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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回 琴童潛聽燕鶯歡 玳安嬉遊蝴蝶巷

  詞曰:欲掩香幃論繾綣,先斂雙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鴛衾圖暖。

  須臾整頓蝶蜂情,脫羅裳、恣情無限。留著帳前燈,時時看伊嬌面。

  話說那日李嬌兒上壽,觀音庵王姑子請瞭蓮花庵薛姑子來,又帶瞭他兩個徒弟妙鳳、妙趣。月娘知道他是個有道行的姑子,連忙出來迎接。見他戴著清凈僧帽,披著茶褐袈裟,剃的青旋旋頭兒,生得魁肥胖大,沼口豚腮。進來與月娘眾人合掌問訊,慌的月娘眾人連忙行禮。見他鋪眉苫眼,拿班做勢,口裡咬文嚼字,一口一聲隻稱呼他“薛爺”他便叫月娘是“在傢菩薩”或稱“官人娘子”月娘甚是敬重他。那日大妗子、楊姑娘都在這裡,月娘擺茶與他吃,菜蔬點心擺瞭一大桌子,比尋常分外不同。兩個小姑子妙趣、妙鳳才十四五歲,生的甚是清俊,就在他旁邊桌頭吃東西。吃瞭茶,都在上房內坐的。聽著他講道說話。隻見書童兒前邊收下傢活來,月娘便問道:“前邊那吃酒肉的和尚去瞭?”

  書童道:“剛才起身,爹送出他去瞭。”

  吳大妗子因問:“是那裡請來的僧人?”

  月娘道:“是他爹今日與蔡禦史送行,門外寺裡帶來的一個和尚,酒肉都吃的。他求甚麼藥方,與他銀子也不要,錢也不受,誰知他幹的甚麼營生!”

  那薛姑子聽見,便說道:“茹葷、飲酒這兩件事也難斷。倒是俺這比丘尼還有些戒行,他漢僧們那裡管!《大藏經》上不說的,如你吃他一口,到轉世過來須還他一口。”

  吳大妗子聽瞭,道:“象俺們終日吃肉,卻不知轉世有多少罪業!”

  薛姑子道:“似老菩薩,都是前生修來的福,享榮華,受富貴。譬如五谷,你春天不種下,到那有秋之時,怎望收成?”

  這裡說話不題。

  且說西門慶送瞭胡僧進來,隻見玳安悄悄說道:“頭裡韓大嬸使瞭他兄弟來請爹,說今日是他生日,請爹好歹過去坐坐。”

  西門慶得瞭胡僧藥,心裡正要去和婦人試驗,不想來請,正中下懷,即吩咐玳安備馬,使琴童先送一壇酒去。於是逕走到金蓮房裡取瞭淫器包兒,便衣小帽,帶著眼紗,玳安跟隨,徑往王六兒傢來。下馬到裡面,就吩咐:“留琴童兒伺候,玳安回瞭馬傢去。等傢裡問,就說我在獅子街房子裡算帳哩。”

  玳安應諾,騎馬回傢去瞭。王六兒出來與西門慶磕瞭頭,在旁邊陪坐,說道:“無事,請爹過來散心坐坐。又多謝爹送酒來。”

  西門慶道:“我忘瞭你生日。今日往門外送行去,才來傢。”

  因向袖中取出一根簪兒,遞與他道:“今日與你上壽。”

  婦人接過來觀看,卻是一對金壽字簪兒,說道:“到好樣兒。”

  連忙道瞭萬福。西門慶又遞與他五錢銀子,吩咐:“你稱五分,交小廝有南燒酒買一瓶來我吃。”

  王六兒笑道:“爹老人傢別的酒吃厭瞭,想起來又要吃南燒酒瞭。”

  連忙稱瞭五分銀子,使琴童兒拿瓶買去。一面替西門慶脫瞭衣裳,請入房裡坐的。親自頓好茶與西門慶吃,又放小桌兒看牌耍子。看瞭一回,才收拾吃酒不題。

  單表玳安回馬到傢,因跟和尚走的乏困瞭,一覺直睡到掌燈時便才醒瞭。揉揉眼兒,見天晚瞭,走到後邊要燈籠接爹去,隻顧立著。月娘因問他:“頭裡你爹打發和尚去瞭,也不進來換衣裳,三不知就去瞭。端的在誰傢吃酒?”

