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奸妻

  打開包廂門的瘦高男人就是巫曉寒的丈夫周旻,看到沈惜,他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夫妻倆吵架不稀奇,哪怕吵得天翻地覆,關上門總有解決的方法。就算這次事態嚴重瞭些,既然約瞭面談,就說明還有挽救的可能。無論是道歉賠罪,還是爭執吵鬧,都是傢事,誰願意平空殺出一個觀眾來?

  何況這個不合時宜的觀眾,居然是沈惜。

  巫曉寒之前告訴他這幾天一直住在朋友傢,但並沒有說明是哪個朋友。周旻還猜想瞭半天,妻子究竟會住到誰傢去?現在看來,不用問,她肯定是住在沈傢。

  作為高中校友,周旻當然清楚妻子和沈惜之間老同學、老朋友的關系。可不管他們的交情有多好,畢竟都是30歲上下的成熟男女瞭。作為一個男人,發現老婆在另一個單身男人傢住瞭好幾天,難免不想一些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更不必說是像巫曉寒這樣身材、相貌、床上功夫三全的大美女,說沈惜對她毫無欲念,誰會信?設身處地去想,換成自己,又怎會放過這麼完美的一塊肉呢?

  巫曉寒離傢的原因,別人不清楚,周旻是心知肚明的。不就為瞭男人女人那點事嗎?不就因為自己在外面找小姐被妻子發現瞭嗎?此事既然是從男女性事上鬧起來的,如果巫曉寒怒從心頭起,想以牙還牙,在同樣的事上報復自己,也是順理成章的事。隻要巫曉寒有那麼一點意思,再碰上絕對心存邪念的沈惜,那不正好是幹柴碰上烈火?

  巫曉寒會拒絕沈惜嗎?周旻無論如何都樂觀不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就自己妻子的性格、品位而言,如果她真想找個婚外性伴侶,沈惜恐怕是最理想的選擇。

  此時此刻,這個自己妻子最有可能選擇的,甚至極有可能已經成就瞭好事的性伴侶對象,就站在她身邊,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夫妻談判的現場,周旻的臉色能好到哪裡去?

  如果換成別的男人,周旻早就發作瞭。哪怕當著巫曉寒的面,他也敢大鬧一場,反正這是在乎老婆的表現,事後完全能說得圓。孔雀醉酒吧的老板五哥跟周旻有交情,平時經常泡在這裡的那些人中也有不少他的熟人、哥們,真要招呼一聲,叫上十幾二十人都沒有問題。

  就算沒人幫手,單打獨鬥,難道自己還會打不過沈惜?雖然他的身材體形並不瘦弱,但肯定不難對付。像他這樣從學生時代起就是好孩子的男生,能經常參加體育鍛煉已經算是頂瞭天瞭。看他斯斯文文的模樣,估計這輩子從來沒和人動過手。

  打架和運動完全是兩回事。周旻打小積累瞭豐富的打架經驗,對付像沈惜這樣全無實戰經驗的乖男孩,應該是輕而易舉。

  可沈惜現在就站在那裡,周旻卻不敢真把他怎麼樣。

  從初中開始,周旻就經常和社會上諸多大哥小弟一塊混,打架逃課、小偷小摸、敲詐勒索都是常事。其實他傢裡挺有錢的,根本不缺那點錢,也完全沒必要非去惹事鬥氣。他隻是覺得這樣做很酷,很有意思。對比那麼多在校園裡乖得像鵪鶉似的同學,他覺得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十分刺激。從這點上來講,周旻也算是中寧一中的奇葩,很多學生都很怕這個極能惹是生非的壞同學。

  當然,在學校裡,周旻也有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剛進中寧一中,就從高年級“前輩”那裡得到一份名單。說是名單,其實就是口口相傳的幾個名字。這幾個名字的意義就是告誡所有的小弟,在這所學校裡哪幾個人是絕對不能惹的。

  這些名字裡,就有沈惜。

  因為隻是口口相傳,所以很多信息都語焉不詳。所旻隻知道沈惜不能惹,卻沒打聽到他的背景究竟是什麼。可以想象,凡會被列入這種名單的,基本上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每個人背後都有個不好惹的傢族。像一中這種的省級重點中學,怎會少瞭這些少爺公主?

  周旻既然一邊混還一邊能上省重點中學,自傢背景也不算太差,他也不是那種純粹的爛混混,隻是從本性出發更喜歡和道上混混一塊玩而已。他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說來也怪,他一直沒搞清沈惜到底有什麼瞭不起的。平日在校園裡遇上,看不出他傢特別有錢,更看不出他傢有什麼瞭不得的權勢,甚至隱約聽說好像他父母雙亡。他本人斯斯文文,妥妥當當,用少年老成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從沒見他欺負過誰,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傲氣。盡管在學校裡,沈惜風頭很盛,無論是在年級排名裡,還是在足球場上,無論是在學生會辦公室裡,還是省市級競賽場上,沈惜這個名字時刻閃現。可那又怎麼樣?無非就是個普通的好學生啊——好吧,算他是個特別好的學生,那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特別好的學生啊!

  沈惜出現在那份不能惹的名單裡,讓周旻十分費解。

  費解歸費解,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前輩”都說瞭別去惹他,那無論心中多麼好奇,他都不會忽視這種提醒。

  或許伸手試上一試,就立刻能知道沈惜到底有什麼背景。但誰敢保證伸手的後果會是什麼?為解心中疑惑,說不定給自己惹個天大的麻煩,周旻哪有這麼蠢?

  所以,整個高中時代,周旻都刻意地遠離沈惜。如果不是高三時他莫名其妙地成功追到沈惜的好友巫曉寒,並最終成功地讓她嫁給瞭自己,很可能直到現在,周旻的人生都不會和沈惜產生任何交集。

  多年的神秘感和當年殘存下來的“不能惹”的畏懼感至今還深藏在他心底,所以在看到沈惜和巫曉寒同來,並且極有可能已經讓自己戴上瞭綠帽子的時候,周旻發現自己心中的憤怒並不怎麼強烈,反而有些惶恐。

  甚至沈惜主動與他握手,就算心裡有再多猜測和不滿,周旻居然還不自覺地生出一份榮幸感。

  僵硬地打過招呼,周旻違心地請沈惜進包廂。令他驚喜的是,沈惜自稱今天不過是個司機,送巫曉寒過來而已,不會做電燈泡妨礙他們夫妻對話。他也沒有食言,很快就告辭而去。離開時他甚至隻是和巫曉寒點瞭點頭,一個字都沒說。

  這令周旻舒心瞭許多。司機?這個身份的沈惜還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沈惜大馬金刀走進包廂,非要旁觀夫妻談判,無形中會讓周旻在這場談話中處於尷尬境地——毫無疑問他肯定支持巫曉寒,而他偏偏又是個隱隱令周旻有幾分畏懼的男人。沈惜識趣,讓周旻松瞭口氣。

