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驚醒瞭在黑暗中渾渾噩噩的我。
是妻子回來瞭?
恨過罵過,甚至在心裡無數次將她殺死,可聽到這突然的門鈴聲,我竟然是驚喜的起身,踉踉蹌蹌的就跑去開門。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讓我短暫的拋卻瞭所有的恨意,跑去迎接她的歸來。
「怎麼是你?」
在看清來人並不是妻子,而是一臉焦急的李諾時,我的情緒又迅速沉寂瞭下來。也沒有將她拒之門,我頹然的又轉向瞭屋內。
「什麼叫是我?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把自己鎖在傢裡。黑燈瞎火的也不點燈,你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自殺嗎?」
李諾心急火燎的跟瞭進來,打開瞭客廳的燈。晃眼的燈光刺得我雙眼一閉,我這才驚覺此時早已入夜。
「你來做什麼?」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全然沒有理會她心急的樣子。
「看你死瞭沒有。」
看到我這副樣子,李諾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你現在看到瞭,沒事就回去吧。」
我揮瞭揮手,她的關心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就是多餘的,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裝死還沒完瞭?既然承受不起那就別一門心思的給自己找不痛快,這樣折騰自己算怎麼回事。有本事你就去找妮姐問個明白,要是不敢離婚我都瞧不起你。」
「你就巴不得我離婚是吧?」
李諾從拿到錄像的時候就猜到瞭內容,她的質問觸痛瞭我的神經。對妻子的怨恨折磨瞭我這麼久,可到最後我發現自己竟然還是下定不瞭決心跟她離婚。不為別的,就是覺得不甘心。我視若珍寶的嬌妻竟然會沉淪於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如果我這時候提離婚,不就是承認自己輸瞭,把自己的嬌妻拱手讓人?我的自尊心絕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嗡——……」
李諾還待說什麼,我的手機傳出震動反應,在說話的空當顯得尤為清晰。李諾狠瞪瞭我一眼,斥責我這種把手機靜音的行為。我也不覺得尷尬的掏出手機看瞭一眼,是妻子!
我看瞭李諾一眼,激動的眼神已經向她暴露瞭是誰打來的。
「接啊,怎麼不接?」
李諾玩味的看著我,很樂於窺探我此刻的想法。我猶豫瞭一下,沒有理會她的話,起身背過身去接通瞭電話。
「喂。」
為瞭抑制自己的情緒,我開口的聲音竟然有些不自然的沙啞。
「……」
那邊沉默瞭一會兒,但我能聽清那邊粗重的呼吸聲。醞釀瞭好一會兒才聽到聲音傳來道,
「我寄回來的東西你看瞭嗎?」
我心頭狂跳,幾乎抑制不住自己暴躁痛罵出口的沖動,語氣顫抖的道,「怎麼,不敢直接把東西給我,連面對面跟我說話的勇氣都沒瞭?」妻子顯然也知道瞭我話中的意思,聲音也變得顫抖的回道,「對不起。」
這句道歉直接將我點燃,我怒罵道,
「什麼他媽的對不起,你道什麼歉,你多清高啊。老子打那個老頭的時候你是怎麼訓我的?現在裝模作樣的來給老子道歉,你要是有半分悔意就不會是像這樣給我打電話,而是應該滾回來跪在我面前向我懺悔!」怒火讓我也顧不上後果瞭,隻想好好羞辱一下對面這個女人,問她是怎麼能做到那麼賤的。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請你別這樣。我不會給自己找理由,明天我就會回來給你一個交待。」
「你想怎麼交待?」
妻子哭出瞭聲音。聽到她的哭聲我卻莫名的有些心慌,她現在打電話過來分明就是在試探我的態度。而我的暴怒應該是堅定瞭她的某種選擇,到瞭明天必然就是攤牌的時候。盡管我現在很生氣,但經過瞭這麼長時間的思量,我心裡很清楚罵歸罵,隻要我還不想跟她離婚,就絕不能讓她有自暴自棄的想法。
隻是我沒想到,我才罵瞭這麼一句就破瞭她的防,哭著就要給我一個交待。
媽的,你連好好給老子道歉的耐心都沒有瞭嗎?我才追問完,那邊就已經哭著掛斷瞭電話。
我趕緊又給回瞭過去,還好妻子並沒有拒接。但我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隻是給她留瞭個臺階道,
「我不管你想怎麼交待,但你明天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態度,我絕不會原諒你!」
「你還會原諒我嗎?」
妻子有點懷疑我話中的意思。
「哼!」
這回換作我掛斷瞭電話。要讓我真的原諒她,說實話不太可能。但若是都看不到她一個積極的認錯態度,我大概會想殺人。妻子必須要先消弭掉我這股戾氣,讓我找到心理平衡才有說後面事情的可能。
這種心情並不復雜,但要我直接說給妻子聽顯然不可能。我也不知道她能聽懂幾分意思,但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瞭。
一旁的李諾卻是聽出瞭我的意思,頗有醋味的問道,「你還打算原諒妮姐?」
我哪裡能夠承認,傢醜不可外揚,現在不管我怎麼處理在李諾面前臉都已經丟盡瞭。我惱羞成怒的懟道,
「你怎麼還不走?」
「你!」
我態度的反差讓李諾很是吃味,委屈得竟然眼眶都紅瞭道,「如果錄像不是經我的手轉交的,你以為我想管你們這些破事兒啊?你們兩口子真是夠可以的,用得著我的時候就把我當朋友各種傾訴,托我幫忙。用不著我瞭就對我大呼小叫的,非趕即罵。怎麼,我李諾欠你們的,我就那麼賤,貼上來給你們當情緒垃圾桶是嗎?你趕我走?那你以後有種就別找我訴苦,更別找我幫忙,你要是再貼上來你就是綠毛龜,活王八!」
「你!」
李諾一句氣罵直接把我破防,我狠瞪著眼前這個因關心我而來的女人。伸手想打卻又遲遲揮不去手,在妻子背叛的現在,她給予我的溫柔是我最後的港灣。
前日與她纏綿時的溫情仍歷歷在目,在沒有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我很難下得去手。
隻是被她如此指著我頭上的綠帽子斥罵,我實在難堪。最後一甩手,恨恨的坐瞭下來,不想理她。
李諾見我下不去手的樣子,剛剛還委屈的樣子馬上又變得喜笑顏開道,「算你有良心。」
我恨恨的轉過頭去。
李諾知道現在不是跟我說話的時候,忽然轉身向廚房走去道,「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點兒吧。妮姐也真是會給我找事作,她把東西讓我轉交,不就是想讓我照顧你嘛,真是欠你們的。」
「你跟她有聯系?」
想到妻子剛才來電話的時機也很巧,我很懷疑她是不是妻子有溝通,特意來試探我態度的。但她已經去瞭廚房沒再回話,我也沒追過去問,她若是不想說,我追問也沒用。
沒一會兒的工夫,李諾煮瞭一鍋面條還炒瞭兩個小菜。我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也就承瞭她的好意,坐在餐桌前吃瞭起來。見她盯著我的樣子卻一句話也不問,我很懷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瞭監控的內容,可她不說我也不好開口問,剛剛平復的情緒讓我疲於再去主動找她糾纏妻子的問題。
「要不我明天再來給你做,或者你去我那兒吃?」看著我將東西全都吃完瞭,李諾仿佛受到瞭莫大的肯定,邊收拾碗筷邊說道。
「不用瞭,你一個大忙人來給我這個閑人做飯,我可消受不起。」她抱著什麼心思我自然明白,可就算她的立場是站在我這邊幫我,我也不想讓她介入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剛才那一句綠毛龜讓我大為光火,我可不想再莫名受她的鳥氣。
「不用就算瞭,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要是再這麼折騰自己別怪我瞧不起你。」
李諾自然也知道我在顧慮什麼,多問一句也不過是試探罷瞭。不過她卻把書碗筷一放,起身道,
「你自己收拾吧,大忙人得去忙自己的事情瞭。」她突然離去的背影讓我一愣神。看來自己拒絕得太爽快還是觸怒瞭她,我的態度就是在拿她當外人看,讓她的熱情頓時煙消雲散。
我也沒工夫去理會她的想法,坐瞭一會兒起身把碗筷收拾瞭。洗澡的工夫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妻子將會以何種態度來面對我,從她剛才在電話中的態度來看,她是希望得到我的原諒的?那我到底該不該接受?我不想與妻子離婚,可若要我真的把這件事揭過,我心裡又跟紮瞭根刺一樣,她在羅老頭胯下遊蕩的模樣依然歷歷在目,成瞭梗在我心中的夢魘。
我真的能夠放下這些原諒她嗎?
