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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背鍋

  屋漏頂破,椽梁木屑和著碎瓦簌簌落下,一道人影翻身落入庭院之中。

  白少川擎扇在手,一個箭步飛身而出。

  劉瑾面不改色,輕揮衣袖,讓不知何處冒出的柳無三退下。

  柳無三躬身領命,彎腰姿勢不變,也不轉身,足尖一滑,反彈而去,重又隱身暗處,不見蹤影。

  劉瑾面無表情,沖著驚起肅立的丁壽,漫不經心道:“繼續。”

  “是。”丁壽重又入座,聽著院內不住衣袂破空之聲,不禁憂思重重,房頂伏瞭人竟沒半分察覺,來人必定不凡,莫非是沖自己來的。

  果然少頃之後,腳步聲響,谷大用和丘聚二人走瞭進來。

  “督公,內外搜檢過瞭,來的隻有一人。”夜闖東廠,無異上門打臉,一向笑面示人的谷大用此時臉色也有些不善。

  “是個硬點子。”丘聚陰冷神情一如往常,隻是三角眼中滿是兇光。

  看著棋盤的劉瑾頭都不抬,若無其事道:“坐,交給外面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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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中掛起數十個氣死風燈,亮如白晝,墻頭房頂密佈著手持連弩的東廠番子,個個面色凝重,弩機皆已上弦。

  一個身著破舊寬袍的高大身影佇立院內,龐眉皓發,黑巾蒙面,對著層層湧出的番子視而不見,傲然挺立。

  白少川立在廊下,輕搖折扇,瀟灑愜意,“何方朋友蒞臨東廠,尊姓大名還請見告。”

  來人冷哼一聲,不發一言。

  白少川也不著惱,微微一笑,“也罷,既然閣下不願透露名姓,我等也隻好得罪瞭。”折扇向前一指,“拿下。”

  一名矮小精悍的番子越眾而出,一對判官筆如毒蛇吐信,向老者殺來。

  老者身子不動,一掌斜封,將這矮個番子逼退,冷聲道:“惡判官石雄,原來你投瞭閹狗。”

  那番子正是東廠戌顆領班石雄,當年也是黑道成名人物,因手段毒辣,不容於江湖,遂投靠劉瑾,已多年不在江湖行走,被人一語道破行藏,也是一愣,“能叫出石爺名字,想必打過交道,亮個萬兒,免得傷瞭交情。”

  老者哈地一聲,不屑道:“憑你也配與我老人傢結交。”呼的便是一掌擊出。

  石雄見那一掌雖打得隨意,蘊含內力卻如黃河濁浪,浩浩蕩蕩,不敢硬接,閃身疾退。

  老者得理不饒人,掌力如影隨形,緊追而上,眼見石雄已避無可避,斜刺裡一雙巨靈般手掌向老者劈來。

  身形微轉,老者掌勢不減,直直迎上瞭那一雙巨掌。

  “蓬”的一聲巨響,老者身形一晃,輕咦瞭一聲,那對巨掌主人已連退數步,直到丈外才勉強立住瞭身子。

  “開山神掌?!”蒙面老者緩緩活動瞭下手腕,“你是雲南白傢的傳人?”

  身材高大的健壯漢子此時臉色漲紅,如飲醇酒,勉強道:“正是,寅顆領班白耀南在此領教。”

  “想不到這東廠黑白兩道來者不拒,倒是藏污納垢的好去處。”老者笑呵呵道,渾不將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放在眼中。

  東廠眾人聞言大怒,皆看向廊下挺立的白少川,隻待三鐺頭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

  白少川也是劍眉緊鎖,來人有似曾相識之感,卻又想不起來究是何人,此人內力深厚,見識廣博,必是武林成名人物,可惜計全外出辦差,不然定能一語道破此人來路。

  無暇細想,夜探東廠,若是由人來去自如,傳出去東廠可是聲名掃地,當下折扇一合,白少川猱身而上,朗聲道:“既然閣下藏頭露尾,休怪我等倚多為勝,大傢齊上,將此人拿下。”

  口中說話,身子卻是不停,抬手揚腕,揮扇斜踢,低首塌背,瞬時間飛針、袖箭、毒砂、低頭弩等一十三種暗器如雨點般向老者射去。

  對著漫天暗器老者不復方才散漫,左掌迎天,右掌按地,雙掌畫圓,掌影重疊幻化,如山巒疊嶂,密不通風,漫天暗器反被他掌力逼得四處星散,周邊受殃番子紛紛喝罵,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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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老者與白耀南對掌時驚天動地的一聲傳進屋內,劉瑾下棋動作一滯,嘴角輕揚,輕笑道:“混天掌。”

  “塗酒鬼?”

  “塗大勇?”