  玳安道:“爹沒往人傢去,在獅子街房裡算帳哩。”

  月娘道:“算帳?沒的算恁一日!”

  玳安道:“算瞭帳,爹自傢吃酒哩。”

  月娘道:“又沒人陪他,莫不平白的自傢吃酒?眼見的就是兩樣話。頭裡韓道國的小廝來尋你做甚麼?”

  玳安道:“他來問韓大叔幾時來。”

  月娘罵道:“賊囚根子,你又不知弄甚麼鬼!”

  玳安不敢多言。月娘交小玉拿瞭燈籠與他,吩咐:“你說傢中你二娘等著上壽哩。”

  玳安應諾,走到前邊鋪子裡,隻見書童兒和傅夥計坐著,水櫃上放著一瓶酒、幾個碗碟、一盤牛肚子,平安兒從外拿瞭兩瓶鮓來,正飲酒。玳安看見,把燈籠掠下,說道:“好呀!我趕著瞭。”

  因向書童兒戲道:“好淫婦,我那裡沒尋你,你原來躲在這裡吃酒兒。”

  書童道:“你尋我做甚麼?想是要與我做半日孫子兒!”

  玳安罵道:“秫秫小廝,你也回嘴!我尋你,要[入日]你的屁股。”

  於是走向前按在椅子上就親嘴。那書童用手推開,說道:“怪行貨子,我不好罵出來的。把人牙花都磕破瞭,帽子都抓落瞭人的。”

  傅夥計見他帽子在地下,說道:“新一盞燈帽兒。”

  交平安兒:“你替他拾起來,隻怕[足麗]瞭。”

  被書童拿過,往炕上隻一摔,把臉通紅瞭。玳安道:“好淫婦,我逗你逗兒,你就惱瞭?”

  不由分說,掀起腿把他按在炕上,盡力往他口裡吐瞭一口唾沫,把酒推翻瞭,流在水櫃上。傅夥計恐怕濕瞭帳簿,連忙取手巾來抹瞭,說道:“管情住回兩個頑惱瞭。”

  玳安道:“好淫婦,你今日討瞭誰口裡話,這等扭手扭腳?”

  書童把頭發都揉亂瞭,說道:“耍便耍,笑便笑,臢剌剌的[屍從]水子吐瞭人恁一口!”

  玳安道:“賊村秫秫,你今日才吃[屍從]?你從前已後把[屍從]不知吃瞭多少!”

  平安篩瞭一甌子酒遞與玳安,說道:“你快吃瞭接爹去罷,有話回來和他說。”

  玳安道:“等我接瞭爹回來,和他答話。我不把秫秫小廝不擺佈的見神見鬼的,他也不怕。我使一些唾沫也不是人養的,我隻一味幹粘。”

  於是吃瞭酒,門班房內叫瞭個小伴當拿著燈籠,他便騎著馬,到瞭王六兒傢。叫開門,問琴童兒:“爹在那裡?”

  琴童道:“爹在屋裡睡哩。”

  於是關上門,兩個走到後邊廚下。老馮便道:“安官兒,你韓大嬸隻顧等你不見來,替你留下分兒瞭。”

  就向廚櫃裡拿瞭一盤驢肉、一碟臘燒雞、兩碗壽面、一素子酒。玳安吃瞭一回,又讓琴童道:“你過來,這酒我吃不瞭,咱兩個噤瞭罷。”

  琴童道:“留與你的,你自吃罷。”

  玳安道:“我剛才吃瞭甌子來瞭。”

  於是二人吃畢,玳安便叫道:“馮奶奶,我有句話兒說,你休惱我。想著你老人傢在六娘那裡,替俺六娘當傢,如今在韓大嬸這裡,又與韓大嬸當傢。到傢看我對六娘說也不說!”

