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靜靜地照射著星野純那所宅院。
我盤膝坐在院壩旁邊的一間屋子中,冒險地施展著最近自創的奇功,而在相距較遠的四合院北廂房內,沁園武男和沁園芳子兩兄妹正在進行激烈的爭辯。
沁園武男眼見隻有我陪同沁園芳子到來,既感意外又感紮手,與我客客氣氣寒暄瞭幾句,便禮貌地把我請進瞭現在這間屋子,隨即,神態匆忙的將沁園芳子帶進瞭四合院中。
我原本無意偷聽他們的談話,見臭小子神神秘秘的,便勾起瞭好奇心,非要知道個究竟不可。本來,偷聽他們的談話,僅以內功凝聚耳力即可,但我偏偏想試試“元神出竅”的神奇功法,意欲“看”個真切。
這門功法結合瞭慧美雅傳我的瑜珈功、“意念融合”的心法原理以及道傢的“神遊物外”觀念創造而成,其兇險和難度又比“意念融合”高多瞭,但對外界的感應效果也比“意念融合”強多瞭。意念融合之法必須借助兩人的內力整合和高度的心意相通,才能達到神遊體外,穿越障礙去感受和觀察周圍不能耳聞目睹的事物,但那種感受和觀察卻並不十分真切,是比較朦朧的;而“元神出竅”卻無須其他人的協助,對事物的感應卻如親臨現場耳聞目睹一樣。當然,這一秘法更加需要強大的內力,講究精、氣、神的高度協調和統一,其兇險之處一方面在於內力稍有不足或精氣神稍不協調,元神便易渙散,若不及時歸竅,極易導致施術者走火入魔,另一方面是元神出竅後,施術者本體便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絲毫不能抵禦外力的襲擊,因此,若無絕對信得過的人在旁護法,最好不要施用。不過,此時的我所以敢冒險施用,一方面因距離較近,元神可隨時感知院內的一切而瞬間歸竅,另一方面,我斷定院內的士兵決不敢冒然闖進被我封閉的房門。
閑話少敘。我出竅的元神到達四合院內,發現裡面竟然沒有一個士兵,於是,我猜想沁園兄妹的談話可能涉及到一些機密,更加迫不及待想看個究竟。
元神進入北廂房內,發現沁園武男和沁園芳子正面對面地坐在兩張木椅上,臭小子右掌把玩著兩枚雞蛋般大小的玉石球,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的妹子道:“芳子,別怪哥哥有意阻攔你。你是知道的,幕府的手段有多狠!倘若你把他們帶去九州,難保不被幕府的探子發現,到時……唉,想想藤原叔叔的前車之鑒,咱們不可不防啊!”
沁園芳子撇撇嘴道:“你和父親就知道遷就幕府,憑什麼他們對外交往就名正言順,而諸侯國對外交往就是犯法?其實,他們的用意誰都清楚,不就是怕我們強大起來麼!哼,倘若我們一味忍讓,到幕府來收拾我們的那一天,恐怕後悔都來不及瞭!”
沁園武男嘆口氣道:“你說的道理誰都懂,隻是,目前我們同幕府的實力差距仍然較大,這才不得不遵從他的號令,不敢同外國和外族的人員交往。倘若德川吉宗得知是我們把東方翼一行人接引到日本,那還瞭得!所以,我懇請妹子去勸勸那小子,叫他趁早回去,別妄想偷入日本,那是非常危險的。”
“那怎麼行?”
沁園芳子道:“東方君來日本,純粹是為瞭尋找他的親人,我不但不會阻止他,還要千方百計幫助他完成這個心願。”
“胡說八道!”
沁園武男沉聲道:“我的話你可以不聽,父親平時的教誨難道你也不聽瞭?再說,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瞭你和德川傢愉公子之間的婚事,那豈不是糟糕透頂?”
沁園芳子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氣乎乎道:“想讓我嫁給那個花花公子,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我的元神一直默默地註視著爭辯中的兩人,直到此時,才猛然一驚:原來沁園芳子真有婚約在身,那麼,關於她因婚配一事與其父嘔氣一說應該是真的瞭。
隻見沁園武男亦站起身,生氣道:“聽說有關婚配一事父親已答應瞭幕府,難道你想反悔麼?”
“有什麼反悔不反悔的?”
沁園芳子針鋒相對道:“答不答應是你們的事,嫁不嫁人卻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決不嫁給德川傢愉!在這一點上,你和父親都無權左右我!”
“你……怎麼如此不可理喻?”
沁園武男氣悶道,沉思少頃,忽然象明白瞭什麼似的,驚聲道:“往天說到這件事時,你雖不願意,卻並非如此強硬,難道……莫非……你愛上瞭東方翼那小子?”
沁園芳子俏臉微紅,隨即,又以傲然的姿態道:“不錯,我愛上瞭東方君,那又怎樣?”
“你……”
沁園武男氣得身體有些發抖:“簡直是瘋瞭!聽說那艘船上有不少的女人,似乎全都是他的妻妾,如此花心的傢夥,你怎麼可以愛他?”
“為什麼不可以?”
沁園芳子道,接著輕嘆口氣,聲音顯得既深情又無奈:“他的確有很多的女人,而且個個貌美如仙,對我的威脅很大!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愛他,象發瘋似的愛他!你說,我又能怎樣?難道放棄嗎?休想!”
沁園武男愣愣地看著妹子,半晌,才重重地坐下身來,有些無奈的奉勸道:“你……還是醒醒吧!理智的想一想,那小子雖然很優秀,但卻有那麼多的女人,他會真心誠意的接納你愛你麼?”
“這一點倒不勞小舅子操心!我當然會真心接納芳子小姐,並永遠愛她!”
見沁園芳子毫無顧忌的袒露心扉,我極為感動,元神瞬間歸竅,身體沖出房間,一個起落間便已到達西廂房前,接著推門而入。
“你……在偷聽我們談話?”
沁園武男吃驚之餘,強自鎮定。
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淡淡道:“如果有人在你面前神神秘秘的,你會無動於衷麼?”
沁園武男想瞭想,釋然一笑,隨即又正容道:“你剛才的話,是出自真心麼?”
我走上兩步,輕輕攬住瞭既羞又喜欲言又止的沁園芳子,以勿容置疑的口吻道:“在感情的問題上,我從不說謊!”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嚷嚷聲進入四合院中,顯然,那是一群剛剛清醒過來的士兵。
沁園武男面色微變,沖外面喊道:“外面的兄弟聽好,這裡不需要你們,統統退回去!”
待外面的人奉令而退,才又低聲對我道:“說吧,你到底想怎樣,才能放過我妹子?”
我佩服他的膽量,以更加堅定的語氣道:“我不可能放過你妹子,因為我愛她!所以,你除瞭祝福我們外,已別無選擇。”
沁園武男怔怔地看看我,又看看神情迷醉的沁園芳子,半晌,才又道:“我的確已別無選擇!因為,以你的超強本事,就算我召集所有的士兵,也奈你不何。不過,要想我真心地祝福你,你必須對我作出兩點保證:第一,你要發誓永遠愛我的妹子,永遠給她幸福;第二,以最隱秘的方式進入九州,不能讓幕府的探子有所察覺,這一點,我相信芳子能幫你做到。”
“我保證!”
對方的明智使我在佩服之餘又多瞭一分感慨,於是,我友好真誠地向他伸出瞭自己的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