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墜落

  包廂裡間的門被重重推開,一個短裙小護士風風火火地闖瞭進來。幾個跟班想攔不敢攔,面色尷尬地緊隨其後。

  那個輸瞭遊戲在外間受罰的女人悄沒聲地跟瞭進來,順著墻邊走回黑子身邊。不過黑子沒怎麼理她。他也好,周曉榮也好,包廂裡除瞭沈惜和劉傢兄弟外的其他幾個男人都對這火辣的小護士行起註目禮,他們盯住那雙幾乎完全暴露在外的白嫩豐腴的大腿,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拐彎,直接鉆進那條短得不能再短的護士裙。

  小護士所穿的護士裝明顯是情趣制服,不可能是現實中任何一傢醫院的制服。當然,所謂的情趣制服,並不是那種情趣內衣,更接近Cosplay的風格。

  剛回包廂,屁股剛沾椅子的沈惜有些錯愕,沒想到這小丫頭竟這麼執著,膽子也大,敢直闖劉銘遠、劉凱耀兄弟的包廂。他轉臉瞅瞭眼劉銘遠,恰好見到他臉上開始驚愕,隨即氣惱,繼而無奈的神情變化,心下瞭然,想必這小丫頭和劉傢兄弟的關系非同一般。

  小護士「蹬蹬噔」幾步沖到茶幾前,瞥瞭一眼在場唯一一個沒坐在沙發上的沈惜,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劉銘遠身上。劉銘遠正沒好氣地向跟班們揮手,讓他們退出去。

  她指著沈惜,用她能表現出的最氣憤的口氣問劉銘遠:「這是你朋友還是職員?」

  沈惜側對著小護士,端坐不動,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職員」?

  小丫頭的用詞還挺有趣。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會用「手下」這個詞嗎?

  劉凱耀站起身。

  「微微……」

  「你閉嘴!」小護士沒給劉凱耀留半點面子。有趣的是,劉凱耀隻是沖大哥攤瞭攤手,也不生氣。

  「這是你朋友還是職員?」小護士不依不饒地又問瞭一次。

  劉銘遠的臉色不好,不過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出,那不是被外人冒犯後的氣惱,而更像聽到劉凱耀招惹瞭高中小女生時那種對自傢後輩惹事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麼惹到他瞭?」劉銘遠壓著嗓門,緩緩地說。

  小護士的氣勢稍有收斂,劉銘遠的話很是出她意料。

  剛才小護士在過道上對沈惜說的那句話,隻是她的自然反應,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她眼下需要一個男性同伴,又被之前約好的男人放瞭鴿子,恰在此時遇見一個順眼的男人從她面前走過,於是很自然做出瞭那樣的舉動。

  小護士年輕、漂亮、聰明、富有,擁有一個年輕女孩在這個世界所需要的全部資源,自小就被寵到瞭天上。長大後,無論在國內還是在國外,身邊都有無數的男孩嗬護、獻媚。不免有時會有這樣的錯覺:一旦自己願意給予一個笑臉,男人是會很樂意做任何事的。

  在他的經驗裡,私人會所裡的年輕男人,更多在乎的就是玩,不會是那種在乎很多規矩的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寵物」兩個字說瞭出來。小丫頭真心覺得,在這種你玩我玩大傢玩的場合,憑自己的條件,開口問他能不能當自己的寵物,至少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吧?

  沒想到沈惜隻是上下打量瞭她幾眼,像根本沒聽到自己在說話似的,與她擦肩而過,徑自走瞭。小丫頭有些莫名其妙,喊瞭他幾聲,見他不理,就追瞭幾步,想攔住他,把話說清楚。但沈惜腳步不停,任由小護士在身後追趕,哪怕她一再叫他站住,仍然充耳不聞,隻當這小護士是一團空氣。

  這可是那位大小姐一輩子都沒遇過的囧事,尤其是,這些窘狀還都被電梯旁那幾個光溜溜從來沒穿過衣服的低級女人都看在眼裡!小丫頭又氣又急,一時間把自己還沒找到「寵物」的事忘得一幹二凈,滿心就是追上沈惜,問清楚他到底發什麼神經病,敢把自己當一團空氣!大哥你是誰啊?這麼拽?你至少得開口和我說句話吧?

  氣急之下,走得又慌,小丫頭一不小心就被高跟鞋別瞭一下腳,差點摔倒,還好及時伸手,扶住瞭地,沒有摔到四腳朝天那麼狼狽。等她重新站起身立穩,沈惜已經走進瞭一間包廂。

  進瞭包廂也不能放過你!在雅福會,大小姐怕過誰?小丫頭敲開包廂門,一問誰在這兒,她就更加有恃無恐。劉傢兄弟的包廂,不就等於是她自己的包廂嗎?別說闖進去瞭,真讓她扔個催淚彈進去她都敢。

  進門之後,小丫頭敏銳地發現在場六七個男人裡,唯獨沈惜一人遠離沙發,坐在茶幾一角。這個發現使她更沒把他放在心上,以為他也就是個比跟班強一點的角色,可能是劉銘遠公司裡一個較為得力的下屬。

  沒想到卻從劉銘遠口中聽到「好朋友」三個字。

  小丫頭打記事起就認識瞭劉銘遠,至今差不多已經二十年瞭,她深知要讓劉銘遠承認哪個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不容易。何況再聽聽他話中的意思,明明是自己闖進門來興師問罪,他問的卻不是沈惜怎麼惹瞭她,而是問自己怎麼惹瞭沈惜!

