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重塑自我

  丁慕真並沒有挽留沈惜。

  他們彼此瞭解。

  如果會挽留,就不是丁慕真;如果會留下,也就不是沈惜。

  他們輕輕地擁抱瞭一下,給彼此一個Goodbye Kiss,約好第二天見面的時間。

  回到房間,沈惜頗有些心神不定。倒不是後悔沒能順勢推倒小師妹——在剛才那種狀態下,他相信隻要他有所行動,她多半不會拒絕——隻是突然生出一些感慨。

  記憶中第一次和丁慕真見面時的場景已經模糊瞭。但忘不掉的是那些年的時光,清茶紅燭、綠柳白墻、談鋒辭劍、長笑輕嘆、同學少年、意氣風發、青春無忌、颯爽飛揚。那時,大傢的話題是理想,是學問,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眨眼,大傢紛紛離開校園,在真實世界裡翻滾瞭多年,各自都變成什麼樣子瞭呢?大傢現在在憂慮,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些什麼呢?

  到下個月底,沈惜才滿三十歲,丁慕真比他更小。都還這麼年輕,卻都已經有瞭那麼多這樣那樣的煩惱和感觸。再過五年會怎樣?再過十年呢?

  想得多瞭,沈惜斜靠在床背上,一時難以入眠。

  同樣在香格裡拉的某個房間,還有個睡不著的人卻沒有他這麼多感慨。她現在隻想快點進入夢鄉,不需要再聽到身邊那令她心旌搖曳,渾身難受的聲音。

  施夢縈緊閉雙眼,伏臥在沙發上。姿勢很別扭,時間久瞭,腰酸背痛,但她卻不敢動一根手指頭。現在的她隻能是熟睡的,她生怕被人看出其實她還清醒。

  從離她不遠的另一張沙發那邊,傳來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滾聲,給人充分的汁液淋漓,滑潤油膩的想象。這聲音對施夢縈來說不陌生,無論是否願意,她的腦海中已經滿是櫻桃小嘴快速吞吐一根粗壯肉棒的畫面,栩栩如生,揮之不去。

  自從傳出這種聲音,已經過去足足十分鐘瞭。天哪!那東西又臟又臭,有什麼好吃的?怎麼能舔那麼久?她不惡心嗎?

  施夢縈也有口交的經驗,但她實在難以想象,女人怎麼可能這麼迷戀口交?不但持續時間如此之長,舔吃肉棒的聲音還顯得那麼歡快響亮。她怎麼像在品嘗美味似的欲罷不能?即使小時候吃到最喜歡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時,施夢縈也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

  蘇晨真能從口交中得到快樂嗎?

  這難道不是女人做出犧牲,為男人得到快樂的事嗎?

  施夢縈滿腦子都是問號,被那一陣陣的口水翻滾聲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吞瞭口唾沫。

  突然,又有一陣脆響的啪啪聲傳來。施夢縈剛開始還以為是徐芃在拍打蘇晨身上某個肥厚部位,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明明一秒鐘前,耳朵裡還充斥著那麼清楚的吸吮肉棒聲,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能打到她的屁股?難道徐芃在打蘇晨的耳光?不可能吧?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模模糊糊地看到對面沙發上的徐芃把褲子褪到膝蓋處,雙手攤開,大模大樣坐著。蘇晨側對著自己,跪在沙發上,兩手緊緊攥著徐芃肉棒的根部,正甩著這根堅硬的大棍子狠狠抽著自己的臉。

  施夢縈又慌兮兮地閉上雙眼,心頭悸動不已。她從沒想過還可以這樣做。更令她難以想象的,是蘇晨滿臉興奮的表情,像拿著她最心愛的玩具似的。

  用男人的肉棒抽打自己的臉,有這麼開心嗎?

  這陣“啪啪”的脆響持續瞭大約一分鐘,徐芃壓低嗓音說瞭句:“別偷懶,繼續舔!”

  蘇晨媚媚地嗯瞭一聲,隨即肉棒被吻舔得嘖嘖作響的聲音又響瞭起來。

  施夢縈不由得又吞瞭口唾沫。

  真是倒黴透瞭!他們要玩到什麼時候啊?怎麼要搞那麼多花樣?快點開始,快點結束不好嗎?

  早知道,剛才就不裝睡瞭!

  徐芃進房間後,打開帶回的紅酒,三人繼續喝酒閑聊。

  電視雖然一直開著,不過添個背景音罷瞭,顯得房間裡不冷清,沒人認真看過現在到底在播放什麼。

  徐芃加入後,剛才兩個女孩間的話題自然暫時中斷,但也沒有離開男男女女的那些事。蘇晨向徐芃請教,就他的經驗而言,什麼是讓男人覺得最難受的事。

  徐芃列舉瞭好幾種可能,諸如事業低迷,感情失敗。但這都不是蘇晨想問的,最後她索性問得更加直接:“我是說,如果一個渣男辜負瞭他的女人,始亂終棄,要想讓這種渣男感到難受,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徐芃想瞭想,反問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大一樣吧……你覺得呢?”

  “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知道,沒有他我也過得很好。要讓他看到別的男人對我有多好,我和別的男人之間又有多親熱!”

  “你在說你那個逃婚的未婚夫吧?”徐芃明顯也是聽過蘇晨的故事的,“那是得想辦法氣死他!不能便宜瞭這王八蛋。那你具體想怎麼辦呢?”

  蘇晨氣哼哼地說:“如果真讓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讓他親眼看到我在床上和別的男人親熱的樣子。能多騷就多騷,能多賤就多賤,男人要我幹嘛我就幹嘛。就算是演戲,我也要演出個超級騷貨的樣子來。就要讓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多聽話,別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過的,現在別的男人都能玩到,他沒玩過的,別的男人也能玩到。誰讓他拋棄我?!”

  施夢縈不認同這種想法,皺著眉頭接口說:“可如果男人真的不在意你瞭,應該根本就不會關心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吧?這樣做,隻能白白折磨自己……說不定還會讓男人更看不起你。”

  蘇晨白瞭她一眼,輕輕哼瞭聲:“你不懂男人。男人在嘴上當然會說你這種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對瞭,我真看不起你之類的蠢話。可他心裡到底會怎麼想呢?徐大講師,作為男人的代表,你給施小姐講講你們男人的心理!”

  徐芃嘿嘿笑:“這個不好說。不過無論還有沒有感情,大多數男人看到前女友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裡肯定會很不爽的。男人這種動物,嘴上說得再冠冕堂皇,下半身還是會影響思維。他可以不要一個女人,但如果這個女人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還被別人當成寶,他說不定又要糾結。再讓他知道這個女人讓別的男人享受到瞭他沒享受過的,那就更會抓狂瞭。有些賤男人,說不定還會想盡辦法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追回去呢!”

  “啊?”施夢縈感到難以置信。

  蘇晨給三人杯中都添瞭些酒:“這是你徐大講師的經驗之談吧?”

  徐芃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略顯尷尬地岔開瞭話題。這讓施夢縈不由得相信,這可能還真是徐芃自己曾經的心路歷程。

  難道男人還真是這樣的?

  隨即話題突然轉到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身邊那個女孩。

  在對沈惜的人品展開一陣猛烈抨擊後,蘇晨讓徐芃評價一下那個女孩。

  徐芃認真回憶瞭一會,說:“很媚。長得很一般,但從眉眼身條看,是那種骨子裡媚出來的女人。這種女人平時不顯眼,上瞭床可能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一般男人肯定吃不消。”

  “還以為上次在酒吧的那個美女就是這沈傢三少爺的新女朋友呢,結果今天又冒出來一個。這男人桃花還真多哎!”蘇晨指著施夢縈說,“要我說,你跟他分手也好!就算繼續下去,以後也會被他不斷劈腿氣死!”

  施夢縈對這番話隻能報以苦笑。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這傢酒店某個她也不知道在什麼位置的房間。

  沈惜和那女孩在幹什麼呢?像我們現在這樣坐著聊天,還是……已經跑到床上去纏綿瞭?

  和沈惜在一起的日子裡,施夢縈向來以男友從不強行要求性關系為喜。可此刻一想到沈惜可能正騎在另一個女孩身上馳騁,卻又心如刀絞。

  如果,隻是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在床上表現得好一些,沈惜愛怎樣就怎樣,今天我們兩人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

  心裡盤算著這些無稽的念頭,施夢縈漸漸沉默下來。對徐芃和蘇晨接下來說的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今晚施夢縈喝瞭很多酒,幾乎已經快要到喝醉的臨界點瞭。之前因為一直在說話,還能撐一撐,整個人低沉下來後,酒勁也一陣陣往上湧,慢慢變得昏沉沉的。她索性斜靠到沙發扶手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瞭多久,突然聽徐芃壓低嗓門問:“哎?小施是不是睡著瞭?”

