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鴻運在傢門口小心地巡視瞭一圈,他沒有忘記妻子昨晚的警告,也許在附近的某個角落裡正躲藏著一個拿著手槍的毒販。
孟鴻運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不安和焦慮,他輕手輕腳地走到瞭龍昊斯傢的門口,門邊有一扇窗,窗簾的一腳翹著。孟鴻運急忙湊瞭上去,透過這唯一的“管道”,可以看見龍昊斯傢一樓的客廳。
客廳的樣子和自己傢中並沒有太多區別,連傢具的擺放位置都是那麼相似,當然孟鴻運不是來看龍昊斯傢的裝修情況的。
客廳靠近門的地方一隻女士的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那裡,性感的黑色絨面可以包住女人整個腳背,10厘米的細跟鍍瞭一層銀色的漆面,反著光,在暗色的木質地板上分外顯眼。
可另一隻呢?
孟鴻運搜索半天都沒找到。妻子是個愛整潔的女人,往日在傢裡,從來都是把鞋子擺得整整齊齊的,孟鴻運偶爾把鞋子稍微弄亂一些,都要遭到妻子的一頓數落。
那個裝著妻子衣物的行李包則躺倒在沙發前面的地毯上,顯然是隨手一丟的結果。妻子昨晚進來的時候為何會如此慌張、甚至急不可耐,以至於高跟鞋和包都是胡亂丟棄的,孟鴻運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那不符合妻子一貫的形象!
下午2點:
孟鴻運已經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一個多小時瞭,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好像生怕看露什麼似的。可是對面那扇窗戶的窗簾卻始終嚴絲合縫,同樣的一動不動,好像是在和孟鴻運比賽耐性。
突然,窗簾似乎晃動瞭一下。緊接著,靠近窗臺的部分被從裡面貼到瞭窗戶上,一塊人體後背大小的面積,好像是有人突然靠在上面。窗簾後的人影突然動瞭起來,上下地有規律地動,可一會兒又停止瞭。於是,窗簾又安靜地垂掛瞭下來。直到孟鴻運的腿都站麻瞭,也沒再有其他動靜。
那個身影會是誰呢,是妻子還是龍昊斯,他們究竟在幹什麼啊?
傍晚6點:
門外傳來一陣男女嬉笑的聲音,孟鴻運像個強迫癥患者一樣又飛奔過去,透過門上的貓眼,看到瞭妻子和龍昊斯剛從傢裡出來。
妻子換瞭一身衣服,一條過膝的黑色緊身連衣裙,露出半截雪白而纖細的小腿,長裙包住瞭女人的下半身,卻遮蓋不住火辣的翹臀,誘人的帶著巨大弧度的線條一直延伸到腰間。
妻子的發型似乎也變瞭,記得昨晚還是披肩的長發,現在已經被盤在瞭頭頂上,紮成一個精美的發髻。
妻子出門前必定是精心打扮瞭一番,是在龍昊斯的註視下嗎?
將近凌晨1點:
孟鴻運依舊睡不著,也不敢睡,妻子和龍昊斯還沒回來呢。
一陣汽車的噪聲再次把孟鴻運佈滿血絲的眼睛貼在瞭門上。龍昊斯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把妻子攙扶瞭下來,像個貼心的丈夫。
兩人相互摟著彼此的腰朝房子走去,像是一對約會回來的戀人。也不知道龍昊斯說瞭什麼,妻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隨著笑聲,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翹臀也不自覺地跟著扭動起來。看得出來,雖然已是凌晨,但妻子的精神很好。
妻子開心的模樣讓孟鴻運覺得有些陌生,孟鴻運已經想不起來妻子上次在自己面前如此開懷大笑是什麼時候瞭。似乎自從妻子來到美國之後,兩人更多的是爭吵和沉默。
龍昊斯顯然有著可以讓妻子開心地魔力,這讓孟鴻運既嫉妒又氣氛。但此時,沒有人會關心孟鴻運的內心感受。妻子和龍昊斯依舊嬉笑打鬧著,在這夜色中肆無忌憚地調情。
也不知道是妻子說瞭什麼話,或者做瞭什麼小動作,龍昊斯突然像受刺激一樣,一把抱起瞭妻子,不費吹灰之力地橫著抱瞭起來,霸道的姿勢像是在對待自己的俘虜,任由嬌小的妻子在自己懷裡各種撒嬌,各種“掙紮”。
孟鴻運看著妻子的小腳在空中拼命地亂踢,那銀色的鞋跟在路燈下反射著明晃晃的亮光。卻無能為力,隻有目送兩人消失在門廊裡。
“嘭”巨大的關門聲,劃破夜空,猶如一記重拳打在孟鴻運早已脆弱不堪的心臟上,一天兩夜的煎熬讓這個中年男人再也無法承受住這樣的打擊,孟鴻運無力地攤到在地上。
…………
應該是第三天的晚上,反正孟鴻運已經記不清瞭。一個小時前,妻子和龍昊斯的車剛剛開走。漆黑的客廳裡,孟鴻運蜷縮著坐在沙發上。
孟鴻運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造成現在的這種狀況的原因是什麼,隻是因為妻子參加瞭那個該死臥底行動嗎?好像不是!那其他原因又是什麼呢?他一時想不出來,此時的孟鴻運已經沒有太多的思考能力。
“嘭嘭嘭”,急促地敲門聲響起。這會兒,會是誰呢?