  小丫頭確實有些嬌縱,人卻極聰明。劉銘遠這句話,其實就是在告訴她,沈惜可能比她更重要!而且這人的身份、性情都決定瞭,他是不需要去招惹任何人的。如果有什麼沖突麻煩,肯定是別人招惹瞭他。

  小丫頭心裡不由得泛起瞭小嘀咕。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這麼有氣勢地闖進門來,總不能一下子就蔫下去。

  小丫頭扁扁嘴,換瞭稍軟些的語氣,氣鼓鼓地說:「我沒惹他!是他惹我!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這麼囂張吧?我好好跟他說話,理都不理我,說走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你問問他,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啊?以為我是空氣啊!」

  劉銘遠本來板著臉,聽瞭這番話,卻一下子沒忍住,笑瞭出來。他能想象沈惜把這小丫頭當成一團空氣,視若無睹地走過的樣子。

  劉凱耀打小和沈惜就不在一個圈子裡玩,和他沒有交情。上周又剛和他表弟起瞭沖突,雖說已經和解,心裡終究還是有芥蒂。可這時見沈惜不發一言,就把眼前的小魔頭氣得半死,也忍不住悄悄地沖他伸出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抿瞭口啤酒,對劉凱耀的善意報以笑容。卻還是沒看小丫頭一眼。

  這丫頭看上去也就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看她對劉傢兄弟這幅囂張的小模樣,多半不是親戚就是世交。有錢人傢嬌小姐,不必太愛護,也不用太認真。

  劉銘遠的笑讓這小護士更加生氣,大眼睛一瞪,剛要發飆,劉銘遠先開瞭口:「我這朋友對女孩子一向很有禮貌的,微微你對他說瞭什麼?讓他理都不想理你。如果是他不對,我請他給你道歉。要是你不對嘛,嘿嘿……」

  名叫「微微」的小丫頭略微猶豫瞭一下。看到劉銘遠對沈惜的態度,她已經意識到此前那句「做我寵物」的話不太合適。

  她這一猶豫,劉銘遠倒是真有些好奇瞭。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實沒什麼,我也是太小氣瞭。這位小姐就是對我說,想讓我做他的寵物。」

  劉凱耀剛喝瞭口啤酒,聽完這句話,沒憋住,噴出瞭大半,還好他及時轉頭,口中的酒都噴在瞭身邊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瞭一聲,作勢在劉凱耀肩上捶瞭幾下,扯瞭好些紙巾又擦又抹的。

  劉銘遠得撐著場面,神態上還是很沉靜,但眉梢嘴角的抽動卻說明他也有些忍不住笑。他瞥瞭眼沈惜,發現他神情自然,並不像生氣的樣子。

  小丫頭的調門又降瞭些,氣咻咻地說:「那怎麼啦?!今天我閨蜜在這兒開制服Party,說好瞭女的想進包廂,必須換上制服,還要自帶至少一個寵物。我之前約的那個混蛋臨時打電話說過不來!氣死我啦!我必須要馬上找一個男生陪我啊,不然那幫小婊子肯定把我擋在外面,笑話我!我裴語微怎麼能連個帶著去Party的男生都找不到嘛!我看到這人,就問他能不能做我寵物……他不願意就直說嘛,幹嘛一句話都不講!」

  沈惜這時當然也可以說幾句軟話,安撫一下小丫頭。但他今天為瞭王逸博和他那個正直卻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劉傢兄弟面前,姿態已經擺得足夠低瞭,不想在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面前繼續服軟。他自己可以完全不把沈傢三少爺的身份放在心上,過自己的日子,但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傢的面子全砸瞭。沈傢不是他沈惜一個人的沈傢。

  當然沈惜也不需要站出來說什麼撐面子。這裡是劉傢兄弟的場子,又是劉傢兄弟的包廂,依劉銘遠的性格,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攬過去擺平。

  果然,劉銘遠把這件事攬瞭過去,憑他本人的面子,對這小丫頭說瞭幾句軟話,希望她不再計較。這事說白瞭就是賭一口氣,劉銘遠都這樣說瞭,小丫頭還能說什麼?有個臺階,自然就下瞭。

  然後劉銘遠正式為兩人做瞭介紹。

  小丫頭叫裴語微。父母一輩和劉傢算通傢之好,從小跟在劉傢兄弟屁股後面長大,感情好得很,和親兄妹也差不多。她初中畢業後就去瞭美國讀書,畢業於一所長春藤名校,今年夏天剛回國,在她父親的公司做個主管,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富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好,就是性子爽朗潑辣瞭些。

  裴語微年輕,在國外待得久,對傢世背景這些東西的敏感度很低,傢裡又全是純粹的商界人士,和官場少有牽扯,所以她並沒意識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個「沈」。但從劉銘遠的語氣態度裡,她能看出沈惜這人肯定不簡單,至少不是那種仗著傢裡有錢泡在歡場的公子哥,更不可能是靠著臉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臉。

  她雖然性子辣,腦筋是夠的,劉銘遠鋪瞭臺階,她也就不再糾結之前那小小的沖突。何況多交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沈惜這時也起身禮貌地和她碰瞭杯,小小地道個歉,算是把這事揭瞭過去。

  裴語微離開包廂,她還得抓緊時間想辦法找個願意做她的寵物的男生,不然她要麼灰溜溜回傢,要麼獨自去包廂被閨蜜們嘲笑,不管是哪個結果,都不是這個房間的人需要考慮的瞭。

  劉銘遠在她走後,鄭重代她向沈惜說瞭聲抱歉。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堂堂沈傢三公子,被一個小丫頭當眾當作寵物,換個性格惡劣些的公子哥,當場鬧翻也說不定。

  沈惜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順著劉銘遠的口風,說瞭幾句,把這事徹底瞭結掉。

  劉凱耀打心眼裡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見自己大哥和沈惜兩個人正兒八經地在互相客氣,就有些不以為然,想找點什麼事打個岔。或許是因為腦補瞭裴語微所謂的制服Party的場景,頗有些興奮,順便就想到瞭連小妞開Party ,還講究要帶個寵物呢,沈惜現在身邊卻空空如也。於是就轉頭對周曉榮說:「胖子,沈三少今兒沒帶妞,你這兒左擁右抱的,舍不舍得勻一個陪陪他?」

  周曉榮一怔,下意識地抬頭看瞭眼沈惜,又瞧瞭瞧坐在自己左右的孔媛和高萌。孔媛是他本就想好要帶過來的;高萌這個少婦則是多年之前勾搭上的,好幾年沒瞭聯系,前幾天剛恢復聯絡的炮友。昨天晚上周曉榮在她身上連射瞭幾次,玩得夠爽,隨口提到瞭今晚的聚會,順便也就把她帶來瞭。

  在女人這方面,周曉榮一向不算小氣。別說隻是做過去陪著說說笑笑喝喝酒,大傢玩得好的話,送給你操一夜也無所謂。但是這時面對沈惜,他不免有些別扭。

  他和自己堂嫂之間到底有沒有事?就算沒有,畢竟堂嫂已經在和堂哥打離婚官司瞭,這事跟沈惜有沒有關系?

