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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銀絲冰芽

  細雨霏霏,夜色如晦,黑喑喑的行宮,仿佛一隻巨大的獸,伏在暗影裡,把白日裡的娟美華貴都吞沒。這樣的夜,又濕又冷,不管是哪個宮館,主子也好,內侍也罷,都恨不能早早煨著熏的又暖又香的被褥睡去。

  這樣的冷法,怕是寒鴉都不願吭一聲!

  一隊禁衛按照既定的巡視路線衛戍行宮,雨落鎧甲,更添森冷,禁衛們雖不敢叫苦,但是掩在帽簷下的眼睛卻比平日小許多,精神自然也差瞭許多,隊形自然也不那麼整齊,吊在隊尾的一個,越走越慢,轉過廊角的時候,攸的消失,前面的人,自然毫無察覺。

  這個禁衛小心翼翼的聽著動靜,七拐八繞的繞至一片院落,遠遠地看見一隻緋艷宮燈挑在廊簷下,揉身輕縱,悄無聲息地翻瞭進去。

  水琳瑯羞惱的坐在妝臺前,鏡內美人艷色融融,肌膚賽雪,一雙水眸不知是因為委屈還是怒火泛紅盈赤。她不知想到瞭什麼,皓腕一揚,手裡的碧玉桃花釵筆直的沖鏡子裡的自己砸去,璫的一聲,儷影紋碎,玉釵寸斷。

  “阿蠻!誰惹你不高興瞭?”宇文澄剛從窗戶翻進來,差點被嚇得又翻出去。

  水琳瑯看到他,更覺委屈,方要嬌橫的說幾句狠話,誰知嘴兒一張,心中酸澀,兩串珠淚滾落雪腮。

  宇文澄心中大驚,一起長這麼大,第一次見這個嬌蠻貴女掉眼淚,忙上前攬住她。

  “告訴表哥,誰欺負你瞭,我幫你出氣!”

  冰冷的鎧甲貼著單薄的宮衣,水琳瑯頓時打瞭個寒顫,心中的氣苦被打斷,淚就收住,惱意卻更盛,心裡面百般的委屈隻是說不出口,狠狠地瞪著他。

  宇文澄忙把鎧甲脫在一邊,又抱她入懷,“到底怎麼瞭?”

  “都怪你,都怪你,當初若是早早提婚,我又怎麼會被弄進這個籠子裡來,受這些下賤奴才的窩囊氣!”

  宇文澄湊到她腮邊亂親,手隔著錦緞揉搓豐盈的隆起,嘴裡卻誠懇的認錯,“原想著你還小,又怕你不肯做側妃,誰知道旨意下的那麼快,總之,都是我不好,乖乖,別氣瞭,等表哥登上皇位,那些人要殺要剮都隨你,好不好?”

  水琳瑯被他熱熱的氣息一噴,就有些坐不穩,再被揉搓瞭幾下,腹底兀的一酥,被調教的熟識情欲的身體,軟綿綿的往男人身上偎過去。

  “你說有正事找我商量,好容易進來瞭,就為瞭這樣欺負我不成?”水琳瑯嬌喘微微,檀口咬住宇文澄的耳垂,吹氣如蘭。

  宇文澄被她咬的周身起酥,狠狠地箍住懷裡的嬌娃,巨掌不由分說的順著衣襟掏進去,揉瞭幾把,凝滑滿掌,心火更炙,幹脆將雪青色的抹胸往下拽,一對高聳瑩白的嫩乳迫不及待的跳瞭出來。

  他猴急的低頭擒住,又咂又吮,噴鼻的暖香撩的他牙癢,到底咬住乳豆外圈的紅暈,用力的扯瞭幾下,口裡才含糊不清的說道,“肏你就是爺最大的正事!”

  水琳瑯被咬的頻頻抽氣,又痛又舒服,心慌意亂裡聽到他這麼一句粗鄙的話,芳心似被捏住,雪腮緋紅,半晌顫著聲嬌叱,“還是大殿下呢,這樣不正經!”