  當然,周旻也知道,沈惜多半沒有真的離開。他應該隻是在酒吧找個角落坐等。畢竟巫曉寒隨身隻帶瞭一個包,看上去也不像準備談完話就和自己重歸於好的樣子。

  但隻要沈惜不在當場,不參與夫妻間的談話,周旻就心滿意足瞭。

  巫曉寒走進包廂,和周旻隔著茶幾對坐。房間裡隻剩下夫妻倆,氣氛反而尷尬。自從見到丈夫,巫曉寒就沒說過一個字,沉默的樣子讓周旻心存惴惴,無法判斷今晚究竟能不能把妻子哄好。他為妻子點瞭杯雞尾酒,巫曉寒卻一口都沒動,隨手把酒杯擱在瞭茶幾上。

  周旻幾次想開口,看著妻子的表情,又都把話咽瞭回去。

  憋的時間實在太長,周旻覺得還不如之前獨自待著等巫曉寒過來時自在。實在難熬,終於還是開口瞭:“老婆……這次的事,是我不對!我們就別僵著瞭,你帶馨藟回傢吧。”

  巫曉寒優雅端坐,雙手交叉抱在小腹前,臉上浮起一絲難解的笑容:“周旻,我們性生活不和諧嗎?”

  周旻愣瞭一下,隨口答道:“沒有啊……”

  確實沒有。

  巫曉寒的身材、相貌絕對沒得挑。很多第一次和她見面的人,都會興奮地說她長得真像哪個哪個明星。確實,巫曉寒與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秀肩素腰,翹乳豐臀,浮凸有致,尤其是她那對長腿更是堪比許多所謂的“腿模”。周旻嫖過很多小姐,說實話,在他幹過的那麼多女人裡,沒有一個能與妻子相比。

  在公司裡,周旻隻是一個中層主管,但每次公司的聯誼會,就是他最出風頭的時候。把公司所有女員工和傢屬全算上,周旻懷裡摟著的永遠是全場最耀眼的女人。周傢、巫傢都是不會任人揉搓的人傢,周旻也根本不必擔心上司會看上自己的老婆或者妻子會被這個長、那個總勾引脅迫。能擁有這種可以大大方方帶著出場的完美女人,確實羨煞旁人。

  巫曉寒不光人美膚白,還心野活好。出國沒幾天,他就破瞭巫曉寒的處,那時兩人都才19歲,也是各自的第一次。那一夜鮮艷的處女血和巫曉寒青澀卻誘人的呻吟,令周旻記憶猶新。多年後,他有一次靠回想巫曉寒破處時的叫聲和表情,短短兩分鐘裡把自己擼射瞭。

  此後三四年的時間,他們一直生活在澳大利亞,兩人都很年輕,既沒人約束,又身處另一種社會文化氛圍中,與國內的同齡人相比,在性方面自然少瞭很多束縛。

  別看巫曉寒從小就是好女孩,但她與其他乖乖女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對性的態度。她從一開始就十分爽朗明快,毫無扭捏的情緒。在床上,巫曉寒基本百無禁忌,什麼姿勢都行,什麼花樣都行,讓她怎麼叫床都行。野戰、車震、cosplay她都試過。

  最讓周旻印象深刻的,是一次去酒吧,兩人假裝並不相識,在吧臺閑聊片刻後,就像一般看對瞭眼的寂寞男女似的跑去衛生間做愛。在隔間操巫曉寒時,外面來來回回換瞭無數男人。操到高潮,巫曉寒無法一聲不吭,伴著她的浪叫,不時有男人大笑著敲門以示羨慕。

  射精後,周旻拿走瞭女友的內褲。而那天巫曉寒本來就沒有穿胸罩,於是在整件低胸連身短裙下面,她完全是一絲不掛的。離開衛生間,他們像剛完成艷遇的陌生男女一般分開,在酒吧的不同角落繼續逗留。

  周旻看到不止一個男人靠近自己的女友,不時有人與她搭訕。他甚至開始幻想如果今天自己不在,巫曉寒會不會跟其中的某一個回傢,然後被強壯的澳洲人狠操一夜。

  別看他想得那麼熱鬧,說到底,周旻沒有什麼綠帽情結。他之所以能如此輕松地幻想這種情節,就是因為他知道巫曉寒肯定不會那樣做。而這個既專一又風騷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女友,自己可以想怎麼操就怎麼操,這才是最讓周旻感到興奮的!

  還有一次,兩人說好要玩角色扮演。巫曉寒假扮高級應召女郎,到酒店來為周旻提供服務。進門後,她直接把身上裹著的風衣甩掉,她裡面隻穿著深紫色絲襪、吊襪帶、丁字褲和全透明胸罩,瞬間就把周旻看硬瞭。

  巫曉寒其實並不清楚真正的應召女郎該怎麼做,就按自己的想象來盡情演繹淫蕩風騷的感覺。男友一邊操一邊大叫“臭婊子”,她也不以為忤,還尖聲附和著:“我是臭婊子!我是賤貨!大雞巴老爺操死我吧!”

  一向不願意承認,但其實內心深處有些自卑,將女友視為女神的周旻,這一夜他吼出的詞語最能展現他的真實心思。

  他多麼喜愛這個甘心做他一個人的臭婊子的女神。

  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在別的方面,周旻或許多少還能給巫曉寒提出些意見來。但在性生活方面,周旻再沒良心,也說不出“不和諧”三個字。

  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想明白瞭妻子提出這個問題的真實意圖。

  如果性生活不和諧,老公出去嫖娼,雖然也不能說就是對的,至少還算事出有因;可如果承認夫妻和諧,那自己還能找出什麼借口來解釋出去嫖的行為呢?

  在這一點上,周旻絕對無法給出讓巫曉寒滿意的答復。因為在他的價值觀裡,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出去嫖,和夫婆間性生活和諧與否本來就沒有半毛錢關系。巫曉寒在床上再風情萬種,畢竟隻是一個女人一個洞,頂瞭天是三個洞。從她的初夜到現在,兩人上床已經超過瞭十年。十年啊!同一個女人,操上十年,就算是天仙,也會有審美疲勞吧?就算她再漂亮再性感,身上的洞再緊,叫床聲再騷,又還能有多少吸引力?

