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的彈弓派上用場瞭,在樹林裡轉一圈,基本可以拎回來幾隻,什麼和傢雀長的差不多的山雀,長尾巴簾,蠟子,要是運氣好瞭還能抓住野雞,不過這彈弓對野雞的殺傷力一般不致命,畢竟個頭大,除非打腦袋上,那也太有點難度瞭。這次並沒有抓到野雞,因為別看野雞飛行能力不強,不過在草叢和灌木叢裡的快速穿梭能力一般動物比擬不瞭,所以呢,要費點事。
要說抓它也容易,有兩種辦法,最把握的是,找到它經常走的道,別以為隻有人類才有路,人傢動物也有自己的路,找到路以後,在路上下套,或者夾子。這一般不會空手,內時候野雞就是多,雖然沒有北大荒似的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但也絕對不罕見。
第二種辦法不咋靠譜,說是見著野雞,你別聲張,摘下草帽往天上扔,野雞一般不怕,地上的天敵,但是最怕天上的老鷂子,也就是鷹。它會誤以為老鷹來瞭,遇到路上的天敵,它通常的反應是玩瞭命的跑,但遇到老鷂子,它有時候的做法是,把腦袋往草稞子或者雪地裡一插,不動瞭。很傻是不,和鴕鳥一樣一樣的,不過這隻是傳說,葉南飛並沒有親自體驗過。
打這些小鳥呢,葉南飛打算兩種吃法一種是烤著吃,一種是把肉剔下來放粥裡一起煮,啥粥呢?苞米粥,這粥是嫩玉米做的,因為這時候苞米還沒成,正嫩著,他把嫩苞米掰下來,然後用刀子削,他那把切紙刀打磨的牛耳尖刀極其鋒利,這邊削,下面用飯盒接著,然後在放點野蒜,放點野菜葉子,比如水芹瞭,可惜薺薺菜和柳蒿都老瞭,剔下來的肉放裡,在放點鹽,然後就在火上慢慢的熬,對瞭,別傻呼的忘瞭添水哈。這就是葉南飛發明的苞米粥,非常好吃,玉米的香甜,野蒜的苦辣,水芹的清香,還有肉的香糯。
還有烤的鳥肉,烤的苞米,吃不瞭的打包,留作宵夜,全靠晚上急行軍,不留點補充能量是不行滴。這一路是小心謹慎,很怕暴露瞭蹤跡,還可以,算是順利,可就來到瞭老傢李屯。本來奶奶全傢都生活在李屯的,不過後來老叔的被調到甯傢屯當隊長,奶奶就跟著去瞭,還有老姑。而二叔已經結婚成傢,就沒動。
奶奶之所以跟著老叔走,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原因,因為老叔的脾氣比較爆,和老爸像,而二叔正相反,蔫吧脾氣,就是能幹活,同為一奶同胞性格差距咋這麼大呢。二叔也不是不想改變自己,但是沒辦法,有時候天生的,骨子裡的東西,很難改變,特別是在農村這種環境,你更沒法訓練和改變自己的性格。猛地努力改變一下,反而讓身邊人感覺極不適應。那為啥要改變啊?因為老實人在哪都不招人待見唄,說白瞭就是受欺負。底層社會你要敢打敢拼,勇掙猛搶,才能站住腳,否則不但被人看不起,你還毛都撈不著,正所謂狼吃肉沒人管,狗吃屎被攆死。這種類似叢林社會,你不這樣很難安身立命,要想撐起門戶,二叔肯定不行,所以奶奶跟著小叔走瞭,過去老兒子留身邊也是傳統。
不但周遭人看不上你,欺負你,最嚴重的是自己老婆也看不上你,這就讓你很難受瞭。也就是葉南飛的二嬸,她當然是會嫌棄二叔這麼老實,憨厚。在底層社會,或者原始形態的社會裡,受尊崇的肯定是強者,俗話說自古美人愛英雄麼,既然人傢美人都愛,普通女人也就更不用說瞭。這英雄呢,解讀就可以更多瞭,每個領域裡都有自己的英雄,而底層社會的英雄,有時候更像流氓,土匪,至少有那麼一股子氣勢,有那麼一股子匪氣。
也就是說我可以任意欺負別人,別人不能惹我。這樣的人雖然很讓人討厭,不過在很多女人眼裡代表的是一種勇氣,霸氣,英雄氣,隱隱約約的似乎給你一種可以征服世界的遠景,征服瞭世界當然就會占有更多的資源,不但擁有瞭資源,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是安全感,我可以欺負別人,別人不敢欺負我。很多看官會納悶,這特麼是英雄麼,別笑,英雄和流氓有時候就是名字差的遠,實質有時候很像,就像欲望和理想,誰又分的那麼清楚捏。
