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死靈召喚術”,汲取路易士生前記憶時,卻意外得到瞭關押艾美地點的相關資訊,打算利用大魔神遺留下來的傳送陣,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她回來。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我萬萬沒想到,在邪魔獸的洞窟裡面,那座看似四通八達,我將它取名為“八達通”的古老傳送陣,竟然與我當初設想的地點發生落差,導致我們這項秘密進行的“潛襲行動”任務不僅一波三折,甚至可以說已經到瞭眾所皆知的地步。
類似這種還沒救回俘虜,卻先暴露自己行蹤的腦殘行徑,若真的以軍中的標準來評斷,那麼我們這次的任務,基本上已經算是徹底失敗。
幸好我們潛行到喀穆朗裡聯邦後所接觸的人,看起來都不像曾經徘徊在生與死邊緣的剽悍軍人,所以我們的行動截至目前為止,尚未發生令我無法解決的麻煩事。
不過說真的,萬一我們不幸遇上敵軍的話,我想以我們三人現在擁有的強大實力……無論我們打算全身而退,或者打一場以寡擊眾的硬仗,我相信勝利的天秤,最後一定向我們這邊傾斜。
因此,當那個看起來再活也沒幾天的垂死老頭,直接揭露我們並非本國人的身份後,盡管我覺得有些訝異,可是已經不會像以前修為不好時那樣地倉皇無措;隻不過,當我從容不迫地以迂回方式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後,他雖然沒有像坎薩克姆村的村長那樣,一聽到“考特拉比鎮”的名字就露出驚訝的神色,可是那淡漠到近乎麻木的反應,反而讓我覺得這裡面應該大有文章。
為瞭探究事實真相,我試著套問他有關考特拉比鎮的資訊,但沒想到他不是含糊其辭,就是顧左右而言他,總之就是不肯坦然相告。
由於這件事關系到艾美的人身安全,因此我問到最後,已經懶得繼續花心思跟他周旋。我經過短暫思考後,幹脆把話挑明道:“鎮長大人,你如果怕惹禍上身的話,隻要告訴我考特拉比鎮怎麼走就行瞭,至於之後該怎麼做……我們會視情況而定。”
“哦?”老頭睨瞭我一眼,又將目光瞟向兩女,道:“嗯……如果以你的修為來看,的確不用顧慮到人身安全問題,不過這兩個女孩嘛……”
我這時霍然起身,將她們擋在我身後,並且用不容置喙的堅定語氣說道:“關於這點你就不用操心瞭。萬一真的不幸發生意外,即便我拼得隻剩下一口氣,也會盡全力保護她們的人身安全。”
話剛說完,我就看見老頭雙手環胸,用那雙昏花的老眼,在我身上來回掃視瞭好幾遍,才開口道:“其實我很清楚,你根本沒有對我說實話,但是你既然執意去那個鬼地方,那麼我再阻攔你去送死,反而顯得我不夠意思。要我告訴你們考特拉比鎮的位置也行,不過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萬一你們在路上遇到麻煩或危險都不關我的事,而且你們更不可以口無遮攔地提起我,或者是任何有關佈爾耶魯鎮的訊息。明白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瞭,我怎麼可能還不明白?可是讓我感到納悶的是,考特拉比鎮到底有什麼恐怖的人事物,能夠讓這個垂死老頭“聞鎮”色變?
關於這個問題,盡管我用盡各種手法盤問,老頭就是不肯泄露一字半句,讓我當下產生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萬般無奈下,我也隻能抱著踏青旅遊的樂觀心態,在老頭的指點下,踏上瞭隨時可能出現致命危機的冒險旅程。
出瞭佈爾耶魯鎮約一公裡,確定四周沒有人在暗中窺探及跟蹤後,我和依娃二話不說立刻架起瞭郝蓮娜,同時施放起風翔術,馭風而行。
我們按照鎮長的指示,朝西北方飛行瞭差不多二十公裡後馬上轉北,又飛行將近一隻小時後,終於來到瞭一座名為“黎勞斯山”的山腳下。
根據佈爾耶魯鎮鎮長的說法,隻要穿越這座山之後,再往東走就可以到達考特拉比鎮,可是那個垂死老頭卻告訴我們,山裡有生性兇殘的高階魔獸出沒,所以建議我們最好繞山而行。
倘若我真的按照他建議的路線,就算中途不休息地盡全力飛行,最快也得花掉至少一天半的時間,所以這個方案,對救人心切的我們來說顯然不可行。
然而,我們若想走捷徑,直接穿越這座大山的話,先撇開居住在山裡的兇殘魔獸不談,光是由那些高矮不一,綿延不絕又盤根錯節的巨木形成的森林,就足以讓我失去方向感;除非我們手上有辨識方向的儀器,否則我極有可能重蹈“莫河森林迷路事件”的覆轍。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身旁的郝蓮娜忽然出聲催促道:“老公,你幹嘛一直站在這裡?我們快走呀!”