  丐幫傳功長老大名鼎鼎,位列江湖四怪,外面那幫小子怕是不頂用,谷大用和丘聚同時起身,對視一眼,向著劉瑾探詢道:“督公,我們……”

  劉瑾落子動作不停,隻是微微點瞭點頭。

  燭光晃動,丘谷二人已不在廳中。

  “督公,那我也……”丁壽隱約曉得塗大勇所為何來瞭。

  劉瑾眼皮輕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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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銀光盡散,人影幢幢,白少川帶領東廠數名掌班倏左忽右,上縱下竄,將蒙面老者圍在圈內,疾攻不停。

  白少川一柄玉扇點、戳、掃、打,不時夾以暗器偷襲,防不勝防;石雄翻身滾進,判官筆刁毒辣鉆,直擊塗大勇下三路要害;白耀南開山神掌大開大闔,堂堂皇皇,虎虎生風;亥顆領班雙尾鷹焦福騰空如鳥,兩手峨眉刺凌空攢擊,凌厲險峻。

  老者雖入重圍,仍猱進鷙擊,攻守有據,閃身避過白少川玉扇,反手一掌逼退白耀南,凌空屈膝將焦福踢出,甫一落地便抬手搶過石雄的一隻判官筆,頭也不回,直向身後一指通天曹大康擲去,逼得這位巳顆領班閃身低伏,險險避過,身後一名番子卻以胸當之,當場斃命。

  酣戰正緊,老者忽覺身後兩股陰柔內勁潛襲而來,雖無堂堂之威,卻淳厚陰毒,不敢怠慢,回身招架。

  內力相接,四隻手掌緊緊貼在瞭一起,並無與白耀南對掌時的赫赫聲勢,老者卻並不好受,一支手臂好似鋼刃透骨,另一個則血氣凍結,運轉漸漸不靈,凝神細看來人,竟是兩個紅袍太監。

  “塗長老大駕光臨,又何必藏頭露尾,墮瞭你丐幫威名。”谷大用嘴上客氣,手上卻絲毫不松。

  丘聚一聲不吭,掌上內力吞吐,源源不斷向塗大勇湧去。

  “陰風掌和五殃神掌,”老者並不否認,自顧沉聲道:“憑這些歪門邪道的手段也想攔住老人傢我。”

  隨即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生生不息,如排山倒海般向二人湧去,逼得二人連退數步。

  丘、谷二人面色一變,自知一掌難以抵敵,雙掌疊加,運功相抗,三人一時相持不下。

  東廠眾人中酉顆領班高林為人陰損,江湖人稱“笑裡藏刀”,此時見有便宜可撿,又可在上司前露臉,也不顧事後身邊人恥笑,趁勢潛行,雙掌直拍蒙面老者後心。

  “無恥。”老者一聲怒喝,舌綻春雷,吐氣開聲,兩臂用力,同時一腿後撩,正中高林,高林如何能擋這挾怒一擊,口吐鮮血倒飛而回。

  丘、谷二人則一聲悶哼,被這一掌震開,連退數步,面色灰敗,眼神盡是怨毒之色。

  蒙面老者身子晃瞭一晃,也吃瞭暗虧,強壓胸中翻騰氣血,環目四顧,院中又添瞭不少人手,由身形步伐看其中不乏高手,暗道今日一時大意踢瞭鐵板,莫非我老人傢今夜要栽到這裡。

  老者甩開外袍,露出一身鶉衣百結的叫花裝束,又一把揪掉面巾,通紅酒糟鼻霍然在目,正是丐幫傳功長老,江湖四怪之一的酒鬼塗大勇。

  白少川臉上發燒,暗道一聲慚愧,難怪覺得來人聲音熟悉,在牡丹園曾有一面之緣,不想今夜老花子換瞭衣服,他心中先入為主,未曾想到丐幫上去。

  塗大勇不顧周邊虎視眈眈的東廠眾人,自顧解下腰間葫蘆,咕嚕咕嚕就是一通牛飲,飲罷後一抹嘴,暢懷大笑道:“來吧,狗番子,待老人傢我教你們如何做人。”

  這老兒不愧成名江湖數十年,身陷險地仍談笑自若,氣度不減,引得東廠眾人暗暗贊佩。

  谷大用皮笑肉不笑地道:“休逞口舌之利,今夜若讓你離開,咱傢親手摘瞭東廠的招牌。”

  谷公公都這麼說瞭,其他人豈能不有所表示,醜顆掌班崔朝棟一挺手中點鋼鉤鐮槍,搶身而上,上手就是看傢絕技“潑風八打”。

  曹大康也不含糊,伸出他那根明顯細長異於他人的右手食指,指出如風,一指囊括塗大勇印堂、天突、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七穴,“一指罩七穴”,這也是曹領班看傢絕活。

  塗大勇哈哈一笑,不等二人近身,身子一扭,宛若遊魚,竄入一旁番子人群中,將本來凝神戒備,如臨大敵的二位掌班晾到一旁。

  “老兒卑鄙。”谷大用氣急敗壞,沒想到堂堂丐幫傳功長老竟然不戰而逃,毫無成名人物氣概。

  塗大勇在一幫番役中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其他手持硬弩的番子怕誤傷同僚,投鼠忌器,隻得短兵相接,卻如何擋得住他。