內心的煩躁與糾結讓我無論如何也沒有睡意,越想腦子裡越亂,心中的情緒也是起伏不定,就像憋瞭一口氣在胸口不斷翻騰一樣。
我拿起手機給妻子打瞭過去,通瞭卻沒人接。我煩躁的也沒有耐心去等她接通電話,掛斷再打,連續幾次之後終於放棄,發瞭條信息給她。
「你現在在哪兒幹什麼?為什麼不回來?」
沒有消息回過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但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比她出軌的事情更大呢?等不到消息我又在心裡默默的給她記上瞭一筆。
輾轉反側的折騰到後半夜,數次想找個地方去醉一場,好一醉解千愁。可李諾走前的那句點醒一次次阻止瞭我這種折騰自己的沖動,我必須保持清醒的去面對隨時會回來的妻子,給自己一個交待才行。
翌日,我在昏昏沉沉中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跟著就有人進到瞭傢裡。我嗖的一下從房間裡沖瞭出來,連鞋都沒顧得上穿。當我站在樓上看著拖著行李箱剛進門的妻子,她也抬起頭看著我。深灰色的職業裝,盤起的頭發和精致的妝容還是那麼一絲不茍,宛如她真的隻是出差歸來,而一切都還跟以前一樣。
我們對視的眼神都不平靜,一時卻相對無言。我壓住瞭率先開口的沖動,轉身回瞭房間先把衣服和鞋都穿上瞭。等我從樓上下來,妻子已經將行李箱放在瞭一邊,坐在沙發的一隅等我瞭。
「你昨天幹什麼去瞭,為什麼不回來,還要在外面多留一晚。」妻子一副等著我開口的樣子,我自然不會再客氣,說出瞭心裡最大的猜疑。
如果她在選擇跟我攤牌以後仍然在羅老頭傢多呆瞭一晚,那我將徹底暴走,我和她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瞭。
「出差的事情還沒有收尾,我跟之前推廣的回頭客談合作去瞭。一起出差的人都被我打發回去瞭,沒人幫手所以弄晚瞭點,就在那兒找瞭個賓館歇瞭一晚。你昨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客戶店裡跟人談合作,所以沒有接。等弄完瞭天也晚瞭,我擔心你已經休息瞭就隻給你回瞭條消息,沒有回電話。」
我找到手機看瞭一下,果然有她回復的剛才在忙的消息。但妻子應該也看出瞭我的猜疑,她有沒有提前編造好謊言來欺騙我,我根本無從佐證。況且發生瞭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還有心思卻忙工作,而不是第一時間趕回來向我解釋或是道歉,我的面子更加掛不住,忍不住冷嘲道,
「呵,你還有心思去忙生意,我是應該誇你嗎?雖然你提前把跟你同行的人打發回來瞭,但你是老板,從這裡再回去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車程,隻要你願意,一個電話的事情自然有人會回去幫你把生意談下來。難不成這些人是都指名瞭要找你這個老板嗎,鄉下地方又有幾個值得你親自出面的大生意?」我的話問得妻子面色尷尬且痛苦,我能看出來她就是故意給自己找事好麻痹她自己,或者是故意拖延回傢的時間,給我更多的時間消化監控信息帶來的沖擊。可她都敢寄回來給我看瞭,這時候反倒畏首畏尾,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是這樣沒錯,但我沒必要這麼折騰人吧。我沒有騙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已經簽成的合同給你看,上面的日期總不會造假。」妻子多餘這通解釋,我的猜疑令她心中很不好受,亂瞭陣腳。待話一出口,她又平靜瞭下來,頹然道,
「你想問的不是這些吧,想怎麼罵我便罵吧,我有心理準備。」看著她松散下去的肩膀,我這才看清盡管她臉上有用心打扮,但臉頰處厚厚的粉底與往日截然不同,很明顯是為瞭遮掩她的疲憊倦色。看著她這副樣子我既心疼又憤怒,一腔怒火到瞭胸口想要噴發,一時卻又像堵塞瞭一樣在胸中滾沸,氣得我直冒煙。
「你難道不應該先向我解釋解釋嗎?你現在這又是什麼態度?」妻子這副躺平瞭,任我斥責的態度真讓我是怒火中燒。擺著這副臭臉給誰看?到底是誰對不起誰?我寧願她揪著我不信任她,裝監控監視她這件事跟我互相指責,也不想看她這副臭臉,至少我還能借著爭吵把胸中這口怒氣宣泄出去。
「事實勝於雄辯,我怎麼解釋也改變不瞭已經發生的事實,你希望我狡辯什麼?」
妻子眼睛微紅,還以為我是要借機羞辱她。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是再也控制不住壓抑到極致的怒火,伸出手來就給她一個耳光道,「賤人,你是以為我還會讓著你哄著你,不敢打你是嗎?我是你丈夫,你連解釋都不屑跟我解釋,是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光榮嗎?你他媽給老子戴瞭綠帽子,還不止一次。我上一次就不該原諒你,才讓你在我面前這樣有恃無恐。我哪裡對不起你,讓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啊?」
響亮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客廳,妻子臉上頓時起瞭紅印。耳光聲響起的那一刻我就後悔瞭,我的本意是想讓妻子放下姿態換取我的寬恕,隻要她給夠我臺階,這口氣就算再難咽下,為瞭面子我依然還是會選擇忍氣吞聲。至於羅老頭那邊,我有的是手段對付他。可妻子這個傲慢的態度實在讓我忍無可忍,事情也隨著這一聲耳光開始走向失控瞭。
受瞭我這一耳光,妻子的表情反而變得坦然瞭,剛才還顯得糾結和愧疚的面色這會全都收瞭起來,她表情冷然道,
「你的確不該原諒我,我也不值得你的原諒。是我對不起你,你犯不著這麼生氣,我說瞭會給你一個交待。」
妻子看向瞭我,突然起身。我心裡咯噔一下,就看到她從行李箱中文件夾中找出一份文件擺在瞭我的面前,標題赫然是醒目的「離婚協議」四個大字。
我的心頓時如遭遇重錘,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瞭。我惡狠狠的瞪向妻子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配不上你,上一次被你知道我出軌的事情以後我就有這個想法瞭,現在我實在想不出你還有什麼理由要繼續維持跟我的婚姻關系瞭。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條件跟我上次說的一樣,鑒於這次過錯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會再額外補償一百萬給你。我現在可能抽不出來這麼多錢,等明年公司分紅下來的時候我再兌現,這些我都約定在協議裡瞭。」
妻子冷然的樣子就像在跟我談一筆生意一樣,我從頭涼到瞭腳,一把將這所謂的協議掀得遠遠的。痛斥道,
「你瘋瞭吧,現在是你對不起我,要提離婚那也隻能是我提。你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都不值得你對我低頭認個錯是嗎?到瞭現在你還在我面前傲,你傲個什麼勁。在你眼裡你犯的錯就是一場違約的買賣,隻需要撕毀跟我的婚姻進行賠償就能彌補瞭是嗎?那我真是瞎瞭眼!」
「不是的!可事到如今我不跟你談補償,還對你打感情牌不就是在折磨你嗎?我知道我對你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今天無論你是打我還是罵我,甚至要我給你跪下,隻要能讓你心裡好受我都能接受。可我總該對你有個交待,我不能拿自己的過錯一直折磨你不是嗎?」
妻子臉色終於因痛苦而崩潰,剛才的臉色可能隻是想給彼此一個體面的收場。
「你放屁!你就是抹不下面子來誠心的跟我懺悔,你多高傲啊,犯瞭錯就想要逃避來保全自己的面子。你但凡看重我們的的感情,把我們的傢放在心上,你也不該是這種態度。怎麼,委屈求全對你很難是嗎?你是不是就沒想過要我原諒你?」
妻子的話在我聽來就是在逃避,她害怕在傢庭中不再擁有原有的地位,從此變得低聲下氣,矮人三分。對我這個丈夫低頭有那麼難以讓她接受嗎?如果她真這麼要強,在羅老頭胯下浪叫的時候又幹什麼去瞭,我真是越想越氣。
「你真的願意原諒我嗎?」
妻子的態度終於有所松動。
「你就沒想過這種可能,甚至都不想嘗試一下是嗎?」我反問瞭回去,我挽救婚姻的意願的確更加強烈,可妻子的態度已經讓我的心涼瞭半截。深情錯付,我再次彷徨瞭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原諒她。
妻子見我苦大仇深的樣子,剛剛昂起的希望再次沉寂瞭下去,黯然道,「算瞭,這樣也不過是互相折磨罷瞭。我既不能抹平你心裡的傷痕,也放不下自己心裡的芥蒂,又何必為瞭體面繼續把彼此綁在一起。你跟我是一樣的性格,今天即便我用感情或是孩子作為要挾讓你強行把心裡這口怨氣咽下,你也會留下心結。日後不管是碰到什麼事,你都會敏感的舊事重提,以後的日子不過是重復的爭吵與折磨。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彼此放過。」這個觀點她在上一次提出離婚的時候就有說過,可即便我下瞭那麼大的決心包容她,她依然沒有珍惜的與羅老頭再次出軌瞭。現在再聽到她重復這個說法,就像是在嘲笑我的尊嚴太過廉價,根本形成不瞭對她的約束一樣。
「放過,呵呵,你說得多輕巧啊。怎麼,我們離婚瞭你做的醜事對我而言就不是傷害瞭是嗎?這麼急於跟我離婚你想做什麼?是那個老頭把你操爽瞭,所以你拋夫棄子的想要再去找他是嗎?賤貨,我怎麼就沒發現你裝得高傲的模樣下面其實這麼賤。」
我慘笑瞭兩聲,妻子的決絕的態度讓還想挽回婚姻的我,看上去就像個傻逼一樣,我他媽活該戴綠帽子。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妻子眼泛清淚,這可能是我對她說過最毒的話。
「怎麼,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嗎?你對著那個老頭浪叫,喊他操你的時候就沒想過別人會怎麼看你嗎?要不要我幫你再回憶一下?」看著她的眼淚,我卻比她更想哭。我捧著她哄著她,處處在乎著她的感受,到頭來她卻不要臉的哭喊著讓一個老頭來操她。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就想殺人。
妻子震驚過後還是選擇消化掉我這股怨氣,監控是她發回來給我看的,被我辱罵的後果是她本來就該預見到的。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後,將身體反而坐直瞭起來道,
「我接受,你還有什麼想罵我的話也一並罵出來吧。罵完就把這份協議簽瞭,你大概也不想讓我繼續在這裡污你的眼睛。」看著她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我怒不可遏的揮手想再抽她一巴掌,可看著她閉眼準備接下這一巴掌的樣子我又恨恨的將手收瞭回來。
「哼,我不會簽字的,你想要離婚沒那麼容易。要離婚那也必須是我來提,你如果不好好反省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平瞭這口怨氣,我就跟你犟到底,看看咱們到底誰犟得過誰。」
一聽我不肯離婚,妻子頓時急瞭。
