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駕馭著車輦率領著禦下數萬先頭部隊,打著‘神照鋒趙氏’的旗號,浩浩蕩蕩的往天塹關方向駐軍集結。
天塹關乃是神州始代皇族依托著定神州內險峻山勢,鑄造而成的兩道雄壯關卡。
至數千年前建成以來,歷經漫長歲月從未被人以外力攻破。
唯一一次的陷落,乃是當朝慶太祖祈氏,趁中土三方豪族混戰,定神州內陸空虛,遠渡重洋至中州而入。
這才一舉從內部攻入,奪占瞭這道本屬於前朝的巨大關卡。
而後更是依托此等雄關,虎踞天下雄兵,最終才得以奠定瞭大慶朝天下的細節始末。
由此也可見得這道天塹關的重要之處。
“古人誠不欺我,這天塹關之險,果非浪得虛名。”
便在趙啟眼盯著前方那一道遙遙在望的宏偉雄關,有此感慨之時,他駕駛的車攆迎面碰上瞭北玄泰所率領的數萬‘踏北軍’。
“喲,趙兄,好巧不巧,咱們竟是在這碰上瞭。”
在見到趙啟之時,北玄泰顯得十分熱情,頗有些自來熟的樣子,開始大肆稱贊起瞭趙啟所馭的這數萬神照鋒精銳。
過度的熱情,便意味著其另有所求。
果然,在其說瞭一番長篇大論的場面話之後,便見北玄泰口中話鋒倏爾一轉,開始詢問起那有關出征一事戒律大佛的一應態度,甚至還很淺顯的向趙啟表示,希望自己於順道之上能夠代為引薦,入寺參拜大佛。
對於北玄泰的這番暗示請求,不想從中露餡的趙啟卻是不能從中答應。
自是能糊弄則糊弄,能推諉則推諉,全以大佛避世為由,將著北玄泰的這番訴求全部應付過去。
當然,趙啟為瞭盡量不讓人生疑,對於北玄泰的這番訴求,卻也沒有完全拒絕,隻說待得此役過去之後,日後若有閑暇,定然會尋個合適的機會為其出面向大佛引薦。
至於趙啟口中所說的那日後會是什麼時間,呵呵——誰又會知道呢。
趙啟的這份空頭承諾,卻令北玄泰大為欣喜。
後者更是一副親密無間的口吻,與趙啟述說著‘北玄戒律氏’二族相傳瞭上千年的血脈情義。
值得一提的是,趙啟通過與北玄泰的一番交談,獲知瞭在數百年前詹臺神女降世的那個時代,原來他假冒的那戒律氏一族才是終結瞭九州亂世的一方。隻是不知因何緣故,在詹臺神女飄然隱去之後,那作為最終登頂九州天下的戒律大佛竟爾甘願將這九州王位重新交還到那本自已經敗亡的祈氏一族手中。
單看這一點,趙啟便知戒律大佛與詹臺神女之間定然有著一段鮮為人知的秘傳典故。
思緒間,趙啟腦中靈光湧動,卻是想起瞭那尚自還在身後車廂安歇的祈殿九。
心念一閃,便刻意壓低瞭聲音,向北玄泰打聽起瞭祈殿九的身之過往。
方一聽趙啟提到祈殿九,北玄泰的面上頓時就帶上瞭一絲猥瑣的笑,一對精光放亮的眸子旋即瞅向瞭趙啟身後車輦帳簾,面上露出瞭一陣耐人尋味的笑容道:“怎麼樣?趙兄弟,那等卵袋被徹底放空的銷魂滋味委實是不錯吧,卻與為兄分享分享?”
“少閥主這是何意?”
北玄泰這番極具香艷之能的輕佻話語,頓讓趙啟內心有著幾分不適。
見瞭趙啟的這副反應,北玄泰亦覺有些意外,隻見他先是看瞭一眼趙啟所駕車輦,觀望片刻,繼而神色遲疑的說道:“怎麼,莫非這些時日,趙兄與殿九妹妹還未曾在床上親熱過?”
