐵面人之命,所以應道:「什麼問題,你說吧!」
鐵面人目光凜凜地看著朱三,高聲道:「本尊知你並非林嶽,所以想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又為何要假扮他?」
此言一出,薛雲染受驚匪淺,脫口驚呼道:「原來如此!我先前還在詫異,為何堂堂紫月山莊莊主會如此卑鄙下作,想不到你竟是假冒的林嶽,你究竟是誰?」
朱三雖然不知鐵面人為何如此肯定,但此情此景,他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得意地道:「不錯!老子的確不是林嶽,至於老子的真實身份,你們絕對沒有聽說過,也不必提及瞭!我的小娘子,你已經答應嫁給我,又何必那麼驚訝莫名,對你的夫君出言不遜呢?」
薛雲染咬牙切齒地道:「惡賊,你休想!我薛雲染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朱三陰陰一笑道:「你死瞭倒是可以解脫,不過你心心念念要維護的峨眉威名隻怕從此就要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瞭!江湖上會傳言你自甘墮落,與這鐵面淫賊於深山老林中野合,而我追蹤鐵面淫賊至此,碰巧撞破,你們怕醜事敗露,意欲殺人滅口,我迫於無奈,隻得出手還擊,為武林除害,將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送上黃泉!如果我再過分一點,將你和他的屍體赤裸裸地送交官府,那些粗人看到武林第一美人的艷屍,你猜他們會不會無動於衷呢?」
薛雲染氣得銀牙咬碎,但是她明白憤怒並不能解決問題,於是迅速冷靜下來,重新分析面前的這個醜陋粗狂的男人,尋找他的弱點!
薛雲染覺得自己之前太過低估朱三瞭,謝傢姐妹認定朱三是林嶽,說明朱三這假冒的紫月山莊莊主身份已經在武林中傳播開來,並且站穩瞭腳跟,那麼真正的林嶽極有可能已經死於朱三之手,而朱三不僅假冒瞭林嶽的身份,還占有瞭林嶽的一切,包括林嶽的女人,並且脅迫她們承認他假冒的身份,到處散播林傢傳人重出江湖的消息!
想到沈玉清吃醋的模樣,薛雲染又明白瞭一點,這個跟自己齊名的美人也已被朱三征服,而沈玉清並非紫月山莊之人,武功不低,性格清冷而高傲,卻依然被朱三馴服得服服帖帖的,足可見這個男人手段有多可怕!
薛雲染心知個人生死榮辱事小,但峨眉派的名聲威望卻萬萬不能因自己而受損,朱三之所以敢於說穿他的假身份,也正是抓住瞭自己的這一弱點,有恃無恐,從他剛才的行為和巧言令色的言辭來看,他不僅說得出,也做得到!
「難道我薛雲染真的要屈從於這個奸詐狠毒的小人,永世不得翻身嗎?」
一想到自己將要落入朱三這個惡魔的手中,薛雲染心頭突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怖情緒,讓她沒來由地顫抖、惡心,她甚至連咒罵都忘瞭,隻是怨恨地望著朱三!
鐵面人突然哈哈大笑道:「你比起當年的本尊還要心狠手辣!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朱三冷笑道:「過獎瞭!說實話,要不是你一口咬定我不是林嶽,我還不想殺你,怪隻怪你知道的太多瞭!你如今心願已瞭,可以上路瞭!」
鐵面人又道:「且慢!你難道不想知道本尊是誰麼?」
朱三一愣,舉劍的手徐徐上揚,劍尖移至鐵面人的面罩上,眉頭一皺道:「你再三拖延,莫非使的是緩兵之計?」
「小輩!你明白得太晚瞭!」
話音未落,鐵面人突然全身一震,一股強大的真氣從丹田內迸發而出,不僅沖破瞭氣海穴上的禁制,而且震開瞭朱三的紫月劍,同時大喝一聲,一掌擊向朱三前胸!
