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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愕然到訪

  在金雀花聯邦、阿裡佈達雙方合力下,凈念禪會的秘密車隊於昨晚進入瞭薩拉,使得今日的大會能夠成功進行。

  不過,當我找來茅延安,請托他今日幫我完成一些工作時,才從他口中得知一些意外變故,險些就讓今日的大會開不成功。

  倫斐爾的做事果然夠絕夠辣。這位精靈王子在昨日的宣告後,立即命所有屬下收拾行李,預備當天離開薩拉,直接回轉索藍西亞,用此表示他並非是想藉機要求什麼,也不是表面說一套,私下又與他國交換利益,而是真的態度堅決地想要退出。

  假若讓此事發生,主辦這次和平會談的金雀花聯邦、阿裡佈達兩國,等若是被用力打瞭兩下耳光,幸好他臨時改變瞭主意。至於,令倫斐爾暫時留在薩拉城的理由,軍部的探子查不出來,但茅延安卻告訴瞭我。

  “朱磨坊歌劇團受邀在萊恩的舞會上表演?那個黑道頭子喜歡看這調調?”

  這話一說,我自己也覺得可笑。本來精靈們就很喜好風雅、文藝的相關事物,吟唱、詩樂、歌劇……都是索藍西亞很熱門的休閑,倫斐爾會喜好此道,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隻不過這兩天對他黑道頭子的印象太深刻,一時忘瞭這點。

  “朱磨坊歌劇團……我好像聽過這名字,等等,這不是娜西莎絲那個婊子的歌劇團嗎?”

  “是啊,目前已經確認,娜西莎絲本人將親自在宴會上表演獻藝,這個消息讓薩拉城內的名流士紳搶紅瞭眼,拼命爭取一張宴會邀請函呢。”

  “那個妖女親自下場表演?”

  “她本來就是劇團裡頭的臺柱啊,如果她不下場,劇團怎麼撐得住這樣的大場面?”

  “我是知道她與劇團有關,但我以為她隻是幕後……”

  “美麗的女人九成都有表演欲,你以為她綽號紫伶水仙的伶字,是指什麼東西?”

  伶,也就是演藝人員。滿難想像那個鬼女人換上戲服,粉墨登場的樣子,這麼多人爭著去看,也不知道究竟是為瞭看什麼。橫豎我和茅延安是一定有得看,倒也不必為這個問題煩心瞭。

  而這個令人一頭霧水的大會,究竟是開些什麼東西,我們也終於有瞭答案。為瞭日後對付黑龍會,凈念禪會預備好瞭威力強大的新武器,特別運來薩拉,展示給一眾盟友觀看,用以增加眾人的信心。

  臺面上的說法當然好看,不過摘掉掩飾用的眼鏡後,這擺明就是展示武力,用以折服同盟的強硬手段。假如武力具有壓倒性的強大,確實不失為一個厲害手法,但伊斯塔與那群矮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索藍西亞的精靈更是擺明要離開,萊恩這著險棋究竟有多少效果,其實很值得存疑。

  不管怎麼樣,我仍是責無旁貸地扛起瞭保安的工作,特別是冷翎蘭也要以軍部代表的身分,出席在會場內,我這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理所當然隻能在場外執行工作瞭。

  萊恩用以約見各方要人的所在,居然動用瞭薩拉城內每次可容納十二萬人進入的王立競技場,這點也多少暗示瞭今天將上演的場面之大。而我這個負責看門的,則是待在競技場東側的一座九層高塔,居高臨下,監看現場一切動靜。

  某些看好我前途,正嘗試與我結交的貴族,為我抱屈,認為我該出現在競技場內,以顯身分,而不是被扔在高塔內看門,沒有露臉機會。他們卻不知這安排正合我意,因為如果連我都被召進會場,觀看閱兵,那今天還有什麼搞頭?

  讓想參加典禮的人去參加,不想參加的另得其樂,這樣不是很好嗎?

