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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江湖風波起

  夜靜如水,山林寂寂。

  月色朦朧,城外的一片密林中元真道人盤膝在一顆大松樹下閉目養神,此番受師兄之命帶領青城八子進京,對翡翠娃娃志在必得,沒想到還遇上老冤傢唐門的探子,追蹤出城,最後在密林中結果瞭他,這一局唐門已失瞭先手,待練成翡翠娃娃的武功,定要報恩師之仇。

  忽然間聽聞身後異響,下意識的轉頭望去,林中不知何時多瞭兩個人,元真子心頭一震,如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必非等閑之輩。

  林中兩人似乎沒有想到深夜林中還藏有他人,其中一人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白森森的嚇人,開口道:“閣下將老夫引到這裡,所為何故?”

  另一人全身罩在黑色鬥篷裡,兜帽將自己臉遮住瞭大半,看不清形貌,隻是淡淡的道:“你是冷一夫?”

  “不錯,既然知道老夫的名號,想必你也不是無名之輩,何必藏頭露尾,遮遮掩掩。”

  “你自己不是也不敢在人前露出本來面目,何必強求於我呢?”

  “隻怕由不得你。”

  冷一夫不再廢話,向前一縱,抬手便向那人臉上抓去。

  那人側頭閃避,鬥篷揚起,鬥篷下雙掌齊出,罩向冷一夫胸前要害,冷一夫深吸口氣,胸腹內縮,避開掌勢,腳下魁星踢鬥,那人身如鬼魅,輕飄飄滑開五尺,出掌如刀向冷一夫肋下切去。

  輕哼一聲,冷一夫腰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瞭過去,轉過身來劈出五掌踢出十三腿,那人身形飄忽,圍著冷一夫連消帶打,將五掌十三腿的攻勢完全化解。

  冷一夫怒不可遏,兩掌前後一錯,左右雙飛,吐氣開聲,一掌劈出,這一掌勢頭兇猛,那人身後有樹木阻擋,退無可退,唯有硬接。

  那人一聲輕笑,側掌橫揮,一股霸道的刀氣竟從他掌中發出,將冷一夫掌風劈開,直奔冷一夫而去,冷一夫沖天而起,刀氣從他腳下飛過,砍到身後兩丈開外的大樹上,入木三寸宛如刀砍。

  冷一夫那一掌的殘餘掌風也將那人兜帽打掉,露出一張方面闊口,皺紋如刀刻的蒼老面孔。

  冷一夫未曾看人,回身看著樹上印痕驚呼:“天冥斬,你是……”待轉過頭來看著眼前人容貌時,又遲疑起來,“你……你是……杜問天?”

  那人輕撫臉龐,緩緩道:“歲月無情,風霜侵蝕,這張臉連小師弟都認不出瞭麼?”

  “小弟拜見三師兄。”冷一夫躬身施禮,說罷抬手將臉上人皮面具抹去,露出雪髯皓首。

  杜問天看著冷一夫良久,嘆道:“你也老瞭。”

  “一晃三十年,已經七十瞭,能不老麼。”冷一夫搖頭苦笑。

  “三十年瞭,我魔教的聖手魔醫成瞭聞名遐邇的神醫梅退之,又成瞭轟動武林的魔神冷一夫,還真是物是人非啊。”

  “師兄不必見笑,小弟有自己的苦衷。三十年前黑木崖被毀,日月雙使身隕,教中兄弟姐妹零散,小弟手抄的翡翠娃娃的武功也失落瞭……”

  “你還是練瞭翡翠娃娃,你記不記得主公將翡翠娃娃交給你時是怎麼說的?”

