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傢已經好些天瞭。原以為離開瞭就會可以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可現在張雅丹才發現眼不見未必凈,耳不聽未必清。縱是身處異處,她的腦子也時不時在想陳江和任敏現在怎麼樣瞭;偶爾也會念及許劍,猜測他是否還在報紙登著那些讓人心煩意亂的廣告。
她的心不在焉終於讓李潔茹覺察,於是就去追問,張雅丹開始當然不會說實話。
後來李潔茹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和陳江吵架瞭?”
張雅丹道:“沒有!媽,人傢煩著呢,你別問瞭,好不好?”
李潔茹笑瞭,確實,做為過來人,她怎麼會看不出張雅丹和陳江兩個人出瞭問題。原先倆口子形影不離,整日纏在一起,難得這次張雅丹回來這麼些天瞭也沒見著陳江!
不過她並不擔心他們之間會出現到不可調和的矛盾,因為她知道張雅丹盡管有時候喜歡耍小性子,可是心底是懂事體貼,而且對陳江一往情深,想當初自己那麼反對依然沒有斬斷她對陳江的情絲,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用親情來威脅更有效的武器呢?
而陳江呢,更不用提,在李潔茹心中,他老實穩重,重傢庭,視張雅丹如生命,如果說以前她還對這個女婿略有微詞的話,那隻是因為他傢境貧寒,而如今他事業有成,哪怕她再挑剔也再找不出他的半分缺點。
所以她隻是笑道:“好好,你自己慢慢想。”
可放心歸放心,最後她還是悄悄給陳江打瞭電話。
不到幾個小時,陳江就和陳倩就出現在瞭張雅丹面前。
張雅丹看到陳江,驚異地問道:“你怎麼來瞭?”
陳江說道:“媽要我幫她帶點藥過來。”
張雅丹看著在屋裡掩嘴偷笑的李潔茹一眼,嗔道:“媽在屋裡呢,你看她去吧!倩倩,走,咱們看電視去。”
陳江沒法隻得走到李潔茹面前,遞過藥,關切地問道:“媽,好些瞭嗎?”
李潔茹慈愛地瞧著陳江,說道:“本來好的差不多瞭,不過你們夫妻又讓我操心。”
陳江瞥著另一邊談笑正歡的張雅丹母女,說道:“是我不好,這段時間太忙,沒時間照顧雅丹。”
李潔茹道:“你先別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你的為人我不清楚嗎,隻有雅丹給你氣受,哪輪得到你氣她。不過眼下來瞭,就好好跟她說說吧,夫妻的事,再小不解決也會變成大事。”
說完,揚聲喊道:“倩倩,過來跟外婆說說話!”
陳倩於是蹦蹦跳跳來到李潔茹面前,乖巧地倚進李潔茹懷裡,輕聲問道:“外婆,你病好瞭嗎?”
李潔茹親昵地在她胖嘟嘟臉蛋親一口,笑道:“看到你啊,外婆病全好瞭。”
陳江走到張雅丹旁邊,看到張雅丹似是清瘦許多,精神也不太好,內心一陣疼痛。關切地說道:“雅丹……你瘦瞭!”
張雅丹不理他。
陳江知道進門時那句話把她得罪瞭,於是忙說道:“我每天都想著來看你,隻是又怕見到你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張雅丹瞧著他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心裡好笑,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問道:“哪你現在過來是不是想到該怎麼說瞭?”
陳江想瞭半晌,道:“還是不知道!”
張雅丹終是忍不住笑出來:“你這個呆子……我記得你以前說話是一套一套的,死人都能說成活人。”
陳江笑道:“現在不敢瞭,怕你罵我油嘴滑舌。”
張雅丹笑道:“嗯,你的意思是說我把你的長處給扼殺瞭?”
陳江微微一笑道:“沒有,絕對沒有。打死我也不敢有這個意思。”
張雅丹道:“嘴上說沒有,心裡一定有。”
陳江想瞭想,說道:“雅丹,這麼說吧。人在不同階段因為所處環境不同,表達方式自然有所不同。就拿我來說,每天都想著怎麼樣賺更多的錢,想著怎麼樣去結交上司,討好客戶,怎麼可能還有在學校時那樣無憂無慮,年少輕狂。”
張雅丹想起他以前每天起早摸黑,辛勤工作的情景,心中好是感動,笑容漸漸凝結,嘆息道:“陳江,老實說,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有壓力?”
