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救出紫冰幽後,步步為營,試著跟師尊大隊回合,走瞭一陣,忽然四周紅霧急速旋轉,伴隨著陣陣腥風。
紫冰幽嬌呼一聲,驚得挨在墨玄身上,濃睫顫抖,秀眸透著絲絲驚恐,宛若受驚兔子。
墨玄安慰道:“幽兒莫怕,這陣法已經開始崩潰,所以血煞邪霧開始流失!”
這時紅霧入雲,悶雷陣陣。
墨玄從陣法被破推出己方已勝,倒也淡定瞭許多,提醒紫冰幽道:“血氣入雲,隻怕要下一場血雨瞭!”
紫冰幽蹙眉道:“血紅的雨水?惡心死瞭,師兄,咱們先去避避雨吧!”
墨玄道:“雨水乃血霧所化,隻怕還蘊含邪氣,避上一避也妥善些。”
墨玄伸手一指,在四周畫瞭個圓,暗佈避水法決。
這時漫天血雨傾盆澆下,兩人身上卻是滴水不沾。
待血雨過後,墨玄散去護罩,一股腥臭撲面而來,紫冰幽不禁捂著鼻子嗔道:“好臭!”
墨玄道:“幽兒,我教你一門‘避穢’法決,可以將這些邪穢之物擋開!”
紫冰幽連忙道:“好啊,師兄快教我!”
墨玄說道:“你且記下咒語……”
紫冰幽倒也聰明,初學便可施展,倒也將臭味擋住,而且還能在走路時不沾半點污塵,裙裾和繡鞋依舊是一塵不染。
墨玄不禁暗贊她天資聰慧,心想:“雖然隻是簡單的咒法,但我跟雨琴當初也得花上大半個時辰才能掌握,想不到她一學就會,隻怕比起柳師姐也不遜多讓。”
女子生性愛潔,紫冰幽見泥濘不沾身便頗為高興,笑靨如花地道:“師兄,還有沒有其他法術,教一下人傢好不?”
墨玄笑道:“我昆侖玉虛妙法千萬,學上幾百千年也未必能學會,你不用著急!”
紫冰幽道:“再教人傢一門可好,簡單點的就行瞭!”
墨玄想瞭想道:“那就教一門‘飛鴿傳書’吧!”
紫冰幽奇道:“這不是養些鴿子嗎?”
墨玄笑道:“非也,這可不是普通的養鴿子,而是用紙鴿子來傳遞書信!”
說著從法囊裡取出一張符紙,用朱砂勾勒出一個特異的符文,另一面又寫下古怪符號,最後將符紙疊成紙鶴形狀,默念口訣:“千裡傳訊,五方引路,信鴿化靈,急急如律令!”
說的也是神器,那枚紙鶴瞬間便活瞭,撲打著翅膀便飛走瞭。
紫冰幽眨瞭眨明媚的眼眸,頗為驚詫。
墨玄道:“幽兒,我用紙鶴傳訊給師尊,一陣子他們便會來接應咱們。不如我現在先教你畫符文吧!”
紫冰幽點頭道:“甚好,謝謝師兄。”
墨玄拿來一根樹枝,便在地上勾畫起來,紫冰幽湊近來看,看瞭幾眼,也拿起樹枝來勾畫符文。
紫冰幽畫瞭幾筆後,又問道:“師兄,我剛才見你符紙上還寫瞭一些符號,那是不是符咒?”
墨玄搖頭道:“不是!那是咱們玉虛宮獨特的密文,上邊記載著傳遞的訊息,也是避免紙鶴被人截斷而窺出機密!”
紫冰幽哦瞭一聲道:“好古怪的符號,能不能也教給我?”
墨玄道:“這些符號頗為繁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還是先學會這紙鶴符咒吧!”
紫冰幽點瞭點頭,繼續在地上畫著符文。
墨玄見她已經掌握瞭個大概,便在一旁便看著,紫冰幽則低著頭在地上畫符,神情十分認真。
墨玄目光不禁落在紫冰幽衣裙破損處,頓見靡靡春光,尤其是袖子處裂開瞭一道三寸長短的口子,露出一抹欺霜壓雪的粉膀,膚色白裡透紅,瑩潤膩滑。
“師兄,你看我畫得像不像?”
紫冰幽忽然抬起頭來問道,地上已經勾勒出一道符文,畫得倒是似模似樣。
墨玄幹咳一聲道:“畫得很好!”
心卻是不斷亂顫,額頭也滲出一層薄汗。
紫冰幽問道:“師兄,你很熱麼?”
墨玄用袖子抹去汗水,搖頭道:“方才耗損瞭不少元氣,休息片刻就好瞭!”
