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甯走後不久,雙修玄女便來瞭。
“林叔叔。”
雙修玄女既已確認林天豪的身份,當下便換瞭稱呼。
林天豪朝她微微一笑,接著長身而起,道:“爲父便不打擾你們小倆口瞭,你倆慢慢聊吧。”
雙修玄女坐下,好奇地問:“夫人跟林叔叔談得怎麼樣瞭?”
“算尚融洽。”
林子軒反問她,“你怎這麼快過來?”
“母親要安排晚宴,讓下人們先帶蓬萊宮衆人去別院休息。我看到夫人回前殿的時候神色凝重,還擔心她會跟林叔叔談崩,現在環馨便放心瞭。”
說著她掩嘴一笑,“銀花島的朱先生在夫人離席後,坐立不安,想必林叔叔的出現讓他陣腳大亂,夫人回來後他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夫人走瞭。”
林子軒聽得一撇嘴:“朱賀那小老頭,哼,現在我爹和我娘誤會盡解,他得意不瞭太久瞭。”
雙修玄女顯得很吃驚,“軒郎,夫人這是要跟林叔叔複合嗎?”
“暫時還不好說,但我怎都不會讓朱賀這小老頭入主我蓬萊宮的。”
看著林子軒說起朱賀時咬牙切齒的模樣,雙修玄女不禁莞爾一笑,“軒郎,朱先生雖其貌不揚,但他勝在對夫人一往情深,本身也是武林名宿,其實並不似你想像中那般不堪。”
林子軒當然知道他這是在以貌取人,純以身份地位論,朱賀的銀花島雖遠比不上蓬萊宮,但也勉強算得上夠資格追求蓬萊劍姬。
可隻要一想到那次在蜀山,他偷看到朱賀跟他母親兩人在行房的過程,他那美若天仙的母親被朱賀這醜矮的小老頭摁壓在床上,朱賀那根肥醜的陽根在他母親的美肉中進進出出,林子軒便滿腹的怨氣。
他替秦雨甯不值,覺得朱賀配不上他那美若天仙的母親。
也替他父親林天豪感到不值,他父親是蓋世英豪,相較之下,朱賀是拍馬都及不上,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老傢夥奪得瞭他母親的身心。
他必須要改變這樣的境況。
“是瞭,倘若我要幫我父親母親複合,你娘那邊……”
林子軒想起二女不久前在大殿的對話,有一絲明爭暗鬥的意味,有些不太放心。
雙修玄女輕輕一笑:“軒郎,這你就放心好瞭。林叔叔肯與我娘白首偕老,我娘現在對他是千依百順,就算有一天夫人真與林叔叔和好,相信我娘不會反對二女共侍一夫的。”
林子軒想起雙修夫人在他父親面前小鳥依人的模樣,想來雙修玄女的話不無道理。
也即是說,眼下最關鍵的突破點,還是在他母親那邊,該怎樣才可讓他母親回心轉意呢?林子軒覺得一陣頭疼。
林天豪離開沒多久,一個出乎他意料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我該稱你爲林兄,抑或是軒轅兄?”
朱賀抱拳一禮,面色平靜。
“隨朱兄喜歡。”
林天豪停下腳步,雙手負後,“朱兄尋上某人,不知有何指教?”
朱賀道:“指教不敢當,朱某與林兄也算得上是老相識,說話也便不拐彎抹角瞭。在我的記憶中,劍姬向來都是從容不迫的人,但我剛才遇上她時,罕見地看到她心事重重,隻不知林兄方才跟劍姬說瞭些什麼,令她如此反常?”
“我跟雨甯說瞭什麼話,那是我倆的事,似乎與朱兄無關吧?”
林天豪不答反問。
朱賀聞言,頓時苦笑:“林兄請勿誤會,我隻是太過心切劍姬,冒昧之言請林兄見諒。當然,若林兄不願回答我這個問題,便權當朱某沒有問過吧。”
林天豪不得不承認,朱賀這人對他的前妻確是一往情深,十數年如一日。
秦雨甯當年剛踏進大陸遊曆,還是個稚氣的絕色少女時,朱賀便比他林天豪更先一步結識對方。
隻不過朱賀在當時有些以貌取人的秦雨甯眼中,吸引力遠不如英俊的林天豪。
後來秦雨甯選擇瞭林天豪,朱賀雖然心傷,卻仍很具風度地退出,從此甚少再出現在二人面前。
如今朱賀得嘗所願,獲得秦雨甯的垂青,以林天豪過來人的經驗猜測,二人必定已經上過床。
因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美豔無雙的劍姬仍無動於衷的,何況朱賀苦候這一天已經十多年,面對他這絕色尤物的前妻,想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朱賀也會如之前的陸中銘般,夜夜盡享豔福。
以這樣的關系,朱賀是有資格插手到二人之中的,可朱賀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說出他的肺腑之言,足見他的風度一如往昔。
林天豪自然有能力,分辨出他說的話是否發自肺腑。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朱賀的眼睛,道:“如果我告訴朱兄,我接下來想跟雨甯複合,不知朱兄有何想法?”
朱賀臉色立時一變。
隻見他神色陰晴不定,好半晌,才一咬牙,道:“我很想回答林兄,若真出現這種情況,我朱某會選擇退出成全二位。可我過不瞭自己那關,林兄應該清楚,多年前劍姬便已是我朱某的心頭之愛,除非她親自作出選擇,否則朱某絕不輕言放棄。”
“哦?若本人要朱兄在性命與劍姬之中作二選一,又當如何?”
林天豪雙手負後卓立原地,氣勢不斷攀升,“想必朱兄應該知道,血骷髏三長老與陰陽公子,在本人手上一死一傷的結果。本人毫不客氣地告訴朱兄,倘若本人全力出手,二十招之內,即可取走朱兄的性命,不知朱兄信否?”
