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路崎嶇

  李瑟到瞭屋中,楚流光奉上茶來。李瑟見屋裡雖然樸素,但是幹凈非常,不過擺設很奇怪,有些不認識的東西,也不知做什麼用的。

  楚流光道:“李公子,你不是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就告訴你。這裡乃是茅山的鬱岡峰,你清楚瞭吧?”

  李瑟驚道:“什麼?一夜之間,我跑瞭一百多裡?啊!原來是茅山,難怪景色秀麗,蘊含仙氣。”說完看瞭楚流光一眼,又道:“難怪能出楚姑娘這樣法力高強的人,也就不奇怪瞭。姑娘原來是茅山派的傳人。”

  楚流光聽瞭心裡大不是滋味,不由暗怒。茅山派在江湖名聲不好,再說楚流光從小受她母親楚禮真的教導,對茅山派的人最是仇恨,聽李瑟這麼說她,她如何不嫉恨?

  楚流光心想:“好個壞蛋,看你神情舉止,再透過語氣,知道你因為女人的事情被人追殺,是個好色的傢夥!本想殺瞭你,可是見你還知道羞愧,心地還沒壞到傢,便想饒你不死,隻懲罰你亂闖我傢之罪。可是你竟如此亂說話,看我怎麼處治你!”

  楚流光想到這裡,便淡淡地道:“我不是茅山派的人,我法力也不高強,公子過獎瞭。你不是想用些飯菜嗎?我這就去準備,請你歇會好瞭。”說完就出屋去瞭。

  李瑟雖然有時幼稚的很,經常鬧些笑話,但都是出於無心,其實還是個聰明的人。見楚流光神色淡淡的,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得罪她瞭。想起一開始就沒頭沒腦,胡亂說話,給她留下瞭極其惡劣的印象。要不是她心地善良,通情達理,自己恐怕早被趕走瞭。

  李瑟心中很感激,心想再不能讓她不高興瞭。

  李瑟本來習慣瞭在城市裡生活,吃的是豐餐玉食,初到山裡,就沒想起要打獵采野果,現在雖想起來瞭,可是既然人傢邀請他吃飯,也不能不顧人情,立即就走,隻好耐心等待。

  幸好隻過瞭一會兒工夫,那姑娘就端上來瞭幾盤食物,都用紗佈蓋著。等揭瞭開來,異味撲鼻,李瑟一怔,隻見那些食物千奇百怪,竟然都是出山後從未見過的。

  楚流光見李瑟看著食物發呆,心裡大是蔑視,道:“公子,請用餐吧!山野之人,也做不出什麼好的,都是些野味,請你將就一下吧!”

  李瑟仍是呆呆的,良久,他才一聲歡叫,鼓掌道:“哇,楚姑娘,你哪裡弄到的這些珍貴東西呢?哎呀!你真是善良的姑娘,心地又好,又大方。”

  李瑟說完指著桌上的東西道:“這碗裡形狀像韭菜但顏色青華的菜,名叫祝餘,吃瞭可以七八日不饑。而這條魚呢?名叫骨魚,形狀如蛇但長瞭四足,美味可口,是難得一見的佳肴。別看它黑黝黝的,看著不敢吃,其實真吃起來,包準幾天之內,別的食物再也不想碰。還有這個鸞雞,初嘗起來又苦又酸,可是越吃越有味道、越覺得上癮……這些食物都產在偏遠之地,或者奇險的地方,都不容易弄到,因此珍貴的很。你這樣厚待我,讓我心裡慚愧啊!我身上隻有一些銀兩,可身上就是銀子再多,和你這些珍貴的奇珍異饌比起來,也是不值得一提。姑娘的盛情招待,讓小子如何報答呢?所謂無功不受祿,請姑娘告訴我!”