  周曉榮在糾結。沈惜何嚐不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最終是誰坐過來,別人也許都以為這隻是一段逢場作戲的遊戲,反正都是美女,總都是愉快的事。可能沒人會想到,這兩個女人其實和他都不陌生,其中一個和他還有過幾個月的魚水之歡。無論誰過來陪酒,總還是有一些小尷尬。

  劉銘遠幫他解決瞭這個難題。劉凱耀的這個建議倒是提醒瞭他,他有自己的安排。剛才沈惜把王逸博送走時,他特地問瞭受沈惜委托去買花的跟班,沈惜為什麼要送花給一個迎賓的服務員,他和那服務員有什麼瓜葛。

  那跟班自己心裡還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到底在搞些什麼,想玩那個18號服務員,拉進炮房直接操就行瞭。能上六樓來的客人,除瞭極少數像沈惜這樣作為老板的朋友,特許隨意出入的之外,都是支付瞭高額年費的會所白金卡會員,會所提供免費的吃喝娛樂消費,當然也包括提供免費的美女服務員給會員消遣。

  難道沈惜還打算先送花,再約看電影,一步一步追?這是想找個婊子當女朋友?

  他都沒想明白,又能給劉銘遠提供什麼有價值的建議?劉銘遠被他的猜測完全誤導瞭,以為沈惜看上瞭這個18號服務員。雖然他也吃不準沈惜對她到底抱著什麼心思,索性就讓人去把她叫來陪沈惜。

  沒過多久,那個長得頗有幾分像張雨綺的18號服務員換瞭身白色連衣裙,走進包廂,坐到沈惜旁邊。

  那跟班也說不清楚叫她進來幹嘛,隻說是陪客人。根據經驗,這應該是哪個客人看中瞭她,先喝酒玩鬧一陣,再去炮房被操一次,這是常有的事。遇上興致好的客人,晚上一整夜也是有過的。

  這就是她賺錢的機會。到私人會所來的客人都是年費制,在這兒的一切吃喝娛樂都不用另外付費。所有的私場服務員都是根據自己提供特殊服務的次數,在工資基礎上領取相應的獎金。而且如果陪客人進瞭炮房,甚至包瞭夜,十次中至少有八次還能收到額外的小費。

  所以對於總算能穿上體面的衣服,進包廂來陪客人,對於18號服務員來說還是愉快的。

  發現自己要陪的客人原來就是沈惜,她就更開心瞭。如果提供同樣的服務,賺同樣的錢,那誰不希望過程當中愉快一些呢?

  看到這女孩進門,沈惜就知道劉銘遠在想什麼。對這種善意的誤會,沒必要刻意去戳破。對於借助一個誤會,能讓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來休息一夜,沈惜覺得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對做到身邊的18號表現出瞭超越實際的興趣,聊得很開心,這既能讓這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讓劉銘遠覺得自己的安排得到瞭他的認可和感謝。這樣對大傢都好。

  交談中,沈惜得知瞭18號的姓名和年齡:馬菲菲,23歲。

  也許是沈惜的加入,包廂裡和他不熟的人都變得有些拘謹,也沒人再提出玩什麼刺激點的遊戲。倒是劉凱耀對沈惜有瞭些改觀,頻頻邀他喝酒。

  而老仙似乎對沈惜也很有興趣,甚至還特意換到瞭離沈惜最近的位子,與他相談甚歡。

  沈惜一會要遙遙地與劉凱耀碰杯,一會和劉銘遠、老仙聊天,一會和身邊的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算孤單。

  將近午夜,這個局差不多也到瞭該散的時候。每個人喝完杯中酒,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紛紛走出包廂。

  周曉榮和那個叫「菜勺兒」的男人落在最後面,低聲商量著什麼。劉凱耀摟著黑子的肩膀,和他敲定他下一周的約會。老仙和沈惜跟隨在劉銘遠左右,並排而走,詢問各自未來幾天的時間安排,看能不能湊時間約場球。

  馬菲菲小心翼翼地跟著沈惜,始終保持大約兩到三步的距離。沈惜沒有要求,劉銘遠也沒有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是跟沈惜進炮房?還是再換上C字褲、胸貼,站到電梯門口去?總不可能就這樣可以下班瞭吧?