  蘇晨也小聲嘟囔:“有可能。她今天喝瞭不少,可能是醉瞭。再說,她的心情肯定很不好。”說著,她躡手躡腳走過來,小心翼翼坐到施夢縈身邊,輕輕地推瞭推施夢縈的小腿。

  其實施夢縈並沒有完全睡著。但確實已經很暈瞭,她不想再費勁起來陪這兩人閑扯,幹脆假作毫無反應。見她沒回應,蘇晨又悄悄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再壓低幾分嗓音說:“好像是真睡著瞭……”

  “呵呵,白天擺瞭一下午的姿勢,也是很辛苦的。晚上又看到前男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再喝瞭酒,所謂酒入愁腸,這一天下來,她的身體和精神肯定都到極限瞭吧。”徐芃那個方向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好像是他在調整自己在沙發上的坐姿。

  蘇晨又說瞭幾句話,但施夢縈聽不清,她像是湊在徐芃耳邊說悄悄話。而後者同樣回瞭幾句悄悄話。施夢縈隱約聽到瞭自己的名字。

  要是別的話題,可能施夢縈也無所謂,但既然提到瞭自己,她忍不住還是想聽個究竟。

  “你有沒有和她做過啊?”這句話蘇晨說得稍微大聲瞭些。聽她說這話的隨意口氣,施夢縈幾乎能確定她和徐芃之間肯定發生過肉體關系。

  一想到蘇晨話裡的那個“她”指的肯定是自己,施夢縈不由得揪緊瞭心。萬一徐芃隨口答瞭個“有”,自己以後還怎麼和蘇晨見面?萬一蘇晨再告訴公司裡其他人,自己哪還有臉見別的同事?

  幸虧徐芃含含糊糊地應瞭聲:“沒有。”

  “不知道小施在床上會是個什麼樣子。估計和平時差不多,規規矩矩,一本正經的。呵呵。要真是那個樣子,沈少爺跟她分手,還真不奇怪呢。”蘇晨的語氣裡帶著些可惜的意味,“唉!是個好女孩,就是沒人喜歡!”

  “我也覺得她在床上可能就是平時的樣子,挺沒勁的。呵呵。其實,就憑她的條件,稍微媚一點,在床上肯定很有味道。在酒吧,你也看過她身材的。”徐芃的聲音聽著有點別扭,像是張開胳膊伸著懶腰,聽上去又懶又啞,“可惜啊,她的性格就決定瞭這是不可能的。說起來,她在工作上的弱點也一樣。”

  “什麼弱點?”

  “就是她自己的性格啊。像小施這樣的人,會自己給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徐芃說這段話時,像在給人上職業素養課似的,“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差,對吧?可就因為她永遠擺脫不掉那些約束,死板,僵化,一點都不靈活。這種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設限’。自己圈定一個范圍,確立一套標準,然後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這個范圍,不敢突破這套標準,把自己束縛得死死的。那還怎麼可能做好事?”

  “可我們做事本來就應該有個標準啊。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問題在於我們應該遵循什麼標準!在工作裡,一個,你要守法,再一個,你要遵守公司的條例,最後,你要有職業精神。對吧?這三個規矩、標準,要遵循,沒問題!可除此之外,要靈活機動地去掌握。小施呢,則是把范圍擴大化,把標準升得很高,把她自己認定的道德啊、價值啊、倫理啊,全部都放進來,哎呦,那就瞭不得瞭,稍微突破一點,等於就是敗壞道德瞭。你說這樣她還怎麼靈活掌握啊?”

  “哈哈,你說的是,我看小施就是把什麼都看得很嚴重!這也不對啦,那也有問題啦,反正就是大多數事情都是違背她做人的準則的。”

  “是吧?其實根本沒那麼嚴重。人生裡本來就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限制,她還要自己給自己加圈子,其實這樣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超越限制的。而小施明顯是半步都不敢突破。哎,你說,要是在床上,她也是這樣,一動都不動,規規矩矩從頭到尾,是不是也有點好笑?”

  蘇晨忍不住笑瞭一聲,隨即又嘆息感慨瞭幾句。

  施夢縈聽徐芃這樣說,倒也沒生氣。徐芃越是多說這種好像從沒見過她床上的樣子的話,她越放心。再說,自己現在是在偷聽,他們在背後說些悄悄話是正常的。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一本正經的,那她倒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裝睡的行為被看穿瞭。

  徐芃說的那番道理,對施夢縈來說,很有震撼效果。她聽得很認真,還仔細地回味思考,甚至一度漏過瞭他們兩人接下來的對話。等她重新把註意力放回到那兩人身上時,他們又說起瞭悄悄話,曖昧的氣味越來越濃。

  施夢縈猛然有些驚覺:“他們不會是想要……”

  就在這時,徐芃笑嘻嘻地問瞭句:“想不想吃香腸?”

  沒等施夢縈想明白到哪裡去找香腸吃,蘇晨已經爬過去,笑嘻嘻地解徐芃的褲子。然後她就尷尬地聽瞭十多分鐘的口交。

  真是一個馬拉松式的口交啊!施夢縈難以想象蘇晨是怎麼可以津津有味地舔吃一根肉棒如此之久的!如果換成是她,五分鐘的口交就會讓她覺得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這個過程裡,男人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而女人居然也始終沒有失去耐心,唇舌幾乎半刻不停歇地貼在肉棒上,半句催促停止的話都沒有。

  好不容易才聽徐芃說:“行瞭,騷貨,夠硬瞭,自己爬上來吧。”

  施夢縈都快要崩潰瞭,聽瞭這麼久的口交,接下來是真槍實彈的性愛嗎?難道自己還得聽完整場?

  蘇晨在肉棒上響亮地親瞭一口,抬起頭,遲疑著說:“就在這兒啊?萬一操瞭一半,小施醒瞭怎麼辦?”

  施夢縈第一次從女孩嘴裡聽到“操”這個字,暗暗皺起眉頭。蘇晨平時看著斯文乖巧,沒想到說這個臟字時,居然那麼自然。

  徐芃輕聲說瞭句什麼,施夢縈聽不清。然後她感覺有人從沙發上站起,向自己走來,不一會來到自己身旁,一手抄到肩膀下,另一手兜到膝彎,穩穩將自己橫抱起來。

  這人應該是徐芃。施夢縈不知道他想對自己做什麼,整個人不由得繃得緊緊的。

  徐芃把她抱進臥室,平放到床上,又給她脫瞭鞋子,蓋好被子,然後轉身出去,掩上瞭門。

  瞬間,周圍安靜瞭許多。外間的聲響變得很含糊。施夢縈睜開雙眼,臥室裡一片漆黑,隻有壁燈的暗紅光芒在眼前閃爍,還有就是從房間門邊透進來的那麼一絲亮光。

  施夢縈放下心來,總算不用再旁聽那兩人親熱瞭。裝睡就不是件輕松的事,還要一邊偷聽一邊裝睡,那簡直就是折磨啊!她慢慢調整著呼吸。之前的半個小時,對她來說簡直像煎熬瞭大半天似的,現在終於能放松下來瞭。

  突然,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門,又極為緩慢地搖開一條不大不小的縫。施夢縈的心頓時又提到嗓子眼。是誰要進來?他們兩人現在不是應該幹柴烈火般地開始瞭嗎?進來幹嘛?

  施夢縈連忙半閉上眼睛,做好繼續裝睡的準備。過瞭好一會,並沒有誰進門來,相反,門外的動靜倒是越來越大。蘇晨嗯嗯啊啊的,一聽就是已經開始忍不住要發騷瞭。施夢縈重新把眼睛完全睜開。門邊毫無異狀。看來,隻是徐芃剛才沒把門扣緊,虛掩的門自動搖開瞭一些而已。

  門縫開得大瞭,外間的聲音清晰瞭好多。

  蘇晨的聲音像被捂在喉嚨裡,有一種抓耳撓腮的燒心感。

  過瞭一小會,徐芃輕聲笑起來,蘇晨玩笑似的罵瞭一句,隨即又傳來吸吮舔弄的聲音,也不知現在是誰在誰身上玩弄。

  又過瞭好一會,蘇晨喘著氣,大聲罵道:“悶死我瞭!你每次都這樣!總是把整個屁股悶在我臉上!又不去洗!臭死瞭!”

  徐芃嘻嘻笑著:“屁眼,當然要舔純天然的。香噴噴的,還叫屁眼嗎?”

  施夢縈大吃一驚,莫名其妙地哆嗦瞭一下。天哪,那麼惡心的部位,蘇晨居然還去舔?她光想一想就有想吐的感覺。更何況,像蘇晨說的,徐芃還把整個沒洗過的屁股都悶到瞭她臉上!這哪裡是做愛?根本就是在糟踐女人!