  宇文澄撩起她的裙,三兩下把中褲扯瞭下來,隨手扔瞭,雙手股下探出,如同幼兒把尿一般,把一雙又直又長的玉腿往手臂上掛,手指早就不老成的滑到股心,分花摘蕊。

  指頭不過蹭瞭幾下,就已濕透,拇指和食指一分,扯出絲絲縷縷的亮幕,他不懷好意的笑笑,燙燙的舌去舔水琳瑯的香腮,促她看對面的鏡子,調笑道,“阿蠻你看看,到底誰不正經?”

  水琳瑯星眸瞇懵,看瞭眼鏡子,被她砸壞的鏡面碎成十數塊,竟似十數個自己同時被玩弄,因離得近,纖毫畢現,就連後庭的菊紋都隱約可見,她險被羞壞,用力的掙擰,卻被他的長指順勢挖進梨穴,須臾功夫,按住瞭癢筋,勾魂的抖瞭幾下,雪腹一挺,蛋清似的漿順著男人的指頭流出,便軟軟的聽人擺弄瞭。

  宇文澄貼著她燙燙的臉,同看鸞鏡,就如看活的春宮一般,一邊看,一邊動作,指指點點,一時骨肉俱酥,神魂咸醉,胯下著火似的漲疼,鼓囊囊的頂起來,遂解瞭腰帶,放出巨物。

  他那話兒旁的都罷瞭,唯獨龜首異於常人,大似鴨卵,烏壓壓的一團,貼在吹彈可破的嫩蕊嬌蒂間,看的水琳瑯心驚肉跳,又怕又好。

  “阿蠻要不要?”

  水琳瑯咬住菱唇,春水柔波似要從眼角流出,瞥瞭他一眼,情意呼之欲出,那個要字卻羞弱蚊蠅,似不可聞。

  宇文澄低低的笑,巨杵一突,碩大的龜首貼著狹縫擠過去,卻隻進瞭小半個,就卡住瞭。他也不急,手掌捉住凝乳,輪次把玩,時揉時掐,時拍時打,直把玉雪可愛的嫩乳弄得滿是紅痕,才揪住一對勃翹的乳蒂捻揉。

  水琳瑯酥癢難耐,卻躲沒處躲,藏沒處藏,想要被填滿的迫切急湧心頭,試探的擰著腰往深處坐,卻不得其法。

  “傻阿蠻,你不會用手把自己弄開麼?”宇文澄抓住她的一雙手,放到底下,勾住花瓣的兩端,突地凝聲喝道,“給我用力扯開開的!”

  水琳瑯心神一晃,隨聲發力,噗的一下,花蕊間頓時辣疼辣疼,然隨著龜首層層深入,犁庭鋤穴的碾壓,銷魂蝕骨的酥麻層層蕩起,碾過癢筋的時候,無數榴顆被刮著推倒,雪膚頓時泛起寒栗,還沒待叫出聲,花心被狠狠撞瞭一記,竟從陰蒂下方的繡眼,飛出一小股水漿。

  宇文澄被緊緊裹住,隻覺奇暖異緊,龜眼似乎還被小口吮咬,美得後脊發麻,抱住妙人,不由分說的狠突狂槊瞭幾十記,稍解下腹欲火,方咬住水琳瑯的耳朵,密語凝訴。

  水琳瑯猶如小舟顛行怒海,時高時低,被拋送的快慰無比,嬌哼軟吟,柔軀時繃時松,隱隱有小丟的感覺,正擰著腰,把最難捱的地方送給情郎受用時,忽聞密語。

  意亂情迷,半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酥軀一繃,註意力一轉,花底登時失守,哆嗦瞭掉下一團蜜來,慌不迭的用柔荑按住雪腹上鼓起的一團,顫聲道,“別,別動瞭,讓我緩緩!”

  宇文澄被她按得倒吸口氣,反壓住她的手,罩著那處慢慢的揉。

  “萬歲和太後娘娘,這,這怎麼可能?”芳容變色,隱見畏懼,這消息也太過驚人,若是傳揚出去,怕是天下第一號的醜聞。

  宇文澄瞇起眼,他長得粗獷,眼睛並不大,此際眼裡充滿嘲意,更顯邪惡,漫不經心的笑道,“乍一聽,我也不信,可是無風不起浪,這事是不是真的,試一試就知道!”