  好在劉銘遠終於想起作為主人該做安排,回頭對她說:「今天你就跟沈先生回傢吧。」

  馬菲菲吃瞭一驚。因為雅福會的規矩是在會所裡,男人可以對女服務員為所欲為,但是這些女生絕不出臺。下班時間不可能管死,但在上班時間絕不能出臺。就算是下班時間,如果被發現有出臺的行為,也會被立刻辭退。劉銘遠竟然主動提出讓她陪沈惜回傢,這是馬菲菲成為六樓的服務員之後破天荒的吩咐。這更讓她意識到這位客人肯定不簡單。

  但沈惜對劉銘遠的好意卻感到敬謝不敏。和馬菲菲坐下來,大傢喝喝酒聊聊天,問題不大,把她帶回傢就是另外一回事瞭。

  沈惜正在想應該找個什麼樣的合適理由推辭,突然看到左手邊不遠處另一個包廂門也打開瞭,呼啦啦湧出十來個人,都是俊男靚女,幾乎全都是20來歲的年輕人。其中的女生最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緊身秘書裝的,一個個媚力四射,艷光照人。在這樣的整體氛圍下,即使有幾個本身條件很一般的,相貌看上去都提升瞭一兩個等級。

  顯然,這就是裴語微剛才說的那個制服Party。看來她們的局也準備散瞭。

  這些制服女孩身邊毫無例外的都有一兩個男生相陪。倒還真沒侮辱「寵物」這兩個字,幾乎每個男生都能算帥哥。當然所謂的「帥」也有不同的類型,既有陽光型的,也有陰柔型的,區別隻在「主人」的的審美觀的不同。

  這些女孩有些還很清醒,和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有些卻已經喝得高瞭,由著男人攙著抱著,當然免不瞭可能會被揩點油。

  劉銘遠的註意力頓時被吸引瞭過去。沈惜順著他的視線,也在那群女孩中搜尋。

  沒看到裴語微。劉銘遠站住瞭。

  出來的第一撥人吵吵嚷嚷地走向電梯,隨即又從那個包廂走出四五個人,直到最後,才看見裴語微被兩個男孩半摟半攙著走瞭出來。看她的模樣,雙頰緋紅,眼神迷離,明顯喝高瞭。雖然還沒有醉到人事不省,基本上也沒什麼自控能力。

  她身邊的這兩個男孩,一個頭發染成褐色,長得很帥氣;另一個外表看上去略顯粗獷,很難算英俊,但體形很健壯,男人氣很重。

  褐色頭發那個湊到裴語微耳邊輕聲說瞭些什麼。裴語微咯咯地笑,也不知道是在表達什麼意思。兩人協力攙著她,往電梯方向走。

  劉銘遠突然快走幾步,擋到三人面前。

  兩個男孩嚇瞭一跳。劉銘遠懶得說別的,隨意地揮揮手:「裴小姐喝多瞭,我安排送她回去。你們倆自己走吧。」

  兩個男孩都很不爽。不知道他們原本是有什麼計劃,但無論是心存善意地想送裴語微回傢,還是別有歹念地準備一親芳澤,半路上被人截瞭胡,總是件令人不快的事。尤其是他們都還在年輕氣盛之時。對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講,面子甚至比實際上的利益更容易決定他們的選擇。

  他們還沒說話,裴語微卻先開瞭口:「不關你的事!我不要回傢!」

  她吐字不清,有氣無力,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兩個男孩像是拿到瞭聖旨,得意地讓劉銘遠趕緊讓開。幸虧他們還有些教養,沒有昏頭到說出「滾」這個字。

  劉銘遠黑著臉,穩穩站著,紋絲不動。劉凱耀見大哥發話無效,當然要湊過來幫腔,讓這兩個小子識相點,趕緊走人,別再廢話。

  那些包廂裡出來的男男女女,大多都還沒上電梯。其中有好幾個裴語微的好朋友,都是和裴傢交好人傢的孩子,自然有認識劉傢兄弟的,其中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甚至還曾被傢長安排和劉凱耀相過親。雖然沒成,但兩傢關系不錯。

  發現這邊的沖突,那女孩就過來和劉傢兄弟打招呼。還有人上前悄悄地跟那兩個男孩說明劉傢兄弟的身份以及他們和裴語微的關系,勸這倆別自找麻煩。

  兩個男孩知道瞭對面發話的是劉傢大少、三少,不敢再囂張,老老實實閃人。

  裴語微改趴在劉銘遠的肩膀上,有氣無力地鬧著要繼續找地方喝酒。

  劉銘遠一臉苦笑地哄著她,讓今晚一直陪著他的清秀女孩過來,暫時先把裴語微攙到一旁,轉頭問沈惜:「兄弟,能不能幫哥哥一個忙?」

  沈惜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今晚劉銘遠對他釋放瞭巨大的善意,沖著他的面子,這時候不管什麼事,都隻能先仗義地應下來。

  劉銘遠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所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丫頭回國之後沒跟爸媽住一塊。她回來才一個多月,我也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兒。」他沖正幫他哄著裴語微的那個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瞭,我今兒還帶著個妞,不然我就把這丫頭帶回我傢讓你嫂子照顧瞭。你看,能不能把她帶回你那兒?」

  沈惜點點頭:「這個當然沒問題,不就是安排個房間的事嘛。不過,銘哥,我是覺得,如果是考慮安全和方便的話,為什麼不把她送回她爸媽傢裡呢?」

  劉銘遠笑著搖頭,以他對裴語微的瞭解,她絕不會願意醉成這副樣子回去見父母。「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把她送回爸媽傢,明天等她醒瞭,她爸媽能嘮叨死她。然後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弄死你我!還是別惹著麻煩瞭。帶她去賓館也不太合適,最好就是找戶人傢讓她過一夜,明天醒瞭就好瞭。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當然應該由我來安置她。你看這兒這麼些人……」

  劉銘遠不那麼明顯地對著今晚聚會的這幾個男人指瞭一圈,悄聲說:「再看這丫頭醉成這個樣子,把她交到誰手裡,我都不放心。還就是交給你,我心裡踏實。」

  他突然詭異地一笑,接著說:「想不想聽聽哥哥的心裡話?」

  沈惜略感好奇,湊趣地點點頭。

  劉銘遠指瞭指裴語微,又指瞭指沈惜,笑道:「在我看來,就算你們今晚有些什麼事,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隨便便宜瞭哪個混蛋強。哈哈。」

  沈惜沒想到劉銘遠還有這心思,尷尬地陪著他笑。

  裴語微這個小麻煩,他終究還是應下瞭。

  劉銘遠又看瞭眼馬菲菲,突然又產生瞭一點歉意:「不過,這樣一來,就打擾兄弟你晚上的好事瞭。有這麼個小麻煩精在傢裡,恐怕很難盡興。這樣,這妞這幾天就不用來上班瞭。讓她陪你幾天吧。你什麼時候覺得差不多瞭,再讓她回來就行瞭。」

