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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生死相搏

  小玄掙紮瞭幾下,依然沒能從地上爬起。

  師父危在旦夕!

  他驚灼欲焚,可是心神與身體卻似魘住般給牢牢地壓制著,非但真氣與靈力被完全封堵,連根指頭都抬不起來。

  這情形,如同遭遇奇異石怪的那個清晨十分相似,隻不過要兇險上百十倍。

  他心中突地一動。

  ——既然《聚神會元真誥》那天能助我脫困,現下說不定也會有用!

  龍影發出一聲懾人心魄的低低吟聲,遊走驟然又疾,那高逾七、八丈的巨型丹爐給它看似虛影的金軀輕輕擦過,頓成齏粉,無聲無息地鋪撒一地。

  它猛地兇相畢露,一爪朝地上的武翩躚掃去。

  兔起鶻落間,一條影子電般閃過,癱軟於地的武翩躚已離開瞭原處,卻是小玄千鈞一發間以“幻影煙波”搶走瞭她。

  金光撲縱,龍影疾追而至。

  小玄一臂挾抱玉人,忽東忽西地遊走閃避,發現這新學的“幻影煙波”著實好用,明顯要比隻能短距閃縱的“星火飛濺”強上許多。

  “劍。”懷裡的女人弱喚瞭一聲,小玄甩出縛魄鏈,立將躺在地上的聚寶劍卷瞭起來。

  也就這微不可察的頓滯,一隻金色的巨爪已到瞭他的背心寸許之距。

  接過劍的武翩躚探身揮斬,依然削瞭個空。

  小玄身子凌空一擰,堪堪避過巨爪,然而一顆巨大的龍首又噬到瞭咫尺之處,大張的巨吻似要將兩人一齊吞下。

  他掠勢已老,纏繞著縛魄鏈的手倏地一掌拍出,角度與軌跡赫是無比的玄奧奇巧,正正地印在龍吻下頷,這回再沒一穿而過,而是結結實實地擊在什麼之上。

  金色的龍首驟然一歪,受擊處居然深深地朝內陷瞭下去。

  小玄又驚又喜,攬抱著玉人趁勢縱開,脫離瞭被噬之危。

  他於急切間拍出的一掌,正是從歸墟寶鑒中剛學不久的《玄祖逍遙拳》,沒想竟收奇效,頭一回擊中瞭那詭異無比的龍影。

  “難道那龍影不懼的隻是金鐵兵器,但卻無法完全避開拳腳功法?還是這玄祖逍遙拳太過厲害?”小玄心中飛速琢磨。

  還真如他所料,《玄祖逍遙拳》乃玄龍縱橫天地的絕學之一,同樣的真氣,以《玄祖逍遙拳》發出來的力量便是玄異非凡,饒是應龍之魂,也要受創。

  金色龍影下頷一仰,凹陷處眨眼已復,它忿怒地搖瞭下首,森然盯住瞭擊中它的那個人。

  它終於註意到瞭他。

  面前的這個入侵者氣息異樣混雜,正邪難辨,咦,在他體內的最深處,似乎潛藏著一種令它倍感威脅與極其厭恨的氣息,那是什麼?它漸漸地猙獰瞭起來,嗯,這個入侵者更加危險,必須一並除去,讓這座天降大殿的心臟重歸聖潔。

  小玄也在盯著它,隻覺自己身上仿佛連衣帶皮被剝得一幹二凈,無處不徹徹底底地暴露在它的註視之下,他心感不妙,默頌著《聚神會元真誥》,全神貫註地抵抗著那看不見的識神攻擊。

  一聲浩蕩長吟,龍影鋪天蓋地地再度朝兩人撲來,越發兇厲勇狠。

  小玄掠瞭眼懷中的玉人,見她似乎尚未恢復過來,難以放手一搏,當即朝旁疾避,豈知這次龍影來得奇迅,險險就給噬著,他疾提靈力,驀地七、八條火龍沖天而起,組構成一個巨大的火圈,枷住瞭疾撲而至的金色龍影。