朱賀隻感覺他迎面撲來的氣勢,如山嶽一般厚重,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令他不由自主地連退數步,心中駭然無比。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哪一個高手,能夠單憑氣勢逼退敵人的,林天豪的武功之高,已到瞭不可想像的地步,恐怕連蜀山的清一真人,也未必比得上。
饒是如此,朱賀依然不肯後退:“林兄武功之高,已是朱某仰望而不及。但若林兄以爲憑武力,便可讓朱某屈服,林兄或許要大錯特錯。除非劍姬親自開口,否則我朱某甯死不退。”
鋪天蓋地的氣息驀地消失,彷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林天豪心中喟然一歎,朱賀雖然人長得不怎麼樣,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個好男人。
他看著朱賀,點點頭,道:“既已知曉朱兄的心意,那麼我便向朱兄坦白吧,反正以雨甯的性格,這件事她必定不會瞞著朱兄。”
朱賀終於回過神來,他並非愚鈍之人,隱約間捕捉到林天豪方才之舉,似是別有用意。
“林兄究竟與劍姬說瞭什麼?”
“我們坐下說吧。”…………武州,距司徒府不遠的悅龍客棧。
在二樓的一個包間裡,一個雙手雙腳被縛,鼻青臉腫的華服男子,一臉桀驁不馴地叫罵著。
“張昊,你這吃裡爬外的狗奴才,竟然跟府外的人串通一氣,你等著,傢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們,竟敢把主意打到本人頭上來,也不打聽打聽我孫文彪是什麼人,不知死活的東西。”
包間內的丁菁和唐小雨,聽得杏目圓睜,嚴文與元承業更是氣得在一人給他一拳,然這孫文彪氣焰依舊。
張昊冷冷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舉動。
服下瞭龍血丹後的張昊,內功大増,令他整個人與以往發生瞭很大變化。
他望向場間好整以暇的莫鵬,道:“莫師,自我把這傢夥抓過來後,從他嘴裡一直問不出什麼,眼下就看周幫主那邊如何瞭,實在不行就由學生下手毒問他好瞭。”
蒙著面紗,站在窗旁的聞人婉突然插嘴。
“周大哥他們回來瞭。”
沒過多久,周揚坤一人匆匆地上樓。
“司徒府的人已經發現他們這位孫大總管失蹤,正在發散人手尋找,不用多久就會找上門來,周大哥查出什麼來瞭嗎?”
聞人婉來到他身旁,輕聲問道。
周揚坤鼻中嗅著美人那令人差點目眩迷離的醉人體香,定瞭定神,“他還不招供?”
聞人婉搖瞭搖頭。
周揚坤冷笑一聲,從懷裡摸出瞭兩件事物,直接丟到那孫文彪面前:“看看,這是什麼?”
原本一臉桀驁的孫文彪,看到扔在面前的一串珍珠項鏈以及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美玉,臉色立時大變。
他惡狠狠地盯著周揚坤,“說,這兩樣東西你是從哪來的?”
“從哪來,你心裡沒有數嗎?”
周揚坤冷笑著,向衆人解釋道,“這孫文彪平日裡仗著司徒府大總管的身份,橫行無忌,得罪的仇人舉不勝數。張兄弟得到的情報沒有錯,他的確把他最心愛的小妾跟唯一的一個兒子,藏匿在武州灣慈鎮裡,還派瞭幾個好手日夜守著。”
孫文彪聽得臉上直冒冷汗,色厲內荏地叫囂道:“快說,你把他們怎麼樣瞭!”
“那幾個守衛膽敢反抗,自然是直接殺瞭。”
周揚坤面無表情地道:“至於你那小妾跟兒子,哼,他們的生死就看你瞭。在來此之前,我已吩咐手下的人,若四個時辰後沒有我的消息,就先砍瞭他們各自一隻手。再過四個時辰沒消息,就再砍一隻,直到他們死瞭爲止。”
這當然是周揚坤的恫嚇之言。
出道至今,他從來都沒有折磨過任何敵人,雖有殺過人,但殺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
可是配合他壯健的體格,冷冷的面容,別說孫文彪已嚇得臉色慘白,便是丁菁與唐小雨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聽得花容失色。
孫文彪終於垂下頭,臉色慘然道:“我雖是司徒府的大總管,可我也不清楚血骷髏組織的老巢在哪,甚至連我們傢主,他也是靠陳萬作聯絡人的。”
“陳萬?”
莫鵬皺起眉頭。
唐小雨眨著眼睛,忽然“啊”瞭一聲,說:“難道是勝州長奉的陳萬?”
聞人婉訝然問:“雨妹,你知道這人?”
“聽我爹說過,這陳萬是長奉的首富,他樂善好施,在當地名聲極佳。”
孫文彪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就是長奉陳傢的傢主陳萬,隻有他才能直接聯系到血骷髏的人,上一次,血骷髏三長老就是他帶來我們司徒府的。”
唐小雨瞪大瞭眼睛:“這……這怎麼可能,我爹也認識這陳萬,還曾請他來我們府裡作過兩次客,我爹說他是個大善人,他怎麼可能跟血骷髏勾結?你莫不是含血噴人吧?”
孫文彪愁雲慘霧地道:“我妻兒都在你們手上,我含血噴人有什麼用,那陳萬,張昊也見過的,不信你們問他。”
衆人隨即把目光投向張昊。
張昊想瞭一下,回答道:“那血骷髏三長老首次進司徒府時,的確由一個陌生男人帶領進府,可問題是我沒見過那陳萬,無法驗證他所說的真僞。”
聞人婉笑瞭笑:“這個簡單,雨妹可是丹青高手,她既見過那陳萬,便由她畫出來給你指認。”
唐小雨也不遲疑,當下便根據回憶,畫出瞭陳萬的大致畫像。
當她的畫像完成瞭七八分時,張昊觀摩瞭幾眼,道:“不用畫瞭,就是他,他左臉處那顆痣令人印象深刻。”
元承業立時起身:“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抓人!”
“等等!”