  沈惜本意是要找借口推脫的,現在接下瞭照顧裴語微的差事,倒覺得馬菲菲陪著自己回傢反而是件好事。身邊有個女人在,照顧女生總方便很多。將來如果有什麼說不清的麻煩,至少還有個見證。於是就不再堅持原來的想法瞭。

  眾人各自散場。

  沈惜把裴語微平放到車後座,盡可能讓她躺得舒服,將一個靠枕墊到她頸下,再把另一個靠枕塞到她懷裡,遮蓋小腹,以免著涼。這時,裴語微已經進入瞭夢鄉。睫毛長長彎彎,小嘴微撅,倒是比清醒時可愛許多。

  沈惜和馬菲菲坐到前排。

  車子從停車場拐出,繞上大路,沒幾分鍾就上瞭環城高速。

  這個點,路上車子不多,又少瞭紅綠燈的幹擾,沈惜就能分出一點精神和身邊的女孩聊聊瞭。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菲菲,像這樣和客人回傢的次數多嗎?」沈惜讓自己的口氣盡可能溫和自然,以免這個話題使馬菲菲覺得自己被看輕。

  馬菲菲也沒那麼玻璃心,大大方方地回答:「沒,我們會所不讓出臺的,客人有要求,我們有專門的房間服務的。您是我知道的第一個能把我們這樣的服務員帶出來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對馬菲菲十分明顯但不讓人覺得厭煩的恭維隻能笑納。他其實並不太想有這樣的面子。「哦……那你每個月在雅福會大概能拿多少啊?」

  馬菲菲猜不透沈惜問這個問題的意圖,小心地回答:「我一個月工資是60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著糾正她:「我不是問你工資單上的數字。我是想問,你每個月實際上拿到手的有多少?」

  「哦……」馬菲菲聽明白瞭沈惜的意思,「獎金、小費……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兩萬吧。有時候碰上玩得特別大的客人,花樣多一點,一個晚上就能拿一兩萬的,也有。不過那種很少……」反正沈惜看上去什麼都明白,沒什麼好遮著蓋著的。再open的話,馬菲菲在客人面前都說過,不然怎麼在私場混?

  「不少啊……不過,也不算多……」沈惜感慨。

  他的話看上去矛盾。但馬菲菲聽得懂。錢的數目聽上去是不少,但和她們付出的相比較,算多嗎?

  她心裡突然有些淒涼,輕輕地應一聲:「嗯……」

  「說真的,別看銘哥那麼給我面子,我其實就是個窮鬼,拿不出那麼多小費。哈哈。等會到瞭我傢,安頓好這位大小姐,你累瞭的話就直接睡吧。如果還有精神,我們就一塊聊聊天,說說話,好吧?」

  沈惜說得很溫柔,但馬菲菲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她說不清自己應該放松還是失望,對此隻能沉默。

  「雅福會,誰是老板?劉銘遠還是劉凱耀?」

  「是劉總……」話剛出口,馬菲菲就笑瞭。這兩位都是劉總,說瞭等於沒說,「是凱總。」

  「嗯……我猜也是他。不過無所謂,反正銘哥發話肯定算。明天或者後天,銘哥肯定會給我電話。他應該會問我準備怎麼安排你。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馬菲菲不說話。她明白沈惜的意思。她是劉銘遠發話送來陪沈惜的。人的感情很復雜,誰知道一夜或者幾天過去,沈惜會不會對她產生一些更特別的情感?就算不是愛情,會不會產生一種獨占欲,不願再讓她給別的男人幹,想把她包養起來呢?

  以劉銘遠的情商,自然會考慮到這個問題。他不可能讓沈惜看中的女人搞成那副近乎一絲不掛的,每天晚上站在電梯門前迎賓。所以他肯定要來打聽沈惜的口風,看看他是不是有意思把馬菲菲包起來。

  如果沈惜就是想玩玩馬菲菲,過上一兩天興趣就淡瞭,那就無所謂,她回雅福會後,該幹嘛繼續幹嘛。如果沈惜提出想包養馬菲菲,不管是長期包,還是包上個半年幾個月的,劉銘遠自然要做這個人情。

  劉凱耀也不會跳出來做惡人。他和沈惜之間再沒交情,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刻意作梗。多個朋友總是多條路。何況劉凱耀和沈惜並沒什麼仇,隻是一向以來沒什麼交情而已,正好借這個事拉近關系。

  所以,馬菲菲未來一段時間的命運,其實掌握在沈惜手裡。

  換成很多別的男人,那就等於是在提醒馬菲菲,要看她等會兒在床上的表現。

  但沈惜已經把話說明瞭,他沒有想借機占有馬菲菲的意思。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你想離開那個會所,不想再做這行瞭,我能給你一份工作,或者幫你在別的地方找份工作。工資不會太高,肯定比你現在每個月拿的要少,不過起步每個月五六千還是有的。我開口讓你走,不管是借口包養你,或者就直說我想給你找份別的工作,劉銘遠也好,劉凱耀也好,都不會不給我面子。」

  沈惜已經把這事想好瞭,說出來也很淡然,「如果你覺得還是趁著年輕,能拼搏,多賺些錢比較重要,那你就回雅福會上班。就當今天是去我傢休息一夜,我們交個朋友。銘哥如果來問,我就說我們玩得挺開心的,你很好。說不定回去你還能漲薪。兩條路,你自己選。」

  這對馬菲菲來說,是個兩難。她做這行,當然是想趁年輕,能賺的時候多賺一點。但說實話,又有哪個女人對從事這種行業會甘之如飴呢?