  “自然記得,小弟自幼喜歡學醫,主公將翡翠娃娃交於我時曾言,其中所載醫術大可修習,隻是切不可練習上面的武功,其中有莫大隱患,他老人傢言翡翠娃娃應該有第十三尊,失落北元,五十年前潛入大漠也有尋找十三尊娃娃之意,誰料主公歸途遭人暗算,隨後教中與天下武林混戰不休,每日見著弟兄慘死,卻因武功低微無力相助是何等滋味,所以我便將八尊娃娃記載的武功抄錄在絹帛上,日夜修習,誰料黑木崖突然遇襲,那張絹帛也遺失瞭,教中神功豈能落入他人之手,吾便帶著兩個襁褓幼子建立梅傢莊,闖出個神醫的名號,結交武林人士,另一面化身魔神冷一夫行走江湖,打探消息,直到二十年前長風鏢局郭青雲、程峰兩人護送雲傢莊主人雲騰蛟登門求醫,他自言病體沉疴,我一搭脈象便知其所言不實,這些年我已受夠翡翠娃娃反噬之苦,他的脈象與我相似,分明是走火入魔的跡象,所差的是他不明醫理,不知中和調劑,比我嚴重得多,結合原本籍籍無名的雲傢莊忽然名聲鵲起,有好事人竟然冠以”天下第一莊“的名頭,便更坐實瞭幾分,怎奈他矢口否認,我便言無能為力,請他另謀他法。待其返程化身冷一夫半途襲擊,他果然是練瞭翡翠娃娃,我將他及護送的郭青雲、程峰三人盡數擊殺,既得償所願,冷一夫也便從此消失……”

  “那你如今再入江湖所為何事?”

  “這些年來反噬之苦越來越重,若再不覓得救治,命不久矣,想起當年主公所為之事,那第十三尊未必不在幸存的宮裡那位身上,所以前些年我將娃娃獻入宮廷,看能否引出那第十三尊娃娃。”

  “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杜問天喟然長嘆。

  “杜師兄你這些年呢?”冷一夫問道。

  “我麼,黑木崖之戰後受瞭傷,跟著秦師姐一段日子,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傷愈後不久把我攆走瞭,再見她時帶著一個女徒弟……”

  冷一夫曖昧的一笑,“那女徒弟……”

  杜問天也跟著笑瞭,“那女娃娃悟性根骨都是不錯,隻是幼年傢逢大變,性格偏激瞭些,秦師姐拉著我與她傳瞭幾年功夫,又怕她身單力孤闖蕩江湖,為她建瞭個”天幽幫“遮風擋雨……”

  “天幽幫,那娃娃是司馬瀟,難怪江湖傳聞司馬瀟有斷袖之癖,呵呵。”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這個餌太大,天幽幫那些小魚小蝦死再多也沒關系,要是傷瞭秦師姐的美人魚,她可會親手斃瞭你。”

  “哈哈,知道知道,畢竟是自傢師侄,你放心吧,多年不見,你我且共謀一醉。”也不見兩人如何作勢,身形已隱入山林夜色之中。

  元真呼呼的喘著粗氣,方覺到身上道袍已被汗水濕透,剛才他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鬼靈”杜問天,“魔神”冷一夫這兩個魔頭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對付的,老天,魔教竟然還有如許多的餘孽,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一個驚醒,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後裡面是個好似生鐵鑄成的蛋形不倒翁,卻觸手生溫,極其古怪,元真眼中浮現瞭恩師將此物交給自己時的情景。

  “元真,為師此次出門訪友,此物留托你照看。”玉靈真人將袖中錦盒遞給還是小道童的元真。

  “師父,這是何物?”還是小道童的元真恭謹問道。

  “莫要小看此物,這是陰山之戰時從天魔身上掉下,為師琢磨瞭許久不解其中奧妙,料想不是凡品,你素來聰慧,不像你師兄般剛愎,許能解開此中關鍵,也許光大青城門楣就在你身上瞭……”

  結合剛才聽得談話,元真眼中露出狂熱,這莫非就是他們所言的第十三尊娃娃,看天色已要破曉,城門將開,元真立刻起身回城。

  回至青城諸人休息的客棧,青城八子迎瞭上來紛紛問候,有的問安,有的捧上洗臉水,有的斟茶,元真老懷大慰,這八個師侄武功不錯,謙遜有禮,在巴蜀武林已經有些名氣,此番帶他們出來增長些閱歷,將來青城後繼有人啊。

  八子中的老五打開一盒點心,“師叔,這是咱們川中的千層酥,沒想到京城也有的賣,我等特意為您留瞭一份,您嘗嘗。”

  元真拿起一塊送到嘴裡,“嗯,不錯,口味正宗,附近哪裡有川人開的點心鋪?”

