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月,東方傳承的入口處,藤蔓纏繞的巨門發出朦朧的幽光。
「你的傳承就要開始瞭。」月冉轉過身。
「你說清楚,那千年裡棲緋和誰在一起?」
「與你無關。」
軒轅皓有些惱怒,可他對一切並不是毫無所覺,他話語一轉:「月冉,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對麼。」
「對。」
果然二十多年不僅僅是黃粱一夢,而是真實的世界。
「真月和你的力量不僅僅是控制這個世界,也能跨越時間和空間。」
「是。」
「那個世界的我現在怎麼樣瞭?」
月冉擡起手,虛空中仿佛一面鏡子般映照出瞭影像。
那是天宇的皇宮,後園裡的梨樹已經枯萎,此時皇宮各處正因爲皇的亡故掛滿瞭白綾,軒轅皓的離開,就是那個世界那個身份的結束。
每個世界都有無數的未來和選擇,可每個世界,也都有既定的命運和規則。真月和他的力量在這個世界可以掌控新生和毀滅,在其他世界裡卻隻是一把鑰匙。
「我可以爲你締造一個身份,卻無法更改那個世界的規則。」
真月的力量不僅僅拘泥於一處,而是存在無數世界的分叉口。時間與空間,過去與未來,本就有無數個。這裡的一瞬,可以是那裡的一年。那裡的十年也可以是這世界的千年或是一瞬。
畫面一轉,高樓林立,車輛穿梭在平坦的公路上,在畫面的一個角落裡,正相擁著一對男女,月冉的眸光閃瞭閃,又迅速斂去。
看著陌生到幾乎無法理解的場景,軒轅皓的心中充滿瞭震驚,這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的差距。
「棲緋的魂魄沒有散,是因爲你把她安置在瞭那個世界麼?」
「對。」而且那裡有人陪著她,直到回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契機到來。
月冉最後看瞭一眼虛空中的景象。時間已經到瞭,他們應該回來瞭。
他的身影漸漸消散。
「軒轅皓,你應該感謝你的名字。」
因爲這個名字,棲緋才會那麼在乎你。
也許這也是因果,原本在千年前他和棲緋才是命中註定的愛侶。
「小緋,這幾天待在這裡,不要出門,你的手機卡我已經給你換瞭,裡面有我和一個朋友的電話號碼,吃飯給他打電話,會有人送來的。一定不要出門。」梵嘯不停地叮囑著。
「恩。」雲緋點著頭,卻無法掩蓋那股焦灼:「皓哥哥,你要快點兒回來,我們一起離開。」
「你不用擔心,聽我的話,好好待在傢。」梵嘯緊緊擁抱瞭她一下,然後迅速離去。
那一年,孤兒院的大火之後,他們並沒有像政府和媒體說得那樣得到妥善的安置。
逃出來的孩子年紀都比較大,很難找到收養孩子的傢庭。
他們被各個所謂的慈善機構踢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瞭整整半年,直到半年後,他們才被安置到瞭第一個「傢」,而所謂的傢,實際上卻比任何收容所活著監獄更恐怖。
開始的時候,他們隻是覺得這個孤兒院有些奇怪,不久之後他們所有人察覺瞭異樣。
他們被迫進行一種又一種的測試。智商的,體能的,計量各項數值。
一些人淘汰離開,不知去向,另一部分像試驗品一樣被收容進瞭一個地下研究所,他和雲緋也是其中一員。
他的智商高,身體素質也超過其他人,被作爲殺手培養。而雲緋則在機械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那些人很會挖掘他們的價值,也同樣不把他們當做真正的人。
後來,他帶著雲緋逃瞭,過程無比驚險,但他們畢竟成功瞭。他們甚至逃到瞭那個研究所勢力最小的這個城市。
而現在,他們又找來瞭,梵嘯卻隻想冷笑。他們以爲,他還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麼?會白白浪費幾年的光陰不發展自己的勢力麼?
更何況,他很快就會有一個盟友瞭,一個可以百分之百幫助自己的盟友。
走到隱蔽的地方,他撥打瞭一通電話:「你好,我是越皓,告訴你的老板,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五十平米的私人辦公室裡,年輕的助理伸手扶瞭扶自己的眼鏡。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BOSS,集團的總裁,越傾,越先生失態的摸樣。
總裁在昨天讓那個特別部門的人調查瞭兩個人,今天,那份資料自然而然地由他交給總裁處理。
開始的時候,越先生還很平靜,甚至是冷漠地看著那份東西,可是就在剛剛,他的臉色變瞭,那是一種他從來都沒在總裁臉上看到過的興奮和激動……嗯……甚至還有青筋暴跳的跡象。
的確,此時的梵傾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激動或者說是憤怒。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立刻、馬上,把那個混小子抓到面前扒皮抽筋。
是的,一切都源自於今天他到手的這份資料。
其實到手的這兩份檔案極爲簡單,就是因爲這份簡單,才讓他抓到瞭那小子的尾巴。
越皓,他同父異母的,八歲的時差點「死去」的兄弟。在孤兒院的兩年半,一切正常,被踢來踢去的半年,沒有異樣。後來因爲那個詭秘組織故意掩蓋事實造出來的檔案,他同樣興趣缺缺。
可那小子十三歲至今的所謂檔案卻讓他大開眼界。
十三歲通過考試高中畢業,同年考入XX大學,十四歲畢業。十五歲至今,沒有任何記錄。
靠,他幾乎想要爆粗口,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瞭這個越皓到底是誰。
梵嘯那小子最討厭的就是讀書,而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必定比文盲好不瞭多少,爲瞭避免再次被上學折磨,他必定無所不用其極。這絕對出自他的手筆,也隻有他會僞造一份這麼無聊又可笑的資料。
「那個混蛋小子,我該宰瞭他。」
年輕的助理一抖,眼鏡歪到瞭一旁。
「現在,去給我找這個人。」梵傾從那份資料裡隨手抽出一張照片:「找到他,立刻通知我。」
「是。」
看著助理慌忙離開的背影,梵傾不知是輕松還是沮喪地嘆瞭口氣。
明明比他早到瞭整整一年,那小子不但沒來找他還避開瞭一切調查他的勢力,隻要捉到他,一定要讓他好看。
對瞭,那小子居然叫越皓,這名字一定讓他的臉色很好。
可他不來找自己的原因是什麼呢,梵傾輕敲著桌面。
是因爲他惹到的那些人?應該不是。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給他梵傾惹麻煩。他從小到大幫他擦過的屁股的事情數也數不過來。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組織,那就是因爲那個女孩。
從資料裡拿出那張照片,少女燦爛的笑著。這一個很普通的女孩,而那雙眼睛卻像極瞭棲緋。
梵嘯對她上瞭心?想到那一天兩人親密的模樣,心裡竟有些悶。
他們總有一天要回去的。
忽然,他的電話響瞭。
「喂。」
「總裁,您一直在找的人打電話來瞭。」電話裡,有些許的噪音:「他叫越皓,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