  記得還在澳大利亞那幾年,周旻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和巫曉寒做愛。到瞭周末窩在傢裡,他總會反復向女友求歡,做上三四次也不解渴。就算巫曉寒都被他弄煩瞭,他也要腆著臉或哀求或強迫,總之就是想著要多玩幾次。

  但到瞭最近這兩年,周旻能每周和妻子做上一次,就算很不錯的節奏瞭。也有兩三個星期才做一次的時候。

  外面那些樓鳳、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松松緊緊,各有千秋。就算她們誰都比不上巫曉寒,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新鮮貨色,能讓他更加興奮。玩過十幾個小姐後,周旻逐漸將興趣從尋求性愛質量轉到增加女人數量上。在被巫曉寒發現之前,他剛給自己制訂瞭一個新目標,看看能不能在年底前完成“60”這個指標。

  按照周旻狐朋狗友們的標準,判斷一個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多好的屄固然是個重要指標,但總共操過幾個屄,也不能忽略。這年頭,就算擁有一個天仙妻子,可到頭來一輩子也隻操過這麼一個,在朋友面前還是會被嘲笑。

  男人操過的屄,總是越多越值得羨慕。

  自從事情曝光,和巫曉寒鬧起冷戰,這幾天周旻一直很後悔。不是覺得不該去嫖娼,重點在於他反復責備自己實在不該忘關電腦,更不該忘關QQ,以致於隱瞞瞭那麼久的秘密被妻子發現。一開始,他又慌又氣,完全昏瞭頭,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巫曉寒解釋。他氣哼哼地離開,看似是惱羞成怒,其實那隻是表象,周旻心裡清楚,他根本就是懊悔慌張到瞭極點,不得不落荒而逃。

  隨後,他越想越怕,竟不敢回傢瞭。又過幾天,他發現巫曉寒根本不care他回不回傢,自始至終沒聯系過他,鼓足勇氣回傢一看,這才發現女兒已經被送去嶽父嶽母那裡,巫曉寒本人更是不知所蹤,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開,像人間蒸發似的。

  好不容易到晚上妻子終於接瞭電話,結果沒能談攏,又吵瞭一架。好在終於問清楚她是暫時住到朋友傢裡去瞭。

  又緩瞭兩天,巫曉寒今天終於答應晚上可以出來和他談一談。在她和沈惜一起出現後,周旻才知道這幾天她住到誰傢去瞭。

  每次想到“沈惜”這個名字,周旻就沒來由的一陣煩悶。他現在基本確信自己肯定已經戴瞭頂綠油油的大帽子。偏偏在自己嫖娼的事被巫曉寒抓住後,他還不能理直氣壯地在這件事情上發作。

  而此刻妻子的態度讓周旻十分不爽。既然同意來談,就應該雙方各讓一步才能看出誠意。自己明明已經開口認錯,她這幅不肯罷休的態度很讓人惱火。何況明明她也已經跟別的男人搞過瞭,裝什麼一本正經啊!

  果然,聽瞭周旻半句沒說完的話,巫曉寒收起瞭笑容,冷冷地望著他。

  周旻心裡的火越來越大,索性也不再賠小心,變得一語不發。兩人沉默地對坐著,連視線都很少相交。

  過瞭十來分鐘,巫曉寒嘆瞭口氣。

  “我過來,是想聽聽你想和我說什麼。沈惜勸我別把你的事看得太嚴重,他說不管怎麼說,嫖比賭強。他的觀點我不認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們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不要因為一點事就結束。所以我過來,坐在這兒,等你說兩句話……”

  巫曉寒端起面前的酒,抿瞭一口。周旻有些錯愕,一時沒反應過來。

  “其實很簡單,一句是對不起,一句是以後不會這樣瞭。我知道,就算你說瞭對不起,心裡也不一定真這麼想;就算你說瞭以後不會這樣,也未必能說到做到。但是,如果到現在為止,你連說這兩句話的誠意都沒有,那我們根本就沒必要坐下來談。”巫曉寒很認真地看著丈夫,“現在不是你肯不肯認錯的問題,而是你心裡到底有沒有覺得自己犯瞭錯的問題!如果你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就算你道歉一萬次,就算我肯和你回傢,那又怎麼樣?過幾天說不定你還會故態復萌,說不定我們還要爭吵,說不定我還是要搬出來……”

  “沒這麼嚴重吧?老婆,我說瞭,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錯,這不就等於說對不起瞭嘛!老婆,那些虛頭巴腦的都不說瞭,以後看我的表現,好不好?”周旻真心沒覺得嫖娼有什麼大不瞭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把老婆哄回傢。要道歉,可以,要保證,也可以。等這事過去,自己該玩還是玩,無非是做事再小心些就是瞭。

  巫曉寒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酒杯。藍紅兩色纏綿的酒液,在暗黃的燈光下變幻閃耀。過瞭會,她又輕輕嘆瞭口氣。

  “周旻,今天就這樣吧……我們過幾天再談。”她起身準備離開。

  周旻急瞭,跳起來一把拉住巫曉寒。

  “老婆,幹嘛還要再過幾天?有什麼就現在說嘛!”

  巫曉寒掙開他的手:“我們的觀念好像截然不同。我認為很嚴重的事,在你看來完全無所謂。你到現在為止都不理解我的想法,可能還在覺得我是小題大做,覺得隻要把我哄回傢,這件事就over瞭。我告訴你,不是這樣的,我們的問題很大。既然我們想的根本就不在一個軌道上,那還談什麼呢?浪費時間,沒必要。”

  周旻不肯放棄,再次緊緊拽住巫曉寒的手。

  “我懂瞭!我懂瞭!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你保證以後我絕不再去找那種女人瞭,好吧?老婆,我真的知道錯瞭!”

  巫曉寒看著周旻雖然看上去惶急,卻完全缺乏誠意的臉,突然又笑瞭。

  “算瞭,周旻,這樣的話你說著不舒服,我聽著也不舒服。謝謝你,雖然不舒服但還是這麼說。今天你的誠意我看到瞭。但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們吵一吵,你哄哄我,就能瞭結的。我們還是都再好好想想吧……”巫曉寒再次推開周旻的手,往門邊走去。她順手伸到背包裡找手機。既然要走,就得叫上沈惜,不知道他現在窩在哪個角落等待,該打個電話給他,說自己準備要走瞭。

  不過,就在摸到手機的同時,巫曉寒卻又改瞭主意。還是去走廊上再打吧。就算和沈惜沒有半點曖昧,心中坦坦蕩蕩,但當著周旻的面給沈惜打電話,總是不太合適。巫曉寒還是想給丈夫留點面子。

  她正在轉這些念頭,兩條強壯的手臂突然從背後一把環抱上來,緊箍住瞭她的腰。巫曉寒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尖叫。隨即,一陣雨點般兇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側臉、頭發上。

  巫曉寒完全懵瞭。兩三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是周旻從背後抱住瞭自己,然後熱烈地親吻自己。