  楚流光心裡一呆,她本想弄些古怪的東西,作弄李瑟,讓他不敢去吃,叫他看著食物卻挨餓,讓他難堪。沒想到李瑟竟然認識這些奇物,知道它們的來歷。

  她自幼修煉凈心大法,又學會瞭讀心之術,擅長察言觀色不說,萬事都很精通。

  她天分極高、聰明靈慧,在她母親的調教下,天文地理、河洛天書、人情世故等等隻要略一接觸,便能瞭然於胸,又經過瞭這些法術的伐骨洗髓,因此她見識高遠。

  可是見到李瑟後,發現他和以往所接觸過的人略有不同,便知要重新估量他。楚流光智慧雖高,可畢竟年紀還小,又很少出山,因此閱歷有限。不過她每見到新東西,便學的很快。

  楚流光心想:“差點上當瞭。這傢夥什麼都懂,定是勿用那賊道士請來對付我的。勿用豈會用平凡的人來對付我!可笑開始我還被他外表所蒙蔽呢!這傢夥看來是個勁敵。”

  楚流光心裡警惕,嘴上卻淡淡地道:“公子不必說些見外話,我在這偏僻的山谷裡,平時難得有客人來。公子這樣的貴客,我想請也請不來,怎麼能不好好招待呢?而且這些野味,在您眼裡以為稀罕,可在我們這深山峽谷裡,多得很呢!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李瑟道:“不是,絕對不是,這些可絕不是普通的東西。姑娘天仙化人,非同凡俗,你認為普通的東西,拿我們凡夫俗子來講,可是寶貝呢!”

  楚流光道:“公子好會誇贊人,不過我隻是個黃毛丫頭罷瞭。你盡管放心用餐好瞭,難道吃個一頓飯,就要背負什麼偌大的人情嗎?”

  李瑟道:“姑娘的話雖然有理,不過一飯之恩,湧泉相報,也是常理啊!我記得姑娘的恩情就是瞭。”

  楚流光坦然道:“哦?你想哄騙我吧!以為我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山野之人?漢朝韓信受飯,乃是活命之恩。我待你就大不相同,你吃瞭也罷,就是不吃,也不過是換個口味而已。你要心裡真的感激,非要還我這個人情的話,最多你以後還我一頓飯就是。”

  李瑟微笑道:“那好,我還姑娘一萬頓飯。”

  楚流光心裡大怒,心想:“好個登徒子,真是無禮,我難道要你養嗎?等會就叫你識得我的厲害。”可是嘴上卻說道:“好,那就說定瞭,公子請吃飯吧!”

  李瑟道:“那可多謝瞭。這麼多的食物,請姑娘的傢人一起來用吧!”

  楚流光心想:“你還不知道我的情況?我母親若在,勿用敢派你來?”道:“我沒有傢人。我母親去世一個月瞭,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李瑟驚道:“什麼?”連忙站起,道:“楚姑娘,真是對不起,惹你想起瞭傷心事。不過還請節哀,伯母在天之靈,定會願意你好的,你若快快樂樂的,她才會心安。”

  楚流光本來淡淡的,聽瞭李瑟的話,不由一驚,心想:“這傢夥真會安慰人。”道:“多謝你的關心。不過不必說這個瞭,請吃飯吧!”

  李瑟見楚流光不想繼續說下去,知道她不喜歡這個話題,忙道:“對、對,我也餓瞭,吃飯、吃飯。姑娘,你也一起吃些吧!”

  楚流光道:“我吃瞭些食物,幾日不想再吃東西。”

  李瑟道:“那麼我就不客氣瞭。”

  楚流光微微頷首。

  李瑟方才知道瞭楚流光的身世,盡管桌上的都是珍貴食物,肚子又很餓,可還是慢慢地隻吃瞭一點食物,就不再吃瞭。

  李瑟道:“姑娘,我吃飽瞭。多謝姑娘的款待。”

  楚流光道:“不必客氣。”

  李瑟見楚流光一個姑娘傢,獨居在山谷裡,唯一的親人又剛剛去世。雖然她有奇術在身,或許還是會很苦,應該開導她,讓她高興。

  可是又不曉得該說什麼話題,見楚流光蒙著面紗,就隨口道:“楚姑娘,你為什麼老是蒙著面紗?是不想讓別人見到你的絕世容光嗎?”