我睨瞭郝蓮娜一眼,以漠然的語氣道:“走?你打算走哪一條路?”
“剛才在路上,我們不是決定直接入山嗎?難道你現在想改變主意?”
我眺望遠方連綿不絕的山棱線,接著將視線移到她身上,持著下巴點頭道:“嗯,我現在的確想改成繞山而行。”
“不行!”郝蓮娜頓時急得大叫道:“以前在學院時,你的教官應該有教過‘兵貴神速’的理論課程吧?再說瞭,我們從得到訊息到現在都已經過瞭一個多禮拜,如果我們再繞道而行,我怕艾美真的會遭到不測。”
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那又怎麼樣?如果她真的慘遭不幸,那我們正好幫她收屍嘛。”
“古奇。凡賽斯!”
眼看郝蓮娜瀕臨暴走邊緣,我不禁板起瞭臉,道:“郝蓮娜。奧迪,請註意你現在的身份。”
沒想到她竟不甘示弱地回頂我道:“沒錯,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愛奴、你的肉玩具!但你可別忘瞭,這一切都建立在艾美仍存活的條件上,萬一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我不但要結束我們現在的關系,更要離開你這樣沒心沒肺,又無情無義的變態。”
(法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奴,竟然敢語出不遜?你難道不曉得,現在除瞭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接受像你這種,身上有淫賤的紋身圖案、私密的三點又穿掛著飾環的淫娃蕩婦嗎?)
我正想說幾句話羞辱這個穿著暴露淫蕩的女孩時,身旁的依娃忽然開口道:“主人,我也覺著走山路比較好。”
“哦?為什麼?”
“除瞭比較快之外,山裡可以找到很多不用錢的食物呀。”
“噢!拜托,你怎麼來到人族世界後,滿腦子隻剩下吃東西的念頭?你不怕肥死呀!”我無奈地仰天嘆道。
“你們人族的東西比較好吃嘛。”小依娃一臉無辜地咕噥著。
聽到這句話,我除瞭無言地搖頭嘆息外,再也找不到適當的辭匯來形容她的天真。
“古奇,我們入山吧!唔……算我求你好嗎?這樣吧,隻要能救出艾美,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不以為然撇撇嘴道:“奧迪小姐,這句話你不知說瞭多少遍瞭耶!你可能不會覺得煩,可是我已經聽到膩瞭!麻煩你,再換個有創意一點的說法吧。”
“可是我……我現在這個淫賤下流的身禮,除瞭讓你盡情蹂躪糟蹋以外,還能怎麼樣?阿!難不成你真的要我當妓女接客?”說到最後,郝蓮娜那雙湛藍色的瞳孔,竟在眨眼間倏縮倏放好幾次。
“呃……哈哈哈!傻老婆,像你這種年紀的女孩,在風月場所都已經是專門帶人的幹部瞭;即使你想下海接客,也沒有客人願意點你的臺啦。”
想不到我的揶揄之語,當場惹來郝蓮娜憤怒的嬌叱:“古奇。凡賽斯!你是不是開始嫌我老瞭?”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莞爾笑道:“呵呵……自不你自己承認的,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喔。”
“你!哼!我受夠瞭!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就是要走山路!”
這句話言猶在耳,任性的郝蓮娜已經往山區的入口處急奔而去。
“主人……”
望著郝蓮娜的背影,又轉過頭瞟瞭瞟身旁的依娃,我最後無奈地嘆瞭口氣道:“法克!你不要用這種帶著責難的無辜眼神看我。算瞭算瞭,要死就一起死吧。走啦!”