「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非要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簽字嗎?我可是給你戴瞭綠帽子,讓我繼續呆在你身邊,難道你就不怕所有人笑話你嗎?」她看著我表情冰冷的樣子,話鋒又一轉道,
「好,我跪下來向你道歉你總肯滿意瞭吧。」
說著妻子一挪位置,竟然真的要向我下跪。我向前一步攙住瞭她,同時一把將她摔在瞭沙發,怒道,
「操!你是鐵瞭心要跟我離婚是吧?你跪下來都不肯求我原諒你嗎?讓你向我低頭認錯有這麼難?我們這麼多年夫妻,你如此負我都不肯向我低頭?」
「我不是在跟你道歉嗎?你還要怎樣?」
妻子竟然還不知道我在糾結什麼。
「道歉?呵呵,那你說你給我道歉是想讓我簽字,還是想讓我原諒你?」妻子這才明白我在乎的究竟是什麼,她狼狽的撐起身體看著我道,「你難道真的能咽得下這口氣?」
「那要看你的態度是不是能讓我原諒你。」
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瞭,隻要妻子肯對我低頭懺悔,一切都還可以談。
妻子沉默許久,最後慘然一笑,搖瞭搖頭道,
「你不要用這種話來哄騙我瞭,我不相信你能受得瞭這麼大的屈辱。而且就算你今天能忍得下,可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被瓦解瞭。就算繼續在一起也隻能做一對名存實亡的夫妻,從上次你說要原諒我以後,就沒真正相信過我不是嗎?」我心中一虛,知道她說的是我裝監控監視她的事情。雖然裝監控這件事是發生在我跟她談話以前,但我對她的確不再信任瞭,隻要她不在身邊我都會有如履薄冰的感覺,覺得她隨時都會出軌。可我自然不能對她坦露,嘴上道,「你不要不識好歹,我能讓步也隻是現在,等過瞭今天說不定我就不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瞭。你不趁此機會換得我的原諒還在等什麼?」
「你看,我就說瞭你忍不瞭的。看來我回來得還是太早瞭,應該給你更多的時間考慮清楚才對。」
妻子苦笑的樣子讓我覺得是種譏諷,我坐瞭過去,怒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有氣不應該嗎?你做瞭這麼大錯事難道還不足以改變你,讓你委屈求全,學會向我低頭有這麼難嗎?」
「改不瞭瞭,你是瞭解我的,又何必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呢?而且我真的變成瞭一個隻會看你臉色過日子的女人,你覺得你還會對我這麼執著嗎?」妻子決絕的表情分明就是鐵瞭心要跟我離婚瞭,我頓時就慌瞭,抓著她的手立場頓失道,
「會,會的。咱們不要離婚好嗎?就算是為瞭柳柳,你也不該對我這麼絕情啊。」妻子聽我聲音顫抖,六神無主的樣子哪裡承受得住,忙道,「你先放手,我哪裡值得你這樣。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妻子,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又何必執著於我這樣一個殘花敗柳?」
可即將失去的緊迫讓我覺得眼前的妻子愈發的美艷動人,我緊緊的抱住她道,「隻要你是真心跟羅老頭切割,我可以不計較的。你的事業才剛起步,你讓我跟你一起經營我都聽你的瞭,現在你要離婚,那你的事業怎麼辦?」感情栓不住她,我隻能從她最在乎的事業著手。
「這些我都有安排,現在你參與得還不深,正好可以抽手去做你自己的事業。李諾那邊不還等你著回去接手公司嗎?股份也還在你手上,回去當你的老板比起跟我一起創業總會更加穩妥。你完全可以過回你最喜歡的生活方式。」妻子掙紮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當初讓我來幫你的是你,現在要趕我走的也是你。你想得這麼周到,是不是從你發現你的醜事藏不住瞭開始,就打定瞭要跟我離婚的打算?」
雖然這個想法在我收到監控錄像的那一刻就已經意識到瞭,可我仍然不願相信這個結果。
「這對我們彼此而言都是最好的安排,李諾是個能力不俗的女人,你好好待她,事業有機會再上一層樓的。」
妻子沒有正面承認,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不要太明顯。
我呆滯的松開瞭妻子,不願接受現實。妻子從我的懷中鉆出,起身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遞過筆來道,
「簽字吧,你的情意我都記在心裡。以後我們還可以是朋友,我會跟柳柳說你是一個好爸爸,是媽媽做瞭錯事才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會負起自己的責任,不會讓孩子誤會你的。」
「你什麼都想到瞭是吧。」
我一聲慘笑,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擠出。我恨恨的擦掉眼淚,接過她手中的筆狠狠拍在茶幾上道,
「我不會跟你離婚的,隻要我還是你丈夫,你就別想這麼灑脫的離開這個傢,這是你欠我的!」
妻子看瞭我半晌,最後黯然一嘆,也沒有與我多說,拖著行李箱回瞭樓上臥室。在房間搗鼓瞭良久之後又拖著行李箱出來瞭,看著我道:
「可能是我的態度讓你不快瞭,我先給你道歉。我想我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再談這件事情,在這之前我先不在傢住瞭,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
「你想去哪兒?不許走!」我一把攔住她。
「放手,你幹什麼?」
妻子絕情的態度讓我失去瞭理智,想到她被羅老頭操得不斷求饒,而面對我這個丈夫卻還是如此不肯讓步,心中的妒火再也壓抑不住。
「賤人!我到底哪裡不如那個老頭,你要對我這麼絕情。」我心知肚明是羅老頭的花言巧語和遠超我的性能力才讓妻子迷失瞭,但作為男人我哪裡能夠服輸。我拽過妻子將她攔腰抱起,向著臥室走去。
「你喜歡偷人是吧,他能操得你求饒,我也可以,老子要讓你嘗嘗厲害。」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看到我突然失控,妻子嚇得魂不附體,用力掙紮著。如果是平時的我可能還真的架不住她的反抗,但失去理智之下她的掙紮反而激起瞭我的獸性。我就這樣將她抱到瞭樓上臥室一把扔在床上,然後就開始脫衣服。
「你敢!江睿,你不能這麼對我!」
妻子嚇得縮到一角,想要喝止我,可看到我脫衣服的動作都不帶停的,趕緊下床想往外跑,卻再次被我一把拉回摔在瞭床上。
我將妻子壓在身下道,
「怎麼不可以?老子是你丈夫,那個老頭能操你,我為什麼不能?」
「你這是強奸,如果你還尊重我就趕緊放開我!」
「尊重?老子就是太尊重你瞭才讓你這麼忌憚!給老子帶瞭兩次綠帽子,操!你就是個欠操的賤貨,裝什麼清純!」
妻子試圖喚醒我的理智,掙紮間卻很快就被我扯掉裙子。光滑的美腿沒有穿絲襪,一雙高跟鞋早已不知被甩到瞭哪裡。
當我將她的一雙美腿架上肩頭,身上和手臂上已被她劃出瞭數道血痕,身上綁著的繃帶下肋骨依然隱隱作痛,但這些疼痛愈發讓我紅瞭眼。
「不要,江睿,你不能這樣,我們可以談一談。」
「你都要跟老子離婚瞭,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們離婚瞭還有情分在,你要是這麼對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無路可走,妻子終於想起瞭退讓,用起瞭緩兵之計。但對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我而言,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我將她的內褲撥到一邊,用勃起的陰莖蹭瞭蹭陰蒂,也不管她是不是進入狀態瞭,龜頭破開陰唇就向裡推去。
「啊——,不要,好痛,你快點拿開!」
沒有淫液潤滑的陰道幹澀粗糙,每進一分都覺得寸步難行。但我哪裡還顧得瞭那麼多,幾番挺刺之後,妻子的陰道徹底被打開,我壓著她的一雙美腿終於一插到底。
「嗯——!」
妻子一聲悶哼,痛得眼角都擠出瞭眼淚。
幹澀的陰道裹得陰莖並不舒服,但我並不是為舒服而來。想到這本隻屬於我的地方被羅老頭無數次進出,直操得她淫液飛濺,浪叫不止。我的頭皮就一陣炸裂,扶著妻子的美腿就開始瞭征伐。
「不要,你不要動,好難受,啊——!」
妻子疼得身體緊繃,一雙美腿更是不斷蹬動。我卻隻當她是故作矜持,更加迫切的想要撕開她的偽裝,下體愈發堅定的挺動。
「啊,痛啊。……」
妻子一番掙紮過後,在我的操動下身體終於有瞭反應,我的抽插也越來越順暢。痛呼逐漸變成低吟,卻始終不見在羅老頭胯下時的那種瘋狂。我心魔難除,愈發不知憐惜的操幹起來。大開大合的動作卻隻換來她不時的悶哼,到瞭這時妻子也不再掙紮,任我壓在她身上征伐都不再反抗,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隻在我深抽淺送的最後一下沖刺時才蹙下眉頭。
「呼……」
看著妻子任我施為的樣子,失控的性愛愈發釋放瞭我的獸性,身下女人對我的背叛讓我有許多羞辱她的話想罵出口。但體力在我的肆意宣泄之下如閘的水一般迅速流失,我張開嘴隻顧得上大口喘息,想罵的話愣是一個字也沒罵出來。
未痊愈的傷勢讓我的耐力比平時更小,我的體力迅速消耗殆盡,很快我便壓著妻子的美腿不甘心的噴發瞭出來。
「嗯……」
壓在妻子身上擠出最後一絲精華之後,陰莖從妻子體內滑出。我翻瞭個身躺在床上不斷喘息著。瘋狂的後果是肌肉前所未有的酸痛,想到羅老頭在比這更加瘋狂的淫戲過後還有體力梅開二度,我竟然生出一股無力感,愈發對妻子此刻的離婚的選擇感到絕望。
我正喘息著,妻子卻很快恢復瞭過來,空洞的眼神看瞭看我。我看到她目中的一片死寂,這才生出一股後怕。
糟瞭,我都做瞭什麼。
「這是你第二次對我做這種事情瞭。」
妻子的聲音有些沙啞,看來剛才的痛呼已經刺痛瞭她的嗓子。可話中的冰冷卻讓我止不住打瞭個寒顫,我順瞭順氣剛想解釋卻隻得妻子繼續道,「我們徹底結束瞭。你可以不簽字,那就等著我的律師給你寄律師函吧。」妻子說著開始起身擦拭自己下體的狼狽。
「不要,老婆,我隻是氣昏頭瞭……」
我一把抓住妻子,她決絕的話徹底讓我崩潰,我更希望她指責我罵我,而不是如此冰冷的決裂。明明我是想要盡我所能的挽回她的,可是怎麼會走到這一步?此時我再去後悔也晚瞭。
妻子沒有說話,隻是用力的甩瞭甩就掙脫瞭我的手,此時身體疲軟的我竟然在力量上還不及妻子。她擦拭完就整理起瞭衣物,我幾番糾纏都被她甩開。看著她赤著腳一步一崴就要走出房間,我惱羞成怒道,「你要是執意跟我離婚,我就把你做的醜事全都抖出去!」我威脅的話語讓妻子腳步一滯,我以為成功抓到瞭她的軟肋。可妻子卻頭也沒回的離開瞭,
「隨便你。」
我如泄瞭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瞭地上,聽到樓下的妻子離開的關門聲,我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
操!
我還是太沖動瞭,現在的情況簡直糟糕到瞭極點。我的失控不僅讓妻子心裡對我的愧疚蕩然無存,剛才拙劣的威脅更讓她對我失望到瞭極點。我明知道她的性格是吃軟不吃硬,可窮途末路之下竟然還是出瞭昏招。
憤恨,懊悔等情緒在我腦中不斷糾纏,直至我身心俱疲的躺在瞭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婚姻就到此為止瞭嗎?
我不甘心!