說著他連忙解下外袍,給紫冰幽披上,這小師妹的春色著實太美,叫他不敢再看。
紫冰幽見他不由分說便將袍子披在自己身上,臉蛋嗖的一下紅瞭半邊,墨玄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這番動作著實有些逾越,忙道:“師妹,對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見你衣服破瞭個口子,怕你著涼所以……”
紫冰幽耳根都已經紅透,眸子迷蒙得幾乎滴出水來。
越是解釋越是復雜,墨玄也是鬧瞭大紅臉,伸出手來想取下外袍,但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妥,便這麼半舉著。
紫冰幽伸手拉攏瞭袍子,垂下螓首,秀氣的劉海掩住瞭眼眸,低聲道:“謝謝……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給我披過衣服。”
說到最後聲若蚊囈,弱不可聞。
氣氛頗為古怪,兩人一陣沉默,墨玄正想說些什麼,忽感心口一陣劇痛,痛得他捂住胸口彎下腰來,不住喘著粗氣。
紫冰幽大驚,忙扶住他:“師兄,你怎麼瞭?”
“元天!”
前方樹林飄出三道身影,正是雷霄師徒三人。
紫冰幽叫道:“師尊,師兄他好像很難受!”
雨琴見狀也不顧什麼師徒先後,使瞭個神行法決,從雷霄身邊超過,撲倒墨玄身側道:“黑炭頭,你怎麼瞭?”
墨玄額頭已經冒出豆大汗珠,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心口就是痛得厲害!”
雷霄和柳彤也已經過來,柳彤照看紫冰幽,雷霄便給墨玄把脈。
雨琴問道:“師尊,黑炭頭他怎麼瞭?”
雷霄放開墨玄手腕,又掐指推算一番,臉色頗為沉重,但也沒說什麼,伸手在墨玄後背推拿瞭幾下,渡過渾厚仙氣,使得墨玄痛楚盡消。
雷霄道:“元天,你也耗損瞭不少元氣,且先與為師回營地。”
墨玄帶著滿腹狐疑跟師尊回到曹營。
詢問一番得知戰果,不由得一陣唏噓,但對於孫軍的消失卻是頗為擔憂,畢竟他與孫堅也是相熟,對他安危也掛懷在心。
柳彤嘆氣道:“大師兄隨孫軍出戰,也不知現在怎麼樣瞭?”
丁尚涴挨著她坐下,在她耳邊吹氣道:“傻丫頭,你這麼緊張作甚,擔心情郎麼?”
柳彤臉蛋刷的一下就紅瞭,咬唇嗔道:“丁姐姐,你,你別胡說……我,我哪有緊張!”
丁尚涴道:“那好吧,算我胡說,本來想告訴你他們去哪瞭,既然你不緊張,那就算瞭!”
說罷作勢要走,柳彤急得伸手去拉住她衣袖,丁尚涴道:“怎麼,不舍得我走麼?”
柳彤紅著耳根嘟囔道:“靈境師叔行蹤不明,姐姐,你能不能告訴人傢?”
丁尚涴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盯瞭她半響,柳彤隻覺得心如鹿撞,仿佛心底的秘密都被看穿一般,身子便滾燙起來。
墨玄看在眼裡,覺得剛剛平復的心痛似乎有所復發,連忙裝作不知情,閉目養神起來。
丁尚涴噗嗤一笑道:“好吧好吧,我這就找人來告訴你!”
纖腰一擰,往一旁的篝火走去,那兒曹操正在和夏侯兄弟交談著。
丁尚涴嬌呼道:“阿瞞,我要找你借個人!”
夏侯淵和夏侯惇霎時變瞭顏色,驚呆地看瞭看丁尚涴,又看瞭看曹操。
曹操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尚涴,你說要借何人?”
阿瞞乃曹操小名,丁尚涴似乎頗為享受著呼其小名的感覺,咯咯笑道:“自然是借你麾下大軍師戲志才先生,請他替我妹子講解一番孫傢軍的去向!”
曹操道:“方才戲先生分析孫傢軍的去向時你也在場,何不直接告訴柳仙子呢?”
丁尚涴道:“我那妹子正在牽腸掛肚,未免她繼續擔心下去,隻能請高人出馬瞭,也隻有戲先生那等口才方能消除疑慮。”
她說話聲音不小,倒是叫柳彤羞得坐立不安。
曹操莞爾道:“原來如此,也罷,妙才,你去替吾請戲先生來!”
夏侯淵應瞭一聲便去找來戲志才。
戲志才得知緣由後,便走到柳彤跟前,做瞭個揖:“柳仙子有禮瞭!”
柳彤忙起身回禮道:“戲先生,是我唐突,還請見諒!”
戲志才道:“孫將軍行蹤忽然消失,人人都以為他們遇上危險,其實不然。先從孫將軍這一路兵馬的實力分析,孫將軍乃江東猛虎,武藝超群,再有黃蓋、程普兩大勇將護持,區區黃巾賊不是對手,另外又有靈境宗主師徒以及太羽公子三大仙傢坐鎮,那個弱化的邪陣對他們而言應該不成威脅,所以他們的安全不成問題。”
柳彤聽他說得甚是有理,也稍安下心來,又問道:“那為何他們會消失不見?”
戲志才道:“並非消失不見,而是趁著敵我雙方都把註意力集中在磨沙嶺的時候,他們趁機脫離戰場,繞到波才後方,直取敵軍要害!”
柳彤道:“那咱們也快些趕過去支援吧!”