陳江想瞭很久,緩緩說道:“也許是吧。愛你所以想讓你過得好,不論是物質抑或是精神的,每每夜深是想到你跟我這麼久,卻是一直在受罪,沒有真正過一天好日子,我就覺得好難受!我每天拼命工作就是想兌現結婚時對你許下的諾言!不過,雅丹,我很享受這種壓力!”
張雅丹苦笑道:“這番話倘若不是咱們不是已經離婚,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我說的,對嗎?”
陳江默然,張雅丹卻笑道:“命運真是會開玩笑,反而是我離開你之後,你的事業才風生水起,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在沒有我的日子裡,你會活得更好?”
陳江一急,忙拉住她的手道:“不是的!不是的!雅丹,我所做一切都是為瞭你,咱們重頭再來,好不好?”
張雅丹嫣然一笑,說道:“任敏年輕漂亮,溫柔體貼,兼之對你一往情深,你不去要她。卻總來纏我,是何道理?”
陳江道:“也許上輩子是欠你的,叫我這生來償還。雅丹,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手中瞭。”
張雅丹美眸流盼,喜悅之情鋪滿俏臉,嘴角含笑道:“嗯,什麼叫栽在我手中,難道跟我很委屈你嗎?”
陳江道:“不,不。我的意思是這輩子我賴定你瞭!”
張雅丹聽著這句話,不知道怎麼的歡悅之情洋溢全身,幾乎就要忍不住撲進陳江懷中,隻是忽而她想到一件事,那才是她心中最大的顧慮所在,於是她小心措詞:“江,我和許劍的事,你有去瞭解過嗎?”
聽到她提起許劍,陳江腦中“嗡”地一聲作響,原來他想到瞭張雅丹一絲不掛的胴體在許劍身下宛轉承歡的場景:“粗大的肉棒在她窄小的陰洞反復抽插;在她體內射精;她的小嘴曾經吸吮過別的男人的肉棒。”還有許劍掛在臉上的得意又猥瑣的笑容,讓他胸口隱隱作痛。
自雅丹離開後,他就一直在勸說自己在忘記這一切,用勤奮的工作來使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瞭,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其實這些陰影並沒有散去,隻是暫時寄居在內心的某個角落而已。
隻是面對張雅丹期待而又惶恐的目光,他怎麼能夠說:“雅丹,我知道你和許劍做過很多次愛瞭!”
於是他選擇瞭佯作不知,佯笑道:“這就奇怪瞭,你和他的事,我怎麼知道?”
張雅丹目光流露出些許失望,暗想:“原來他對我的許諾都是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作出的。雖說他不知情,我又怎麼能夠瞞他,坦然去接受他的感情呢?”
她想把這樣些日子和許劍的事全盤托出,隻是百般考慮,卻不知如何說出來,隻好道:“江,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陳江看到她美絕人寰的臉蛋繃得緊緊的,美眸蘊含著些許憂思,在這短短幾分鐘時間裡望向自己的目光還柔情萬千,含情脈脈,此時卻已經冷淡疏遠,方始意識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不知愁為何物的,整日黏在自己身邊撒嬌任性的張雅丹!
一時之間心疼和內疚湧上心頭:“這一切可不正是自己造成的嗎?”心念所及,手掌不自覺撫上她細膩滑嫩的臉蛋。
張雅丹一怔,感受到掌心的溫熱,體會到對面男人的深情,也不由得情思大長,由得他愛撫,沉浸在這刻難得的溫馨之中。
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側頭瞧到李潔茹和陳倩投向這邊帶著笑意的目光,羞意大起,趕忙推開陳江的手,嗔道:“不帶你這樣占人傢便宜的!”
陳江哈哈一笑,剛剛聚攏的怨念減去大半,這樣的雅丹才是他熟悉的雅丹,也才是他想要的張雅丹!
