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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南都之亂(上)

  「你說什麼?」皇宮之中,一身龍袍的梵隱暴跳如雷。

  「用瞭三天,派出一百三十餘人,一個都沒回來?我隻是讓你們抓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竟然會全軍覆沒!」茶杯「啪」地摔在禁軍統領滿前:「我養你何用!」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禁軍統領不停地磕著頭,可這並不能挽回他的性命,隻見一道金光閃過,地上的人已經化作一具死屍。

  「遷怒他也是無用。」陰影之中從容走出一人。

  「軒轅剎?又是你!」梵隱瞇起眼:「神出鬼沒,你當我這朗鳴皇宮是你天宇的後花園麼?」他擡起手,又是一道金光射向軒轅剎,可對面的人隻是微微拂袖,那光芒便頃刻散去,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

  見到這一幕,梵隱更怒,自從得到那力量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發難之下可以存活,他不信地又甩出一道金芒。

  「沒用的。」軒轅剎淡笑著接過那一道又一道的冷光:「你傷不瞭我的。」

  「你到底是何人?」能在他的皇宮中旁若無人,還能化解他的神力。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說過,隻要與我合作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合作?朕從不與人合作!」他身體中的力量告訴他,隻要抓到瞭月棲緋,隻要能自己親手殺瞭她,就能得到另一份力量,到時候他就不必每天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等到集齊瞭剩下幾片鏡子的殘片,就可以壽與天齊。

  「看來,你已經知道瞭那鏡子是什麼瞭!」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梵隱瞇起眼,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大秘密他不介意殺人滅口。

  「知道什麼?」軒轅剎擡起手,臨空畫瞭一個圈,在他面前,竟然幻化出一面鏡子,古樸的花紋,代表著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上古刻紋,映不出人影的光潔鏡面,讓人一眼望去,便會沈溺其中。

  見到那鏡子,梵隱瞪大瞭雙眼,那不正是每每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上古寶鏡麼?

  看著梵隱愕然的神情,軒轅剎負手而立:「我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

  當然也包括這創世鏡!「

  梵隱走上前,幾乎忍不住自己想觸碰那幻影的沖動,他想要得到,想要得到那力量,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隻要得到瞭,不僅僅是這朗鳴,這天下,就是這六道輪回天下蒼生都要聽他管轄。一定要得到。月棲緋越靠近這南都,他心中的欲望就越強烈,無論耗費多少人力都無所謂,隻要能得到這個東西就足夠瞭!

  「你爲什麼知道這麼多?」面前的軒轅剎,他調查過,不過是天宇的四皇子,也沒有那鏡子的殘片,怎麼可能知道這千年前的寶鏡,還讓他生出幾分莫名的懼意。

  「這你不必管,你要鏡子,我要月棲緋,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我從來不和不知底細的人合作!」他自己會弄到自己想要的,眼前的人不可靠,他不能相信,就是今晚,他不需要任何人一定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真可惜。」古鏡的幻影瞬間破碎:「原本我還以爲找到瞭一個聰明人。」隻是轉瞬之間,軒轅剎的身影消失無蹤。

  「今天晚上不知道還有沒有任務?」一名太子府的侍衛問自己的同伴。

  「聽說沒瞭。」那人有些無精打采:「這三天真痛快,可惜我聽統領說,今天已經沒我們的事瞭。」

  「這樣……」第一名侍衛也顯出幾分沮喪:「要是還有前幾次的偷襲就好瞭。說不定還能再見識見識郡主的料事如神。」

  「哎……」兩人齊齊嘆氣,一擡頭,竟然發現自己面前真站著梵傾:「啊,太子殿下!」兩人趕緊跪地:「屬下,屬下……」

  梵傾苦笑,不過三晚,他太子府的侍衛竟然都被棲緋折服,巴不得天天晚上有人偷襲,實在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四天前,棲緋說要他府中侍衛三晚,便是知道宮中會來擄人。第一夜隻來瞭三人,還沒進門,就被墻上設下的套子絆住,被府內的侍衛抓瞭個正著,塞到瞭地牢。

  第二夜,棲緋待在瞭後園的竹林,三十個高手前來抓人,盡數被困在瞭竹林的陣法中。折騰的半死,他太子府的侍衛隻是過去撿人。

  第三夜更絕,剛入夜,府中的所有人都得到瞭一顆棲緋讓邵峰做的藥丸。

  宮中派來的一百人入府,還沒走到棲緋房門口,便霹靂巴拉倒瞭一地,盡數中毒。吹瞭半個晚上的冷風,才被挨個綁起來塞進瞭地牢。

  三個晚上,兵不刃血,用最簡單的法子,退敵三次。他見過無助的棲緋,天真可愛的棲緋,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大顯身手。