“嘻嘻嘻……主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好人瞭。”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狠瞪她一眼,怒斥道:“長胸不長腦的賤精,我再說一次!我寧願當個讓人臭罵鄙視的壞人、惡魔,也不想成為那種一沒事就被女人呼來喝去當猴子耍,最後卻隻收到閃亮刺眼的好人卡,當做免費勞動獎勵的靦腆純情男。明白瞭嗎?”
怒斥聲甫落,我隨即瞥見她稚嫩臉蛋上強愍的笑意,當下不禁惱羞成怒道:“你沒事愣在這裡幹嘛?難道又要我背你?快點走啦!”
“呃?哦。嘻嘻……”
我雖然不清楚“如果有好人可做,幹嘛要當壞人”——這句富有哲學深意的經典名言是誰說的,但我現在深深體會到:假如成為一個壞人,卻能挽救其他好人生命的話,那麼我即便成為人人唾罵鄙視的壞人又何妨?
無論是過去或現在,我都認為一個人能夠平安活著,過著無憂無慮的悠閑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是有些人卻不這麼想。
野心大的人若是追逐名利,極有可能以“推翻現有國傢禮制,把自己送上權力中心”為目標而奮鬥。這個夢想如果成功瞭,自然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但萬一失敗呢?自己一個人死瞭就算瞭,可是那些因為他的雄心壯志,卻無端受累的傢人、親戚及朋友又該怎麼辦?
我想,這些受害者如果曉得事後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那麼他們會不會在那個自認是一代梟雄的野心初萌時,就毫不猶豫地拿起手邊的利刃直接桶進他的胸口呢?
另外,有一種人天生就喜歡冒險刺激的生活。
他們彷佛隻要一天感覺不到生死一線的危險,就會覺得全身不舒服;唯有處在隨時有致命危機的環境下,他才覺得活著有意義。可是這種人,在周遭朋友的眼中,通常被視為天生的……麻煩制造者。
隻要他們的手腳還能活動,無論上山下海,到處獵捕魔獸,或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幽叢林裡,尋找上古失落的遺跡寶藏……總之,這種人待在野外活動的時間,絕對比蹲坐傢裡的時候還長。
這種人萬一出瞭意外,若極其幸運地馬上找孤茍大神報到,那麼對他們的傢屬來說,不啻是有一種得到解脫般的輕松感;倘若那種人,非常不幸地隻變成瞭要死不活的殘廢,那麼這些廢柴的存在,自然就成瞭傢屬終其一生的噩夢,或者應該形容為——沉重的負擔!
無論是攙扶他上床下床,聽他咆哮怒吼,或者強忍著委屈的淚水,默默掃拾那個沒有用的廢柴在盛怒下,丟擲出手中的鍋碗瓢盆後散落一地的碎片……即便傢屬感到傷心難過,或是委屈不耐,還是得默默承受那份加諸在他們身上一既沉重又無形的精神初鎖。
這段歇斯底裡,動不動就發脾氣、摔東西的日子,倘若隻有短短幾天還好,可是一旦這個廢柴無法重新振作,長期下來,即使脾氣再好的親人也會受不瞭,說不定會突然冒出“幹脆一刀瞭結他”的可怕念頭。
而以上這兩種人的性格,其實都有跡可循,隻要能在他們出現初期徵兆時就馬上控制住,相信就可以減低對他們的傷害;然而像郝蓮娜這種個性執拗,遇到重要事情又容易情緒失控而發生暴走的“隱雷”,就讓人防不勝防瞭。
這種人沒有事發生時,就像一隻溫馴無害的傢寵,無論你怎麼欺負、蹂躪他,他都沒有任何怨言,可是一旦觸及到瞭心裡最深層的自我保護底線,那麼他因情緒失控而爆發出來的狂濤能量,就像不小心觸動瞭神級禁咒般,令人難以招架。
若要讓這種人冷靜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他抓起來暴打一頓!