戲志才搖頭道:“此地黃巾賊仍在作亂,曹大人決定先跟劉將軍聯合掃平對此黃巾賊,以免他們流竄出去,禍害附近百姓,所以暫時不能離開磨沙嶺!”
墨玄聽在耳裡,著實一陣疑惑,低聲呢喃瞭一句奇怪瞭。
“讓你好好養傷,你嘀咕什麼?”
雨琴走到身旁,嗔怪道。
她身後正跟著紫冰幽,那破損的衣袖已經修補好,針線極其精細,絲毫不留痕跡,就如同新衣裳一般。
墨玄道:“此地黃巾賊已經大敗,山寨雖存,但已經不成威脅,若是曹將軍也效仿孫將軍那般,來個直取敵後,便可讓這兒的黃巾軍陣腳大亂,勢必趕回去救援,到時候再埋伏一支精兵在路上,便可叫黃巾軍有來無回!”
雨琴橫瞭他一眼,啐道:“說的頭頭是道,還真以為你是排兵佈陣的將軍元帥瞭?別在那裡瞎操心,快些服藥!師妹,把丹藥給他吧!”
紫冰幽嗯瞭一聲,從袖子裡取出一枚藥丸,說道:“師兄,這是師父給你的培元丹,你且服下吧!”
墨玄接過藥丸放入嘴裡吞下,氣血又順暢瞭幾分,但仍是愁眉不展。
雨琴蹙眉道:“呆子,又在發傻瞭!”
紫冰幽笑瞭笑道:“師兄,你還在為曹軍繼續留在此地疑惑麼?”
墨玄點頭道:“不錯,這事叫我好生糾結!”
紫冰幽道:“或許曹操是想讓孫堅去探一探波才軍的深淺,若是孫堅勝他便痛打落水狗,若是孫堅遇挫,他也可以選擇如何行動!”
墨玄和雨琴不禁一陣驚訝,紫冰幽吐瞭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瞎說的,你們可別當真!”
墨玄道:“師妹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說得甚是有理,沒錯啦,孫將軍若取勝,曹軍立即動身軍圍剿黃巾賊,若是孫將軍作戰不利,曹軍也可以後發而至,既可以選擇支援孫軍,也可以趁著孫將軍吸引黃巾賊的註意力而攻擊其他地方,這招謀而後動果然高明!”
這時雷霄走瞭過來,頗為凝重地對墨玄說道:“元天,為師替你卜瞭一卦,卦象為坎,其像飄忽,如雲如煙,雲煙聚凝,化而為雪,但坎中藏離,是為炙火融雪之征,亦是你忽然心痛之原因!”
墨玄奇道:“師尊,弟子為何會突然心痛!”
雷霄嘆道:“至親遇劫,念頭有應,心血倒沖,痛入心扉!”
墨玄細細推敲,頓時大驚失色:“雲煙為水,卦是為坎,至親遇劫……雲煙、雲煙谷?炙火融雪……難道是雪兒有難!”
雷霄嘆道:“事不宜遲,你且速速動身去救人吧!”
墨玄心急如焚,便要轉身趕回雲煙谷,卻被雷霄叫住:“且慢,此行大兇,你且暫緩半個時辰再動身!”
墨玄急問道:“師尊,為何?”
雷霄道:“你且開天目一觀天象吧!”
墨玄伸手往眼皮一抹,開啟天目,抬頭觀天,透過重重後雲,看見一顆妖異紅星當空懸掛,其光華雖被太陽掩蓋,但卻是暗中作祟,不甘受烈陽壓制,蠢蠢欲動。
雷霄道:“你此行前途未卜,甚是兇險,此刻計都兇星當值,若現在動身,更是兇上加兇,唯有等計都移位,才可由兇轉吉!”
雨琴揪心,忙道:“師尊,我隨黑炭頭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雷霄道:“不可,此乃元天命中劫數,隻有他一人面對,若是能挺過去,他之氣運便會大盛,你若隨行,不但幫不瞭他,還會賠瞭你性命!”
雨琴花容一陣慘淡,墨玄也不顧師長和師妹在旁,握住她柔荑道:“師尊神機妙算,我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雨琴臉蛋一紅,甩開他手道:“誰擔心你瞭!”
正要說上幾句狠話掩飾,卻又敵不過心中柔腸,嘆道:“你自己要小心!”
雷霄打趣笑道:“這裡人多,你們到樹林裡去吧!”
兩人頓時鬧瞭個大紅臉,雨琴羞得滿面酡紅,急得踹瞭墨玄一腳,嗔道:“死黑炭頭,都是你害的!”
這時一隻白鴿飛瞭過來,雷霄咦瞭一聲,掐瞭個法決,白鴿立即落到他手掌裡,隨即變成一隻紙鶴。
正是昆侖秘法——飛鴿傳書。
雷霄展開符紙,正面畫著符文,背面上邊刻著昆侖密文,雷霄細閱後便將符紙燒毀。
墨玄問道:“師尊,上邊寫著什麼?”
雷霄道:“是你靈境師叔傳信而來,提及瞭此刻他們的方位,且待為師以玄影鏡聯系他們!”