  那老馮便向他身上拍瞭一下,說道:“怪倒路死猴兒!休要是言不是語到傢裡說出來,就交他惱我一生,我也不敢見他去。”

  這裡玳安兒和老馮說話,不想琴童走到臥房窗子底下,悄悄聽覷。原來西門慶用燒酒把胡僧藥吃瞭一粒下去,脫瞭衣裳,坐在床沿上。打開淫器包兒,先把銀托束其根下,龜頭上使瞭硫黃圈子,又把胡僧與他的粉紅膏子藥兒,盛在個小銀盒兒內,捏瞭有一厘半兒,安放在馬眼內。登時藥性發作,那話暴怒起來,露棱跳腦,凹眼圓睜,橫筋皆見,色若紫肝,約有六七寸長,比尋常分外粗大。西門慶心中暗喜:果然此藥有些意思。婦人脫得光赤條條,坐在他懷裡,一面用手籠攥。說道:“怪道你要燒酒吃,原來幹這營生!”

  因問:“你是那裡討來的藥?”

  西門慶把胡僧與他的藥告訴一遍。先令婦人仰臥床上,背靠雙枕,手拿那話往裡放。龜頭昂大,濡研半晌,方才進入些須。婦人淫津流溢,少頃滑落,已而僅沒龜棱。西門慶酒興發作,淺抽深送,覺翕翕然暢美不可言。婦人則淫心如醉,酥癱於枕上,口內呻吟不止。口口聲聲隻叫:“大雞巴]達達,淫婦今日可死也!”

  又道:“我央及你,好歹留些功夫在後邊耍耍。”

  西門慶於是把老婆倒蹶在床上,那話頂入戶中,扶其股而極力[扌扉]磞,[扌扉]磞的連聲響亮。老婆道:“達達,你好生[扌扉]打著淫婦,休要住瞭。再不,你自傢拿過燈來照著頑耍。”

  西門慶於是移燈近前,令婦人在下直舒雙足,他便騎在上面,兜其股蹲踞而提之;老婆在下一手揉著花心,扳其股而就之,顫聲不已。西門慶因對老婆說:“等你傢的來,我打發他和來保、崔本揚州支鹽去。支出鹽來賣瞭,就交他往湖州織瞭絲綢來,好不好?”

  老婆道:“好達達,隨你交他那裡,隻顧去,留著王八在傢裡做甚麼?”

  因問:“鋪子卻交誰管?”

  西門慶道:“我交賁四且替他賣著。”

  王六兒道:“也罷,且交賁四看著罷。”

  這裡二人行房,不想都被琴童兒窗外聽瞭。玳安從後邊來,見他聽覷,向身上拍瞭一下,說道:“平白聽他怎的?趁他未起來,咱們去來。”

  琴童跟他到外邊。玳安道:“這後面小胡同子裡,新來瞭兩個小丫頭子。我頭裡騎馬打這裡過,看見在魯長腿屋裡。一個叫金兒,一個叫賽兒,都不上十七八歲。交小伴當在這裡看著,咱們混一回子去。”

  一面吩咐小伴當:“你在此聽著門,俺們凈凈手去。等裡邊尋,你往小胡同口兒上來叫俺們。”

  吩咐瞭,兩個月亮地裡走到小巷內。原來這條巷喚做蝴蝶巷,裡邊有十數傢,都是開坊子吃衣飯的。玳安已有酒瞭,叫門叫瞭半日才開。原來王八正和虔婆魯長腿在燈下拿黃桿大等子稱銀子,見兩個兇神也似撞進來,連忙把裡間屋裡燈一口悄滅。王八認的玳安是提刑所西門老爹傢管傢,便讓坐。玳安道:“叫出他姐兒兩個,唱個曲兒俺們聽就去。”

  王八道:“管傢,你來的遲瞭一步兒,兩個剛才都有人瞭。”

  玳安不由分說,兩步就撞進裡面。隻見燈也不點,月影中,看見炕上有兩個戴白氈帽的酒太公──一個炕上睡下,那一個才脫裹腳,便問道:“是甚麼人進屋裡來?”

  玳安道:“我[入日]你娘的眼!”

  颼的隻一拳去,打的那酒保叫聲:“阿嚛!”

  裹腳襪子也穿不上,往外飛跑。那一個在炕上爬起來,一步一跌也走瞭。玳安叫掌起燈來,罵道:“賊野蠻流民,他倒問我是那裡人!剛才把毛搞凈瞭他的才好,平白放他去瞭。好不好拿到衙門裡去,交他且試試新夾棍著!”