  “你別這樣,放開我!”巫曉寒試圖掙脫丈夫的環抱,但兩隻手被箍在周旻的懷抱中抽不出來,使不上力。她隻能左右扭晃身體,這一點點掙紮根本不足以和周旻的力量對抗。

  周旻始終不說話,就是不停地吻,死死抱著妻子往沙發邊拽。巫曉寒拼命掙紮,卻毫無作用,一直被扯到沙發邊。周旻從背後摟著她,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巫曉寒被丈夫的身體壓住,翻不過身來。周旻的一隻手低低地夠到她腳邊,撩起連身長裙的裙腳,一直向上扯到腰間,使她僅著內褲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出來。發現自己下身涼颼颼的,大半都失去瞭遮擋,哪怕隻有丈夫在身邊,巫曉寒心中還是莫名地恐慌起來。她本以為周旻隻是想通過親密接觸來挽留自己,所謂“床頭打架床尾和”,過去夫妻吵架時,有幾次就是借由親熱最終彌合矛盾。所以盡管她一直在反抗,但總還收著力,不想掙紮得太厲害,免得不小心造成大的傷害。但周旻掀起她的裙子,還使勁撕扯她的內褲,巫曉寒至於意識到他想做什麼。

  “你神經病啊!你幹嘛?放開我!”巫曉寒拼盡全力地掙紮起來。

  夫妻倆一個全力向上頂,一個使勁往下壓,死死糾纏在一起。周旻壓著妻子的背,試圖將她的內褲扯下,便於自己進一步的行動;而巫曉寒則瘋狂地扭動著身軀,盡一切努力想要翻過身來,不讓丈夫的企圖得逞。

  糾纏瞭好幾分鐘,突然“嗤啦”一聲,巫曉寒的內褲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周旻原本隻想把內褲剝下來,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也就沒瞭顧忌,索性徹底撕爛瞭內褲,直接把破佈條扯得幹幹凈凈。

  巫曉寒豐潤的臀部徹底暴露出來,臀線優美,股溝幽深,在略顯昏黃的燈光及身體遮掩的陰影下,時而清晰,時而晦暗,隱透著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濕滑肥軟的騷香,周旻的欲火被徹底點燃瞭。

  此前的舉動,隻是周旻情急失措,試圖用親密的接觸來喚起巫曉寒對夫妻感情的回憶。抱緊妻子後,自然而然地產生瞭更進一步的想法。此後的一切,像突如其來的風暴般,完全都是本能的動作,並非出自預謀。

  此時此刻,面對赤裸裸的白嫩豐臀,強烈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對那個原本已經操得熟透的肉穴產生瞭無比強烈的渴望,那股熟悉的淫香刺激著他的肉棒迅速變硬。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個銷魂的洞口,好馬上捅進去大展雄風。

  隻是,這個曾經任由他盡情出入的洞口,這次卻變得格外難進。

  巫曉寒始終沒有放棄抵抗。這是自從第一次和周旻上床到現在十餘年中,巫曉寒唯一一次反抗。周旻也從來沒想過妻子一旦抵抗起來竟是這樣堅決和難纏。盡管她被死命壓住,盡管內褲已被徹底撕爛,盡管她完全無法阻止自己將手指順著股溝鉤到肉穴洞口……但自己還是不能隨心所欲地插到她的肉穴中去!

  為瞭讓妻子難以反抗,周旻始終將她背朝天地壓在沙發上。這樣的姿勢使巫曉寒幾乎用不上什麼勁,也同樣令周旻感到別扭。因為陰道口的角度關系,他很難在巫曉寒完全不配合的條件下把肉棒順當地捅進去。如果調整姿勢,就不得不放松對妻子的壓制,能將她翻過來最好。可周旻分明感覺到,哪怕他隻稍微放松一點點,巫曉寒都會順勢翻身跳起。

  她持續不斷的掙紮,宣示著絕不屈服的決心!

  所以在此後的一兩分鐘裡,周旻面對一個已經失去任何遮蔽的肉穴,隻能望之垂涎,無能為力。他能做的就是不斷用手指摳弄,試圖喚起妻子的沖動,妄想她能心甘情願地配合自己。但從巫曉寒的反應來看,她被這種不入流的小刺激喚起的,隻有蓬勃的怒氣。

  周旻耳邊全是巫曉寒憤怒的喊聲。

  糾纏太久,周旻失去瞭耐性。明明是自己老婆,本來也隻是想要和她親熱,打破兩人間的隔閡,現在卻演變成瞭一個強奸的局面,這到哪兒說理去?幸虧孔雀醉的包廂隔音效果好,一來巫曉寒的叫聲不會傳出去,二來自己強奸自己老婆的糗事不至於被外人知道,否則實在太沒面子!

  周旻想出瞭新的招數,他緊貼住妻子,確保她無法直起身。肉棒則沿著股溝往下滑,反復試探著尋找合適的角度。他自信以此刻肉棒的硬度,隻要能對準洞口,就可以順利地破門而入。

  但他還是低估瞭巫曉寒反抗的決心和力量!巫曉寒的絕對力量自然遠不如丈夫,但長年堅持練習瑜伽的她,在柔韌性和耐力方面卻遠超周旻的想象!

  巫曉寒努力半扭著身軀,保持著一種極為別扭的姿態。周旻根本不能在這種狀態下對準洞口。他不停地挪動身體,改換角度,就在某個略微放松壓制的瞬間,巫曉寒抓緊機會奮力往後猛撞!

  這一刻,長腿肥臀在性感以外的另一面作用展露無遺,周旻被妻子撞得難以保持平衡,從沙發上摔瞭下去,屁股正撞在茶幾角上,劇烈的酸痛感令他按捺不住慘叫起來。

  巫曉寒終於掙脫瞭束縛,跳起身來。她本想立刻沖出包廂,可側躺著倒在地上的周旻正橫在她與包廂門之間。別看他現在呲牙咧嘴地捂著屁股,看上去挺慘,可如果自己從他身邊跑過,多半又會被他一把抱住。對兩人絕對力量差距的清醒認識,令巫曉寒立刻放棄瞭跑向包廂門的選擇。

  唯一的選擇,隻剩下背後的衛生間。

  巫曉寒毫不猶豫地沖進衛生間,“砰”一聲關上門,正想上鎖,這才發現這個酒吧的衛生間門竟然無法反鎖!