紫冰幽好奇地望瞭墨玄一眼,低聲詢問道:“師兄什麼是玄影鏡?”
墨玄道:“這是一門現影傳音的法門,默念咒語便可溝通對方,相互浮現虛像而對話,但其中一方必須先知道對方的三才方位!”
紫冰幽又問道:“什麼是三才方位位?”
墨玄道:“時間萬物所在之地皆在天地人之列,天落一點,地現一點,人踩一點,三點匯聚便是所出之位,也稱為三才方位!”
紫冰幽俏皮地道:“三才方位,我咋聽之下還以為是三才方士呢!”
墨玄道:“那廝受瞭關壯士一刀,現在隻能做獨臂方士瞭!”
隻見此刻雷霄法指一點,凌空畫符,緊接著便見臨近虛影浮現。
雷霄道:“靈境師弟,你現在何方?”
靈境說道:“當時我們正要攻打四象鼎之所在,但孫將軍卻趁著血濤老怪陣法薄弱之際越過磨沙嶺,此刻我們正往波才本部糧倉趕去。”
墨玄暗忖道:“那戲志才果然料事如神,若真如我推斷那般,他的智謀也著實可怕……”
想到這裡不禁泛起一絲寒意,那感覺就跟烏壘那時候一樣。
雷霄道:“孫將軍這一招圍魏救趙著實高明。”
靈境道:“但波才糧倉外圍卻佈下極陰極煞大陣,太羽師侄想尋元天過來一助,由他們兩人聯手施展雙陽先天咒破解極陰極煞大陣。”
雨琴插口道:“師叔,為何不尋赤松、或者一虛子他們呢?”
靈境道:“雙陽之法必須兩個修為相近之人才可以佈置,赤松和一虛子修為與太羽頗有差距,目前唯有元天與他最為接近!”
雷霄搖頭道:“元天尚有要事待辦,需離開一陣時日,恐怕無法趕過去瞭!”
靈境嘆瞭一聲道:“太羽尚在前方佈置陣法,罷瞭,我且跟他知會一聲!”
雷霄道:“無妨,愚兄這就動身,與賢弟一並佈陣!”
靈境大喜道:“師兄能來最好不過。”
這時墨玄感到袖子被扯,回頭一看竟是雨琴。
雨琴抿著小嘴也不說話,將他拉到一旁小樹林。
墨玄問道:“琴兒,你怎麼瞭?”
雨琴眼圈微紅,咬著下唇道:“黑炭頭……你一個人趕回雲煙谷,萬事要小心!”
墨玄笑道:“原來是這小事,你何時變得這麼喋贅瞭,不像你以往的風格呀!”
雨琴娥眉倒豎,一拳擂打在他胸口,罵道:“我擔心你,你還不當回事瞭,你去死好瞭!”
墨玄連忙賠禮道:“別生氣,別生氣,是我不好!”
雨琴瞪瞭他一眼,眼眶忽然湧起一絲淚光,嗚地一聲撲倒他懷裡,墨玄柔腸百轉,將她牢牢抱著。
雨琴倚著他胸膛,聽著心跳聲,低聲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墨玄道:“放心吧!”
雨琴從他懷裡緩緩站直身子,變出一把小匕首割下一縷秀發,將秀發轉入隨身香囊,用紅繩綁好,然後掛在墨玄脖子上,說道:“你且收好這頭發,就當我一直在你身邊,一路上莫要逞強,小心為上!”
墨玄鄭重地將香囊放入衣襟內,貼身收好,點頭道:“放心吧,我定會平平安安回到你跟前的!”
雨琴嗯瞭一聲,抬頭看瞭看天象,說道:“計都兇星已退去,你快趕路吧,我去替你幫師尊和彤彤、幽兒告別就是瞭!”
墨玄走出幾步,回頭又看瞭幾眼,隻見雨琴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凝視著他。
墨玄莫名揪心,腳步猶如千鈞沉重,一時半會也邁不開半步。
雨琴咬瞭咬牙,猛地轉過身去往營地裡走。
墨玄見狀長嘆一聲,便狠下心來駕雲而去。
雨琴每走上一步,胸口的酸楚便重一分,聽到墨玄騰雲駕霧的聲音後,眼淚倏地湧瞭出來,回頭一看人已不見蹤影。
她就這麼盯著天空,久久不肯離去。
墨玄腦海裡盡是雨琴那離別的眼神,心中頗為惆悵,飛瞭一段路後,又停下來往回看去,隻是看見濃濃雲海,哪還有佳人身影。
“哎,罷瞭,且快些趕回雲煙谷!”
墨玄長嘆一聲,心想這回無論如何都得將雪兒帶在身邊,不可再拋下她孤零零一人。
“元天,為何嘆氣?”
墨玄忽聞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扭頭看去,隻見雲海前方俏立著一道翠綠身影,笑容溫婉,艷壓驕陽,竟然是柳彤。
墨玄問道:“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柳彤飛到他身邊,笑道:“聽說你要離開一段時間,我便送你一程!”
熟悉的幽香撲鼻而來,墨玄不禁一陣心暖和神蕩,暗忖道:“她心裡還是有我的!”
柳彤道:“走吧,我陪你飛一段路!”