…………
一個小時後,劉麗濤和龍昊斯正坐在皮特羅那位於郊區的豪華別墅裡。明天一早,一批一百公斤的海洛因就會出現在這個別墅裡,這是最後的交易,也是皮特羅毒梟生涯的最後一單買賣。別墅的四周早已埋伏好瞭全副武裝的FBI,就等明天一早,他們就會沖進來,把這個罪惡的販毒團夥一網打盡。
龍昊斯和皮特羅聊著天,也許是毒品數量太過巨大,向來深藏不露的皮特羅也顯得有些緊張。突然,一個胡子拉渣,一臉憔悴的中年男人被人帶瞭竟來,看得出來他是被人從傢中強行押解過來的,腳上還穿著拖鞋。
“你怎麼把他帶過來瞭?”龍昊斯看到突然出現的孟鴻運不覺心頭一驚,一時間他弄不清皮特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劉麗濤也是一臉迷惑。
“呵呵,二位先不要著急。我之所以把他”請“過來的目的是怕他在我們交易的時候走漏瞭消息。畢竟明天的交易非同小可,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皮特羅隻說瞭一半的原因。
“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們的事情,你趕快讓他走!”劉麗濤有些急瞭,明早就要行動瞭,丈夫在這裡隻能添亂。
“原來可能不知道,但現在就不一樣瞭,我說的對嗎?孟先生。”皮特羅對著孟鴻運露出他那習慣性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孟鴻運感覺自己像是一個任人擺佈的玩具,憤怒的滿臉通紅,但卻不敢說話。
“我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就是讓他今晚在這裡過一夜,等明天交易完瞭,他就可以坐你們的車回去瞭。當然啦,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是可以派人送他回傢的。呵呵。”皮特羅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卻帶這不容商榷的態度。
龍昊斯心裡明白,此時再想讓孟鴻運這個礙事的人離開已經不可能瞭。突然之間多出一個不在計劃內的人員,他要好好考慮一下明天早上的行動,萬一孟鴻運在行動中受傷或者死瞭,他不好向劉麗濤交代。
而此時的劉麗濤看著一副狼狽樣的孟鴻運,也有些愧疚,不管自己和龍昊斯如何,孟鴻運總歸是自己的丈夫,她不希望因為自己參加這次危險的臥底行動而給丈夫帶來性命之憂。劉麗濤隻得一個勁地用眼神暗示丈夫要多加小心。
事已至此,眾人都不再說什麼,隻等明天天亮。
孟鴻運是被皮特羅的手下盯著上樓的,和他們一同上來的還有妻子和龍昊斯。
孟鴻運的房間就在妻子和龍昊斯的隔壁,僅一墻之隔,這似乎是狡猾的皮特有意安排的。
推門進去的時候,孟鴻運猶豫瞭一下,看瞭一眼也在開門的龍昊斯和跟在身後的劉麗濤。妻子也在這個時候看瞭過來,四目相對,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妻子的眼裡充滿瞭羞澀,有些躲閃。而孟鴻運的眼神裡則蘊含瞭更多的情緒,不甘、妒忌、痛苦、憤怒,還有那麼一絲最後的希望。
還是劉麗濤首先選擇瞭逃避,她轉過頭去,跟著龍昊斯進瞭房間。
關門聲響起的一瞬間,孟鴻運突然有一種沖動:他要沖過去一腳踹開房門,把妻子拉出來,逃離這該死的別墅,逃離這該死的底特律,逃離這該死的美利堅,回到中國去,從此再也不回來,即便隻能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
別墅2樓所有的客房都是一樣的,樣式、格局、裝修無一例外。
當孟鴻運看到臥室裡幾乎透明的浴室時,他情不自禁地想到瞭妻子一絲不掛地在裡面沐浴的景象,而龍昊斯就在臥室裡,像一個丈夫一樣輕松愉快地斜靠在床上光明正大地欣賞。
床邊的櫃子裡放瞭不少情趣用品,不同品牌各種尺寸的避孕套,還有一些情趣啫喱和潤滑液,這些都是給房客隨意使用的。孟鴻運突然有個疑問:隔壁的妻子和龍昊斯今晚會用這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