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烏雲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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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太原部分基本上沒有肉戲,我原本打算隻寫五章便完結,但考慮到太原劇情對文中一些重要角色的發展和結局至關重要,所以不能草草瞭事,我估算瞭一下,至少還要寫三萬字才能結束,也就是說至少還要寫一到兩章,接下來才是慕容府的劇情,諸位也不用心急,不用催更,如無意外,便是半月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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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說到夜探淫窩尹仲逃亡,激戰城北鐵面逞威,阻止鐵面人離開的白衣少女究竟是誰,她能否敵得過鐵面人,且看下文……

  「淫賊休走!」

  隻聽得一聲嬌喝,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這秋夜的清風般飄然而至,優雅地落在眾人跟前,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隻見此女子手持白玉銀絲拂塵,雙眉修長如畫,印堂上方生著一顆細小的美人痣,鳳目燦若寒星,眼波澄澈,好似一汪清泉,顧盼之間透露出一絲俯瞰眾生的高傲,瑤鼻秀挺,如同玉雕,櫻唇微啟,似嗔似笑,精致柔美的面容上,透著一層淺淺的紅暈,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三千青絲披於香肩上,隻在尾端簡單地束瞭一下,顯得從容而淡雅,身上披著一件長及垂地的素色輕紗長袍,連皓腕和玉足都遮蔽在內,腰間卻又束著一根素色絲帶,恰到好處地將傲挺豐盈的酥胸、不堪一握的柳腰和渾圓挺翹的玉臀完美地展示出來,隻是那袍子太長,遮住瞭那雙修長筆直的玉腿,不能一窺全貌,讓人略感遺憾,不過卻更添瞭幾分探索的欲望!

  月光輕柔地撒照在白衣少女身上,泛出一絲淡淡的黃暈,仿佛為一塵不染的白玉觀音鍍上瞭一層金身,她緩步走到鐵面人跟前站定,用那清澈的目光凝視著對方,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超然的自信和淡定。

  朱三瞇縫著色眼,上下打量瞭一番,隻覺胸腔如戰鼓齊鳴,心潮澎湃如海浪翻湧,不由得輕嘆瞭一聲道:「好美的女子!」

  沈玉清與朱三並肩而立,自然聽到瞭他這聲由衷的輕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酸楚,沒好氣地道:「她便是那薛雲染,是不是如同傳言一般貌若天仙?」

  朱三隻顧欣賞薛雲染超塵脫俗的美貌,並未註意到身邊的沈玉清已經打翻瞭醋壇子,便隨口應道:「嗯!的確是美,美極瞭!」

  女人皆善妒,任何一個女人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全神貫註地盯著別的女人看,心裡都不好受,更別說聽他當面誇贊瞭,而沈玉清本就和薛雲染有一點過節,聽得此言更是鼻子一酸,怒而別過臉去。

  沈玥深知女兒心思,連忙擁住她,柔聲勸慰,朱三則依舊失瞭魂一般定定地望著薛雲染,對身邊的異樣毫無察覺。

  薛雲染和沈玉清身為公認的武林四大美人之一,容貌身材之美自然不用多言,皆是天上少有地上無的絕世美人,關於美貌的判定,各人自有各人的標準,環肥燕瘦,各有所愛,不一而論,但巧就巧在兩人均是成名於上一次武林大會時,性格也都是冷若冰霜,因此常被人相提並論。

  薛雲染身為峨眉掌門繼承人,又得到瞭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的一致認可,呼聲自然要高過孑然一身的沈玉清,所以當人們提起武林四大美人之時,總會自然而然地將薛雲染放在第一位,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沈玉清極為不忿,幾次三番想跟薛雲染在武藝上一較高下,但薛雲染卻未將沈玉清放在眼裡,根本不接受沈玉清的挑戰,於是兩人就此結下梁子。

  其實即便拋開武功出身不論,硬要一一比較兩人身材容貌的優劣,也是極難分出勝負的。

  從容貌來比較,薛雲染和沈玉清都挑不出一絲的不足,美得不可方物,從身材上來看,薛雲染和沈玉清身高相仿,都是身材高挑且浮凸有致的妙人兒,但沈玉清更豐滿一些,尤其那繼承自沈玥的肥美臀部,更是比薛雲染大瞭兩三圈,氣質上,薛雲染飄逸如同月宮仙子,淡雅有如觀音降世,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蓮,讓人不敢心生邪念,沈玉清原本也是清高如仙子,讓人不敢仰視,但自從嫁與朱三後,她性格柔順瞭許多,清高冷艷的氣質漸漸褪去,被壓抑隱藏的嫵媚和風情由內而發,越來越明顯,雖然美艷絕倫的面龐仍然極少見到笑容,但眼角眉梢之間卻隱隱透著一絲春情,顧盼之間秋波盈盈,仿佛一朵含羞初放的紅玫瑰,讓人心馳神往!