  借著廊廡掩護,塗大勇漸漸靠近院墻邊,東廠內高手此時已盡聚院內,翻過高墻,便是天高雲闊,能否拿得下他便各靠本事,再無此圍攻之勢。

  丘、谷二人豈能讓他如願,轉眼間十數條身影躍上房頂院墻,成環形向塗大勇逼來。

  臨近墻角,塗大勇沖天而起,丘聚冷笑一聲,“留下吧。”縱身一記陰風掌遙遙拍出。

  早候在墻頭的谷大用占盡地利,五殃掌自上而下,誓要將這老兒逼回。

  遊廊下白少川手扣暗器,蓄勢待發,隻等塗大勇在夾擊下內力不接時乘機而行。

  另有幾名掌班隨後而起,兵刃拳腳盡往這位身上招呼。

  眼看塗大勇陷入死地,卻不見這老兒舉手招架,身在半空大嘴一張,一蓬蘊含真氣的酒雨噴灑而出,隨後一掌迎上墻頭谷大用。

  眾人未料塗大勇將酒水做暗器,丘聚急使千斤墜,身子急速下落,那幾名掌班卻無力在空中變換身形,眼見要吃一大虧,突然間,午顆掌班呂金元手中閻羅鐵傘忽地張開,隻聽鐺鐺亂響,好似冰雹擊頂,將滿天酒水擋瞭大半。

  谷大用與塗大勇掌一相接,便覺詫異,老兒這一掌並未蘊含太深力道,反借這一掌之力倒飛而去,難道其並無逃生之意。

  這邊東廠幾位掌班剛自慶幸逃過一劫,呂金元忽聽身邊有人說道:“這玩意不錯,借我老人傢使使。”隨後手中忽地一輕,那柄閻羅傘已被塗大勇搶到手裡。

  搶傘在手,塗大勇腳步不停,快若奔馬,直向東廠內堂沖去。

  丘聚等人這才明白中瞭塗大勇聲東擊西之計,惱羞成怒,大喝道:“放箭,射死他。”

  一聲令下,經內府兵仗局精心制作的諸葛連弩箭發如雨,塗大勇一聲長笑,閻羅鐵傘大張如翼,將來箭盡數遮擋,笑聲未歇,人影便沖入瞭劉瑾所在內堂。

  “護衛督公。”白少川當先而上,東廠眾人緊隨其後。

  躍下墻頭的谷大用與丘聚比肩而立,未見急迫之色,反倒輕輕一嘆,聲音中還蘊含瞭一絲同情。

  內堂燈火倏地一滅,塗大勇笑聲戛然而止,隨後一具身子如同破口袋般被扔瞭出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再無聲息。

  劉瑾緩步而出,神色淡淡,仿佛無事發生;丁二爺隨後跟出,一副被扯瞭蛋的古怪表情。

  專註地用錦帕擦拭雙手,劉瑾夾著眼掃瞭院中眾人一眼,“這麼一個貨色也要臟瞭咱傢的手,東廠的日子真是太安閑瞭。”

  “屬下失職。”東廠眾人紛紛跪倒。

  劉瑾指瞭指地上的塗大勇,剛要說話,丁壽附在耳邊輕語幾句,微微點頭,“交給你吧。”

  “謝督公。”丁壽臉上堆笑,“這天也晚瞭,屬下是否……”

  “今兒就住這吧,你的院子還在。”劉瑾扭身,扔下一句話,“明早隨我一同進宮。”

  “唉——”丁壽仰頭看瞭看夜色,長嘆一聲,玉堂春的頭口鮮兒是被王三嘗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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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丁壽便隨著劉瑾進瞭東華門。

  “不知何故,皇上這陣子一直心情不佳,時間長瞭怕有礙龍體,你與陛下素來親近,想法子開導一下。”劉瑾邊走邊囑咐道。

  我這離京才多久,走之前那熊孩子還沒心沒肺的逛青樓呢,怎們現在就抑鬱瞭,丁壽心中嘀咕,還是點頭稱是。

  正說著話,迎面來瞭一隊人,男子皆戴青色頂巾,系紅綠帛帶,女子則佩戴著銀角冠,瞧著打扮應該是教坊司的樂工伎戶。

  領頭的太監老遠看見二人,撩著袍子一溜小跑過來,深施一禮:“鐘鼓司康能拜見劉公公,見過丁大人。”

  劉瑾點瞭點頭,看瞭看遠處那些人,“這又是皇上召見的,還沒有陛下滿意的人?”