墨玄點瞭點頭,正要駕雲而去時,忽覺中丹劇痛,卻見柳彤忽然偷襲,一掌打在自己胸口,同時將一枚赤烏色的釘子刺入中丹。
“師姐……你!”
墨玄口吐鮮血,本能之下甩出一記掌心雷,柳彤連忙躲閃,但仍是被雷罡擦過肩膀,全身一顫,散出一股霧氣,墨玄定神一看,眼前那是什麼柳彤,而是一個妖嬈艷麗的美婦人,怎生模樣——發梳高髻別碧簪,雙睛蘸春橫秋水,羅裙裊裊錦鞋俏,水袖微舒粉腕瑩。
墨玄抽身後退,試著調運體內丹氣療傷,誰知那枚氣機運轉至中丹便感劇痛,而藏在中丹的九轉丹氣也似乎被那枚釘子給封住,無法調用。
“咯咯,這位公子,妾身的赤烏喪魂釘可不好受,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瞭!”
美婦人盈盈淺笑道,說不出的狐媚。
墨玄沉聲問道:“你是何方聖神,為何要扮作我師姐偷襲我!”
美婦人笑道:“若不扮作那小丫頭的模樣,又怎麼能偷襲得瞭你這癡情小相公呢!”
墨玄被道破心中隱秘,又驚又怒,道:“你究竟是誰?”
美婦款款欠身,施瞭個萬福,道:“也罷,便讓公子做個明白鬼,妾身乃積雷山摩雲洞千歲狐姬!”
墨玄暗驚,心想:“曾聽師尊講起過,狐妖一族最擅長幻化妖法,果然名不虛傳!”
墨玄捂著劇痛的胸口,手掌忽然觸及那貼身香囊,立即抖擻精神,喝道:“卑鄙妖婦,別以為吃定小爺瞭!”
話音方落,連環結印,足踏罡步,霎時炎氣凝聚,火雲來朝。
墨玄雙掌一揚,施展吐炎、吞刀兩大神通,催使火雲化作無數飛刀襲殺對手。
千歲狐姬蓮足挪移,閃身而動,水袖輕拂,裊裊霞霧環繞周身,將火焰飛刀一一彈開。
墨玄咬牙運勁,豁盡氣力加催法能,飛刀去勢更急,劈開瞭千歲狐姬的護身霞氣,恰好一刀劃破她領口衣衫,一團雪白膩肉崩彈欲出。
千歲狐姬嗤笑道:“真是個不老實的小鬼,若想看直接告訴妾身便好,何必撕爛人傢衣服!”
說話間一雙美眸盈盈泛動,宛若春波秋水,說話間露出的半截雪峰顫顫巍巍而動,墨玄隻覺周身氣血倒湧,暗叫不妙:“糟糕,中瞭她的媚術啦!”
連忙默念靜心咒,但狐族媚術何其犀利,墨玄先機已失,被媚術入魂,靜心咒已經毫無作用,他把心一橫,立即施法封住眼耳感官,阻截媚氣入腦。
千歲狐姬暗中偷樂道:“封住眼耳,本娘娘還不手到擒來!”
於是便飛近墨玄,伸手欲擒,誰知墨玄身上射出一道金光,將她雪白的玉掌灼得一片通紅。
千歲狐姬驚得飛身後退,暗中思索一番,便明白前後道理——墨玄修為雖淺,但畢竟也是玉虛道法,多年的正統修煉,早已修出內元丹鼎,培育本命金丹,此丹再受到九轉金丹的溫養,更加精純,原先因為九轉金丹的存在所以此丹無法覺醒,而此刻中丹氣海被封,九轉金丹無法行駛全身,令得這枚本命元丹有瞭蘇醒的契機,再加上千歲狐姬的妖氣相激,本命金丹頓時反抗,發出辟邪光華,叫她無法造次。
仙傢修煉而凝聚出來的內丹與九轉金丹不同,從某種意義來說,九轉金丹就是一種補藥,誰吃下都能獲得益處,而本命元丹卻是專屬一人,存在著屬性相克,仙傢的本命元丹對一般妖魔而言則是毒藥,同理妖魔內丹也會損及仙者根骨。
眼看到嘴肥肉無法吞下,千歲狐姬氣得是咬牙切齒,眼波流轉間,暗暗嘆道:“仙妖相克,單憑我已是無法取下九轉金丹,還需找那殘廢來幫忙!”
於是袖子一甩,射出一枚令箭。
不消片刻,一名獨臂人駕雲而來,竟是被關羽斬去一臂的三才方士。
三才方士見瞭墨玄,眼中露出貪婪而又仇視的目光,嘿嘿笑道:“臭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墨玄自封眼耳,不知舊仇靠近。
千歲狐姬道:“三才道長,這小子已經被妾身釘住中丹,你且快將他擒下吧!”
三才方士也不是蠢人,看見這情形也猜出瞭幾分,暗罵道:“好你個騷狐貍,說好咱們一同平分這小子,你居然私自下手,分明就是想獨吞九轉金丹!現在被這小子的本命元丹逼開,見才想到本道爺,真是豈有此理!”