張雅丹被李潔茹和陳倩這麼一笑,登時不好意思再和陳江一起聊天,低聲道:“你先坐著,我去做飯。”
陳江本意是想在這住幾天,可是張雅丹卻擔心兩個人目前的尷尬關系會被李潔茹看出來,於是勸他暫且回去,陳江無奈隻得戀戀不舍地走瞭。
張雅丹望著陳江遠去的背影若有所失,李潔茹站在她身邊,說道:“雅丹,媽看得出來,你有意在逃避陳江,這是為什麼?”
張雅丹強笑道:“媽,我哪有逃避他瞭?”
李潔茹道:“媽人老瞭,但我心裡明亮得很呢?雖然你們兩個言笑不禁,可媽知道是你們裝出來的!雅丹,感情的事你們自己處理,我就不多說瞭。”
張雅丹一直顧慮李潔茹感受,不敢在她面前有所表露,此時聽她一番話,反而心中一放松,積壓多日的感情瞬時爆發,摟住李潔茹低低哭泣:“媽,我錯瞭!錯到無可挽回……”
不管張雅丹的心裡有多麼糾結,時間還是似水流逝。
她每天陪著李潔茹聊天,和陳倩戲耍,似乎已經忘卻外面的煩惱。
這天清晨,她起床打開門時發現不遠處地上躺著一份皺巴巴的報紙,想來是別人隨手扔在這裡的,不禁搖搖頭感慨人心不古。撿起來看日期是前天的,就要隨手扔到垃圾箱,驀地想到以前許劍在報紙登的“廣告”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在登?
心念至此,壓抑不住的好奇心讓她打開報紙,不曾想看到這樣一篇文章:“癡情男子慘遭情人拋棄,傢產被騙,躺在醫院無錢醫治。”
細看過內容才知道文章是寫的是一癡情男子因為前陣子在報紙,電視上連續登廣告的事情被一直喜歡她的女下屬發現,女下屬一怒之下夥同他人趁其因傷住院無法料理公司事務之際,竟把其公司財產轉移別處,而今男子孤苦伶仃躺在醫院裡,每天高昂的醫療費讓他一籌莫展。
盡管文中沒有具名,隻是張雅丹想到前陣子在報紙電視登廣告的人除瞭許劍還能有誰?而暗戀他的女下屬難道是唐娜?至於他身受重傷躺在醫院卻是為何?
張雅丹攥著報紙,一會想到許劍深情款款的目光,一會想到許劍失魂落魄的神情,一會想到許劍傷痕累累的樣子,心中似有千層浪萬重水此起彼伏。事情如此突然,她甚至都沒在心裡有過這方面的備案,他,一個欺騙瞭自己感情的人有如此下場不也是報應嗎,自己本來應該歡呼雀躍才是,可卻為何心中有說不出的落寞和同情?
“要不要去看看他?”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張雅丹自己都嚇一跳。
“這是他作的孽,該當他承受!”
張雅丹暫時用這個一個借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個事。
隻是這一天,張雅丹就仿若丟瞭魂似的,心不在焉。而且這天晚上她她仿佛回到瞭過去和許劍肉體纏綿的時候,她主動掰開肉穴任憑許劍欣賞,撫摸,舔吸,迎接肉棒進來的情境,還有她情到濃時許下的山盟海誓:“劍,我愛你!我要嫁給你!”
突然,在她眼前出現許劍躺在醫院奄奄一息的沖著她微笑,對她說:“雅丹,我愛你!我到死瞭,你都不肯原諒我嗎?”
一個激靈,張雅丹睜開眼睛,隻覺得胸口疼得厲害,瑩淚早已順著面頰滑落枕頭,這刻她已然下定決心:“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醫院看看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來到長沙後,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許劍在哪個醫院,而她現在手機並沒保存許劍的手機號碼,幸好她急中生智,打電話到報社好說歹說,最後說自己是看瞭報導後,深為這個男子行為感動,想過去捐錢後才問出瞭許劍的具體位置。
張雅丹找到報社提供的病房前,伸手觸到板門,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推開。她一路上苦思許久,也沒想到見到許劍時該說什麼。
這時過來一個護士,瞧瞭瞧她,然後問道:“你來做什麼的?”
