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溫把心一橫,終於說:“綽兒,全聽你的吧。”
當天晚上,蕭綽進宮面聖,一是給即將成為貴妃娘娘的南陽‘賀喜’,二是向遼穆宗匯報玉提關的軍情。按照禁令,進入皇帝的行宮,是不能佩戴兵器的,蕭綽也不例外,入宮前將自己的劍壺交給宮門官,由執事太監帶領來見遼穆宗。
當天晚上,蕭綽進宮面聖,一是給即將成為貴妃娘娘的南陽‘賀喜’,二是向遼穆宗匯報玉提關的軍情。按照禁令,進入皇帝的行宮,是不能佩戴兵器的,蕭綽也不例外,入宮前將自己的劍壺交給宮門官,由執事太監帶領來見遼穆宗。
遼穆宗今天心情愉快,正在審閱九天玄佛從戰俘營帶回來的十二名漢女,這些漢女都是遼軍攻占河北重鎮之後,俘獲的良傢女子,個個生的明艷照人,最大的十七歲,最小的隻有十二歲,按照逍遙仙君的授意,這些漢女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黃花處女,用來在霓花寶鼎煉天地同壽丸的。
蕭綽心中暗自驚訝,她雖然猜不到這些少女是用來煉藥的,但是一下子征集這麼多女子享用,可見遼穆宗的貪淫成度,尤其看到遼穆宗懷裡摟抱著的秦蓮,臉上淚痕尚未幹,妹妹南陽沉著臉坐在一邊,看到蕭綽,心中一陣驚喜,蕭綽於是強壓瞭怒火,上前行過君臣大禮。
遼穆宗問:“愛卿,西涼戰況如何?”
蕭綽稟告:“皇上,李德明雖是一方豪傑,雄兵屯據玉門關,但是他知道我大遼國兵強馬壯,早有吞並中原之意,若是揮兵南下,必先取玉門關,他現在正在準備兵馬,並與回鶻關系密切。”
遼穆宗誇獎道:“蕭愛卿果然是辦事得力,西涼與回鶻那邊,由你繼續負責,至於愛卿的功績等回到黃龍府再行嘉獎,無事的話你就告退吧。”
蕭綽不慌不忙的有懷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後向上呈上,說:“臣的妹妹蒙皇上厚愛,封為貴妃,我這裡有一份薄禮,請貴妃娘娘笑納。”
近身太監接過盒子,送到遼穆宗桌前,遼穆宗見裡面隻有一張女人用來裝飾自己的唇紙,那張唇紙十分精致,外圈是亮銀色,中間是朱紅色,唇紙呈對折形,紅白相間,瑰麗飄香。遼穆宗對這種女人的飾物不肖一顧,南陽也是慵懶的將盒子收起來。
蕭綽不再說話,躬身告退,南陽心中一酸,剛剛與父親想見,實指望父親替自己出頭,但是父親的懦弱讓她失望,今天見姐姐蕭綽進宮,原以為事情有瞭轉機,想不到姐姐竟連一句關系到自己的話也沒有。看來他們都不希望自己刺殺遼穆宗,南陽暗自悲傷一笑:“即使你們不幫我,我也要想辦法殺狗皇帝,給母親報仇。”
雖然逍遙仙君就愛你個南陽營救四小姐的事情說給瞭遼穆宗聽,但是南陽卻說四小姐是自己在星宿海的姐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宋軍大將。遼穆宗對這些也是不肖於顧,並沒有難為南陽,南陽也假意奉承著,希望自己能夠蒙混過今天。
遼穆宗和兩位國師忙著調和這些新來的少女,沒人註意南陽復雜的心理變化,南陽不經意的打開盒子,含著眼淚拿起那張唇紙,往朱唇上塗抹口紅。南陽一邊進行著這無聊的動作,一邊思考對付遼穆宗的辦法,自己的功力被逍遙仙君制住,現在沒有瞭功力,若是用武力必定制服不瞭身體強壯的遼穆宗,何況遼穆宗身邊隨時都有逍遙仙君或九天玄佛這樣的高手護駕……
突然,南陽註意到自己手中的唇紙裡面好像有字跡,她心中一怔,見遼穆宗等人沒有註意自己,悄悄將唇紙舒展開一些,裡面是蕭綽的親筆:南陽,唇紙上塗有劇毒,名曰紅烈斷腸散,遇烈酒後,毒性立即發作,七步斷命,慎用!
“蕭綽就是蕭綽!”