三才方士哼道:“這小子本命元丹實在難纏,貧道傷瞭手臂,恐怕有心無力!”
千歲狐姬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展顏笑道:“這小子元丹光華如此耀眼,定當驚動四方,若不能快快取下,恐怕會引來更多人哩!”
三才方士斷瞭手臂,修為大損,最迫切的便是得到這九轉金丹,聽聞此言也是有些焦急,怒視瞭千歲狐姬一眼,道:“還請狐姬替吾護法,待取下九轉金丹後咱們依約定一人一半,但這小子的本命元丹卻是要歸貧道!”
千歲狐姬道:“仙傢的本命元丹對妾身有著克制之力,妾身要來無用,道長想要便請拿去就是瞭!”
三才方士單臂一揮,一股仙氣急湧而出,透過金光打在墨玄身上,墨玄哇的又噴出一口鮮血,傷上加傷。
三才方士大喜,伸手便去拿墨玄後頸,而千歲狐姬也是急切來搶,都同時抓住瞭墨玄,三才方士扣住墨玄後頸,千歲狐姬拿住墨玄肩膀,卻是誰也不肯松手,互不相讓,都想獨吞這寶物。
三才方士有傷在身,獨臂難以壓倒狐姬,而狐姬雖精於變化,但力氣卻非所長,雙方一時半會都無法取下墨玄。
千歲狐姬笑道:“道長,若弄死瞭他,拿出來的金丹可就不幹凈瞭!”
三才方士暗罵道:“去你奶奶的騷狐貍,要不是道爺傷瞭手臂,管你兄長是什麼萬歲狐王,道爺直接一巴掌拍死你!”
但臉上依舊笑著回應道:“也對,咱們各自撤去一半力氣,別弄死這小子!”
千歲狐姬媚笑一聲,緩緩抽回部分力氣,三才方士也怕墨玄身亡導致死氣污染金丹,見狐姬撤力也收回半數力氣。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機會,墨玄大喝一聲,雙臂猛掙,爆發出最後餘力,豁命一搏,擺脫兩人鉗制,腳底抹油,拔腿便逃。
千歲狐姬微微一愣,搖頭道:“好頑強的小鬼!”
三才方士大喝道:“休想逃!”
說罷化光追去。
千歲狐姬卻是故意慢上半拍,先讓三才方士去追,自己則慢悠悠地跟在其後。
墨玄身負重傷,而九轉金丹又被封住,無法療傷,也難以繼續騰雲駕霧,唯有先降下一片樹林。
他甫一落地,捂住胸口便是一陣咳嗽,噴出一口口的鮮血“這莫非便是師尊所言的劫數……”
他搖瞭搖頭,勉力保持清醒,咬牙強撐:“琴兒還在等我,馨雪生死未明,我怎可在此倒下。”
於是跌跌撞撞地往樹林深處跑去,天空之上破風聲逐步靠近,顯然是強敵追來。
墨玄暗忖道:“師尊說我此行兇中帶吉,定有所轉機!”
他朝四周觀望,隻是看見一片草木,雖然密集,但畢竟瞞不過三才方士和千歲狐姬這等仙妖高手。
除非還有力氣施展隱身咒瞭,否則在氣息感應下,對方一定可以揪出自己!
“隱身?氣息?”
墨玄靈機一動,腦海裡浮現出剛才在密林中遇上的胖子——這叫靈隱衣,你穿上之後可以隱匿聲息……墨玄摸瞭摸身上的衣衫,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同。
當他手掌摸到腰帶時,發現哪裡似乎凸起瞭一小塊,低頭再見,竟然是一枚小紐扣。
墨玄將那紐扣取瞭下來,身上透出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包裹住他全身,就在此時頭頂忽然一黑,隻見三才方士正好落在前方,墨玄心立即跳至嗓子眼,暗忖道:“是生是死就看那胖子靠不靠譜瞭!”
三才方士對近在咫尺的墨玄恍若未見,而墨玄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讓他察覺自己所在。
過瞭片刻,三才方士起身飛走,墨玄這才松瞭口氣,但發覺千歲狐姬未曾現身,不由得多瞭心眼,想道:“狐貍精狡猾無比,我未必能瞞得過她,還是速速離去!”
他見三才方士是朝東邊立即開,自己就往西邊而去,隻盼離得越遠越好。
他往西走瞭一陣子,忽見前方樹木更為青翠,鮮花更是艷麗,不禁多看瞭幾眼,卻見地上湧出一股霧氣,一個白發老頭出現在這兒,手中拄著拐杖,頗為和善。
老頭用拐杖敲瞭敲地面,說道:“快快出來打掃,主子要來瞭!”
這時四周花草樹木湧出道道霞氣,隻見百十個精怪現出身來,竟是一群花草精怪。
墨玄暗中叫苦,剛逃離虎口,此刻又落入狼窩,這分明就是妖精的地盤。
一種花草精怪朝白胡子施禮道:“拜見土地公公!”
墨玄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一帶的土地神,心想:“土地官職雖小,但也是天庭正神,不如向他求助,或許可以逃過一劫!”