唐小雨連忙道,“那陳萬是長奉城巨富,在當地名聲極顯,咱們這樣動手抓人,要是被人發現,別說當地官府瞭,便是那些受過陳傢恩德的長奉百姓都不會善罷甘休。”
莫鵬贊許地點頭:“陳萬既然跟血骷髏勾結,那麼陳傢絕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這件事必須計劃周詳,不可冒冒失失。”
聞人婉沉吟道:“長奉與雲夢嶺僅有兩三日路程,我們快馬加鞭,大概今晚能到雙修閣,跟夫人交待完後,我們便順路趕往長奉。”
衆人皆沒有意見。
張昊瞥瞭被五花大綁的孫文彪一眼,冷哼一聲:“莫師,這傢夥該如何處理?他已知道我們的身份,放他回去絕對不行,不如……”
孫文彪直聽得臉色發白,渾身哆嗦,再不複之前的狂妄之態。
“你們……你們不能言而無信,你們不能殺我……”
“要想活命,那就要看你接下來的合作態度瞭。”
莫鵬語氣緩和,“隻要你乖乖合作,一切都好說,我保證除瞭你,你的小妾和兒子都可以活得好好的。”
他轉頭望向周揚坤,道:“周幫主,我記得貴幫有位名叫王厚的成員吧?”
“王厚?”
周揚坤先是一陣錯愕,緊跟著他眼睛一亮,“我明白瞭,莫先生當真慧眼如炬……我立即把他叫來。”
不多時,周揚坤便把王厚帶上來。
衆人一看,立即明白莫鵬爲何指名要此人,皆因他的身材與此時被五花大綁的孫文彪至少有七八分相像,更妙的是當王厚一開口,他的嗓音與孫文彪也有幾分相似,在莫鵬的易容術下,這王厚搖身一變,立刻將成爲他們安植在司徒府裡,成爲除張昊之外另一顆重要棋子。
周揚坤等人留在原地,有張昊以及這真正的孫文彪配合,短時間內司徒府裡的人不會知道他們的大總管已經被人調包。
而聞人婉等人則一邊讓人送信到雙修閣,一邊火速趕往長奉。
…………朱賀與林天豪交談瞭整整一個多時辰,回到雙修閣爲他們安排的幽靜住處時,已是日迫西山時分。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臉色凝重到瞭極點。
在院子後方的荷花清池旁,朱賀找到瞭正凝望著池水深思的秦雨甯。
“夫人,林兄都已經跟我說瞭。”
秦雨甯仍靜靜地凝視池水,像是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半晌,才頭也不回地道,“他跟你說瞭什麼?”
朱賀沉聲道:“自然是關於魔龍的事。”
秦雨甯轉過身來,蹙起秀眉,美眸在朱賀身上打瞭個轉,“本宮記得,你們在很久以前便互不相來往,他怎會跟你說這些?”
“何況本宮是他前妻,你就不怕他知道你我的關系後,會有什麼別的想法?”
“林兄爲瞭守護蓬萊,守護九州大陸,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我朱賀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林兄是何樣人物,夫人這些擔心純屬多馀。”
朱賀聽得直搖頭。
“本宮隻是打個比方。”
朱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敬重林兄是一回事,與夫人的關系又是另一回事。即使林兄是夫人前夫,我朱賀也不會在此事上退後半步。要我朱賀放棄夫人,除非拿走我這條老命。”
秦雨甯靜靜地看著他,似要從他的神情分辨他說這話的真僞。半晌,她才平靜地說道:“既然你相信他說的這些事情,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自然是隨夫人一起。”
朱賀理的當然地道。
秦雨甯罕見地花容嚴肅道:“你應該清楚,連陰陽公子這般武功高強之人,都在他手上走不過幾十招,可是連他都沒有信心正面對抗魔龍。這是不同於你我以往所面對過的對手,而是動輒能讓我蓬萊島,甚至是整個白道武林傾覆的災噩,你可要想清楚瞭。”
“我當然知曉,但我朱賀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如果因此而讓我龜縮回銀花島,那我還有什麼資格追求夫人,此事,夫人休要再提。”
秦雨甯見他如此堅決,嬌豔的花容終浮起一絲欣慰。
這時兩個雙修閣的丫鬟過來請二人前去參加晚宴,秦雨甯與朱賀便聯袂而至。
雙修夫人安排的晚宴規格很高,除瞭上一次宴會時出席的一衆長老與雙修九美外,兩院的一些傑出弟子如軒轅霖、華冬生等人也均有出席。
加上蓬萊宮這邊的一衆執事總管們,此番宴會可說比上回林子軒參加的要熱鬧得多。
雙修玄女與林子軒的關系,在雙修閣上下已是人盡皆知,與蓬萊宮結爲盟親,是大陸無數門派勢力都要爲之眼紅的。
因此當蓬萊劍姬與雙修夫人,當衆討論起二人的婚事時,立即將宴會的氣氛推向瞭最高潮。
而蓬萊宮這邊衆人,對於二人這些時日朝夕相處的舉動也全看在眼裡,對於蓬萊宮而言,雙修閣也屬九洲國的一線大勢力,體量雖及不上蓬萊宮,但也不可小覷。
對於雙修玄女成爲他們蓬萊宮的少夫人之一,在場所有人都樂見其成。
不過在宴會中,也出現瞭一件令雙修閣衆人錯愕不已,讓蓬萊宮措手不及的事。
那是與會的蓬萊宮元老們,在宴會的中途,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巨大疑惑,就坐在雙修閣最尊貴主座上的男人,而向他們的宮主請示詢問。
雙修夫人見此,便當衆公佈瞭她身旁軒轅先生的另一個身份,乃蓬萊宮少主林子軒生父林天豪的消息。
原本氣氛熱鬧的大殿,出現瞭那麼一剎那的寂靜。
雙修閣與蓬萊宮衆人,對於當年劍姬休夫一事知之甚祥,對於眼下的境況,衆人心底均是疑團重重。
受雙修閣衆人所尊敬的軒轅先生,另一個身份竟是蓬萊劍姬的前夫,那個早就名揚九洲大陸的“窩囊廢”,此事當真讓他們感到愕然。
而隨秦雨甯前來的蓬萊宮衆人,內心的想法則要複雜得多。
特別是與座的一些蓬萊宮元老,早在當年宮主決定要下嫁給這個武功稀疏平常的男人時,他們便已爲自傢宮主感到不值。