……
午後,穿著黑色職業裝,打扮得一絲不茍的李諾正在公司忙碌的處理著業務。本來隻是打算接手過渡的她,隨著公司業務再次步入正軌變得忙碌瞭起來,這讓她覺得又回到瞭做秘書的時候,圍著工作不斷打轉。這很不符合她的人生理想,她想做的是老板,而不是這種事必躬親的負責人。
但腦海中一直在刻意模仿一個人,她沿著自己的印象走到瞭現在,發現這種一手將一個公司做起來的感覺似乎也不錯,這她做起事來愈發得心應手。她也覺得自己跟那個人越來越像瞭,美中不足的是她想被人註意到的這一面,卻始終沒有被該註意的人看到。
手機忽然響起,她接通電話,人頓時站瞭起來。
「什麼?」
「這個混蛋,真會給我找事情。」
她罵瞭一句,也顧不得抱怨,把秘書叫進來吩咐瞭一聲便離開瞭公司。
中心城區一傢不起眼的酒吧裡,酒吧剛開始為晚上的營業在做準備,一間包廂裡就已經傳來瞭熱鬧的酒瓶碰撞聲。李諾尋著聲音很容易就找到瞭包間門口,推開門就看到我跟幾個地痞坐在一起推杯換盞。
原本熱鬧的包廂看到一個漂亮女人忽然推門而入,短暫的靜瞭一會兒之後,一個地痞就開始吹起瞭口哨。李諾沒有理會,臉色慍怒的從看到我之後就一直瞪著我。
我揮手制止瞭還在吵鬧的幾人,臉色醉紅的看著她道,「你怎麼來瞭?」
我們幾人才剛開始喝不久,她就找來瞭,說明她肯定是派人監視我瞭,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
「我怎麼不能來,難道要看著你胡鬧嗎?」
李諾這一張口,來意就很明顯瞭。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怒視著她道,「你知道什麼,不要多管閑事!」
「我什麼都知道,難道要我講給在場的人都聽一聽嗎?」
「你!」
李諾不甘示弱,我不知道她出於何意要多管閑事,但這威脅的話已經觸到瞭我的逆鱗。
「江哥,這女人誰啊,這麼拽?」
一旁的地痞看著美艷的李諾,早就按捺不住在蠢蠢欲動瞭。被她當眾落瞭面子,我下不瞭臺,正考慮著是不是要順水推舟的敲打她一下。她卻從包裡掏出一沓錢放在桌上道,
「掃瞭你們的興致很不好意思,這些錢你們拿出去先喝著,我跟他有些話要談。等我們談完瞭,有用得上各位的地方再找你們。」這些混混本就見錢眼開,此刻看到李諾這麼闊綽,當時就看著那沓錢移不開目光瞭。可礙於臉面才沒有馬上改變態度,於是轉頭看向瞭我。
跟著李諾就向我使著讓他們出去的眼色。她這種拆臺的行為讓我十分惱怒,可我又不可能真的把她怎麼樣,隻能怒瞪著她,沒有移開目光道,「你們先出去吧。」
幾人立刻起身,自然不忘把李諾面前的那沓錢給帶瞭出去。
被掃瞭面子,我怒氣橫沖的坐瞭下來道,
「說吧,你找來有什麼事。要是不能給我個交待,那今天就別走瞭。」李諾走瞭過來坐在我旁邊道,
「你以為我想管你的閑事,如果不是不想看著你斷送自己,我才懶得過來。」
「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一皺眉。這女人派人監視我也就罷瞭,難道還窺視到瞭我傢裡?傢裡客廳那個監控雖然是倪元以前裝的,但權限早就被我改成隻有自己知道瞭。
「你找這幫人除瞭打架還能幹什麼?你可別給我胡來,倪元的案子還沒判,江州的這陣風還沒吹過去。這時候你要是撞槍口上小心重判,難道你想去跟倪元做伴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雖然知道李諾是在危言聳聽,但我哪裡能夠承認。
「你的想法都寫臉上瞭,還裝什麼。你要是真的夠狠,找人弄死那個老頭我就不說什麼瞭,你再去打他一頓是嫌妮姐還陷得不夠深,給那個老頭送助攻嗎?」
被李諾看透瞭想法,我惱羞成怒的一拍桌子道,「你知道什麼,方妮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我離婚瞭,不廢瞭那個老頭,我咽不下心頭這口氣。」
「那你就弄死他,別弄得他半身不遂的再連累你老婆倒貼去照顧他。」李諾的激將一下子將我的怒火激得更盛。
「那我就弄死他!」
我怒火中燒的站瞭起來。
「好,你們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妮姐也算解脫瞭。我該來也來瞭,有得交差就行。」
我看著她起身要離開的背影,忽然醒悟瞭過來道,「等等,你要向誰交差?」
「你還管那麼多做什麼,都準備自尋死路瞭,那就少點牽掛。」李諾賣起瞭關子。
「你不說信不信走不出這個門?」
「你試試?」
這女人脾氣臭起來,完全不理會我的威脅。我氣得牙根直癢,但她剛才的話裡卻透著我期盼以久的曙光,我如果不抓住反而我行我素,那就真的是在自掘墳墓瞭。可要我馬上轉變態度服軟,我又拉不下臉來,站在那裡一時進退兩難。
「就你這樣還敢說什麼買兇殺人,哼!」
李諾不留情面的直擊我色厲膽薄的內心,我氣得臉色一陣變換,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巴掌。她卻已經轉過身走瞭回來,拿出手機出示著上面的通話記錄,上面赫然有妻子的來電記錄。
「是方妮讓你來找我的?」
我絕望的內心終於生出一股希望。
「你少來!她隻是讓我幫忙留意一下你,免得你想不開。就沖你昨天的態度,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你愛咋滴咋滴,反正我已經來過瞭,對她有個交待就行。」
李諾把手機一收,轉身又要走。我一把拉住她,哀求道,「你別走,昨天是我糊塗瞭,來都來瞭,你給我支支招吧,我現在是真的無路可走瞭。」生出的希望讓我如溺水的人抓住瞭救命稻草,我哪還肯在絕望中沉淪。
「呵,你不是挺能裝的嗎?我憑什麼幫你,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不是說想要相信愛情嗎?那就再幫幫我。」
「噗,你還真是不要臉。那是以前,現在我想要的是什麼你知道的,還裝什麼純情?」
李諾逐漸把話挑明,但我真的沒什麼能許給她的瞭,一時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
「沒勁,你的銳氣看來都在妮姐身上消磨光瞭,還是繼續去當你的小男人吧。」
說著她便坐瞭下來。
「把情況跟我說說。」
見她真的轉變態度,我驚喜的趕緊跟著坐瞭下來,把今天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說瞭,直聽得李諾倒吸冷氣。
「你還真是昏瞭頭瞭,雖然妮姐是你老婆,那也算婚內強奸瞭。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原諒你,得瞭,我也甭廢那心瞭,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按她的條件離婚吧,不然打起官司,現在的條件你一半也別想落著。」李諾當即就打起瞭退堂鼓。我趕忙按住她道,
「別呀,現在就你這個局外人最清醒,你不幫我,我就真的隻能跟那個老頭同歸於盡瞭。」
「你倒是去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親手把這盤活棋下死瞭,再讓我起死回生,你當我華佗再世呢。就算真是,那也管不瞭你這傢務事。」
「怎麼會沒有辦法,方妮既然讓你盯著我,那說明她心裡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你到底想不想幫我?」
我聽得出來李諾的話多半就是恨鐵不成鋼的氣話,她根本就沒有去想。
「你少自作多情瞭,要是這種不想發生意外的關心就是對你的感情的話,你對我還會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
「……」
李諾的話說得我一陣語塞。
「真的沒有辦法瞭?」
從有希望到失望,這種感覺有如從雲端跌落,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李諾見我這個樣子,氣也消瞭不少。她問道,
「我就不明白瞭,都這樣瞭你怎麼還不想離婚,你真的還是江睿嗎?我都替你窩囊。」
「你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但我心裡就是不想離,方妮肯定也是不想離的,隻是被自己的傲氣裹挾瞭。如果我們現在離婚瞭,以後肯定都會後悔的。」
「你這不挺明白的嗎?那為什麼還出那麼多昏招。」李諾白瞭我一眼。
「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現在隻是過不瞭心裡這道坎,如果我跟她不可能瞭,我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
我說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李諾看在眼中沒有說話,包廂內安靜瞭有數分鐘,她突然長嘆一聲道,
「真是欠瞭你的。吶,我隻是提個建議,成與不成我不打包票啊。」我驚喜的趕緊點瞭點頭。
「你說。」
「同樣做為女人這種情況我也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但妮姐既然還能關心你,那說明你在她心裡最多應該也就是被打回瞭原點,就像一個路人。既然是一個路人,想要贏得一個心儀女人的心,那就隻是從頭開始追求瞭。從明天開始你就從零開始追求她吧,這個估計會比真的路人要難得多。她對你太熟悉瞭,你的一切行為對她來說都很難存在驚喜。
但你也有個優勢,那就是你們的婚姻關系沒有解除,她回避不瞭你,那樣你就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但是有一點你要註意,這時候就不要再用你丈夫的身分來壓她瞭,更不要做其他會讓她反感的事。就把自己當個追求者,重新追她一次看看吧。成與不成就看你們的緣分吧。」
李諾娓娓道來。我聽得直皺眉,聽到最後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隻是心中沒底道,「這辦法管用嗎?」
「說瞭看緣分,行不行看你自己吧。辦法我已經說瞭,之後不成你也別怨我。反正我是堅決認為你應該現在就放棄的。」
「那不行,既然有辦法我總得試試。」
我心中不斷醞釀著,再追求一次妻子嗎?這種感覺確實新鮮。此時還在忐忑的我完全不知道,我的這種堅持卻間接的把妻子推向瞭另一個覬覦者的懷抱。
謝過李諾,她的表情多有哀怨和不忿,不知是為我的固執還是窩囊在生氣。
送她離開以後,我又給瞭約過來的幾個混混一點辛苦費將幾人打發瞭,獨自回傢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追妻計劃。
說實話,我心裡隻有忐忑。但這種不知結果的忐忑讓我像回到瞭剛認識妻子,準備對她展開追求時一樣,對未知和可能迎來的幸福結果充滿瞭期待。
隻是當我第二天去到公司的時候卻撲瞭個空,她竟然沒有去上班。公司的員工還不知道我們的婚姻關系即將走到盡頭,對我還是一如即往的恭敬。這一點我很高興,看來妻子還沒有高調處理這件事情的想法。
可是當我知道妻子任命瞭一個之前跟她一起出差的女銷售做經理,暫時負責她不在公司的業務安排時,我又樂觀不起來瞭,看來她已經做好把我排除出公司的準備瞭。
剛上任的女經理看到我也頗為忐忑,她知道妻子是打算開夫妻店的,也就是她不在業務應該由她丈夫來說瞭算。這種模式根本不會這麼快需要另外去任命經理來管理,所以女經理對這突然的任命雖然高興,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今天看到我就更能感覺到老板夫妻間肯定發生瞭什麼事情,隻是還沒有對他們這些員工說。
我害怕她看出什麼端倪,打瞭聲招呼以後就匆匆離開瞭公司。昨天妻子離開以後就拉黑瞭我的電話,聯系不到她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去瞭哪裡。想聯系李諾向她打聽妻子的下落,又想起她昨天的眼神,還是不要再麻煩她的好。
這種情況也無法通過其他的親友去探聽妻子的位置。思慮良久之後,我給嶽母打瞭個電話,想要通過把她和孩子接回來住,來增加更多可以和妻子見面的時間,這種時候也隻有親情牌是最好打的一張牌瞭。雖然也會有讓我們的事情被長輩知道的風險,但比起收益這種風險值得去冒。
結果我剛寒暄完,就聽到嶽母說過兩天要帶著孩子跟妻子的表姐一傢去旅遊,還說什麼感謝我們的孝心。靠,妻子竟然斷瞭我的後路,難道她真的準備跟我打離婚官司瞭嗎?