但他仔細一看,這土地躬身駝背,走路蹣跚,而那些花草精怪纖細柔弱,就算全部加在一起也未必打得過一個斷臂的三才方士,更何況還有一個狐妖。
土地拐杖在地上敲打瞭九下,口誦咒語,倏然眼前一亮,一座精美高雅的庭院赫然出現,庭院裡種滿仙草奇花,池中金鱗嬉戲,紅花綠柳,春暖融融;樓閣構造甚是精美,乃是琉璃為瓦,金玉為墻,水晶為窗,雕龍刻鳳,富貴大氣,整個庭院上空還隱有霞光籠罩,十足的仙傢府邸。
土地公指揮一種花草精怪在庭院裡忙活,掃地擦桌,修花剪草,摘果備酒,動作利索,眨眼間便在一株桃花樹下擺下酒席,庭院也掃得一塵不染。
做完一切後,土地領著一種花草精怪退去,留下空蕩蕩的庭院,墨玄甚是好奇,心想究竟是何人能讓土地公清掃庭院,擺設酒宴?他便悄悄走入庭院,春暖芬芳,鳥語花香,沁人心脾,墨玄覺得傷痛減緩瞭幾分,又是一陣感慨:“好生個靈毓之地,單是聞著氣息也能溫養元氣!”
墨玄走到桃花樹下歇息,往樹下的酒席看瞭看,上邊擺滿瞭諸般佳肴珍稀,席間擺著一壺酒,兩個杯子,壺中散出一股勾魂酒香。
墨玄吞瞭吞口水,著實受不住這般誘惑,便偷偷往杯子裡倒上一杯,隻見酒水晶瑩剔透,濃香撲鼻,他暗忖道:“若今日在劫難逃,也得先嘗嘗這美酒滋味!”
打定主意,他一口飲下,酒水入喉,柔滑溫潤,流入腹中,升騰暖氣,滿身傷痛也散去大半,被封住的九轉金丹竟開始隱隱運轉。
墨玄喝瞭一口便可消解傷勢,心知此乃絕代仙品,尋思道:“這府邸主人能有此等珍物,來頭定然不凡,隻是不知是何方仙傢,若能向他求助,此劫必定可解!”
倏見天降彩霧霞雲,祥和氣息籠罩四周。
墨玄感覺到四肢百骸一片溫暖,說不出的舒暢。
一名身著盛裝華服的窈窕女子踏雲而來,儀容端雅,清秀脫俗,身著淺色對襟雲裳,腰綁翠色玉滌,下著彩霞羅裙,兩彎煙眉不描而翠,一雙明眸似笑含情,兩靨桃腮不暈而粉之愁,美絕塵寰,叫人難以側目。
墨玄身旁美女甚多,柳彤、雨琴、紫冰幽皆是嬌艷勝花之佳人,但跟著女子相比卻是少瞭一份成熟的風韻,哪怕是這麼安靜地走著,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韻味,好似千年陳釀般,唯有光陰的洗滌才有這般楚楚柔媚,濃鬱芳華,而那千歲狐姬雖也有成熟美態,但比起此女卻顯庸俗。
墨玄驚艷得難以動彈,就這麼呆呆地站在桃花樹下,與那女子相隔不過一張桌子,芬芳暗湧,比起這株桃花還要香上幾分,比起杯中美酒還要醉人心魂。
女子瞥瞭一眼桌上果酒,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好似愁緒環繞,叫人心生憐惜之情。
“琮妹,既然來瞭,何不入席與我把酒言歡!”
一個男聲響起,墨玄引頸側目,隻見一名俊秀男子手持搖扇,踏過拱橋,正朝這邊走來,他剛一走上橋梁,水中金鱗竟歡騰躍起,岸上奇花盛開吐艷。
那男子面若玉冠,劍眉星眸,烏發如墨,頭戴玉冠,鬢發飄然,美須垂胸,氣度華貴,自成大羅太乙之象。
墨玄見男子望著女子時的神態溫柔畢現,暗忖道:“他們定是結伴道侶,也確實是郎才女貌!”
女子冷冷瞥瞭他一眼,道:“張百忍,你不是要避嫌麼,為何要約我出來!”
那叫張百忍的男子道:“天地通道被毀,我好不容易才能下凡一回,無論如何都得見你一面!你可知這些日子我對你是如何掛念,哪怕是用盡銀河星辰也難填我對你之思念”
女子娥眉一挑,道:“夠瞭,收起你的甜言蜜語,我已聽膩!”
張百忍嘆道:“琮妹,你何必這般仇視我呢,馨兒之事實在是迫不得已!”
女子厲聲呵斥道:“張百忍,你給我住口!”
張百忍苦笑一聲,道:“你不想提,我也不解釋瞭!”
女子道:“約我出來有何事,開門見山!”
張百忍道:“琮妹,難道我見你也就一定要有什麼事麼?我隻是單純地想跟琮妹你再敘上一敘,想當年咱們住在這裡一樣,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那是何等的無憂無慮!”