  繞過廊道,走進竹林,棲緋正坐在林中,身前放著從未被彈奏的古琴,不知在想什麼。

  梵傾走上前去:「今晚可要我來幫你。」

  「不必,今晚我要等的人就會來瞭,睡都不要留在西廂。」這一次,梵隱定會親自出馬,「棲緋,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恩?」

  「楚風明日就要到瞭。」

  棲緋沉默良久。

  「梵傾,你信不信……」

  「什麼?」

  「人會沒瞭愛恨,沒瞭七情六欲,就像我現在一樣。」棲緋從位置上站起,理瞭理自己的裙擺:「這些時日,過去的事我憶起的差不多瞭,可是近來,面對你們三人,我原本應該有恨,可是沒有,面對皓哥哥,我應該有愛,心裡卻空蕩一片。就連我記憶中最珍視的竹林,也掀不起心中的一絲波瀾。」

  梵傾愣住。

  「別把心放在我身上瞭。」她錯身經過梵傾:「沒有用的。」

  望向守在暗處的戰羽:「戰羽哥,你也一樣。」

  他們早就發覺瞭,可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讓兩個男子感到錐心刺骨的痛。

  「隻有一樣東西能讓棲緋變回從前的她。」紫衣男子悠然走入竹林之中,正是賴在太子府的楚衍。

  「什麼東西?」戰羽追問。

  「寄魂珠。」

  「寄魂珠?」

  「恩,昶山楚氏流傳著一個故事,千年之前,天命者月冉造出瞭寄魂珠,爲的是保存魂魄不死不滅,可是失敗瞭,用過的人,一點點的失去七情六欲,變成瞭行屍走肉。」

  「解除的方法。」

  「不知道。」

  「什麼?」梵傾戰羽異常惱火:「不知道?」

  「我隻知道寄魂珠是關鍵,因爲就是它封住瞭愛恨,至於解除的方法,隻有一個知道。」

  「到底是誰?」

  「天命者月冉。」

  深山之中,兩人徐徐而行,一人是月冉,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天宇一夜成名的神醫晏非。

  晏非擦瞭擦自己額頭上的汗,自從那天清晨自己忽然被擄,已經過瞭五天瞭。

  還記得當時,隻是轉瞬之間他們就到瞭數百裡之外,然後這人說要托他治一個人就昏睡瞭過去,一天之後才醒來。再之後,就變成瞭騎馬和步行。

  現在他們已經到瞭朗鳴地界,而身前的人,似乎狀況越發糟糕瞭,咳嗽,臉色發青。最詭異的是,那頭越來越白的長發。

  而他這個被奉爲神醫的人,卻什麼緣由都看不出來。額心的那個印記好像越來越熱瞭,好像接近朗鳴之後,有什麼人在召喚他一樣。

  身前的男子忽然轉身,嚇瞭他一跳。

  「我不能走瞭。」月冉的黑發已近全白。

  「恩?」

  「過一會兒,就會有姓戰的人送你去南都,我隻能送到你這裡瞭。」他話說的氣喘籲籲,就像費勁瞭極大的力氣才能繼續說下去:「我求你……」高傲的男子第一次低頭:「一定要救救棲緋,天宇的郡主月棲緋。」

  他話音剛落,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消失不見。

  夜,戰羽還守在棲緋院中,打開手中剛剛接到的密函,稍稍安心。

  還好,自己的手下已經接到天宇神醫瞭。他甚至都沒有想到,就在前日他忽然收到瞭宇文清嵐寫來的信。讓他的手下在朗鳴地界接下那個少年神醫爲棲緋醫治。當時他喜不自勝,本想告訴棲緋宇文清嵐的消息。可信上特意叮囑他不要告訴說,隻能作罷。

  忽然,空氣中的氣息有變,戰羽立刻戒備起來。他早料到今日會有人前來,卻未曾想來人竟會有如此恐怖的殺意。

  一道金芒閃過,他一個飛身躲閃過去。而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卻已經多瞭一個圓三尺的深坑。

  「不賴呀!竟然能閃過去,果然是月棲緋的一條好狗。」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從陰影中走瞭出,他的面容和梵傾有幾分相似,算的上是俊美,可臉上陰邪的笑容卻讓他看起來像是地獄裡來的惡鬼,讓人忍不住厭惡。

  「把月棲緋交出來,朕會給你個全屍。」他額心閃出淡淡的金光,照亮瞭他半張臉孔,更添幾分詭異。

  「你就是朗鳴皇?」戰羽抽出寶劍,持於身前:「傷棲緋的人,都要把命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