  聽蘇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給徐芃舔屁眼瞭。

  遭到瞭這樣的對待,她的語氣怎麼還這麼歡快啊?

  外間的兩人你來我往地互相挑逗瞭足足半個小時,聽得施夢縈焦躁不已!他們怎麼這麼麻煩?加上此前自己旁聽的那段口交,前戲都已經超過四十分鐘瞭。換作施夢縈,這麼長時間,恐怕不但早就已經偃旗息鼓,甚至連澡都洗完瞭。

  能不能快一點,給我個清凈!

  就在施夢縈胡思亂想時,蘇晨發出一聲毫不收斂的尖叫:“輕一點!插得太深瞭!”

  施夢縈又是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現瞭一根堅硬的肉棒狠狠插進水汪汪的肉穴的場面。伴著很快就傳進來的各種浪叫,她開始變得如滾針氈。香格裡拉套房的大床非常舒服,可施夢縈躺著卻渾身不自在。

  這份難受,和她現在的穿著也有關。徐芃隻幫她脫瞭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沒動,施夢縈現在還穿著白天來酒店時穿著的套裙、襯衫,連絲襪都沒脫。胸罩和裙帶勒得她有些氣緊。

  此刻正在被男人“蹂躪”的是蘇晨,但施夢縈卻覺得自己比她更加心神難定,手足無措。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和徐芃做愛時的場景,又如隔簾觀影,幻想中的兩具肉體都像蒙瞭層光,朦朦朧朧。

  施夢縈發現自己記不清上次和徐芃做愛的細節瞭。

  對性這件事,她真是懷有一種極強烈的反感。她對每一次性愛的態度,從根本上來講,無外乎“忍受”兩個字。大學時方老師要性,她忍受;戀愛時沈惜要性,她也忍受;和徐芃約炮那晚,她更是忍受。她幾乎找不出哪一次性愛是值得紀念的。即使是和深愛的沈惜在一起,她也不願意給性愛留一點點記憶的空間。

  當然,和沈惜在一起時的記憶稀缺,不完全是因為施夢縈對性心存惡感,更重要的原因,是次數實在太少。談瞭差不多兩年戀愛,一共做過幾次呢?施夢縈沒數過具體的次數,但即便是她這樣巴不得過無性生活的女孩,也不得不承認,和男友做愛的次數,就兩年這樣長的時間段來說,絕對算是少得不能再少的。

  蘇晨在外間放肆地叫著。也許是顧忌到睡在臥房的施夢縈,她的聲音並不算很大,但還是聽得施夢縈面紅耳赤。要不是親耳聽到,她永遠想不到,一個女孩子可以如此駕輕就熟地爆出滿口臟話;可以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是“賤貨、爛屄、騷母狗”;可以把一個簡簡單單的“啊”字叫得抑揚頓挫,連綿不絕;可以全無羞恥地求男人不要停用大雞巴操死自己……

  聽著另一個女孩演示的現實版叫床大全,施夢縈終於理解瞭上次徐芃對她說的那句話:“男人,需要鮮活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求饒會說臟話……”

  施夢縈一直以為自己和別人相比隻是稍微含蓄矜持一點而已,對徐芃上次對自己“死魚”的評價一直耿耿於懷。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差別真有那麼大。

  雖然施夢縈仍然不覺得這樣的叫床方式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但她不得不帶著些不甘地接受徐芃對自己的評價。和蘇晨現在鬧出來的動靜相比,自己真的像一條死魚。

  不知過瞭多久,或許半個小時,或許就十來分鐘——身處朦朧黑暗的施夢縈沒有時間概念——蘇晨的叫聲突然變得尖銳高亢:“操死瞭!操死瞭!被你大雞巴操死瞭!快點,再來!啊……啊!!”

  最後這個“啊”字簡直是聲嘶力竭,隨即變得毫無聲息。

  施夢縈死死夾緊雙腿,就像和蘇晨同時經歷絕頂高潮似的。

  接下來的蘇晨像死瞭一樣,不再出聲,而徐芃低沉的嗓音卻一直沒停,碎碎地念叨著什麼,還伴隨著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施夢縈仿佛能聽清每一次脆亮的肉體相撞,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裡。

  漸漸的,蘇晨的呢喃又開始若有若無地響起。

  施夢縈覺得下身酸酸的——見鬼,明明正在被瘋狂撞擊的是蘇晨。

  她開始後悔今天出門時選瞭條尺碼最小的內褲。現在內褲後半片有一部分勒進瞭股溝,磨擦著肉穴邊的嫩肉,有幾分癢,又有幾分疼,難受得她恨不得脫光瞭好好揉一揉。

  徐芃突然低聲吼叫起來,隨即蘇晨的尖叫聲再度響起:“快射!快射,母狗饞死瞭,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瞭!快射!快射我!”

  沒過半分鐘,尖叫聲被一陣像悶在枕頭裡似的哼鳴代替。

  短短幾分鐘,施夢縈在床上左翻右滾地折騰瞭好幾遍。她說不清自己想怎麼樣,反正是任何姿勢都不能讓她覺得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生出一絲尿意。

  因為是裝睡後直接被抱進瞭臥房,她之前既沒洗澡也沒撒尿。晚上喝瞭許多酒,卻隻在中途上過一次衛生間而已。突如其來的尿意一旦興起再也壓制不下去瞭。

  可這種時候她怎麼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釋說自己剛才確實睡瞭,隻是剛剛醒來,又怎麼去面對外間光溜溜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呢?

  徐芃笑嘻嘻地讓蘇晨幫她舔幹凈,施夢縈一時沒明白,腦子轉瞭好幾個彎,才反應過來他是讓蘇晨用嘴為他清理肉棒上殘留的淫水和精液。

  盡管對性全無好感,可幾年前和方老師在一起時,施夢縈也算是有過一段短暫的“性福”時光。她身上的每寸皮膚都曾經沾染過令她作嘔的精液,她曾經閉著眼睛屏住呼吸讓男人在她嘴裡射精,甚至還有一次陰錯陽差地吞下瞭滿口精液。可她從來沒在男人射完精後,立刻用唇舌去為他清理剛從陰道抽出的肉棒。

  就算有時方老師做完後,馬上又想要她口交,通常也會先自行清理一番。即便如此,肉棒上殘留的氣味仍會讓施夢縈感到厭煩,她不止一次地拒絕去舔吃異味過重的肉棒。

  無法想像,眼睜睜看著一根濕漉漉臭烘烘的肉棒遞到嘴邊,女人怎麼張得開嘴?更難以想象,還要伸出舌頭去舔舐那些惡心得要命的殘留汁液……

  可蘇晨好像壓根沒覺得這是什麼問題,聽著她膩膩的竊笑聲忽然像被什麼堵住喉嚨般戛然而止,施夢縈耳邊仿佛響起瞭“香噴噴”的吸吮肉棒聲。

  她舔瞭,她居然真的舔瞭!

  施夢縈攥著拳頭,替蘇晨覺得惡心。

  尿意瞬間加重,施夢縈不得不越發用力夾緊雙腿。麻煩瞭,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忍不住的!那兩個人還要搞到什麼時候啊!?

  她看不到現在外間的情況,卻大致能想象出一副似曾相識的場面:衣裙鞋襪撒瞭滿地,兩具肉蟲般的赤裸身軀翻滾交纏,汗水和其他更加令人作嘔的汁液攪在一起,流遍兩人的身體。

  自己可絕不想出去參觀這個場面。

  但誰又知道他們還會繼續糾纏多久?自己還能憋多久?

  施夢縈莫名地從內心浮起一絲強大的怨念!

  沈惜此時也許正在享受那個連徐芃都羨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蘇晨剛經過一場酣暢大戰,正在外面膩歪。憑什麼自己隻能躲在黑暗裡裝睡,甚至憋著尿都不能大大方方去上衛生間?

  憑什麼我永遠輪不到什麼好事,隻能一個人待著難受?我到底做錯什麼瞭?

  外間兩人在竊竊私語,不時爆出一兩聲悶笑。他們似乎很開心,可發出的每一點動靜,都重重擊打在施夢縈本就已經消磨得殘存無幾的耐心上。她清晰地感覺到小腹正以最快的速度鼓脹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的沖擊,卻絕不敢輕易放松雙腿。下身收得太緊瞭,她甚至覺得連屁眼都縮成瞭一團。

  施夢縈越來越焦慮。自己總有控制不住的時候,難道當洪水終於沖破堤壩時,自己要把尿液全都噴在床上嗎?一旦這種羞恥的事成真,施夢縈覺得自己肯定沒法活瞭!

  外間沒瞭聲響。沒有說話聲,沒有笑聲,沒有親熱聲……寂靜一片。

  他們結束瞭?還是在醞釀一場新的大戰?