  見鬼!她跑進這裡,等於把自己逼到一個沒有退路的死角。

  巫曉寒無計可施,隻能先用身體頂住門,以防周旻闖進來。驚魂稍定,她亂糟糟地轉著念頭,卻想不出靠譜的脫身之法。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料到周旻會突然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說實話,直到現在,巫曉寒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猛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門上,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周旻從地上爬瞭起來,正在用力地推著衛生間門。巫曉寒用盡全身氣力擋在門前,但明顯快要抵擋不住瞭。

  在純粹的力量對比下,她無疑居於絕對下風。門已經好幾次被推開一條很大的縫隙,隻差一點點周旻就可以把一隻腳插到縫中,來阻止巫曉寒再把門關上。

  在反復的較量中,慢慢變得絕望無比的巫曉寒突然發現自己右手一直無意識地緊握著一樣東西,掌心是一片冰涼的堅硬感。

  這樣東西是巫曉寒在被周旻抱緊的一剎那,從背包裡拽出來的。此後兩個人一直在反復糾纏,她完全忽略瞭死死攥著的這樣東西。

  手機。

  打給沈惜!找到他!設置的快捷號是多少?媽媽是1,爸爸是2,周旻是3,沈惜,沈惜是幾!?……6!沈惜是6!

  “嘟……”一聲……

  沒有第二聲。不等第二聲“嘟”響起,沈惜就接起電話。

  不等對方開口,巫曉寒大聲喊道:“救我!”

  就在這一瞬間,她再也扛不住,衛生間的門被狠狠推開!周旻伸手掐住巫曉寒的肩膀,用力往外拖她。巫曉寒隻來得及又喊瞭聲“快來救我”,手機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陣激烈的推搡格擋,巫曉寒終成強弩之末。盡管她仍然不願屈服,但體力已經到瞭極限,反抗幾近於無。她再次被按倒在沙發上,仰面向上,連身長裙的上半部分被粗暴地扯開,前搭扣的胸罩被拽斷,露出一對圓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時的粉嫩乳頭高翹著,雙乳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膚,在燈光和陰影的輪回遮映下,現出玫瑰色與灰色交相閃爍的美景,有種奪人心魄的媚艷。

  裙擺再次被撩到瞭腰間,沒有內褲遮擋的下體一覽無餘。此刻巫曉寒能做的最後一點努力,就是緊緊並攏雙腿,不讓周旻輕易侵犯到自己最隱秘的部位。

  周旻用左手手肘死死頂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難,嗓子又幹又疼。而他的右手全力掰著妻子的腿,在兩腿間一點點扯開一道縫隙,瞅準機會把整隻手插入這道縫隙,以此為軸,將雙腿間的這道縫隙越撬越大,直到能將膝蓋別進去,使巫曉寒再也不能閉攏雙腿為止。

  到這個時候,巫曉寒幾乎已經可以算是徹底失守,淚水奪眶而出!在眼淚湧出的一剎那,周旻完全掰開瞭她的雙腿。那個曾經令他著迷,一度令他厭倦,但今夜卻突然又重新開始強烈吸引他的肉穴就在面前。

  這些年巫曉寒始終保持著在澳大利亞養成的習慣,將自己的陰毛剃得幹幹凈凈,兩腿間纖毛無餘,精致的肉唇微微綻開,緊窄的縫隙似閉似開,彷如開墾未久的處女地。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拼爭挑逗,無論她是否情願,終究還是閃出瞭一絲水光。

  周旻也明白妻子已經精疲力盡,不必再費勁頂著她的胸口,將她死壓在沙發上瞭。雙手各自抄起妻子一條腿,肉棒在肉穴口上磨幾下,蹭到一層薄薄的濡濕,挺腰把肉棒捅進瞭巫曉寒的陰道。

  “啊!”巫曉寒高聲尖叫,僅有的那點濕潤不能消減被強行進入的疼痛。此刻她氣息凌亂,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隻叫瞭這麼一聲,隨後隻能不時從鼻孔中遊出一兩聲哀哼。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人強奸,更沒想過強奸者竟會是自己丈夫。

  周旻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去強奸,而強奸的對象會是自己妻子。

  他似乎領悟到瞭一點點強奸犯的快感。那根本就不是肉體上的快樂。說實話,如果對象反抗激烈,強奸過於消耗體力,再加上對方完全不配合,除非是極度缺乏性生活的屌絲男,否則強奸實在沒多少肉體的快感。但是,在心理上,那種罔顧女人意願,強行出入她身體的主宰權,卻會讓一個男人達到滿足的巔峰。這是種將對方的一切都操縱在自己手中,予取予求的統治感。

  就是帶著這樣的統治感,周旻兇猛地抽插著。巫曉寒的肉穴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輕車熟路。十年情侶加夫妻,幹過沒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周旻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統治感。巫曉寒的肉穴千層百回,他的肉棒粗暴地頂開一層層的嫩肉,反復在曲回的腔壁中磨擦,每一下都能讓胯下的女人顫抖和呻吟。看著巫曉寒梨花帶雨,卻完全無法阻止他為所欲為,周旻很快就升騰起一股想要射精的強烈沖動。

  這是一種最為原始的占有一個女人的標志。

  周旻此刻已經把希望通過親熱來拆解僵局的本意拋到九霄雲外。

  突然,背後響起一陣急促但還算有節制的敲門聲,門外似乎隱隱有人高聲叫喊。

  是沈惜!他趕過來瞭!

  巫曉寒像瞬間恢復瞭氣力似的,猛的抬起上身,想要推開丈夫。沈惜的聲音,又給她灌註瞭決心和勇氣。突如其來的反抗,令沉浸在快感中的周旻猝不及防,險些再次被妻子推下沙發。

  周旻有些惱,抓緊巫曉寒的手臂,牢牢按在她的頭頂,又將大半個身子壓瞭上去,徹底鎮壓住巫曉寒的反抗。肉棒死死頂在肉穴中,瘋狂加速沖刺,仿佛要借此來宣告自己對妻子依然擁有完全的支配權。

  巫曉寒無力反抗,隻用全無感情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周旻有些受不瞭這種冰冷的註視,低下頭,躲開她的目光,下身依舊聳動不止。

  敲門聲變得愈發急促。

  瞬間,又聲息全無。

  僅僅過瞭幾秒鐘,門上猛的傳來一聲悶悶的巨響!

  周旻驚愕地揚起上身,扭頭回看。

  第二聲巨響轟然入耳,整個包廂門都在震動!