  假設讓一個普通男人來選擇的話,他會對薛雲染心生無限愛慕,但又不敢褻瀆,隻得敬而遠之,而對現在的沈玉清,則會想盡辦法剝光她的衣裳,將她壓在身下肆意蹂躪,讓這個外表冷艷如霜內心騷媚入骨的性感尤物放肆地呻吟浪叫,最終臣服於自己的胯下!

  但這隻是假設,朱三並非沒嘗過美色誘惑的普通男子,那為什麼他也會對薛雲染如此癡迷呢?

  因為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比起已經食髓知味的沈玉清,飄然若仙的薛雲染當然更能激起朱三的探索欲和占有欲,這是雄性動物的本能,無可厚非!

  薛雲染似乎感覺到瞭附在身上的熱燙目光,妙目一橫,秋波流轉,靜靜地望向朱三,神情淡定而從容。

  朱三仿佛被雷電擊中,隻覺那如水雙眸澄澈見底,盈盈的秋波純凈如碧藍之泉,卻又帶著一絲智慧的亮澤,輕而易舉便穿透瞭外表的偽裝,探索到瞭身體深處那顆淫邪無比的色欲之心。

  在薛雲染如同碧波般的眼神凝視下,臉皮厚如城墻的朱三竟然沒來由地感到心慌,仿佛心理的陰暗面都暴露在薛雲染目光下,接受著她聖潔的審判,縱使朱三經歷過不少風浪,磨練出瞭遇事處變不驚的能力和極深的城府,但對這潤物細無聲的目光洗禮卻毫無抵抗能力。

  兩人默默地對視著,時間仿佛已經停滯,靜得連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是一場心靈的交鋒,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一切盡在不言中。

  終究還是朱三敗下陣來,他心虛地移開瞭目光,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直面長輩的苛責,扭頭間卻正巧看見沈玉清眼眶微濕,於是納悶地道:「玉兒,你怎麼瞭?」

  沈玉清賭氣地扭過頭,並不回應。

  朱三這才明白沈玉清吃醋瞭,不過他在沈傢四女面前一向霸道,當著眾人的面,他根本不會軟言勸慰,隻是一笑瞭之。

  薛雲染自然也看到瞭沈玉清,但她的目光並未在沈玉清身上停留,轉而望向鐵面人道:「你夜晚飛刀留信與我,無非是想調虎離山,圖謀掠走謝氏姐妹,怎地突然中途變卦,跑到這裡來為非作歹瞭?」

  薛雲染不僅人美,連聲音也如同銀鈴,自帶空靈之美,恰似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鐵面人不以為然地道:「本尊早就料想你收到書信後,必定會假意去救凌菲,實則守在那兩個小丫頭附近,等待本尊出現!」

  薛雲染眉頭一揚道:「哦?即知如此,那你目的何在?」

  鐵面人邪笑道:「你以為是調虎離山,但本尊其實是引蛇出洞,你可明白?」

  薛雲染道:「既然如此,我已在你眼前,為何還不動手?」

  鐵面人道:「反正你遲早是本尊囊中之物,本尊不急,且閑談幾句。素聞你師從靜遠老尼,理應是隨師受戒,遁入空門,那日卻又見你梳著道髻,不知你到底是念佛還是修道?再者,你手持拂塵,卻用白玉雕柄,身著素袍,卻又束緊腰身,以顯露色相,想必內心必然紛雜,貪戀俗世繁華,未登空明之境,既是如此,何不順從內心,除去這身上的羈絆,瀟灑自在地活在世上?本尊向來愛惜女子,若你誠心歸順,本尊倒可以教你去偽存真之道,體會人世間之極樂,不知你意下如何?」

  面對鐵面人的調戲,薛雲染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道:「佛道本一傢,皆是勸人向善,潔身自好,隻要心懷善念,無一人不可念佛,無一人不可修道,我帶發修行,穿著裝飾隻隨本心,不在於顯擺享受,你卻拘泥於表象,妄談佛道,以此為論據大加揣測,誠可笑矣。」

  鐵面人點點頭道:「說得不錯,聽說你武功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比普元老尼姑更勝一籌,本尊倒真想試試,看你的武功能否及得上你嘴上的功夫!」

  薛雲染將拂塵輕輕一甩,橫於玉腕之上,正色道:「你言辭輕慢事小,淫辱我峨眉弟子卻是罪孽深重,本該墮入阿鼻地獄,但我佛慈悲,願渡一切可渡之人,如若你現在幡然醒悟,將凌菲師侄送回,我便網開一面,帶你上峨眉山剃度修行,在青燈古佛誠心悔過,不然,我隻得為世間除魔瞭!」

  鐵面人邪笑道:「好大的口氣!已經許久沒有人敢在本尊面前如此狂妄瞭!