  施夢縈快瘋瞭。她剛剛想好,實在到忍不住的時候,隻能沖去衛生間。反正他們已經做完瞭,就算現在還一絲不掛地抱在一起,也顧不得那麼多瞭。自己可以強作鎮定地出去,大不瞭不看他們,直接進衛生間。就當自己睡得迷糊瞭,根本沒註意他們。

  可是剛下定決心,那兩人就玩起瞭沉默。你們倒是弄點動靜出來讓我能猜想你們在幹什麼呀?會不會是在為繼續下半場而做準備?萬一他們再開始前戲、做愛那一套,自己怎麼出去啊?光溜溜的兩個人,和正在酣然大戰的兩個人,根本是兩回事。自己能假裝沒看見兩個人坐在那兒,能假裝沒聽到又喊又叫又笑的盤腸大戰嗎?

  後悔和恐懼的情緒糾結在一起,施夢縈艱難地硬挺著,茫然地期待著壓根就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轉機。就在她數不清第幾次強行遏止住放松下身的沖動,連翻身之類的小動作都不敢再做的時候,原本隻搖開瞭一道縫的臥室門被推開瞭。

  施夢縈連忙閉上眼睛,做假寐狀,隻留瞭一條細微的縫,用來觀察情況。一身睡衣的蘇晨輕手輕腳地進來,轉頭小聲笑罵:“門都沒關好!要是她還醒著可就全聽到瞭!”

  門外的徐芃含糊地說瞭句什麼,蘇晨呸瞭聲,閃進房間,反手關上房門。整個房間又陷入黑暗,隻留下沉沉暗紅的壁燈,散發著一點幽幽的光。施夢縈在這種環境裡待得久瞭,比較適應這種亮度,依稀看著蘇晨慢慢摸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鉆瞭進來。她的動作很輕柔,看來是不想驚動在她想來早已熟睡的施夢縈。

  一股淡淡的香味送到施夢縈的鼻子裡,她突然明白瞭剛才這段時間為什麼會悄無聲息,原來蘇晨是去洗澡瞭,換過睡衣後進來睡覺。

  施夢縈其實也帶著睡衣。她和徐芃本就約好,下午拍完寫真,晚上就在香格裡拉過夜,明天順便去雙湖景區逛一逛。否則單為拍照,就訂一間香格裡拉的套房未免太過浪費。當然,施夢縈沒想過要和徐芃一起睡。在計劃中,蘇晨和她一起睡臥房,徐芃則在外間沙發上過夜。

  沒想到因為心情突然變糟,再加上酒意昏沉,施夢縈中途開始裝睡。裝睡容易,再想若無其事地醒來就沒那麼容易瞭。直到被徐芃抱進臥房,施夢縈都沒機會去洗澡、換睡衣。

  身邊的蘇晨則完全不同,她剛享受完性愛,又痛快地洗過澡,換好睡衣,舒舒服服鉆進被窩。施夢縈本該對她充滿瞭羨慕,但現在她連羨慕的心思都沒工夫去找,她全部的註意力都用在狼狽地應對幾乎已經忍到極限的尿意上。

  理論上來講,蘇晨已經睡在自己身邊,施夢縈完全可以起身去解決問題。可不知為何,她又不想面對剛和徐芃做完愛的蘇晨,寧願繼續緊繃身體,一動不動假作沉睡。

  又不知過瞭多久,可能是十來分鐘,可能是個把小時,施夢縈驚喜地發現身邊的蘇晨已經很久沒有翻身,呼吸也漸顯均勻安然,似乎是睡著瞭。

  “蘇晨……”施夢縈用蚊子哼哼似的聲音呼喚。聲音雖小,在寂靜的臥房裡,卻還是把她自己嚇瞭一跳。

  沒有任何反應。

  施夢縈懸著的心放瞭下來,她再也不想忍耐,艱難地起身,躡手躡腳往外走去。之所以不敢大踏步前進,一來是怕吵醒入睡不久的蘇晨,二來幾乎快要爆炸的尿意也根本不允許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動作。

  小心把房門拉開一條足夠一個人進出的縫,施夢縈勉強擠瞭出去。

  剛一轉過頭,施夢縈就嚇得驚聲尖叫起來。好在多少還留瞭一點理智,她迅速控制住瞭自己,這聲驚叫像被堵回喉嚨似的,尖銳又短促。

  徐芃還沒睡,就坐在沙發上擺弄著筆記本電腦。這當然沒什麼好奇怪的。重要的是,他沒穿任何衣服,就那麼赤裸裸地待著。

  被嚇瞭一跳的,除瞭尖叫的施夢縈,還有原本正在專心打遊戲的徐芃。他猛地抬起頭,盯著站在臥房門邊滿臉怪異潮紅的施夢縈。

  靠,鬼一樣地溜出來,就為瞭叫一聲嚇唬我嗎?

  她這是什麼鬼表情?

  施夢縈的臉像血一樣紅。隻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為瞭什麼。不光是因為看到瞭徐芃的裸體,最為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間的驚嚇後,她再也控制不住尿意,一股滾熱的尿液像沖破閘口的洪水一樣滾湧而出。雖然她第一時間縮緊下體,擋住瞭更進一步的崩潰,但已經被堵塞瞭那麼久的激流噴射時的力量何其強大?僅僅是一股尿液,就已經瞬間浸透瞭她的內褲,並沿著光滑的大腿流淌而下。幸虧有絲襪的包裹,這股尿液流到膝蓋處,幾乎已被完全吸收,沒有直接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這仍然是一個巨大的羞辱!施夢縈覺得這簡直是自己人生中最不堪的事,比和徐芃上床更難受,比和周曉榮舌吻更羞恥,比被張昊翔用捅過肛門的手擦抹唇齒更骯臟。

  她竟然在一個男人面前尿出來瞭?!

  一瞬間,強烈的尿騷味好像彌漫在整個房間——盡管徐芃並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可施夢縈就是覺得自己已經聞到瞭這股臊臭味。

  這簡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節奏!

  她不敢看徐芃,更不敢說話,狂奔進衛生間,像摔門一般重重地關上門,又緊緊地鎖死。

  徐芃撓著頭,完全莫名其妙。他沒看到,沒聽到也沒聞到任何奇怪的事。

  這女人怎麼瞭?

  低頭看看自己的裸體,徐芃勉強想出一個解釋:這個自以為純潔得要命的奇葩女被我的裸體嚇壞瞭?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又不是沒見過!神經病!

  之前無聊地玩起遊戲的徐芃,心底其實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在巧合般遇到沈惜後,徐芃一度幻想過,今晚是不是可以趁施夢縈再遭打擊的機會,和蘇晨好好配合,爭取能和她發生些什麼。

  像施夢縈這種看似堅貞又固執,實則內心無比脆弱,極其缺乏主見的女孩,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身心失守,極可能迅速滑向深淵。面對別的男人,或許她還會是那麼一副死樣,但對於已經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極可能會變得出奇順從。

  重點就在於要能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都非常重要,都會對施夢縈今後的轉變起到關鍵作用。

  沒想到,控制住瞭談話的過程,卻沒控制好她的酒量,她居然中途睡著瞭!

  徐芃沒懷疑過施夢縈裝睡,他隻是後悔自己功虧一簣,白白浪費瞭上天送給他的好機會。

  要不是今天蘇晨一起過來,那真是雞飛蛋打,什麼樂趣都沒瞭。

  這次回去可能會被周曉榮嘲笑。

  之前徐芃說要去見個朋友,其實是謊話,為的是給蘇晨留下為施夢縈洗腦的時間。自己不在場的情況下,女孩間更容易深入對話。那段時間,他在酒店的小酒吧裡閑坐瞭會,又去外面逛瞭一圈。這期間他給周曉榮打瞭個電話。因為當時覺得晚上得手的把握很大,他有些得意忘形,興致勃勃地問周曉榮有沒有興趣過來?說不定能把施夢縈拿下。

  周曉榮當然有興趣,但他馬上問瞭個很實在的問題:“你確定晚上能吃上嗎?”

  徐芃噎住瞭。這種事沒法確定……施夢縈又不是蘇晨或孔媛——就算是這倆妞,也還沒和自己與周曉榮玩過3P——這兩個女孩,稍加引導或利誘,應該基本能搞定。可換成瞭施夢縈,光是把她騙上床就得費九牛二虎之力,何況還要兩人一起上,那真是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耐心、口才、演技、運氣都得充分利用,哪有確定這一說?

  被他潑瞭這麼一瓢冷水,周曉榮頓時興趣寥寥。

  “算瞭吧,你們在雙湖,我在石舟,就算現在不堵車,開過去至少也要一個小時!大晚上的,搞到最後可能還白跑一趟,我傻啊?算瞭,還是吃現成的吧!”周曉榮淫笑著說,“程莎老公又出海瞭,我正在她傢。我們的程大總監剛洗幹凈瞭屁股,正在舔雞巴呢……好不好吃啊,莎莎母狗?”

