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瞭,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小緋有些抱歉:「我叫雲緋,這傢夥叫越皓。」
梵傾的眸光幾不可見地閃瞭閃,笑容依舊完美無缺:「我叫越傾。」
這頓飯吃的絕對算不上愉快,因爲打從一開始,這三個人就各懷鬼胎。
自從進飯店,小緋就在不斷地偷瞄自己的錢包,因爲梵嘯的藥費,她的錢包有些空,現在心裡正盤算著請什麼才不至於吃霸王餐。
「爲什麼要請他吃飯。」梵嘯一直在小緋身旁碎碎念。
「閉嘴啦。」
梵嘯抗議無效,獲得白眼一枚。
看到那個越傾對小緋笑,梵嘯不爽得很,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所企圖。如果現在不是飯店,不是身旁有小緋,他一定當場給那個傢夥好看。
不得不說,野獸的直覺都很敏銳。梵傾確實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開始接受吃飯的邀請隻是爲瞭給那個青年找些麻煩,那到後來,知道瞭他們的名字之後,這一切都合情合理。
越皓,如果他沒記錯,這個身體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叫越皓。那個孩子在十幾年前被這個身體的母親處理掉瞭。
今天,他碰上瞭同名同姓的人,是偶遇還是是蓄謀,他很想知道。
這頓飯就在所有人表面歡樂,內在很陰暗的狀況下開始瞭。
這個時間的人不多,菜很快上齊。
「我要那個,還有那個……還有……啊!」梵嘯指著那幾個梵傾面前的菜,對著小緋指手畫腳,結果又被狠狠踩瞭一腳。
「你斷的是左手。」
「兩位感情真好。」好到讓人嫉妒。
「那當然。」梵嘯自豪地拍瞭拍小緋地頭:「是我把這丫頭從小拉扯大的。」就像所有把自己孩子拉扯大的父母一樣,這傢夥隻要提到小緋就會有無數的話題:「她從小就……」
雲緋在一旁分外無語,小時候確實是這傢夥照顧她來著,可越大,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就越顛倒。
「是,是,是您把我拉扯大的!哥哥大人,現在,閉嘴,趕快吃飯!」她當初怎麼會依賴上這個神經堪比水桶的傢夥呢?
梵傾看著兩個人的互動,那種別人無法插入他們世界的感覺讓他格外不悅。他有些奇怪,自己這種不甘到底是因爲什麼。
明明那女孩很普通,一看就知道隻是個普通的高中生,長相也很普通,甚至因爲淚痣的原因談不上漂亮,可就算這樣,還是讓他莫名地移不開眼。
而那個越皓,一開始就以保護者的姿態自居,就像護著小雞的老母雞,讓他不自覺地有一種把那張臉扁一頓的沖動。
自己到底是怎麼瞭?現在忽然別扭起來的感覺,像極瞭他那個碰到棲緋被人占便宜就會抓狂的傻弟弟。
他在心裡狠狠地唾棄瞭自己一番,開始不露聲色地觀察那個叫越皓的青年,年紀上看,他不過比女孩大上兩三歲的樣子,應該是在上學。可他身上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書卷氣,更多的是一種肆無忌憚的自傲。
故意粗魯無禮地說話,而餐桌禮儀卻完美無缺,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刻意在與他保持這某種距離。
梵傾忽然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有些相像,具體相似在哪裡,他卻說不出來。
他的手機忽然響瞭,梵傾微微皺眉,隨手掛掉,關機。今天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就算是那些自以爲是的董事會成員也一樣。
「越先生……如果您有事情。」
「沒關系。」對著女孩微微一笑:「今天我休假。」
「今天又不是周末。」梵嘯在一旁唱反調。
「那你呢?」小緋狠狠地瞪瞭他一眼:「你也不應該在上班時間出現在A街,更不應該走路把自己的胳膊摔斷!」
男人立刻閉嘴投降。
這頓飯就在雲緋擔心錢包,梵嘯滿肚子牢騷,和梵傾笑容滿面內心黑暗的情況下「愉快」地結束瞭。
這種用餐方式,理所當然地讓所有人胃口大減外加消化不良。
三個人剛剛分手道別,梵嘯就拉著棲緋進瞭另一傢小吃店。
「我已經沒錢瞭。」
「我有。」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梵嘯努力吃著東西裝作沒聽到。
看著那對年輕的男女走進另一傢店,梵傾對著街邊的另一輛車微微揮瞭揮手。
立刻,身穿正裝的人走瞭下來,幾步趕到他身旁。
「總裁。」
「調查一下剛剛和我一起吃飯那對男女,明天,我要他們全部的資料。」
「其實我覺得你和那個人很像。」小緋喝著眼前的飲料看著梵嘯狼吞虎咽。
「……」梵嘯的嘴塞得滿滿地,隻有那雙眼睛表達著他的不滿。
「你沒發現麼?你和他的眼睛很像,臉型也很像,就算說你們是兄弟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哪裡像瞭?」梵嘯抗議:「他哪有我帥,喂,別再踢瞭,我不插嘴!你說,你說好瞭。」
「不僅是長相,還有感覺,你們兩個坐在一起,就像是鬧別扭的兩兄弟一樣。」
梵嘯無言地望瞭望天。
小緋怒:「你什麼意思?」
「現在是白天,你做什麼夢呀……喂,我的左手還斷著呢,疼……疼……」
忽然外面有什麼東西閃瞭閃。
「小緋趴下!」
「嗯?」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梵嘯撲倒在地上。
「砰,砰,嘩啦。」椅背被打穿,店鋪的玻璃碎落一地。
滿室肅靜,緊接著,店鋪裡充滿瞭各種混亂的尖叫。
「啊!是搶,有人開槍!」
「快報警!」
梵嘯拉著棲緋,早在所有人沒來的及反應的時候沖瞭出去。他們飛快地穿梭在黑暗的小巷,直到半個鍾頭後才停下。
「皓哥哥……」棲緋喘著氣,臉龐卻帶著不自然的蒼白,她緊緊抵抱住梵嘯的胳膊:「是他們麼?你今天受傷也是因爲他們麼?」
「小緋,別擔心。」緊緊抱住發抖的少女:「我會保護你的。」更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槍聲和尖叫同樣驚動瞭站在不遠處的梵傾,他看著樓頂因爲狙擊失敗飛快消失的背影嘲諷地挑起唇角:「派人也去查查,到底是誰這麼有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