  隻是,我雖然如願待在高塔裡頭,但卻不代表能夠清閑。這次與會的部族來自大地各處,其中有些小國平常就有仇怨,雖然順應金雀花聯邦的號召前來,但當仇人相見,總免不瞭眼紅的場面。而幾個大國暗鬥的背後支持,令他們得到不應有的勇氣,把心頭的怒火付諸實施。

  “又來瞭,這次又是哪幾個部族發生沖突?他們想把驛館當成戰場嗎?”

  類似這樣的哀嚎,之前已在軍部反覆響起。對於這些沖突事件,我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而爆發沖突的理由千奇百怪,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華沙族的首領,不知從哪邊得到密報,說鄰近的紅河族對他們領地發動襲擊,死傷慘重,他們得訊後就怒氣沖沖地偷襲紅河族首領所在的驛館,雙方乒乒乓乓亂打一陣,結果才發現消息是誤傳,這下輪到紅河族暴跳如雷,發誓要華沙族付出代價。

  諸如此類的情形,這幾日屢見不鮮,反覆上演,弄得軍方疲於奔命,不知道究竟該把這當作是國防問題,還是外交問題。

  冷翎蘭身為禦林軍大都督,總領薩拉城防治安,又是軍部的實質指揮者,這些問題自然由她來處理,除瞭搞定那些尷尬場面,還得要派人警戒,省得那些被勸退的莽夫,夜裡又帶人尋仇,沖進對方所住的使館去。

  當這樣的情形發生,雙方都隻能忙著找臺階下,最後隻好把黑鍋往黑龍會的頭上推,說是中瞭疑似黑龍會份子的幻術,以致不能自己;臉皮更厚一點的,還說自己是發現瞭疑似黑龍會的刺客,為瞭追蹤緝拿,這才一夥人全副武裝,拿刀拿棍又拿槍地跑到這裡來。

  暗地裡的伏流情形有多激烈呢?娜西莎絲抵達薩拉不過數日,就連續發生瞭十七起“與黑龍會有關”的騷動事件,偶遇決鬥、登門挑戰、半夜奇襲,到底哪一件真是黑龍會幹下的,根本無從確認,盡管事情的嚴重程度,沒有升高到刺殺、出人命的地步,可是與當初各國聚集來此的本意已經不合瞭。

  冷翎蘭給層出不窮的騷亂弄得疲於奔命,而當她今天要去參加大會,這些問題自然就落到我頭上。

  無論資歷、戰功、軍階,都輪不到我來作指揮,隻不過我確實是有皇命在身,加上最近的一些表現頗得人心,幹一些翻閱宗卷、指揮調度的工作,還不至於引起非議。

  “法、法雷爾萬騎長出事瞭!”

  “註意一下你的用詞,我沒出事,是你有事情要告訴我。這次又是什麼?都已經要來參加大會瞭,他們在路上就不能安靜點嗎?”

  “多克福部族的酋長,率眾在東大街上,攔住瞭相鄰世仇富爾萊部族的酋長,不讓他們來參加大會,要求決鬥。”

  “真是要命,世仇不會在傢裡解決嗎?千裡迢迢跑到薩拉來決鬥,他們是來參加和平會談,還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

  “據說富萊爾部族的酋長武功不強,在領地裡一直拒絕多克福族的挑戰,這次在薩拉窄路相逢,多克福族主動挑釁,沖突就爆發瞭。”

  這樣的理由,也會演變成紛爭。與會的百多個勢力團體,有些是世代比鄰而居,因為某些紛爭,成瞭累世仇敵,走在路上碰到,哪有不眼紅的道理?