在明白過來北玄泰如此一番話語的暗藏深意之後,趙啟當即濃眉微挑,斷然否定道:“抱歉少閥主,在下與九殿下僅也隻是普通的合作關系,並非是你想的那般過從親密。”
趙啟之所以在北玄泰面前這般刻意說辭,是不想今後讓其誤會他與祈殿九的這層關系。
畢竟如今大慶朝時局動蕩,誰也說不清楚你現在的盟友日後會不會是在背後陰你最狠的那個人。
關乎這點,那遠在海外見慣瞭一眾毒梟爾虞我詐,相互傾軋的趙啟自是深有體會!
而北玄泰卻似乎是完全會錯瞭趙啟言下之意,隻道是他未能一親佳人芳澤而因此心中稍有不快。
便拿手拍瞭拍趙啟肩膀,擺出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笑著寬慰道:“趙兄弟,你可能方才入世不久,對這世間的禮法還不大熟悉,其實這玩女人嘛,也得講究個章法,尤其是像小九這般極具乖張個性的,就更是不能硬來瞭。”
說卻刻意頓瞭頓聲,一副言傳身教的模樣小聲嘿嘿笑道:“趙兄,說到這玩女人為兄卻有幾分經驗,這女人嘛最怕的就是男人的死纏爛打,當然小九妹妹也不例外,你若想在床上玩到小九妹妹,光有足夠的耐心還不夠,在關鍵時刻還得能夠徹底舍的下一張面皮,一直軟磨硬泡的纏著她不放,早晚有一天能煩的她不得不在床上幫你含著大雞巴,而這時,才是你能挺著一根大雞巴,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真正享受時刻……”
說話間,腦中也不知聯想到瞭何等香靡回憶,這跨下覆著甲的硬襠,竟是硬生生的在馬上凸出一大塊來。
卻聽“咕嘟咕嘟”一陣隱約吞咽口水之音。
這一聲自然是北玄泰的,而那另外一聲卻是來自那在車攆上兀自強裝鎮定的趙啟。
此時他的腦海之中旖念不斷,竟是映出祈殿九那張含著甜甜羞笑的純美面容。
隻需一聯想到那身份遵從若斯,且有著過人聰慧的祈殿九竟也會被人用著這等幾乎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低賤伎倆插滿瞭一張傲嬌小嘴,這胯下的雞兒亦如那北玄泰一般,在瞬間膨脹發硬,短短的數息時間便已暴漲到一個能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趙啟的這番變化,自然是瞞不過那北玄泰的一對灼人雙目,隻見他撥馬近前,徐徐笑道:“所以啊趙兄,要想在床上玩到小九,這無論是時機和方法都很重要,確切的來說二者缺一不可。”
說卻又是沖著趙啟眨瞭眨眼道:“趙兄,可以看的出來小九妹妹十分看重於你,眼前機會難得,卻得把握住呀,待你把小九妹妹玩到手之後卻要記得一並帶上為兄,到時候咱哥倆一起在床上讓那傲嬌丫頭好好體驗一下什麼是男人的溫柔情愫。”
在這說到話尾之時,那平素面容之上總是帶著一絲油膩笑容的北玄泰不知為何竟是顯得有幾分神色猙獰。
趙啟本自不欲理會北玄泰那一番極具淫猥氣息的調笑之言,但聞聽他口中下一句那足夠令人瘋狂的3P之言,還是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陣欲念蒸騰。
卻在馬車之上微微側目,眼角餘光偷偷掃過身後車簾,一句本不該有的話語脫口而出道:“這…怕是不可能吧……縱然是你我二人有這樣的機會,似著這等荒謬無比的事情,九殿下又如何會答應……?”
“如何就不會答應,趙兄這你就不懂女人瞭吧。”
遂見北玄泰一副賊笑兮兮的模樣笑道:“趙兄弟,還記得我先前與你說過的嘛,這女人啊最怕的就是男人的死纏爛打,當然這在床上玩穴也是等同此理,你隻需事先把握好一個合適的量去循序漸進,這樣縱使妖孽如小九亦也不會有太大的抗拒反應,而這走瞭第一步就能有第二步,有瞭第二步就能躍進到第三步第四步,故此依著神王宮那群深諳此道的混蛋們尿性,就算沒有我等兄弟的搶先插足,殿九妹妹被人在床上玩開雙穴乃至三洞齊插都隻是遲早的事,這點我有經驗!”