女子容色稍緩,斂起幾分敵意,靜靜地看著張百忍。
張百忍緩步走到女子身邊,想要伸手去攬住女子肩膀,女子微微凝眉,側身避開瞭。
張百忍又是一下苦笑,說道:“還記得逸塵出世後,咱們懷抱稚子,桃樹下飲酒作詩,何其逍遙!”
女子粉面一陣酡紅,眼中淚水盈轉,露出一絲淒艷微笑,道:“是啊,當時天宏正替你往魂海討伐闇宗邪魔,而你就趁機勾引臣妻,而我也不顧廉恥地跟你偷情通奸,誕生骨血,天宏回來後還誤以為是自己所出,對我們母子更是寵愛有加……”
張百忍玉面一陣抽搐,道:“這些大煞風景的事何須再提!”
女子淚水滑落,臉上卻依舊掛著冷笑:“是啊,一個不知廉恥的淫婦和一個好色失德的奸夫,確實大煞風景!”
張百忍面色鐵青,女子繼續說道:“天宏為瞭護你周全落得形神俱滅,明明是你的風流債引來災禍,為何得要天宏替你承擔!他死後,我便決定跟你一刀兩斷,不再來往……但最終還是我沒用,惹下一身孽債,連累瞭馨兒!”
張百忍道:“夠瞭,情之一事無關孰對孰錯,若你覺得自己有錯,我豈不是罪不可赦!”
女子抹去眼淚,苦笑道:“你怎麼會錯,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德才兼備,受盡天下朝拜……錯的隻是我,錯的是馨兒!”
張百忍道:“馨兒一事絕非我之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你那時是寡居之身,若忽然冒出一個女兒來……”
女子冷笑道:“對啊,寡居之身,忠烈遺孀,自然不能有損德行,更不能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女兒!但我從未要求過你能認逸塵或者是馨兒,大不瞭我卸去這身重擔,獨自撫養他們,何須你多此一舉,派你那些狗腿子將馨兒偷走,害得我們骨肉分離十餘載!”
張百忍道:“此事關系重大,一旦泄露你我都得完蛋,所以我才派人偷走馨兒!”
女子美眸間幾欲噴出怒火,咬牙道:“當年之事我不與你計較,你且將馨兒還我,咱們恩怨一筆勾銷!”
張百忍道:“馨兒體內留著我之血脈,未免被人發現,我已封住她十二命宮,如今誰也不知道她身處何方!”
女子怒上眉梢:“張百忍,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
說著雲袖一揮,玉手打出四道靈符,策動風雷,驅使水火,將張百忍牢牢鎖住,勢要將他葬身其中。
墨玄不由一驚,這符咒他也是見過,正是當初丁尚涴所用的四象靈符,隻不過這女子用得更加純熟,威力更大。
張百忍微微一嘆,袖袍一抖,湧出一股紫氣,一下子便將四象靈符收走,緊接著他手指一點,說瞭一聲定,女子身軀一顫,竟是動彈不得。
張百忍道:“琮妹,我且用定身咒將你定住片刻,你也先聽我把話說完!”
女子氣得玉靨酡紅,咬牙閉目。
張百忍嘆道:“人人皆以為我風光八面,但深處苦衷卻是一言難盡,且不說上有孔孟二聖,道尊三清,西方五老等人壓制,就算是我身邊也有三名雄才窺視,這個位置不好當啊!”
女子閉目冷笑道:“自己虧心事做多瞭,自然是疑神疑鬼!”
張百忍道:“琮妹,你問我此次下凡所為何事,我便直接告訴你,我為的便是四百年前的地仙大劫而來!”
女子忽然睜開美眸,訝異地盯著他。
張百忍道:“四百年前地仙界精英盡數隕於彭城,其中更是有玉虛宮第四第五代的精英弟子,他們隕落後屍骨和法器都消失不見,此也成為三界一大懸案!”
墨玄聽到這裡頓時來瞭興趣,他曾聽師父說過玉虛宮曾出現一段時間的衰弱,正是在第四、五、六代這個時期,難道就是跟著所為的地仙大劫有關?女子道:“你想怎麼樣?地仙大劫跟馨兒又有何關系?”
張百忍道:“我已找到那些法器和屍骸的線索,隻要尋到確切位置,找回一眾隕落的地仙遺物,自然可以從元始天尊手中討來一個人情,畢竟這批戰死的地仙有不少是元始天尊的徒孫,而地仙之祖的鎮元子也會因此欠下我一個情,皆是有他們支持,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尋回馨兒,給你們娘兒仨一個名分!”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橫貫竄入,驚得庭院裡一眾仙禽靈獸紛紛躲避,竟是三才方士追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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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魂最後的劇情太過緊湊,還要安排蘇毓仙的肉戲,寫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緩緩筆法,更新一集武修道統。
武修的肉戲我準備將女角塑造一番再推,盡量精細。
這一集微微填一下坑,道明為何昆侖傳承會出現斷層,並重新挖個大坑……
呵呵,這回大傢應該猜到這渣男是誰瞭吧!而地仙界的大劫也已經有所提示啦,武修並非如一些讀者所言是低武的位面,相反猛人忒多,隻是還未成長起來。這地仙界大劫就是一個猛男造成的——四百年前的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