  既然你對自己功力如此自信,那本尊就給你個機會,如若你能贏得瞭本尊,本尊不僅將那賤婢拱手奉還,而且答應隨你上峨眉山出傢為僧,不過,若是你輸瞭,又該如何呢?」

  薛雲染慨然道:「非是我薛雲染自視過高,隻是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況且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若不敵,隻怪我學藝不精,辱沒峨眉威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鐵面人道:「像你這樣的美人,本尊可舍不得下毒手,放心,本尊不僅不會殺你,而且還會讓你飄飄欲仙,享盡人世極樂!」

  薛雲染見鐵面人滿嘴污言穢語,臉色微微一變道:「閑話少提,出手吧!」

  鐵面人看瞭看身後的尹仲,見他經過一段時間的打坐療傷已經止住傷勢,慘白的臉色也漸漸有瞭血色,於是慢條斯理地道:「不急!這裡不止你我兩人,且還有傷者,若是他們助拳,或者趁本尊與你比武時,襲擊傷者,讓本尊分心分神,又該如何算呢?」

  薛雲染這才意識到鐵面人雖然狂妄自大,但卻十分狡黠,寥寥數語間不僅讓自己陷入單打獨鬥的局面,而且還拿自己作為擋箭牌保護住瞭受傷的尹仲,但事已至此,薛雲染自知不能反悔,否則不僅救不到凌菲,而且還會落個膽怯的口實,讓沈玉清等外人見笑。

  略一思考後,薛雲染回道:「既是比武,按照江湖規矩,自然不許旁人插手,況且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也沒必要插手!至於他們與你之間的恩怨,那是另一回事,我沒有資格替他們決定,若是比武之後,他們要找你麻煩,我也無權幹涉!」

  薛雲染此言話中帶話,明面上表明立場,不讓朱三等人插手比武,暗地裡卻給自己留瞭一條後路,暗示朱三等人可以在自己失手之時出手,有進有退,讓鐵面人無法挑剔!

  鐵面人遲疑瞭一下道:「他們皆是本尊手下敗將,如若你不敵,即便他們聯手齊上,本尊又有何可懼,出手吧!」

  薛雲染見鐵面人有恃無恐,也不多話,輕喝一聲:「看招!」

  說罷,薛雲染素手一抬,竟是拿拂塵當寶劍使用,真力灌註於拂塵上,讓那柔順的銀絲凝結一處,如同劍刃般直指向鐵面人中路,出招看似極緩,然後卻瞬間到瞭鐵面人跟前,恰似白虹貫日,華麗而迅捷。

  鐵面人側身閃過,轉換瞭一下方位,贊許地點瞭點頭道:「果然出手不凡,看來傳言非虛,就讓本尊來指點你幾招!」

  話音未落,鐵面人已主動出手,繞過拂塵,閃到瞭薛雲染面前,左手五指成爪,抓向薛雲染的右腕,右手橫出一掌,襲向薛雲染高聳的酥胸。

  薛雲染見狀,玉腕一抖,拂塵倒卷而來,萬千銀絲鋒芒頓現,化作條條銀蛇,掃向鐵面人後背,同時玉袖一招,輕飄飄地畫瞭一個圓弧,準確無比地卷住瞭鐵面人的手腕,並順勢往身旁一帶,化解瞭他的攻勢。

  鐵面人渾身一震,一股強大的勁氣由內而發,傳遍全身,不僅震開瞭卷住自己手腕的袍袖,而且將那萬千銀絲全部激蕩開來。

  兩人快速地換瞭兩招,各自後退一步,對視而立!

  薛雲染武學天賦究極天人,十八芳齡便代表峨眉參加武林大會,分別對戰少林、武當兩大掌門,過百招而不落下風,是以一戰成名,天下皆知,但從剛才的過招試探中,她卻暗暗心驚,隻覺這鐵面人雖然招式簡單,但內力高深莫測,完全不在以內功修為精深而聞名於世的少林掌門不空大師之下,於是收招靜觀,思量如何破敵。

  鐵面人桀桀怪笑道:「你這小妮子還不錯,比剛才那個強多瞭,不過要想戰勝本尊,光憑這兩下子還遠遠不夠!」

  還在跟朱三置氣的沈玉清聽得此言,氣得柳眉倒豎,若不是內力難以為繼,隻怕就要提劍而上,找鐵面人好好理論一番瞭。

  薛雲染淡淡一笑道:「承蒙誇獎,那你再試試這一招,看夠不夠格贏你!」

  鐵面人定睛一看,隻見薛雲染渾身上下突然泛起一層若隱若現的月白色光暈,身形一長,輕飄飄地飛身而來,同時手中拂塵一卷,灑下萬道銀光,恰似一條白龍遨遊天際,姿態優美至極,卻又有如箭雨密佈,鐵面人渾身上下皆籠罩在銀光內,竟似無路可逃!