  火牢術——如意五行火遁系的中階法術,施放後會產生一個火焰圈,使中術者如困牢獄。

  但因小玄吞食瞭冥殿龍犀的大丹及今非昔比的靈力,那數根原本呈火柱狀的柵欄,此際赫呈火龍之狀,煌煌烈烈無比之壯觀震憾。

  “這還是火牢術麼!”連武翩躚都瞧得暗暗駭詫。

  “竟然攔住它瞭!果然隻是兵器奈何不瞭它!”小玄一陣興奮。

  龍影驀地暴怒起來,周身金光大放,厲吼著在火牢中狂沖亂撞,聲威駭人極絕。

  火龍狀的柵欄不斷地被迅速撕裂撕開。

  “就要困不住它瞭!”小玄心懸嗓眼,眼睛都快被刺得睜不開瞭,但龍影身上的金光依然在不住地暴漲暴放,仿佛下一刻,整個天地都會被淹沒。

  “別硬抗!”懷裡的武翩躚突喊。

  小玄抱起她,掉頭就朝石壇外飛去。

  幾於同時,那個憑空而生的火牢已被暴怒的龍魂撕做瞭碎片。

  金色的長影暴然縱起,竄升至高處驟又朝下折回,猛聞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整座浮壇登被撞得分崩離析,龍影猶怒不可遏,金色巨軀發狠地四下掃撞,擊得亂石破空四下飛砸。

  小玄抱著武翩躚恰好飛出浮壇之外,覷見後面掠來一塊炸飛的大石,懸空的身子驀地一拐,躲入大石之後,貼附其上隨之朝遠處逸去。

  龍影在空中來回撲縱,將一塊塊碎石撞做齏粉,欲要叫入侵者無處躲藏。

  小玄以大石為掩護,隨之飛出老遠,掠過數座浮壇,見大石力道漸竭,遂抱著玉人離瞭的大石,飛降在一座邊僻的浮壇之上,聽見長吟破空,抬頭回望,見金色的龍影似朝這邊縱來,急躲入浮壇正中大丹爐的腹底之下,解開兜元錦,將玉人裹藏在懷中。

  武翩躚沒有掙拒,隻靜靜地趴伏在他胸口。

  金色龍影瞬息已至,但因沒發現什麼異樣的氣息,從他們藏身的丹爐上空一掠而過,朝下一座浮島飛去。

  小玄低頭,見武翩躚盯著自己的衣襟,神色有些怔怔的。

  “傷得重麼?”小玄悄聲問,用袖口輕輕拭去她嘴角的血跡,一掌抵在她腹際的“氣海穴”,徐徐渡入真氣與靈力。

  武翩躚搖瞭搖頭,領受瞭男兒的真靈一會,便將他手臂輕輕推開,自行盤膝打坐培元療傷。

  眼前的處境可謂大大不妙,小玄定瞭定神,提劍守在武翩躚身旁,望著空中四處遊弋的金色龍影,回想先前詭異激戰,兀自驚疑不定。

  半盞茶的光景,金色龍影飛速大減,在數百座浮壇間徐徐巡弋,始終不肯歸去。

  “此龍硬撼不得,須得另想辦法。”武翩躚忽然開口,撤瞭功法。

  “你怎樣?”小玄忙問。

  “尚可。”武翩躚輕聲應,“此龍果如傳言所說,有那幹剛之威,竟能以識神攻擊,非尋常功法可禦。”

  “護體真氣完全防不住它!”小玄眉心緊鎖道,“這條如真似幻的金影到底是何物,怎麼如此厲害?”

  “它應該就是應龍……”武翩躚遲疑瞭一下,接道:“的魂魄。”

  “應龍的魂魄?”小玄訝道。

  “它的元身,或許已經死瞭。”武翩躚沉思道,“適才我們瞧見盤踞在那巨大祭壇周圍的金色巨龍,就是它的元身,而那金色龍影,應該隻是它殘存的一縷魂魄,且是殘缺不全的。”

  “還是殘缺不全的?”小玄詫道。

  “否則,適才我們絕無僥幸。”武翩躚道。

  “單單這一殘缺不全的魂魄,便已這等強大!如果魂魄俱全,再加上它的元身,豈非可怕之極?”小玄心有餘悸道。

  “這天地中的龍,何止萬千。但應龍卻是唯一的。”武翩躚沉聲道,“就如燭龍、玄龍與聖鰲,但凡天地唯一的,都會異樣之強大。”

  小玄再次想起關於應龍的種種傳說——能重創蚩尤、誇父、刑天、無支祁這些至強的古遠存在,自然絕非小可,怔怔道:“應龍如此強大,怎還身死魂殘,真想不破有什麼力量能將它傷害至此?”

