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車隊離開辛州城,再次出發,同時,隋蓮珠的馬氏一族的車隊,也跟在身邊,一同離去。
令狐崇德聽到消息後,皺瞭皺眉頭,他又喚來昨天那個絡腮胡,冷冷地問道:“昨晚,你去如賓樓做什麼瞭?”
“嘻嘻,沒什麼,沒什麼……”絡腮胡陪著笑回答道。
“放肆!”“啪”的一聲,令狐崇德反手一巴掌扇到絡腮胡的臉上,立刻把他的右邊臉打腫瞭,怒不可遏地訓斥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姑父說話不好使瞭?
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勾當,你想找灰胡子那夥人劫殺他們?費老在半個月前就發話瞭,不能輕舉妄動不能輕舉妄動,你是不是都當耳邊風啊?“
“殺個小白臉嘛,朝廷又不會因為一個小白……”
“啪”絡腮胡的話才說道一半,令狐崇德又一巴掌扇瞭過去:“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朝廷諸公和天子還有費老都是愚不可及的蠢貨?你覺得天子欽點派來的人,會是易與之輩嗎?天子已經註意到遼東瞭,如果他出瞭什麼意外,現在朝廷正對著在朝國的東瀛人用兵,遼東作為大後方,朝廷需要穩定,你要鬧事,我可不會擔保朝廷不會痛下殺手,即使朝廷不動手,一旦他向費老施壓,哼哼。”
絡腮胡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有些驚慌地問道:“那,那姑父,我,我該怎麼辦?我,我已經向灰胡子他們下瞭定金,他,他們馬上就會行動……”
“那你他媽的不馬上派人去攔截?!還楞在這幹嘛?!”
令狐崇德第一次在懷疑自己提拔的這個侄子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是,是……”絡腮胡聽到後飛奔出去組織人手瞭。
“廢物!”
絡腮胡名叫羅豹,是辛州一個小豪族的子弟,其姑母原來是令狐崇德的侍妾,三年前令狐崇德的原配夫人去世,這位羅夫人就被提為正室夫人,其傢族的人地位也水漲船高,原來隻是一名隊正的羅豹也順利被令狐崇德提拔為一名營尉,統領數百的州府衛兵。
當羅豹帶領著麾下的騎兵追蹤到戰場的時候,龐駿的車隊早已經離去瞭,留下的隻是數十具馬賊的屍首,包括羅豹口中的灰胡子!這樣羅豹如墜冰窖,他看到這樣馬賊的身體,除瞭少數傷痕以外,大部分都是被一招殺死,或是割喉,或者是刺穿心臟,毫不拖泥帶水,看著這些屍首,大冬天的環境下他卻不停地在冒汗,腿都快嚇軟瞭,嘴裡哆哆嗦嗦道:“走,快走,快回去……”帶著手下的人,灰頭土臉地返回辛州。
與此同時,隋蓮珠坐在馬車上,神色復雜地看著對面清秀的大男孩,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目睹,她永遠都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在之前猶如一尊殺神,帶著他的十幾名手下,在上百名馬賊之間左穿右插,舉手投足之間,便讓一群兇神惡煞的馬賊死於非命,倉皇逃離,這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跟在自己身後討好自己的小孩子嗎?他這些年到底經歷瞭什麼才讓他如此蛻變?
龐駿好像是看出瞭隋蓮珠心中所想,他露出瞭微微的笑容,伸手抓過美婦人的發冷的玉手,摩挲著說道:“讓姑姑受驚瞭,姑姑莫怕,無論駿兒變成什麼人,姑姑永遠都是駿兒心愛的人兒,駿兒永遠都會對姑姑好的,剛才迫不得已,在姑姑面前殺戮,嚇到姑姑瞭,駿兒在此道歉。”
隋蓮珠雖然驚訝甚至恐懼龐駿剛才的樣子,但是現在的他溫柔體貼,讓自己幾乎忘掉瞭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也知道,剛才如果不是龐駿,這裡所有人的下場,都會無比悲慘。
“登科之後,陛下任命我為神衣衛少尉,為瞭完成任務,我帶著我手下的兄弟,在江南,我帶著幾十人面對上千的東瀛倭寇,在西川,我為瞭調虎離山,獨自面對齊天生麾下殺手團的追殺,我這大半年來,浴血奮戰,九死一生,才換得與您重新相遇的機會,如果剛才駿兒的樣子讓姑姑害怕,那駿兒回避吧。”
“不,駿兒,不要走,”隋蓮珠不知道為什麼聽瞭龐駿的講述,心中更加憐惜這個大男孩,年紀輕輕卻經歷瞭那麼多殺戮,而且,剛才的血腥場面,讓她感到害怕,需要有個溫暖的依靠在她身邊才能安心,於是她主動抓住龐駿的手,低聲說道,“駿兒,陪陪姑姑……”
這時,龐駿又露出一絲笑容,緊緊握住美婦人的手道:“好,駿兒不走,姑姑要駿兒陪伴,駿兒就一直陪伴著姑姑。”
隋蓮珠想把手從龐駿手中抽出,可是龐駿並沒有松開,她象征性地掙紮瞭幾下,便放棄瞭,由著龐駿一直緊緊抓住,馬車中陷入瞭沉默,過瞭好一會兒,她才問道:“剛才,另外馬車的那幾個女人,都是?”