  此招一出,吳老不由驚嘆道:「沒想到這薛雲染如此年輕,招式居然這般精妙,峨眉復興,指日可待瞭!」

  沈玉清本不喜吳老誇贊之言,但見此景,卻也黯然失色,有些忐忑地望向朱三,似是經歷瞭對視之故,此時朱三眼神裡沒有瞭最初時的癡狂,而是平靜如水地觀察著場上局勢,沈玉清方才稍稍心安。

  在眾人皆以為鐵面人避無可避之時,鐵面人卻施展移形換影之法,如同鬼魅般閃瞭出來,朗聲道:「不錯的招式!這是峨眉的絕學麼?為何普元老尼姑未曾用過?」

  薛雲染面若寒霜地道:「此乃峨眉派絕技梵凈空明訣第二式天龍降世潤八方,你不曾見得此招,許是普元師姐嫌你武功低微,不值得用罷瞭!」

  薛雲染雖然嘴上貶低鐵面人,心裡卻對鐵面人愈加重視,因為這梵凈空明訣乃是靜遠神尼秘傳與她的絕學,總共三式,玄妙無比,即便峨眉現任掌門普元師太也不曾習得,薛雲染以此訣為護身之絕招,從未出手使用過,本想趁鐵面人不識招式厲害而一舉戰勝他,卻不料鐵面人身法如此詭異,居然毫發無傷地避瞭過去,讓薛雲染如何不心驚!

  鐵面人啞然失笑道:「你就不必為那老尼姑臉上貼金瞭,本尊知道她有幾斤幾兩,此招玄妙無比,世間少人能敵,連本尊也一時找不到破解之法,剛才那一招算是你贏瞭!」

  薛雲染柳眉一揚道:「那你的意思是就此認負?」

  鐵面人邪笑數聲道:「女娃兒,你未免太天真瞭,方才本尊說過,指點你幾招,本尊還未用全力呢!現在三招已過,就讓你也嘗嘗本尊的厲害吧!」

  說罷,鐵面人倏地騰空而起,雙手成爪,玄色鬥篷隨風飄揚,猶如一隻展開雙翅的大鵬鳥一般急墜直下,沖下自己的獵物。

  朱三見狀不妙,脫口疾呼道:「薛姑娘小心!」

  薛雲染心知鐵面人內力遠在自己之上,自是全神貫註於應敵,朱三的疾呼隻在耳邊一掠而過,她眼見鐵面人來得兇猛,不想與他硬碰硬,於是輕移蓮步,連換瞭三個身位,閃開瞭鐵面人迅猛無比的攻擊。

  鐵面人一擊不中,並不在意,猛地雙掌一揮,襲向薛雲染站立的方位,隻見平靜的夜空下狂風驟起,一些野草居然被連根拔起,混合著地上的泥沙卷在風暴內,滾滾而來!

  薛雲染縱身一躍,身如白虹,再次閃過鐵面人的掌風,左手一招流雲飛袖,右手拂塵倒卷,分別襲向鐵面人的面門和後背。

  鐵面人並不回避,而是變掌為爪,雙爪齊出,迎向薛雲染,想要抓住薛雲染的長袖,對那卷向後背的拂塵卻絲毫不放在眼裡!

  薛雲染水袖在前,沒有料到鐵面人居然一開始就用這般搏命的招式,心知若是招式使到老,即便可以掃中鐵面人後背,但水袖也必定落入鐵面人之手,且讓鐵面人趁機近身,所以薛雲染果斷變招,水袖一招,在空中虛晃一下,收回身前,拂塵上卻加瞭三分內力,如電光般掃去!

  鐵面人雙爪成空,背部毫無防范,眼看拂塵便要結結實實地擊中後背,孰料他身子卻陡然一矮,憑空縮瞭半尺,硬是讓那飛散的銀絲擦著鬥篷而過,沒有傷到後背分毫!

  「縮骨功!」

  薛雲染暗叫一聲,趁鐵面人沒有恢復原形之時,驟然發動反攻,拂塵或掃或點,接連使出八招,瞬間白芒陣陣,勁風四起,將那鐵面人圍得水泄不通!

  鐵面人大喝一聲,解下身上鬥篷,露出那瘦削矮小的身軀,他運起全身真氣,灌註於鬥篷之上,雙手翻動如飛,恰似一桿大旗揮動,將周身護得水潑不進!

  隻聽得一陣咻咻的怪異之聲響起,鐵面人固守本位不動,而薛雲染則上下紛飛,四方遊走,水袖與拂塵齊出,兩人眨眼之間已交手五十餘招,激蕩的真氣掃得沙石翻滾,草屑紛飛,連三丈之外的眾人都感覺到瞭不小的勁氣,內功最淺的小虎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朱三頭一回見這等對戰,覺得十分新奇,許多招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驚愕不已,也受益匪淺,他知吳老最是見聞廣博,於是悄聲問道:「前輩,依你看,薛姑娘能贏麼?」

  吳老神情冷峻地道:「不好說!雙方各有所長,薛姑娘勝在招式精妙,身法靈巧,鐵面人強在內力深厚,防守穩固,而高手對戰,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就看誰能最先找出對方的破綻!」

  朱三和吳老竊竊私語時,場中的兩人依然在纏鬥。

  薛雲染手中的白玉拂塵每每將要擊中鐵面人,都被那鐵幕一般的鬥篷擋住,恰似擊中瞭一面鐵墻,鋒利的銀絲瞬間飄散,根本無法穿透那黑色鬥篷,她心知自己內力不如鐵面人這般雄渾深厚,如若繼續搶攻下去,遲早被鐵面人耗盡真氣,於是索性收招回體,出言相激道:「似你這般隻守不攻,隻怕天明也未必能分出勝負,莫非閣下是烏龜化身麼?」