  魯長腿向前掌上燈,拜瞭又拜,說:“二位管傢哥哥息怒,他外京人不知道,休要和他一般見識。”

  因令:“金兒、賽兒出來,唱與二位叔叔聽。”

  隻見兩個都是一窩絲盤髻,穿著洗白衫兒,紅綠羅裙兒,向前道:“今日不知叔叔來,夜晚瞭,沒曾做得準備。”

  一面放瞭四碟幹菜,其餘幾碟都是鴨蛋、蝦米、熟鮓、咸魚、豬頭肉、幹板腸兒之類。玳安便摟著賽兒,琴童便擁著金兒。玳安看見賽兒帶著銀紅紗香袋兒,就拿袖中汗巾兒,兩個換瞭。少頃篩酒上來,賽兒拿鐘兒斟酒,遞與玳安。先是金兒取過琵琶來,奉酒與琴童,唱個《山坡羊》道:煙花寨,委實的難過。白不得清涼到坐。逐日傢迎賓待客,一傢兒吃穿全靠著奴身一個。到晚來印子房錢逼的是我。老虔婆他不管我死活。在門前站到那更深兒夜晚,到晚來有那個問聲我那飽餓?煙花寨再住上五載三年來,奴活命的少來死命的多。不由人眼淚如梭。有鐵樹上開花,那是我收圓結果。”

  金兒唱畢,賽兒又斟一杯酒遞與玳安兒,接過琵琶來才待要唱,忽見小伴當來叫,二人連忙起身。玳安向賽兒說:“俺們改日再來望你。”

  說畢出門,來到王六兒傢。西門慶才起來,老婆陪著吃酒哩。兩個進入廚房內,問老馮:“爹尋我每來?”

  老馮道:“你爹沒尋,隻問馬來瞭,我回說來瞭。再沒言語。”

  兩個坐在廚下問老馮要茶吃,每人喝瞭一甌子茶,交小伴當點上燈籠牽出馬去。西門慶臨起身,老婆道:“爹,好暖酒兒,你再吃上一鐘兒。你到傢莫不又吃酒?”

  西門慶道:“到傢不吃瞭。”

  於是拿起酒來又吃瞭一鐘。老婆便道:“你這一去,幾時來走走?”

  西門慶道:“等打發瞭他每起身,我才來哩。”

  說畢,丫頭點茶來漱瞭口。王六兒送到門首,西門慶方上馬歸傢。

  卻表金蓮同眾人在月娘房內,聽薛姑子徒弟──兩個小姑子唱佛曲兒。忽想起頭裡月娘罵玳安:“說兩樣話,……不知弄的甚麼鬼!”

  因回房向床上摸那淫器包兒,又沒瞭。叫春梅問,春梅說:“頭裡爹進屋裡來,向床背閣抽屜內翻瞭一回去瞭。誰知道那包子放在那裡。”

  金蓮道:“他多咱進來,我怎就不知道?”

  春梅道:“娘正往後邊瞧薛姑子去瞭。爹戴著小帽兒進屋裡來,我問著,他又不言語。”

  金蓮道:“一定拿瞭這行貨,往院中那淫婦傢去瞭。等他來傢,我好生問他!”

  因又往後邊去瞭。不想西門慶來傢,見夜深,也沒往後邊去,琴童打著燈籠,送到花園角門首,就往李瓶兒屋裡去瞭。琴童兒把燈一交送到後邊,小玉收瞭。月娘看見,便問道:“你爹來瞭?”

  琴童道:“爹來瞭,往前邊六娘房裡去瞭。”

  月娘道:“你看是有個槽道的?這裡人等著,就不進來瞭。”

  李瓶兒慌的走到前邊,對面門慶說道:“他二娘在後邊等著你上壽,你怎的平白進我這屋裡來瞭?”

  西門慶笑道:“我醉瞭,明日罷。”

  李瓶兒道:“就是你醉瞭,到後邊也接個鐘兒。你不去,惹他二娘不惱麼!”

  一力攛掇西門慶進後邊來。李嬌兒遞瞭酒,月娘問道:“你今日獨自一個,在那邊房子裡坐到這早晚?”

  西門慶道:“我和應二哥吃酒來。”

  月娘道,“可又來。我說沒個人兒,自傢怎麼吃!”