  在周旻還沒完全想明白這兩聲巨響代表著什麼的時候,隨著第三聲巨響的爆發,包廂門像被一陣狂風吹破似的猛烈彈開,沈惜像被裹在這陣狂風中般沖進瞭包廂。

  沒想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把包廂門撞開的氣力和決心,周旻愣愣怔怔的,還沒做出任何反應,沈惜幾步沖瞭過來,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往後死命一拽。周旻感覺肉棒不由自主地從巫曉寒的肉穴中抽出,整個人像條佈口袋似的被甩到一邊,頭重重撞在包廂墻上,一屁股坐倒在地。

  沈惜看都不看他,直接沖到沙發邊。

  巫曉寒撐著沙發坐起身,拉起裙擺遮住下體。胸罩的搭扣已被扯壞,隻能勉強做些遮擋,卻顯得有些顧此失彼,遮住瞭左邊的乳房,右邊那個又會彈出來,隻能把被撕開的連身裙上衣蓋到胸前。

  沈惜看到她這副模樣,憤怒地轉頭看向周旻。他已經忍著疼從地上跳瞭起來,不假思索地抄起放在茶幾上的嘉士伯啤酒。周旻畢竟是從小打慣瞭架的,剛才隻是一時發懵,才會如此不堪一擊,此刻稍微鎮定瞭些,當然要準備還擊,第一時間就先給自己找瞭件武器。

  就算沈惜不好惹,現在打到眼前,周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瞭。他正想敲碎瓶底,增加這件武器的威脅度,哪想到沈惜的動作簡直快到不可思議!一見他抄起啤酒瓶,沈惜毫不猶豫,兩步沖刺就到瞭周旻身前,右拳虛晃,吸引瞭周旻的註意力,不容他做出任何反應,兩手猛地扣住他兩邊肩膀,一記兇猛的膝撞狠狠搗他的小腹上。

  周旻頹然松手,啤酒瓶落地,劇烈的疼痛伴隨著遏制不住的反胃感瞬間襲來,他側身倒地,蜷起身體,嘔吐不停。

  沈惜又回到沙發邊,脫下T恤,蓋到巫曉寒身上。

  巫曉寒也被老同學這幾下果斷兇狠的出手嚇瞭一大跳,嘴巴張成瞭O型,一時竟忘瞭自己此刻的境地。

  包廂門外一陣嘈雜,好幾個人擠開圍瞭一圈的好事者,沖瞭進來。

  帶頭的是個中等個的胖子,緊跟著的略微高些,體型則要瘦得多,兩人都是27、8歲的年輕人,後面還跟著幾人。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在幾個女孩裡他居然看到瞭施夢縈。

  來的自然是隔壁包廂的周曉榮、徐芃一群人。

  沈惜在走廊上又是砸門又是撞門,包廂隔音效果再好,徐芃他們也聽到瞭動靜。如果鬧起來的是別的包廂,甭管發生什麼爛事,周曉榮都懶得管。施夢縈剛抽到一個大冒險的任務,要求她當眾表演平時怎麼叫床,她正紅著臉推托。玩到瞭高潮,他何必去管別人的閑事?

  但明顯是隔壁包廂出事,周曉榮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充耳不聞,周旻是他大伯的兒子,又怎能袖手旁觀?

  徐芃和周曉榮是發小,周傢其他的孩子和他關系大都也不差。他平時雖然不怎麼看得上周旻,剛才也懶得過來和他打招呼,可周曉榮如果要過來給堂哥幫場子,他也不會坐視。

  至於一同過來的張昊翔、蔣思怡他們……好吧,這幾個是來看熱鬧的。

  周曉榮一進門就看到周旻像隻蝦似的躺在地上,頭邊都是剛吐出的穢物。嚇得他叫瞭聲“哥”,撲到他身邊,慌慌張張地扶起瞭堂哥,都沒顧得上看屋裡另外兩個人。

  他剛把周旻扶起來,就引來一陣尖叫。周旻剛才幹得正爽,突然被沈惜拽開,緊接著又被擊倒,一切事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以至於他的肉棒直到此刻還露在外面。躺在地上時不明顯,一站起身,軟垂的肉棒就完全暴露在幾個女孩面前,怎麼可能不把她們嚇得尖叫起來?

  施夢縈捂住嘴,扭臉不看這件醜物。蔣思怡和蘇晨倒沒她那麼驚慌,還悄悄地仔細打量瞭幾眼,畢竟不方便總是盯著看,也挪開瞭目光。

  周曉榮心裡有點膩歪。他再怎麼關心堂哥,也不可能幫他去擺弄雞巴,隻能低聲提醒他趕緊把自己收拾一下。徐芃和這幾人相比要冷靜得多。說到底,他是來給周曉榮撐場子的,周旻的死活不怎麼放在他心上。他更多的註意力放在屋裡的另外兩人身上。沙發上坐著個衣衫凌亂,紅潮滿面的女人,而她身前那個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看他腹部和手臂的肌肉,就不是個尋常人物,估計周旻變得如此狼狽,多半也是和他有關。

  說實話,這個包廂裡的場面十分詭異。如果單看沙發邊這兩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個男人剛強暴瞭女人。可如果再加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著的男式T恤以及她神情中對身前男人隱隱的依賴,似乎又指向一個完全相反的真相。周旻是在這裡搞別人的女人?

  搞女人不要緊,怎麼還把女人的男人招來瞭?這真是作死瞭。

  令徐芃充滿疑惑的是,這個女人為什麼看上去十分面熟?

  突然聽周曉榮詫異地喊:“嫂子?你這是怎麼瞭?”

  徐芃瞥瞭眼身邊的朋友,見他愕然盯著沙發上的女人,稍加回憶,頓時想起:靠!這女人不就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來著?他參加過周旻的婚禮,當時還十分羨慕周旻居然能娶到這樣一個傢境優越的長腿美女。

  夫妻倆,再加這麼一個男人,在這兒唱的是哪出啊?

  巫曉寒壓根沒理會周曉榮,一把攥住沈惜的手,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但她此刻身上沒勁,即使借瞭沈惜的力,一時也起不來。沈惜俯身摟著她的腰,將她慢慢攙起。

  “要報警嗎?”沈惜瞪著周旻,輕聲問巫曉寒。他剛才動手時迅捷如風,此刻靜下來,又冷硬如冰。

  一句話,屋裡的人傻瞭一大半。

  巫曉寒冷著臉,看瞭丈夫一會兒,默默地搖頭。

  沈惜補充道:“你應該知道,婚內強奸,也是強奸!如果現在報警,他就完蛋!”

  周旻吐得暈頭轉向,沈惜說的話,他隻聽清瞭大半,但“婚內強奸”四個字還是落入耳中。巫曉寒沒說話,有什麼反應他沒看到,急得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可腹部抽痛無比,滿嗓子滿嘴又都是剛吐出來的污穢,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曉榮倒是中氣十足,但完全不清楚來龍去脈的他,眼見嫂子拉著另一個男人,討論是不是要報警抓自己堂哥,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巫曉寒咬著嘴唇,冷漠也堅決地說:“算瞭,我們走吧……”

  沈惜不再囉嗦,抬眼漠然地掃瞭幾眼周旻、周曉榮、徐芃三人,輕輕從巫曉寒手中抽出胳膊,調整瞭下站姿,雙手虛握成拳,不動聲色地攔到她身前。

  氣氛一時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邁瞭一步。周旻嚇瞭一跳,差點就要往後退。徐芃、周曉榮都沒看到之前兩人交手的樣子,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倒沒半分懼怕,反而向前也迎瞭一步。

  周曉榮和周旻不愧是哥倆,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茶幾,也盯上一瓶嘉士伯啤酒,想著一旦動手,就要搶件傢夥到手。徐芃則把全部註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

  就在這時,包廂門口突然有人悶聲說:“幹嘛呢?!砸場子呢!?在我這兒鬧事,太不給面子瞭吧?”