隻是當時秦雨甯一意孤行,作爲蓬萊宮之主的老夫人也沒有反對,他們才沒有說什麼。
後來老夫人過世,蓬萊宮偌大的重擔全壓在他們宮主一個人身上,而身爲丈夫的男人卻終日龜縮在島上,半步不踏出蓬萊島。
這些事情,他們全都看在眼裡,但礙於宮主的威嚴,身爲下人的他們不敢妄自討論。
直到那一天,他們宮主夜戰黑道八大高手,負瞭不輕的內傷,從那時候起,蓬萊宮一些關於男人的風言風語,不可避免地在下人們之間流傳。
宮主怎會嫁給這樣一個吃軟飯的孬種男人!或許是終於失望到極點,他們宮主在這之後面對男人時,蓬萊宮上下均能感受到她的冷漠,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對男人的斥責也越來越多。
然而不管他們宮主說什麼,罵什麼,男人永遠是笑嘻嘻的模樣,也從不反駁。
而他們這些人,對這個名義上的男主人,也越發的鄙夷,甚至是厭憎,並引以爲恥。
後來老夫人去世,他們這位性格剛烈的宮主作出瞭令天下人震驚,但是又鼓掌慶賀的休夫之舉。
再之後,換瞭五湖山莊的“武宗”
陸中銘與他們宮主出雙入對,而他們也時常把這位武宗與之前的男人相比,得出的結果自然是替他們宮主慶幸。
可是……當初所有人都看不起的男人再次出現,竟是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絕頂武力君臨,這些來自蓬萊宮的衆人遭受到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瞬息誅殺血骷髏三長老,幾十回合廢去陰陽公子一身修爲,輕松將之生擒,這是令人感到膽顫心驚的修爲。
見到雙修夫人小鳥依人般地服侍在男人身旁,而後者與他們宮主相對而談時,雙方那種禮貌而客氣的舉動,衆人感覺心底似有一絲絲苦澀在蔓延。
林子軒則是看得暗中眉頭直皺。
二人交談時那種不遠不近的禮貌態度,讓他很不舒服,他們明明曾是最親密的夫妻,如今誤會全解,爲何仍不能放開以往的心結?正當他爲此苦惱不已的時候,一個婢女匆匆前來通報。
竟是不久前才從蜀山分手的聞人婉等人來瞭。
一馬當先的是個三十歲許,長得極是魁梧的男人,他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精芒閃爍,顯是身懷高深武功。
在他身旁的二男二女,男的英俊女的俏麗,年紀都不大,幾人均風塵仆仆,看樣子是馬不停歇地疾趕上山的。
相比之下,一身宮裝長裙的聞人婉身姿婀娜,旖旎動人之極,看得林子軒心頭火熱不已。
哪怕是隻對秦雨甯情有獨鍾的朱賀叔侄倆,面對聞人婉這樣的天姿國色,也免不瞭多看瞭她幾眼。
“夫人。”
她親昵地來到秦雨甯和林子軒之間。
座上的雙修夫人立即命人給他們增加座次。
秦雨甯便給衆人介紹逐一介紹。
當得知那二男二女均是聞人婉的同窗,出自白鹿學院時,周圍衆人立即熱情瞭起來。
丁菁和唐小雨尚是首次一睹劍姬之子的真容,見到聞人婉平日嘴裡總提及的軒弟長得劍眉星目,其俊郎的面容比起嚴文與元承業竟是更勝一籌,二女都不由得看得有些心跳加速。
作爲白鹿先生三徒的莫鵬,則是受到雙修閣一方的熱誠招待。
聞人婉這時方看清那坐在雙修夫人身旁的男人,不由得掩嘴驚呼:“啊,林叔叔!”
林天豪朝他投去一個慈愛的笑容。
聞人婉低聲朝身旁的秦雨甯問道:“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雨甯神色平靜:“這件事有點複雜,一會宴會結束後,讓軒兒從頭說給你聽。”
林子軒點點頭。
莫鵬等人的到來,讓宴會提前瞭小半個時辰結束。
因秦雨甯知道他們本該在武州對付司徒府的,他們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事情有瞭變數。
宴會結束後,雙修夫人與秦雨甯分別揮退無關人等,隻留下最核心的一幹人等。
“莫先生這一手易容術,堪稱出神入化。換作我們,潛入司徒府不難,但要把那孫文彪引出府外,沒有這易容術當真是讓人頭痛。更別說現在的司徒府等於在我們的監控之下,司徒德宗那老傢夥的一舉一動再也休想瞞過我們的眼睛。”
聽完聞人婉簡述的一切,秦雨甯不由得贊歎。莫鵬十分謙虛,隻見他甕聲道:“鄙人這身易容術是出自祖傳,乃前人之功,鄙人不敢妄居,能爲白道武林盡一分心力,是在下的榮幸,也是師尊一直以來的教導,劍姬無需客氣。”
他一番話,便令在場所有人對他好感大増。
林子軒也暗忖名師出高徒。
這莫鵬一身武功,絕對到瞭武宗級,縱比起陸中銘也不遑多讓。
可是這樣一個外表看上去魁梧的粗糙漢子,說起話來不卑不亢,又十分謙虛,格外給人一種信任之感。
“這陳萬是長奉巨富,且在當地極具佳名,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下他,怕是又得勞煩莫先生。”
林子軒拱手道。
莫鵬連忙道:“林公子客氣,陳萬與血骷髏這等邪惡組織相勾結,暗地裡必定壞事幹盡,長奉城民一直蒙在鼓底,即便沒有今日之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臺上的雙修夫人略有些遺憾道:“我們本以爲能從陰陽公子口中逼問出一些有用的線索,哪知血骷髏組織身後之人比我們想像中更加謹慎,那陰陽公子竟也對血骷髏方面知之不多,好在有莫先生,希望那陳萬不會令我們失望。”
莫鵬道:“我們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動身趕往長奉。當我們成功拿下陳萬後,會第一時間飛鴿傳書通知諸位。”
“有勞莫先生與諸位瞭。”
衆人密談瞭一個多時辰,直到月色爬上枝頭,才各自回休息的地方。
“軒郎,你和婉兒姐想來定有很多話要說,環馨便不打擾你倆瞭。”
雙修玄女給二人留下曖昧的眼神,笑著先行離開。
“軒弟,夫人她們可將你倆的婚事決定好瞭嗎?”