  電話裡有個女人媚聲媚氣地說瞭句什麼,周曉榮哈哈大笑。

  “還是保險一點,玩程大總監的屁眼吧。施夢縈這騷貨你慢慢調教,調教好瞭,我再玩現成的。”

  徐芃笑罵兩句,掛瞭電話。對周曉榮的選擇,他倒也不意外。已經快到晚上九點瞭,換成是他,也不會為一個說不準的機會,放棄眼前的巨乳肥臀,驅車跑到幾十公裡外的地方去。

  說起來,程莎的誘惑力,不比施夢縈小。如果不是因為施夢縈有那麼一絲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典雅氣質加分,單純就女人的吸引力而言,三十五歲的程莎更對徐芃的胃口。隻不過這是個天生的騷貨,又已經被周曉榮操熟瞭,對徐芃來說,少瞭那麼點征服和調教的樂趣。

  再說,程莎不光是榮達智瑞搞公關的一把好手,基本上還相當於周曉榮的半個老婆,徐芃對她再有興趣,也不能總去撩撥。

  程莎的丈夫叫何健超,是個海員,收入普普通通,一年裡有八九個月要出海。她能豁得出去這一身好皮肉為公司做公關,還隨時滿足老板的需求,一方面是因為對金錢有更高的渴望而周曉榮對她向來不吝嗇,另一方面確實也是因為她有著遠強於一般女人的性欲,但實在太難在常年奔波在外的老公身上獲得滿足。

  話說回來,如果何健超是船長或大副,收入不菲,那就算程莎再饑渴,也不至於要做現在這份相當於半個婊子的工作,頂多在老公出海時找幾個露水情人過過癮。可何健超隻是最低級別的普通海員,出海時間同樣漫長,辛苦程度不減分毫,收入水平卻天差地遠。他所在的貨輪的船長一年收入比他高瞭幾乎十倍。這實在無法令程莎滿足。

  錢包空著,肉穴也空著,又正趕上無論對性還是對錢都有強烈欲望,兒子已經半大不小,無需格外精心照顧,能時常扔到爺爺奶奶或外公外婆傢,這種熟女實在是太好勾搭瞭。

  徐芃從上海撤回中寧,決定加盟榮達智瑞的第一天,周曉榮為他準備的歡迎節目就是和程莎的3P。剛開始,徐芃還以為這個戴著狗鏈,肛門裡塞著狗尾,滿地亂爬的女人是胖子找來的妓女,聽她自我介紹,才知道居然是公司的客服總監。

  記得那時徐芃還笑著說:“有這麼‘能幹’的客服總監,我們公司肯定會受到客戶們的熱烈擁護啊!”

  不過,“能幹”歸“能幹”,在那天之後,徐芃再沒有單獨約過程莎——盡管周曉榮很大方地表示,隻要他有興趣,隨時可以享用這騷貨。

  看得出來,周曉榮有點迷戀程莎。當然,不是愛情,隻是占有的欲望。既然早在徐芃來之前,程莎就已經滾瞭周曉榮的床,身上或多或少就會貼上“禁臠”的標簽。周曉榮主動讓她給兄弟接風是一回事,自己私底下還去勾勾搭搭是另一回事。

  徐芃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幹嘛非要去招惹她?

  至於公司裡別的女人,除瞭極少數幾個和程莎一樣早就和周曉榮打得火熱的以外,徐芃倒不會客氣。他和周曉榮都是公司股東,又是發小兄弟,玩個女人還要分你的我的?像蘇晨、孔媛這些,無所謂算誰的人,如果哪天兩人都想約,就看誰先聯系,誰先說好算誰的。

  今晚後來發生的事證明,周曉榮的選擇是正確的。

  “到頭來隻是操瞭回蘇晨,施夢縈還是沒吃到。胖子這次肯定要吹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扔下傢裡洗幹凈的屁眼,跑來吃閉門羹。”徐芃又好氣又好笑地想。

  就在這時候,施夢縈從臥房飄出,又很詭異地猛沖進衛生間。

  “怎麼像見瞭鬼一樣?”徐芃鬱悶地想。他繼續無聊地玩網絡遊戲。

  算瞭,就照本來的劇本走,就當今天沒有出現沈惜這茬意外。我原本就隻是想扮演一個好人,陪她來拍一天照片而已。攢下情分,留待日後,也是好的。

  悶悶地玩瞭二十幾分鐘,徐芃突然意識到有點怪,施夢縈悄無聲息地躲在衛生間裡幹嘛呢?大半夜的,就算是大便也該完瞭吧?拉肚子瞭?

  又過瞭好一會,衛生間的門才打開,施夢縈十分小心地一點點挪瞭出來。

  看著周身上下和進衛生間之前好像完全一樣的施夢縈,徐芃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正常。臥房裡一直沒開燈,外間卻始終燈火通明,徐芃借著明亮的燈光上上下下再三打量,想要找出心頭的這絲怪異感究竟是源自何處。

  施夢縈紅著臉,嘟嘟囔囔地問瞭句話,聲音輕得讓徐芃一時反應不過來,遲疑瞭兩三秒鐘,才確定她是問自己有沒有洗過澡。

  “沒有啊,幹嘛?”徐芃覺得這女孩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

  施夢縈二話不說,重新返回衛生間。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徐芃終於發現瞭究竟哪裡讓他覺得怪異。施夢縈腿上的絲襪沒瞭!

  這代表什麼?她在裡面忙活瞭這麼久就為瞭脫絲襪?她幹嘛要脫?洗澡?想誘惑我?不可能吧,哪有她這個樣子誘惑男人的?徐芃完全一頭霧水。

  這次施夢縈的動作倒很快,轉眼就跑出來瞭,手上多瞭團濕漉漉的肉色織物。

  剛才將近半個小時裡,在痛痛快快放空快要爆炸的膀胱後,施夢縈嫌棄地脫下浸透尿液的絲襪和內褲,光著下半身神經質地轉悠瞭好一會。在男人面前噴射尿液這件事——盡管那男人好像並沒有察覺——對她的打擊很大。

  稍微冷靜一些,施夢縈跳進浴缸沖洗瞭下身,順便還把浸瞭尿水的內褲和絲襪都洗瞭。要不是因為外間還有徐芃在,她不可能光著屁股回臥房,施夢縈恨不得把不知道有沒有沾上尿的套裙也洗掉。

  一開始施夢縈把洗過的內褲、絲襪都晾在瞭浴缸側墻的毛巾架上,拉上浴簾遮擋。但她突然想到,萬一徐芃沒洗澡,一會肯定要用浴缸,那立刻就會被他發現。如果他問起自己為什麼大半夜洗內褲,該怎麼解釋?

  是承認自己尿出來瞭呢?還是承認淫水泛濫瞭?

  這都叫什麼事啊!

  出來一問,果然他還沒洗。於是施夢縈隻能選擇把絲襪和內褲都拿走。她把內褲裹在絲襪裡,好讓徐芃以為自己隻是洗瞭絲襪,而內褲還穿在身上。

  至於她為什麼要半夜洗絲襪?見鬼!我非得對他解釋這個嗎?如果他識相點不那麼八卦多嘴,我就鎮定地把絲襪放好;如果他非要問……如果他非要問……那我就說剛才洗澡的時候,把絲襪弄濕瞭吧……

  一連串變故下來,施夢縈都忘瞭自己其實真的還沒洗澡。

  如果她正兒八經洗個澡,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換掉內褲的。

  但誰讓她現在滿腦子漿糊,壓根忘瞭這茬呢。

  帶著滿腦子胡思亂想,施夢縈緊捏著絲襪,強作鎮定、目不斜視地從徐芃面前經過,找到自己帶來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將睡衣取出,再把裹著內褲的絲襪塞進去,使勁扒開背包裡的其他物件,將袋子壓到最底部,再把什麼化妝盒、太陽鏡、充電器之類的全堆在瞭上面。

  剛才洗內褲時,施夢縈還在想洗得幹凈些,以後還能穿。現在她改主意瞭!明天和徐芃他們分開後,馬上找地方把內褲、絲襪全扔瞭!

  被尿液浸透過的內褲、絲襪——還是在一個男人面前尿的——施夢縈不想今後一看到它們就立刻回想到今晚的事!

  這女孩的一舉一動,在徐芃看來是那麼僵硬詭異。

  施夢縈突然抬頭,給瞭徐芃一個硬梆梆的笑臉,嚇瞭他一大跳。她拿著睡衣逃一般跑回臥房。

  徐芃呆坐瞭幾分鐘,剛冒出一個念頭,卻見換過睡衣的施夢縈又像風一樣沖瞭出來,一把抓起背包,轉身跑回臥房,反手把門緊緊關上。

  靠!怎麼早沒想到!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瞭,剛才應該早點決定去看看她到底在包裡放瞭什麼的!