因此,以上那些為瞭自身安全著想,而不得不向對方動手的人,自然被視為草菅人命的壞人、惡魔;不過有的時候,如果事情糟糕到必須殺一人,卻可以拯救千萬人,那麼你是否願意一生都背負著“冷血劊子手”的惡名?
我不曉得其他人的想法,但是我從以前開始,就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過日子,當然不可能考慮“我是否該當好人或壞人”的問題;可是以目前我所遭遇的情況來看,我真後悔當初沒有硬下心腸,認真且徹底的當一次讓人唾罵的變態惡魔。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有的話我一定全部買下來,一口氣吞掉它!
“雪特!你這個隻會沖動行事的蠢蛋!叫你聽我的話繞山而行,你偏偏要入山走捷徑!現在好瞭吧,你說!我們現在該走哪條路?”
這時,我指著前方那些彷佛有人曾經走過,還稱不上道路的五條岔口,對郝蓮娜質問道。
從進入黎勞斯山開始到現在,我已經懶得計算這一路,究竟殺瞭幾頭主動攻擊我們的兇殘魔獸?
但這些時而從草叢竄出,時而從樹梢上俯沖而下,或是從地面下哩地彈起,各種不知名的兇禽猛獸,竟讓我們在一波接著一波的反擊下,逐漸偏離瞭原先規劃好的路線,導致我們現在來到瞭這個沒有路標,看不到人煙的岔道口。
自知理虧的郝蓮娜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候頂撞我,所以她一直等到我抒發完鬱積在胸口的怨氣後,才默不作聲地走到每個岔口前,趴在地上仔細觀察好一會兒,最後指著從我右邊算過來的第二條小徑,以淡然的語氣道:“這條路有比較新的壓痕,我認為這兩天內有人曾走過這條路,所以我們走這條路吧。”
一提到追蹤潛行的技巧,郝蓮娜。奧迪一這名曾是歐格裡皇朝禁衛軍裡,屬於菁英中的菁英,現在卻成為我專屬愛奴的大美女*當然比我這個隻會挑喜歡的課程學習,其他戰技則抱著打混摸魚心態學習的“萬年學員”還要強。
現在我的前長官既然已經指出瞭明路,我如果再繼續責難她,不就表示身為主人老公的我,氣量過於狹小?
於是我雙手環胸,低下頭故作沉思幾秒後,緩緩抬起頭,搓著下巴看瞭她一眼,面無表情道:“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你就當個斥候兵,在前面幫我們探路吧。”
“啊!什麼?你竟然敢叫我……”
我立刻出聲打斷她的話尾道:“怎麼!不願意呀?別忘瞭你現在的身份!哼哼……由此看來,我應該把以前軍中那套搬出來調教你才對,否則你總是這樣不分尊卑,說不到兩句話就和我杠起來,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軍中的話……請你告訴我,如果軍中發生‘不服從長官命令’及‘辱罵上級長官’的情事,軍事法庭會定你什麼罪?”
隨著話落,隻見她那雙湛藍色的美眸,忽然迸出令人發怵的寒光!
然而,有恃無恐的我,不僅坦然無懼地對上那兩道森冷的目光,甚至化被動為主動,以咄咄逼人的強勢口吻對她道:“怎麼,我有說錯嗎?如果我真的說錯、做錯瞭,你可以反駁我呀。你不是最喜歡回嘴嗎?”
在我不輸給她的凌厲眼神逼視下,她終於低下頭輕聲道:“唔……對……對不起。”
我下巴微微上仰,斜睨著她冷哼道:“哼!對不起不是嘴巴說瞭就算,應該用行動來證明你的誠意吧。”
“你……你又想到什麼變態的鬼主意?”
看著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我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我剛才不是說過瞭,要你當我們的斥候,在前面幫我們探路嗎?你想到哪裡去瞭?啊!你該不會想要和我在這裡打一場……愛的友誼炮吧?己”啊!我……臭老公!你這變態惡魔!“充滿瞠怨的嬌叱聲甫落,郝蓮娜已然捧著躁羞的俏臉,頭也不回地拔腿狂奔。
“喂喂喂……你不是說右邊算來第二條嗎,為什麼走左邊算來第二條路?你是不是走錯啦?”
“啊!什麼?呃……都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