一股緊迫感讓我也沒法不緊不慢的瞭,我用手機不斷的給妻子發去視頻通話,被掛斷幾次之後妻子終於接通。妻子穿著睡衣躺在床上,面容有些憔悴,看背景似乎在哪個賓館。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我又有些心疼,壓抑著激動的心情道,「你在哪兒?我剛才去公司沒有看到你。」
「你有什麼事?」
妻子的聲音有些沙啞,看來昨晚沒有休息好。
「媽剛才說要帶著柳柳去旅行,這是你安排的?」一聽我給嶽母打電話瞭,妻子頓時坐起瞭身道,「你給媽打電話瞭?你想幹嘛?」
「這是我要問你的才對,你把媽支出去是鐵瞭心要跟我訴訟離婚嗎?」
「打離婚官司是媽旅遊幾天就能解決的嗎?你就為這個來找我興師問罪的?你是不是還沒考慮好,等著我走訴訟呢?」
妻子抓著頭發,有種氣得想笑的感覺。
我一愣,似乎是這麼個道理。那嶽母去旅遊這事兒隻是恰逢其會?
「我們可以再聊聊嗎?咱們一起這麼些年,難道一次談話你就要斬斷跟我的緣分嗎?」
「你別天真瞭好嗎?我們的問題是談話就能解決的嗎?你要是沒別的事我掛瞭。」
妻子顯然不想再多聊。
「咱們的事情就算上瞭法院,法官也會出來調解的吧。你總得給我跟你再談一次的機會,你要是真這麼絕情,我現在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媽,反正她早晚也要知道。」
「你!」
被逼無奈之下,我隻能把嶽母搬出來。好在這招極為見效,妻子怒目之後終於松口道,「我明天去公司。」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你。」
「那你現在就去把事情告訴媽。」
妻子說完就掛斷瞭手機,再打已是不接。看來她對我的怨念一點也沒消解,我長嘆一聲,隻能等明天再說瞭。
隔天,打電話確認妻子在公司以後,我精心收拾瞭一番,去花店買瞭一束妻子最喜歡的白玫瑰就驅車去瞭公司。忙碌的員工都投來詫異的目光,有膽大的問出聲也權當成是我給妻子準備的驚喜瞭。
進到妻子的辦公室,她看到我梳得蹭亮的頭發和手中的花,驚得站瞭起來道,「你搞什麼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有事兒嗎?」
「你不是連媽知道都不怕嗎?還在乎在員工面前的形象啊。」妻子瞪瞭我一眼又坐瞭下來。今天的她一身米白色的西裝配七分褲,從桌底看去,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圓頭平底皮鞋,對比平日裡工作時高跟不離腳的她,實在有些突兀。平日裡較多時候盤起的長發今天也梳成瞭馬尾,氣質上少瞭幾分冷傲,但生人勿近的臉色依舊讓她顯得難以接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擺給我看的。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要是還是那些死纏爛打的話就別說瞭。」妻子佯裝忙碌,開口就顯得很不耐煩。我心中慍怒,但還是壓著情緒道,「以為這裡是公司我就會礙於影響不會糾纏你瞭嗎?」妻子眼皮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瞭下來。看來她還是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也對,她這麼堅持要跟我離婚為的也是這個嘛。
「呵呵,你放心,隻要我不想跟你離婚就沒有理由把我們的事情讓別人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道歉的,並且有件事情要向你宣佈。」隻要知道妻子心裡還有顧慮,那我就還有機會。我自信滿滿的走到妻子的辦公桌前,將鮮花放在瞭桌上。
「什麼事?」
見我鄭重其事,妻子看著眼前的鮮花不明所以。
「從今天開始我要重新追求你,直到你打消跟我離婚的念頭。」妻子一愣,隨即皺眉道,
「你發什麼神經,來這一套。」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是來宣佈這個決定的,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的。」妻子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我也必須拿出自己的態度來才行。
「你這不還是死纏爛打嗎?咱們都多大瞭,你還弄這個也不怕被人笑話。而且你覺得這種幼稚的行為對我管用嗎?」
「至少你不討厭不是嗎?經過這兩天我也想明白瞭,咱們這幾年都疏於經營感情瞭,才對彼此有瞭那麼多的誤解。趁著這個機會,我都給你找補回來,也順便重溫一下我們戀愛時的感覺。」
妻子見我意已決,愣瞭一會兒隨即嘆道,
「哎!我不值得你這樣,江睿。破鏡哪怕重圓瞭裂痕也仍然存在,這種有瑕疵的感情根本經不起任何風浪。這次的事情已經說明瞭一切,上次你說要跟我重新開始,結果你根本就沒有信任過我,而我也同樣讓你失望瞭。咱們的裂痕隻會越來越深,你為什麼還是固執的要維持這種脆弱的關系,給彼此留一點喘息的空間不好嗎?」
「我隻知道我如果現在沖動跟你離婚,以後一定會後悔。難道你能保證你要跟我離婚的決定是經過冷靜思考後的結果嗎?如果你真的思慮周全瞭,那又為什麼不敢告訴身邊人,反而這個時候把媽和孩子從身邊支走?」
「我隻是想把咱們離婚的影響降到最小,這跟我的決心沒有關系。」
「既然你不知道該如何收尾,那就在你考慮清楚之前給我這個機會。你不是說你不會被我用這種方法動搖嗎?那我們就用彼此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決心,用你的決心來讓我死心,怎麼樣?」
妻子的觀點有一點是對的,我們的性格很相似,她固執,而我同樣固執。這種性格的相似也許就是當初我能吸引她的地方,隻是同樣性格固執的兩個人走進婚姻,在沒有一人被磨平棱角的情況下,終究會迎來激烈的碰撞,而現在就是決定我們的婚姻是不是能繼續走下去的最大考驗。
見說服不瞭我,妻子有些抓狂,咬牙道,
「我說過我們已經完瞭,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這種幼稚的行為隻會讓我們難以收場,你現在就是在跟我鬥氣。你根本就放不下心裡的芥蒂,而我也沒有心思再去經營我們的感情瞭,這麼糾纏下去隻會讓我們彼此更加痛苦,你明不明白?」
見我眼神堅定的不說話,妻子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道,「算瞭,我說這麼多估計你也不會聽瞭,但願你不會後悔。」妻子激烈的言辭讓我還以為今天註定會無功而返,看到她語氣軟瞭下來,我松瞭口氣道,
「那我就當你是同意瞭。我知道你還在氣我前天的所作所為,我給你道歉。但你欠我的總更多吧?我也不要你在離婚協議上的那些補償,你先把我的電話拉出來,以後更不許再拒接我的電話。如果這次我仍然挽回不瞭你,那我們就平等切割,誰也不用覺得欠誰的。」
「你對自己似乎很有信心,監控的內容你也看到瞭,你怎麼相信我不會一條道走到黑?」
妻子說著臉頰泛起一絲紅暈,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承認瞭羅老頭帶給她的快感是我不曾給予的。我心中醋意橫生,但我既然選擇瞭不離婚,那就必須要面對這個問題。
「就憑我對你的瞭解,你這個人理性是大於感性的。偷吃隻是因為違背道德才顯得格外刺激罷瞭,任何刺激都會歸於平淡,你又怎麼會真的沉溺於一個老頭。你急於跟我離婚不就是為瞭不讓我有機會看不起你嗎?隻要你還有這股傲氣,就不可能一直跟他這樣下去。你不必挑撥我的決心,我對你承認,我也出軌過,這種感覺我很清楚。」
妻子被我說得面紅耳赤,我這個合法丈夫剖析她的出軌心理,這太過刺激她的羞恥心瞭。聽到最後一句,她狠狠剜瞭我一眼道,「你終於肯承認瞭,我以為你會一直瞞下去呢。」我臉都沒紅,到瞭這種時候,有些話必須要敞開來說,我們的感情需要浴火重生。
「但你們男人的心理永遠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們出軌可以標榜為逢場作戲,而我們女人出軌那就是失貞。在這方面,女人永遠是弱勢,你真的能夠容忍我的不貞潔?」
「隻要你能保證以後不會再出軌,我就能夠接受。」我認真道。誰知妻子竟搖頭道,
「咱們現在可不是在談不離婚的條件。我保證不瞭,而且就算我保證瞭,你就能夠相信我?」
妻子這話分明還是在暗諷我裝監控的事兒。我也不尷尬道,「倒也是。」
「既然你這麼坦誠,那麼我也說一些你不知道的吧。我沒有把羅叔留在鄉下,我讓他跟我一起回來瞭,他現在就住在老年公寓那裡。而且我準備讓他來公司上班,給他找些事情做,這樣你還能接受嗎?」
「你說什麼?」
妻子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頓時讓我再次炸毛。
「我都準備跟你離婚瞭,自然沒有再搪塞他的理由。而且如果咱們按協議離婚的話,公司和我的個人生活在資金上都會有大窟窿,我向他借瞭那筆征地款用於公司發展,相對的,我會繼續負責他的晚年生活。」
「放屁,這對你來說是問題嗎,你需要向他借?我看你是被那老頭操爽瞭,想讓他當你的姘頭。」
我繞過辦公桌,走到妻子面前,怒不可遏的揚起瞭手,想再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可妻子揚起的臉分明是在告訴我,她在故意激怒我。
「呵呵,你在故意氣我,你還在為前天的事生我的氣對不對。」我把手收瞭回來,苦笑瞭兩聲,但妻子的眼神已經冷瞭下來,直盯著我。看來她並不是在為前天的事情生氣,而是我又準備動手,這完全就是在告訴她我心裡的芥蒂很深。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妻子冷聲道。我心中一凜,如果她不是故意氣我,難道是因為真的還在生氣?不過也不對,我強行與她發生關系是前天的事情,而她話中的意思分明是帶著羅老頭一起回來的,也就是在她與我談判之前。
「你擔心我不會跟你離婚,所以故意帶他回來氣我,逼迫我跟你離婚?」我心中一陣苦澀,妻子竟然絕情至此。
「現在你知道我的決心瞭吧,所以還有必要堅持嗎?」妻子的話直接把我將死。分明是在告訴我要麼現在就放棄,要麼就要忍受這個給我戴瞭兩次綠帽的老頭繼續在我身邊惡心我。
好狠!
