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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鴻門壽宴

  江少楓一直悶悶不樂,臉上死氣沉沉的,無論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眼前一片片的賓客讓他看得他眼暈,心中似乎有股無明業火,看誰都那麼不順眼,他現在最想的是無論任何人,就上去和他打一架。若不是歷來良好的修養讓他克制著自己,他說不定真要在這個日子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好在方璐瑤一直在招呼賓客,並無暇顧及兒子,否則的話,以方璐瑤對江少楓的寵愛,早就要去刨根問底瞭。

  心中忐忑不安的人並不隻有江少楓一個人,此時的晴兒也是憂心忡忡。

  一大早師傅讓她去叫江少楓起床,扣瞭扣房門,裡面無人應聲,晴兒就在門外叫到:「喂,小楓,快給我起床瞭!你不看看都什麼時辰瞭,你再不起床,你娘可要生氣瞭。」

  還是沒有人應聲,難道江少楓沒有在房裡?晴兒輕輕推瞭推房門,門沒有插,晴兒走瞭進去,卻正看見江少楓隻穿著睡衣睡褲面朝裡側躺在床上。

  在這個傢裡,晴兒如同長姐一般的身份,對這個弟弟少瞭幾分避諱。她兩三步走上去,一把就揪住瞭江少楓的耳朵:「大懶蟲,快起床瞭,聽見沒有!」

  「你幹嘛?」江少楓騰地一下坐瞭起來,眼中噴出怨毒的兇光。晴兒被江少楓的眼神嚇瞭一跳,這個向來溫文爾雅的小弟弟從來不會有這種表情,更何況是面對著一向把他收拾地服服帖帖的自己。

  晴兒沒那麼容易就被江少楓唬住,她搶白道:「幹嘛?!叫你起床,你知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還在懶床。」

  江少楓收回瞭兇狠地目光,換而之卻沉下瞭臉,眼神中不再帶著怨恨,而是一種讓晴兒心寒的冰冷,這也是她從來未曾見識過的。她不禁問道:「小楓,你怎麼瞭?」

  江少楓道:「沒怎麼,你出去,我要換衣服。」江少楓的聲音死氣沉沉,不容半分質疑。晴兒此時並未意識到發生瞭什麼,她切瞭一聲,轉身出門去等江少楓,過瞭片刻,房門打開,在陽光下,晴兒看到瞭面色鐵青的江少楓,和他佈滿血絲的雙眼。

  晴兒開始害怕瞭,陪著小心道:「小楓弟弟,你不是練瞭一整夜功吧?」

  江少楓並沒有回應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向前院走去。晴兒來瞭氣:「喂,你……」

  突然,她噤聲瞭。無意中,晴兒從並未關上的房門中看到,墻角下,一團濕透的衣服堆在哪裡,小楓昨夜出門瞭……

  不等江少楓走遠,她就鉆進瞭江少楓的小屋,將那身衣服提起來一看,衣褲都是沒有半點幹處,褲腳上還還有斑斑泥痕。再看起江少楓對自己的態度,心中有鬼的她不得不聯想到江少楓在那個她和師公狂亂的雨夜發現瞭什麼。

  不會的!晴兒還在寬慰著自己,師公那麼高的武功,不會有人接近都發現不瞭的。

  可是,那麼大的風雨聲……

  晴兒拿著那團濕衣,呆住瞭。整個宅院都鋪著青石板,演武場則是一片沙地,未曾拾掇過得地面隻有後院一處,那這些泥痕……她不禁有些暗暗後悔,為什麼就那麼聽他的話,為什麼就那麼管不住自己。師公的威嚴固然讓她畏懼,可每每在師公的身下輾轉嬌吟,讓師公狂暴地肏著她最嬌柔的花瓣,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送上快樂的頂峰。那種美死瞭的感覺,也讓她欲罷不能。