  施夢縈爬上床,帶著急促的喘息。因為突然想到徐芃說不定會背著自己偷看,她索性沖出去把背包拿進臥房。最後這一次進出,心情過於急迫,沒註意保持安靜,弄出來的動靜有點大,睡熟瞭的蘇晨似乎有些感應,連續翻瞭兩次身,把小半邊身子露到瞭被子外。

  稍稍適應瞭一下從明亮的外間沖回黑暗的臥房的差別,借著壁燈微弱的光芒,施夢縈又多少能看清東西瞭。蘇晨穿的也許是吊帶衫式樣的睡衣,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和手臂完全沒有遮擋,白生生的,給人一種仿佛整個人都是光溜溜的錯覺。

  偏著頭,看著身邊同伴酣然的睡態,施夢縈十分氣苦。

  我難過的時候,她在和徐芃說笑;我裝睡的時候,她在和徐芃做愛;我憋尿的時候,她和徐芃一起到瞭高潮;我尷尬的時候,她在舒舒服服睡覺。

  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啊?

  忍受瞭那麼久痛苦的憋尿感受,此刻的施夢縈從生理上來說是整個晚上最放松的時候。她今晚喝瞭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夢,也能激發亢奮情緒,更何況在經歷瞭那麼一番不可思議的尷尬後,施夢縈現在沒有多少睡意,思緒十分活躍。

  不知為何,徐芃的話突然鉆入她的頭腦:“說起來,她在工作上的弱點也一樣。”

  “像小施這樣的人,會自己給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人生裡本來就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限制,她還要自己給自己加圈子,其實這樣很蠢哪。”

  莫非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變通,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嗎?施夢縈迷惑著。她不覺得自己做錯瞭,可徐芃說得那些聽著也很有道理啊……

  好吧,就算他說得對,那也隻是在工作方面。如果具體落到性方面,這不是技巧問題,而是原則和道德問題,甚至是是尊嚴問題!

  我肯定沒有錯!

  但是,蘇晨的話馬上又在她耳邊響起。

  “什麼叫尊嚴?怎麼樣算寶貴?死撐不是尊嚴,保守也不是寶貴。”

  “隻要自己願意,自己決定,沒人強迫,沒人收買,不管和哪個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沒尊嚴吧!”

  “那種把肉體當成寶貝,必須埋死在什麼地方,一輩子隻交給一個男人,或者幹脆誰都不能碰,碰瞭就不幹凈的想法,那都是什麼年代的觀念瞭?你不會那麼搞笑吧?”

  言之鑿鑿,落地有聲,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施夢縈徹底糊塗瞭。

  就像沈惜對她作出的判斷那樣,施夢縈骨子裡糾結著優柔和頑固。而現在,她正處在從堅信到迷惑再到被說服的過程中,被無邊的困惑折磨著。

  徐芃的另幾句話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差,對吧?”

  “這種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設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超越限制的。”

  這幾句話是真正觸碰到施夢縈內心最深角落的。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的業績為什麼無論如何都無法進步?明明自己那麼勤奮那麼認真,可完全不能和那些看上去沒費什麼心思的同事相比。

  不說別人,就說好友孔媛,她進公司才多久?現在整天忙得足不點地,不是去外地出差,就是走訪客戶,老總有什麼重要的任務都直接交給她去辦,很少看到她閑在辦公室裡。

  可孔媛是什麼學歷啊?自己可是重點中寧工商大學畢業的。怎麼會和她差得那麼遠呢?施夢縈自問不會因為孔媛學歷低就看不起她。可她學歷低是事實,自己沒有看輕她隻說明瞭自己對人一視同仁,沒有分別心的優秀品質,不代表孔媛的低學歷不是問題。

  對孔媛的業績遠強於自己這一點,施夢縈可以做到不妒忌,可不代表她能做到釋然,更不代表她能想通其中的奧妙。

  徐芃的話給瞭她一個新的想問題的角度。或許真是因為自己太死板瞭?或許自己也可以打開限制,跳出桎梏,那樣是不是會有更多的可能性?是不是會有更多的機會?

  突破自我設限……不要被太多的道德和規矩束縛……尋找更多的可能性和機會……

  施夢縈迷迷糊糊地圍著這個思路反復思量。

  猛的,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猛然沖瞭出來:“我也試試不受束縛的做法?去試著誘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讓他覺得我也不是那麼無趣,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施夢縈馬上就被這念頭嚇壞瞭。她捂著嘴,狠狠地搖搖頭,像要把這念頭驅逐出腦海,卻發現它像牢牢生瞭根一樣,根本趕不走,而且每過一秒鐘,她就越有想要去實現這個想法的沖動。

  這種完全不應該出現在施夢縈腦中的想法,並不是無端出現的。

  長期業績排名倒數,帶給她強烈的自卑和困惑;第一次和徐芃做愛後,男女間那層隔閡已經被突破;這段時間和徐芃來往密切,無形間對他有瞭較多好感;白天在陌生的男性攝影師面前脫光衣服,又在她原本的心防上鑿瞭個小洞;傍晚見到沈惜和女孩來到酒店,使她內心充滿瞭痛苦和憤懣;晚飯後和蘇晨的交談,讓她接受瞭全新觀念的洗腦;沈惜正在和那女孩翻雲覆雨的想象,令她產生瞭巨大的嫉妒和哀怨;裝睡後聽到徐芃對自己的評價,給瞭她認識自己弱點的新角度;徐、蘇之間那場令她手足無措的性愛,讓畢竟是個年輕女孩的她不可避免地被喚起一絲欲望;而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尿液噴射,則讓極度的羞恥感籠罩瞭她全身,讓她覺得再也沒什麼別的事能讓她更加難堪。

  所有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終於喚醒瞭一個原本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念頭。

  施夢縈還在掙紮。她一次次想勸服自己放棄這個想法,閉上眼睛睡覺。但她就是做不到!她瘋瞭一樣抓亂自己的頭發,又反復拍打自己的臉頰和額頭,險些要把蘇晨吵醒瞭,可她還是不能拋棄那個念頭。

  她原本就是那種一根筋的人,隻要起瞭一個念頭,哪怕明知是不對的,也缺乏足夠的自控力說stop。施夢縈突然仰起身,在床上坐瞭五分鐘,跳下床,推開臥房門,毅然決然地走瞭出去。

  外間,空無一人。

  施夢縈傻瞭。她像個即將走上刑場的烈士,帶著必死的決心,咬緊牙根走出臥房,卻發現全力擊出的一拳揮到瞭空氣中。

  這他媽太可笑瞭吧?我第一次想要誘惑男人,結果男人沒瞭?

  還好,她很快發現衛生間的門虛掩著,隱隱傳出水聲。

  原來徐芃去洗澡瞭。

  施夢縈松瞭一口氣。這真是太奇妙的一件事,她有些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為徐芃還在房間裡而欣喜不已。自己在高興什麼?為還能引誘一個男人,和這個男人做愛而高興?

  這實在太不施夢縈瞭。

  可她怎麼能不高興呢?如果她抱定那樣的決心出來後,男人卻真的離開瞭房間,那此前一切的糾結、猶豫、彷徨和最後的決然,就都成瞭天大的笑話。

  施夢縈該怎麼面對自己這樣一個大笑話?

  聽著衛生間裡嘩嘩的水聲,施夢縈和剛從臥房出來時相比又多出一絲輕松。徐芃去洗澡,真是再好不過的事。等他出來,身上不會再有那些惱人的液體,更不會有蘇晨的味道。就算她今天晚上要做一個不那麼正常的施夢縈,她也還是更希望和幹幹凈凈的男人做那種事。

  坐到沙發上,施夢縈心潮起伏。所有情緒中最多的,是茫然。下瞭決心是真的,可毫無經驗也是真的。等徐芃出來以後,我該怎麼開始呢?跟他說我想和他做?還是直接過去和他親吻?

  極度的緊張令她幾乎難以呼吸。

  又有一個極大膽的主意莫名出現。換作過去的她,或許打死都不會產生這種放蕩的想法。但現在是她不正常到瞭極點的時候——施夢縈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自己竟坐在這兒等著去勾引男人——會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施夢縈來瞭幾個深呼吸,又連吞瞭好幾次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她屏住呼吸,兩手揪住睡衣下擺,一鼓作氣地兜頭掀起。

  內褲早就因為沾瞭尿而洗掉瞭,剛才第二次上床前,胸罩也取掉瞭,換言之,在脫掉睡衣後,除瞭腳上的拖鞋,此時此刻的施夢縈完全一絲不掛。

  施夢縈顫抖著,緊張得像個即將面臨酷刑的囚徒。她強迫自己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盡可能地挺起胸膛,讓足夠圓翹但不算十分豐碩的乳房顯得看上去更飽滿些,小腹平滑細嫩,大腿渾圓光潔,臀部肥潤柔膩……

  除瞭屁股有點大外,我真的還不算太醜,還不錯!施夢縈暗暗給自己打氣!