  “回公公的話,可不是麼,這些人又要賜宴賞賜一番就打發回去,您說皇上這是怎麼想的……”康能愁眉苦臉的抱屈道。

  “皇上怎麼想的由得著你來揣測?”劉瑾冷冷瞥瞭康能一眼。

  揣測聖意的罪名可擔不起,康能被嚇瞭一身冷汗,“小的不敢,小的知罪。”

  劉瑾冷哼一聲,抬步就走。

  “公公,小子有些事要請托康公公,您看……”丁壽在旁低聲道。

  劉瑾點瞭點頭,“咱傢在內東廠還有事要辦,一會你自去覲見。”

  “公公放心。”丁壽見劉瑾走遠,轉身笑對康能道:“康公公,在下有些事請您幫忙。”

  “哎呦,丁大人,您可別折煞奴婢瞭,咱如何當得起您一個”請“字,有話您吩咐就是。”眼前這位是宮裡紅人,在皇上和太後那裡都說得上話,可不是他這個鐘鼓司太監能拿喬的。

  丁壽微微一笑,眼前人以前打過交道,他也不再拐彎抹角,“此番查抄車霆府邸,府內女眷本該沒入教坊,不過有幾個……”

  “多大個事兒,也值當您丁大人開回口,著人吩咐一聲也就是瞭,回頭奴婢就把脫籍文書送到府上去。”康能不等丁壽說完,便拍著胸脯打瞭包票,又扭頭看瞭看他帶著的那群人,諂笑道:“這裡面有沒有您看得上眼的,到時一並送去。”

  丁壽忙擺瞭擺手,“好意心領瞭。”又指指那幫樂戶,“這到底怎麼檔子事?”

  康能四顧看瞭看,拉著丁壽往僻靜處走瞭幾步,“奴婢也正納悶呢,萬歲爺從上個月起就要教坊樂戶輪班覲見獻藝,可這大多數都是見瞭一面就喝退瞭,瞧著近幾日陛下面色不善,萬一哪天發作起來,可如何是好啊!”

  見瞭一面就讓人走瞭,丁壽捏著下巴琢磨,“皇上是不是在找熟人啊?”

  “奴婢起初也是這麼想的,可萬歲爺平日裡和教坊並無往來,哪兒有什麼熟人。”康能說道。

  未必吧,康公公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最後一次出宮就是逛的本司胡同,可那晚上他光顧著吃來著,連玉堂春和雪裡梅兩個美人都沒多看一眼,難道小皇帝開竅瞭,丁二爺開始胡思亂想瞭。

  “丁大人誒,眼瞅這人都快輪一圈瞭,愣是沒一個萬歲爺滿意的,您是禦前紅人,能不能幫著探探口風,皇上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康能眼巴巴地望著丁壽,滿是期盼之色,鐘鼓司雖說是個苦差事,好歹是二十四衙門之一,爬到這一步也不容易,萬一皇上一時氣不順,把他扔到皇陵司香去,他康能可沒劉瑾那翻身的本事。

  打從高文心、譚淑貞起就請托這太監辦事,瞧如今這副可憐樣子,丁二爺還真不忍心拒絕,隻得點頭答應,惹得康公公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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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偏殿。

  “臣丁壽叩見萬歲。”丁壽裝模作樣地要跪下行禮。

  正拄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朱厚照見他大樂,“你回來瞭?還客套什麼,來呀,給丁愛卿看座,上茶。”

  原本就是彎瞭彎腰的丁壽立刻直起身來,“謝皇上。”

  “傷可養好瞭?說說,宣府怎麼樣?好玩嗎?怎麼空著手就回來瞭?沒給朕帶些土產方物?”

  這熊孩子沒救瞭,丁壽心中哀嘆,隻得靜下心來一一回答這位好奇寶寶連珠般的問題。

  “……宣府土產大多未到時令,待過些時日方得呈送,還請陛下稍待。”好不容易把小皇帝的問題答完瞭,丁二爺口幹舌燥,捧起茶盞飲茶。

  茶還未及嘴,就被繞下禦案的朱厚照一把奪瞭去,看看杯中香茗,往地上一摔,怒道:“什麼劣茶,也拿來款待丁卿,去換王師傅進獻的新茶來。”

  “陛下……”嗓子快冒煙瞭的丁壽哀怨地看向朱厚照。

  “愛卿稍待。”朱厚照賠瞭個笑臉,沖著周邊伺候的小內侍們喝道:“還不快去備茶,一起去,快點。”

  內侍們趕快收拾幹凈地上碎瓷,慌慌張張地退下,一時間殿內隻餘下瞭他們君臣二人。

  丁壽正搞不懂為什麼要勞煩這麼多人準備新茶時,手腕已被小皇帝緊緊握住,朱厚照苦著臉對著丁壽道:“愛卿,你得幫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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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皇上不知道那名女子姓名?”聽完瞭小皇帝述說後,丁壽皺著眉頭,眼神古怪地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紅著臉點瞭點頭。

  “那相貌呢?”丁壽接著問。

  “當然很美瞭,溫柔,體貼……”朱厚照難以抑制溢美之詞。

  “年歲大約多少?”丁壽打斷朱厚照這些屁用不頂的廢話。

  朱厚照終於堅定回道:“是位姐姐。”