“連祈殿九這般聰慧絕倫之人亦躲不過被人在床上雜交的命運麼……”
聽著北玄泰的一番述說,趙啟腦中久久的一陣不能釋懷。
正如他所言,隨著趙啟對這個腐朽王朝的進一步瞭解,心中也是愈發深刻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之處。
就他方才口中所說的那些玩法,相較大慶朝那完全泯滅人性的無情鐵律而言,隻怕還卻是最輕的瞭。
若是有著一日神殿因頂不住壓力而驀然開祭,縱算那祈殿九再是如何妖孽,亦免不瞭要淪為世間男人胯下泄精器物的這一殘酷事實。
而想到神殿開祭,趙啟腦中又恍惚記掛起一個人來。
念及那個在記憶之中的極靜女子,趙啟內心頓時就是一陣難言感慨。
或許在每個人的生命之中就是會有這麼一個人,即使你為她不顧一切的傾盡所有,最終也是無法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而這,恐怕也是他趙啟今生都註定無法避免的一場因果宿命吧。
一聲嘆息,趙啟徐徐握緊手中韁繩,將著腦中的這些雜念盡數驅趕出去。
現在的他腦中唯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在接下來的漫長征程之中,盡可能的讓著禦下這隻新生力量快速壯大起來,直到他趙啟手中所擁有的力量,能夠強大到顛覆這個時代!
…………
即日,天明時分。
在緩緩趕瞭半日路程之後,趙啟與北玄泰二人各自征領的數萬先遣部眾,來到瞭天塹關的絕壁城樓之下。
“這場耗時許久的越州大戰,終於要拉開序幕瞭麼!”
目視著天頂那座懸建在山崖峭壁之上的宏偉雄關,趙啟眉峰微顫,難以掩飾他此刻的顫栗心情。
為這一刻,他足足準備瞭近一年,幾乎已經傾盡所有。
“當年我北玄氏先祖亦是依托此等雄關,虎踞天下之敵,最終平復瞭令九州大陸生靈塗炭的初始亂世。”
面對此等灑滿瞭先祖榮光的天下名關,北玄泰亦是顯得有些神情振奮。
“初始亂世?”
趙啟皺瞭皺眉,心中卻在極盡收刮著在這期間妙諦子與他惡補的一應九州烽煙歷史。
關於初始亂世,連那號稱千機妙算的妙諦子也是不能詳盡許多。
隻是知道這是一段相較三鼎氏皇朝更為久遠的一段歷史。
據說在歷經過那段混沌不堪的史詩亂世之後,全州大陸成功幸存下來的人口十不存一,足可謂稱的上是迄今為止的動亂之最。
而在趙啟望關出神,自顧思索間,忽有一名烏衣侍從至玄關中躍步而出,來到瞭趙啟與北玄泰二人的車駕之前,躬身稟報道:“二位軍帥,三皇子殿下玄關有請。”
“他們可曾都到齊瞭麼?”趙啟目視著關外道。
那烏衣侍從身為祈英身旁內侍,自然知曉趙啟口中所謂‘他們’到底指的是誰,聞言點頭說道:“虞兀二帥及神殿道君一行早在兩日之前便已抵達玄關城門。”
“果然還是晚來瞭一步麼。”
趙啟瞥瞭一眼身後祈殿九之華麗座駕車攆,心中若有所思。
半個時辰之後,趙啟與北玄泰二人在身前烏衣侍從的引領之下,穿過瞭被層層重兵把守的山險城關,順著道道環繞在山城之上的升浮懸梯來到瞭慶三皇子祈英召開議會的所在城樓,也就是天塹關內關的主城門摟——“天戶關!”