張雅丹悄聲道:“請問裡面住的是一個叫許劍的病人嗎?”
護士似乎一臉不屑地答道:“是呀!你是來找他的嗎?”
張雅丹點點頭,護士又問道:“難得啊,還有人來看他!你是他老婆吧?”
張雅丹臉紅紅地解釋道:“不,我是他朋友!”
護士“哦”瞭一聲,然後道:“那你進去看他吧!他目前狀況不是太好,你別刺激他?”
張雅丹點點頭,推開進去,卻沒看到那個護士快步走到值班室,對一個醫生說道:“汪主任,許劍說的那個女人來瞭。”
汪主任笑道:“好,先前教你的,沒說錯吧?”
護士答道:“得瞭,就幾句話要記還不容易。你快進去吧!”
且說張雅丹推開門,看到許劍一動不動仰躺病榻,瘦削的臉寵,呆滯的目光哪裡還有以前意氣風發,瀟灑自如的樣子。心中隱隱作痛,如果說之前她還在心中猶豫要不要狠狠罵他,質問他的話,那麼面前一幕已經讓這些念頭煙消雲散!
或者沒有散去,隻是暫時被強烈的憐憫和同情所蓋過。
張雅丹走到他床前,輕喚道:“許劍!”
許劍轉過頭,看到讓他魂牽夢繞,失魂落魄的女人,見她面容依然秀麗絕倫,而她身上套著一件上白下銀的連衣裙,兩座乳房挺拔高聳,把衣服撐得緊緊得露出乳罩的輪廓;及膝裙擺下的帶花紋黑絲襪映襯著白色的肌膚,直沒入低筒皮靴中。不期然的讓他想到她衣裳下那具無與倫比的胴體,她在床上的嬌媚,一股強烈的欲望漫遊全身。
不過他清楚目前的他實在不適宜展露出他對她身體的渴求,所以在張雅丹眼中看來,他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張雅丹見他呆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言不發,渾沒有她想像中的許劍一見到就高興激動,不由地著急瞭,問道:“我是雅丹啊,你不記得我嗎?”
許劍道:“我記得你。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張雅丹芳心一痛,卻不知如何去和他說話,咬咬牙轉身準備向外走。
正好汪主任在護士陪同下走進來,也不理張雅丹,徑直走到許劍旁邊,說道:“許先生,你以前交的費用已經不夠瞭,再不交錢我們隻能停藥瞭。”
張雅丹聽到這話,向外走的身子馬上停下,轉過身看著許劍。
隻聽許劍聲音低低地說道:“嗯,我知道瞭!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瞭,我馬上收拾行李出院!”
汪主任說道:“你的傷還很重,不及時治療,將來就算治好,也會留下後遺癥的!”
許劍道:“無所謂瞭。”
汪主任嘆息道:“如此就由你吧!”
張雅丹瞧著汪主任出去,又走回許劍身邊,低聲勸道:“聽醫生的話,好好養傷,不好嗎?”
許劍道:“雅丹,這是我的報應!你不用管我!你走吧,但願你自此以後忘卻我這號人,一輩子都活得開開心心。”
張雅丹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許劍苦笑道:“沒什麼意思。”
張雅丹見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趕忙攔住他道:“你瘋瞭嗎?”
許劍一甩手將張雅丹推到一旁,怒道:“你走開!”
張雅丹自打認識他,那曾見過他對自己如此態度,一時不明所以,卻聽許劍喘著氣道:“雅丹,我求你瞭,你走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
張雅丹道:“我走可以。但你怎麼辦?”
許劍道:“沒有什麼怎麼辦,我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說完,掙紮著下床才沒走上二步便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張雅丹呆呆望著在地上痛苦出聲的許劍,心宛若被刀割過一樣生疼生疼。走過去把他攙起來,說道:“劍,聽我的。好好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強!”
淚水驀地從許劍眼眶中流出,他語氣略顯痛苦地說道:“雅丹,你可知道有一種活的煎熬比死亡還更讓人痛苦?”