當然二嬸不是什麼高知女性,她就是一個底層的普通婦女,都談不上什麼姿色,她理想中的男子漢,英雄,絕對不是二叔這樣的。按二嬸的說法是,木有男人魅力,額,,,,,,,不能不說這詞用的很準確。至少在這個環境裡的審美觀和價值觀就是這樣的。
那她當初怎麼就選擇瞭二叔瞭呢?據說已經是新社會瞭麼,不能父母之命瞭。其實說白瞭還是逃不開上面的價值觀判斷,雖然二叔缺少魅力,但是老爸和三叔可很強勢,一個外來的傢族,很短時間內在當地站穩腳跟,不久老爸又參軍成瞭英雄,三叔呢,外號毛驢子,這外號在東北不一定算貶義詞,其實意思是這人的脾氣很驢性,脾氣暴,倔的意思,不然也不會當瞭小隊長瞭。
眼看著這傢族是蒸蒸日上,老爸人傢有人選,況且已經進入城市,屯子裡的閨女們隻能望漢興嘆瞭,抓不住老大,那老三也湊合,早早的三叔就被人選定做女婿瞭,等二嬸打算下手的時候,就剩二叔可選。雖然她瞧著二叔是窩囊瞭些,不過大伯子和小叔子這麼強勢,最起碼靠著這傢族也能混的差不多。但人算不如天算,老爸不能回鄉,三叔又搬走瞭,並把傢族的其他人都帶走瞭,就剩二叔老哥一個在這。雖然不至於受欺負,但是明顯著在屯子裡不能展樣,這很難滿足一個普通女性的虛榮心。女人很多時候,就是靠自己比別人強,或者傢庭比別人強,實在不行自己孩子比別人傢孩子強,為精神支柱的,並從中獲得快樂和愉悅。
這你不能怪女性,你的周遭環境中價值觀就是這樣的,她們這也算是本性選擇。而在老爸他們看來,這就是不守婦道,不安分的表現。不是啥好女人。葉南飛是持保留意見的。在這麼嚴峻的壓力下,二叔也經常嘗試著改變一下自己,比如也偷摸去私自組織的小賭場賭一把,顯示自己的實力,也展示一下子自己的風采,不過經常給人的感覺是裝,這你不是本色表演,可不就是裝麼。也嘗試著和別人聊天時候吹吹自己的生猛經歷,不過呢,頂多是和老爸的打獵經歷還算精彩,再就是他的表達能力確實不強,不是太讓人信服,吸引力也不大。
鑒於以上的情況,老爸特意囑咐葉南飛別讓二嬸和二叔傢那幾個妹子知道,怕走漏瞭風聲。這一路走來,反而是最後關頭難度最大,你怎麼單獨見著二叔呢,自己一人進大旺肯定不行的,畢竟才十五六歲的孩子,但是避開二嬸和堂妹們,確實有難度。
還好二叔傢在屯西頭第三傢就是,並且是最靠南,最前一排房子,這位置,可以比較容易避開屯裡大多數人。葉南飛考慮瞭一下,進屯,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瞭人多容易被發現,太晚瞭又太安靜容易被狗發現,那要是叫起來,全屯子的狗都得跟著叫。
葉南飛趁黑,先摸進瞭園子,恰好園子的最南邊種的是玉米,農村的園子都很大,全種菜你也吃不瞭,所以一半種菜,剩下一半種瞭苞米。正好苞米地裡可以躲著,二叔傢的大黑狗也在北邊的院子裡拴著,暫時算是安全,隻能在苞米地裡等著二叔上廁所時候叫住他。
哎呦,這一宿也沒等來個人啊,這罪遭的,那苞米地裡還潮,蚊子又多,這農村啊,除瞭大便還找廁所,小孩子大便都不用找,那真是遍地是茅樓啊。直到第二天早上,葉南飛熬的是昏頭漲腦,又不敢睡的時候二叔傢算是有動靜瞭,一傢人分期分批的開始上廁所,二叔傢是三丫頭。老大比葉南飛小兩歲,畢竟大瞭,要進廁所裡面方便的,而兩個小妹妹可就沒那麼多顧忌瞭,蹲在菜地邊上就開始方便,哎呦,這把葉南飛看的直鄒眉頭,不雅。
無論是美女還是糙漢,這大號時候都優雅不倒那裡去,肯定都有礙觀瞻。總算等到二叔上廁所,葉南飛是又學鳥叫,又學貓叫,總算把二叔的註意力引誘過來,二叔有點蒙圈,搞不清狀況,愣在那都忘瞭上廁所瞭,葉南飛是又做手勢,又給表情,很怕二叔暴露自己行蹤。