朱三一驚,慌忙向後疾退,手中紫月劍劃出一道紫芒,護住身前。
鐵面人既惱恨朱三趁火打劫的行為,又鄙夷朱三小人得志、出爾反爾的為人,所以出手毫不留情,這一掌挾著滿腔怒火擊出,端的是迅若驚雷,猛若山崩,有排山倒海之勢,即便朱三撤步後退,用劍護身,也未能逃脫這追魂一掌!
朱三隻覺那掌如虛影一般,輕飄飄地從劍刃中穿過,卻又如暴風一樣,還未近身便感覺到瞭一股皮開肉綻的劇痛,若是受瞭這一掌,隻怕立刻就要命歸西天,情急之下,朱三隻得舉掌相迎,硬生生地接下這一招!
「砰!」
隻聽得一聲巨響,朱三身如敗草,飛出足足兩丈多遠,而鐵面人則身子一晃,倒退瞭兩步,吐出一口老血。
原來鐵面人雖然逼出瞭薛雲染的金針,卻因強行催動真氣,致使內息紊亂,經脈逆行,本應打坐調息,平復真氣,卻又強行聚氣,與朱三對瞭一掌,所以雖然擊傷瞭朱三,卻也因真氣亂竄而傷瞭真元,這才口吐鮮血,而朱三內力遠不及鐵面人,強行接瞭一掌,自是受傷不輕,幸而朱三一身內力還算雄厚,護住瞭心脈,所以並無性命之憂!
然而朱三的危機卻並沒有解除,薛雲染早就恨朱三入骨,如今見他倒地不起,於是憤而起身,一掌印向朱三心門,想要結果這個意圖淫辱自己的惡賊!
朱三身負重傷,根本無力再抵抗薛雲染這一招,隻得閉眼等死,在臨死的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瞭雪兒,想起瞭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繼而又想到沈玉清和沈玥姐妹,想到與沈傢四美縱情纏綿的場景,朱三不禁有些後悔,但他知道,現在後悔已經遲瞭!
「住手!」
生死之間,朱三突然聽到一聲分外熟悉的嬌喝,隻覺眼前一黑,一隻玉掌不知從何處伸瞭過來,接住瞭薛雲染那致命的一擊!
「玉兒……你……」
朱三睜眼一瞧,卻見沈玉清淚眼婆娑地站在他身前,原來剛才那一掌便是她接的,朱三自覺有愧,想要掙紮著坐起來,但卻因為傷勢嚴重,未能如願,隻是發出瞭一聲微弱的呼喚。
沈玉清俯下身軀,將朱三抱在懷中,哽咽道:「別說瞭,剛才的一切我都看到瞭……」
朱三慘笑一聲,搖瞭搖頭道:「對不起……我讓你……失望瞭……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原來沈玉清雖然吃醋,但卻更擔心朱三的安危,再加上沈玥勸導,所以最終還是跟瞭過來。
沈玉清到來之時,正好看到朱三威逼薛雲染下嫁,其手段之卑劣,讓醋意未消的她又多瞭幾分憤怒,所以並未現身相見,她本想負氣離開,怎料後來風雲突變,朱三居然被鐵面人一掌擊至重傷,而且薛雲染還想趁機索命,沈玉清見此,再不忍袖手旁觀,於是急忙現身,從薛雲染手中救回瞭朱三的小命!
沈玉清見朱三氣息微弱,傷勢嚴重,心中縱有萬般怨恨,此時也提不起來,隻是泣不成聲地道:「不要說話……我們回傢……」
薛雲染皺瞭皺眉,冷冷地道:「沈姑娘,像他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而你正是大好年華,江湖中不知年輕才俊暗中仰慕你,你又何苦癡情於這種卑鄙小人呢?你讓開,讓我瞭結瞭他的性命,你也能得到解脫!」
沈玉清執拗地道:「不管他做過什麼,他始終是我的夫君,我是不會拋下他不管的!薛姑娘,雖然他對你有諸多冒犯,但並未真正傷害到你,而且若不是他跟來,你能安然無恙麼?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薛雲染暗自盤算瞭一下,覺得沈玉清雖然強詞奪理,但是如果自己硬要追究到底的話,必定跟沈玉清有一戰,且不說功力尚未恢復的自己能不能敵得過沈玉清,即便贏瞭,身後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鐵面人,若是與沈玉清相鬥,鐵面人定會坐享漁翁之利!
