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傍晚,我們的航船悄然駛進瞭九州首府福岡的一個軍事港口。
匆匆用過晚餐,我和改扮男裝的西施在沁園芳子的巧妙安排下,裝扮成她的隨從侍衛離港入城,沒多久,便進入瞭巍峨雄偉的大名府邸中。
經過半個時辰的等待,沁園芳子的父親沁園修善在一間極其隱秘的房舍中接見瞭我們,從長相上看,此人高大威武,年近五十卻無絲毫老態,一雙眼睛特別有神,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不愧是稱霸一方的梟雄人物!
我和西施(她以我拜弟的身份出現,真是難為她瞭)以晚輩之禮參見後,雙方落座。沁園修善看看我倆,又看瞭看他身邊的沁園芳子,開門見山道:“老夫聽小女介紹,東方公子具有瞭不起的奇能異技,可否令老夫開開眼界啊?”
怎麼一見面就要考較我的武功,是何用意?我心裡想著,嘴裡卻道:“既然大人有令,那在下就獻醜瞭。”
語畢,含笑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內力到處,杯中的溫水頃刻成冰,隨即“嗖”的一聲,整體跳出杯口,穩穩地落入我空著的左掌心中。
沁園修善低低的驚“咦”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左掌中的晶瑩冰塊。我微微一笑,右手放下空杯,身體保持著坐姿,冉冉離開木椅飄浮起來,很快便虛空懸浮在密室的中央。
沁園修善先是睜大眼睛驚駭莫名地瞪視我,沒多久,面色一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連聲贊嘆道:“果然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我收功飄回木椅,謙遜瞭幾句,復又起身施禮道:“在下同施兄弟不遠萬裡來到日本,僅僅為瞭尋找失散多年的父親,此舉若能得到大人的幫助,在下將感激不盡。當然,如果大人有什麼需要在下出力的,在下也將竭盡全力,必令大人滿意。”
我知道對方絕非易與之輩,在借助對方力量的同時,必須準備付出。
“好說,好說!”
沁園修善連聲笑道,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父親。”
沁園芳子道:“我覺得您和東方君之間的稱呼有些別扭,想建議你們……以叔侄相稱,不知可否?”
我當然知道小妮子的玲瓏私心,剛要順水推舟表示贊同,西施已搶先道:“芳子小姐的提議非常好,隻是,我們稱呼大人為伯父,是否有些高攀瞭?”
“哪裡?哪裡!老夫求之不得呢!”
沁園修善謙遜幾句,接著道:“咱們長話短說。兩位賢侄來此的目的我已知曉,我國的情況你們大概也清楚:天皇早已喪盡權力,德川吉宗大權獨攬,此人心狠手辣,生性多疑,執政手段也頗為嚴酷,任何組織或個人如果對外交往,一經發現,必受嚴懲,即便是私人交往,也必須事先請示幕府同意。所以,我分析,敢於將令尊劫持到日本的,最大可能應兩方面的勢力,一是幕府集團本身,因為隻有他們才能名正言順對外交往,二是暗藏於民間的一股不小的隱秘勢力,這股勢力專門與幕府作對。”
如撥雲見日,我立即道:“伯父。您可知道,那是一股怎樣的民間組織?”
沁園修善嘆瞭口氣,搖搖頭道:“不但我不知道,恐怕連幕府也不清楚。”
我有些失望。西施道:“這股組織既然存在,就應該有些線索可查吧?”
“不錯。”
沁園修善道:“是有些線索,不過,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他們的真面目。”
頓瞭頓,又接著道:“是這樣的,大概在三年前,國內突然出現瞭一個極其神秘的組織,其骨幹人物不但武技高強,而且還會使一種叫‘忍術’秘術,可以借助煙霧或其它物體的掩護來無影去無蹤,這種忍術用於偷襲或者暗殺十分有效。不過,這個組織的人數似乎不是很多,其活動范圍大都集中在幕府的控制區域,有時也波及到北海道一線,他們一般不找老百姓的麻煩,卻專事暗殺幕府的心腹人員,並誓言‘打倒暴政,報仇雪恨’。這幾年,幕府心腹之人死在其手的為數不少,一度時間曾令全國上下人心惶惶。”
西施道:“幕府推行的既然是暴政,那麼,該組織的行為理當得到民眾的擁護與支持,怎會人心惶惶呢?”
沁園修善道:“賢侄有所不知,我們日本現在的統一江山是德川吉宗的祖宗德川傢康將軍百多年前打下的,德川吉宗雖然在某些方面過於嚴厲且剛愎自用,但總的說來還是較為體恤屬下和老百姓的,所以全國上下大多數人對他仍然持擁護態度。當然,在政治方面,此人是出瞭名的心狠手辣,容不得半點對他所謂懷有二心的人,動輒就會把對方趕盡殺絕。這也是我一直忌憚他的原因。”
沁園芳子道:“父親坐擁九州大地,手下兵強馬壯,平時又沒對他不忠,何必忌憚他呢?”
沁園修善瞪瞭女兒一眼,肅容道:“你懂什麼?現在各諸侯國在他進一步的拉攏、利誘和監視下,相互之間難以齊心,要是哪一天他想對付我們,我們恐怕孤掌難鳴!再說,你的姑媽是天皇的皇後,整個皇宮全都控制在德川吉宗的手中,我即使不怕他,也不得不為當今天皇和你姑媽的安危著想。”
聽到這裡,我才知道沁園傢竟然還是皇親國戚,想瞭想,又問道:“以德川幕府的勢力,竟然查不出那個神秘組織的根底麼?”
沁園修善道:“聽說德川吉宗曾組織瞭幾次圍剿,但對方太過神秘,所以收效甚微,到目前仍無頭緒,隻能大體推斷該組織的操縱者必定是某個被誅殺的叛逆之後,對付幕府的目的主要是為瞭報仇。隻是,該組織雖然厲害,其實力尚遠不能與幕府抗衡,僅僅仗著行蹤詭秘才沒有吃上大虧!所以據我猜測,他們可能特別希望提高技擊水平。
我沉吟道:“如此說來,我父親多半是被這個組織劫持而來,嗯,不管如何,我要盡快摸清他們的底細。”
沁園修善點點頭,目光忽然一亮,道:“有一條線索,說不定對賢侄很有幫助。”
我心中一喜,趕緊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