  水琳瑯心口撲撲的跳,因為恐懼,花房攣團,瞬息噬骨的快慰又起,魂飛兩半,一半驚,一半喜,一半懼,一半美,酡顏似泣似笑的詭異之極。

  宇文澄看的興起,竟托起玉股往上拋,待龜首被玉門關住就兀的松手,讓她狠狠地墜,嫩嫩的花心子砸在鴨卵似的龜首上,似被攤的平平,竟把前頭的小眼裹得牢牢,美得他呲牙咧嘴,玩的不亦樂乎。

  這般弄法可苦瞭水琳瑯,尖啼欲泣,芳心悸壞,一記還沒挨過,又是一記,蠻腰狂扭浪拽,試圖躲開,可又哪裡躲得去,那巨碩的龜首牢牢的杵在那,不論那個方向落下來,都結結實實的送上嫩心子。

  “好酸,好麻,殿下饒命,花心子要給你揉碎啦!”

  “小阿蠻,讓表哥看看,是不是真的碎瞭!”說著話,龜首迫著奇嫩異滑的花心用力狠揉,房中術裡這招叫泰山壓頂,若非巨碩異偉的龜首萬難使出,他隻顧得意肆虐,誰知頃刻一股膩熱的漿兒暴瀉,打在龜首上,美得棒頭發木,他心頭亂跳,這妮子這麼快就泄身瞭不成,忙掰過粉顏細看。

  果然美人丟的花容失色,雪白的小手捂著肚皮,水眸噙淚,微張菱口,丟的厲害,竟連一段嫩嫩的丁香舌都吐瞭出來。

  宇文澄忙擒住香舌,大口咂吮,又不住的吸食香唾,到底疼她,怕她丟壞,不再發狠狂揉。

  水琳瑯軟綿綿的被他托著,三魂七魄飛的零碎,半晌各歸各位,妙目開啟,顫聲問道,“表哥要怎麼試!”

  “有個人那日也要進宮,據悉她容貌神肖太後,你想辦法……”宇文澄密密囑咐,想到得意處,笑不可抑,“到時候,不管是君奪臣妻,還是子淫母亂,都夠他喝一壺的,嘿,君德敗壞,看他還有什麼坐那個位子!”

  水琳瑯望著他的臉,腦子裡浮現出眼前愛郎袞衣龍袍身登大寶的模樣,心神皆醉。她按住他的肩,緩緩起身,柔柔跪拜,螓首一低,也不嫌污穢,妙舌繞著淋漓滴露的陽物舔舐。

  “聖上,琳瑯願吾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澄周身劇顫,一時神魂飄然,俯視腿間麗容,捏住她的下頜,意氣鵬發的說道,“好琳瑯,必不負你!”說著話,龜首抵住紅唇,狠狠一頂。

  ……

  是日外命婦齊來行宮覲見太後,一大早,西側門外,車如水,馬如龍,各式各樣的轎子連亙數裡。

  明月主仆下瞭馱轎後,被一個小宮女引領進去,行走在白石湧路上,隻見近處石筍林立,遠處石峰突起,更間修竹從簇,偶爾可見一隅紅梅,別有一番明朗開闊的意境。

  “這位姐姐,咱們這是要去哪?”碧荷笑問前頭腳步匆匆的小宮女,心中納罕,這個宮女好奇怪,低頭縮脖,鵪鶉似的,這樣子也能當迎客的差事嗎?

  那個小宮女被她一問,像嚇到一樣,腳步更快瞭!

  碧荷臉色一變,就要揚聲呵斥。

  碧波一把握住她的手,悄道,“這不是咱們傢裡!省點事!”

  明月贊許的看看她,又沖碧荷眨眨眼。

  一帶回廊,宕通假山洞穴,這路越走越奇,就連明月也暗暗生疑。

  突然水聲汩汩,一眼清泉水自細沙中裊裊上浮,串串簇簇,忽聚忽散,猶如萬斛珍珠,明月幾個不覺看住,方要問那小宮女此處何名,卻驚異的發現,人不見瞭!