  楚流光道:“和你說的正相反,我怕我太醜,嚇著別人。你們男子都對女人的容貌特別感興趣吧!而且越是瞧不到,越是想瞧?”

  李瑟一怔,道:“可能吧!不過容貌是天生的,父母所賜,豈可自棄?!姑娘多心瞭。世人還是美的少,醜的多,如果世人都像姑娘方才一樣的想法,那戴面紗的人可多的很瞭。再說姑娘如此風度儀態,要說長得難看,可是謙虛啦!”

  楚流光道:“你這麼多話,無非是想瞧瞧我的長相罷瞭。直接說就是,不用拐彎抹角。”說完揭下面紗。

  李瑟深悔又說錯話瞭,不知怎麼補救,見楚流光已露出瞭大半的顏面,隻是左頰還掩蓋著。

  但是這足已泄露瞭她那絕世容光瞭。隻見她豐姿綽約,容光瀲灩,素粉輕施,豈是尋常光艷。眉橫青岫遠,鴉交綠雲堆,極盡嫵媚。

  李瑟雖見慣美女,不過還是有驚艷的感覺。最重要的是李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不免呆呆地望著楚流光,不知所措。

  楚流光見李瑟看呆瞭,心裡不由輕蔑,道:“看夠瞭嗎?”

  說完不等李瑟回答,突然把遮著左頰的紗巾也揭瞭下來,一塊紅色的胎記赫然顯露出來,觸目驚心。絕美的容顏上有著這樣難看的疤瘌,反差極大。

  李瑟不防之下,也是吃驚不已,“啊”地驚叫瞭一聲。

  楚流光冷笑道:“怎麼,怕瞭嗎?”

  李瑟回過神來,尷尬地道:“對不起,我絕非有嘲笑姑娘的意思。姑娘的容貌如何,其實何必在意呢?德行為首,容貌等而下之而已。無鹽為千古第一醜婦,但卻是千古第一賢媛。姑娘心地善良,德行高尚,我和姑娘素不相識,姑娘都禮待有加,我心裡很是感激的,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方才便隨口問瞭問,倒叫姑娘上瞭心。”

  楚流光道:“是嗎?可是我認為你說的不對。容貌怎麼不重要?否則我年幼在山外的時候,怎麼遇到很多人嘲笑我的長相?我恨死他們瞭,恨不能把他們都殺光!”

  李瑟呆道:“你……你?殺瞭很多人?”

  楚流光道:“我那時還小,並未大開殺戒,不過現下再殺,也還不晚。嗯,就從今日開始好瞭。”

  李瑟舒瞭一口氣,笑道:“楚姑娘,你讓我想起瞭一個故事。唐朝的名將郭子儀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當時的一個大臣盧杞來拜訪,他一反常態叫妻妾都回避。事後有人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盧杞相貌醜陋,內心險惡,妻妾見瞭他,必會發笑。他這樣會懷恨在心,以後一定會報復,掌瞭權後,會滅我族的。’楚姑娘,你要是這麼想,就和盧杞一樣看不開啦!”

  楚流光心想:“好個傻瓜,我今日要拿你開刀,你還不曉得,還想諷刺我。好,讓你死前說個夠吧!”淡然道:“看得開又如何?”

  李瑟道:“其實隻要想通瞭,就沒什麼啦!天地尚無停息,日月且有盈虧,何況區區人世能事事圓滿嗎?姑娘才德兼備,有許多世人都沒有的稟賦,一些俗人隻看見姑娘的容貌有缺陷,卻不知道羨慕姑娘的才德奇術,他們都是蠢笨的人罷瞭,值得姑娘生氣嗎?而且姑娘其實是絕美的,不過上天嫉妒姑娘,才讓姑娘有瞭缺憾。可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十全十美的人必會招天嫉的,姑娘如今有瞭這個缺憾,以後定會福緣深厚。我雖不會看相,但我覺得姑娘臉上的紅印,乃是姑娘的福印呢!”