  我不是死魚!我隻是一個斯文和矜持的女孩。隻要我願意突破自己,我也會叫床,我也能變得很性感,我可以證明,我絕對不是死魚!

  在施夢縈察覺不到的潛意識深處,她其實很介意徐芃上次對她的評價。她厭惡性,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別人對她的蔑視。

  我不做,不是因為我做不好,而是因為我不喜歡。隻要我願意,我能做得很好!施夢縈覺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應該證明這一點。

  又過瞭幾分鐘,徐芃終於拉開衛生間的門,走瞭出來。他半披著睡袍,一隻腳剛邁出來,突然見到站在沙發邊的赤裸女孩,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施夢縈居然產生瞭忍俊不禁的喜感。

  徐芃半張著嘴,瞠目結舌的模樣還真的很好笑。

  看他的樣子,我還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間,施夢縈的自信又提升瞭很多。

  徐芃真是大吃一驚!

  就在他已經決定放棄以後,一個主動脫得光溜溜的施夢縈突然來到面前,臉上竟還帶著一絲笑意。怎麼能不讓他驚訝?

  像她那種無趣如枯竹的女人,臉上的那抹笑,再配上一絲不掛的肉體,顯得如此媚意盎然。

  徐芃的肉棒瞬間堅硬如鐵。

  他的視線從施夢縈刻意高挺的乳房遊移到赤裸的股間,又回到臉上。她的神色間還是有一絲慌張,但沒有上次那麼明顯的厭惡和不耐。

  徐芃向施夢縈露出友善的笑臉,極好地掩藏住由心底泛起的嘲諷,扯掉身上半披著的睡袍,遠遠扔到沙發上。他快步走到施夢縈身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兩團嫩乳撞在他的胸膛上,瞬間被壓成兩坨肥扁的軟肉。

  他的另一隻手熟練地按在施夢縈的屁股上,托住一瓣彈性十足的臀肉,輕輕往上一托,施夢縈不由自主地掂起腳來,她隻比徐芃矮十公分,再踮起腳尖,幾乎就可以與他平視。徐芃稍稍低頭,就吸住瞭她的嘴唇。

  施夢縈略顯笨拙地迎合著。她忘瞭要打開口腔,分開牙齒,隻是尋常地蠕動嘴唇。徐芃的舌頭毫不留情地一直鉆進來,反復叩擊門扉,她終於決定放棄所有抵抗,撤去整條防線,任由他的舌頭長驅直入。

  徐芃一口就卷住瞭她的小香舌,貪婪地汲取著她的唾液。唇舌交纏,津唾互傳,無休無止。

  長達三分鐘的濕吻令施夢縈幾乎窒息。當徐芃終於放開她的嘴唇時,她已經四肢綿軟,幾乎都要站不住瞭,雙眼中透出一絲不舍。

  耳邊傳來徐芃的聲音,帶著一絲邪氣,可此時此刻卻讓施夢縈心旌搖蕩:“你這個樣子,想要做什麼?”

  施夢縈眼神迷離,夢囈般回答:“我想……和你做愛。”

  徐芃輕輕嗯瞭一聲,湊到她右臉頰邊,舔瞭一下耳垂,施夢縈被他舔得渾身又是一緊。他原本正在玩弄豐臀的手順著脊椎骨一路往上,遊到瞭肩膀,抹過鎖骨,順手一把托住施夢縈的下巴,輕輕挑起。

  “來,再說一遍,你這個樣子,是想要做什麼?”他又輕輕地問瞭一遍。

  不久前蘇晨放肆的叫床聲突然出現在施夢縈的耳邊,大學時方老師在床上說過的那些話也無端在記憶深處泛起。

  “我想……”施夢縈想出瞭另一種回答,一時又說不出口。但她立刻從徐芃的眼中看到一絲戲謔,這是在笑話她的木訥和無趣嗎?

  施夢縈狼狽地移開目光,她慌張地喘息著,像要完成一個巨大的挑戰似的,垂在身側的雙手都握緊瞭拳頭。

  “我想被你幹!”她終於大聲說出瞭這句話。

  徐芃滿意地一笑,拉過她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硬挺滾燙的肉棒上。施夢縈不由自主地攥緊瞭它。她驚恐地低下頭,這東西怎麼這麼快就變得這麼大,這麼硬瞭?

  徐芃又在她的耳朵上舔瞭幾下,把這女孩弄得軟得像癱泥似的,這才將她輕輕推倒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在她的股邊。高高抬起她一條豐滿的大腿,擱在自己肩膀上,令她整個陰部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施夢縈滿面通紅地任由他把自己弄成這麼一副淫蕩的姿勢。

  她一邊乳頭被兩根指頭揪住,男人像包餃子似的揉按擠壓這個小小的肉團,另一隻手則來到她的下身,準確地捏住瞭那個最敏感的肉蒂。

  和上次截然不同,這次施夢縈濕潤得很快,徐芃幾乎隻捏瞭四五下,就感到手指被一層滑膩的汁液浸濕瞭。借著這點潤滑,他毫不客氣地將中指插進嫩暖溫濕的肉穴。察覺到他手指的動作,施夢縈臉上添瞭幾分不自然,半閉的雙目微微張開瞭一些,掃瞭他一眼,卻沒說什麼。

  徐芃看出她此刻的順從,放心地抽動起瞭中指,越來越多溫潤騷香的汁液伴隨著他手指的動作被擠出肉洞,在肉穴邊形成一團團小泡沫。

  施夢縈癱軟在沙發上,滿面潮紅,眼神恍惚。漸漸的,徐芃發現她竟然開始順著自己手指抽插的節奏扭動腰胯。她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像快要被引爆似的,秀氣的腳趾緊繃繃的,仿佛跳芭蕾時那樣直立向前,身體微弓,皮膚像染上瞭一層玫瑰色。

  她已經放開瞭徐芃的肉棒,不是因為反感,隻是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帶來的茫然和愉悅交雜在一起的感受中,渾身上下一絲氣力都沒有,哪裡還能握住什麼東西?

  徐芃加瞭幾分氣力,以最快的頻率抽動手指,施夢縈下身“咕嘰咕嘰”的響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她終於忍耐不住,繃直身體,發出一聲忘乎所以的呻吟。

  盡管隻是短短幾秒,但在一瞬間,施夢縈覺得自己像進入瞭一個四面皆白的世界,眼前除瞭白蒙蒙一片,什麼都沒有。一陣陣如同電流般的強烈沖擊感閃過腦海。幾秒鐘過去,周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從小腹傳來的陣陣沖擊還沒有停止,她的上半身難以察覺地有節奏地抽搐著。

  大腿上涼颼颼的,有些液體肆無忌憚地流瞭下來。施夢縈緊張地想側頭去看,深恐是尿液再次噴濺出來。但她完全癱軟,隻動瞭一下,又頹然地躺倒。現在,連恐懼都不足以支撐她起身,無可奈何的她不得不接受就算真尿出來瞭也隻能任由它發生的現實。

  徐芃暫停瞭手指的抽插。施夢縈的下身這時變得無比精彩。兩片精致的肉唇像一朵綻開的鮮花,油亮亮的帶著幾分白濁的淫水流滿股間,散發著陣陣濃濃的騷香。他將沾滿瞭蜜汁的中指放到嘴裡,狠狠吸瞭一口,不由得暗暗感慨:這味道真他媽騷!

  施夢縈張大嘴,羞澀又驚恐地看著這男人津津有味地吸著中指,發出響亮的“嘖嘖”聲,還伸出舌頭不斷地舔,像在品嘗無上的美味般連聲贊嘆。沒等她恢復哪怕一絲氣力,徐芃將擱在肩頭的腿轉放到沙發背上,站起身,昂揚的肉棒像一根馬上就要抽下來的棍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夢縈的眼前。

  天哪!怎麼這麼大!在施夢縈的記憶中,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清醒地看著男人的東西,濃重的男人味道撲鼻而來,肉棒上一絲絲爆起的血管,給瞭她強烈的視覺沖擊。

  我,應該舔它嗎?

  正在猶豫要不要起身吞下這根肉棒,卻又懷疑自己的小嘴到底能不能容納得下的時候,徐芃抄起瞭她另一條腿,順勢掰開,使她的肉穴朝向他現在所站的位置。把手插到她屁股下面,又往上一端,恰好對準肉穴口的肉棒毫無阻滯地一插到底。

  肉棒被施夢縈流出的蜜液滋潤得順滑自如,全無任何阻礙,熟門熟路地長驅直入。更為恐怖的是,那股剛才把她送去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再次迅速地聚積,在被狠插瞭十幾下後,又一次怦然爆炸。

  “天哪……”施夢縈像被烙鐵狠抽瞭一下似的,厲聲嚎叫起來。隻叫瞭這一聲,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把用二十年民通唱法訓練出來的足以高亢入雲的叫聲硬生生壓回到喉嚨裡。這種憋悶得快要死掉的感覺壓迫得她痛哭流涕,但她仍然不敢放手。

  施夢縈絕不想發出任何聲音!