  如果能主動選擇,有一份能賺同樣多,或者能賺九成甚至八成的其他工作放在眼前,幾乎可以肯定,99% 的女人都不會繼續做這行。

  但是,沈惜給她的選擇並沒有那麼美妙。如果轉做別的,她就隻能拿到在雅福會的基礎工資瞭。

  每個月五六千元工資,對很多本科畢業年紀的女孩來說,已經相當不錯瞭。

  如果馬菲菲是第一天來到這座城市,巧遇的第一個人就是沈惜,能順利得到這個工作機會,她肯定會歡天喜地地接受。

  問題是,這已經是她在這座城市的第五年瞭。這是她的第四份工作。說實話,五六千元的工資對她的吸引力並沒有那麼大。

  此前她做過導購、前臺、KTV包廂公主,兩年前她到瞭雅福會。剛開始她也是在雅福會的KTV當公主。幹瞭不到半年,又成瞭神秘的六樓私人會所的服務員。

  從起早貪黑辛辛苦苦的商場導購,換做同樣辛苦而且羞辱感更強的KTV公主,她圖什麼?就是更高的收入啊。從可以選擇是否出臺的KTV公主,換做隨便哪個能上六樓的年卡會員都可以對她隨心所欲的私場服務員,她圖什麼?還是更高的收入啊。

  當KTV公主時,第一次陪男人出臺,她一再告訴自己,這就是一次交易,隻要能賺錢就行。男人做完付瞭錢,讓她先離開。走出賓館大門,她情不自禁地流瞭淚。

  第一次給男人舔屁眼,她同樣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邊努力地伸出舌頭,插入男人的肛門,一邊涕淚滿臉。男人察覺到她在自己屁股後面哭,顯得更加興奮,恨不得能直接坐在她臉上。

  在雅福會的炮房裡,有個變態的男人提出要在她臉上、身上撒尿,她撒嬌著說這樣不行。男人二話不說,從包裡抽出大概三千塊錢扔在她面前,她還在堅持拒絕,男人又掏出差不多同樣多的錢砸到她臉上。她低頭看著面前的兩堆錢,還沒說話,就被那男人扯著進瞭衛生間。在他一臉滿足地對著她的臉痛快地尿著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濕淋淋的全都是尿液,還是混雜瞭淚水。

  有時候,馬菲菲會覺得很惡心。偶爾也會想,是不是去找一份更正常更體面的工作。但真的隻是想想而已。她需要趁著年輕,趁著青春的容貌和身材,用最快的速度多賺些錢啊!

  自己的價值觀就是這樣。要自己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過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離開雅福會?馬菲菲真的很猶豫。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沈惜,可能她已經開口拒絕瞭。

  沈惜看得出她的猶豫,更懂她的猶豫。他當然不認同像馬菲菲這樣願意在年輕時用身體和尊嚴換取高收入,最後選擇在某個時間點收山,找個盡可能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人生的價值觀,但他能理解並尊重這種價值觀。隻要不影響別人的利益和自由,在沈惜看來,沒有哪種價值觀是不應該被理解和尊重的。

  「很難選是吧?換成是我可能也會覺得不好選。沒事。不用那麼快做決定。反正銘哥說瞭,這幾天你都可以陪著我,不用去上班。你就當在我這兒放個小長假吧。如果你願意,周末我們一起出去玩。選擇的事,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後怎麼選,都沒人逼你,也沒有對錯,你隻需要考慮自己現在想要什麼就可以瞭。」

  一邊聊,沈惜一邊不時地從後視鏡裡觀察躺在後座的裴語微的狀況。還好,睡著瞭的小丫頭一直都挺乖挺安分的。

  他將臉轉向馬菲菲,送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看到他的笑容,馬菲菲覺得挺安心的。

  同樣是坐在副駕駛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卻和「安心」兩個字完全無緣。她剛剛接到男友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吳昱輝」三個字的時候,孔媛沖正在說話的周曉榮比瞭個安靜的手勢,接通瞭電話。

  電話一通,吳昱輝劈頭就問:「你現在在哪兒?」

  孔媛之前告訴他自己今晚要出差。現在吳昱輝問得雖然有些突兀,但她不好再改口,自然還是說自己正在出差要去的那座城市的賓館裡。好在現在正在車裡,很安靜,隻要周曉榮和高萌不說話,說是在賓館房間也沒什麼破綻。

  周曉榮倒是沒說話,但也不老實。一看孔媛的手勢,他收瞭口,卻伸過一隻手來,掀開孔媛的短裙,把手按在她大腿之間,兩根手指勾開瞭內褲邊緣,鉆瞭進去。

  孔媛一把按住這隻作怪的手,剛想白他一眼,卻被電話裡聽到的一句話驚到瞭。

  「你剛才不是在雅福會門口嗎?」

  孔媛被驚得渾身冰涼,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四下張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車上不停地移動著,吳昱輝絕不可能站在哪個角落裡看著自己。

  「你他媽快點給我回來!」吳昱輝沒等她解釋,直接掛瞭電話。

  無論孔媛平時多麼精明能幹,這時候也完全懵瞭。她慌張地讓周曉榮趕緊停車,她得立刻回傢。

  周曉榮當然不滿意。但孔媛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他是什麼心情,頂著周曉榮的臭臉,她跳下車,在路邊攔瞭一輛出租,懷著無比不安的心情回傢。

  她忐忑地打開傢門。

  吳昱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煙霧環繞,都看不清臉色。見孔媛進門,他在面前煙灰缸裡按熄瞭煙頭,抬起頭,盯著孔媛。

  此時,掛鍾的時針剛剛轉過「12」。

  令人窒息的沉默。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孔媛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吳昱輝像是心中已經有瞭計較,沒急著開口。

  過瞭好一會,見孔媛還是沒有先說話的意思,吳昱輝先開瞭口:「你不是說今天出差嗎?」

  孔媛無言以對。這一路回來,她都在想應該怎麼解釋這個謊言。但直到此時,她還是沒想出能服人的說辭。

  假裝出差、被發現出現在雅福會、午夜才回傢……這些事分開來,她都能解釋。但集中在一個晚上發生後,幾乎不可能用任何謊言搪塞得過去。哪怕孔媛自認口才不錯,心理素質也好,可她還是覺得不可能。