  話音未落,一個穿瞭一身黑的矮壯男人緩緩走瞭進來,後面還跟著幾人,雖然都穿著酒吧侍應生的制服,但看著怎麼也不像善類。這男人一到場,看熱鬧的跑瞭一半。

  看到這男人出現,周曉榮收起瞭動手的架勢,換瞭臉色,笑嘻嘻地說:“五哥,哪敢砸您的場子?這小子打瞭我哥,我要他給我個交待,這沒錯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正是酒吧老板趙洪軍。他從跟自己的老大開始在中寧道上混,再到接手孔雀醉酒吧,已經算是混出瞭名堂,在府前、雙湖、東石一帶報出“五哥”的名號,誰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多少年沒人敢在孔雀醉鬧事瞭?他陰沉著臉色,將目光投向沈惜。

  瞬間,趙洪軍的眉頭簇到一起,似乎在記憶中尋找著什麼。

  “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見,一向少問候。我是沈惜。”

  趙洪軍愣瞭好一會,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我們這是有多少年沒見瞭?!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呢!真沒料到,今兒您能上我這兒玩來!”

  沈惜完全收起瞭之前的銳氣,變得溫文爾雅:“是啊,還是13歲的時候,我跟在二哥屁股後面,見識過安老大和五哥的威風。後來就一直沒見面瞭。五哥這些年可好?”

  趙洪軍連連點頭:“還行!還行!過日子嘛,還湊活!哈哈……我哪有什麼威風啊,在二少、三少面前也隻有安哥才能算個人物,我那點威風都是嚇唬小的們。您這聲‘五哥’,我可受不起!前幾天二少還在安哥店裡請客,一塊喝瞭點酒,想不到今兒三少登門,真是稀客啊!怎麼過來玩也不找我,瞧不起五哥?!”

  沈惜指瞭指滿地狼藉的包廂和被撞開的門:“怎麼敢呢?我也不是來玩的,陪朋友過來辦些事兒。事先不知道這酒吧現在是五哥您掌管,這才沒想到要拜訪。出瞭點意外,不小心把這兒弄成這副樣子。五哥,千萬別怪罪!我這頭次登門,得罪瞭!您看一下,點個數,兄弟改天賠償謝罪。”

  “三少這是什麼話?”趙洪軍連連擺手,“您要這麼說,就是不給我面子瞭,這麼點事還敢要您賠罪?我要真開瞭這個口,以後見到二少,還有臉往上湊嗎?”

  沈惜搖頭:“二哥是二哥,我是我。首次登門,把您這兒搞成這樣,忒不好意思瞭!五哥,您要不讓我賠罪,以後我可就不好意思再登門瞭。您這是往外趕我?”

  趙洪軍豪爽地揮手:“不說這個!不說這個!這麼點小事,不值當!”他轉臉看瞭看差不多已經回過氣來的周旻。他也是孔雀醉的常客,和酒吧裡常駐的幾個漂亮小姐都有不錯的交情,也曾一起喝過酒,倒是不能把他視作陌生人,更別提還有周曉榮、徐芃在邊上。

  其實趙洪軍也有些好奇,這兩夥人怎麼會鬧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麼過節?都是朋友,是不是有誤會?要不老五我做個中間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瞬間收起瞭臉上的笑容,也不接他的話茬,說:“五哥,有件事想請您幫忙,有沒有幹凈點的女裝,借我一套。”

  巫曉寒在他身後輕輕加瞭句:“最好是裙子……”

  現在的場面,是巫曉寒不熟悉的。再開朗大方的女人,畢竟從小是好女孩,完全沒有經驗。本來她也不想插嘴,但聽到沈惜說的話,她立刻就明白瞭他提這個要求的目的。巫曉寒現在的確需要一套完整的衣服,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公開講的苦衷。內褲已經被撕爛瞭,破裙子裡下身完全赤裸著。萬一對方拿來的是條褲子,她難道就這麼光著下體直接穿上?誰知道褲子原來的主人是幹嘛的?如果是裙子,至少不會直接觸碰肉穴,勉強還能穿一穿。

  沈惜連忙補充:“麻煩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趙洪軍早就註意到瞭沈惜身後那個高挑的美女。這種戲碼他見得也多瞭,無非是公子哥們爭風吃醋,不至於大驚小怪。連忙招呼手下去取衣服。這幫小的效率還挺高,沒過多久,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套簇新的女裝,半身裙,T恤衫,顏色不怎麼搭,但至少能穿。

  巫曉寒默然接過衣裙,小心翼翼走進衛生間,把身上勉強披著的破長裙換下,出來後將沈惜的T恤遞還給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趙洪軍道謝,又再次致歉。抬眼瞥瞭眼屋子裡其他人,不再廢話,邁步就走。巫曉寒緊隨其後。

  周旻有心想攔住妻子,但他清楚趙洪軍在這一帶道上的分量,連他都對沈惜如此客氣,不由得失去瞭阻攔的勇氣。突然他又想起多年前高中時拿到的那份名單。盡管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沈惜會在名單裡,但他終於真切地意識到,這份名單果然沒錯!

  不明白,或許隻是因為人傢低調,或許是因為自己還接觸不到。

  甭管周氏兄弟有多麼不忿,可現在他們都隻能目送著兩人離開。

  在包廂裡這麼多人裡,就數徐芃最輕松。除非是周曉榮需要他幫忙打架,否則無論這間包廂發生任何事,都與他無關。巫曉寒是周旻的老婆,跟他有個毛關系?

  徐芃還有閑心轉頭和跟過來看熱鬧的幾個女孩擠眉弄眼開開玩笑。沒想到一轉臉,卻發現蘇晨、蔣思怡都是滿臉八卦的興奮樣,施夢縈卻一臉混雜著疑惑、憤怒和絕望的哀傷,怎麼看都不像是來看熱鬧的局外人。

  奇哉怪也。關她什麼鳥事?幹嘛擺出這麼一副模樣?

  徐芃也是一頭霧水。

  沈惜和巫曉寒走遠瞭。包廂裡眾人則顯得有些沉悶。

  周曉榮第一個出聲:“五哥,這人什麼來頭?”

