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直傻站著的孟鴻運漸漸也有些明白過來,他到底也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妻子和龍昊斯是在演戲給那個中年華人看。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中年男人和他拿槍的手下絕不是什麼好人,盡快離開這裡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至於妻子到底有沒有出軌這個問題就先放一放吧。
“好!好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看來你是打算死心塌地跟著這個小混蛋瞭。我走就是瞭,不過你別想從我這兒分到一分錢。”形勢所迫,孟鴻運嘗試著扮演起這個他們口中的“前夫”的角色。
“滾!誰稀罕你的錢,滾,你個廢物。”劉麗濤突然大喊起來,劉麗濤的喊聲吸引瞭周圍人的目光,也嚇得皮特羅的手下趕緊把槍收瞭起來。劉麗濤還不斷地給孟鴻運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快走。
孟鴻運讀懂瞭妻子眼神裡的含義,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皮特羅的手下剛想阻攔就被皮特羅用眼神攔住,意思是你這蠢貨,沒看到邊上的人都盯著我們看嗎!
…………
劉麗濤回到傢時已是夜裡1點多,孟鴻運已經在臥室裡等瞭一個多小時瞭,他的心中有無數個問號需人解答。
“這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啊!”還沒等劉麗濤坐下,孟鴻運就迫不及待地質問道。
劉麗濤也早已預料到瞭丈夫的這種反應,隻得一五一十的把她和龍昊斯假扮情侶打入販毒團夥內部的來龍去脈說瞭一遍。當然這中間她和龍昊斯發生的事情自然被隱瞞瞭。
孟鴻運聽得目瞪口呆,妻子說的東西簡直就像是一部電影,他不敢相信妻子會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麗濤,你怎麼會答應龍昊斯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啊,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萬一出點差錯……”孟鴻運不敢再往下說瞭。
“你知道龍昊斯是從小在美國長大的,而我是警局裡唯一會說國語的中國人,而那個販毒團夥的主要成員都是中國人,我的確是最佳人選。”劉麗濤解釋道。
“什麼最佳人選啊!他龍昊斯是警察,你又不是,你憑什麼要為瞭他破案而去冒這麼大的危險。”孟鴻運顯得很氣憤。
“這是一個專門把毒品賣給學校裡的孩子的團夥,他們實在太可惡瞭。”
“他們再可惡也用不著我們管啊,自然有警察來處理他們。麗濤,我們隻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做不瞭這樣的事情,你都看見瞭,他們可是有槍的啊!”想起今晚被人拿槍頂著腰的場景,孟鴻運依舊心有餘悸。
“可是天天(兒子孟樂天的小名)也是個在學校裡讀書的孩子,你就不怕哪一天他們把毒品賣給他嗎?身為一個孩子的母親,我覺得我有義務去阻止他們。”
劉麗濤表情嚴肅地說道,還帶著一副正義凜然的神情。
妻子的表情讓孟鴻運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清楚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妻子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瞭“麗濤,你太天真瞭。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的後果,如果萬一被識破怎麼辦,你考慮過我和孩子嗎?我絕不允許你再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瞭!”
“不行,晚瞭!”劉麗濤幾乎是沒有做任何思考就拒絕瞭孟鴻運的要求,而且語氣異常堅定。
“你!”孟鴻運突然吃瞭個閉門羹,竟一時語塞。
見丈夫一臉的驚訝,劉麗濤又有些於心不忍,隻得耐著性子說道:“我現在已經進入瞭角色,如果下次交易我突然不見瞭,他們一定會懷疑,這次行動很可能會失敗。到時候他們就會反過來報復我們。而且我懷疑在你回傢的路上他們跟蹤瞭你。”
“你是說他們知道我們住在這裡?”孟鴻運回想起開車回傢的路上,似乎是有一輛黑色的汽車一直跟著自己,隻是當時自己心亂如麻就沒太在意。想到這裡孟鴻運突然心中一陣驚慌恐懼,說話都結巴起來:“那……那……怎……怎麼辦啊?”
劉麗濤看著丈夫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突然有些失望,自己怎麼嫁瞭個這麼膽小怕事之人,竟沒有一點男人該有的勇敢和鎮定:“那還有什麼辦法,隻能是繼續演下去瞭。直到把這個犯罪團夥一網打盡。”
“怎……怎……怎麼演啊?”