  丁壽痛苦地捂住瞭臉。

  “愛卿,我一向拿你當朋友,此事不是旨意,而是朋友托付,萬不能讓母後知道,哦,也不能讓老劉他們知道,拜托啦。”朱厚照如今的表情近乎阿諛,如果給條尾巴估計會立刻搖起來。

  皇上都這樣低三下四瞭,丁壽還能說些什麼,“微臣應下便是。”

  朱厚照興奮地一拍丁壽肩膀,“就知道你夠朋友。”

  丁壽苦笑,估計康公公更會這麼認為,莫名其妙這鍋怎麼就背到身上瞭。

  “陛下,茶備好瞭。”一個小內侍戰戰兢兢地端著茶盤進來,萬歲爺如今越發不好伺候,生怕又不遂瞭他的意。

  “來,愛卿,請茶。”

  小內侍瞪大瞭眼睛,九五之尊的朱厚照捧著茶送到丁壽面前,縮肩塌背的樣子跟自己都有一拼,這份榮寵那丁大人該是祖墳冒青煙瞭,還不跪下感激涕零地謝恩。

  隨後丁壽的做派讓小內侍眼睛都瞪出瞭眼眶,那位爺就大馬金刀坐在那裡,隨手就接過茶去飲瞭一口。

  “丁卿,這茶可還入得口?”如今朱厚照話裡話外都是討好之色。

  “清香甘美,確是好茶。”二爺滿是心火,哪有心思品茶,隻是順著朱厚照說話。

  不想朱厚照卻來瞭精神,“此茶是王師傅傢鄉出產,此番進京呈獻給朕的,愛卿若是喜歡,一會兒拿個幾斤回去。”

  丁壽聽是王鏊傢鄉特產,好奇道:“不知此茶何名?”

  “據王師傅說此茶產自山峰石壁,茶籽由山禽叼來,俗名”嚇煞人香“,當地山人請他為山峰題字,故以此茶相贈。”

  “嚇煞人香?”丁壽聽得名字有點耳熟,也沒在意,“茶是好茶,隻是名字有些不雅。”

  朱厚照一拍大腿,“愛卿所言正是,朕也是這麼覺得。”低頭來回踱瞭幾步,猛一抬頭,道:“有瞭,王師傅說他題名山峰名為”碧螺峰“,既然此茶產自碧螺峰下,便將此茶名為”碧螺春“,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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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壽宮外。

  丁壽負手來回打量著四周殿宇,不是還對進出路過的宮人擠眉弄眼的做個鬼臉,引得小宮女們掩唇偷笑。

  “丁大人,太後宣你進宮。”宮女翠蝶立在宮門前,輕聲喚道。

  “謝過王宮人瞭。”丁壽深施一禮。

  “奴婢當不得如此大禮。”翠蝶忙側身避過,“前番大人救命之恩,奴婢還未得謝過。”

  “區區小事,也是太後不忍責罰,丁某不過順水人情,宮人不必記掛。”丁壽看瞭四下無人,從袖中抽出一物,“薄禮一件,請宮人見納。”

  翠蝶定睛細看,那物是一支點翠蝴蝶珠花,做工極為精巧,蝴蝶卷須上綴有兩顆上等東珠,微微顫動,好似轉瞬便會展翅飛去。

  “如此貴重之物,奴婢不敢收受。”翠蝶連忙推辭。

  “何須客氣,當日二侯進言,若不是宮人援手,下官麻煩不小。”丁壽笑容可掬,將珠花塞入翠蝶手中。

  翠蝶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瞭然,這宮中隻要有心,就藏不住什麼秘密,何況當日在側宮人眾多,難保不會有東廠耳目。

  “如大人所說,當日奴婢也不過順水推舟,當不得如此重禮。”翠蝶堅辭不受。

  “既然如此……”丁壽摸著鼻子若有所思,乜視翠蝶,“也罷,這禮就不送瞭。”

  翠蝶籲瞭口氣,常伴太後左右,不知多少人眼紅她的位置,可不想授人把柄,不過麼,看瞭看手中珠花,心中隱隱有些不舍,女子從來對首飾珠寶沒什麼抵抗力,王姑娘自也不能免俗,戀戀看顧瞭一眼,咬牙便要遞回。

  “姐姐在上,小弟給您行禮瞭。”丁壽沒等翠蝶反應,便長揖到地,深施一禮。

  “你這是……”王宮人瞠目結舌,不知這位爺走的哪一出。

  “今日我與宮人結為姐弟,此物不再是人情往來,而是情誼所寄,料來姐姐會賞給小弟這個薄面吧。”丁壽笑嘻嘻道。

  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就多瞭一個弟弟,王翠蝶哭笑不得,還要再推辭,見一個小宮女慌張張奔瞭過來,鬼使神差地匆忙將珠花藏進袖中。