  武翩躚倏地打瞭個寒戰。

  竟管微不可察,但小玄還是察覺瞭,訝問:“怎麼?”

  武翩躚沒有回答。

  小玄突然便想起那日在巨瀑潭邊遭遇的幻象來——那片極度暗黑中的千百隻明明滅滅的眼睛。

  “也許,有個法子可以試試。”武翩躚忽道。

  “什麼法子?”小玄即問。

  “此龍殘存的魂魄,應該就寄附在它的軀體之內,如果能將它的元身摧毀,毀去它賴以寄存的根基,或許還有一線轉機。”武翩躚沉吟道。

  小玄眼睛一亮。

  “隻是它的魂魄一定會拼死守護的。”武翩躚抬起眼,凝視著空中的金色龍影,苦思應對它那幹剛之威的辦法。

  小玄沉思片刻,道:“這樣好瞭,我來引開那龍魂,你去破壞它的元身!”

  “你引開它?”武翩躚望著他。

  小玄點頭。

  武翩躚一陣猶豫。

  如此,她毀掉應龍元身的可能將大大提升,但是他卻一定會身陷險地,甚至是絕境。

  “你放心。”小玄微笑道,“我識得一種抵禦識神攻擊的法門,適才已試過瞭,應該能撐上一陣!”

  她望著他,忽然發覺,眼前的男兒不再是當初那個弱小的少年,他已經可以同自己並肩禦敵瞭。

  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瞭,武翩躚終於做出決定,道:“你隻須將它引開即可,千萬莫要硬抗,我會盡快毀掉它的元身。”

  兩人一齊從丹爐的腹底走瞭出來。

  小玄先將殛魂盾與縛魄鏈收起,再將神骨劍歸還鞘中,快步走向浮壇的邊沿,袖口稍晃,一隻額生七角、形貌猙獰的墨色面具已在手上。

  兵器既然奈何不瞭它,那麼就以肉相搏吧。

  “小心。”武翩躚輕喚,凝望著男兒的背影,眼角驀地悄濕。

  往時今日,明明皆與他不相幹的,卻為何總是要讓他為自己拼命?

  小玄將七絕覆罩在臉上,縱身躍出浮壇,朝空中的金色龍魂掠去。

  尚距千百丈,龍魂乍然回首,掉頭朝他飛來。

  小玄提聚靈力,心裡默頌著《聚神會元真誥》,疾朝前沖。

  隨著距離的急速縮小,小玄隻覺胸腔腦殼陣陣劇痛,仿佛有人用看不見的鐵戟長戈在裡邊不停地鑿擊著,一記接著一記,愈來愈重。

  但他還是頂住瞭。

  他的《聚神會元真誥》雖隻是新學,火候頗淺,但幸得那龍魂也自殘缺不全,因此才能得以一抗。

  兩邊沖勢愈來愈疾,龍魂幾乎化做瞭道金虹,迎頭飛撞。

  小玄迅提真氣,在七絕覆的加持下,成倍成倍地註入各處氣脈之中,心臟也隨之承受著瘋狂的跳動與痛疼,熾燃的戰意更是灼痛瞭他的雙目,在與龍魂撞擊的瞬間,一條條異樣雄壯的火龍從他身上各處湧冒出來,張牙舞爪地撲瞭過去。

  剎那間,空中光亮大盛,小玄的身影完全被淹沒其中,遠遠望去,唯見一條條火龍纏繞著金虹撲噬,頃刻便被撕做碎片,然後又有新的火龍憑空湧出,燃著熊熊烈焰前赴後繼地撲向金虹。