  “倒是沒發現,這糕點是一個婦人到客棧兜售的,聽她一口川音,知是同鄉,就多買瞭些,也是幫襯。”

  “唉,那婦人也挺可憐的,抱著個還在啼哭的娃娃出來討生活……”

  元真吃到一半的糕點停住瞭,面如死灰,“你們都吃過這點心瞭?”

  見眾人點頭,元真心喪若死,懷著一絲僥幸逐一為青城八子把脈,最後跌坐在椅子上,“沒想到,我等竟然在京城全軍覆沒啊。”兩行濁淚從幹涸的雙眼中流出。

  青城八子大驚,“師叔,可是弟子等人做錯瞭什麼,要打要罰都隨您老,切莫要如此啊。”

  “你們啊,中瞭人傢暗算還不自知,那婦人乃是唐門的唐三姑,如今吾等都中瞭唐門劇毒”滴血穿腸“,內腑已開始潰爛瞭,吾等死不足惜,隻怕青城基業就此斷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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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對面的酒樓上,一身藍衫的丁壽和白衣如雪的白少川臨窗而立,“白兄,青城派的人馬就這樣斷送個幹凈,這亂子可怎麼起啊?”

  “青城派有秘藥”三蟾百草聚命丹“應該可保兩日性命無虞,到瞭絕境這些人才會做出平時不敢做的事,這池子死水才有機會翻騰起來。”白少川舉杯示意。

  丁壽陪飲瞭一杯,“那元真也真是一把歲數活到狗身上瞭,唐門用兩個死士就把他引出城,扔下一幫愣頭青由著人算計。”

  “唐門此番若是唐二公子唐松帶隊,失誤沒準會比元真還多,也是這些唐門弟子命大吧。”

  “哦,你好像對唐門很熟悉。”丁壽側頭看去,一抹陽光灑在白少川臉上,瑩白如玉的臉龐近乎半透明。

  也許是被陽光刺瞭眼睛,白少川低眉把玩瞭一圈酒杯,“我以前是唐門中人,名叫唐川,現在是唐門叛逆,無處容身,所以投瞭東廠。”

  看丁壽欲言又止,繼續說道:“白少川是我的本名,每當災年唐門就會遣人招收根骨資質還算不錯的孩童進入唐門,若能在一道道考核中活下來就會賜予唐姓,成為真正的唐門弟子,當然,僅是外室弟子,若是屢立大功有機會成為內室弟子。”

  “山松川水,唐門四傑,我排名第三,除我以外那三人都是唐門嫡傳。”

  白少川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自豪的意思。

  “為什麼要告訴我?”

  “第一,既然是同僚,彼此坦誠些是應該的,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第二,瞞也瞞不住,這些事督公都知道,你若去問,想來他也會告訴你。”

  丁壽還要開口再問,卻被白少川打斷:“丁兄,白某想交你這個朋友,你若願意,就請永遠也不要打聽我為何反出唐門,如何?”白少川看著丁壽,眼神清澈。

  丁壽鄭重的舉起酒杯,二人碰杯,一口飲盡,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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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繚繞,水氣氤氳。

  丁壽與白少川全身包裹在熱湯池裡,頭上敷著一條冷水浸過的手巾。

  酒後丁壽拉著白少川到一傢百年老湯的店裡沐浴,並說同僚就該“坦裎”

  相待,如今二人的肌膚已被熱水燙的發紅瞭,丁壽看著頭枕著池邊養神的白少川,嫉妒的要死,心中百味雜陳。

  “你盯著我作甚?”白少川緩緩睜開眼道。

  “我在想,是不是要拉你去喝花酒,依你這潘安之貌,想必會有很多姐兒倒貼,我應該能省下很大一筆銀子。”

  白少川聞言不答,隻盯著丁壽看,看得丁壽心裡發毛,“你盯著我作甚?”