此時的關樓之內人滿為患,慶三皇子祈英正站在一副形貌巨大的九州地勢圖前皺眉專研。
從他面上嚴峻的神情便可以看出,好似現在的情勢並非是如想象中的那般樂觀。
而在他的從旁身側,卻是分別坐著虞兀二將,以及由那大寂真人、先威道君為首的一應神殿方出征勢力。
見瞭那姍姍來遲的趙啟與北玄泰二人,在場眾人面上或多或少皆是帶上瞭一絲不豫之色,其中尤以那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最為明顯。
隻見他一雙含帶著煞氣的眸子環顧瞭二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到趙啟面上重重“哼”瞭一聲說道:“我道你為何行事這般磨蹭,原來卻是在和這逆徒廝混在一起,怎麼?這仗還未開始打,這便急著要叛出我神殿凌雲鎮九峰麼。”
趙啟方一入內還未及參見慶三皇子,便被那先威道君當著眾人直面如此惡意揣度,心中頓生不豫,皺瞭皺眉,便欲予以反擊。
而這時那在身側的北玄泰卻是倏爾一下跳出,替著趙啟把話抗過道:“道君此言卻有不妥吧,趙世兄不過是因為要在峰中調配軍力,而因此耽擱瞭些許時間,卻何來叛出神殿這一說?”
說著又拿眼斜瞥瞭室內眾人一眼,彰顯出一副霸氣十足的模樣說道:“再者說瞭,我鎮國北玄氏與鎮國戒律氏千百年前本就是同為一傢,趙世兄縱然是有意要與我合軍,這其中又會有如何不妥之處麼?”
北玄泰在說這番話之時刻意將三鼎氏‘鎮國’二字咬的分外清晰,卻是想向那包括趙啟在內的眾人表達兩層超然意思。
這一來,則是想趁勢拉近他與趙啟的關系,企圖通過這次的事件讓趙啟明白,在當下的這隻出征隊伍中唯與有他氣血同源的北玄氏一方才是他最值得信任的盟友夥伴。
而他的另外一個目的也就簡單多瞭,則是想通過宣誓他與趙啟虛假先祖戒律氏的這層超然身份,在眾人之面前扯虎皮拉大旗,讓大傢知曉,縱使他北玄氏一脈族道中落,不復當初,但這背後亦有一個隨便跺跺腳,神州九陸就能為之震顫的恐怖強援存在。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在北玄泰口中提到‘鎮國’姓氏之時,先威道君眼中的鋒芒頓時銳減幾分,卻是再度重重沉哼瞭一聲,權且用來宣泄他此時內心中那股勃發而出的不滿之情。
“這便是那鎮國姓氏所帶來的無上威嚴麼?”
深知北玄泰如此一番作態背後用意的趙啟心中輕嘆一聲,暗道:“常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不想我那日為瞭應付蒼悟,隨口而謅的一個虛假身份竟有這般威勢,而卻不知這日後若是遇見真正的戒律氏一族又該如何收場……”
想到戒律大佛之赫赫威名連那修為神鬼莫測的神念老兒都得避其鋒芒,不由得暗吸一口涼氣,心中生出一股極深的顧慮:“倘如那戒律氏一族真有傳言中的那般可怖,那我須得在徹底露陷之前手中掌控住一隻足夠強大的支脈力量,這樣縱使日後一朝被人識破,亦有不少轉宥的餘地。”
想到這裡,對於此次出征有著明確目的趙啟卻是如何也站之不住瞭,當即對著身前不遠處的慶三皇子祈英拱手行禮道:“景王殿下某傢來遲一步還請恕罪!”
而那慶三皇子祈英此時仍在地圖之前皺眉沉思,好似未曾察覺出那方才發生在室內的一應紛亂,直到在他身旁的一位內侍小聲提醒之下,這才驚覺趙啟竟已立在他的身前。
“唔,原來是趙卿傢啊,過來坐!”
在看見趙啟之時,慶三皇子祈英眼眸當中的一絲陰鬱霧霾緩解許多,當即命人在他身旁添置瞭一把椅子,而後竟當著室內眾多鎮將帥首的面招呼著趙啟在他身邊就坐。
“多謝景王殿下!”