聞人婉柔聲問道。
林子軒點頭說:“定下好,環馨明年便與瑾兒同一日過門。”
聞人婉聽瞭,俏臉上頓時綻放出明亮的笑容:“姐姐真替你感到開心,軒弟,你今後可要好好對待瑾兒跟環馨妹,知道嗎?”
林子軒笑瞭笑:“放心吧,婉兒姐,我定不會負她們。”
想到他那已與別的男人發生過肉體關系的未婚妻,林子軒的笑容中卻是掠過一絲不可察覺的苦澀。
將這惱人的情緒拋開,林子軒一把將聞人婉摟進瞭懷裡:“婉兒姐,我好想你。”
後者俏臉一紅,聲如蚊蚋,“軒弟,別這麼急嘛,姐姐趕瞭一天路,身上出瞭些汗……”
林子軒用力一嗅,隻覺鑽入鼻中的除瞭聞人婉動人的體香外,別無他物。
“婉兒姐全身除瞭一個香字,我真的什麼都聞不出來瞭。”
在聞人婉嬌羞之中,林子軒將她攔腰抱起,往床塌上走去。
屋內頓時春色正濃。
兩人在床塌上親密恩愛,林子軒直將聞人婉肏得香汗淋漓,呻吟不止,在她體內滿足地射瞭一次,兩人方停歇相擁。
好一會兒,聞人婉才輕柔地在林子軒唇上一吻,道:“軒弟,你累瞭就先睡吧,姐姐沐完浴後便回房去睡。”
林子軒知她明日一早還要動身去長奉,加上他這幾日白天跟父親過招,晚上還不時在雙修玄女閨房裡過夜,體力損耗極巨,也確實有些疲累,便點瞭點頭。
朱賀來到秦雨甯下榻的院子時,夜色已深。
秦雨甯見到他惱怒的臉色時,訝異問道:“發生瞭何事,是誰惹你瞭?”
從認識朱賀至今,他這般模樣秦雨甯尚是首次見到。
朱賀拿起桌上的壺水,狠狠地灌瞭兩口,連胡須和衣襟被水沾濕也不拭,馀氣未消地道:“還不是高時那小子,當真是氣煞老夫也。”
“高時?”
秦雨甯柳葉般的秀眉一蹙,“他怎麼瞭?”
“我剛和這小子大吵瞭一架。”
朱賀冷哼一聲,“這小子翅膀硬瞭,竟連爲叔我的話都敢不聽瞭。”
“本宮知你向來最疼你這木訥的侄兒的,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朱賀悶聲道:“我要他過幾天回銀花島,這小子說什麼也不肯,我忍不住罵瞭他幾句,他居然跟我翻起臉來。”
秦雨甯立時明白,朱賀是深怕他朱傢這一根獨苗會在蓬萊島遇上危險,因而要求朱高時返回銀花島。
朱賀這般做,憑心而論是爲他著想,秦雨甯不明白爲何叔侄倆會因此而吵起來。
朱賀歎瞭一口氣:“還不是因爲夫人。”
“我?”
秦雨甯一陣錯愕,緊接著,她像是想起瞭什麼,美目微瞇,“你莫不是想說,你這侄兒愛上瞭本宮,不願因此而離開吧?”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哪知朱賀一臉這你還用問的神情,令秦雨甯差點沒被噎住。
秦雨甯沒好氣道:“敢情你之前所說的一切,並非在開玩笑。本宮真是服瞭你,你的親生侄兒與你愛上同一個女人,你難道不會覺得很不自在嗎?”
“我當然知道。”
朱賀歎息道,“可是高時這孩子別的地方不學,偏偏癡情這方面學足瞭我,自打他見過夫人後,便對夫人情根深種。我甚至連林兄都應付不瞭的魔龍搬出來,也沒法讓他打消回去的念頭。”
秦雨甯聽得一陣失語,但見他一副哀聲歎氣的失落模樣,又說不出責罵他的話來。
朱賀歎瞭一口氣,道:“夫人可知,上回夫人身上的那對襪子和抹胸,被這小子視若珍寶的保存瞭起來。有一回我見他捧嗅著夫人的這些貼身物件,臉上露出如朝聖般的神情,我便知道這小子除夫人以外,心裡已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夫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秦雨甯聽得俏臉飛起兩朵紅雲。
“他……竟拿著本宮的東西……做這種事情,你這侄子當真是……”
她面帶嗔意,狠狠瞪瞭朱賀一眼,道:“本宮也真是服瞭你,親侄兒愛上自己的女人,偏偏你卻不當一回事,連本宮的貼身之物也拿給他。真惹本宮惱瞭,趕明兒本宮便讓你那親侄兒如願以償,看不氣死你這老傢夥!”
朱賀聽得頓時瞪大眼睛:“夫人你,你說什麼……”
“怎麼,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秦雨甯美眸微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那侄兒既然那麼喜歡本宮,本宮便讓他盡情一番,又有何不可?”
朱賀張瞭張嘴,“啊,啊……夫人,你……你……”
見他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模樣,秦雨甯暗哼一聲,心道還不嚇死你這老傢夥。
隻見她紅唇輕揚,一副眉目含春的動人模樣道,決定再添一把火,“隻是你那侄兒看起來,卻還是未經曆男女之事的雛,真個在床榻上跟他裸呈相見,本宮怕會被他插個死去活來。畢竟你那侄兒長得人高馬大,想來不但精力充沛,初次接觸女人,那方面的欲望必是格外強烈。”
說完這大膽露骨的話語,以秦雨甯的性格也不禁俏臉有些微燙。
雖說這些話隻是用來嚇唬嚇唬這老傢夥,想讓他收斂一些,可在說的過程中,秦雨甯免不瞭會想像出某些畫面。
一想到她真個脫光光,被那人高馬大的朱高時壓在身上操弄,秦雨甯便不禁暗啐瞭幾口。
秦雨甯當然對那老實木訥的朱高時沒有任何想法,換作朱高時並非朱賀之侄,以他的條件連入她眼的資格都沒有。
都怪朱賀這老傢夥,爲老不尊,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貼身之物偷去送給他那侄兒,害得秦雨甯每趟面對朱高時那熾熱的眼神時,渾身便一陣不自在,隻能權當沒看見。
今趟嚇嚇他也是好的,以免得這老傢夥得寸進尺。
隻見朱賀聽得漲紅著臉,有些語無倫次地道:“夫人……你,你真的要這般決定?”