張雅丹憶起陳江離婚時的心境可不正是這樣的活比死苦?情同此心,讓她對許劍的愛憐之心又多生幾分,低聲道:“我知道,你別說瞭,我都懂。來,我扶你回去。”
許劍身子靠在張雅丹柔軟的肩膀,感受她的體溫,體味她的體香,但覺陶醉其中不可自拔。好會才說道:“雅丹,你是一個好女孩,我對你的傷害那麼大,你還來看望我。我真的感到無地自容。”
張雅丹扶著他回到病床,聞言道:“承蒙誇獎,我擔當不起。咱們的帳還沒算清呢,你也別忙著尋死覽活的。”
許劍一把握住張雅丹的小手,真切地說道:“雅丹,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資格乞求你的原諒,而我也沒有能力給你幸福瞭。隻是藏在我心中的話我一定要跟你說。沒錯,一開始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瘋狂地喜歡。不過我沒想過要用那麼卑鄙無恥的手段得到你,也就是說當時我對你關於這件事的解釋是真的,你得相信我。”
張雅丹聽他說起此事,氣又上來,怒道:“唐娜那麼喜歡你,而且又是你下屬,沒有你的授意,她怎麼敢這樣做?”
許劍長嘆道:“雅丹,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並非你說的如此簡單。事實上,我愛的是她媽媽,很喜歡很喜歡,就跟現在喜歡你一樣,可是她卻以年齡差距拒絕我,最後她不知為何自殺。因為這個原因,我後來才慢慢和唐娜接近,不過我的想法是幫著她媽媽照顧她,在我心裡是把她當妹妹照顧的。直到有一天喝醉酒的我把她當成……當成她媽媽,一時糊塗發生關系。自此以後,她就一直纏著我,我對一來她心有愧疚,又想此生估計是無可能再找到讓她媽媽一樣讓我傾心的女人瞭,所以就決定和她相處。直到你的出現,才重新把我死寂已久的激情喚醒。”
話到此處,許劍稍一停頓,偷眼瞧著張雅丹聽得認真,且臉色有所緩和,頓感有戲,於是趕忙接下說道:“唐娜看到我對你的舉動,生怕失去我,所以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威脅說要把我跟她的關系告訴你,我怕你聽到後對我印象不好。所以……所以就騙她說我喜歡的隻是你的身體……她信以為真,為瞭達到我的目的,就設計給你下藥,還有後面發生的事也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張雅丹這才明白當初唐娜的所說所作原來都是為瞭給許劍牽線,隻是一個女人為瞭愛放棄生命或許還有可能,但是說到幫助自己男人得到另一個女人,張雅丹是有將信將疑。
許劍似乎看穿張雅丹的疑慮,於是說道:“唐娜對於感情的執著是我平生所見,她是真的肯為我付出她的一切。有時候我就在想,幹脆就和她結婚,過完這輩子也就完瞭。可是雅丹,每次一見到你,這種念頭就被感情的潮水沖刷的無影無蹤。就這樣一方面我不想舍棄你,另一方面又不忍心傷害她。就這樣持續好久,後面我想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因為我要給你一個名份,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於是就提出結束和她的關系,可她不幹,後面就發生瞭你所看到的事情。”
張雅丹細品他的話,方才體會到這個平素和自己嘻嘻哈哈的男人背後原來還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包袱。一時之間,對他騰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思。心想:“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反倒是我負瞭他。”
許劍察覺到張雅丹微妙的心理變化,於是趁熱打鐵說道:“雅丹,自從不見你後,我每天在報紙,電視上登尋人啟事,你看到沒有?”
張雅丹想到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報紙廣告示愛廣告被他說成是尋人啟事,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答道:“有聽說過。”
許劍道:“她被我的這個舉動徹底激怒瞭,多次找到我要我和你劃清界限,同時和她結婚,我當然不肯幹!於是乎就連同林青雲把我的財產轉走瞭。”
張雅丹問道:“她這麼輕松就把你的錢弄沒瞭,你這個老板當得也太窩囊。”
許劍苦笑道:“雅丹,我愛你勝過她!信任她卻勝過信任你!”