  她可沒忘睡在臥房的蘇晨。

  要是自己像蕩婦一樣的叫聲被她聽到,今後還怎麼和她見面?

  徐芃一邊猛插,一邊饒有興味地欣賞著施夢縈第二次高潮爆發時失態的狼狽樣。又插瞭十幾下,他好像突然想明白瞭施夢縈不敢開口的原因,“啵”的一聲抽出肉棒。

  下身的充實感瞬間消失,施夢縈近乎失望地仰起頭,空虛的肉穴令她整個人都陷入低潮。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從沙發上拽瞭起來。施夢縈還沒搞懂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就被他推進瞭衛生間。緊接著,門被重重關上!

  施夢縈的眼前突然跳出一個豐腴的裸女,兩手抓著洗臉池的邊緣,半彎著腰,向後聳起滾圓肥潤的屁股。一個赤裸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後,用手按著她的背,使她不能直起身。

  那是我自己!施夢縈突然認出這裸女就是自己。她從衛生間的梳洗鏡裡看到瞭自己!

  “門已經關上瞭,你現在怎麼叫都不會有人聽到。痛快叫吧!大聲地叫!讓我看看你多會叫!”徐芃不等說完,就再次把肉棒捅瞭進來。緊窄似處女的陰道急速被撐開後又迅速猛烈收縮,像一隻極有勁的小手,死命攥緊瞭他的肉棒,抽動起來的滋味簡直無可言說。

  他一手扶著施夢縈柔細的腰肢,另一隻手伸到她身前揉搓乳房。盡管施夢縈並沒有和她的肥臀相稱的巨乳,但尺寸也不算小,因為倒垂下來的緣故,感覺又大又軟。伴隨徐芃每一次撞擊,誘人地前後甩蕩著。

  施夢縈輕輕哀啼起來。她的屁股被一大團肉袋抽打著,那是徐芃一次次飛速抽插時甩起的陰囊。肉棒一次次深入,令她莫名地滿足,又一次次抽出,好像隨時都要離開自己的身體。在隻有龜頭還留在肉穴裡的瞬間,施夢縈覺到整個世界都要離自己遠去。她好想求身後的男人不要走,但不等她說話,整根肉棒又會馬上兇狠地插回來,沒有半點停留地盡根而入,他的身體重重撞在她的臀上,發出脆亮的肉體相撞聲。

  反復的滿足和失望交替,施夢縈時而想哭時而想笑,最終化成的就是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大聲的嚶鳴。

  徐芃不斷地撞擊著她,還在她耳邊不住地催促:“叫吧!叫吧!大聲叫!來!叫!”

  附帶魔性似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響,施夢縈腦海裡也都是這個聲音:“叫吧!叫吧!我想叫,我要叫出來!”

  她終於開始尖聲嘶喊!

  她不記得什麼是尊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瞭些什麼,更不清楚這樣叫有什麼意義,她隻是無法忍耐這股欲望!隻有尖叫,才能緩解一次次失去和得到帶給她內心的強烈刺激。就像在狂風中卷舞的一片樹葉,她隻是盡可能地在越來越兇猛的風暴中宣泄著鬱積的情緒!

  徐芃很滿意施夢縈今晚的表現,尤其是愛死瞭她美妙的叫聲。盡管她隻會發出一些沒有內容的尖叫,也說不出什麼淫詞浪語,但以她接近專業歌手的嗓音,彷如癲狂般沉迷地嘶喊,這叫聲真能讓男人迷醉。

  他猛的扯住施夢縈的長發,狠命地往後拉拽,使原本幾乎埋首在洗臉池裡的她被迫仰起臉來。

  突如其來的劇痛使施夢縈的眼神裡充滿瞭痛苦和憤怒。但她馬上就在鏡子裡看到瞭一個在男人撞擊下快速前後扭擺著的女人,蓬亂的長發一半覆在面前,亂糟糟地遮擋著面孔,另一半被揪在男人手中,像馬韁一樣被拉得筆直。女人雙頰潮紅,神情中滿是近乎於猙獰的滿足。

  施夢縈的眼神瞬間又變得茫然迷醉。

  這是我嗎?

  這個看上去那麼瘋狂放蕩的女人,竟然是我?

  帶著這樣的震驚,發間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瞭。

  徐芃慢慢加快瞭沖刺,愈發兇狠的沖擊使施夢縈還沒從震驚中恢復,就陷入瞭又一波迷亂之中。她完全無法停止叫喊,越來越激昂的快感催動著越發高亢的嘶吼。她像在唱一首難度極大高音極強的歌曲般,努力地挑戰著自己嗓音的極限,一層層地上旋。她甚至都沒有註意,自己真的像在唱歌似的本能地調整發聲位置,使每一次音高的提升都顯得那樣圓潤自然。

  每當施夢縈想要低下頭或是閉上眼時,徐芃拽著她頭發的手都會加上幾分力道,使她不得不始終緊盯著鏡中的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在男人的撞擊下癲狂地左右搖擺腦袋,一聲聲地沖擊著更高的嘶喊。

  徐芃的喘息聲也明顯加粗瞭。這是他今晚的第二次肉搏大戰,劇烈的體力消耗使他感到瞭一絲疲憊,十幾分鐘毫不停歇的沖刺也讓他臨近噴射的邊緣!

  他突然使勁地拽瞭一下施夢縈的頭發,惡狠狠地問:“騷貨!你叫什麼名字?”

  “啊?”施夢縈努力睜大眼睛,在鏡中尋找著徐芃。她沒明白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想從徐芃的眼裡查看他真實的意圖。她的猶豫換來的是連續幾下全無保留的近乎殘忍的撞擊,施夢縈覺得下身簡直要被插得徹底麻木瞭。

  “說!騷貨!你叫什麼名字?”

  “施……施……夢縈!”施夢縈艱難地報出自己的姓名。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一聲聲逼問和一次次越發狂暴的抽插,使施夢縈本來就近乎空白的大腦完全失去瞭任何作用。她隻能依賴本能說出最基本的事實:“我在做愛!”

  “你在幹什麼?!”徐芃的聲音變得越發兇狠。

  “在做愛啊!”施夢縈帶上瞭一絲哭腔,我不是已經回答瞭嗎?

  “再說一遍,你到底在幹什麼?!”又是幾下恨不得把肉穴插爆的猛沖。仿佛靈光乍現般,一句話突然從施夢縈腦海中蹦瞭出來。

  施夢縈分不清現在究竟是已經淚流滿面,還是汗水從額頭流到瞭眼角,她終於以最後的氣力吼出一句話:“在被你幹!我在被你幹啊!”

  徐芃的心隨著這句話狠狠地跳起來。

  “幹得爽嗎?”

  “啊?”

  “幹得爽嗎?”

  “爽!”

  “什麼?”

  “啊?”

  “你說什麼?”

  “爽!我是騷貨,我被你幹得好爽啊!”施夢縈差不多已經崩潰瞭,要不是徐芃揪著她的頭發,還一直扶著她的腰胯,她肯定會癱倒在地上。最後這句話終於出口後,施夢縈再也沒瞭任何理智,像徹底迷亂瞭似的,整張脹紅的臉顯得極其扭曲,放肆地叫喊著:“爽!爽死瞭!我是個騷貨!我被你幹得好爽!”

  這些話足足重復瞭四五遍,到最後簡直就像瘋人的狂語般。

  但肉體迎來的高潮完全壓倒瞭精神的垮塌,在施夢縈幾乎就要昏厥的瞬間,醞釀已久的又一波高潮強勢沖出。施夢縈高高昂起頭,雙眼凸出,吼出一聲漫長的“啊…………”

  徐芃也到瞭極限,粗重的呼吸彷如一頭野獸,施夢縈的肉穴猛烈地跳動著,帶給肉棒不可思議的刺激。一聲近乎怒吼的叫喊也從他的喉嚨底部發出,徐芃瘋狂地加強瞭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鐘以後,他猛烈地發射瞭!

  施夢縈癱倒在衛生間的地上,屁股底下有一大攤從肉穴裡倒灌出來的精液。她半點都不想動,連抬頭看徐芃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但男人說的話還是很清晰地傳到瞭她的耳朵裡:“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樣,小施啊,你真是完全重塑瞭自我啊!”

  施夢縈小手指都動不瞭,更不可能開口說話,但臉上終於浮起一絲笑容。

  是喜悅,是驕傲,抑或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