  武翩躚屏息望著空中的激鬥,口中開始低低頌念,旋見腰際的七彩羅帶灼灼亮起,絢爛的芒彩徐徐綻放,很快便將整個人裹罩其內,驀地一道麗虹自浮壇上縱起,跨空朝盤踞在祭壇周圍的千丈大龍掠去。

  在看見麗虹的瞬間,小玄突爾拔身後躍,指掐印訣,剎那已在千百丈外,施展的正是海界絕頂的身法秘技——幻影煙波。

  龍魂形廓一虛,身影遽然消失,下一刻赫在小玄跟前破空冒出,乍現的金色的巨軀幾乎填滿瞭他的視線。

  小玄唬瞭一跳,又急施幻影煙波朝遠處逸去,然而龍魂如影隨行,驟虛驟實地緊追不舍,始終擺脫不得。

  小玄正要它遠離元身,心中暗喜,隻是龍魂太過強猛,追逐間險象環生,一個稍滯,立給它抓得背心血肉模糊,饒是兜元錦亦如紙糊一般,瞬給撕裂瞭大幅。

  “如非有聖皇鎖持護,怕是要給它開膛破肚瞭!”小玄拼力奔逃,心中又自暗暗慶幸學瞭歸墟寶鑒上的幻影煙波,否則僅憑從前的身法,那是頃刻之間就要給這應龍之魂追上。

  麗虹弧空跨掠,貫射向盤踞在祭壇周圍的千丈大龍,芒彩散處,一條婀娜綽約的身影出現在金色巨軀上,武翩躚橫劍胸前,凝神戒備。

  沒有任何動靜。

  果真是死瞭!武翩躚心頭一松,提劍朝腳下的巨軀斬落,但聞金鳴之聲,劍鋒隻劃開瞭淺淺的一道。

  她提聚真氣,高舉驟寶劍再次斬落,這回終於劈入半尺之深,朝後拉去,很快便又被阻住,料是撞上瞭骨骼。

  武翩躚拔劍再斬,劍刃隻入骨寸許,於是又加三分真氣,依然收效甚微,顆顆細汗悄然爬上瞭她的粉額。

  不愧是應龍,即便早已命殞身絕,可是照舊頑強地向生者展示著它的強大。

  武翩躚凝神調息,衣裳獵獵揚起,聚寶劍越來越亮,紛呈的異彩漸成耀目之芒,卻是已將真氣提升至十成。

  她雙手握住劍柄,奮力朝後一拉,聚寶劍終於割斷瞭那根硬勝金鐵千百倍的骨頭。

  ◇  ◇  ◇ ◇  ◇  ◇ ◇  ◇  ◇ ◇  ◇

  遠處的生死追逐仍在繼續,同武翩躚一樣,小玄也已將真氣催鼓至極限,盡管如此,身上依然接連掛彩,最兇險的是頸側挨瞭一記龍爪,幾將他的氣管撕開。

  既然如此狼狽,那還不如不逃瞭!

  渾身浴血的男兒突爾性起,身子凌空倏折,返身就是一掌,索性同追敵來個你死我活!

  龍魂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中掌處登時凹險下去大塊,發出一聲顫抖的長吟。

  “玄祖逍遙拳果然瞭得!”小玄心中振奮,運提真氣,時掌時拳,一招接一招地朝龍魂擊去。

  龍魂勃然大怒,金色的長軀一縮一彈,再度朝他撲噬。

  兩下在空中戰做一團。

  小玄放手一搏,愈覺玄祖逍遙拳玄妙超凡,配合歸墟本訣的行氣,再加上北溟玄數的助力,可謂石破天驚妙入毫巔,心忖若是能修習至大成,真可叱吒天地。

  但龍魂畢竟是應龍所遺,盡管殘缺不全,神志昏糊,但仍威莫可禦,除瞭雷霆巨力,那詭異的幹剛之威無時不在、無隙不入。

  小玄施展逍遙拳之際,須得持續以《聚神會元真誥》相抗,這兩樣俱為新學,火候尚淺,甚為吃力,加上之前傷得不輕,正感有些不支之際,忽見龍魂形廓一顫,怪異地抖動起來,那時虛時實的轉換似乎不再自如。

  “敢情是師父得手瞭?”小玄心中一喜,可惜此處距大祭壇已遠,半點瞧不見那裡的情形。

  龍魂似乎感應到瞭什麼,突爾掉頭,拋下他疾朝下方飛掠而去。

  必須纏住它!