張雅丹想到唐娜為他做的一切,換成自己就無法做到,也無怪他對她如此信任,可如今這個最信任的人卻騙瞭他!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就是這個意思吧,隻是這一切因我而起,讓我於心何忍?
許劍說道:“雅丹,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傻?”
張雅丹嘆息道:“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我沒有評論的資格。但我想一個人失去瞭財富還可以賺回來,但有些東西是過去就不再回來瞭,就像感情。”
許劍道:“對於她,我可以用金錢彌補;但對你,雅丹,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對你。我想,放棄你,讓你自由地選擇才是對你最大的彌補吧!雅丹,陳江是個好男人,他值得你托付。而我隻懂得傷害你,實在不配擁有你的愛!”
張雅丹道:“誰對我好,誰能給我幸福,我自有定論。不需要你來指點!”
許劍剛想說話,剛才那個護士進來見到許劍,大聲說道:“喂,你不是說出院嗎,怎麼還躺著呢,快起來,等下有別的人要搬進來!”
許劍連聲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說著就要起身,張雅丹卻一把將他攔住,轉身對護士說:“你有沒有同情心啊,沒看到他有傷在身嗎?”
護士道:“全世界有傷的人多的是,我同情的過來嗎?再說你剛才你聽到,是他要求出院的。”
張雅丹瞥一眼許劍,說道:“現在他要繼續住院,不可以嗎?”
護士說道:“可以,歡迎之至。不過他預存的費用已經用完瞭,再想繼續接受住得另外交錢。”
張雅丹問道:“多少錢?”
護士說道:“先交三萬塊,多退少補。”
張雅丹一聽,也有點為難瞭,三萬塊或許不算多,但對她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天文數字。
許劍見她默不作聲,知道她拿不出這麼多錢,於是趕忙解圍道:“雅丹,我沒事。現在可以出院瞭。”
張雅丹瞪瞭他一眼,說道:“你閉嘴!好好給我呆著,我去拿錢。”
說時,對護士說道:“我現在身上沒帶錢,你能稍等嗎,我馬上回來。”
護士笑道:“那敢情好,不過你得快點!外面很多人都在排隊等病房呢,總不能為瞭你耽誤別人的事吧!”
張雅丹一聽也急瞭,趕緊起身說道:“行,行。我這就去。”
又對許劍說道:“你在這等我回來,別亂走啊。”於是快步向外走去。
護士看著張雅丹奪門而去,笑對許劍說:“許先生,你可真有福氣啊!難怪你又是登報又是登電視廣告找她!想想現在還有哪個女人能在一個男人最落魄的時候對他不離不棄的呢,我就做不到。”
許劍一改方才有氣沒力的表情,轉而笑道:“謝謝你啊!美女,等我老婆原諒我瞭,我一定請你吃飯!”
護士笑道:“那就一言為定啦。”
張雅丹出得醫院,才想到自己哪有什麼錢可取,她的錢早在上次李潔茹生病的時候花得差不多瞭。在大門踱步,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人,隻是可以嗎,張雅丹好不猶豫,可轉念想到方才護士逼著許劍出院的情景,她頓時把心一橫:“他都快沒命瞭,我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於是拿出手機撥通陳江電話,不一會就聽到陳江的聲音:“雅丹,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張雅丹猶豫片刻後,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江,你有錢嗎?我想跟你借三萬元錢。”
那邊沉默一會後問道:“好。你什麼時候要?”
張雅丹松瞭一口氣,道:“現在就要,我在市醫院大門等你,你拿過來給我,好不好?”
陳江道:“沒問題!你等會,我十分鐘後到。”
張雅丹掛斷電話,便站在路邊等著陳江。
不多時,隻見一輛黑色轎車在身邊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正是陳江。
張雅丹忐忑不安地迎上前,低低叫瞭聲:“江!”
陳江一臉肅穆,瞧著張雅丹,遞過一個鼓鼓的信封,說道:“這裡面是五萬。你且用著,不夠再給我電話!”
張雅丹說聲謝謝,接過信封,想想,說道:“我要三萬就行瞭。”
說完,就要打開信封拿出錢,陳江笑道:“先拿著吧!進醫院就跟進吸金窟沒什麼兩樣,留著點錢以備不時之需。我可不是每天都這麼有空呢。”
張雅丹想想他的話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推辭瞭。轉身要走,想想不對,於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拿這個錢是看病的?”