  說過就罷瞭。

  西門慶坐不移時,提起腳兒還踅到李瓶兒房裡來。原來是王六兒那裡,因吃瞭胡僧藥,被藥性把住瞭,與老婆弄聳瞭一日,恰好沒曾丟身子。那話越發堅硬,形如鐵杵。進房交迎春脫瞭衣裳,就要和李瓶兒睡。李瓶兒隻說他不來,和官哥在床上已睡下瞭。回過頭來見是他,便道:“你在後邊睡罷瞭,又來做甚麼?孩子才睡的甜甜兒的。我這裡不奈煩,又身上來瞭,不方便。你往別人屋裡睡去不是,隻來這裡纏!”

  被西門慶摟過脖子來就親瞭個嘴,說道:“這奴才,你達心裡要和你睡睡兒。”

  因把那話露出來與李瓶兒瞧,唬的李瓶兒要不的。說道:“耶嚛!你怎麼弄的他這等大?”

  西門慶笑著告他說吃瞭胡僧藥一節:“你若不和我睡,我就急死瞭。”

  李瓶兒道:“可怎麼樣的?身上才來瞭兩日,還沒去,亦發等去瞭,我和你睡罷。你今日且往他五娘屋裡歇一夜兒,也是一般。”

  西門慶道:“我今日不知怎的,一心隻要和你睡。我如今拉個雞兒央及你央及兒,再不你交丫頭掇些水來洗洗,和我睡睡也罷。”

  李瓶兒道:“我到好笑起來──你今日那裡吃的恁醉醉兒的,來傢歪斯纏我?就是洗瞭也不幹凈。一個老婆的月經沾污在男子漢身上臢剌剌的,也晦氣。我到明日死瞭,你也隻尋我?”

  於是吃逼勒不過,交迎春掇瞭水,下來澡牝幹凈,方上床與西門慶交會。可霎作怪,李瓶兒慢慢拍哄的官哥兒睡下,隻剛爬過這頭來,那孩子就醒瞭。一連醒瞭三次。李瓶兒交迎春拿博浪鼓兒哄著他,抱與奶子那邊屋裡去瞭,這裡二人方才自在頑耍。西門慶坐在帳子裡,李瓶兒便馬爬在他身上,西門慶倒插那話入牝中。已而燈下窺見他雪白的屁股兒,用手抱著,且細觀其出入。那話已被吞進小截,興不可遏。李瓶兒怕帶出血來,不住取巾帕抹之。西門慶抽拽瞭一個時辰,兩手抱定他屁股,隻顧揉搓,那話盡入至根,不容毛發,臍下毳毛皆刺其股,覺翕翕然暢美不可言。瓶兒道:“達達,慢著些,頂的奴裡邊好不疼!”

  西門慶道:“你既害疼,我丟瞭罷。”

  於是向桌上取過冷茶來呷瞭一口,登時精來,一泄如註。正是:四體無非暢美,一團都是陽春。西門慶方知胡僧有如此之妙藥。睡下時已三更天氣。

  且說潘金蓮見西門慶在李瓶兒屋裡歇瞭,隻道他偷去淫器包兒和他頑耍,更不體察外邊勾當。是夜暗咬銀牙,關門睡瞭。月娘和薛姑子、王姑子在上房宿睡。王姑子把整治的頭男衣胞並薛姑子的藥,悄悄遞與月娘。薛姑子叫月娘:“揀個壬子日,用酒吃下,晚夕與官人同床一次,就是胎氣。不可交一人知道。”

  月娘連忙將藥收瞭,拜謝瞭兩個姑子。又向王姑子道:“我正月裡好不等著,你就不來瞭。”

  王姑子道:“你老人傢倒說的好,這件物兒好不難尋!虧瞭薛師父。──也是個人傢媳婦兒養頭次娃兒,可可薛爺在那裡,悄悄與瞭個熟老娘三錢銀子,才得瞭。替你老人傢熬礬水打磨幹凈,兩盒鴛鴦新瓦,泡煉如法,用重羅篩過,攪在符藥一處才拿來瞭。”

  月娘道:“隻是多累薛爺和王師父。”

  於是每人拿出二兩銀子來相謝。說道:“明日若坐瞭胎氣,還與薛爺一匹黃褐緞子做袈裟穿。”

  那薛姑子合掌道瞭問訊:“多承菩薩好心!”

  常言:十日賣一擔針賣不得,一日賣三擔甲倒賣瞭。正是:若教此輩成佛道,天下僧尼似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