  鐵面人將鬥篷重新披上,裹住那分外瘦削的身軀,不以為然地道:「你攻我守,乃是形勢使然,況且拳腳無眼,稍一疏忽便可能命喪當場,本尊謹慎一點,有何不可,照你所言,本尊出招時你又為何閃躲呢?」

  薛雲染將真氣在體內暗暗運行瞭一個周天,發覺內力已隻剩八成,若是繼續相持下去兇多吉少,於是朗聲道:「多說無益,不如你我三招定勝負如何?」

  見兩人突然收招,朱三又輕聲問道:「這薛姑娘明明占瞭上風,為何突然提出三招定勝負呢?」

  吳老微微搖頭道:「不然,薛姑娘雖然表面占瞭上風,但卻不能破對方固守之局,且如此狂攻,內力耗損必然極大,而鐵面人明顯內力較為深厚,如此相持下去,等到薛姑娘內力損耗殆盡,則局勢危矣!薛姑娘冰雪聰明,情知不能繼續與鐵面人糾纏,所以提出三招定勝負,倚仗招式精妙之利,速戰速決,此乃是明智之舉,就怕那鐵面人不肯答應!」

  朱三點點頭,繼續望向場中飄然而立的薛雲染,不知怎地突然心生一絲不妙之感,隨意地左右掃視瞭兩眼,又見沈玥全神貫註地盯著場上的局勢,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心中不祥之感更甚。

  鐵面人眼珠一轉,爽快地答道:「好!三招就三招,盡管使出你的絕招,本尊倒要見識一下,峨眉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武功到底有多高!」

  薛雲染見鐵面人毫不猶豫地答應,心知成敗在此一舉,於是凝神聚氣,口中輕誦一聲「阿彌陀佛」,腳踩蓮花步,春蔥玉指捻成蘭花狀,拂塵一揚,萬千銀絲如同柳絮般輕飄飄地飛向鐵面人。

  鐵面人見薛雲染招式極緩,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為謹慎起見,於是運起全身真氣,匯於胸前,幾經醞釀之後,雙掌猛地向前推出,隻見一團熱氣騰騰的白霧呼嘯而出,迎向柳絮般的銀絲。

  吳老見狀,驚嘆道:「此人究竟何方神聖,舉止怪異,言辭淫邪,為何卻練就瞭一身如此深厚的純陽真氣?他此招看似不顯眼,其勁道卻剛猛無匹,隻怕丐幫鎮派絕技降龍十八掌也未必能敵,薛姑娘危矣!」

  薛雲染眉頭輕輕一蹙,手上又加瞭三分內力,隻見那柳絮般的銀絲瞬間鋒芒畢露,恰似千百條銀蛇吐信,快慢不一地刺向鐵面人,然而吳老之言並非謬贊,鐵面人這一掌擊出的勁氣無比剛猛霸道,隻聽得轟隆一聲,那團白霧般的蒸汽一遇到銀絲便瞬間爆裂開來,形成瞭一個巨大的火球,將那萬千銀蛇完全吞噬,燒瞭個幹凈,而且爆炸之後,火球依然去勢不減,朝著薛雲染呼嘯而去!

  薛雲染雖然驚愕於鐵面人的掌力,但卻並不驚慌,玉臂一震,將燒盡的拂塵尾抖成一朵蓮花,再往身側一帶,卸掉瞭那剛猛無匹的純陽真氣,同時嬌喝一聲「著」,玉指不知何時已在身前,如利刃般戳向鐵面人胸腹,指未到,勁氣先到,銳利無比,足可切金斷玉。

  鐵面人滿以為薛雲染畢身功力都在兵器上,見她拂塵銀絲已被燒光,隻餘一根光禿禿的玉柄,敗象已露,正待出言調戲,卻不料薛雲染剛才隻是虛招示弱,真正的殺招隱藏在後,好在鐵面人功力通玄,千鈞一發之際仍能快速應對,急忙移形換位,並運起全身真氣護體,但饒是如此,鐵面人仍被薛雲染的無形指力逼得狼狽不堪,未能完全閃過,隻見那護身的黑色鬥篷像是被利刃掃過一般,腰身以下被完全截斷,飄落在草地上。

  鐵面人贊道:「好精妙的指力,竟能破得瞭本尊的護體玄功,剛才那兩招,你我算是扯平瞭!」

  薛雲染淡淡地道:「你的掌力也不差,連我心愛的拂塵也毀掉瞭,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鐵面人道:「區區一柄白玉拂塵,何足掛齒,等你敗瞭之後,安心歸順瞭本尊,本尊便為你做一千柄、一萬柄!」