  “小姐,這,太過分瞭,這算什麼嘛?”碧荷嘟起嘴,圓圓的臉蛋氣的通紅,就算是宮裡人,也沒有把客人領丟的道理呀!

  “可能今日來人太多,人手不夠,從別的差事上調來也是有的!”碧波低聲分析,往前頭望望,瞧明月往前去,忙握住碧荷的手,笑道:“好瞭,咱們往前頭去,碰到人問清路就得瞭,何必多事呢!”

  天光不時從假山的空隙泄出,苔痕碧翠可人,一絲隱約可聞的琴音傳來,碧波放下心來,順著琴音找去,總能遇到人的。

  一屏巨大的石障橫在出口,琴聲正是從石障後面傳來。

  明月領著兩個丫鬟轉出來,就看見一個朱紅八角亭,廳內一華服麗人正在撫琴,蓉面含情,騷媚入鬢。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禁宮,驚擾到我們寧妃娘娘,該當何罪!”

  一個小內宦厲聲斥道。

  明月忙福身歉道,“臣妾李氏明月,見過寧妃娘娘,妾身奉旨覲見太後,誤入此地,還請娘娘恕罪!”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水琳瑯親自扶起明月,上下打量,心中驚艷,笑道:“好奇怪,本宮一見李夫人就心生歡喜呢!”

  又問瞭幾句傢常,明月軟語回話,心道,這位寧妃娘娘好生和氣,竟毫無架子!

  “你既湊巧遇上瞭我,到省的白跑瞭。實話告訴你吧,太後娘娘身子不適,怕是不會出來受禮!你既然進瞭宮,這孝敬的心意就已經到瞭,狠不必去那頭對個木頭座磕頭。”

  明月素來不喜囉嗦規矩,聽這話先合心意,隻是怕誤瞭公公囑托,有失總督府體統,一時有些躊躇。

  水琳瑯嫣然一笑,調侃道:“若是你婆婆進來,倒不好不去應酬。若是你呀,並無誥命在身,排班輪座都在最後頭,誰又會註意呢?本宮派個人過去告訴一聲就罷瞭!隻說本宮留你說話。素聞江南茶道盛行,本宮才得瞭半斤小龍團,你來幫我品鑒品鑒可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不應下,就不識好歹瞭,明月隻能應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妾身叨擾娘娘瞭!”

  ……

  蜜貴嬪在流珠堂外恭謹地磕頭請安,太後到底不肯見她,隻是差侍女出來囑咐幾句場面話。

  “貴主別難過,天長日久的,太後早晚知道您的心意。有皇上的愛重,誰也不會小瞧瞭咱們的!”

  趣兒扶著蜜貴嬪,一行人往園子裡行去,宮宴設在紫雲殿,此時已漸聞笙簫管弦之聲。

  “太後也不是給我一個人沒臉!就是這樣才好。要是今個肯見我,可就是被架到火爐上烤瞭,那才糟糕呢!”蜜貴嬪含笑眺瞭一眼行宮西首,諸位隨駕的妃嬪都住在那邊,“早就有人恨我恨得牙癢,要是再得瞭太後的意,怕不生吃瞭我!”

  趣兒會意,笑的掩口葫蘆,“板子打的震山響,也不知打給誰聽,可憐那丫頭白搭瞭一條性命,反到惹得萬歲爺不待見。還是奴婢有福氣,伺候娘娘這樣溫和寬善的主子!”

  這話兒說的一周遭底下人都笑。

  此事闔宮皆知,寧妃前幾日鬧瞭笑話,恃寵生嬌,使性子打死瞭自己宮裡的人,誰料萬歲勃然大怒,罵她殘忍惡毒,降瞭位份,協理六宮的權柄倒給瞭剛得寵的蜜嬪。

  寧妃如何不恨,日日尋蜜嬪的晦氣。

  一個小內監悄無聲息的跟瞭上來,覷空沖趣兒眨眨眼,趣兒湊到蜜貴嬪耳邊,小聲道,“貴主,小安子回來瞭,怕是那人已經進來瞭!”