對於慶三皇子祈英的這份厚愛,趙啟依舊保持著他那一副雷厲風行的軍人作風,絲毫沒有因二人之身份尊卑而有半分謙遜遲緩,這讓那本就看中內在品行的慶三皇子祈英感到十分滿意。
待得趙啟與北玄泰二人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之後,慶三皇子祈英便在這座久經戰火洗禮,天下聞名的雄奇城關之上開啟瞭此次戰前議會。
“有關此次進軍方略,不知諸位愛卿想的如何瞭?”
慶三皇子祈英威座城關案首,目視著禦下諸人,沒有半分贅言,直入主題道。
事實上關於此次進軍路線他之內心中已有瞭一個大概的方略,之所以未在眾人面前直接道出,這一來是眼前時局變幻太快,心中卻有不少顧慮,而這二來卻是他想借機探詢一下禦下眾人是否有更好的行軍韜略。
“既如此,那麼某傢就當仁不讓瞭。”
在聽見慶三皇子祈英的一番征詢意見之後,那代表著神殿一方勢力的先威道君豁然起身,行首稽禮道:“某傢認為,吾等合軍之力在借道關禹州入主蒼州地界後,理當進軍西南三川,大力主攻肅州方向!”
話音落下,慶三皇子祈英還未曾發表任何意見,頓時便見得場面之中那原本締屬於前三川軍鎮一方的勢力之中引發出一陣不小的騷動。
倏爾,便見著那前三川軍肅州鎮守兀元德率先站起,駁斥反對道:“殿下,末將對此持反對意見。”
“哦?未知兀將軍反對的理由是什麼?”
慶三皇子祈英望瞭一眼那因被人如此當眾駁斥,而面生不豫的先威道君,淡然說道。
“三殿下,老將曾久駐三川,自是知曉那肅州之地川林漫野,且遍佈毒瘴,根本不利於我等大軍在此行進展開,若是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之下貿然深入,極有可能會受困密林深處,重蹈老將當年孤軍深入的折戟之殤。”
前三川烈炎軍鎮守兀元德這一番深情並茂的反對話語說的是字字泣血,足可見他當年在此處著實是吃瞭不少暗虧。
然而那先威道君聞聽此言卻嗤笑一聲道:“大軍無法行進展開,隻怕針對的卻是僅限於爾等吧,似是我等九峰中弟子,各個修為精湛,不過是區區密林毒瘴又有何懼之有?”
話語間又把眸中那滿是嘲諷之意的目光掃向那一眾端坐在室內的前三川軍將首道:“再者說來,我等神殿門徒常年皆修行在高峰密林之間,那肅州之地的些許地勢深林在我等眼中卻是有如平地,根本不值一哂。”
說卻無視那躍動在三川諸將眼中,越點越燃的滾滾怒火,直接對著那獨坐臺首,面無表情的慶三皇子祈英拂袖見禮道:“三皇殿下,本尊認為,正因為那肅州之地形式如此復雜,才是我等大軍的主力重攻對象。”
“說說你的見解。”
在慶三皇子祈英的目光威視之下,先威道君展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道:“眾所周知,我等出征軍力在人數方面與敵對比根本不占任何優勢,若是在此之外的任何地方與敵交戰,縱使獲勝,難免會有不小折損,而那肅州之地卻是一片險峻山林,我等大軍入此之內,無論是攻是守皆可憑借密林之險,無視雙方人數巨大差異,更可憑借於此發揮出我九峰弟子強猛個人戰力的最大優勢。”
平心而論,先威道君的這番行軍方略雖是兵行險招,但卻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劍走偏鋒的奇思妙招,在極力弱化對方優勢的同時彰顯出自身個體的強大實力,如若發揮得當確實也能取得一些不俗之戰果。
隻是很可惜他的這番發表言論並未能取得那以前三川鎮衛軍為首的一眾神王宮將領認可。
先威道君一番自信滿滿的話語方堪飄落,卻見那此前一直未曾發言的前三川軍東夷州鎮帥虞蒼松捏著一把嗓子,不陰不陽道:“如此說來,道君這是有意叛出神殿,另起爐灶瞭?”
虞蒼松真不愧是善使權術的謀場老將,他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番話語,卻似一顆驚雷重重炸落在室內眾人內心之中,便連那一直垂閉著雙目,坐在位席之上看似已然入定的天苦峰首座大寂真人也是不覺睜開雙目,眉梢微皺。
“虞鎮將,你這是什麼意思?”
