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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雲今天打扮得很特別,清秀的長發被幾枚漂亮的發夾很講究地向上挽起,莊重而不失典雅。黑色的職業裝外套裡面,是一款低胸的白色彈力女衫,包裹著那對幾乎呼之慾出的雙峰,內衣的束縛感增加瞭乳溝的深度,使得那對豐滿的乳房驕傲地挺立著,越發地顯得誘人。下面是尚未及膝的黑色套裙,透明的黑絲沾附在白皙的雙腿上,再配以黑色的高跟鞋,把腿的修長充分地展現瞭出來。

  她讓我的眼前突然一亮,我很難想像這個冷漠的女人會擁有一對如此誘人的雙峰。在我的印象裡,她應該是一位「太平公主」才對,我也從來沒有感覺到她胸前的豐滿。

  但是這一刻,我不得不驚訝地告訴你,她的大膽的「包裝」超乎瞭我的想像,從任何角度看,空氣中都彌漫著這位職業女性高聳的雙峰的誘惑。而更要命的是,在這樣的空氣中,我是唯一置身誘惑與挑戰中的男人,因為在開會的8個人中,除瞭我,沒有任何一位男人。我懷疑她是故意穿給我看的。

  她看著我,笑瞭笑:「怎麼瞭?有問題嗎?」

  她低頭在自己胸部掃瞄瞭一番,直到確認沒有任何不妥後,才抬頭,直直地看著我。我驀然發現,她同樣的迷人和性感,這是不是一種錯覺?

  我不得不裝出很認真的樣子,在如此多的女員工面前:「到齊瞭嗎?開會吧。」

  「人事部經理把員工情況介紹一下。」她對自己角色的轉換非常快,而且再次顯示出瞭她的幹練。

  「是,高總、方總。」她沒忘記把我也捎帶進去。這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女人,但卻未婚,所謂二八佳人,是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看來憑著嚴謹的思維和察顏觀色的能耐,她很適合搞人事。

  「我們分公司共有員工103人,其中管理層8人,廚師(包括學徒)10人,服務員85人。高總、方總,看獎金的發放是不是分類?」

  「可以,分類與分勞動強度相結合。」這個女人,她居然沒徵求我的意見,就作出瞭決定,「財務部。」

  「財務部初步的預算是平均每人1000,共需撥出獎勵資金103000元。如果按不同工種及勞動強度發放,需按比例進行計算,但必須得確定比例標準。」財務部經理簡潔明快地答道。

  「方總,你分管財務,比例你定吧。」高雲突然把頭轉向我。這一次,她沒忘記徵求我的意見。

  「是的,應該有所區別,這樣才能充分調動人的積極性,我覺得這也符合按勞分配原則。我的意見是,我們的效益需要技工與服務員的有效勞動來提升,大傢奉獻一下,削減管理層的,向其他兩類人員傾斜。」我拿出瞭自己的意見。

  「我同意,但具體比例多少?」高雲仍然看著我。

  「按預算總額的百分比計算,管理5%,服務員90%,廚師15%。」我考慮瞭一下,說出瞭比例。

  財務部經理在帶來的筆記本上快速地敲擊著鍵盤:「出來瞭,管理人員人均644,服務員1090,廚師1545。」

  「這樣吧,去掉零頭,做成整數。管理700,服務員1100,廚師1500,不足部分從提留的利潤中增撥,廚師與學徒財務部自己去平衡。方總你看怎麼樣?」

  「同意。」面對這樣一個女人,我還能說什麼?

  「大傢如果沒意見,財務部就造冊吧。散會。」

  她一直是這樣風風火火嗎?我有些懷疑,按這樣的行事效率,分公司的效益是不會下滑的。但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看來我得進入我的工作狀態瞭。

  我沉思著走出會議室,卻看見高雲站在走廊上,似乎在刻意等我。

  「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她神秘地沖我一笑。

  單獨和她在辦公室相處?她不會是在挑戰我的定力吧?

  我確實不是一個隨便亂性和見異思遷的人,雖然你會對我與林若芳的舉動有所懷疑,但我一旦認準後,便不會同時向幾個目標發起進攻。何況,我似乎真的對林若芳有瞭感覺,這使我感到有些害怕——我是否真的愛上瞭她?我知道我的解釋是空洞和乏力的,因為事實就罷在你的面前。我不得不坦白地告訴你,這是長期處於性饑渴狀態所造成的結果。

  情感的出軌與性有著直接的聯系,肉體與精神都無法釋放的男人,在性的誘惑面前往往會顯得不堪一擊。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其中可能隱藏著權力與肉體的交易,或者彼此慾望與慾望的互補,但仍然會義無反顧。