  楚流光聽瞭李瑟的話,做聲不得。她雖聰明絕頂,可是一葉障目,對於自身的事情,想得甚少。忽然聽見李瑟的說法,隻覺發現瞭另外一個天地,心想:“難道……難道我臉上的印記,是母親……”

  楚流光隻覺腦裡紛亂無比,呆瞭好久,醒悟過來的時候,聽見李瑟還在說道:“世人多半平庸,我們要是什麼事情都和他們一般見識,那還不得氣死?我這些日子一直考慮這些事情呢!因此有些體會。我以前就總是和些庸人一般見識,自己氣的夠嗆,其實何必呢?我們隻要和光同塵,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明白自然行事,恬淡自然就好啊!”

  楚流光聽瞭李瑟的話,心裡忽然有些觸動,心叫好險,想道:“這人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居然什麼話都說到我的心裡瞭,讓我歡喜異常。他是勿用派來對付我的人無疑瞭,否則怎麼可能遇到這麼聰明的人呢!世上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真是叫人恐懼。”

  楚流光想到這裡,心念一轉,便有瞭計較,笑道:“李大哥,多謝你的一番教誨啦!我得益良多,現在心情好多瞭。如果能時常聆聽你的教誨,流光不知道能知曉多少道理呢!不知道你能否在我傢裡多停留些時日呢?”

  李瑟見楚流光高興瞭,也是眉開眼笑,道:“多謝姑娘誇贊。看見你高興瞭,我就知足啦!我一會兒就離開,我想在山裡獨自探尋幾日,這茅山真是好地方呢!然後呢!我就出山回傢瞭。我傢在華山附近一個叫鎮山的小鎮,如果姑娘出山的話,隻管來鎮山尋我就是。除非我死瞭,否則必會盛情相待。別忘瞭,我還欠你很多頓飯呢!”心想:“我可不能久留,天山姥姥說不定會尋到這裡呢!雖說楚姑娘大有神通,不過要是給她惹上瞭麻煩,那就不妥瞭。”

  楚流光不知李瑟打的什麼主意,假意皺眉道:“你不能留下來陪我幾日嗎?那可真是可惜瞭。”心想:“他前來打‘上清秘笈’的主意,如何還沒得手就想離開呢?是啦!他想放長線,釣大魚,慢慢哄騙我。”

  李瑟一呆,心想:“楚姑娘一個女孩子傢,怎麼說出這麼親熱的話呢?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啦!怎麼都這麼主動熱情?”隨即恍然,又想:“是啦!楚姑娘久在山裡居住,雖然聰明,可是少有見人,自然心思單純,不懂客套。花如雪也是一樣,倒非她們淫蕩的緣故。”

  李瑟想到這裡,道:“楚姑娘,我真的不能久留的,我還有事情。請問,可否有另外的道路出這茅山嗎?多遠都不怕!”

  楚流光不答李瑟的話,反問道:“你是怕人追殺嗎?”

  李瑟羞愧地道:“這個……嗯,是吧!”

  楚流光道:“那你放心好瞭,我可以使用法術,把你的行跡隱藏,讓他尋不到這裡。李大哥你不必尷尬,誰沒有仇人呢!我算計今天,就會有仇人來找我報仇,你連我的八卦陣都能破解,定然武藝非凡,不如留下來幫我可好?”說完仔細察看李瑟的神情。

  李瑟一怔,心裡翻江倒海起來,想起他幾次遇險,都是別人幫他脫困,或者是花言巧語和運氣使然,什麼時候憑自己的武功解決過問題?

  李瑟結巴地道:“姑娘……我,我真的要離開,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幫你,我真的想幫你,可是我哪裡能……哦,是沒空啊!”

  楚流光心下雖不解李瑟為何把這麼好接近她的機會給放棄瞭,但隨即想:“嗯,算你運氣好。你要是敢留下來,看你怎麼個死法,我要讓你嘗遍酷刑。”當下便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告訴你另外的路徑,咱們後會有期,希望你別忘記我。”

  楚流光有心置李瑟於死地,言下之意是你到瞭陰間,不要忘瞭我。

  李瑟哪裡知道楚流光的想法,連忙道:“我怎麼會忘記姑娘呢!”