  “我在想以你這樣的驢馬大貨去喝花酒,我得多花多少銀子給你找姐兒。”白少川一本正經道。

  一陣沉默,兩人同時大笑,彼此關系仿佛更近瞭一些。

  東廠探馬流水般將消息報回。

  未時,青城派元真至長風鏢局,不一刻即出,面帶失望。

  申時三刻,榮王爺駕車從西山回京,參加小財神鄧忍壽宴。

  申時三刻,長風鏢局少局主郭旭攜神仙居清倌人楚楚道賀。

  酉時二刻,有蒙面人夜探小財神府,被郭旭擊退,已遣人追蹤其來路。

  酉時三刻,元真攜青城八子於長街喬裝設伏,不知目標。

  在躺椅上假寐的丁壽睜開瞭眼睛,“今天這事越發有趣瞭,月白風清,白兄可有興致隨我賞月。”

  白少川微笑道:“丁兄有雅致,川敢不奉陪。”

  長街之上,清清冷冷,夜風漸起,兩旁店鋪都已關門歇業,一名紫袍男子背手踱步緩緩前行,一抹月光灑在身上,宛如鍍上瞭一層銀輝,更顯得豐姿雋爽,風度翩翩,此人正是剛剛赴宴完畢的京城三少之一的長風鏢局主人郭旭。

  郭旭走到一個紙紮鋪子前,鋪子早已上板,鋪外卻又幾個紙人未曾收回,他抬眼看瞭看天上圓月,輕吟道:“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一首《生查子》吟畢,對著幾個紙人道:“風吹紙不動,幾位朋友扮的也是辛苦。”

  “噗”、“噗”幾聲,紙人破裂,八名持劍之人破紙而出,長劍如毒蛇吐信,盡取郭旭周身要害,郭旭一聲長笑,低頭讓過兩柄長劍,側身一轉,閃過三把長劍,雙掌一拍,將另兩把長劍拍開,腳尖斜踢,逼退最後一把長劍,八人劍勢受阻,略一停頓,隨即又綿綿展開,隻見繁星點點,寒氣逼人,八把長劍組成一片劍網向郭旭罩來,郭旭渾不在意,展開身形,每次都在劍將加身時差之毫厘的閃開,轉眼已近三十招,郭旭屈指將一柄劍彈開,一手反纏金絲,已將一柄劍奪到手裡,反手便將失劍之人制住,隨後一劍“迎風撣塵”刺入另一人肩井穴,“烏龍擺尾”逼開身後幾人,轉身手中長劍展開,如同疾風驟雨,片刻間已將其餘六人一一制服,因不知來路,郭旭亦不是嗜殺之人,每人都是被他劍尖刺中穴道,無一死傷。

  “啪啪”擊掌之聲響起,銀須白發的元真踱步而出,“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墻,郭大少的”驚風密雨斷腸劍“果然名不虛傳,貧道青城山第九代弟子元真,早聽掌門師兄誇贊郭大少武功才智不凡,今日心服口服。”

  郭旭收劍行禮,“不敢,原來是青城派的高人,這幾位想必就是聞名武林的青城八子瞭,郭某使盡渾身解數才將幾位制住,真是得罪瞭。”

  元真嘆氣道:“郭大少宅心仁厚,今日卻白白手下留情瞭。”

  郭旭詫道:“此話怎講?”

