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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改弦易轍,旁敲側擊

  話說伯虎與蔣月琴的一番談話,令他深切體認到,自己與祝枝山一個裝花癡,一位扮財迷是有多麼的成功,不但逃過瞭寧王府的羅致,同時也在巿井小民間流傳甚廣。看倌或許會問,如此說來那麼為何那些官府大戶小姐,怎的會不知道伯虎的風流消息?

  到底是巿井小民對那些風流韻事最感興趣,經過淫民之宣染,再過那三姑六婆之口,流傳是既快且廣。而官傢小姐一則閨訓極嚴,傢裡隻給聽些絕妙詩文,因此這些“愛兒”級及“愛可濕”級之故事,自然就無法傳到她們耳裡,就算是有些傳聞,也會讓她們以為別是在忌妒抹黃之舉,直到後來親身體驗到伯虎的好處,才會恍然大悟,傳言果然屬實,不過也隻能乖乖的認可、偷偷的享受瞭。

  伯虎雖然與那蔣月琴,最多每天去看看她,搭訕個兩句,過過幹癮,似乎是沒啥更多進展。但是他的工夫可不隻下在這裡,經由一些秀才文士管道仔細一打聽,倒是給伯虎打聽到瞭,這蔣老丈世代耕讀,傢境甚是清貧,也喜歡弄些文的,每月初一、十五好去那邀約之詩文會,這詩文會之所在叫做攬月亭,就在南京城西郊,鄉裡間許多愛好斯文之士皆會來此共聚。

  伯虎在左近打聽清楚瞭,回寓後便和枝山做瞭一番計議,便在下一個初一與祝枝山約瞭一位當地相熟的文士,一同去那會文處所,與那未來的嶽父蔣老丈會上一會。

  來自姑蘇兩位解元公同時蒞臨這攬月亭詩文會,當場即造成轟動,人人爭相與兩位解元應酬一番,唐寅為瞭展示一番文采,即席賦詩一首雲:

  “水色山光明幾上,松陰竹影度窗前;

  焚香對坐渾無事,自與詩書結靜緣。“

  當場獲得滿堂采,說這詩兒的意境高,與這攬月亭詩文會頗為相合,竟要伯虎將這詩題於壁上。伯虎也不客氣,大筆一揮而就,之後故做謙虛道:“獻醜、獻醜!”

  眾人皆贊道,這可是建瞭攬月亭以來之盛事,唐解元令此地大大的增光。這時卻聽到角落裡,聚的三兩位道貌岸然之長者,小聲議論道:“文人無行、都斯文掃地瞭,還增什麼光?”

  也是該來的還是來瞭,這說話之人,竟就是蔣老丈,那蔣月琴之尊翁。此時一眾鄉坤文士,有些尷尬,有些不以為然,怎會有人如此不給情面,當眾給這兩位佳賓難堪。

  伯虎及枝山由鄉紳介紹,知道這位身穿佈衣說話之長者,就是蔣老丈,伯虎未來的丈人,果然與女兒月琴之心直口快有得一比。兩位解元公心知肚明,蔣老丈所指文人無行到底是何意,因此不但不怒,反而以禮相待,說要與這一小撮頑固份子借一步說話。

  於是唐寅及祝枝山兩人,與蔣老和他相熟的友人,約到瞭一個僻靜角落,先問明瞭他幾人對寧王野心之反感,然後兩人輪番上陣進行疲勞轟炸,倒豆子似的講個沒完沒瞭,將他們因為文才高,就被寧王盯上,又因不願與奸王同流合污,因此佯狂避世,那心中之苦啊!有才不能顯!有志不能伸啊!苦啊!

  這番話隻聽得這幾位硬骨頭正直之士咬牙切齒,一掬同情之淚,發誓自此為唐、祝兩人親衛粉士,以後誰要說唐、祝兩人不好,就要跟誰急!

  祝枝山不免好奇問道何謂“粉士”,蔣公乃雲:“粉士乃可為偶像粉身碎骨烈士之簡稱,比那死士之忠誠度還要高上一階!”

  伯虎、枝山一聽幾乎要感動得落淚。經過這一番的設法結識,終於幾位相談甚歡。幾個人再走回來時,那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親愛精誠的模樣,直讓一旁的窮酸文士看得羨煞。

  卻說這鄰近聚落的“攬月亭”,乃是地方居民秋收之時,祭賽田祖先農公舉社會聚飲的去處,這亭原有一匾額,失去已久,這日正值文會之期,與會鄉裡父老便相商道:“此亭用瞭許久,隻因向是木匾,所以損壞,今若立一座石碑在亭中,有請當今名筆寫此三字在內,可垂永久。”

  蔣老丈正因與方才相知相熟、推心置腹又誓死效忠的姑蘇唐解元在此,有此四絕才子,正是當仁不讓,於是便推解元公即當舉筆。

  主會幾個父老紛紛鼓掌,有請唐寅題字,頗有趕鴨子上架之勢。伯虎欣喜於與未來老丈人相見歡,看見瓦盒裡墨濃,於是大筆蘸瞭濃墨,在石上一揮而就,寫下“攬月亭”三個字。

  眾人一見,紛紛鼓掌叫好,口皆稱妙。

  這也是合當因緣巧合,這些日子來因為文風日盛,幾位鄉紳在攬月亭旁又蓋瞭一間樓房說是要說書論文之處。而這廳堂卻隻有個空匾,尚無名字,於是父老想借故一路打秋風,故意說要請教高明。

  於是伯虎向眾父老獻言道:“若是這說書論文之處,給個名字叫撫琴樓,不知合適否?”