  蜜貴嬪杏眼一亮,甜甜的唇角一彎,興道,“那咱們快點,我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天香國色,值得人這般弄鬼!”“貴主,寧妃……寧嬪怕是沒安好心,她說的那些話……”趣兒一臉擔憂,生怕主子上當的模樣。

  蜜貴嬪白瞭她一眼,加快腳步!我就那麼傻麼?讓她說幾句揮著拳頭沖上去?

  “蜜貴嬪到!”一聲長長的唱諾。

  立著的,坐著的,池邊的,廊下的,賞花的,看魚的,說笑的,聽曲的命婦們,都肅然雅靜,迎聲看去。

  一個穿著鵝黃宮裝的嬌媚麗人翩翩而至,雲鬢低垂,眉眼如畫,天然一段風情藏在唇角,俏麗喜人。

  隻因冬景凝素,內侍們特特的把園子裡用絹花絨草妝點瞭,色色鮮亮,配上命婦們的珠光寶氣,越發的看的人眼花繚亂,蜜貴嬪打量一周,也沒看見想要見的人。

  她不敢妄自尊大,忙含笑請諸位命婦不必多禮,扭臉看見揚州知府童進的老母薑太夫人,老人傢白發如銀,蜜貴嬪竟親自上前挽著老人傢坐到椅上。一時間,命婦們贊譽紛紛,都道這位宮妃知禮可親。

  “萬歲想著太後娘娘難得南來,有意讓各位夫人沾點福緣,誰知道,近日時氣不好,娘娘身子不適,也就不見各位瞭!有懿旨,請夫人們隨意行個禮,就算見過瞭!”

  既有懿旨,命婦們自然隨班就部的,沖著鳳座行禮。

  接下來歌舞起,宮宴開,蜜貴嬪勸瞭幾杯酒,沖趣兒使個眼色,趣兒悄無聲息的退出紫雲殿!

  ……

  “主子,人已經進行宮瞭!”金順故意跑的額頭冒汗,心知宇文澈對此事上心,不著痕跡表白自己勤勞王事。

  宇文澈忽的站起來,興奮地來回走瞭幾步。自那日徐行查訪明白她的身份,他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錯雜感覺,有驚喜,有失忘,有渴盼,又怕落空。最後,還是想先見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她,再決定,再決定,決定怎麼樣,卻沒想好。

  “現在人在哪呢?紫雲殿嗎?”

  金順停瞭瞬,回道,“不知怎的遇到寧主,這會兒跟寧主去瞭!”

  宇文澈頓時皺眉,想到水琳瑯心頭煩鬱,她父親跟大皇子宇文澄私下曖昧,原想著借故降瞭她的位份敲打一二,看來還沒學會安分二字。

  “擺駕!嗯,算瞭!”宇文澈才要大張旗鼓的尋上門,旋即想到,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嚇到她卻不好,沉吟一下,決定悄悄的過去。

  “金順,你隨朕過去!別那麼多人跟著啦!”

  ……

  “茶經有雲,烹茶之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又雲山水者,乳泉石池漫流者上。珍珠泉正合其意,而小龍團茗精香蘊,借其揚發,二者可謂相得益彰。”

  明月慢慢的細看水甕裡的泉水,贊道。

  自有宮婢用銀銚汲水,置於風爐上烹煮。

  水琳瑯接過侍女手中的錦匣,笑著遞給明月,“考考你,這茶好在何處?”

  明月打開錦匣,一股芳冷沁神的異香撲面而來,轉瞬卻又消失,隻餘幽雋的茗香,再看茶團,略呈橢圓狀,大如核桃,瑩潤可愛,細細的看瞭,更覺驚喜,驚贊道:“一槍已笑將成葉,百草皆羞未敢花。一旗一槍的中芽已是難得,小芽各是罕見,至餘水芽更是隻見於傳說!龍團因色白如雪,故有龍園勝雪之名,此茶光明瑩潔,竟然能呈冰色,最稀罕的是冰中隱見紫龍,真是匪夷所思!”

  水琳瑯笑道,“福建貢上來時,寫的名字正是”銀絲冰芽“!這茶我也沒吃過,聽說還有一妙,你想不想瞧瞧?”