先威道君聞此誅心之言亦是當即變瞭神色,額頭暴起一片青筋道:“把話說清楚瞭,什麼叫某傢要叛出神殿,你今日若是不能給個說法,吾定與你在此一決生死。”
面對先威道君的一番決死威脅,虞蒼松怡然不懼道:“哼哼,卻要老夫給你什麼解釋?你方才自己都說瞭,要讓我等禦下數十萬不善玄功的兵將士卒隨你深入毒瘴之地冒險,此等自毀行徑,不是叛國卻又是什麼?”
說著又對那高居座首,面色已然變得頗有些陰鬱的慶三皇子祈英抱瞭抱拳,拱手說道:“殿下明鑒,依照此法,縱使我等力克萬難拿下那肅州之地,麾下部卒亦要傷亡過半,而屆時我等卻要同時面對來自並州、墨雲州、東夷州三個方向的來犯之敵,受此困境之下,若是不能及時突圍,那即將等待著我們的便唯有覆滅一途。”
“那你可有更為良善之策?”
說實話,虞蒼松的這份鑿鑿說辭,雖有避重就輕刻意誇大之嫌,但這其中也不失有一定的道理。
慶三皇子祈英兩眼盯著地圖之上那緊鄰肅州地界的三州邊境緩緩思瞭片刻,而後抬手壓下那眼含慍怒,似想出言反諷的先威道君,示意那虞蒼松繼續往下分說。
虞蒼松面有得色的看瞭一眼那面色黑似鍋底的先威道君,繼而站起身來,拱手對那作一副傾聽狀的慶三皇子祈英恭敬說道:“末將認為這行軍打戰非是好勇鬥狠,若想取得這場征途的勝利,這首要的一點必然是要懂得如何在眾敵環嗣之下保全自身。”
說著一拂袖袍指向地圖一角道:“這三川並州之地相較叢林多山的肅州而言,地勢平坦開闊不少,利於我等大軍在此展開,且旁鄰南蒼二州,即使我等一朝不敵亦有足夠的空間從容後撤,屆時我等倚借二州地利調養生息數月,或可再次卷土重來。”
“未勝先思敗麼?倒也不失為一招後手,看來這前三川軍東夷州鎮守虞蒼松卻也並非隻是一個善於玩弄心機之人。”
坐在慶三皇子祈英身旁的趙啟細心觀察著一切,心中如是想道。
便在虞蒼松洋洋灑灑,自顧分說著心中一應宏偉韜略之際,先威道君終歸是壓不住心中那股慍怒之火,驀然出言打斷道:“本尊還道你有如何破軍妙計,原來這說來說去也隻是在為自己的小命著想,若是這軍中的士卒也皆如你這般想法,依本尊看這場仗便幹脆不用打瞭!”
“道君莫要血口噴人,本將這是在料敵先機,在戰場上唯有懂得保存實力之人方能有機會絕地翻盤!”
虞蒼松面對先威道君的一番冷嘲熱潮,亦是不留餘地的出言反擊道:“倒是道君你那奔襲肅州之策,本將卻看不出來如何高明,說句難聽點的,就是在自尋死路。”
“你這敗軍之將,安敢言我道帥!”
這時在先威道君一方的神殿勢力中卻有一名親隨弟子站出怒斥道。
而那以前三川軍虞兀二將為首的神王宮一脈勢力亦不示落,當下便有更多的子仔後輩站出給予回應反擊。
霎時之間,偌大個天塹關城樓之內頓時吵作一團。
其中有罵虞兀二將貪生怕死隻知一味自保,其中也有罵先威道君不知兵事,置手下數十萬餘軍隊性命於不顧,林林總總各色難聽罵言紛亂無比……
北玄泰見此難得一見的大型互咬場面亦覺頗為興奮,心念飛轉,卻想要從中再添一把火候。
但在面前慶三皇子祈英那無比威嚴的眼神目光掃視之下,終究還是按捺住心中那點動念心思,未敢出言加劇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