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憤怒上湧時恨不得掐住妻子的脖子問她到底把我當什麼,竟然如此狠心的誅我的心。可理智又告訴我妻子就是要讓我知難而退,如果我此時退出,就是在把妻子拱手讓給羅老頭,這種奇恥大辱我哪裡能夠忍受。
「有必要!你這麼氣我又何嘗不是在糟踐你自己?你這是在拿我的臉面和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我對妻子怒目而視。我的固執也同樣刺激到瞭妻子,她眼神一閃,似乎沒料到這樣我的態度會如此堅決,即便這樣瞭還不知難而退。
「行!希望你別後悔!」
妻子針鋒相對的回道。
我心頭一跳,隱隱覺得事情有些失控,這樣下去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但開弓已沒有回頭箭,我氣哼哼的看著妻子道,「既然說好瞭,那就按我剛才說的,你先把我的手機號移出黑名單。我打你的電話你不許再不接,而且我約你你必須赴約,否則我就視你為逃避,默認算你輸瞭。離婚協議你要收回,羅老頭你也必須攆走!」
「不行,我工作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跟小年青一樣隨心所欲的跟你去約會。」
妻子開口就是拒絕,顯得很不耐煩。我才明白過來這又不是一場什麼公平的商業談判,而是我上趕著貼上來乞求妻子不要離婚的喪權辱國和談罷瞭。
「你不是升瞭個經理上來嗎?事情怎麼可能還有以前多。」就在我快要忍耐快要突破底線的時候,才聽妻子道,「我新簽瞭多少合同你又不知道,偶爾缺勤個一兩次還行,我總不能把事情一直壓著吧。你可以約我,但有什麼事隻能跟我商量著來。」這不算搪塞的話才讓我心情稍稍舒緩,我深吸瞭口氣道,「那也行。」
看著妻子將我的手機號移出黑名單,我才滿意的準備離開。心裡急切的想要去驗證妻子所言,羅老頭是不是真的不在鄉下。完全沒註意到身後妻子看著我的背影眼眶微紅,
「混蛋,我哪值得你這樣。」
……
出瞭妻子公司,我準備開車去往老年公寓,可我馬上想起我根本不知道羅老頭以前住哪一棟哪一單元,上哪兒找人去。
之前都是方平一直在那兒盯梢,我也隻能找他問瞭。想到他之前對我隱瞞消息,雖然是李諾指使的,但我心裡仍然像吃瞭蒼蠅一樣。電話打瞭過去才知道,方平發現監控被拆除以後就在李諾的首肯下離開瞭張傢村,之後的情況他並不清楚,也沒再去盯著羅老頭。我於是跟他問瞭羅老頭之前在老年公寓的住址,自己驅車前往。
可路走到一半我才陡然想起,羅老頭很有可能已經知道瞭妻子將監控錄像寄回來的事。不然就憑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早已被人知曉以後,必然是沒膽子再回來的,一定是妻子用瞭什麼手段才可能迫使他回來。不管具體情況如何,羅老頭心裡肯定清楚我已經知道瞭他淫我妻子的事,如果我現在過去與他照面,那就基本是在對他明牌。
我該用什麼態度去找他?
直接揍他一頓嗎?先不說我打不打得過他,就算他不還手,可如果我與他沖突的事情一旦傳入妻子耳中,那我今天做的努力就全白費瞭。可我如果什麼都不做,不是去自取其辱嗎?走到一半的我頓時進退兩難瞭。
我將車停在路邊,猶豫著給李諾打瞭個電話過去。剛才方平為表對我的歉意,透露在他回去以後,李諾有讓胡國泰過去盯瞭一天的梢,就是以前跟方平一起盯梢過我的木訥青年。我對他沒什麼印象,但在方平的提醒下也算想瞭起來。那麼羅老頭的真實動向,李諾應該是清楚的。
隻是現在這種情況讓我很忐忑,李諾看不起我的妥協看來是有原因的,現在我如果去問這個事兒,還不知道會被她如何譏諷,我在這個女人面前真是跟脫光瞭一樣毫無尊嚴。
電話接通,結果李諾隻是向我承認瞭確有其事以後就掛掉瞭電話,這種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讓我一時茫然無措。她莫非已經對我徹底死心瞭?我心裡竟然沒來由的一陣失落。
得到肯定的答復,我呆坐在車裡好一段時間才平復心裡翻江倒海的怒意,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約出來狠狠再操一次。這個女人莫不是真的被那個老頭給操上癮瞭,不然她怎麼可能真的對自己的丈夫如此狠心?
可瞭解妻子性格的我也知道,妻子在職場上對對手就是出瞭名的狠厲,如果不是有這種過人的果決,她也不可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紀就當上萬傢福江州區的總監。當初她吸引我的也正是這種強幹,可當這種果決的態度作用到我身上時,竟然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我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我再一次審視自己的決定,當我把彼此的情感放在心裡的天平上稱量的時候,它很嚴重的在向我這一邊傾斜。從主觀的角度我很為自己不值,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情感能夠稱量的瞭。這是一場尊嚴的角逐,如果我退縮瞭失去的不但是這幾年的感情和婚姻,甚至會成為嬌妻被人所奪的失敗者,淪為被旁人恥笑的可憐蟲。
這是我萬萬不願接受的結局,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讓的可能瞭。要麼我贏回嬌妻,讓我的生活重回正軌,要麼我滿盤皆輸,到那時我也隻能跟這個奪走我一切的老頭同歸於盡瞭。
對於妻子說的要讓羅老頭來她的公司上班,我其實抱著一種僥幸心理,直到我第二天真的在公司撞到羅老頭跟裝車的幾個員工有說有笑的,我才不得不認清現實。
羅老頭看到我也傻掉瞭,他戳在原地一時手足無措。身旁的幾個人看到他這樣還一陣調侃,直到看到我臉黑如鍋底的站在不遠處,才一個個尷尬的繼續忙碌瞭起來。
我對羅老頭使瞭個眼色,示意他到一邊說話,他才硬著頭皮邁開步子跟上瞭我。
「你聽我解釋,小江。」
來到無人的一角,羅老頭率先開口。
「解釋什麼,你要真的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又怎麼敢出現在我面前。我不得不說,老頭兒,你真是好樣的,咱們走著瞧。」
我拍瞭拍羅老頭的肩膀,吃人的眼神死盯著他,強忍著沒一拳轟在他臉上。
看著他今天竟然真的出現在我眼前,而我昨天竟然還刻意避開,不敢去跟他照面,我就一陣窩火。媽的,江睿,你真是個孬種。
「我真沒那個意思,是妮閨女說……」
「你怕她就不怕我是嗎?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著她,盼著她跟我離婚呢?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要是識趣,現在馬上就從我眼前消失。如果你再敢耍什麼手段,我就弄死你,信不?」我沒心情聽他解釋,放完幾句狠話,就在他滿臉的窘迫中轉身離去。再多說下去,我實在害怕我會動手,那樣怕就是要隨他的願瞭。
去到辦公室看到妻子,她仍是昨天的那副裝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沒有在忙碌,就好像是在等我過來一樣。看到我進來卻裝模作樣的在鍵盤上敲瞭起來,我臉色鐵青的走瞭過去,她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你就不怕你跟那老頭的醜事被別人知道是嗎?竟然真的讓他來你公司,你把我的臉面當什麼?」
我怒不可遏的質問妻子。雖然昨天她就有說要這麼做,但當這種瘋狂的舉動付諸實行時,還是讓我不得不失態。
「所以你受不瞭瞭?」
妻子停下手中的動作,靠坐著看向我。我呼吸一窒,如被她扼住瞭咽喉。
「就算你不在意我,也得註意影響。這裡是公司,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把他招來,萬一他不老實的跟人說起你的事,你還要不要做人?」
「你也知道這裡是公司,就算真的有閑言碎語都不可能瞞過我的耳朵。我們的事情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你隻需要擔心你自己就好。」妻子的話讓我一愣,難道她把羅老頭安排在身邊其實是想管住他的嘴?我憤恨的情緒頓時被沖淡許多,這說明妻子並不完全是為瞭利用他來惡心我,把他帶回來也是為瞭讓他沒機會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多嘴壞她的名聲,這說明妻子根本就沒有信任他。
我的心思頓時活躍起來,我是不是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幫」他泄露一些,好讓他徹底的從我和妻子眼前消失?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便被我否決瞭,壞妻子的名聲同樣是在打我的臉,而且對付這樣一個老頭我還犯不著使這種陰招,那隻會顯得我很孬。我可不想贏瞭老婆,輸瞭傲氣。
「你想把他放在身邊管住他?犯不著拿自己的名聲冒險吧?在你身邊的都是你的熟人,造成的影響比他在鄉下大太多瞭。直接安排個人在那裡盯住他不就行瞭,出瞭問題也有補救的辦法。」
「別拿你的行事方式來教育我行嗎?我說瞭帶他回來是要繼續給他養老送終就一定會做到。我是對他有戒心,但不會把他當成敵人一樣防著,說一套做一套的事情我做不來。」
我關心的話聽在妻子耳中卻成瞭讒言,她話中帶著的諷刺意味分明還是在說我,明明說要跟她重新開始卻還監視她事情。看來我這個黑點真的是戳到瞭她的逆鱗上,要被她記一輩子瞭。
我面色窘迫,卻也不敢和妻子過多爭論,換瞭個話題道,「我昨天讓你回傢吃飯你幹嘛拒絕我?你東西都還在傢裡,就算不在傢過夜,也可以回來收拾一下,洗個澡換身衣服什麼的嘛。」
「不方便。」
妻子生硬的話讓我更加尷尬。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難道想以後一直住賓館啊?傢裡人或是朋友給你發個視頻你要怎麼解釋?」
其實還有個麻煩,她不回傢卻住賓館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懷疑。就算我們什麼都沒說,流言也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這話一出,妻子忽然認真的看向我道,
「你真的想讓我回去?」
「當然。」
我點瞭點頭,以為妻子終於要改主意瞭。
「算瞭吧,我承受不起你情緒失控的代價瞭。」結果她又搖瞭搖頭。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辯解道,「我承認那天是我不對,但我也是氣不過。是個男人受瞭那種屈辱,還被自己的老婆拒絕,他也受不瞭啊。事情也過去幾天瞭,你也該消氣瞭吧。」這話一出,妻子雙眼一瞪,眼眶有些發紅道,
「任何借口也不是你可以強奸我的理由。你以為我說什麼不方便,因為你的行為我陰道擦傷到現在還沒好,走路都還在疼。我能坐在這裡聽你說那麼多,已經是最大的寬容瞭!」
「什麼?」
我繞過辦公桌走到妻子這邊,上下不斷打量著她。我從沒想過情況竟然這麼嚴重,我完全低估瞭自己的一時沖動對她造成的傷害。難怪我這兩次過來從頭到尾都沒見她離開過座位,我還奇怪她為什麼突然上班不穿高跟鞋瞭,原來原因在這兒。
「你沒事吧,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
我一陣自責,貼瞭上去想要關心一下她的傷勢。她卻一把打開我道,「行瞭,我說這些也不是想聽你道歉,而是想讓你認清自己。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還適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嗎?」
「怎麼不合適?你既然答應瞭給我機會修補跟你的關系,你這樣處處回避我的態度就對瞭?而且你有傢不回,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咱們的事情還瞞得住嗎?」
雖然心裡有些自責,但也不妨礙我據理力爭。
見我堅持,妻子話鋒突然一轉道,
「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但絕不能就我們兩個人在傢。你會不會再失控是一方面,這麼做也不像是你在追求我,分明是我在投懷送抱,哪裡能這麼簡單。」妻子這話說得我一愣的同時不禁竊笑道,
「你這是要跟我玩情調嗎?看來你是沒信心能架住我的追求瞭。行,聽你的,咱們可以找個人過來住。但是找誰呢,媽和柳柳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難道找我媽?你可是最煩處理婆媳關系瞭,能夠同意?」
「你瘋瞭,當然不能找傢裡人,你想怎麼跟他們解釋?」
「那你說找誰,總不能找你的朋友或是閨蜜什麼的吧,外人更不行。咱們的事情絕不能被外人知道。」
妻子拒絕之下我也表明立場。妻子沉吟瞭一下道,「不瞞你,我想讓羅叔回傢裡住。」
「你說什麼?」
我頓時火冒三丈,她什麼意思,覺得我是已經原諒她瞭,準備蹬鼻子上臉?