秦雨甯笑吟吟道:“怎的,你不是心底很希望本宮這般嗎,本宮便如你所願,如何?”
“我,我隻是……隻是有些不敢相信,夫人你竟願意……唉,高時這小子,今趟真是飛來豔福瞭。”
秦雨甯頓時瞪大瞭美目,彷佛聽錯什麼般,直到她美眸發現,朱賀的胯間已不知什麼時候豎得高高,終於發覺自己低估瞭這老傢夥。
“你這老傢夥,當真是……有夠變態!本宮不過是逗弄一下你,你竟然當真。”
她狠狠瞪瞭朱賀一眼。
朱賀被她美目一盯,老臉頓時垮瞭下來:“夫人……”
“怎麼,你還真希望本宮脫個光光,被你那侄兒抱上床去,壓在身下操弄?”
秦雨甯鳳目生寒道。
朱賀張瞭張嘴,好一會,才垂頭喪氣道:“我自然沒有這個想法,隻是,夫人,我老朱傢就高時這麼一根獨苗,倘若他遇上什麼不測,我不但對不起我的兄長兄嫂,更無顔面對列祖列宗。”
“那你還想怎樣?”
“我想請求夫人一件事?”
秦雨甯鳳目一瞪:“如果是這件事,免談。”
“當然不是。”
朱賀連忙道,“我隻是想請夫人親自去說服高時,他現在誰都說不動,唯有夫人是例外,畢竟這小子對夫人一往情深……”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齷齪事。”
秦雨甯面無表情,“我數到三,立即給我滾,否則本宮便親自招呼。”
朱賀這時候也豁出去瞭。
“隻要夫人答應老夫這件事,不用夫人招呼,我立即便滾,否則,休怪老夫一直賴在夫人這兒。”
“你……”
“夫人也別怨我出此下策,我這也是拿那小子沒辦法。何況,夫人又無需像方才說的那樣,隻要給那小子一點甜頭,保證他歡天喜地地滾回銀花島。”
“給……我……滾!”
“我權當夫人答應瞭,就這麼說定,明晚這個時候,我會叫那小子來夫人這兒,到時候就麻煩夫人……”
話還沒說完,朱賀頭一縮,險而又險地避開瞭秦雨甯擲來的茶杯,一熘煙往閃到屋外。
他還不忘叮囑道:“夫人,就這麼說定,明晚,哎喲!”
竟是被秦雨甯擲過來的另一個杯子正面砸中腦門,終於不敢停留,捂著腦門飛快地跑瞭。
原本馀氣未消的秦雨甯,見他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不禁好氣又好笑。
她緩緩步到窗前,直望著朱賀的身影遠去,才朝著另一個方向,縱身一躍,倩影悄聲無息地沒入夜色之中。
到瞭半山坡,四周寂靜無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若林子軒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讓秦雨甯大半夜過來密會的男人,赫然是他父親林天豪。
隻見林天豪目光灼灼:“你來瞭。”
秦雨甯來到他跟前,輕輕“嗯”瞭一聲,下一刻,她高挑修長的身體已被林天豪擁入懷中。
感受著男人噴湧到她雪白脖頸的熱氣,秦雨甯有些不習慣地側開一點,道:“大半夜的,你說的這個地方,害我一陣好找呢。”
這個地方其實很好找,但她不得不找些話來說。
當初在和男人分開之前,她就已經和男人分居很長一段時間,男人的擁抱是那麼地陌生,又那麼令她心跳若狂,令秦雨甯彷佛回到瞭與男人熱戀的時候。
林天豪的吻落在秦雨甯的唇上。
這對分別已久的男女,頓時如幹柴烈火般燃燒瞭起來。
兩人吻得天昏地暗,直到林天豪一口氣吻瞭個夠之後,秦雨甯才覓得喘息的功夫,伏在他懷裡,嬌喘著:“你知道嗎,我真恨自己不爭氣。”
林天豪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他這前妻性格剛烈潑辣,決定的事從不後悔。
本來不論林天豪做什麼事情,也絕無可能挽回她的心。
可偏偏他今日的坦白,擊碎瞭她一直以來的防線,正中她心中最柔軟的一塊,讓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爲瞭他心愛的妻兒。
她原本高高築起的心防徹底失守。
所以當他暗中給她傳音,約她這個時候在這裡相聚,她毫不猶豫地來瞭。
林天豪輕撫她的秀發,柔聲道:“與你無關,這一切都怨我。”
“當然怨你,如果你一早向我坦白,又怎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林天豪搖頭一歎:“唉,是我錯瞭。”
秦雨甯伏在他胸口處,“算瞭,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你還活著就好。唔,軒兒似乎很希望我們倆複合呢。”
“你怎麼想呢?”
“哼,你似乎忘瞭,你已被本宮一腳踢開瞭?”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所以,我們能像現在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何況,本宮現在已有新歡,如無意外的話,我和朱賀會在軒兒大婚後完婚,他將成爲我的新丈夫。”
“這樣也好,若因此而傷到他人,你我也於心不安,何況你我也早過瞭沖動的年紀。”
“哼,算你啦。”
“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哼,明知故問,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嗎?”
秦雨甯風情萬種地白瞭他一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趕走你之後,你必是時常偷回蓬萊宮偷看。”
林天豪苦笑:“這真是冤枉我瞭,我是有偷回蓬萊宮幾次,但那個時候我見你與那陸中銘出雙入對,兩人如夫妻般恩愛,而他更是夜夜在你寢宮過夜,我又怎會如此自討沒趣。”
“這我不否認,在你之後,我是時常跟陸中銘上床,但這也要怨你自己。”
秦雨甯又嗔又怪地看著他:“如果你一早坦白一切,我又怎會氣得把你趕走。現在都遲瞭,除瞭陸中銘之外,我也跟朱賀上瞭床,你就算心有不甘也沒用。”
“我若是心有不甘,你以爲陸中銘能有機會追求到你?”