  薛雲染面寒如霜地道:「此物對我何等意義重大,外人豈會知曉?你我勝負未分,暫時還容不得你狂妄,剛才都是我先出招,現在該輪到你出手瞭!」

  薛雲染嘴上雖不服軟,但內心已知勝算不高,剛才那第一招乃是梵凈空明訣的第一式,名曰「碎羽飛揚耀輕塵」,第二招則是峨眉另一門絕學「靈虛指」中的殺招,她兩招連用,先用梵凈空明訣第一式誘使鐵面人催動全身內力強行擊破,再以靈虛指趁虛而入,一明一暗,一虛一實,可謂全力以赴,孰料鐵面人出掌之後,居然還留有餘勁護體,靈虛指拂中他的後背,卻隻破瞭他的護體真氣,削下瞭半截鬥篷,未能傷及本體,而鐵面人隻出瞭一掌便擊毀瞭白玉拂塵,表面上看是打成平手,但兩招換一招,薛雲染已是大大吃虧瞭。

  薛雲染讓鐵面人先出招,除瞭氣勢上不輸於人外,還有另外一層考慮,經過剛才的一番纏鬥,她發現鐵面人防守穩固得像一隻千年老龜,極難尋找到破綻,即便剛才憑借招式之精妙誘敵成功,也隻是堪堪扳回瞭劣勢,以他的武功和謹慎性格不可能連上兩次當,但同時薛雲染也看出,盡管鐵面人防守固若金湯,卻甚少主動進攻,連反擊都鮮有,招式從不使老,一旦察覺危險便立刻收招回體,固守本位。

  經過一番仔細思量後,薛雲染覺得要想戰勝鐵面人,隻有在他出招主動進攻之時尋找破綻,方能有勝利之機,所以故作大方,讓鐵面人先出招。

  鐵面人並不急著出招,而是感慨地道:「當今天下能與本尊過五十招還不露敗象的屈指可數,像你這般年紀的本尊敢說一個都沒有,你的表現著實讓本尊刮目相看,可惜本尊實在不想去過那天天蝦米豆腐的無聊生活,不然本尊還真有可能對你網開一面!

  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是否真的要接本尊這兩招,這次本尊可是會全力以赴的,若是你接不住,本尊也不能保證你全身而退!」

  薛雲染正色道:「我薛雲染若是此時退卻,豈不辱沒瞭峨眉派數百年之威名,你盡管出招吧!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

  鐵面人冷哼一聲,目光如隼地看向薛雲染道:「門派名聲對你真的那麼重要麼?值得你用生命去捍衛?」

  薛雲染堅毅地對視著鐵面人那冷峻而銳利的目光,斬釘截鐵地道:「我身為峨眉派掌門繼承人,捍衛峨眉威名乃是份內之事,況且我從小在峨眉山長大,峨眉不僅是我的師門,更是我唯一的傢,我平生之志便是要讓峨眉重現往日榮光,重登武林正道之首,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

  鐵面人點瞭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尊就成全你!你準備好,本尊要出招瞭!」

  說罷,鐵面人狂吼一聲,雙掌向天,慢慢地向下壓,將畢身功力匯集於丹田,片刻後,隻聽得他全身骨節咯咯作響,脆如爆火炒豆,周身突然湧出一股暗黑勁氣,而且越來越濃,越來越高,不多時竟連身形都隱沒於黑氣之內,渾然一體,虛實莫辨,仿若一陣黑色龍卷風暴平地而起,矗立於天地之間,讓人望而生畏,就連天空之明月也被這沖天的黑氣所震懾,膽怯地躲進瞭雲層裡。

  在場眾人,誰曾見過這等詭異的奇功,紛紛屏息凝神,擔憂地望向薛雲染,朱三那握著紫月劍的手掌心更是早已汗水涔涔,就連見識廣博的吳老也瞠目結舌,暗道:「不可能!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剛才明明用的是純陽真氣,怎生又使出這般怪異的邪功,難道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瞭眼?」

  眾人驚愕之時,黑風已快速向薛雲染卷去,在這高達數丈的黑風面前,薛雲染原本高挑的身材顯得那麼渺小微弱,還未到身邊,凌厲的勁風已吹得那素色長袍如白旗般招展,三千青絲更是紮束不住,如同潑墨似的披灑在瞭身後,這個超塵脫俗的仙子仿佛頃刻間便會被呼嘯的黑風席卷而飛,撕裂成漫天飄舞的白羽!

  面對如此駭人之氣勢,薛雲染卻依舊飄然而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她白衣勝雪,手裡捻著那僅剩玉柄的拂塵,面帶從容地迎接風暴的到來,仿佛月宮仙子下凡,又有如觀音菩薩降世!