“我繼續演昊斯的情人,你繼續演那個”前夫“,你剛在酒吧裡不是演得挺好嗎?”看著孟鴻運一副嚇破瞭膽的樣子,劉麗濤忍不住挖苦道。
不容孟鴻運有任何質疑的機會,劉麗濤繼續說道:“為瞭防止被識破,我今晚就不能住在傢裡瞭,我要去隔壁昊斯那裡住。還有,明天一早你就叫天天回學校,而且這段時間裡都不能回傢。”
“和龍昊斯一起住?”孟鴻運用吃驚的眼神看著劉麗濤。
“哎呀,都什麼時候瞭,你腦子裡還想這些。昊斯傢又不止一個房間。我們隻是演戲而已,演戲你懂嗎?”劉麗濤沒好氣地說道。
“那要演到什麼時候啊?”此時的孟鴻運早已沒瞭主張,仿佛妻子說什麼他隻有照做的份。
看著孟鴻運一副既害怕又擔心的可憐樣,劉麗濤突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起來,隻得安慰道:“用不瞭多久瞭,我們已經掌握瞭很多證據,在下一次交易時,就會實施抓捕。”見丈夫還不放心,劉麗濤又柔聲說道:“等這次行動結束,我就不在警局裡做瞭。回傢做你想我做的傢庭主婦。放心吧。”這最後一句話,劉麗濤說得自己都不怎麼相信,不過現在的她一心隻想著把皮特羅那夥人繩之以法,也顧不得這麼多瞭。
…………
孟鴻運無力地坐在床上,看著妻子把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一樣一樣地放進一個旅行包內。都是一些性感得讓人噴血的衣物,各種樣式的丁字褲,半透明的胸罩,暴露的連衣裙……這是妻子扮演龍昊斯情人的道具嗎?孟鴻運驚訝於妻子什麼時候買瞭這麼多以前從來不穿也不敢穿的性感衣物。
“你來例假瞭?”但孟鴻運看到妻子把一包衛生護墊塞進包裡的時有些奇怪地問道。
劉麗濤先是怔瞭一下,隨後又若無其事地說:“哎呀,女人的事你就別管瞭。”
…………
妻子走瞭,在孟鴻運的註視下走瞭,踩著高跟鞋,扭著豐滿的翹臀走瞭。孟鴻運知道隔壁的龍昊斯正在門口等著她,也許還帶著興奮和期盼的眼神。可此時的自己內心卻滿是擔憂和失落。
妻子走後,孟鴻運一直在站在窗口盯著對面那棟夜色籠罩下的房子,直到房子裡最後一個亮著燈的窗口暗瞭下去……
今晚,妻子和龍昊斯會睡在一個房間裡嗎?
孟鴻運根本無法入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都變成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滿腦子都是酒吧裡妻子坐在龍昊斯懷裡搔首弄姿的情景,雖然他一再安慰自己這隻是演戲,包括住到龍昊斯傢裡,這一切都不是真,都是做給毒販看的。可這出戲未免也太逼真瞭吧,作為丈夫的他應該是佩服演員高超的演技還是嘲笑自己過於敏感的神經?
糾結到難以忍受的時候,孟鴻運甚至自我安慰地想到瞭那些女演員的丈夫們,他們不是也要忍受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別的男人調情、親熱、甚至上演激烈的床戲嘛,還要當著無數觀眾的面,這些觀眾裡可能還有自己的傢人和親朋好友。
但這種安慰幾乎是徒勞的,因為在孟鴻運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用嘲笑的口吻對他說:這不是在演戲,這都是真的!你這傻子,你這沒用的男人,你這可憐蟲……
孟鴻運實在無法忍受這讓人窒息的煎熬,他多麼想一覺睡去,醒來之後,一切都回到瞭過去:一陣陣食物的清香伴隨著清晨的鳥叫聲飄瞭進來,妻子正在樓下的廚房裡做著可口的早餐,這個世界沒有警察,沒有毒販,更沒有龍昊斯這個小混蛋……
第二天早上,孟鴻運從半夢半醒中睜開瞭眼睛,他弄不清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睡著,又是怎麼熬過來的,隻覺得頭痛欲裂,神情恍惚。
半躺瞭一會兒,孟鴻運突然像觸電瞭一樣,渾身一震抽搐,妻子還在龍昊斯傢裡!孟鴻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瞭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直奔那扇可以看到龍昊斯傢的窗戶,腳拇指磕到瞭臥室的門框都沒有知覺,指甲蓋裡滲出的血絲不及他通紅的雙眼。
晨光中,那棟房子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蘇醒的跡象,門窗緊閉,厚重的窗簾讓孟鴻運什麼都看不到,他到底是要感謝這些肉色的尼龍佈還是憎恨它們,它們阻擋瞭一個備受煎熬想要一探究竟的丈夫的急迫的心,可它們又為這個可憐的男人保留住瞭最後一絲尊嚴和希望。
早上11點:
龍昊斯的房子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房子裡的那對男女仿佛得瞭嗜睡癥一般沒有半點要起床的意思,又或者是太累瞭,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