“她們都是我的姬妾。”龐駿回道。
“啊?但是我看她們……”隋蓮珠適才看到龐駿的幾房姬妾,年齡段從大到小都有,才感到有些訝異,也有點惱怒龐駿的好色。
“她們都是苦命的女人,她們都是自己願意跟隨我的。”龐駿笑瞭笑,開始對潘彤母女以及紀霜華幾人的身世來歷介紹瞭一遍,當然,他的話摻雜瞭許多東西,真真假假,讓隋蓮珠更為信服。
隋蓮珠聽後,有些促狹地對龐駿說道:“想不到姑姑的小駿兒,竟然還是個風流種,這還是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嗎?”
龐駿搖搖頭:“不再是瞭,但是駿兒對姑姑的心,永遠不會變。”
“不要再說瞭,現在姑姑被你抓著手,已經是很過分瞭。”
“不要,我要一輩子抓著。”
“你……唉……”馬車中又陷入瞭沉默。
車隊又繼續前進,這幾天裡,龐駿不時會去探望隋蓮珠,隻要與美婦人獨處,龐駿就會對她做一些親密的動作,要麼摸摸她的手,或者摟摟她的腰肢,幾天下來,隋蓮珠也就默認瞭他的行為,可一旦龐駿想進行再深一步的行動時,隋蓮珠又會阻止他的動作,讓龐駿好生鬱悶不已,到瞭晚上,就發泄在幾位美姬愛妾身上。
就這樣,在數天之後,車隊就到達瞭燕州城,燕州乃是遼東行省的治所,盤踞在燕州的豪族首領,是燕州費氏,而遼東行省的總督費霖,也就是燕州費氏的當代傢主,其接任總督至今,已經超過十五年瞭,他在遼東的威望,可能比當今天子還要大。
費霖,字克斎,遼東燕州人,燕州豪門大族費氏傢主,二十多年前,諸王之亂時,臨危受命接任傢族傢督之位,果斷帶頭支持當今天子登基,並派遣兵馬截斷當時雄踞兩河的陳王軍隊後路,與朝廷軍隊形成合圍之勢,一舉平定陳王,聲威大震,被皇帝封為“定陳侯”,燕州刺史,燕州費氏由此崛起,十五年前大勢已成,順利成章,成為遼東行省總督,現年已經五十有八。
費霖有二子,長子費龍海,現任燕州指揮使,次子費龍傑,並未在朝廷任職,負責打理費氏在遼東所有的產業,遼東各大豪族,都尊稱費霖為“費老”,按照程朝倫的評價,費霖是一頭活躍在遼東雪原的銀狐,有執宰天下之才,卻又比任何高官都懂得進退,是個難纏的人精啊。
燕州城外,一名身穿將袍的大將,帶著幾位官員,正站在城門口處,靜靜地等待著,旁邊的人不禁向其問道:“費將軍,下官有一事不明,不過是松州的一個刺史,他來到松州,自然要親自拜訪費老,何必大費周章,要將軍您親自在此等待?”
領頭的武將正是燕州費氏的長子,費龍海,與弟弟費龍傑嫡出不一樣,他是費霖與小妾所生,他搖搖頭道:“傢父的意思,本將也不是很清楚他讓本將親自迎接劉刺史和程長史的原因,但是傢父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不會有錯,你們這是懷疑總督的話?”
“不不不不,不是,不是,費老智深似海,下官哪裡會懷疑,哈哈哈哈。”
那人連忙搖手否認,打著哈哈掩飾自己的尷尬。
到達燕州城之時,龐駿正在馬車中練功,這時孫子寒來報:“大人,燕州城已經到瞭,還有燕州城外,有幾位大人前來迎接大人與程老大人,為首的自稱是燕州指揮使費大人。”
龐駿詫異地睜開眼睛,一言不發,馬上下瞭馬車,向孫子寒吩咐道:“快去通知程老大人,一起去與費將軍見面。”孫子寒領命而去。
沒多久,程朝倫也來到這裡,與龐駿一同走向燕州城門。
看著城門處的幾位,龐駿苦笑著低聲對程朝倫說道:“程老大人啊,你說得沒錯,那位費霖老總督的確不是好糊弄的人,他讓傢族長子來迎接我們,就說明,他並沒有因為我們被派遣到邊遠地方而產生輕視,謹小慎微。”
程朝倫撫須笑道:“呵呵呵呵,既來之則安之,費霖這個人,與其說他謹小慎微,不如說他深謀遠慮,子業你以為他對每個人都這樣嗎?他就像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看著朝中每一個人,盤算著每一個與他產生關系的人,能為他帶來什麼利益,如果他看不出你能為他帶來什麼好處,估計你今天要進他這個總督府都要花費一番心思,現在他如此表態,就意味著你與他起碼在最近一段時間,會相安無事,甚至獲益良多。”
“多謝老大人提點,老大人指點之恩,劉駿,感激不盡。”
“呵呵呵呵……”程朝倫撫須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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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青妤:20歲,遼東行省總督費霖的孫女,松州將門祖氏嫡子祖永訓的妻子,傢族聯姻的犧牲品,為瞭報復,艷名遠播,在丈夫被龐駿殺死的當晚,親自上門與龐駿勾搭,無法無天的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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