  似是薛雲染那從然淡雅的氣質太過驚艷,席卷肆虐的黑風卷至薛雲染面前時,竟然稍微停頓瞭一下,那股駭人的氣勢也不自覺地減弱瞭三分!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一聲穿越天際的悅耳長嘯響起,薛雲染那純白的身影已如同穿雲仙鶴般鉆進瞭黑風之中,眾人齊齊望去,卻見黑風之中隱約有白浪翻滾,將暗黑風暴攪成一片混沌,其中還摻雜著鐵面人如雷的吼聲和薛雲染清脆的嬌喝聲。

  這一場武林絕頂高手之間的決戰,看得朱三等人既提心吊膽,又如癡如醉,隻覺鐵面人和薛雲染已經化為一體,黑白難辨,更不知誰勝誰敗。

  沈玉清本來心中極為矛盾,她既不希望鐵面人勝出,又想讓不可一世的薛雲染吃足苦頭,但看到薛雲染淡然自若地面對鐵面人無比駭人的邪功時,沈玉清瞬間釋然瞭,暗自輕嘆道:「原來她不是不敢與我比試,而是武功確實勝我一籌,不說以我現時的功力,即便再增進三分,也無法像她一樣從容地接下鐵面人這一招!」

  兩人的交戰並未持續多久,片刻間,黑氣便漸漸消散,月光重現大地,薛雲染和鐵面人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隻見薛雲染身軀前傾,雙手合握白玉拂塵,直插鐵面人的腹部,而鐵面人則兩掌虛合,用無形氣勁護住中宮,看上去像是抓著一個無形的球一般,那根光禿禿的白玉拂塵明明離鐵面人的氣海穴隻有毫厘之隔,卻又被那股無形氣勁鎖住,不能再向前半分!

  吳老面色凝重地道:「不好,薛姑娘內力本就不如對方,此番大戰又消耗瞭不少,如此相持下去,進退不得,必定兇多吉少!」

  眾人聽得吳老之言,紛紛面露不安,朱三尤甚,他見兩人如石像般紋絲不動,突然心生詭計,手把紫月劍,移步向鐵面人後方走去。

  吳老目光如電,察覺朱三異動,連忙按住瞭朱三,輕語道:「稍安勿躁,薛姑娘心氣甚高,此戰又關系門派名聲,按照江湖規矩,非是她親口認輸,我等便不能上前相幫,否則即便贏瞭,也會落人口實,薛姑娘不僅不會感激,而且還會怨恨你!」

  朱三心道:「這算哪門子的江湖規矩,明明不敵,還不許人幫忙,硬要輸瞭才甘心,實在迂腐至極!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就是愛自命清高,刀劍無眼,生死攸關,隻要能贏,管他什麼以多欺少,管他什麼不擇手段?」

  朱三心雖如此思量,但卻並沒有說出口,一來不好直接駁斥吳老,二來擔心薛雲染真的怨恨他,自絕門路,所以隻是撇瞭撇嘴,繼續看向陷入僵局的較量。

  此時已近子時,又臨近中秋,天空之月當空而照,滿如圓盤,靜靜地註視著地面這群不肯安歇的男女。

  正如吳老所料,鐵面人果然在這場內力的較量中逐漸占到瞭上風,隻見他輕喝一聲,虛合的雙掌緩緩地向前推,竟將那拂塵一點點地逼離瞭身體。

  薛雲染真氣幾近枯竭,隻是憑借僅有的一絲內力和超強的意志力在頑強抵抗,但卻並不能抵擋鐵面人一浪接一浪般的內力攻勢,那握住拂塵柄的玉手不住地顫抖,似乎有點把持不住,白玉似的面容上紅霞朵朵,鼻翼噏動,急促地呼吸著,一滴滴香汗從吹彈可破的肌膚中滲出,順著圓滑的下巴點點垂下,如斷線的珍珠般落在高聳豐盈的酥胸上,既輕又薄的素色長袍經不得汗滴浸潤,緊緊地貼在瞭身上,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竟透出瞭貼身的鵝黃色肚兜,甚至連那渾圓飽滿的胸型和深邃迷人的乳溝也隱約可見!

  鐵面人自恃勝券在握,兩眼放光地瞄向薛雲染那山巒起伏的酥胸,嘴角浮現出一絲淫邪的淺笑,仿佛已經預見到薛雲染倒於懷中,任由他上下其手的銷魂景象!

  薛雲染已處於強弩之末,苦苦支撐,見鐵面人用淫邪的目光赤裸裸地盯著自己的酥胸,心中又羞又憤,但又無可奈何,隻得還以憤恨的目光!

  鐵面人心知薛雲染已無力抵抗,愈加得意忘形,居然嘟起嘴,朝著薛雲染緋紅如霞的俏臉上吹瞭一口氣,兩人相隔本就不足五尺,這一口氣又是用內力催發,恰似一陣妖風拂過,吹得薛雲染柳眉緊蹙,披散在肩頭的如瀑長發也隨風凌亂飛舞起來!

  薛雲染自從娘胎出來,一直被捧著舉著,莫說在峨眉派地位超然,就連少林武當兩大武林泰鬥也對她贊譽有加,何曾受過這等折辱,若不是多年潛心修禪已經讓她練就瞭遠超常人的鎮定平和心態,隻怕當場就要委屈得落淚瞭!

  沈玉清雖然希望薛雲染能得到點教訓,但見鐵面人如此調戲薛雲染,也大為不忿,高聲道:「惡賊,比武較量,分出勝負即可,怎地還要如此羞辱於她,未免太過分瞭!」

  鐵面人聽得此言,斜眼瞥瞭一下沈玉清,又故技重施地向薛雲染吹瞭一口氣,挑釁意味十足!