二叔過來剛要說話,葉南飛趕緊把他拽進苞米地裡頭,簡短的把事情說瞭一下,重點是需要他帶自己進大旺,二叔這下到是沒有疑問瞭,因為他聽老爸的聽慣瞭,老爸咋指揮,他就咋幹。不過這天已經大亮,怕是走不瞭,二叔先拎著行李去瞭房子邊上的苞米樓,這地方,夏天基本都是空著,又架在空中不潮濕,還通風涼爽。查看瞭一下周圍,忙召喚葉南飛過來,藏進瞭苞米樓。
葉南飛進瞭苞米樓子,才長出瞭一口氣,總算有點安全的感覺瞭,而且在外折騰這麼多天,苞米樓上算是非常舒適的所在瞭。忙打開墊子和毯子,顧不上那麼多,先睡覺啊,快挺不住瞭。而二叔則偷摸去準備晚上出行的物資。難就難在,還的瞞著二嬸和孩子們,晚上還的編好借口,回來的不能太晚。
不過說容易也容易,前面說瞭二叔傢的基本狀況,那二嬸對二叔肯定是不滿意的,不滿意呢,就不願看,那就要找,看著喜歡的,雖然此時全國上下都在階級鬥爭,鬧文革,別看好人沒少挨收拾,你要真做瞭壞事,那更挨收拾,在這麼嚴酷的環境下,民間也不能完全杜絕男歡女愛之事,沒嘴暗地裡,有權勢的反而鬧騰的更歡。
不過呢,二嬸也頂多串串門子,沒事找些老娘們扯扯老婆舌,碰到精狀的男人暗送個秋波啥地,具體有沒有過出軌之事,沒有實際證據。她沒事串門子,平時不一定是好事,不過這天,那真是絕對的好機會。又等著那說晚不算晚的時候,爺倆裝好行裝,出發瞭。
黑天瞎火的進林子,那不是一般的難度。有大黑狗開路,二叔又拿著那雙筒獵槍,總算是心裡有點安全感。大黑很通人性,似乎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因為去過幾次麼。晚上的視力人不如狗,直到進瞭大林子,二叔才拿出瞭他傢裡的唯一電器,手電筒。有大黑和手電筒的幫助,他們行進速度很快,畢竟這大林子裡啥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啊。
有沒有野獸發現他們行蹤呢?估計有,不過應該是沒明白咋回事呢,和以往的獵物都不相像,等尋思個差不多,倆人一狗已經遠去瞭,二叔和葉南飛的體能都不是一般的強。徒步瞭三個多小時,總算到瞭那營地,本章題目說是挺進大旺,其實進的是小旺,大旺是大山,小旺則相對平緩,而且地域更大一點。
大旺是李屯對面的一座大山,和李屯隔著一片沼澤地,小旺是大旺西側的平緩地帶,這些地方都是原始森林,除瞭獵人放山的很少有人敢單獨進來。
以前和老爸打獵來過幾次,這營地是坐落在一緩坡的半腰,一相對平緩的地帶,方圓那麼幾百平方米。在往後還是緩坡,都被森林覆蓋著,而營地前面,也就是南面也是緩緩而下,大約二三十米的樣子就到瞭一條小河,這是老爸和二叔走瞭多個地方才選中的,位置非常好。
前面有水源,但是不能距離水源太近,否則到瞭雨季很容易發洪水,這後面有山靠著,前面有水流著,窩風向陽啊,聽著不太順耳呢,怎麼跟選陰宅似的,呸呸,不吉利。總之呢地理環境是非常優越。而且營地周圍平緩地帶的樹,都被他們清理的差不多,第一不擋光,第二別隱藏什麼野獸。
在營地靠後一點的位置,搭建瞭一個地窨子,說白瞭就是一相對堅固的窩棚,叫地窨子是因為,這種窩棚是半地下的,這麼建不是沒有道理,在東北的古代漁獵民族基本都是住這種房子的,主要優點是可以冬暖夏涼。安全也是一個因素。
他們這個地窨子是先把地清出來,算好面積,長大約四米多,寬將近三米,深半米,然後用木頭搭成人字形木頭縫之間糊上泥和青苔,這樣青苔可以在上面繼續生長,既能保暖還能防雨沖刷。後面也用木頭堵上,前面留瞭一半做門。地窨子裡面搭瞭一個爐子,但是連接爐子的並不是火炕,因為這裡並不經常住人,火炕總不燒的話,那是很潮的,住不瞭人,那反上來的潮氣能把人睡癱瘓瞭。但是可以搭一段火墻,火墻一直延伸到後大山,並在後山墻外搭一煙筒。而在火墻上面搭一張床,火墻和床之間保留距離,既滿足瞭取暖,有防止潮氣。床擠擠巴巴的能睡三人,睡倆人就寬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