  內心雖然抵觸著這種不倫的交合,可是事到臨頭她還是去瞭那間小屋,如果沒有師公的命令,自己就不會去瞭嗎?真的不一定……師公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再一次讓她嘗到瞭那種欲死欲仙的快感。從悄悄溜出門,到悄悄返回床上,她以為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突然間,她發現瞭竟然還有人在昨夜離開瞭房間,教她怎麼能不緊張。而且,這個人就是小楓弟弟……

  一夜的撻伐,已經讓晴兒有些體力不支,此時不確定的危機更讓她有些腿軟,她順勢坐在瞭床上,想緩一緩神,想想萬一要是真的,該如何去面對。她的手剛剛碰到床榻就摸到瞭一灘濕濕滑滑的液體,晴兒用手指蘸瞭點,放在鼻尖嗅瞭嗅,那是一種熟悉的味道。是男人的精水,是小楓弟弟的童子精,是無意間滑落出來的,還是小楓弟弟用他的手故意擠弄出來的?晴兒情不自禁的將手指放入瞭口中,吮吸著江少楓留下來的味道。下體又不爭氣的濕瞭……

  晴兒恨透瞭自己這種敏感的體質,任何有關那種羞人之事的言辭,都會讓她濡濕,即便是味道也讓她欲罷不能。

  當她把手指吮吸幹凈後,兩行淚水也從眼角滑落,她喃喃地道瞭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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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俠?!」人叢中有人驚呼瞭一聲,眾豪客不禁向堂上望去,隨著一片呼喝聲,一身粗佈衣衫的江天鶴出現在瞭眾人的視線中。

  堂上堂下亂成瞭一片,有問安的,有自報傢門的,還有高呼自傢帶瞭什麼壽禮的。待一陣吵鬧聲過後,江天鶴虛按雙手,示意大傢靜下。

  江天鶴滿面春風,用中氣十足的聲音道:「多謝各位朋友賞江某一個薄面,來寒舍進一杯薄酒,江某實在是感激不禁。江某在年前發下請帖後便入關靜修,本該早來招呼諸位高朋,不想前幾日出瞭些岔子,這才遲瞭許久,望各位朋友見諒,少時酒宴之上,江某少不得自罰三杯,以示謝罪。」

  下面眾人一聽,就有人關切道:「什麼岔子,礙事不啊?」

  江天鶴哈哈一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叫朋友們擔心瞭。」

  正午之時,大排筵宴,坐在首席除瞭主人江天鶴外,還有崆峒掌門龔千印師兄弟三人,西川大俠魏功明和青羊城常伯恩父子四人。對於這樣的席位安排,群豪不敢有絲毫意見,就不論龔千印和江天鶴是過命的交情,僅憑崆峒派現在僅次於少林、武當的威望,這龔千印也該坐在首席之上。

  至於西川大俠魏功明,那也是武林名宿,論輩分,可與少林空字輩的高僧同輩,論功夫,他老人傢手上三十六路劈風劍橫掃西北黑道,邪魔外道聞之色變。

  那常氏父子嘛,說到武功,常傢還真麼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隻不過這常伯恩頭上有個爵爺的名號,傢中財勢頗大,更訓有三千死士門客,也是江湖上招惹不得的人物。

  在主桌旁邊一桌,桌上擺的卻都是素餐清茶,圍桌而坐的隻有六人,三僧三道。開席前江天鶴曾經略有引薦,三名僧人均是來自少林,有二代弟子戒律院首座法鑒、達摩院首座法名和三代弟子色忍。三名道人則全是武當除瞭掌門外武功最強的弟子,分別是枯木道人、春迎真人和齋露散人。

  底下有機靈點兒的當時就看出來門道瞭,這頓飯,不好吃!環顧一下左右,身邊之人不是山寨的寨主就是幫會的扛把子,要麼就是一些小門小派,這些堂口門派在江湖上聲望可都不怎麼樣啊。唯一一個大點兒的就是昆侖啦,而且這昆侖派在魔教血洗中原時候,第一個就投降瞭,這十幾年來一直抬不起頭來。反而像南宮世傢、丐幫、八卦門這樣的門派幫會倒是一個沒有。