  假如這裡是金雀花聯邦,這些中小勢力團體自然深為忌憚,會收斂行為,但換做是聲勢次一等的阿裡佈達,又有某些人在背後鼓動,沖突就浮上臺面。

  萊恩·巴菲特的威望,本可以震懾住這些蠢動,不過這裡畢竟是異國,他不能太過越俎代庖,加上他現在身分是即將卸任的總統,行事不宜太過高調,所以隻能把調解這些紛爭的問題,交給阿裡佈達。更何況,我想他本身應該也有一些臺面下的利益考量……

  負責國際大型會議的保安工作,已經很不容易,特別是會員國彼此氣氛不睦,暗中互鬥的時候,我們這種卡在中間的辦事人員更是頭大。不過今天的大會即將開始,得要讓這些觀眾盡快入場才行,所以我便將連串命令發下去,由高塔內的臨時指揮所遣兵調將,讓軍隊去各處維持秩序。

  “法雷爾萬騎長。”

  正當我將該吩咐的事吩咐完畢,茅延安很有義氣地幫忙去執行,而我開始在空無一人的指揮室內作些最後預備時,一個冰冷的女性嗓音突然出現,雖然聽起來很耳熟,不過卻有些難以置信,特別是當我抬起頭來,確認那個聲音的主人,險些驚得把手上的筆掉下地去。

  不是別人,正是阿裡佈達的頭號冰山美人,我目前的頂頭上司,阿裡佈達第二公主冷翎蘭。

  我和她相處不睦,互相樂見對方垮臺,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周圍的人知之甚詳,彼此也心裡有數,隻差沒有光明正大說出來。為瞭避免沖突,平日是盡量避免見面,我升任帝都保安後,也是盡量公文往來,省得上門自取其辱,但由於公務,還是免不瞭碰頭機會,然而,今天卻有點怪異。

  平時我們兩個碰面,都是不期而遇,不然就是我為瞭公事去拜見她這個上司,冷翎蘭從來不曾也不屑主動來見我。除此之外,過去每次碰頭,旁邊都有一堆屬下,因為誰都會擔心如果我與冷翎蘭單獨碰面,可能立刻發生流血事件,包括我與她本人在內。

  所以,當我看見穿著一身筆挺軍裝的冷翎蘭,英氣十足的出現在門口,心裡還真是被嚇瞭一跳,回過神後,第一反應就是握住袖中百鬼丸戒備,天曉得這個臭婊子是不是突然發瞭神經,決定趁沒人可指證的機會,跑來把我一刀幹掉。

  “法雷爾萬騎長,今天的安全工作由你負責,所有的準備工作,你都完成瞭嗎?我剛剛從甲區過來,那邊的警備……”

  冷翎蘭站在門口,一面叱喝,一面驕傲地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竟是不願進來。這讓我心中稍安,因為她既然不願進來,那應該不是來殺人的,但還是不可松懈,因為以她的武功,從門口到這裡隻要一眨眼。

  “是的,那邊我才剛確認過,馬上會加強人手。”

  頂頭上司過來訓話,我當然是隻有點頭答應的份,對方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人,我也很識相地不胡亂耍嘴皮子。

  說完安全上的漏洞,冷翎蘭又批起我最近執勤的錯處,斥責的言詞極為嚴厲,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但還算有點分寸,沒有進行人身攻擊。我倒也不會不悅,畢竟以我們之間的惡劣關系,她不對我痛罵斥責,難道會溫柔地笑著誇我嗎?更何況,比起她嘴裡說的東西,我更在意她手腳的動作,省得突然眼前一黑,腦袋落地,那就很悔恨瞭。

  “伊斯塔人的動靜,你盯緊一點,別讓他們有機會在薩拉作什麼,騷擾到民眾。”

  “是的,知道瞭。”

  “娜西莎絲那天當眾指控,說你與黑龍會勾結,窩藏黑魔導師。我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即使是假,如果你讓她抓到藉口,阻礙這次和平會談的進行,我保證送你上軍事法庭。”

  “是,長官。”

  我不做多餘的答辯,隻是單純回答著。少瞭旁人的阻礙,在這距離看久瞭,我不得不承認與贊嘆,傲霜冰蘭確實不愧為七朵名花之一,是個激起所有男人占有欲的絕色美人。

  黑色的濃密發絲,貼耳而齊,在腦後綁瞭一個帥氣的短辮;白瓷般細致的嬌嫩臉蛋,吹彈可破,給人一種柔弱想要憐惜的感覺,但當視線觸及那雙英氣勃勃的紫瞳,美目中所綻放的堅毅之色,就讓人肅然起敬,不敢輕侮。

  白色的軍裝外套,裡頭是淺藍色的天鵝絨襯衣,用金黃色的絲扣系住,胸口則是別著代表她軍階的徽章,不過任何看到這枚徽章的男人,大概都不會聯想到它所代表的無數功績與血戰,而是猜想著在這枚胸章與襯衣之下,是怎樣一雙秀挺渾圓的雪乳,在緩緩起伏著?