  高雲推開瞭她辦公室的門,作瞭個服務行業標準的「請」的姿勢,把我讓瞭進去。在我還未及轉身的時候,我聽到瞭「卡」的一聲門鎖的輕響。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她把門鎖上瞭。

  她要幹什麼?我狐疑地看著她驕傲地挺著胸脯,逕自走到瞭書櫃旁邊,打開瞭一扇鎖著的門。接著,她取出瞭一個有些大的郵包,遞給瞭我。

  「上午你不在,重慶快遞,是我簽收的。」她盯著我,又輕聲地對我說,「一時好奇,沒忍住,拆開瞭。」那口氣,充滿瞭神秘和引誘的力量。

  我實在想不出來,重慶會有誰給我寄這麼大的郵包過來。這是一個紙箱,上面用快遞專用的透明膠條密封著,有快遞公司的標識,但這標識卻出現瞭一條裂縫。她居然會打開我私人的郵包?這個可怕的女人。

  不過我已無暇理會她的侵權行為瞭,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東西是誰寄來的,它是什麼?

  當我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和熟悉的名字後,我幾乎暈瞭。這是我妻子寄來的。

  我看瞭高雲一眼,慢慢地揭起紙箱的蓋子,卻看到瞭一個屁股,準確地說,是女人的屁股。我一下明白瞭那是什麼東西,迅速地把蓋子合上,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我終於明白瞭她的「良苦用心」,鎖門和把這件東西鎖進書櫃,是出於「保護」我的隱私的考慮,她怕有人突然闖進來,看到這一切。但我的隱私卻被她剝離開來,看得清清楚楚,一個「保護」他人隱私的人,又肆意踐踏著他人的隱私,這讓你不得不感到很無奈。

  「不會吧?有那麼可怕嗎?」她好像很奇怪我的舉動,「女人有時也用的。」

  「你確信隻有你一個人看到?」我用審問的口氣問道。

  「當然,我從快遞手裡直接簽收的。」她回答得很肯定。

  「你說你也用?」我突然想起瞭她剛才說的一句話。

  她似乎愣瞭一下,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她:「任何正常的女人都有過手淫的經歷。自己與自己交合,是一種無奈之舉。」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從她的話裡我聽出來瞭,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是正常女人都會有慾望,所不同的隻是強弱的區別。我看著她,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神有點曖昧。我之所以這樣問她,是想在我與她之間獲得一種制衡的東西,也就是說她不會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她好像看出瞭我的擔心。

  「其實也無所謂,說出來隻是讓人覺得感到好笑罷瞭。」我攤瞭攤手,但明顯有些勉強裝大肚的樣子。

  「你覺得好笑嗎?」她帶有深意地反問道。

  我尚未理解她的反問,手機卻不失時機地響瞭起來。這是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號碼瞭,她居然還真會來事:「老公,禮物收到瞭嗎?喜不喜歡呀?」

  「你還不如直接送我個真的呢。」我知道她這是火力偵查,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你敢!」她真有些惡狠狠地道,「哎,我警告你,你那隻腳不準亂伸,叫他給我老實點。」

  「你又不用,我還不如乾脆出租換錢。」我故意哈哈地笑著調戲她,「網上很多男女都在求包養、求暖床、求糟蹋,我還是讓別人糟蹋瞭算瞭。」

  「你敢!你要那樣,我明天就來貴州,把你那不聽話的東西剪下帶回來,替你保管著,直到你回來。」她的手邊似乎真的有把剪刀,我聽到瞭剪刀剪合時的摩擦聲。

  「你這不是要瞭我的命嗎?」我苦笑瞭一下。

  「誰叫你是我的?」她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簡直令我有些不太適應。她好象從來沒有如此溫柔過,「我不剪,記得哦,不能給別人用。」

  我在打情罵俏的同時,完全地忘瞭還有高雲這位「冷面殺手」在我的身邊。但她卻很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場面,一聲未吭。如果她真的不識趣地插上一句,手機對面的醋壇子肯定被打翻瞭。

  我不能讓這樣的談話延續太長,於是對著手機道:「我已經把他關瞭禁閉,在你簽發釋放令之前,絕不放他出來。」男人的謊言有時連自己聽瞭都會覺得惡心。我的人性的雙面性於這一刻,在你的面前暴露無遺,矛盾的心理成為一種煎熬。

  「嗯,好好和我送給你的她睡覺,我等你回來。」她在電話那頭親瞭我一下。「好的,8。」我快速掛掉瞭電話。

  我沒有再對高雲說什麼。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我抱著那個裝在盒子裡的該死的「女人」,走出瞭她的辦公室。也許我展現的人性比較輕松的一面,她並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