  「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雅福會嗎?」

  孔媛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就在那個會所玩。他出門的時候,看到你在門口,可你身邊幾個男人他都不認識,也沒見到我,就給我打瞭電話。」

  原來如此。孔媛感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她平時已經算十分小心瞭。但有些事情,終究是蓋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誰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個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會有一支冷箭射來。

  就像今天,不管吳昱輝那個朋友,是責任感超強也好,還是八卦無聊到極點也好,他的一個電話,卻輕松地揭穿瞭孔媛十個多月來精心掩蓋的真相。

  「你在那個什麼雅福會幹什麼?」吳昱輝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有點冷漠,有點兇狠,是孔媛過去沒聽到過的。

  孔媛想說自己是在陪老總應酬客戶。但如果她真這麼說,連她自己都能猜到吳昱輝下一句會問什麼:「應酬客戶,為什麼要說自己出差瞭?」

  孔媛可以繼續編造理由,無論是否合理,她都可以咬緊牙關,絕不說出真相。但這樣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死不承認來確保對方得不到確定的把柄,讓自己不至於在爭吵中居於理屈的位置。但這對緩和或維系兩人間的關系,沒有任何幫助。

  在吳昱輝知道她今晚出現在雅福會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所有秘密其實已經註定瞞不住瞭。孔媛出於本能地試圖抵賴,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樣做沒有意義。

  當一個男人像吳昱輝現在所做的那樣,一個問題緊接一個問題地追問時,你以為他是在尋求答案嗎?他心裡早就有答案瞭。解釋又有什麼用。

  可笑又可悲的是,哪怕孔媛今天晚上真的是在應酬客戶,別的什麼都沒做,可一旦男人動瞭疑心,開始用這樣的口氣和方式盤問女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需要答案。他心裡早就有瞭確定的認知。

  無論女人這時能給出什麼樣的完美回應,就算她的回應百分之百就是事實,也無法再驅散男人心頭的陰霾。這時的矢口否認,不過就是垂死掙紮。

  孔媛不想再撒謊瞭。說實話,十個多月來她精心掩飾,也累瞭。也許到瞭說出實情的時刻。就算不說,對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會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說不定還會讓吳昱輝借助無窮的想象,把真相誇張到一個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還不如由自己來說。

  就算是說真相,也有怎麼說和說多少的區別。孔媛現在就是在做這個衡量。

  吳昱輝問:「你跟你們老總到底什麼關系?」

  孔媛沒想好措辭,暫時沉默。

  吳昱輝有些不耐煩,口氣有些煩躁,臉色也更黑瞭些:「你直說好瞭,有沒有被操過?」

  孔媛這時也無法計較吳昱輝的措辭。她點頭承認。反正就算自己不認,吳昱輝肯定也已經這樣認定瞭。

  「我就知道!我早就覺得不對瞭!什麼時候被他幹的?」吳昱輝的懷疑由來已久,但一直沒找到什麼證據。現在不過是證實瞭他長久以來的猜測而已。

  「三個月前……」孔媛故意把時間少說瞭半年。男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別看事實的本質沒有任何變化,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別人上床瞭,但把時間說得短些,可能會讓他覺得自己吃的虧沒那麼大。

  「他操過你幾次?」吳昱輝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瞭幾次綠帽子。其實這種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就算孔媛說隻有一次,他也不會信。在他內心深處,這個數字早就已經被幻想得無限大瞭。如果孔媛說每天都被操,明知這不可能,他還是會氣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種時候,你覺得一個男人得有多理智才能忍住不問這個問題嗯?

  孔媛很為難。這個數字太難把握。說多說少都不合適。

  說實話,單就最近這三個月,尤其是自從那次發現吳昱輝偷偷檢查瞭自己內褲之後的兩個月而言,孔媛陪周曉榮或徐芃上床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她甚至一次都沒再陪過客戶。

  「六次……」孔媛決定在這三個月的實際次數基礎上翻倍。她不是發神經,非要往多瞭說,而是因為她深知,「三次」這個答案絕對不可能取信於男人。

  吳昱輝對六次的回答也不相信。但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問題不可能得到一個真實的又能讓他完全確信的答案。

  「你被客戶操過沒有?」

  「沒有!」這條線孔媛一定要守住。反正在這方面吳昱輝最多隻有猜測,不會有證據,孔媛鐵瞭心絕不能把這部分事實說出來。和老板上床的事已經無法善瞭,再把客戶的事兜出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收拾。

  吳昱輝不再問瞭,他有些氣悶,靠回到沙發背上,身上像籠瞭一層灰蒙蒙的色彩。沉默的可怕。

  孔媛這時十分無助。她一向是精明而能幹的,但她所有的能力都放在瞭工作上。生活中,她不是那喜歡和自己男友爭長短的女生。孔媛認為,既然有緣相愛,就要好好相處。換在工作場合,遇到難題,她的大腦早就開始急速運轉,思考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但在面對吳昱輝時,她一向認為不需要動那麼多腦筋——設法隱瞞自己陪老板和客戶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處就好。

  結果,就是面對此刻來自男友突如其來的發問,她竟完全難以應對。甚至在沉默時,她竟連找個話題來緩解氣氛都做不到。

  吳昱輝又點上瞭一支煙,狠狠地嘬著,坐在那兒發呆。

  孔媛站在沙發邊,等瞭一會,見吳昱輝連坐姿都一直沒有變,像是不想和自己說話瞭。就怯怯地說瞭句:「我先進去換衣服。」

  吳昱輝看著孔媛進瞭臥室,嘬瞭兩口煙,像是突然想到瞭什麼,把還有一多半的煙狠狠按滅在煙灰缸裡,快步走進臥室。

  孔媛站在床邊,襯衫和短裙已經脫下,搭在瞭床邊的椅背上。她身上隻剩下緊貼軀體的內衣和絲襪。

  孔媛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半透明胸罩、與胸罩同色的鏤空全透網紗內褲和黑色的超薄水晶襪。她的乳房豐滿堅挺,乳頭的形狀清晰可辨。下身的鏤空網紗內褲,隻是徒然有形,卻完全沒有遮蔽的效果。內褲襠部的那一小片佈條被勒沒在股間,渾圓挺翹的臀部和濃黑齊整的陰毛在身體前後兩側散發著各自性感的氣味。大腿筆直,腰身窈窕,由於她熱愛運動,全身幾乎沒有一絲贅肉。