竟然還想把奸夫帶到傢裡來。
「我覺得這是最公平的辦法,你想有更多拉近我們距離的機會,那我也想看看你的決心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堅定。」
「你放屁!」
妻子說得輕描淡寫,但這無疑是在挑釁我的尊嚴。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把他招回來,你把我的臉面往哪裡放。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就沒想過要跟我重歸於好?」
「是。」
妻子態度冷得讓我心肝一顫。聊得多瞭倒讓我忘瞭,她的立場一直都是要跟我離婚的,這麼做這是為瞭惡心我。
「你!」
我氣得很想給她一巴掌,然後拂袖而去。可已經走到這一步的我反而進退兩難瞭,她都把奸夫招到公司來瞭,我現在再後悔不是相當於把妻子拱手相讓?我的堅持反倒成瞭羅老頭親近妻子的機會,這種弄巧成拙的感覺讓我生出一股無力感。
「呵呵,行,隻要他敢來,我就接著,我倒要看看你把他招來還能幹什麼。」
我氣極反笑,倒想看看妻子到底想幹什麼。羅老頭如果一直龜縮著,我還不好在妻子面前強行找他麻煩。讓他來傢裡,隻要他敢在我面前再伸一次爪子,我絕對讓他吃不瞭兜著走。我冷笑著,在心裡不斷盤算著該斷他一條腿好,還是折他一隻手好,或者幹脆斷他的第三條腿。
「你威脅他瞭?」
妻子見我冷笑,哪還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怎麼,你要護著他?」
我心中更怒,怎料妻子卻搖瞭搖頭道,
「沒有,我隻是想勸你拿捏清楚,他的拳腳功夫你是知道的。如果真逼得他反擊,我怕吃虧的是你。」
「那你讓他試試?」
我怕的就是他慫瞭,妻子會心軟護著他。一條會咬人的狗,那就離死不遠瞭。
妻子看著我咬牙切齒的樣子一嘆道,
「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也別怪我為他說話,從我的角度,我不可能把自己的錯誤全部歸咎於他。你別忘瞭你還欠著他什麼,如果因為我的關系你對他隻有恨,這隻會讓我覺得愧疚。我不會要求你善待他,但至少別在我面前去主動挑釁他。」
「那你就別讓我看到他啊,你都準備引狼入室瞭,難道還要我掃榻相迎嗎?」妻子為他說話不過是火上澆油罷瞭。
「好瞭,我不跟你吵瞭,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你也不用天天往這兒跑瞭,免得說是我故意讓你難堪。等你考慮清楚以後再來談是不是要讓我回去這個問題吧。」
「你什麼意思,趕我走嗎?」
妻子這種明顯趕人的話我哪裡會聽不出來。她見我這樣不依不饒道,「江睿,你現在讓我看到的是,你迫切的想要挽回這段婚姻並不是出於什麼感情,隻是你的面子而已,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隻會讓我越來越反感,你再繼續這樣胡攪蠻纏,弄不清自己該做什麼,咱們像這樣單獨說話的機會也不會再有。」
「你看不起我?」
我這才明白妻子是何意,她是在嫌棄我像個怨婦一樣糾纏她。甚至連個自己該做的事情都沒有,心裡隻有歇斯底裡的占有欲。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妻子,心中震驚的同時審視著自己,我卑微的想要挽回她的樣子的確讓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嫌棄的話從她嘴中說出來,對我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我的癡情在她眼中就是舔狗的自我感動,越是糾纏越是讓她厭惡。
什麼為瞭傢庭忍辱負重,心裡有的不過是不甘於將妻子拱手相讓的執拗罷瞭。
「讓我放棄東山再起,跟你一起共建事業的是你。現在你出軌讓我們的婚姻走到盡頭,嫌棄我隻會賴著你的也是你。好一個女人永遠隻是弱勢,你心思狠起來,真是所有的男人都要望其項背。」
我眼睛發紅的狠瞪著妻子,她眼神一怯,想要解釋什麼卻欲言又止。看著我氣得渾身發抖,在憤恨中轉向離開瞭她的辦公室。
離開妻子的辦公室沒有再看到羅老頭,但是我眼眶發紅的樣子卻引起瞭幾個員工的註意,在我離開以後,幾個人逐漸開始議論開來。
我開著車,恍惚間來到瞭曾經的公司,我跟倪元事業的起點,如今這裡卻早已易主。腦中不斷回想著妻子剛才的話和態度,我一時思慮良多。在大門口駐足良久,卻始終沒有進去。
今天在門衛處值勤的是一個熟悉的老保安,他看到我跟我打瞭聲招呼,看到公司裡所剩不多的老人,我感慨的上前遞瞭根煙跟他聊瞭起來。我來得不巧,李諾現在不在公司。這段時間她變得很忙,公司也逐漸由衰落再次走向瞭正軌。
我聽得不由更加感慨,李諾說是無心經營公司。結果在我的一次次拒絕中也逐漸挑起瞭大梁,公司竟在她的動作上蒸蒸日上瞭起來。真應瞭那句話,地球離瞭誰都一樣轉,誰也不用自視過高。
比起妻子和李諾我現在真成瞭一事無成的人,也許我真該如妻子所言,正視自己的問題瞭。如果我還是曾經的那個自己,還會與妻子走到今天這一步嗎?我在心中掂量瞭起來。
跟老保安告別,我心中的執念已經有所松動。如果妻子真如她表現的那般絕情,那我也沒什麼好再堅持的瞭,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
下午,我在外面吃瞭飯回傢整理以前的客戶資料,想抽個時間跟李諾談一下。賣她個人情的同時,將股權最大利益的套現,也算是跟以前的自己做個瞭斷。
將資料逐一打印,打印機的運作聲中,我心中一片悵然。腦中想到妻子的心狠,憤怒再次湧動。把我氣走,這時候她是不是又跟羅老頭攪在一起瞭?
憤恨讓我打開瞭監控,此時妻子已不在辦公室。我將時間調回我離開之後,妻子突然極為煩躁的一下子趴在瞭辦公桌上,久久沒有動靜。她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為我走後她不說會有勝利的喜悅,至少也該是心情舒暢,可眼前心煩氣躁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敲門聲傳來,妻子剛任命的女經理推門而進。她看到妻子頹喪的樣子,關心瞭一下她的身體情況,看來她早就知道瞭妻子身體有不適,隻有我這個始作俑者懵然不知。她匯報完工作,將文件交給妻子準備離開卻被叫住。
「幫我把今天來的羅先宗叫過來一下。」
來瞭麼,妻子終於要單獨與羅老頭會面瞭。我的緊張顯得有些多餘,羅老頭今天能過來說不定妻子早就單獨找過他瞭。而且兩人該發生的都發生瞭,我還有什麼面子來覺得屈辱。可一想到妻子選擇棄我而去是因為一個老頭,我就憤然難平,免不瞭去關註。
一會兒的工夫羅老頭敲門而入,卻站在門口局促的看著妻子不敢走近。
「江睿找你談話瞭?」
妻子翻動著手中的文件,意興闌珊的看著站在門邊的羅老頭問道。
話題一開,羅老頭向前走瞭兩步道,
「妮閨女,我說瞭我不能過來,你看這不是給你添麻煩嘛。」
「我有說你給我添麻煩瞭嗎?」
「那小江那個樣子。」
「你不用管他,我們已經準備離婚瞭。」
羅老頭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精彩,先是震驚,隨後不敢相信,最後也有惶恐,迷茫。我不知道他之前知不知道妻子的這個決定,但這個表情至少說明他並不確信妻子的想法,可能妻子有要離婚的行動,但在言語上並沒有向他透露她想做什麼,他不知道妻子是一時沖動還是下定瞭決心。
「是不是因為叔……」
「是!」
羅老頭正要開口,妻子就已經預料到瞭他要說什麼。
「都是你的錯,現在我們不離婚已經沒辦法收場瞭,所以江睿恨你,說不定還會想殺你。奪妻之仇你也經歷過,你應該能切身體會他的感受吧。」妻子一句話說得羅老頭啞口無言。
「你現在後悔瞭嗎?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再對我不軌會付出代價的。」
「現在說後悔也晚瞭吧。」
羅老頭苦笑瞭一下。
「不過叔還是想說,再來一次叔還是會這麼做。妮閨女,你是個好女人,叔人老心不死,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忘不掉瞭。所以談不上後悔,要說後悔也隻能說後悔毀瞭你的傢庭,讓你現在這麼難做。」
我看不到妻子的表情,但羅老頭的話讓她停頓瞭一會兒道,「哼,假惺惺。你敢說你沒有因為你兒子的事情記恨江睿,所以故意要破壞我們的傢庭?」
羅老頭一陣沉默,坦然道,
「要說恨小江我否認不瞭,可叔絕對沒有害你的心思,所以叔真的沒有這種故意。但是事情到瞭這一步,你要怨我,我也就受著,的確是叔的錯。」羅老頭說完辦公室內陷入一段時間的寂靜,兩人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還是妻子悠悠開口道,
「我提出瞭離婚,可是江睿不肯。」
「那不挺好嗎?說明小江心裡還有你。」
羅老頭繃著的臉上一喜,但隨即察覺不對道,
「不對,那你把叔叫過來不是火上澆油嗎?」
「就是因為我想離,所以才讓你過來。」
「妮閨女你這……」
對比妻子的淡然,這會兒的羅老頭反倒急瞭起來。
「我們的事情你不懂,我也不好說給你聽。但我既然讓你來幫我,你就必須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不管江睿說什麼,我都不許你臨陣脫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妻子堵死瞭羅老頭的退路,竟然強逼著也要留下他。難道她就不怕我一氣之下真的弄死他嗎?難道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羅老頭滿臉苦澀,妻子這樣做無異於把他架在火上烤。
「怎麼,你不願意?」
看到羅老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妻子敲打道。
「我是無所謂,可是妮閨女,你這是何必呢,你們這樣鬧下去不是永無寧日嗎?」
「那就是我的事情瞭。你隻需要記得不管你受瞭多少委屈,都必須打碎牙齒和血吞。沒有我的同意,你就不許退縮,這是你欠我的。」我本以為妻子已被羅老頭收心,所以才鐵瞭心的要跟我離婚。可從她這番對話來看,她折磨我的同時,也是在拿他當槍使,借此報復他。
妻子的心思竟然如此復雜。促成這種局面對我們三方都沒有好處,她如果堅持要離婚直接走訴訟就行瞭,為什麼還要答應我的要求,將局面搞成這樣呢?
