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鴻運知道在今晚之前,妻子和龍昊斯恐怕已經在這個別墅裡住瞭很多個晚上,他們都是怎麼度過這些漫漫長夜的呢?相較於這些夜晚,妻子住在龍昊斯傢裡的這三天又算得瞭什麼呢?一時間孟鴻運覺得自己這幾天的擔心和糾結實在是可笑至極。
孟鴻運滿腦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搞得他心煩意亂,坐立不安,一個勁地在房間裡踱步。走到墻邊的時候,他不由得就把耳朵貼瞭上去,但是厚重的水泥墻裡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反而讓他更加焦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妻子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而僅一墻之隔,他這個丈夫卻要獨自面對這空蕩蕩的房間。如果他徹底斷定妻子早已和龍昊斯發生瞭關系,反而會輕松一些。關鍵是他對妻子還是抱有一絲幻想。就如他對老友孫朝宗說的那樣:他始終覺得妻子不應該是那樣的女人。就是因為這最後的一點堅持,讓此時的孟鴻運無比痛苦和焦躁。
可憐的丈夫待不住瞭,他推開房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龍昊斯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站在門口的孟鴻運,又朝走廊裡瞄瞭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你不老實待在房間裡,跑這做什麼?”
“我要和米安娜談一下。”孟鴻運看到龍昊斯光著膀子,下面隻圍瞭一條浴巾,焦慮地說道。
“有什麼好談的!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雖然龍昊斯控制著音量,但是能聽出他極不耐煩。
“我……我知道,我隻和她說……說一句話,就一句。”其實孟鴻運並不知道他要和妻子說一句什麼樣的話,也許他的心裡真的有很多話要說。但此時,他的內心是想來看看妻子和龍昊斯到底在幹什麼,與其一個人在房間裡胡思亂想,糾結苦惱,不如過來探個究竟。
“她在洗澡。”
“洗澡!”孟鴻運的心頭一緊,他不禁想到那個透明的浴室,房間裡確實有一陣輕微的水聲。
孟鴻運用眼睛尋覓水聲的源頭,可龍昊斯寬闊的身板把半開的房門擋住瞭一大半,在肌肉和門框的狹縫中間,孟鴻運隻能看到臥室裡的床。
等等,床上似乎有些東西!好像是妻子換下來的衣服,白色的應該是今天穿的那件吊帶連衣裙,邊上還有一團黑色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床沿邊還掛著一條灰色的連褲襪,咦…絲襪的襠部怎麼是空的?
“你快回去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龍昊斯不想讓孟鴻運再在門口站下去,用粗壯的滿是肌肉的手臂把房門扣瞭過來,門關上的一瞬間,還用小聲卻很嚴厲的語氣說瞭句“我警告你,你要是壞瞭我們的好事,我絕饒不瞭你!”
好事!也許龍昊斯的本意是讓孟鴻運別破壞瞭這次行動,但聽在孟鴻運的耳朵裡,卻有另外一層深意。
重新回到房間裡的孟鴻運心中滿是沮喪,他是被龍昊斯趕回來的。客廳裡的酒櫃裡整齊的碼放著各式洋酒,向來不怎麼喜歡喝酒的孟鴻運突然有瞭喝幾口的沖動。他隨手拿瞭一瓶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酒,取下蓋子,猛地就是一大口。
操!濃烈的酒精讓孟鴻運的喉嚨裡像是火烤一般疼痛。孟鴻運一個勁地吐著發麻的舌頭狼狽不堪。過瞭好一會兒,烈酒的沖勁才緩瞭過來。酒這東西有時候還真的很奇妙,它可以麻痹人的頭腦,麻木人的肢體,孟鴻運漸漸感覺身子暖瞭起來,胸中的痛苦於焦慮似乎也減輕瞭。
孟鴻運坐在沙發上,端著酒瓶,時不時就喝一口,不知不覺中酒瓶就空瞭一大半。孟鴻運有些醉瞭,迷迷糊糊的,有些頭重腳輕起來。
“上一次喝這麼多酒好像還是在和麗濤婚禮上吧…”孟鴻運突然有些發癡地自言自語起來。思緒仿佛也飄瞭起來:酒席上,妻子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小鳥依人地挽著自己的手臂,美麗動人。他們一桌桌地挨個敬酒,親朋好友們都向他投來祝福而又羨慕的目光。是啊,他一個出生貧寒的窮小子竟然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那一晚,孟鴻運無比的驕傲,又無比的幸福。那時候的妻子不僅年輕漂亮還帶著少女的羞澀,每當那幫大學同學在底下起哄的時候,妻子總會害羞地躲到自己的身後,小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
“當、當、當……”墻上的掛鐘把孟鴻運從美好的回憶裡拉瞭回來,時間已是午夜12點。
妻子還在隔壁!孟鴻運像是突然受到瞭驚嚇,一下子從沙發上站瞭起來。醉意中他並不能十分清醒地意識到此時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殺機四伏的毒窩,樓下全是窮兇極惡的罪犯。此時此刻,孟鴻運隻想見到妻子,看到她那美麗的容顏。
“啪啪啪……”孟鴻運用力地敲著妻子和龍昊斯的房門,嘴裡含糊不清的嚷道:“麗濤……麗濤,我……我是鴻運啊,你……你……你快開門啊……”
過瞭足有二、三分鐘,房門才極不情願地打開一道縫隙,妻子探出半個頭來,還有裸露著的雪白的香肩。妻子的頭發有些凌亂,臉色緋紅。
“這麼晚瞭,你還不睡啊?”妻子不安地小聲說道。
“睡不著啊,想你啊。麗濤,我……我……我真地好想你啊。”孟鴻運說著醉話,眼神迷離。
“你小聲點啊,樓下還有人呢。”劉麗濤壓著嗓門,警覺地往走廊和樓道裡看看。
“我……我不管,我……我就想你!”孟鴻運像個醉漢一樣不管不顧。
“你喝酒瞭?”