林天豪搖瞭搖頭,“否則不提陸中銘瞭,你以爲我不知道,在我倆關系還未斷絕之前,你便已和那聖劍門的秦松,在島上的小鎮暗中幽會瞭好幾次。若我當真要計較,那秦松豈能活著離開蓬萊島?我也是希望在我之後,能有第二個男人給你幸福,才對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雨甯的俏臉剎那間便紅瞭起來。
林天豪所說之事,是在她當年夜戰八大黑道高手後發生的。
那段時間,碰巧她跟聖劍門門主秦松有生意往來,長時間不在島上,後者便趁這個機會對她發動瞭勐烈的追求攻勢。
憑心而論,秦松的個人條件是相當不俗的,加上那個時候秦雨甯對丈夫極盡失望,已在醞釀要將其趕出蓬萊,在秦松一番苦求下,便答應瞭他的追求。
但當時的秦雨甯畢竟是有夫之婦,跟秦松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因此兩人便在暗中幽會。
秦松初次抱得美人歸,渾身積蓄的欲望發洩不盡,便追到瞭蓬萊島,還在島上臨海的小鎮買瞭座清幽的大院子,於是秦雨甯還在那過瞭幾次夜。
這是她一直以來藏於心底的秘密,她以爲世上除瞭她與秦松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卻不想林天豪竟早知道個一清二楚。
“你怎會知道這些事的?”
“島上發生的大部分事,都瞞不過我的耳朵。我隻是很奇怪,從當時你跟那秦松明明相處得那麼好,還三番數次地跟他幽會,爲何後來卻舍他而選擇瞭陸中銘?”
“你想知道?”
“當然。”
“那你如實回答我,當時你發現我背著你與秦松上床時,你是什麼心情?”
“痛入骨髓,彷若撕心裂肺。”
“現在回想,還會嗎?”
“尚算可以接受,但仍有些酸痛感。”
“那你確定還要聽嗎?”
“自然好奇,但你若不願說,便算瞭吧。”
“本宮隻是怕你聽瞭之後,心裡又酸又痛,既然你想知道,便活該酸死你吧。”
秦雨甯紅唇輕咬,“那秦松外表相貌雖比不得你,但也算儀表堂堂,待人接物也不錯,和他在一起時不可否認他能讓我感到快樂。但就是跟他深入接觸一段時間後,他的一項癖好,我實在忍受不瞭。”
“癖好?”
林天豪皺著眉頭,“雨甯指的莫非是他的床第之癖?”
秦雨甯輕輕點頭。
“可是,你與那秦松幽會時,每趟你都是跟他做到大半夜,翌日也總你臉色紅潤,眉眼含春,他分明在床上能很好地滿足你,爲何?”
林天豪十分不解。
秦雨甯依偎在他懷裡,沒好氣道:“那個時候,他才剛追求到我,自然不敢在本宮面前露出狐貍尾巴。直到我跟他交往一段時間後,一次我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在他府上過夜,他這特殊的癖好才顯露出來。那晚我跟他做到大半夜後,精疲力盡,他竟然趁我還沒回過氣之時,走瞭本宮的……後庭。”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惹你不悅,後來雖奮力重新追求於你,你最終也選擇瞭陸中銘。”
“這秦松別的什麼都好,就這癖好讓本宮難以接受。”
秦雨甯臉色緋紅,“哼,自那晚後他嘗瞭甜頭,此後每趟與他歡好,他總要走本宮後門,更讓本宮惱怒的是,他還喜歡射在裡面,終於我忍不住一腳踢開瞭他,選擇瞭陸中銘。隻是兜兜轉轉,最終讓我有安定下來心思的,竟是朱賀這傢夥。”
“本宮告訴你這些,你會不會覺得生氣?”
林天豪苦笑:“我又有什麼資格對你生氣,我們經曆瞭那麼多事情,如今能重逢,上天已待我不薄。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與她長相廝守,隻是這三人的豔福也著實讓人羨慕不已。”
“睡瞭本宮最久的人就是你,你還有什麼好羨慕的,何況我連孩子都給你生瞭,那幾人再怎麼樣也比不上你這可惡的傢夥!”
“咳,這倒也是,說起軒兒,我們這樣瞞著他……”
“軒兒那邊也隻能這樣瞭,他的脾性有點像我,如今魔龍一事迫在眉睫,爲免節外生枝,我倆的事還是瞞著他爲好。”
“隻能這樣,時候也不早瞭,夜風涼,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待我們回島時再慢慢說。”
“嗯。”
兩人又擁吻瞭一會,這對闊別已久的男女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秦雨甯原路折路,她的丹鶴步在大陸上赫赫有名,是傳自蓬萊一脈的頂級身法,飄逸靈動,一路上輕松避開瞭值夜的守衛,終於回到瞭住處。
正當她要跨進院子的時候,秦雨甯忽然收回瞭裙下伸出的腿,悄然隱匿在一株槐樹後。
一抹澹黃色的倩影,正輕盈地從院子內掠出,剛好被秦雨甯捕捉到,使她微感錯愕。
此刻已近四更天,大部分人都沉沉睡去,聞人婉在這個時候還要去哪?當聞人婉的倩影快要消失在夜色中時,秦雨甯想瞭想,跟瞭上去。
一個多刻鍾後,聞人婉的來到雙修閣用於招待貴客的另一座大院子,隨後悄悄進入瞭其中某間屋子。
秦雨甯有些吃驚,因爲她知道屋子裡住的是誰。
她也知道聞人婉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聯想到屋內那人的身份,秦雨甯吃驚歸吃驚,倒也沒有生氣,隻是有些氣惱聞人婉竟連她也瞞著。