  “王尚宮,太後催你二人進去。”小宮女道。

  “知道瞭。”翠蝶沒好氣地瞪瞭丁壽一眼,這害人精,無端在此耽誤許多時候。

  面對佳人嗔怒,二爺咧嘴一笑,報之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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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壽宮,西次間。

  張太後斜依在靠北臨窗的一張涼榻上,紈扇遮面,不知是睡是醒。

  “微臣丁壽參見太後,臣在宣府茶飯不思,無一日不記掛太後,今見太後鳳體康健,臣心遂安。”丁二爺跪在外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嘴倒夠甜,哀傢還以為丁大僉事貴人健忘,不記得這仁壽宮的路呢。”太後紈扇仍未拿開,語意冰冷。

  “太後恕罪。”丁壽納悶,怎麼慈壽太後的話中透著一股酸味,“臣非有意怠慢,隻是在外面向王宮人打探一些太後消息,故而耽擱瞭一陣子。”

  “哦?”紈扇輕移,鳳目帶著一絲寒意罩向翠蝶,驚得佳人花容失色。

  “打探宮闈秘事做什麼啊?”紈扇輕撫酥胸,張太後粉面側轉,一瞬不瞬緊盯著外間丁壽。

  “就想知道太後心情如何,畢竟臣這屁股是肉做的,再挨一次廷杖怕是要碎成八瓣瞭。”丁壽苦著臉道:“怎奈臣百般乞求,王宮人就是不肯透露,微臣心裡沒底,故而在宮外徘徊,累得鑾駕久候。太後您看在小猴兒平日侍奉恭謹的份上,今日治罪就罵上兩句,別再打屁股瞭吧。”

  “你這油嘴滑舌的猴兒就是欠打,快起來吧。”一聲嬌笑,張太後翻身坐起,“傷可好瞭?”

  “托太後洪福,已經無礙瞭。”丁壽嘻皮笑臉的湊上前,輕揉太後香肩,繼續道:“不過太後的臥輿須遲上幾天才得歸還,畢竟還要打掃香薰,免得鳳體沾瞭臣的俗氣不是。”

  太後閉目享受丁壽按摩手法,拖長鼻音嗯瞭一聲,“那物件已經被你這臭猴兒睡過瞭,哀傢不稀罕,便賞給你瞭。”

  “謝太後恩典,可臣乘坐這臥輿畢竟犯忌,要是被科道參上一本……”丁壽為難道。

  “怕什麼,有人參你,讓他來尋哀傢。”太後鳳目微睜,紈扇向榻上一拍,怒聲道,隨即便又失落地輕嘆一聲。

  “太後可是有心事?”忽然間慈壽太後面帶愁容,丁壽好奇問道。

  “你不曉得,前些日子有個刁民擊瞭登聞鼓,狀告哀傢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科道那些言官們也跟著聒噪,這皇上也不知道體貼傢裡人,還要下旨嚴查,唉,哀傢夾在中間難辦啊。”太後黛眉輕蹙,神情落落。

  我太曉得瞭,這事就是因二爺起的啊,丁壽心中暗爽,臉上還是一副戚戚狀:“太後寬心,這事既然鬧得滿城風雨,陛下也就不得不做個樣子,待風頭過瞭,想來皇上也不會為難二位侯爺。”

  “果真如此就好瞭。”張太後還是愁懷難消,自傢人知曉自傢事,這兒子和母族向來不親,天知道會怎生收場。

  “這是自然,俗話說: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皇上怎麼也不會為難二位侯爺的,您還是開懷笑笑吧,這整日愁眉苦臉的,連面相都顯老瞭。”丁壽道。

  “真的?!快,快拿鏡子來。”張太後向來註重保養,一聽此言頓時六神無主。

  “可不嘛,常言說:愁一愁白瞭頭。”丁壽煞有介事的加油添火,指著鏡中的芙蓉粉面道:“看看您如今的樣子,如同二十韶齡的老姑娘,哪還有此前的豆蔻神韻。”

  正仔細端詳鏡中妝容的太後聞言“噗呲”一樂,抬手捏瞭捏丁壽面頰,“你這張嘴啊,說話就是中聽。”

  “那是因為臣說得都是實話。”丁壽面上陪笑,心中卻疾呼:昨晚上折騰半宿,一大早還要給你們娘倆做心理建設,二爺好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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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風輕送,綠柳微揚。

  軒窗之下,談允賢素手托腮,捧著一本醫書凝神細觀。

  “賢妹對此處可還滿意?”一身青衫的梅金書入門笑道。

  “不想丁府書齋竟有如許之多的醫書,小妹確有深入寶山之嘆。”談允賢放下醫書,起身回道。

  “這隻是內府藏書中的一部分,因校閱《本草》之故,愚兄拿來借閱,賢妹若是喜歡,可再著人送來幾車。”一向沉穩的梅大先生此時也有幾分得色,學醫這麼多年,可真沒想到有一天醫書都可以用“車”論瞭。

  談允賢卻未被這大手筆驚訝,恬靜說道:“師兄當知,小妹此番所為何來,如今已忝為人師,師兄應允之事何時履約?”