  再看主桌上這幾位,那可都是名門正派中的名門正派,就說少林武當那桌,全都是兩派最強的高手,比如那色忍,在少林既無職位,輩分也不高,但是手底下功夫硬啊,據說在少林二代弟子中能超過他的都沒幾位。

  這麼看,這次壽宴恐怕沒那麼簡單啊。

  壽宴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江天鶴遵守諾言自罰三杯,接著群雄賀壽,再下來壽星老挨桌敬酒,逐一寒暄。

  盡管江天鶴酒量頗豪,等敬完最後一桌酒時,也顯瞭醉態。晃悠著回瞭首席。就在這時龔千印突然朗聲道:「江大俠,方才聽聞你閉關一年,想來定是神功大成,不如趁著大夥都在,給我們露一手,也讓大夥開開眼吶?」

  江天鶴醉眼朦朧,擺擺手道:「哪有什麼神功,無非是些雕蟲小計罷瞭。」

  旁邊魏功明道:「這喜慶日子,就讓我等也見識一下嘛。」

  常伯恩卻用瞭個激將法,幫襯道:「你們不知,江大俠神功大成,自然是不肯輕易在外人面前展示的,我們可全是外人吶……」

  下面群雄也跟著起哄道:「就是,江大俠,讓我們開開眼吧!」

  「壽星佬!露一手!」

  江天鶴手扶著桌案站瞭起來,抱拳笑道:「哎呀,真是雕蟲小技,怎好獻醜呢?」說完右掌輕輕揮瞭一下。

  龔千印馬上道:「江兄,你這可太不地道……」

  話音未落,就見兩三丈外,鯤鵬幫、飛龍會、太乙門三傢合坐那一桌正中央擺的酒壇突然就癱瞭下去,散在酒桌上的並非是一堆碎片,整個酒壇都化成一攤齏粉,和著酒水已經成泥。

  飛龍會掌門驚呼一聲:「咦,這酒壇子怎麼瞭?」引得眾人紛紛觀瞧。

  江天鶴端起一杯酒,走到那桌近前,躬身道:「幾位當傢的,見諒見諒,江某給各位賠罪瞭。」

  那幾人不明就裡,忙問緣由,江天鶴輕描淡寫道:「江某閉關之時悟出一道綿力,方才就是用的這道綿力將這酒壇打破瞭,驚擾各位還望見諒。」

  酒席上一片嘩然,方才並未見江天鶴運功,周邊之人也不曾感到任何掌風掠過,隻是這風輕雲淡一掌,竟將一個酒壇化作一團齏粉,這天下間恐怕再無二人可以做到。

  江天鶴又向那桌上三位當傢人道:「江某也是有酒瞭,這才獻醜,得罪三派壯士,實在慚愧,將來貴三派若是有用得著江某的地方,盡管開口,江某自當盡心竭力。」

  被人不知不覺的打翻眼前的酒壇,這對江湖中人來說可是大失顏面,若不是聖俠江天鶴所為,恐怕這三派的人當時就要刀劍相向瞭。饒是如此也對江天鶴心存不滿,但江天鶴這句話一出,三派人馬上面露喜色,都道:「江大俠言重,能得見聖俠神技,實在不虛此行。」

  尤其那太乙門的掌門更道:「聖俠專來打我們這一桌的酒壇子,那是看得起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得罪二字又從何而來。」

  其他門派眾人看這一派掌門竟然口出如此諂媚之言,不免暗暗恥笑,但更多的都面露羨慕之色。要知道,江天鶴向來一諾千金,他既出此言,將來這三派若遇上麻煩,江天鶴必然出手相助,無論天大的難關都能平安度過。這又如何不叫人眼饞。