  沈玉清直氣得花容失色,不顧自己還未恢復功力,便欲上前教訓鐵面人。

  吳老連忙制止道:「不要沖動,薛姑娘敗象已露,撐不瞭多久瞭,按照此前的約定,隻要她敗我們便可立即出手。依老朽觀之,那賊人雖然贏瞭薛姑娘,但內力耗損也頗為巨大,我們三人聯手,應該可以勝他。你若是此時上,則正中賊人下懷,他既可以揚言你與薛姑娘聯手仍不敵他,而且可能趁機傷你,讓我們折損一臂!」

  沈玉清聽得此言,這才按捺住心中的怒氣,靜下心來呼吸吐納,以求多恢復一點內力。

  在場眾人,要說誰最難受失落,薛雲染自然首當其沖,但經歷瞭鐵面人接二連三的折辱調戲後,薛雲染卻仍未放棄,依舊苦苦支撐,內力耗損將盡的她香汗淋漓,素袍已完全被滲透。

  鐵面人見狀怪笑瞭一聲,嘴皮抖動瞭數下,但卻並未說話。

  朱三瞧得真切,正自納悶,卻見薛雲染嘴唇也微微抖動,心中更是滿腹疑雲。

  少頃,薛雲染嬌軀忽然一軟,倒退瞭一大步,顯然已經油盡燈枯,再無內力抗衡鐵面人,連那白玉拂塵也把持不住,徑自脫手而飛!

  鐵面人得勢不饒人,趁薛雲染立足未穩,猛地欺身向前,大手一張,竟似要攔腰抱住薛雲染的嬌軀。

  「淫賊看劍!」

  朱三大吼一聲,手中劍劃出一道紫芒,削向鐵面人手腕,這一聲淫賊喊得急切,喊得正義凜然,卻似忘瞭自己也是淫賊出身!

  吳老和沈玉清稍微愣瞭一下,齊齊出手,三人分別從三個方位出手,卻不約而同地襲向鐵面人的雙臂,顯然都想救薛雲染脫險,隻是他們距離鐵面人最少也有三丈之遠,倉促之間又如何救得到呢?

  「著!」

  三人身形剛剛飛出,已聽得一聲嬌喝,隻見那不可一世的鐵面人居然仰面而飛,如同敗草一般摔在瞭草地上,口吐鮮血!

  這一劇變讓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不約而同地停下瞭腳步,往薛雲染齊齊望去,隻見她半跪在地上,右手舉於半空,食指和中指斜斜向前。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薛雲染見鐵面人覬覦她的美色,且欺她內力耗盡,必會借機淫辱,所以故作真力衰竭不支之狀,以自己身體為餌,誘使鐵面人放松警惕,欺身向前,然後用所剩無幾的內力使出「靈虛指」,點中瞭鐵面人的左肋,鐵面人護體玄功先前已被破掉,此番不僅沒有觸摸到薛雲染的身體,反而一時大意被點中要害,功虧一簣,實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鐵面人內功何等精深,雖然被點中要害,但因薛雲染內力將盡,強弩之末,所以並未因此而受到重創,他反應奇快,趁朱三等人發愣之時,突然彈地而起,向朱三等人凌空拍出一掌,然後身形一閃,如同鷹隼般向北邊飛去,而打坐瞭許久的尹仲見狀,也趁亂丟出一把淡藍色的藥丸,朝鐵面人的反方向逃去。

  鐵面人拍出的那一掌乃是情急逃命所用,雖然不如最初時那般駭人,卻也十分剛猛霸道,三人不敢硬接,隻得向後躍出一丈,躲過那凌厲的掌風,尚未立穩足跟,尹仲的脫身迷煙彈也飛到瞭面前,三人隻得各出一掌,將那淡藍色小藥丸擊碎在空中,一陣「噼噼啪啪」的爆裂之聲響過之後,現場頓時被一股濃厚的藍色迷煙籠罩住,幸而是在空曠的草地上,迷煙極易飄散,否則內力較淺的沈玥和小虎必定受迷煙之害。

  眼見朱三等人未能及時截住鐵面人,薛雲染大為失望,她嬌喝一聲「淫賊休走!」,強提所剩無幾的真氣,孤身一人向鐵面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朱三見狀,忙大喊道:「薛姑娘,窮寇莫追!」

  薛雲染充耳不聞,仍然緊追不舍,她內力雖將盡枯竭,但輕功卻依然曼妙,幾個縱躍之後,已消失在夜幕裡。

  朱三見薛雲染一意孤行,心中擔憂之至,不假思索便立刻仗劍緊隨而去,此舉卻又讓沈玉清起瞭醋意,她狠狠地跺瞭跺腳,氣呼呼將劍擲在瞭地上,賭氣地看著朱三離去的背影,並未跟上。

  吳老暗嘆一聲,向小虎使瞭個眼色,示意他照顧好沈玥母女,自己則縱身向南,追那受傷逃竄的尹仲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