  “這個……”梅金書面露為難之色,吞吞吐吐道:“世叔方才回京,公務繁忙,愚兄還未及提起。”

  “東主已然回府……”談允賢斂衽道個萬福,一雙美目晶瑩澄澈,直視梅金書,“師兄謙謙君子,當重然諾,談氏一門榮辱,就拜托兄長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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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娘妹子是爺在宣府宅裡的舊人,清楚爺的口味,奴婢想著讓她管著內宅夥食,王六傢的秀紅難得是個全灶手藝的,就幫著打個下手……”譚淑貞立在床畔,低眉順眼地稟事。

  二爺如今一身白色繭綢中衣,赤著雙足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著譚淑貞,打從宮裡回來,丁壽便要上床補覺,譚淑貞恰要進來稟告月來瑣事,想著早聽完早去見周公的打算,隻得強撐著精神聽著他壓根不怎麼關心的府中雜事。

  “聽說美蓮舊日裡幫爺打理酒坊生意,想必是個精明伶俐的,這府中采買和外宅夥食便由她張羅,爺看如何?”譚淑貞說瞭一半,探詢丁壽意見。

  丁壽點瞭點頭,各盡其用,安置的還算妥當。

  “蕊兒丫頭既然往日便是服侍爺起居的,便安排在爺臥室外間,隻是奴婢看這丫頭年歲還小,恐服侍不周,想著讓貽青貽紅姐妹幫襯著些……”

  “不必麻煩瞭,那娘倆小戶人傢出身,不識大傢禮儀,讓她去陪長今吧,由文心教導她二人讀書識禮。”丁壽不耐煩地擺擺手。

  譚淑貞應瞭聲是,又拿起一份賬冊,繼續道:“另外入夏前,奴婢給府中所有人等做瞭兩件夏衣,老爺心善,常說不能虧瞭下人,可這臨季趕制,總是不如提前預備,所以奴婢鬥膽囤瞭一些佈料,以備不時之需,計有杭州細絹紅黃各五十丈、紅綾六十丈、黃綾四十丈、青素銀絲紗三十匹、白生絹二十匹、絹一百匹……”

  朱唇開闔,譚淑貞報出一串串賬目數字,丁二爺早已失去瞭興趣,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婦人來。

  夏季衣料輕薄,素手輕托賬冊,寬袖滑落,露出半截雪白圓滑的藕臂,一身合體的米稠色衫裙輕裹著成熟婦人的豐腴胴體,胸部山巒隨著話音起伏波動,面容清麗,眼角細紋雖難掩韶華已逝,卻更添幾分風韻。

  搖瞭搖頭,丁壽暗道自己是不是被蘇三那小娘皮勾瞭魂,怎地從譚淑貞眉眼間看出幾分她的影子來。

  譚淑貞未留神丁壽站起繞到她的身後,自顧繼續稟道:“咱府上占地太大,還需添置些人手,隻是京師牙行索價太高,一時耽擱下來,恰好前日子順天府那裡……哎呦!”

  腰身一緊,丁壽已然從背後摟緊瞭她,輕舔她的耳垂,道:“快扔瞭那勞什子,陪爺好好樂樂。”

  “爺——”譚淑貞無力地掙紮瞭一下,“這大白天的,要是讓人看見……”

  “哪個不開眼的,敢擅闖進來。”丁壽雙手已從她胸前交領探入,扯開裡面肚兜,迫不及待地抓住那對飽滿豐乳,輕輕揉動,不時捻捏幾下葡萄般的誘人乳珠。

  後宅這幾個成熟婦人,杜雲娘身具陰功,床上花樣最多;倩娘則天生名器,蜜穴誘人;可譚淑貞出身書香門第,後又淪落風塵,感嘆身世,平日裡最是溫柔恭順,一見丁壽通紅雙眼,便知今日避不過瞭,順從地蹲下身子,將丁壽碩大肉棒從中褲中解瞭出來。

  “啊——”輕掩檀口,譚淑貞驚訝地看著搖頭晃腦的獨眼巨龍,“月餘不見,爺這寶貝又大瞭不少。”

  丁壽也暗自納悶,隨著天精魔道修為漸長,他這命根子也是“來日方長”,這樣下去以後褲襠裡不會揣個茄子吧,不過如今沒空理會這些,嘿嘿一笑:“少囉嗦,快把衣服脫瞭,好好伺候著。”

  俏目白瞭丁壽一眼,譚淑貞紅唇大張,含住瞭鮮紅菇頭,一邊用舌尖往復舔弄,一邊扭動身子將身上衣衫盡數除去。

  自上而下觀望見譚淑貞胸前那對雪白豪乳,丁壽胯下更覺發漲,忍不住臀部向前一挺……

  “唔——”譚淑貞險些窒息,不迭吐出口中巨物,幹嘔瞭幾下,委屈道:“爺這是要奴婢的命啊?”