  “我和這八位師侄都中瞭劇毒,內腑已爛,靠本門秘藥”三蟾百草聚命丹“激發潛能,如今他們已油盡燈枯。”話音未落,被制住的八人俱都倒地而亡。

  郭旭大驚,“道長……”

  元真搖手阻止郭旭話語,“貧道有一事相托,請將這錦盒中之物交於掌門師兄長春子,貧道死而無怨。”

  郭旭有些為難,平日裡他不喜打理鏢局事物,從不做主接鏢之事,但看到元真那絕望和希冀交織的眼神,還是點瞭點頭。

  元真如釋重負,污血已從嘴角滲出,將錦盒交於郭旭,不理郭旭在身後叫喊,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棧,房中還有從青城帶來的一隻信鴿,他顫抖著寫下瞭一張紙條,綁在信鴿腳上,推開窗戶,抬手將信鴿放出,心事一瞭,再也支撐不住,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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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廠。子夜。

  那隻被元真寄托瞭無限期望的信鴿正在白少川手上,他與丁壽在燈下觀看那一指寬的條子上寫的內容: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托由長風鏢局郭旭帶回青城。

  “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不是十二尊麼,這多出的一個是哪冒出來的?別是這老道士被毒壞瞭腦子吧。”丁壽吊兒郎當的靠在椅子上問道。

  “不會,中毒後的青城派諸人不去尋仇,不拼死去小財神府搶翡翠娃娃,而是浪費最後的時間托鏢,可見這第十三尊娃娃應該是真的。”白少川沉吟道。

  “他就這麼放心把翡翠娃娃交給長風鏢局,不怕人傢吃幹抹凈不認賬?”

  丁壽以小人之心度人。

  “郭旭是君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們青城派老的小的以性命相托,郭大少又怎麼不會盡心保鏢。”

  “長風鏢局應該混的不怎麼樣吧,何必交由他們?”丁壽對於當年那幾個大塊頭的鏢師胡吃海塞的場景頗有怨念。

  “二十年前的長風鏢局可是威風赫赫,郭青雲、程峰兩名局主以一劍、一棍打下瞭長風鏢局的基業,自從二十年前被人擊殺後鏢局生意的確是日落西山,原本二老給鏢局留下些老人,如金算盤商六,鐵掌侯坤等,可惜這些人忠心有餘,功夫麼……”,白少川搖瞭搖頭,“郭、程留下三位後人,程峰留有一子一女,子名程鐵衣,性如烈火,憤世嫉俗,一心想輔助郭旭光大鏢局,卻被郭旭的一幅自嘲楹聯氣的出走,現在京西門頭溝挖煤為生,女名程彩玉,自幼玲瓏聰慧,博覽群書,雖體質所限不會武功,卻足智多謀,有”女諸葛“之稱,如今的長風鏢局就是由她掌控打理,至於郭旭,武功可稱得上青出於藍,卻不喜鏢局生意,雖掛著局主之名,整日裡流連風月之地,風流成性,交遊廣闊,與天潢貴胄榮王爺,富甲天下的鄧忍交情莫逆,並稱”京城三大少“。”

  丁壽歪頭道:“如此若是鄧忍出瞭變故,那兩人定會出手相助瞭。”

  “榮王為宗室皇親,逍遙自在,隻要不違國法,必會伸以援手,郭旭更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仗義性子。”

  丁壽輕道:“那咱們是不是得想個辦法要麼拉他們進水,要麼逼他們上岸。”

  聞言白少川略一沉思,將手中的紙條撕下一截,剩餘的裝入竹筒,重新綁在信鴿腿上,打開窗戶,將信鴿放飛出去。

  丁壽疑惑道:“你這是……”待看清他手中那截紙條隻有四個字“第十三尊”,失笑道:“移禍江東,妙計。”

  “信鴿是青城的,字跡是元真的,長春子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

  丁壽忽想起什麼,道:“對瞭,你說的那個讓程鐵衣負氣出走的楹聯到底是什麼內容?”

  “噢,那個啊,”不能富貴,非因宿命隻緣懶;難成大器,既貪詩酒又戀花“。”白少川想瞭想回道。

  丁壽愣瞭一下,撫掌大笑,“妙,妙,郭大少真是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