  明月嫣然應諾,“還請娘娘不吝賜教!”

  湯如蟹眼,二沸方過。癭木茶船上置著兩方碧玉甌,水琳瑯親自提瞭銀銚,投茶註水。

  明月細看她的動作,心中難罕,江南茶道,處處講求盡善盡美,自有一套行雲流水的程序,滌器濾茶,暖杯聞香……繁瑣曼妙之極。可是這位寧妃娘娘,所行未免也太簡單瞭,著實稱不上道。

  可隨著沸水漫過龍團,眼前詭異的美景,卻讓她恍然,那些道,原來真的都用不上。

  銀芽在水中緩緩舒展,舌連爪絆如冰菊散射,一團團雲狀薄霧從碧玉甌裡浮起,芳冷異香馥鬱沁脾,碧盞銀絲中,一條紫色小龍蜿蜒挪閃,上下起伏,忽又不知去處。

  異香瞬剎消失,水琳瑯淺笑薄讓,“好啦,試試味道如何?”

  明月執起碧玉甌,小口輕呷,微燙的茶水微微澀口,潤到舌底時,突然炸開團團冷香,不過一瞬,那香消失不見,茶水已然柔和清甜,誘人之極。

  水琳瑯的睫羽密密,烏扇般的遮住點點算計,瞧見明月喝瞭茶,心裡歡喜,眉眼俱笑,“芍兒,把剩下的銀絲冰芽全裝好,待李夫人出宮時送與她!”

  明月心中一跳,她為何要對我這般示好?

  思索不出個頭緒,也隻能暗暗警醒,口中謙辭,“多承娘娘厚愛,妾身實不敢當。君子不奪人所愛……”

  水琳瑯笑容可掬,聲如銀鈴,打斷明月的話頭,“深宮寂寥,本宮難得有人佐伴,我與你一見如故,你如不受可不辜負我待你的心意!”

  她說著話,攜起明月的手來,“坐久瞭,倒覺得怪冷的,陪本宮走走,來瞭行宮這幾日,我竟沒逛過呢!”

  出瞭屏翠峰,隻見曲沼綺交,修廊迤儷,不多時,就有淺碧清池,遠望若湖,池水氤氳,玲瓏水榭倩依池畔。

  “好俊的水仙,冷冬時節,室外竟能如此盛放,著實不易!也不知蒔花司是怎麼做到的!”水琳瑯驀的眼前一亮。

  朱紅八角亭修的玲瓏可愛,亭外沿著清池滿是密挨挨的重瓣水仙,青翠嬌黃,白雪含香,端的讓人眼前一亮。

  明月出自簪纓巨族,奢華旖糜,奇淫技巧,自幼見慣,乜見池水氤氳,略一沉思,便知其中關竅,梨唇含笑,道:“這法子倒也不難,就是建園子時費事些,隻消池底、亭柱俱鋪設空心銅柱,與亭下火龍暗連,寒冬時,隻要炭火不歇,亭池俱春意不止!娘娘不妨進去一試,亭內必是溫暖如春。”

  水琳瑯身後的芍兒脫口訝道,“果真如此哩,娘娘,奴婢曾偷偷進去瞧過,暖和的狠,若不是夫人講明,奴婢還在納悶呢!”

  水琳瑯睨瞭一眼自己的寵婢,笑罵道:“沒規沒矩,也不怕李夫人笑話你!”

  明月隨著水琳瑯進瞭玲瓏榭,一眾侍從隻能候在亭外,碧荷和碧波也要跟著進去,卻被芍兒攔住。好在金柱間滿是透雕,廳內人行動可見。

  幽香隱約,隨風暗渡,本來是絕美的意境,可惜亭內香氣過於馥鬱,失去瞭清幽的感悟。明月正暗暗細品,忽覺心口一陣煩鬱,深吸一口氣,又是濃香噴鼻,更覺不好,頓時蓉面泛白,呼吸漸窒,視線所及的景物竟都開始朦朧扭曲。

  “哎呀,李夫人,你怎麼瞭!”

  明月隻看見芍兒驚慌失措的扶住自己,就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