“你……你也喝瞭,小臉通紅的,真好看!呵呵……呵呵”此時的孟鴻運早已意識模糊。
“我?!我沒有喝。你也別喝瞭,你的身體不能喝太多酒。你快回去睡覺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嗎?”丈夫的話讓劉麗濤一陣尷尬,不安的往身後裡瞟瞭一眼。
“麗濤,你怎麼瞭?不舒服嗎?”妻子的舉止有些怪異,但酒精讓孟鴻運的神經有些麻痹。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回去吧,聽話…”劉麗濤隻得無奈地哄著喝醉瞭的丈夫,她顯然急於結束這令人尷尬的場面。
就在此時,劉麗濤的表情一陣驟變,像是突然受瞭什麼劇大的刺激。身體猛地前傾,好像被人從後面猛地撞瞭一下。
“啊…你……你快回去吧!”妻子表情誇張地長大瞭嘴巴,吃力地說完瞭最後一句話,就把門關上瞭。剩下還沒來得急反應過來的孟鴻運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第二天清晨,皮特羅早早地駕車來到瞭別墅(以他向來謹慎的性格自然不會在這裡過夜),今天的交易數目巨大,他不敢有一絲的掉以輕心。
“昨晚有什麼異常情況嗎?”皮特羅問手下道。
“還好,隻是那個中國男人去個隔壁房間敲瞭兩次門,不過人沒進去。”一個染瞭一頭黃毛的華人小夥。
“敲門?!”皮特羅一下子警覺起來。
“喝瞭酒,瘋瘋癲癲地,一直在門口嚷嚷著好想他老婆。哎…這種男人,老婆和人睡瞭都還不死心,真他媽的廢物點心一個。換瞭老子,早他媽一槍把那個小混蛋給斃瞭。不過話說回來,他那老婆長得還真是漂亮,嘿嘿…”
皮特羅皺瞭皺眉頭,但沒有接話,直接問道:“貨都到齊瞭吧。”
“到齊瞭,在地下室裡。天沒亮的時候到的,比往常晚瞭一點。聽傑克說是因為平時走的那段路發生瞭交通事故,被封路瞭,隻得繞瞭遠道。”
這郊區附近的道路白天都很少有車通過,夜裡怎麼會發生交通事故呢?結合黃毛先前說的孟鴻運異常的舉動,皮特羅突然感覺到瞭一絲不安,思索瞭一會兒,對那個黃毛說道:“你去把約翰他們都叫起來,提高警惕,房子外面再加派些人手盯著。嗯…還有,你把那個女人和那個年輕人昨晚的錄像給我拿過來。”
“額…老大,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看那東西啊,嘿嘿…”黃毛一臉淫笑道。
“少廢話,我自有我的用處。”
…………
孟鴻運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皮特羅,昨晚的酒有些上頭,腦袋還疼得厲害,人也有點恍惚。
“呵呵…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進來問候一下孟先生,問問你昨晚睡得可好。”
皮特羅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還……還行……”孟鴻運知道皮特羅一大早把自己叫起來肯定沒什麼好事,心中有些害怕。
“哦,休息好瞭,那我就放心瞭。”接著皮特羅突然話鋒一轉:“可隔壁那兩位昨晚休息的好壞就不知道咯,呵呵…”說著皮特羅又朝隔壁的方向努瞭努嘴,一臉陰險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孟鴻運想起昨晚自己喝瞭酒,被妻子拒之門外之後,回來倒在沙發上就睡過去瞭,直到早上被皮特羅叫醒。中間發生瞭什麼,他一點兒也不清楚。難道妻子和龍昊斯出瞭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