  江天鶴和三派之人共飲一杯後,又回到瞭主桌,他並沒有坐下,取過酒壇又給自己倒滿,再度舉起杯來:「各位好漢大駕光臨寒舍,實在是令寒舍蓬蓽生輝,江某今日能得見如此眾多英雄豪傑,真乃三生之幸。今日你我兄弟們能齊聚一堂,也是緣分,江某便也是直性漢子,有話我就直說瞭,不知各位可還記得,十多年前魔教進犯中原武林,江某不才,曾逼得魔教教主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在踏入中原半步。」

  江天鶴話一出口讓到場大半人面紅耳赤,原來這宴席之上有一半的門派曾在那時投降魔教。索性在投降後,這些門派並未作惡太多,因此魔教被趕出中原後,因此並未追究。那些罪大惡極的門派,早就被名門正派給滅得渣都不剩。

  當年那連日的惡戰又有誰不曾記得,當年江天鶴雖有俠名卻還未曾如今日之盛,就是那最後一場惡戰,江天鶴率領群雄將已經占領少林的魔教教眾逼入少林藏經閣,魔教教主揚言要燒毀少林藏經閣。為保少林顏面,江天鶴挺身而出,一人獨闖藏經閣,與魔教教主立下賭約,一人獨戰連魔教教主在內七名高手,若勝,魔教教主此生不得再入中原半步,若敗,江天鶴不但本人任憑魔教處置,中原群雄也將放魔教教眾離開,但不得破壞藏經閣內一書一經。

  此戰,沒有認為江天鶴能活著走出藏經閣,但是他做到瞭,魔教教主帶著他的殘兵敗將從此再未踏入中原半步。

  江天鶴在親眼看著魔教離開少林後,昏死在地,眾人驗傷,江天鶴胸前肋骨無一完好,五臟六腑俱已受損,已經是奄奄一息。後經眾人救治後,江天鶴堪堪逃出生天。此時江天鶴武功幾乎全廢,但江湖中人提起他時,無不挑一根大拇指稱一聲真俠士。包括少林在內,十幾個大派全放出話來,但有一人敢為難江天鶴或其傢人,便傾全派之力也要將其誅殺。

  在江湖中人都以為江天鶴從此再難練就武功之時,江天鶴憑著過人的天賦和驚人的毅力,終於又成江湖中罕見的高手,武功恢復之後,江天鶴誅淫賊,斬惡霸,連續做下幾件令人大快人心之事。江湖中人俱以其為尊,雖無武林盟主之名,卻有武林盟主之實。

  說起來江天鶴本人一無門徒二無幫眾,但站在他身後的是少林、武當、華山、崆峒、丐幫等等等這些正道名門,試問天下還有誰敢不服?

  此時江天鶴舊事重提,又是當著這些曾有虧欠的門派,各派掌門就算再不開竅也明白江天鶴這壽宴另有它意瞭。剩下那些未曾向魔教投降過的門派、堂口,有些是在當年未受波及的,有些是在這幾年方才成立的,但是能做到一門之主的位置也都不傻,該有的消息也都是有一些的。這些門派,雖然未曾經歷過那場大戰,在江湖上名聲也都不佳,無論是約束下屬不嚴也好,還是本身就是亦正亦邪也罷,總之也是不讓人放心的門派。

  江天鶴繼續道:「江某在一年多以前,突然得到消息,昔年的魔教教主已經離世,當年的誓約自然不再存在,但更壞的消息是,據傳新任教主比前任教主野心更大,已經在積極準備大舉入侵中原,恐怕幾年之內,中原武林又要與西方魔教有一場大戰瞭。江某也是借此機會,和各位英雄通個氣,讓大夥早有個準備。」

  此時江天鶴滿臉精悍之氣,哪還有剛剛喝醉酒的樣子。他又道:「最後嘛,江某還有個小小心願。我江某和諸位同屬中原武林一脈,今日願與在座諸位定個盟約,他日無論何方勢力,敢犯我中原,我等必將齊心協力將其誅滅,不知各位肯給江某這個面子嗎?」