  父老之中斯文在行者一聽,大加贊賞道:“果然真是琴棋書畫四絕高手,說得真好,不愧江南第一才子,有請快快寫上。”

  於是伯虎便將那大筆一揮,在橫匾上書瞭“撫琴樓”,寫完後眾人皆撫掌稱好。

  蔣老丈看得喜滋滋的,卻渾然不知,伯虎卻將這攬月亭加上個撫琴樓當做是個好預兆,這裡頭正好有蔣老丈女兒的芳名,在伯虎大筆揮灑之際,早就將她女兒月琴給攬瞭一番、又撫瞭一遍呢。

  伯虎將這些鄉親文士都打點好瞭,便與祝枝山打瞭個眼色,想要打鐵趁熱,順著與蔣老丈相熟之際,再套些近乎,將話兒繞來繞去,就繞到她傢閨女身上,鄉紳們可都知道蔣老丈傢裡的閨女長得好,隻是這蔣公為人處世十分方方正正,一絲不茍,而他傢閨女那心直口快、伶牙俐嘴也是極為出名,附近的秀才都怕與他結親,怕會娶個老婆進門欺負自己,外加一位嚴師管教,於是至今仍待字閨中。

  枝山憑那三寸不爛之舌,將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講得天經地義,又將這身邊的小白臉唐伯虎講得是如何如何的可靠,雖然為瞭掩人耳目多,會多討幾位老婆,但是值此亂世之時,既然不能經國治世,但總可以將大好才能放在齊傢上,多應付幾位老婆應是綽綽有餘。因此女孩嫁他是保證幸福,若是不滿意包退包換雲雲。

  一番話下來,比那直截登門說親還有效,既然先前有伯虎當面搯心挖肺的表白自己品德高尚,又是這吳門才子、新科解元。果然蔣老丈一聽說有意於他傢閨女,田舍女能夠高攀這樣一位貴人,那有不允之理,於是這頭婚姻,在解除心中成見之後,就這樣輕輕易易成功瞭。

  唐寅一聽蔣老丈要將女兒嫁他,心中大喜,頓時就行那翁婿之禮,兩人真是親熱得更讓一旁窮酸秀才眼紅。

  眾看官此時會說瞭,都與老丈人說好瞭,去上那蔣月琴不就是理所當然,十分簡單的事瞭?那可還有些曲折哩,且慢慢看下去。

  話說伯虎與枝山的一番搞鬼,讓那耿直的蔣老丈願意將閨女嫁他,隔天一早,他又來到蔣傢門外,見到月琴在籬內穿著一襲白衣在菜圃工作,明明知道伯虎過來瞭,卻是硬不往籬外看,伯虎想要叫他過來說話,她也不應,咦?這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蔣老丈與那伯虎相見歡,回去之後就與老婆、兒子、女兒報此喜事,這些日子以來,蔣月琴對伯虎假扮的“柯仁”心生好感,對於“唐伯虎”這三個字心有成見,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大規矩擺在那兒,也不敢迕逆父親,隻能嘆與這呆頭呆腦的“柯仁”無緣,滿肚子委屈無處申訴,因此第二天見到假扮柯仁的伯虎時,也不敢再與他有什麼瓜田李下,又心裡氣這人怎不早些來提親,結果給那貪花好色的“唐伯虎”搶先提親,便不搭理他。後來伯虎有些急瞭叫得大聲些,她索性就走進門去,避不見面瞭。

  伯虎此時也有些兩難,雖然與那蔣老丈相好瞭,每次來蔣傢,都剛好是蔣老丈春忙下田之時,然而也不認識這未來的丈母娘,實在無法冒昧的闖入別人傢中。

  想要與這蔣月琴委婉說明自己就是要訂親的唐伯虎,但女孩兒傢擺明瞭就是不再理你瞭,這可該怎麼辦?

  伯虎心想,反正這幾日也無它事,還是每天來蔣府報到,向那月琴姑娘表遠誠意,待時機成熟之時,再將自己的真實身份相告,以求蔣月琴諒解,同時取她元紅。

  已近清明時節,這一日伯虎又出南京城,快要到蔣傢的路上,見到一乘車上兩位素衣女子甚為面熟,原來是久未謀面的李袖紅與傳紅堂姐妹倆。兩人見伯虎過來,即停車下來與伯虎見禮、問安,才知道兩人正要在寒食節這段期間,上墳掛紙祭拜已去逝傢人,說著說著談到含冤去逝的父親,俱是十分悲痛,梨花帶雨,抱頭痛哭不已,伯虎也上前慰解,並安慰傳紅說要改日去拜訪,再談談替她父親冤情平反之事。

  伯虎與二女拜別時,心情甚為沉重,一直低頭想心事,怎知走到蔣傢門口,突然下起雨來,淋得他滿頭滿臉,正是: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且慢!原先這大晴天怎的突然下雨?若是下雨,怎的隻招呼在身己身上?這雨也下得太玄瞭吧?

  欲知內情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