南陽暗自佩服姐姐周密的心智,這樣隱蔽的毒藥,遼穆宗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同時又為自己的刺殺行動降低瞭難度,但是,什麼時候動手?自己一旦殺死遼穆宗後,父親姐姐那裡又會有什麼行動?蕭綽沒有點明時間,莫非她已經做好瞭隨時的緊急應對?
晚宴。在鄂爾多旗皇帝行宮進行。
今天是遼穆宗的生日,除瞭南陽和秦蓮之外,還有童妃和麗妃兩名嬪妃作陪,其中一個已經有瞭身孕,她們和南陽絕不一樣,就是在遼穆宗對新來少女施展淫暴的時候,兩名嬪妃還不住的圍在身邊呈嬌獻媚。食用瞭逍遙仙君的神丹,遼穆宗異常神勇,連禦三女之後,停下來休息,南陽借機也圍到遼穆宗身邊,她沒有添加行動,隻是擺出瞭一副害羞的神色,這樣才更能讓遼穆宗放松戒備。
南陽不認識秦蓮,也不知道秦蓮有何居心。
遼穆宗沒有打算馬上占有南陽,因為他知道南陽還是處女,他要將南陽留在最後享用。
秦蓮不用去勾引,遼穆宗自然放不過她,一把摟住秦蓮肆意把玩的同時,南陽也湊過去,不失時機的將塗著劇毒的朱唇貼在遼穆宗的嘴巴上……遼穆宗誇獎著在場的所有人,他眉飛色舞的端起酒杯,吆喝著兩位國師和三位愛妃一起暢飲,南陽端瞭端酒杯放在桌上,親眼看著遼穆宗連喝下三大杯烈酒,遼穆宗的臉色變得通紅,他哈哈大笑著站起來,高聲喊喝:“痛快!朕準備一口氣將餘下的這些少女全吃掉,大國師,快些準備好寶鏡,待會兒咱們一同進去煉丹。”
遼穆宗說完,淫笑著站起來朝那些渾身抖若篩糠的少女走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住就近的一個少女,那少女隻有十二三歲模樣,赤裸的身體被遼穆宗抓住後壓倒在桌子上,就在他準備繼續逞兇的時候,忽然覺得心口一疼,一口悶熱向上擠擁,想忍卻忍不住,一張口,黑褐色的血漿如瀑佈般傾落到少女白嫩的胸腹上。
兩個國師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查看,遼穆宗已經傾倒,身子疲軟無力,逍遙仙君上前一摸,遼穆宗身上的脈搏已經停止,但是呼吸尚在,他憤怒的眼神幾乎冒火,或許激動,或許乏力,嘴巴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逍遙仙君連忙給他服下一顆大還丹,雖不能解毒,卻可以緩解一下毒性,遼穆宗服下後,悠悠緩過神來,暴跳如雷:“誰下的毒?誰敢弒君?我是大遼皇帝,我不會死……”
片刻,遼穆宗冷靜下來,看看南陽和秦蓮,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下的毒?”
南陽本不知道遼穆宗詐自己,但她生性直爽,眼看遼穆宗已經活不成,當然要痛快一下嘴巴,她靜靜的說:“你不要什麼時候,總之這種毒沒有解藥,我也不會給你,你就等著死吧。”
遼穆宗忍瞭怒火問:“我是一國之君,做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要殺我?”
南陽苦澀一笑:“你把我當成過你的女人嗎?你的女人隻是你的玩物,而我不想成為你宣泄淫欲的工具,還有就是給我生母報仇。”
遼穆宗惡狠狠的看著南陽,說:“你不怕死?”
南陽神色自若,說:“給你做玩物,生不如死,既然敢殺你,我就不怕。”
遼穆宗又問:“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南陽隻是輕笑。
遼穆宗咬著牙點點頭說:“我會成全你,但是你想過沒有,弒君,是要滿門抄斬的,蕭大人真可憐,生瞭你這個不孝女……”
南陽心頭一凜,不過馬上恢復瞭冷靜,她哼瞭一聲說:“不關他們的事。”
逍遙仙君嘆道:“皇上,我早就說過,此女私通宋軍,可你就是不信。”
遼穆宗嘆息一聲,閉上眼睛說:“朕戎馬一生,自以為征服瞭無數的女人,想不到到頭來一個真正征服的也沒有,最後還要死在女人的手裡,女人……最不能相信啊!”