  楚流光指點瞭一條道路給李瑟,李瑟聽後千恩萬謝地去瞭。

  楚流光見李瑟走瞭,心想:“那條路毒氣密佈,奇禽異獸橫行,就是道行再深的人都不敢去,是歷代茅山的禁區,你是有去無回啦!不過你能不知不覺中,安樂而死,也算福緣不淺。”

  李瑟走後,楚流光本想預備凝神迎敵,可是隻覺心緒不寧,心裡總是琢磨李瑟的事情。心想:“難道我殺瞭人,心裡會害怕內疚的緣故嗎?大敵將要來瞭,這麼心慌意亂的,可是不行。”

  楚流光想到這裡,便凝神念瞭一段凈心咒,豈知念完之後,仍是毫無作用。

  楚流光以前從未遇到這樣的情形,吃瞭一驚,想瞭好久,才恍然:“啊!我原來是擔心冤枉瞭好人!那人走後,我心裡竟然不踏實,似乎覺得他是好人一樣。”

  楚流光明白瞭心亂的因由後,便想:“反正也靜不下心來,何不算上一卦,徹底知道李瑟的底細,好化解心中的疑惑呢!”想罷,楚流光就占瞭一卦。

  卦象一出來,楚流光大驚:“他是好人!我冤枉他瞭……這絕無可能,定是算錯瞭。”

  楚流光咬緊牙根又換瞭三種卦法,可是得到的結論都是一致的。

  楚流光先是目瞪口呆,然後淚水直流,一瞬間明白瞭過來。可是李瑟已經去的久瞭,料來此刻也是追不回來瞭,心裡痛苦地想著:“母親死瞭,我以為我能看得開呢!眼淚都沒流幾滴,可原來不過隻是把哀傷藏的更深,心裡也越痛罷瞭!”

  “母親去瞭,我好像失去瞭依靠,心裡傷心,就遷怒起一切、懷疑起一切來,失去瞭冷靜和平常心,以為誰都是來害我的。尤其是李瑟,他容貌清秀,又是年輕男子,適逢今日是敵人來的日子,我就認定他要害我。有壞心思,便處處都往壞的地方設想。就算我冰雪聰明,智慧超群,可是一旦中瞭假想障,就像明珠染上瞭塵土,哪裡還能放光,保持清明呢!”

  “人情反覆,世路崎嶇,世事本來復雜無比。我自以為是,妄想一見面,就能看透所有的人,這下害死瞭一個無辜的人,枉我自詡眼力高絕呢!”

  楚流光越想越是傷心,淚水如潮流下。正哭得花容失色時,忽聽背後有人輕聲道:“楚姑娘,對不起啦!我絕不是想袖手旁觀,不幫你。隻因我見你法術高強,想要害你的人,定會是厲害無比的人。我武藝低微,能有什麼作用呢?”

  楚流光轉頭一看,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李瑟。

  李瑟繼續道:“唉,想當年我也是武功非凡的,可是遇到一次災難,從此功力大跌。你真想讓我留下來幫你對付敵人的話,我怕我幫忙不成,反成你的累贅。再說,我也有仇人,如果引她來瞭,豈不是更加糟糕瞭?說到底,我是個沒用的人罷瞭。”

  楚流光臉上還掛著淚水,可是高興異常,道:“李大哥,你回來就好,你有用得很呢!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忙。不過你得答應我三件事情。”

  李瑟歡喜地道:“隻要我能幫上姑娘的忙,但照所命,無有不從。”

  楚流光道:“第一,記住無時無刻,不許離我身邊三尺之外。第二,我吩咐的事情,必須立刻去做,不要問原因,也不要耽擱。第三,無論有什麼危險,除非我讓你幫忙,否則都不要你動手。這三點你能答應嗎?”

  李瑟道:“行,我照做就是。對瞭,姑娘善良純樸,與世無爭,到底和什麼人結怨?你的敵人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