思來想去,薛雲染決定賣個人情,於是嘆瞭口氣道:「為何世間癡情女子總是遇上負心漢,男女之情,與其說是牽絆,不如說是業報,還是忘卻紅塵,常伴我佛才是真諦!罷瞭,看在你一片癡情的份上,今日我且饒過他這一次,希望他能吸取教訓,真心悔過,也不枉你對他的一片真心!」
沈玉清動容道:「多謝薛姑娘,你的恩情,沈玉清銘記在心,日後必當回報!」
鐵面人記掛著自己的武功秘籍,所以也沒有離開,他一邊調息真氣,一邊靜觀事態發展,本想趁薛雲染和沈玉清大打出手時趁機奪回秘籍,卻不料這兩個素有嫌隙的美人居然就這樣和解瞭,讓他大失所望!
鐵面人心知自己真元受損,若要再打,隻怕幾十年的功力就將毀於一旦,且以他現在的狀態,不一定敵得過薛雲染和沈玉清聯手,思索再三之後,鐵面人決定借坡下驢,於是感慨地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你這般癡情的女子,也不知那小輩祖上積瞭多少福,又不知你前世造瞭什麼孽?若是本尊當年能擁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愛侶,怎會落到今天這般境地,說到底,還是本尊作孽太多,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啊!本尊今天且放過瞭你們,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罷,鐵面人身形一閃,無聲無息地離開瞭。
薛雲染見鐵面人已離開,自己終於脫險,不禁長舒瞭一口氣,整理一下素袍,以高姿態道:「他傷情嚴重,你還是快點將他帶回去療傷吧!我有言在先,雖然饒他不死,但對於他殺害林嶽,假冒其身份一事,卻不能不公諸於天下!」
沈玉清急忙解釋道:「薛姑娘誤會瞭,林嶽並非他所殺,紫月山莊上下都是死於修羅教之手,他也是想為林傢報仇,向修羅教討還血債,才假冒林嶽身份的,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其實他這個人除瞭好色外,並不算太壞。」
薛雲染柳眉一蹙道:「哦?此話當真?莫不是你為瞭維護他,編造謊言來欺騙我?」
沈玉清正色道:「是非過錯,自有公論,即便瞞得瞭一時,又如何瞞得瞭一世,事到如今,我有必要騙你麼?況且,薛姑娘今日在樹林險些受辱之事,也不願大肆宣揚,弄得天下皆知吧?」
沈玉清這番話既誠懇又直接,而且軟中帶硬,直擊薛雲染的七寸,薛雲染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卻唯獨對峨眉的名聲特別在意,若是執意揭穿朱三假冒的身份,隻怕今日樹林之事將會傳遍江湖,屆時不僅她薛雲染清白如蓮的美名受損,而且幾次三番不敵鐵面人,也會讓峨眉派辛苦樹立的天縱奇才形象大受打擊!
薛雲染皺著眉仔細思慮瞭許久,嘆瞭口氣道:「好吧!我就當今日之事沒有發生過!不過要是你所言不實,我薛雲染就算不顧名聲,也會將他的醜惡面目公佈天下!」
沈玉清一字一句地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薛雲染點瞭點頭,本想拿回自己的貼身小衣,見朱三面如死灰,已經昏迷不醒,遲疑瞭一下,於是轉身離去瞭。
沈玉清看著懷中毫無血色的朱三,幽幽地嘆道:「冤傢,為什麼我要遇見你,難道真的像那人所說,是我前世造的孽麼?」
話未說完,一串珠淚已撲簌簌地掉瞭下來,滴落在朱三面頰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是以前那個冷若冰霜的沈玉清!
或許是擔心鐵面人去而復返,又或許擔心再生其他枝節,沈玉清默默拭去瞭眼淚,抱起朱三,快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