再想起妻子剛才在我離開之後不尋常的反應,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妻子其實是不想跟我離婚的?不對,應該說妻子是想要離婚的,可卻又有所眷念,所以才搖擺不定沒有采取訴訟這種激烈的手段。加之我誠心復合的請求更加動搖瞭她離婚的決心,她現在在找一個讓她放棄離婚想法的理由。
這麼一想妻子所有反常的舉動都說得通瞭,對她而言她最無法確認的就是我對她的感情是不是真如我所說。我之前說重新來過卻又一直監視她的舉動讓她成瞭驚弓之鳥,讓她即使想與我重歸於好,也有所顧忌。所以她才把羅老頭拉過來,考驗我是否能夠真的放下。
確信瞭心中的想法之後,我捂著臉再次變得進退兩難。妻子並不像我認為的那樣絕情,我要不要抓住妻子這搖擺的心思繼續堅持下去呢?可妻子不僅沒有斷瞭與羅老頭的聯系,反而還堵著他的退路讓他在我面前惡心我,我如何能夠忍得瞭。
如果妻子真的偏心於他,即便為瞭慪氣我說不定都不會放手。可現在知道瞭妻子同樣是在拿他當槍使,我對他的恨倒更像是看見瞭癩蛤蟆一樣,踩一腳都覺得惡心。
羅老頭在無可奈何中離開,這時我的手機也響瞭起來,是李諾打來的。
「喂。」
「你來找過我?」
「對,跟你談筆生意。」
跟她約瞭個咖啡廳,我將手中整理好的資料交到姍姍來遲的她手中。
「什麼意思?」
李諾翻看瞭一下問道。
「沒什麼,這些應該是你感興趣的東西,想提前用股權找你兌現一些資金。」
「你是在妮姐那兒受挫瞭?」
李諾把文件一放,竟然已經猜到瞭大概。
「這哪跟哪兒啊?」
我一陣苦笑。
「你不用瞞我,你都準備拿錢去單幹瞭。如果不是在妮姐那兒遇到瞭問題,怎麼會這麼突然,你的追妻計劃呢?」
李諾品著手中的咖啡,對我她倒是真的瞭解。我也就不瞞瞭道,「不搞瞭,你說得對,男人沒點男人樣,不拿得起放得下,自己的女人也會瞧不起的。」
「那你真的放下瞭?」
「什麼個意思,這時候你還要埋汰我?」
「隻是確定你的想法而已,你的想法三天一變的,誰知道你到時候又因為什麼事反悔來求我,我總不能天天忙著幫你吧,我都快成給你擦屁股的瞭。」我面色一窘道,
「不會瞭,我已經下定決心瞭。」
「你的反應就不像下定決心瞭。如果你真的改變瞭,現在就不是拿著這些東西來找我瞭。我問你,你現在說放棄瞭,可要是真的再看到妮姐跟那個老頭發生什麼,你忍得瞭?」
李諾一句話就把我問住瞭。
「我就知道你是在妮姐那兒丟瞭面子,難道在你準備挽回她的時候就沒做好這種準備嗎?你既然決定去當你的舔狗瞭,現在又何必因為丟瞭面子而後悔,你這樣搖擺不定才不像個男人。」
「你什麼時候開始改變態度支持我的決定瞭?」我沒生氣她說的話,反倒對她的立場有些好奇瞭。
「你少自作多情。你要挽回妮姐也隻是因為不甘心,離與不離不過是你們兩個人自尊心的角逐罷瞭。如果你真的死心瞭,會是這副樣子嗎?你早就萎靡不振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動瞭再創業的心思。」
「你還真是瞭解我。」
我自己都迷迷糊糊的,可李諾的分析倒讓我對我目前的心理狀態有瞭更清醒的認識。我現在的進退兩難正是難以割舍的一種表現,如果我現在就抽身,再看到妻子投入羅老頭的懷抱,我能置之不理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你現在也就這點兒心思瞭,有什麼難猜的。」
「所以你就是在等我的萎靡不振,到時候好收編我對嗎?」我端起手邊的咖啡喝瞭起來,李諾卻是頓住瞭。她瞭解我,我又何嘗不瞭解她呢。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至少我在你眼裡還有價值不是嗎?公司你現在經營得很不錯,還能想著收編我也算是對我的認可瞭。東西你先留著吧,也算是你對我幫助的感謝。」
「那我就不謝瞭,還是那句話,你想回來我隨時歡迎。」跟李諾道別,坐在車裡我又給妻子打瞭個電話,想請她回傢吃飯,順便跟她再聊一次。這次妻子沒拒絕,但竟然說要先送羅老頭回傢,讓我等等。我懷疑她是故意如此,心中冷哼,嘴上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一起過來吃吧。」
妻子一陣沉默,
「你認真的?」
「你不是要考驗我的決心嗎?我如果不敢豈不是要被你小瞧瞭?」妻子也沒再說什麼。
晚上我一番準備,本以為妻子有心邀請,羅老頭也斷然沒那個膽子過來。可看到妻子身後跟著的矮壯身影時,我整個人都愣瞭三秒。
如果沒有上午與妻子的爭吵,當我看到羅老頭踏入我的傢門的時候,我不說暴怒,至少也會冷嘲熱諷的給妻子和羅老頭一頓難堪,然後再將人趕走。可心灰意冷之後再看到這一幕,我反倒坦然瞭。我愣瞭三秒之後直接當作沒看到羅老頭的,將兩人都讓瞭進來,我想看看這場鬧劇妻子到底想演到哪一步。
我的無視並沒有讓羅老頭慶幸,從進傢門開始他整個人都緊張兮兮的坐立難安。妻子也沒有安撫他,竟然跟我一樣當作他不存在似的,與我一問一答。隻在就座的時候招呼瞭羅老頭一聲,不過光這一聲招呼也夠我醋意翻湧的。冷眼瞪瞭羅老頭一眼之後,他尷尬的沖我笑瞭笑。
我遞瞭碗米飯給妻子,妻子見我沒有給羅老頭盛飯的意思,竟然將手中的米飯給遞瞭過去。羅老頭哪敢去接,趕忙起身自己去盛。這一舉動幾乎讓我失控,還好羅老頭識趣。
飯桌上我本來有許多話想說,但礙於羅老頭的出現都隻能暫緩。一些顯然會激化矛盾引發爭吵的話題我索性也就不提瞭,免得被羅老頭撿瞭便宜。而選擇沉默似乎也隻會讓羅老頭得意,於是詭異的一幕出現瞭,我與妻子聊起瞭工作和日常,妻子居然也很配合的一一回答,就好像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可我卻發現羅老頭的動作愈發僵硬,不過他也不是我關註的對象,隻是他匆匆幾口對付完飯菜讓我和妻子也沒多聊上幾句。
「我吃完瞭,那我先走瞭,妮閨女。」
「我送你吧。」
妻子放下碗筷竟然還準備送他。
「不用不用,我吃完走動走動,一會兒搭車自己回去。」
「那你記得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搬過來住就是瞭。」妻子的話讓我和羅老頭同時對視,我吃人的目光讓他一縮脖子,隨即低頭也沒應聲就離開瞭。
關門聲響起,我盯著還在細嚼慢咽的妻子,心中的怒火再次如野火般滋生。
還沒爆發出來,她卻突然開口道,
「對不起。」
我一愣,以為她在為自己一意孤行的行為道歉,心中的怒火頓時消瞭三分。
「你都讓他過來住瞭還道什麼歉?」
我吧唧著嘴不屑道。
「我不是為這個道歉,而是今天我指責你不知道該幹什麼這件事。」
「……」
我一陣語塞,聽到她竟然會開口道歉我有些驚喜,可在這種時候直給我一種避重就輕的感覺,就好像是要故意分開話題一樣。
「你跟我來真的是嗎?」
我氣得咬牙道。
「你不是答應瞭嗎?」
妻子竟然一副無辜的樣子。
「行,你要犟那咱們就犟到底。話我可說在前頭,要是我對他做出什麼無法收拾的事,你要負全責。」
「你現在又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妻子一蹙眉,但隨即又舒展開。
「那正好,我再也不用為你們任何一個人的事情心煩瞭。」
「你!」
妻子竟然毫不避諱我會找羅老頭的麻煩這件事,她到底真的是有心報復羅老頭,還是隻是為瞭讓我投鼠忌器才故意這樣說的?我氣得牙根直癢,她這種不在乎羅老頭的態度反倒讓我更難辦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