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瘦綠消紅

  看到滿江哥將珍藏多年的極品茅臺拿瞭出來,我感覺滿江哥不但是個極具親和力的人,同時還是一個性情中人。

  而我也本就是個性情中人,又想到霹靂丫是他妹妹,激動之下,不再叫滿江哥瞭,而是改口叫大哥。

  他一聽,更加地高興起來,忙說:大聰,對,以後就叫我大哥,這樣顯得更加親切。

  大哥,有個事冒昧地問一下。

  盡管說,啥事?

  我初次到你這裡來,不知道嫂子臥病在床,嫂子是什麼病?

  哎,你嫂子有先天性心臟病,身體一直弱不禁風。有一年出去遊玩,從高處摔瞭下來,導致高位截癱。現在都臥床十多年瞭,哎……

  滿江哥說到這裡,神態憂鬱,悲戚哀涼。

  大哥,我能上去看看嫂子嗎?

  好,你跟我上樓去看看你嫂子。

  我知道病人怕打擾,因此,我跟在滿江哥後邊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腳步聲,幾近躡手躡腳起來。

  到瞭二樓,推開一間向陽的臥室門,隻見譚嫂坐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必定就是嫂子邵雪瞭。

  滿江哥示意譚嫂不要出聲,他輕輕走到床邊,慢慢俯下身子趴在他老婆的耳邊柔聲說道:阿雪,能醒醒嗎?

  滿江哥的一行一動,說話神態,都是小心瞭再小心,生怕驚嚇著沉睡中的夫人。

  滿江哥的夫人邵雪,正在沉睡,看她的樣子的確病的很重。雖是在病中,但也能看出她的長顰減翠、瘦綠消紅之美,可想而知她年輕時的樣子有多美貌。自古紅顏多薄命,如果她身體好好的,和滿江哥出雙入對,該是多麼的讓人羨慕啊。

  哎,命運多舛,是讓人很無奈的事情。

  在滿江哥的輕聲呼喚下,她幽幽地睜開雙眸,對他甜甜一笑,輕聲道:你吃飯瞭嗎?話語輕柔,關愛無限。

  滿江哥溫柔地一笑,輕聲道:阿雪,咱傢來客人瞭,是我的一個好兄弟,也是妮子的救命恩人。

  哦,誰啊?

  滿江哥將身子一側,我急忙上前一步,禮貌地輕輕說道:你好嫂子!我叫呂大聰。你身體好些瞭嗎?

  她對我輕輕一笑,說道:好是好不瞭瞭,謝謝你救瞭妮子。

  不客氣,我們都是同事。

  說瞭幾句話後,看到她的神態有些疲倦,我便急忙向滿江哥使眼色,意思是不能再打擾她休息瞭。滿江哥又俯下身子,趴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和大聰兄弟下去瞭。

  她輕輕閉上眼睛,無力地說道:去吧,好好招待客人。

  滿江哥輕輕點瞭下頭,又安撫譚嫂好好照顧她,便和我下樓瞭。

  出瞭臥室門,我感慨萬千。可以看出滿江哥和他妻子是多麼的恩愛,不離不棄,直到永遠。滿江哥在人前談笑風生,儒雅瀟灑,但內心是承受著多麼巨大的壓力啊,傢裡有一個臥床不起的妻子,而他又是那麼深深地愛著她。但命運就是如此,天嗚地咽,無法改變。

  不看滿江嫂子還好,一看她這副病蔫蔫的樣子,很是心酸。我跟在滿江哥的身後,再也忍不住,偷偷摸瞭把眼淚。

  到瞭樓下,坐在沙發上,滿江哥才說道:你嫂子隻能臥床休息,說話久瞭就感到很累,哎,他這病看來是好不瞭瞭。

  大哥,你再找名醫好好給她看看。

  都看過瞭,全國的大醫院都轉遍瞭,沒辦法啊。說到這裡,他也掉下瞭眼淚。

  我本就心裡很難過,他這一流淚,我再也控制不住,陪他流起淚來,嗚咽著說:大哥,你真的不容易啊。

  他輕輕拍瞭一下我的肩膀,由衷地說:謝謝你!大聰兄弟。

  我有瞭一種和滿江大哥是親兄弟的感覺。

  當時在醉月樓初次結識滿江哥的時候,看他風度翩翩,儒雅非凡,極具親和力,以為他最起碼有一個幸福的傢庭,在外拼搏累瞭,回到傢裡,得到妻子的呵護,享受一下傢庭的溫暖,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傢庭會是這個樣子,除瞭心酸還是心酸。

  忽地,我想起瞭馮文青,想起瞭馮文青對滿江哥的愛戀,想起瞭馮文青看滿江哥的癡醉眼神,禁不住說道:大哥,馮……

  我剛說瞭個馮字,他就意識到我要說什麼瞭,急忙擺瞭擺手,不再讓我說下去,並示意我不要在這裡提馮文青這個名字。

  我心知肚明地點瞭點頭。作為男人,我很理解滿江大哥的心情,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淒涼和無奈。

  我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馮文青好好照顧滿江大哥,希望她對他也不離不棄,盡到一個女人喜歡男人應該盡到的義務,以撫慰滿江大哥那支離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