  我多年來的觀察估計,該是34C,和姐姐同樣的罩杯,但因為長年練武的原故,骨架比較大。

  這個雖然算不上傲人,卻也不能說是小的胸圍,在軍服的嚴密包裹下,不給人半點滿足目欲的機會。但當把眼光投向腰帶以下,被金腰帶束緊的纖細腰身,襯托出胸口的嬌秀曲線;雖然不是裙裝,但貼身的雪白長褲,將本已微翹的臀部勒得更加玲瓏圓潤,配上棕色的長筒馬靴,在對所有阿裡佈達的男性,發出又愛又怕的吸引力同時,這個帥氣的姿態,也是眾多阿裡佈達女性慕戀的對象。

  仔細想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臭婊從黃毛丫頭出落成一個明艷英媚的大美人?我與她的梁子越結越深,根本沒機會好好正眼看看對方,現在這樣一看,我心裡罵歸罵,卻不能不承認,這臭婊不愧是月櫻姐姐的妹妹,確實有著令我勃起的美麗。

  以前變態老爸還在薩拉任職的時候,月櫻還沒出嫁,我有一段時間頻繁進出皇宮,與冷翎蘭有過不少碰面機會。那時候的她,是什麼樣子呢?是穿著名貴的洋裝,梳著典雅卷發的小公主?還是已經拿著劍,隨著劍術老師刻苦學藝的傑出小劍士瞭呢?

  奇怪,我應該看過她的,卻對那時候的她沒留下半點印象……

  最近月櫻一直在試圖讓我與冷翎蘭修好,不過這就像是我嘗試想讓月櫻與她有名無實的丈夫離異,留在阿裡佈達一樣,是徒勞無功的努力。別的不說,要講修好,以冷翎蘭對我的鄙夷與厭惡,就是我肯她也不肯,更何況,如果冷翎蘭把我與星玫小公主的事抖出來,月櫻會怎麼反應還是未知數呢。

  不過,在月櫻的記憶中,小時候我與冷翎蘭非常要好,但我卻根本不記得有過這麼恐怖的事。到底是月櫻記錯瞭?還是我的記憶有問題?這點非常奇怪。而當我向傢裡幾名老仆求證,那幾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老東西,居然給我裝出一副老態龍鐘的健忘樣子,問我誰是冷翎蘭。

  問題一時間得不到解答,但真相應該隻有一個,答案到底是……

  “你在想什麼?上司在和你說話,你居然敢分心,好大的膽子!”

  “是,長官。”

  被冷翎蘭發現瞭我的分神,對於她的斥罵,我就像個軍校學生那樣制式回答,但從剛才就存在的那股異常感,這時忽然浮現上來。冷翎蘭怎麼可能和我這樣說話?她突然跑來,不可能就為瞭對我訓話談公事,而她所說的話,更有點像是故意找話來說,那麼她真正的目的是……

  “差不多瞭吧?長、官!”

  “你這種語氣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也應該差不多瞭吧?大會已經快要開始,你馬上就該入座;去執行工作的屬下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樓下,如果你有些話不想傳入第三雙耳朵,就趁現在直接說吧。”

  我冷笑道:“能讓向來看我不順眼的二公主殿下,忍辱獨自委身來見,一定有個很不得瞭的理由,如果我沒有料錯,你是為瞭……”

  “乓”的一聲悶響,冷翎蘭右手揮出,擊打在金屬門框上,凹陷瞭一個拳印,隨著這聲悶響,她臉上的表情整個變瞭,不再是之前那帶著幾分猶豫與顧忌的神情,而像是在沙場對敵般內斂著怒氣,幾乎是殺氣騰騰的表情。而她把門敲凹的一擊也清楚表示,她甚至不願意讓那個名字被我說出口。

  “衛兵們最近告訴我,你與月櫻第一夫人走得很近?”

