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和老公就來到瞭醫院。小叔子接我們到瞭公公的單人病房,看到公公躺在病床上,雙眼閉著,面容明顯比以前憔悴許多。我的心不禁提瞭起來。從小叔子口中得知,醫生說由於出血量很少,過來又非常及時,治愈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癥。但要控制好血壓,合理飲食,適當運動,別受刺激,以免復發。我終於放下瞭心,慶幸沒有出現我想到的最壞結果。
未來的一周,除瞭在醫院請的護工,老公和他弟弟也時常輪流過來護理。一天中午,公公給我打電話,讓我自己過去一下,說有事和我說。
我趕緊去瞭,公公自己在病房裡,看到我非常高興,露出瞭熟悉的笑容,緊接著就低聲對我說:“還記得我答應給你的那部分股份麼,我近期打算讓我的律師聯系你,正式轉贈給你,手續都已經辦完瞭,你隻要簽字即可。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如果期間我有什麼不測,也會以遺囑的形式立即生效。”
我聽到這裡,驚愕萬分,連忙說:“爸這麼點小毛病,為什麼這麼說,再說瞭,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要的。”
公公說:“時不我待呀,那天我暈倒的剎那,我真實的感到瞭死神的來臨,還好老天讓我有機會沒變成空口許諾,有負於你的人。”
我說;“千萬不要這麼悲觀,那些股份我是不會要的,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為瞭那些。你沒負我,你因為我而得病,應該是我負你才對。”
公公擺瞭擺手說:“醫生治得瞭病,治不瞭命,你就是我的命,我不怕死,我一大把年紀瞭,該享受的都有過瞭,唯一的遺憾就是你瞭。哀莫大於心死,沒有你,我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瞭。如果沒有瞭我,能讓你更快樂,我就更沒什麼牽掛瞭。”
我心中猛地一顫,萬沒想到公公竟會情深至此。淚水模糊瞭我的視線。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時,公公又拉著我瞭我的手接著說:“有一首詩大意是,一個人一生至少要有一次,為瞭一個人忘瞭自己的一切,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擁有,不求說你愛我,隻求能遇到你。以前我一直認為這是扯淡,遇到瞭你我才徹底相信瞭,雖然明白的有點晚,可是我不但遇到瞭你,你還給瞭我這麼多,上天對我不薄啊。別怪我酸呀,前段時間是我讓你傷心瞭,對不起呀。不要哭,什麼時候都別忘瞭開心。”聽到這裡,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我安慰幾句,就告辭瞭,說有時間再過來看他,我怕再呆一會就會忍不住說出讓我後悔的話。回去的路上,情不自禁的想起和公公相處兩年多的點點滴滴,五味雜陳。
愛你的男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連他自己都不行。公公對我的感情應該就是這種吧,而我卻從沒真正在乎過他。其實他不一定真正瞭解我,公公自己也說過他人近暮年,閱人無數,卻一直看不透我,覺得我始終是一個迷。可能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打開心扉的人,特別是和公公這種特殊的關系。
我自認為挺瞭解公公的。公公很堅強,平時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隻有單獨和我在一起時,他才會天真的像個孩子。不管有沒有人,見到我都是滿臉的笑容。我心情好他才心情好,我心情不好時,他就關心的問我,我不說他也不追問,隻是靜靜的安慰我。 我對他不好時,我穿的再性感,他也無心欣賞,也沒有性的沖動,隻是一個勁的認錯。我對他好時,他就和我有說不完的話,沒話也找話和我說,海闊天空,什麼都聊,人文藝術,識人處事,休閑娛樂等等,他學識淵博,見解獨到,我有時也受益匪淺。他還偶爾給我推薦一些好書。我一般對他話很少,但隻要我說的,他都願意聽。哪怕一個字,一個表情他都開心的不得瞭。
就我倆時,我洗澡時,他也在外面和我聊天,有話沒話的問我。我在房間休息時,我鎖著門不認他進來,他也在門外和我說著話,我說要睡覺瞭,他雖然不說話瞭,但還在門外走來走去。
有時公公給我發短信,說那麼多,問瞭那麼多,我一個字也沒回,可是他從不生氣,從不問我為什麼不回復他的話。
我無論做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支持我。看到我和別人跳舞,他不吃醋,還說喜歡看我跳舞,真美。他知道,我不隨便,沒有情人。
說真的,如果拋開公媳關系,這樣癡心對我的,除瞭前男友就是公公瞭。我的前前男友也喜歡我,可是他對我不信任和懷疑。老公也這樣,以為他自己偷情,就也懷疑我,查我手機,約束控制我,我和別人正常跳舞他也吃醋。
佛說,與你無緣的人,你與他說話再多也是廢話;與你有緣的人,你的存在就能驚醒他所有的感覺。
我知道,我無論做什麼決定,公公隻會傷心,不會生氣。但我堅持瞭內心的高傲,卻令公公感到心死,這不是我想要的,和公公到今天這一步,不是一個人的錯,就算對錯暫且不論,至少我也不會故意傷害一個對我如此真心的人。於是我開始懷疑和公公快刀斬亂麻的瞭斷方式,開始考慮應該有一個緩沖,至少在他康復之前。
成功與高貴絕不是戰勝別人、優於別人,應該是超越自己、改變自己。我一直認為人生最重要的品質應該是善良,它是其它一切素質和修養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