  他算是已經懵瞭。周旻當年畢竟還收到過沈惜不能碰的警告,他卻完全處於雲裡霧裡。

  趙洪軍哼瞭一聲,沒理他,轉向周旻說:“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瞭?膽兒挺肥啊!我這兒的小姐還不夠你操的?”

  周旻險些吐出一口血。那是我的老婆!怎麼成瞭沈惜的女人?但巫曉寒毫不猶豫就跟著沈惜走瞭,走前甚至都沒拿正眼看他一眼。現在他再說明自己和巫曉寒是夫妻,根本無濟於事,反而更加丟臉,隻能鐵青著臉閉口不言。

  真正知道周旻和巫曉寒關系的,也就周曉榮和徐芃兩個。其他人雖然聽周曉榮喊瞭聲“嫂子”,畢竟不清楚裡面的彎彎繞,就算有誰猜出些什麼,也沒人會跳出來多嘴。周曉榮看周旻的臉色,知道他不想糾正趙洪軍話中的錯誤,插口又問瞭句:“這位沈三少是什麼來頭?”

  趙洪軍斜瞭他一眼:“沈傢老三,這些年道上朋友基本上都沒見過他,估計是修身養性,從來不在外面玩,所以可能你們都不認識。但他是沈二少的堂弟,你說他是什麼來頭?”

  “沈二少是誰?”周旻還是一頭霧水,愣瞭一會,突然想到一個名字,“沈偉揚?不會吧……嘶……”他倒抽一口冷氣。

  沈偉揚可是中寧不折不扣的大名人。不過30歲出頭,就已經是中寧數得著的年輕富豪瞭,生意涉及地產、金融和娛樂文化產業,名下最重要的雲揚房產已經把生意輻射到瞭全國各大城市。

  他的父親沈永強更不得瞭,旗下的永業集團號稱中寧民企“四大天王”之一,身上照例還掛著許多諸如省、市人大代表之類的光環。

  周曉榮大小也是個公司老總,老爸周志東的生意比他做得更大。可是與沈永強、沈偉揚父子的身傢比起來,周傢父子實在難望項背。

  重點並不在此,沈永強、沈偉揚父子如果隻是有錢,那再牛逼也不過是富豪而已。在中寧市,與他們身傢相當甚至更為富有的不乏其人,問題是,他們是沈傢的人。

  沈傢,已經完全超出瞭周曉榮目前能接觸到的層次。即使是父親周志東,也頂多能和一些與沈傢有交情的人來往而已,沒有資格在沈傢登堂入室。

  平時交際應酬時,周曉榮聽人說過,沈傢在中寧堪稱豪門。現在輩分最高,年紀最長的老爺子,是本省政界的常青樹,歷次動蕩,幾起幾落,卻從來都沒有傷及根本,官至省級大員離休。沈老爺子有三子一女,兩人從政,兩人從商。到沈偉揚算是第三代,據說這一代的長孫,目前是省裡某位顯赫人物的親信秘書,極受器重,不出意外,眼見就可能成為要職大員。

  還有傳言說,沈老爺子是當年某位元勛之後。當然,這隻是坊間傳言而已,沒任何人能說得清到底是哪位元勛。即使這一條子虛烏有,沈傢,在中寧依然是一棵需要仰望的參天大樹。

  剛才那個貌不驚人的沈惜是沈傢老三?沈偉揚的堂弟?

  周曉榮撓撓頭,堂哥這次惹的麻煩貌似不小啊……

  “沈三少平時不在外面混,估計是個講究人,隻要你們自己不作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今兒你們有什麼恩怨,我不攙和。酒吧的損失,你們給我賠瞭!其他的事,別扯到我身上!”撂下這句話,趙洪軍轉臉就走。

  周旻木然坐下,看不出他正在想什麼。

  讓周曉榮過來給堂哥幫忙撐腰行,安慰寬解的事他幹不來。隨口應付幾句,就回自己的包廂瞭。徐芃則是連招呼也沒和周旻打,一身輕松地跟著周曉榮回去。

  和周傢兄弟的彷徨顧慮相比,徐芃現在可是興奮得很。他已經基本清楚施夢縈為什麼會是那麼一副樣子瞭。

  蘇晨和蔣思怡咬耳朵時,他聽到一句最關鍵的話。

  “那男的,好像是施夢縈的前男友……”

  這就對瞭!

  碰上這麼件爛事,居然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徐芃很高興。這個消息十分有利於他此前制定的那個計劃。

  回到包廂,唯一留守沒去看熱鬧的許茜,立刻被蘇晨和蔣思怡圍上。她們嘰嘰喳喳地說起剛才的事,蘇晨還特別強調瞭剛進門時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肉棒。

  幾個女人,笑成一團。唯有施夢縈,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邊。

  “看不出啊……還是個豪門衙內!他這樣的,想玩哪個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哥跟他怎麼爭嘛……”徐芃一邊說,一邊瞟著施夢縈,果然看到她臉色劇變,越發顯得蒼白。

  周曉榮不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實也同意徐芃說的,但畢竟涉及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過他對你嫂子還挺上心的。五哥來之前,你看他那個樣子,估計就算我們三個一塊上,他也敢一個人跟我們幹一架。”徐芃嘖嘖贊嘆,“是條漢子!也不知道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還是單單對你嫂子啊?話說回來,你嫂子也確實值得男人這麼拚命!”

  周曉榮沒好氣地瞟瞭他一眼,他不懂徐芃幹嘛一直在這件事上糾纏。畢竟是他們周傢的醜事,如此津津樂道,不是在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見好就收,眼見施夢縈的臉越來越白,周曉榮的臉越來越臭,也就不再窮追猛打,順勢轉瞭話題。

  施夢縈腦海中,徐芃的話反復盤旋……

  “不過他對你嫂子還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還是單單對你嫂子啊?”

  “你嫂子也確實值得男人這麼拚命!”

  那個女人值得?我呢?我值得嗎?

  施夢縈油然而生一絲莫名的憤怒。先別說什麼值不值,自己和他戀愛兩年,都不知道他傢是什麼“沈傢”!自己見過他的雙胞胎姐姐,也見過他的姑媽、表姨和表弟、表妹,盡管一個個都看得出傢境良好,可沈惜畢竟從沒和自己說起過傢裡是什麼大傢族!

  沈惜,真的曾想過要和自己結婚嗎?

  再想到沈惜一臉肅然地擋在那女人身前,彷如不惜和擋在面前的所有人動手的模樣,施夢縈一陣陣心痛。

  原本還以為那女人是他的新女友,沒想到卻是別人的老婆……

  這樣不顧丈夫,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沈惜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難道這種沒有原則,生活隨便,明明已經結婚瞭,還和別的男人糾纏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歡的?連沈惜,也是喜歡這樣的?

  施夢縈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