陳江道:“這有什麼可難的。我看過前天的報紙。”
張雅丹嘴唇動瞭動,說道:“江,對不起!”
陳江笑道:“沒什麼對不起的,你覺得正確我就一定支持你。”
張雅丹說道:“江,他愛我,他落到今天一無所有的地步,都是我的原因。我不能在這時候離他而去的,你說呢?”
陳江道:“其實我也能為你付出一切,雅丹!”
張雅丹點頭道:“我知道你會!不過現在最需要我的人是他!你還有事業,還有任敏,而他卻連對生命的渴求都沒有瞭!”
陳江道:“你確認他真的愛你嗎?”
張雅丹堅決的點頭道:“當剛才他叫我離開他的一剎那我就知道在他心中,實把我看在比他生命還重要。想想,一個人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卻反過來希望你過得更好時,你對他還有什麼苛求的,或許我也隻能把他過去對我的欺騙看作是因為太愛我的原因罷瞭。”
陳江問道:“那你呢,你愛他嗎?”
張雅丹道:“可能也愛吧,要不然知道他和唐娜的事情時,我怎麼會生氣?不過愛與不愛已經不重要瞭,重要的是我想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好起來,人總不能為瞭愛而活,有時候愛必須對責任妥協。”
陳江沉吟一會後,突然笑道:“雅丹,我發現咱們都是屬於同一類人!也許換作是你,我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張雅丹問道:“你不怪我?”
陳江搖搖頭,笑道:“我怪你什麼啊!真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把他打傷瞭。”
張雅丹訝然:“他是你打的?我還以為是唐娜氣他不過,叫人打的呢。”
陳江道:“咦,難得他沒有跟你告狀,謝天謝地!”
張雅丹瞧他談笑風生的樣子,不自覺地心情也歡暢起來,嗔道:“你這人跟你說正經的,偏愛扯皮!”
陳江笑道:“你既然不願意跟我扯皮,那我走瞭。唉,我也要去約會瞭?”
張雅丹臉色閃過一絲驚訝和黯然:“你去約會?”
陳江道:“沒辦法,我總不能打光棍吧?”
張雅丹莞爾而笑道:“去你的!少來裝貧!”
陳江突然道:“雅丹,我借你那麼多錢,你也不表示表示?”
張雅丹一怔,待看到陳江滿臉微笑,不由道:“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陳江道:“隨你怎麼想。你要不答應我可把錢收回來瞭。”
張雅丹道:“你說吧,怎麼表示?”
陳江攤開雙手,笑道:“讓我抱抱!”
張雅丹燦然一笑,和身入懷,雙手環抱陳江腰部,嗅著熟悉的男人氣息,想到以後再不可能和他如此親密,抑制不住柔情萬千地湊到他耳邊,夢囈般說道:“江,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做牛做馬來還你。”
陳江推開張雅丹,大手捏一把她的臉蛋,笑道:“像你這樣嬌滴滴的牛馬能頂什麼用?養著浪費糧食。”
張雅丹狠狠捏一把他的胳膊,罵道:“要死瞭你!”
陳江哈哈一笑,道:“進去吧,有空再聊。”
張雅丹深情地凝視陳江一眼,轉身向醫院裡面走去。
“江,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堅強樂觀的人。相信沒有我的日子你會過得更好!我也愛你,可是作為女人,我貞節已失,又怎麼忍心讓骯臟的身子玷污那神聖的感情?作為你的妻子,不能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如今又有何顏面回來享受你的榮輝?”
陳江目睹張雅丹曼妙的倩影消失,滿臉的笑容登時凝結,失意之情洋溢眼眶,返回車裡,正待啟動車子時,目光接觸到懸掛在車廂裡的張雅丹相片,滿腔憂鬱立時被點燃,埋頭伏在方向盤上。
不多時,便聽見轎車裡傳出低沉的哽咽聲……
“你永遠看不到我最傷心的樣子,因為隻有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最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