  口中抱怨,玉手還是握住巨棒根部來回套弄,還不時揉弄丁壽兩顆春袋,隻不過再不敢將那鵝蛋大的菇頭納入口中,隻是吐出嫩滑柔軟的香舌輕輕舔舐菇頭馬眼。

  胯下酥癢感更烈,丁壽抬手將譚淑貞拉起,大力按在圓桌上,輕輕啃咬香肩雪頸,雙手在她身上四下遊走。

  身上快感漸起,婦人眼中蒙上瞭一層水霧,“嗯——爺,爺……”一手撫摸著背後人健壯腿肌,另一手還緊握著粗大陽根,用力套弄。

  用力在那對綿軟豪乳上揉弄瞭幾下,丁壽向著豐滿肥臀拍瞭一掌,蕩起一波臀浪,邪笑道:“備好,爺要幹你瞭。”

  嬌怯地直起身子,素手引導獨龍到至洪水泛濫的誘人私處,譚淑貞羞道:“爺,奴婢好瞭,進來吧。”

  手按腰肢塌陷處,腰身輕挺,紫紅菇頭瞬間被濕熱包裹,慢慢體會腔內嫩肉包裹快感,身子輕動,巨大肉棒一寸寸深入到婦人腔道深處。

  “啊……”譚淑貞秀眉輕顰,當火熱陽根全部深入後,成熟婦人的她也難捱巨物,那尖端獨龍已然頂近孢口,輕微跳動,引得豐腴身子不禁輕輕抖動。

  丁壽舒服呻吟一聲,緊箍婦人腰身,開始快速在身下成熟嬌軀內進出聳動。

  “輕,輕一些,爺……”婦人在巨棒攻擊下潰不成軍,每次進入仿佛胸口遭到重擊,抽出時又感覺魂魄都被抽離,“不,不要……停……啊——”

  狂風暴雨般的密集抽送讓譚淑貞迅速泄瞭一次身子,羞處濕淋淋一片,更加便捷丁壽寶貝進出,小腹拼命撞擊著雪白豐滿的女人屁股,發出激烈的“啪啪”交媾之聲。

  “又……又來瞭……”如同打夯般又重又狠的沖擊,美婦嬌嫩的小穴淫水淋漓,再次狂泄而出。

  探手握住婦人如同吊瓜般的巨乳,伴著下體沖擊,丁壽轉身將她按至墻上,抄起婦人一條腿彎,開始更加有力地撞擊。

  豐滿乳肉被擠壓在冰冷墻壁上,譚淑貞避無可避,隻能用成熟的柔軟身軀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重擊。

  “不……不……爺……不行瞭”發絲濕漉漉地貼在嬌顏上,婦人渾身酸軟,玉腿顫抖,再也站立不住。

  “哪個不行瞭?”丁壽將她翻身抱起,十指掐入肥美臀肉,直上直下地拋送起來。

  “啊——”滿頭青絲隨著拋送四散飛揚,雪白的皮膚現出妖艷的粉紅色,巨大宣泄快感伴隨著下身隱隱疼痛,“奴……奴婢不行……饒瞭奴婢吧……”最後的一聲隱約伴隨哭腔。

  丁壽欲火稍停,慢慢停止拋送,隻是抱著婦人肥臀,任由二人性器緊緊貼合,享受著婦人腔道痙攣,嫩肉蠕動帶來的舒爽。

  屋內隻餘譚淑貞籲籲嬌喘,半晌才回過神來,螓首緊貼丁壽肩頭,咬著耳朵道:“爺,奴婢真不成瞭,婢子去喚文心她們吧。”

  “不必瞭。”丁壽見譚淑貞面色潮紅,滿是疲憊之色,有些憐惜,抽出肉棒,慢慢坐在椅上,任由懷中嬌軀緩緩滑落在房間地毯上,“你也歇歇吧。”

  “嗯——”譚淑貞酥軟無力的嬌軀倚在丁壽大腿上,眼前還是兀自翹立的巨大肉棒,伸出兩手握住棒身,勉力套弄,“婢子無能,不能讓爺盡興。”

  “已經很好瞭。”丁壽輕撫婦人臉頰,笑道。

  漸漸恢復瞭些力氣,譚淑貞跪在丁壽兩腿中間,捧起自己那對飽滿豪乳,緊緊夾住那根火熱堅挺的肉棒,身子不住起伏,“奴婢這樣服侍,爺可滿意?”

  如此知情識趣,丁壽豈會搖頭,仰身享受著婦人柔軟水嫩的汗濕巨乳,拿起適才扔到桌上的賬冊,隨手翻看起來……

  不想沒翻幾頁,便看到瞭二爺感興趣的東西,“哦?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