本來以秦雨甯過來人的經驗,是沒有必要再待下去瞭,但爲瞭再三確認,她還是決定驗證一番心中所想。
秦雨甯的丹鶴步施展之時輕盈無聲,可說當世之中,除林天豪與林子軒所習的《修真神訣》外幾無可匹敵,便是像清一真人、白鹿先生等所習之輕功身法,也僅與她不相上下。
是以房內的二人武功雖高,秦雨甯仍不至於擔心會被他們所察。
這片院子裡的屋舍均是獨立出來的,一座大屋四面環樹,環境清幽,秦雨甯繞瞭一個大圈,來到屋後的木窗下。
她側耳傾聽瞭一會,卻一無所獲,秦雨甯不由暗想,莫非她猜錯瞭,否則以她的耳力怎會能聽到些許聲響。
帶著疑問,她伸出青蔥般的纖指,運勁一點,窗紙便無聲無息地開瞭個指洞。
她之所以要用貫滿真氣的手指捅穿窗紙,便是擔心純用力氣點破的話,會立即惹來屋內二人的警覺。
不論是屋裡那人,又或是聞人婉,均非省油的燈。
透過窗紙上的小孔洞,秦雨甯終於望見內裡的情景。
一看之下,她才發現自己果真沒有猜錯。
隻見屋內的床榻之上,一男一女已是肉帛相見。
聞人婉的衣裙與男人的衣物散落一地,床榻雖有紗簾遮擋,但仍可清晰見到兩人已是脫瞭個精光,男人的雙手正扶著聞人婉雪白的香臀,一根暴滿青筋,連秦雨甯也生平僅見的黝黑大棒,正在聞人婉的嫩穴中進進出出。
聞人婉雙手俯撐在床上,半跪著身子,任由男人在她體內馳騁著,白嫩的乳波一陣晃蕩。
她烏黑的秀發慵懶地垂散在一邊,俏臉通紅,嬌豔的紅唇緊緊咬著一簇發絲,男人的每一次撞擊都格外有力,秦雨甯甚至能看見他的大棒每次進擊之時,棒下那兩顆碩大黝黑的卵蛋都似要擠進聞人婉的身體一般。
但不論是一臉春意的聞人婉,還是那正盡情采攫著胯下這天資國色美人的男人,都似有意無意地,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
“啪……啪……啪啪……”
然而,男人的肉棒在聞人婉的臀瓣中進出時,兩人腹臀交接之際不可避免地發出那令人浮想聯翩的“啪啪啪”之聲。
於是,男人扶著聞人婉的香臀沖刺瞭數十回後,不得不一臉遺憾地放棄瞭這充滿征服感的體位,將他那根沾滿瞭愛液水跡的陽棒緩緩從聞人婉體內拔瞭出來。
無需男人多言,本俯撐著的聞人婉便轉過瞭身子,而男人強壯有力的兩條臂膀,立時將她兩條玉腿分開,高高舉起。
隨後將聞人婉悠晃在男人眼前的一對包裹著白襪的小巧玉足,迷醉地深嗅瞭一會,跟著再伸出大舌舔弄。
聞人婉抬頭,望著男人對自己的雙足迷戀的樣子,不由得紅唇輕咬,羞澀不已。
待到她雪白的短襪都被口水沾濕瞭些,男人這才把她圓潤的小腿分架在肩膀處,一手下扶那根粗硬的陽具,緩緩將那巨大的龜頭抵達聞人婉的粉嫩蜜屄口,腰身一挺。
隨著巨棒的擠入,聞人婉的花蕊被分於兩側,男人的大棒隨後盡根而沒。
“噢……”
“啊……”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悶哼。
男人隨後身子前傾,將聞人婉的雪臀壓得提起,這才開始一緊一慢地撞擊起來。
聞人婉被男人插得滿臉快美異常,又不得不緊守牙關,免得發出一些讓人心蕩神旌的聲音來。
這不算太過激烈,但卻香豔十足的場景大約持續瞭半炷香時間,男人便宣佈不支。
聞人婉冰肌玉骨,乃人間絕色,便是同爲女人的秦雨甯,也覺得她實在叫人怦然心動。
何況此刻那男人,面對這麼赤條條的一個絕色美人,與她盡情地享受魚水之歡,在閨幃之間能堅持到這已算不錯。
伏壓在聞人婉身上,奮力馳騁的男人終於在一陣快速的撞擊後,一隻手用力摁揉著聞人婉的美乳,再伴隨一聲低吼,臉上終於露出瞭痛苦的神色。
而他身下的聞人婉,也在男人的爆插下,如缺水的魚兒般仰起天鵝般的脖頸,美眸半睜半閉,修長潔白的美腿纏上瞭男人的腰身,讓兩人結合的部位再無分彼此。
窗外的秦雨甯秦,望著被男人全數射進體內後,又與其親密相擁相吻的聞人婉,心中有些無奈。
聞人婉自幼被她一手撫養長大,可說除瞭她的兒子林子軒外,便屬她最讓秦雨甯疼愛。
她把聞人婉自幼當女兒養,一開始根本沒有要留她當媳婦的心思,她能找到心愛的男人,秦雨甯會發自內心的高興,早在她這寶貝養女還在豆蔻年華之時,秦雨甯便決定將來要風風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可是後來她的寶貝兒子竟然仗著聞人婉對他的疼愛,把這姐姐給騙上瞭床,把聞人婉珍貴的身子給破瞭,秦雨甯發現後罕見地發瞭脾氣。
然而聞人婉說她是出於自願,且她心裡也喜歡這個弟弟,不願秦雨甯怪罪兒子,她才讓這事輕描澹寫地過去。
後來,與聞人婉幾次交心之談,秦雨甯也提起過她的婚嫁問題,但每次聞人婉總是微笑地說。
“軒弟喜歡我,我也同樣喜歡軒弟,即使我遇上別的男人,我也不願讓軒弟傷心,夫人不用再說瞭。”
想到這裡,秦雨甯便不禁暗暗生氣。
若非今晚陰差陽錯,被她發現這事,恐怕聞人婉會這麼一直瞞下去。
林子軒是她兒子,她自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但聞人婉同樣也是她的女兒,秦雨甯一樣地寶貝她,既然終於發現她有瞭真正心愛之人,秦雨甯怎都不會裝作不知道的。
見到屋內二人已穿戴好衣物,分別前又戀戀不舍地擁吻著,秦雨甯無奈地搖瞭搖頭。
“這傻丫頭,是時候該打醒她瞭。”
這麼想著,秦雨甯趕在聞人婉離開前,先一步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