  我聞言頓感不安,不曉得冷翎蘭知道瞭多少,當下鎮定道:“報告長官,我是負責護衛第一夫人安全的人,如果與她走得不近,到時候要是發生什麼事,國王陛下要我的小命,請問我該如何是好?”

  “……是這個樣子最好,但我也警告你,若是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或是膽敢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我警告你,這次我不會再對你寬容。”

  所謂的寬容,是像上次那樣,因為妹妹被我玩過瞭,所以在宮廷那樣讓我出大醜嗎?雖然我不是暴露狂,不過當眾露一次,能夠換一個冬雪天女來幹到爽,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啊!

  話雖如此,但對著冷翎蘭那張嚴若寒霜般的表情,自然不會蠢到在這時出言頂撞,搶著找死。看來她隻是得到瞭一點風聲,搶著來下警告,卻不知道我和月櫻好事早成……真奇怪,怎麼每次姐妹被搞,這女人都來遲好幾步?

  “是,長官。”

  制式的回答,我試圖委曲求全,息事寧人,然而,冷翎蘭的怒火卻沒有這樣平息,反而更是熾烈,在說完這番話後,止不住的怒氣,讓她付諸實際行動。

  “嗖!”

  一把匕首閃電釘在我身後的木墻上。貼耳擦過的結果,割斷瞭幾絡發絲,也驚出瞭幾滴冷汗,隻不過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我的表情並沒有發生改變。

  “告訴你,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這種男人種豬,下流無恥,窩藏禍心,我真不懂,老天怎麼會留下你這種禍害現世,如果不是因為……”

  怒氣勃發地說到這裡,冷翎蘭似乎驚覺到,對我發這種脾氣卻沒實質作為,隻是貶低自己的身分,所以重新凝回那霜雪般的冰冷神情,恨聲道:“我隻警告一次,月櫻第一夫人是金枝玉葉身,你這種爛泥一樣的男人種豬,就算是下輩子都別想碰她一根手指,如果你膽敢去騷擾她,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會取你性命!”

  “說得很好聽嘛,這樣就代表你很關心她嗎?她過著什麼生活?她心裡在想什麼?你真的知道嗎?我呸!連聲姐姐也不叫,第一夫人第一夫人的,她沒名字嗎?如果第一夫人有個什麼醜聞,金雀花聯邦翻臉,會影響到你在阿裡佈達的權位,這才是你真正擔心的東西吧?”

  應該不是這樣的,雖然我之前做這樣的猜想,但從冷翎蘭此刻的神情看來,她確實是因為深厚的姐妹情,所以才忍住屈辱來對我警告。不過,我也就更加地看不慣,明明就是姐妹,為什麼要隔著這麼生疏的形式?

  “我和月櫻姐姐走得近,你看不慣是嗎?告訴你,有什麼不爽快,就找我上司去投訴。我擔任月櫻姐姐安全護衛的職位,還有我執行的任務,是國王陛下親自任命的,你看不過眼嗎?去你父王面前告狀,讓他把我解職啊?”

  一串話說得痛快淋漓,卻也暗藏玄機,但相信冷翎蘭聽不出來,反正目前格於形勢,她對我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作為,我就索性搬出國王陛下來壓她,果然,這番話說完,本來氣勢洶洶的冷翎蘭,像是給當頭澆瞭一盆冰水,臉色難看之至,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走。

  女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法、法雷爾萬騎長。”

  “他媽的,這次又是什麼事瞭?”

  閱兵大會還沒開始,一堆事情就連接而來,城內各處的騷亂、冷翎蘭的造訪,把我弄得煩躁不堪,氣急敗壞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名表情驚慌的年輕傳令兵,很不安地站在門口。

  “幹什麼?說話啊!”

