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經給蘇湘紫打過電話說瞭今晚有事不過去,趙濤直接走進瞭旅館房間,一腳把門踹上,把於鈿秋拉到床邊,打開燈,湊近盯著她臉上脖子上的瘀傷,氣得額角一陣抽痛,拳頭都不自覺地握緊,“小秋,你說,是不是你丈夫動的手?”
於鈿秋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說:“那已經是我前夫瞭。”
“那到底是不是他!他憑什麼打你!他不是也跟女學生不清不楚嗎?”
於鈿秋低下頭,左右搖瞭搖,“不,沒那回事。是我……在心裡期待他也出軌瞭,所以把什麼事情都往那方面去想瞭而已。他……沒有對不起我,由始至終,都是我對不起他。所以,我什麼也沒要,隻收拾瞭點行李,帶著我的工資卡,算是……凈身出戶瞭吧。”
她摸瞭摸自己的脖子上像是手印一樣的紅腫痕跡,淒然一笑,“至於這些傷……也不算是他打我,他也挨瞭我好幾下。”
“你們……在傢裡打架瞭?”趙濤驚訝地望著她,一時間滿腹疑竇。
“不是,是他要強奸我。”於鈿秋很平靜地說,“我們廝打瞭半個小時,他褲襠挨瞭我一腳,要說疼,應該是他比較厲害吧。”
她起身倒瞭杯水,端著坐回原處,兩張單人床之間的狹窄通道,她和趙濤正對而坐,四隻腳自然而然地交錯在一起,“你既然來瞭,我都告訴你就是。就是……我這麼大的人瞭,最後把事情鬧到這種不可收場的地步,實在……有點羞於見人。”
“舉報我的學生一共寫瞭三份材料。院領導、校領導各有一份實名的,我前夫拿到的則是匿名的。所以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不過,逃不開是哪個看不得咱們繼續下去的人。我也懶得猜瞭,反正,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早晚都是要被知道的,早一點……也沒什麼關系。”
“相關的人裡,我反而成瞭最後一個知道的。晚上他回傢,我看他沒把孩子從奶奶傢接回來,就覺得不對勁。他喝瞭酒,先是一直質問我到底有沒有對不起他,我還不知道已經被人舉報瞭,也不知道到底舉報人都寫瞭什麼附瞭什麼證據,我就想著,如果承認瞭,他是本部的教授,找你麻煩太容易瞭,就一口咬定沒有的事。結果,他就撲上來,嚷嚷著要我立刻盡作為妻子的義務。”
“我想,我忍一忍,忍一忍,忍過這次,興許他就相信我瞭。可……我實在沒有忍住,他親過來的時候,他摸我胸部的時候,他掀起來我裙子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我覺得惡心。我想推開他,像上次一樣推脫掉。結果,他壓著我,非要做。我意識到,事情應該是瞞不住瞭。於是我就承認瞭。”
“他瘋瞭一樣撕我衣服,眼鏡都摔碎瞭,和平常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挺可笑的。我看他腦門冒著青筋,非要脫掉我內褲插進來的樣子,突然很好奇,他真的這麼想要我,為什麼之前幾個月也不碰我一次?因為那時候我還完全屬於他,現在已經成瞭別人的嗎?原來,他跟一般小男生也沒什麼不同。”
“之後,我們就打起來瞭。他力氣挺大的,我其實打不過他,最後我沒瞭力氣,還挨瞭兩耳光,沒辦法,還是被他扒光瞭。可他硬不起來,我看他在那兒搓啊搓的,就沖著陰囊狠狠給瞭一腳。他縮在地上,樣子難看得要命,讓我懷疑當初我為什麼會一門心思什麼都不要非得嫁給他。不過後來想想,可能我就是有失心瘋的基因吧,那會兒瘋狂的喜歡他,這會兒一門心思地愛你。都跟腦子不正常瞭似的。”
“我新穿好一身衣服,就跟他攤牌瞭。我說瞭我什麼都不要,孩子,財產,都是他的,我隻要我手頭那點存款,和一個離婚女人的身份。他嘲笑我,說我老成這樣,還想著勾搭年輕學生,說你怎麼也不可能和我結婚的。我告訴他沒關系,其實從年輕的時候我可能就是這樣吧,那時候都告訴我學生喜歡老師是沒有結果的,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最後我不是成瞭老師的妻子麼。沒希望……也不能成為原地踏步的理由。”
“隔天我們就辦瞭離婚手續,他那個人要面子,總想著傢醜不外揚,還想拖到等我倆的傷好瞭再去民政局。可我一天也不想在那個傢裡多呆,我覺得他還是想強奸我,所以我就硬拖著他去瞭。我知道學校是呆不住瞭,辦好離婚手續,我復印瞭一份,就去寫瞭辭職申請。我都不準備繼續幹瞭,校長拿我也沒有辦法。這可能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好處吧。”
“別的我其實也沒多可惜,就覺得,以後我不在學校,幫不上你的忙,你學生會的位子估計這次也要糟糕,我本來想扶著你,讓你能安穩下來越變越好,結果,你才起步,我就拋錨掉隊瞭。”
“我現在也沒什麼打算,就想著先找一份工作,賺上錢能養活自己再說。我打算買票先回傢一趟,這麼大的事,瞞住爸媽是不可能瞭。但你放心,我不會牽扯到你的。離婚,辭職,說到底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決定,我的責任,和你無關。”
緩慢地說完瞭短短幾天裡發生的事情後,她如釋重負般長長地出瞭口氣,柔聲道:“趙濤,你看過魔女的條件嗎?”
“啊?”
“松島菜菜子主演的日劇。”
“呃……沒,我很久沒買那些盜版盤瞭。你知道的,最近沒時間看。”
“哦,沒事,我就是想告訴你,挺好看的。就是……你不如瀧澤秀明那麼帥氣。”於鈿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不過,我愛你,我也比她更有勇氣。”
看著她的手伸進自己的領口,趙濤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但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能做什麼。
他看瞭一眼手機上蘇湘紫發來的詢問短信,沒有回復,直接關掉瞭手機。
這一晚他沒有回去。
他和於鈿秋一直重復著做愛,休息,做愛,休息的循環。
疲倦到睡著之前,她已經紅腫到一碰就會抽氣,而他也感到包皮周圍火辣辣的疼。
可入睡的時候,他還是把自己放在瞭她的裡面,讓滾燙的臉埋在她汗濕發涼的乳房之間。
直到夜晚過去,新的一天來臨。
隻不過,晨光並未如期而至。
拉著簾子的窗外,下起瞭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更何況,如今早已是深秋臨冬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