  話說到這份上,又有誰能跳出來說我不願意?旁人早已看清,這是給他們個警告,方才裝醉顯神功,威壓眾人,這會兒又請眾人定立攻守同盟,這是早就算計好瞭的。不愧是大俠,果然有好手段。將來就算別人說起這事來,一句醉酒胡來,這威脅群雄的名字就撇清瞭。

  場上所有人都站起身舉起酒杯來,齊聲道:「願與聖俠共進退。」

  「好!那就請各位滿飲此杯!」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就連鄰桌少林武當的出傢人也端起茶碗以茶代酒喝個一幹二凈。

  飲罷瞭酒,龔千印突然將酒杯向地下一擲,摔得粉碎,高聲道:「有違此約者,便同此杯,天下共誅之。」

  所有人都學著龔千印的樣子,將酒杯摔碎,大聲道:「有違此約者,便同此杯,天下共誅之。」

  隻有江天鶴將酒杯輕輕放在桌上,哈哈一笑道:「何須如此,諸位都是一諾千金的鐵骨漢子……今日真是高興,能與諸位歡聚於此,我等定要不醉不歸!」

  這種場面按照規矩,女眷傢人是不便出場的,但因方璐瑤也是江湖中人,多多少少也該露上一面,席間方璐瑤也帶著江少楓出來走瞭一圈,客套幾句多謝捧場、招呼不周就回去瞭。

  一進內宅,方璐瑤就把兒子拉到一邊,皺著眉問道:「小楓,今天怎麼回事,瞅你愁眉耷拉臉的,到底怎麼瞭?你爹做壽啊,怎麼那麼不懂事,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說句話。」

  江少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道:「娘,我沒事。」

  方璐瑤道:「你別想騙娘,你肯定有事,你跟娘說,你有什麼事都跟娘說的。」方璐瑤看見兒子不高興,生怕他有什麼心事,憋在心裡悶壞瞭,所以並不十分苛責江少楓。

  江少楓道:「我真沒事,就是爹出關瞭,怕爹罰我。」

  方璐瑤一聽是這事,嘆瞭口氣道:「唉!你呀就是貪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行瞭,行瞭,你爹罰你的時候,娘幫著你說話還不行。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別整天這樣瞭。聽見沒,高興點啊!」

  「嗯……」江少楓應付差事的答應一聲就說道:「沒事,我回去練功瞭。」

  「去吧,去吧!傢裡的事你就別管瞭。吃飯叫你啊……」方璐瑤像所有溺愛孩子的母親一樣不肯讓兒子受一點委屈,盡管傢裡面有這麼大的事,她也因為江少楓情緒不佳而給他放瞭假。

  江少楓走後,方璐瑤叫到:「晴兒,晴兒。」

  「啊?!」

  連續幾聲後晴兒才有瞭反應,方璐瑤奇道:「晴兒,你怎麼也魂不守舍的?今天都怎麼瞭?」

  晴兒也在強笑:「沒有啊,哪有什麼?」

  方璐瑤沒多說什麼,她隻是叮囑晴兒道:「你和你師妹們可少去前頭,這次你師公請得人可不全是好人。」

  「知道啦,師傅,您都說多少遍瞭。」晴兒那話裡透著閑師傅囉嗦的意思。方璐瑤倒不以為意,數落道:「臭丫頭,閑我話多瞭啊。」

  晴兒道:「那怎麼敢,您可是師傅啊。」

  「知道就好,小心為師罰你!」這師徒二人說起話來到時蠻輕松的,完全不像尋常師徒那種刻板嚴肅的腔調。

  「哎,對瞭,晴兒,你知道小楓怎麼瞭?今天一整天都不對勁兒,你抽空幫我去問問他。」方璐瑤知道兒子素來和自己這個大弟子關系好,所以想借著徒兒的口去探探口風,這一句話正好說中瞭晴兒的心事。晴兒支吾起來:「這……」