  在我問話的同時,下面樓層突然一片寂靜,本來喧嘩的人聲靜止下來,反倒是多瞭一堆紙張飛散、杯子翻倒的聲音,突如其來的狀況,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遇到敵襲。

  “怎麼搞的?黑龍會的女殺手殺進來瞭嗎?”

  “不是,是要告訴賢侄你,月櫻第一夫人前來慰問瞭。”

  回答我問題的,是一名珊珊來遲的大叔,順便帶來瞭月櫻親臨此地的消息,也隻有她的出現,才會讓這些軍人為之驚艷失魂,看傻瞭眼。

  我匆匆趕下樓去,就看到一身簡便裙裝的月櫻,像是群星中的聖潔明月,被一種軍官簇擁包圍著。幾名武裝侍女站在門口,小心地護衛警戒,看到我來,生疏而不失禮數地彎腰行禮。

  月櫻說,她是一個婦道人傢,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軍國大事的場合,不過,為瞭感謝阿裡佈達軍方這些時日的辛苦,特別前來致謝。

  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親來探視致意,這當然大大提升全體軍官的士氣,更別說能夠這樣近距離與“秋櫻天女”握手說話,對這群雄性動物的激勵作用瞭。

  “賢侄,人我已經幫你請來瞭,樓上的佈置也已經搞定瞭,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知道瞭,老狗,功成還不趕快身退,留在這邊是想礙眼嗎?”

  把在我耳邊竊竊私語居功的茅延安推開,我把把月櫻請到九樓,暫時專屬我的辦公室,而大叔則識趣地待在八樓,與下頭的人聊天瞎扯,不讓閑人進來。

  “姐姐,你怎麼……”

  “是茅先生鼓勵我來的。他說一直閑著沒事也很悶,所以鼓勵我來看看你工作的樣子。”

  “呵,實際看到瞭之後,一定很失望吧?”

  “嗯,怎麼說呢……我的小約翰,是個很特別的軍人喔。”

  月櫻微笑道:“你懶洋洋的樣子,和這個忙碌的地方很不協調,可是每個向你請示過的軍官離開時,本來那種緊張的感覺都不見瞭,你雖然作的事情不多,但似乎很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呢。”

  這番話可聽不可信,因為在這世上,哪傢的人不是誇自傢孩子好?讓她來看,自然是什麼標準都會對我打寬幾分。

  在我們說話的同時,連串飛揚激越的喇叭聲,嘹亮地響起,演奏著流暢的軍樂,驚破四方的寧靜,宣告著這場大會的正式揭幕。

  我拉著月櫻,一起走到墻邊,那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用一塊極大的玻璃,幾乎占滿瞭整個房間的西面,是臨時整建的成果。從這裡往下看,整個競技場的每一處都盡收眼底,比直接坐在場內前排的貴賓看臺上,還要看得更為全面。

  放眼望去,看臺內黑壓壓的一片,盡是人群,隻怕是有個十來萬人。目前來到薩拉城的各個國族,代表人物連同隨從,總計也不過萬餘人,這十來萬人是特別開放,讓薩拉的名流士紳、貴族百姓共同觀禮的結果,當然內中恐怕也參雜不少易容改扮的各國特工人員。

  金雀花聯邦對於這場大會籌備已久,是整個和平會談的重頭戲。為瞭震撼效果,觀眾當然是越多越好,不然盛大場面豈不是白演瞭?就是苦瞭我們這樣的安全人員,得為瞭場內觀眾龍蛇雜處的安全問題,深深擔憂。

  代表大會開始的喇叭聲,悠揚地停頓下來,在場內一片肅靜中,我國的國王陛下、金雀花聯邦的總統大人,先後做瞭客套而老套的致詞,緊跟著,競技場內的東門傳來機括聲響,隨著厚重鐵柵欄的慢慢升起,一個龐大的黑影慢慢來到競技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