他又吐瞭一口血,吩咐傳來總管大太監五和,讓他速召趙王耶律洪多進宮。
九天玄佛問:“主公,蕭思溫和景王怎麼辦?”
遼穆宗說:“朕不是白癡,我如何不知道景王也在一直虎視皇位,我猜想南陽身上的毒藥,肯定是蕭思溫或者蕭綽進宮帶來的,如此一來,蕭思溫肯定已經做好瞭充分的準備,耶律撒葛有勇無謀,我若是現在查辦他們蕭傢,唯恐吃虧的是齊王,兩位國師記住,忠心護佑耶律撒葛鞏固好皇位後,再收拾蕭傢和景王。朕死後,就對外宣稱病逝。”
九天玄佛又說:“這樣雖然可以遮掩一下蕭傢的猜忌,可是這位貴妃娘娘,怕她日後多瞭舌頭……”
遼穆宗依然沒有睜開眼睛,沉默瞭片刻,最終說:“在場的……所有嬪妃,一律殉葬,即刻……即刻執行吧。”
南陽和秦蓮聽吧隻是冷冷一笑,秦蓮見遼穆宗已經活不成,心中倒是敬佩起南陽來,可惜自己的功夫也受到瞭限制,不能解救南陽。童妃和麗妃卻嚇得花容失色,痛哭起來,不住的哀求遼穆宗饒命,可是遼穆宗自此永遠的停止瞭呼吸,一代暴君最終隻落得如此下場。九天玄佛和逍遙仙君明白遼穆宗的意思,顯然是要清殺所有的活口,以免敗漏今天的事情,於是立即執行殉葬過程。
那十二名少女最是無辜,但無論如何都擺脫不瞭悲慘的厄運,她們被處死的方法十分簡單,將其綁縛到長板凳上口鼻貼浸水桑皮紙悶死,被一一綁縛的少女,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哭喊不停。
由司刑太監將浸過水的桑皮紙蓋到受刑少女的面上,為瞭避免掙紮時將桑皮紙掀開,受刑少女的雙手反綁在板凳腳上,雙腳張開置於板凳兩側,太監拿起放置一旁的桑皮紙浸水後,開始一層一層的蒙到少女們的口鼻之上……
嬪妃不是侍女,不能采用同樣的死刑,童妃和麗妃早已嚇得面無表情,按照規矩嬪妃要受的是絞刑童妃肅靜的身子站上板凳,面對未知的死亡之旅畏懼,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麗妃膽子稍大一些,自知難以活命,臨死也要將頭發盤起梳瞭一個髻,櫻唇上塗瞭好幾道口紅,光著腳踏上板凳,將白綾套入粉嫩的脖子後,看著童妃害怕的神色,說:“妹妹,不要再難受瞭,女人必須認命,但願來世我們再做姐妹,不要再卷入宮廷最好。”
說罷,眼神一轉,看瞭南陽一眼,說:“這位姐妹,你也不要過於自責,想想皇帝這樣對待我們,顯然沒有把我們姐妹的性命看重過,你殺瞭他,殺得好啊!”
說完,兩行眼淚竟自滾落下來。南陽鼻子一酸,也陪著流下眼淚。
秦蓮趁著兩位國師行兇的時候,沖開瞭被封鎖的經脈,選準瞭時機,拿起遼穆宗的佩刀,自背後朝著逍遙仙君橫劈過去,這把刀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刀,一刀就將逍遙仙君的腦袋砍瞭下來,可是逍遙仙君居然是在無頭的情況下,回身用手掐住瞭秦蓮的脖子。
秦蓮臨死之際,才想起逍遙仙君有頭落再生之術,自己一心記著給姐姐報仇,卻把這個忘記瞭,另外在最後的一刻,他才看清楚,原來在逍遙仙君的脖腔中,還隱藏著一顆人頭,隻是那顆頭出奇的小,隻有人的拳頭大小,頭上無發,露著光禿禿的紅肉,一副五官走形之極,居然緊緊的挨在一起,一口細碎的芝麻牙讓人越看越惡心,秦蓮隻覺得胃裡一陣難受,臨死之際將穢物吐瞭逍遙仙君一臉。
逍遙仙君將秦蓮的屍體扔在地上,看向南陽。
如驚兔一樣的南陽,雖然不畏懼死亡,但是南陽畏懼這死亡前的黑暗。
突然窗外閃電劃過,驚雷搖撼著大地。瀟瀟秋雨立刻籠罩瞭這座黑暗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