  方璐瑤間晴兒面色有異,問道:「怎麼瞭?你知道小楓有什麼事瞭?」

  晴兒幽幽嘆道:「師傅,我跟您說個事……」

  在方璐瑤的臥室中,師徒二人壓低聲音密談瞭許久。方璐瑤面色凝重,無奈中又帶著幾分哀傷,一對美目目光閃爍,遊移不定,似乎還有些許驚恐。

  她沒有說話,晴兒也不敢開口。許久,方璐瑤才徐徐道:「無論如何,不能讓你師公知道。」

  晴兒點頭道:「是。」

  「明天就打發他動身,去青羊城。別讓他和你師公接觸,否則你師公一定會看出不對的。」方璐瑤接著又做瞭這個決定。

  晴兒應瞭一聲:「好。」

  「你陪小楓一起去。」方璐瑤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我陪小楓去?」晴兒抬起頭望著師傅,不明白師傅為何做瞭這樣一個決定。

  方璐瑤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小楓是不是因為這事才有這種反應的,你去,可以探探。小楓單純,面皮薄,所以他肯定不會揭破那事的,所以你放心,他不會拒絕讓你陪她去的。他心裡又藏不住事的,如果真是,那你就按著那種說法告訴他。還有,小楓現在功夫不行,你要保護好他。」

  晴兒又點瞭點頭,道:「是!」

  方璐瑤道:「行瞭,就這麼定瞭,你去吧,一會兒我去跟小楓說。」

  「好……」

  就在晴兒一腳剛跨出大門,方璐瑤又叫住瞭她,遲疑著道:「晴兒,你不許……你明白的……」

  晴兒聞言幽怨地看瞭方璐瑤一眼,委屈地道:「我明白。」轉過身時,淚水已經湧出瞭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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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去瞭。」這是江少楓聽到母親讓他去青羊參加俠少會的第一個反應。

  方璐瑤苦口婆心地道:「那可不行,娘這次可真幫不瞭你瞭,你不怕你爹罰你瞭?」

  江少楓淒然一笑道:「罰就罰吧。無所謂……」

  看著兒子這幅模樣,方璐瑤已經明白,晴兒說得事真的發生瞭,否則一向活潑好動的江少楓不會有如此表現,晴兒和夫君砸碎瞭他的夢,她這個母親最瞭解兒子的性格,看上去混不著調,可對待事情卻像他父親一樣,一絲不茍,尤其男女之事,江少楓受道學影響太大,無論如何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尤其是傢中最有威嚴的父親和他最要好的晴兒姐姐,如果真讓他知道瞭,方璐瑤也不知該如何替夫君維護他的形象瞭。小楓又會怎樣,從此意志消沉下去,或者有什麼更過激的行為……方璐瑤不敢想瞭,而夫君那邊,他現在的形象容不得半點污痕,以他的脾氣,說不定他會惱羞成怒……這也是方璐瑤不讓江天鶴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那……你爹要是連娘一起罵,怎麼辦?到時候監督你練功不利的罪名可都要扣到娘頭上瞭。」方璐瑤必須在兒子面前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江少楓很擰:「我就是不想去。」

  方璐瑤黯然道:「你呀,越來越不聽話瞭,老說疼娘,也不想著娘有多難做。」

  經不住方璐瑤的軟磨硬泡,江少楓終於點瞭頭。方璐瑤笑瞭:「好,明天就上路,娘去給你雇輛車。今天早些睡,養好瞭精神明天趕路。」

  離開兒子的臥室後,方璐瑤覺得很委屈,自從嫁給江天鶴之後,她除瞭得到一個聖俠夫人的名號外,幾乎沒有半點好處,過得隻是比普通人傢稍稍富裕一點的日子,如今還要為他這些爛事去操心。兒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允許任何人再去傷害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