  “怎麼不打瞭!”小玄高聲笑喊,這回輪到他隨後猛追。

  兩下一前一後疾馳,眨眼已掠過數千丈之距。

  龍魂飛速極快,小玄竭盡所能地緊追,忽感胸口有些抽不上氣來,又瞥見頸側隨著呼吸不斷有血沫子飛射而出,料是脖子上的傷口正在擴大,不由心底一陣暗慌。

  須臾間,大祭壇已出現在小玄眼中,隻見武翩躚手擎聚寶劍,正在盤踞周圍的千丈巨龍上大斬大劈,已將它那原本就遍體鱗傷的金色巨軀切割得支離破碎。

  龍魂長吟一聲,九天落瀑般俯沖下去,眨眼已到瞭武翩躚頭頂。

  小玄大驚,奮力前撲,終於落到瞭無法任意虛化的龍魂之上,雙臂一展一扣,將之牢牢抱住。

  龍魂沖勢奇疾,武翩躚急忙旁躍,幸得小玄這一幹擾,方未被撞中,但已被龍魂刮起的罡風扯下瞭應龍元軀,跌入深不見底的茫茫虛空之中。

  龍魂勢猛無比朝下直沖出百餘丈,方得調轉回頭,朝失衡的武翩躚沖去。

  小玄在它背上一通猛擊狂砸,竭力阻止。

  玄祖逍遙拳乃玄龍所創,自是非同小可,龍魂愈發暴怒,飛馳間狂掙亂擺,欲要將他甩下身去。

  小玄臂鎖腕箍,始終死纏不放,猛聞破空之聲大響,後腦至背上已挨瞭重重地一擊,卻是被倒勾的龍尾掃中,隻覺五臟六腑似要給砸得脫軀而去,腦袋瓜裡一陣暈眩。

  但他依舊死鎖不放,顧不得臟腑顛倒,高擎鐵拳直搗入龍魂之中。

  龍魂稍稍偏瞭勢頭,從武翩躚旁邊錯身沖過。

  武翩躚望去,見龍魂上的男兒渾身浴血,不禁膽顫心碎,大聲喊道:“你放手!”

  話音未落,龍魂與小玄瞬間已在千百丈外。

  武翩躚得隙在空中打瞭數個疾轉,這才卸去罡風的巨力,得以飛回應龍元身之上,雙腳蓄足真氣一蹬,赫將龍軀上一根切割得差不多的巨骨生生踩斷,墜入虛空之中。

  龍魂厲吟一聲,拖著死纏不放的小玄再度朝武翩躚沖去。

  “死龍!你早就死瞭!小爺今日再宰你一回!”小玄喝罵不休,一拳接一拳地痛擊龍軀。

  龍魂怒不可遏,飛馳間巨尾不停倒鞭,一連數擊掃砸在他身上,但經此一擾,又沒撲中在自己元身上大肆破壞的武翩躚。

  小玄周身骨頭似折,仿佛聽見瞭身體裡邊各處都在咯咯作響,但他依舊牢鎖著龍軀不放,心知自己每跟這龍魂多耗上一刻,武翩躚那邊的機會就大上一分。

  武翩躚瞧得心頭滴血,飛身縱到應龍元身背上,數劍將一隻巨翼卸下,但見空中的龍魂依然矯捷如前,不禁憂急萬分:“待到肢解掉這條龍屍,隻怕他已命喪黃泉瞭!”

  突地靈光一閃,疾掠向龍首,雙手高擎聚寶劍,重重插落。

  一聲刺耳的金鐵之聲,劍鋒滑錯開去。

  龍首竟然出奇的硬,她已將真氣提聚至極限,竟然無法穿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