  吳昱輝進門時,孔媛正把手伸到背後,想要解去胸罩的搭扣。聽到吳昱輝進來,驚訝地回過頭來。

  吳昱輝看到半裸的女友,肉棒「突」的跳瞭一下,龜頭已經頂出瞭包皮,脹脹地半硬瞭起來。孔媛的肉體,他一向都是很迷戀的。但他馬上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電話叫她回來,那此時此刻,孔媛可能已經脫成這副樣子,站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甚至可能連這身性感的內衣都已經被剝光瞭,正被幹得大聲叫床也說不定。一想到這裡,吳昱輝就怒火中燒。

  「今天是不是已經被你老板操過瞭?」

  孔媛搖頭。確實還沒有,雖然事實上如果不是中途回傢,那麼她肯定會被周曉榮操的。不過終歸還是沒有嘛。

  她本來也已經想好瞭,盡可能讓今天剛認識的叫高萌的女人頂缸。短短時間接觸下來,她發現高萌這個女人有點怪。明明是個利落幹凈的良傢少婦,和周曉榮也明顯沒有任何利益上的關聯,卻情願跟著周曉榮跑去那種場合,還主動願意參加那個振動棒插肉穴忍耐二十分鍾不叫的遊戲。或許是這個女人在性方面有特別的欲望吧。既然這樣,不如就按需分配,多勞多得吧。

  當然,現在就剩高萌一個人去吃獨食瞭。孔媛後院起火,她有新的煩惱。

  吳昱輝聽她說今天沒和老板上床,面色稍好瞭些,隨即又陰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孔媛猝不及防,滾倒在床上。

  盛夏未過,床上鋪的還是竹席,硬梆梆的。好在她的頭摔在瞭疊好的空調被上,不覺得多疼,但身體還是被竹席擦得生疼,頭暈乎乎的,一時間懵瞭。

  吳昱輝根本不管孔媛是不是摔疼瞭,自顧自粗暴地掰開孔媛的腿,扯住她的內褲邊,使勁地撕扯。

  孔媛終於搞懂瞭他要做什麼,手撐著床,努力仰起上半身,連聲說:「別扯別扯,我自己脫!」

  吳昱輝悶聲不語,抬手頂住孔媛的前胸,狠狠發力,再次將她推倒。孔媛隻想去配合他脫掉內褲,哪想到又被退瞭一把,再一次仰面朝天地摔倒。這次,她的後腦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陣劇痛傳來。

  隨即下身一涼,吳昱輝兩手扯住內褲,使勁往兩邊一拽,本來就不結實的全透明網紗褲,被他徹底扯爛。他把爛佈條似的破內褲扔到地上,湊上前撥弄著孔媛的肉唇,還將手指的一節伸進肉穴攪瞭幾下。

  吳昱輝稍覺氣順。根據他的經驗,至少今天晚上孔媛確實還沒被別的男人操過。

  孔媛再次直起上半身,手肘撐著床,怯怯地看著埋頭於自己股間的吳昱輝。她吃不準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也就無法確定自己應該怎麼配合應對。

  突然,吳昱輝站起身來,將褲子拉到膝蓋位置,露出瞭他細長的已經勃起大半的肉棒。孔媛連忙跳起來,跪到床上。

  既然吳昱輝想和她做愛,不管他是想發泄還是想宣示占有,她都願意盡可能地配合他,讓他滿意。她想應該先用嘴讓他享受一下。平時吳昱輝很喜歡射在她嘴裡,再讓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孔媛希望能用嘴先讓吳昱輝射一次,然後讓他心滿意足地看到自己把所有的黏液都喝下去。如果能平息他的怒氣,緩和甚至恢復兩人之間的關系,孔媛甚至覺得,別說精液,吳昱輝就算是讓她喝尿,她也願意。

  但是,吳昱輝默然地按住她的兩邊肩膀,阻止瞭她試圖把頭湊到他胯下的動作,再次將她像一個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是想和我做愛嗎?孔媛腦海中剛浮起這個念頭,下體卻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吳昱輝的龜頭頂開她的肉唇,長驅直入地闖瞭進來。

  這時孔媛的肉穴基本沒有濕潤。疼痛感迫使孔媛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這種全無前戲的插入甚至導致吳昱輝的肉棒隻進入瞭一小半,隨後就堵塞在瞭肉穴中。

  皮肉摩擦出來的火熱痛感,使滿心恨意的吳昱輝都扯瞭扯嘴角。但他沒有打退堂鼓,隻是稍加停頓,深吸一口氣,再次向前猛插,終於把肉棒整根捅進瞭孔媛幹巴巴的肉穴。

  「啊!疼啊!」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淚來。

  吳昱輝根本不在意,他發狠似的猛幹瞭幾下。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下來,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的淚水,仰起頭看男友又要做什麼。

  吳昱輝在床頭櫃抽屜裡翻找著,取出一盒避孕套,回頭冷笑說:「差點忘瞭,操你這樣的婊子得戴套子,誰知道你有沒有病!」

  孔媛無言以對。眼前的男友冷漠又兇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她無法譴責他。

  吳昱輝回到床邊,拉扯著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身跪趴在床上。

  「母狗給我趴好!做母狗要有母狗的樣子!」

  孔媛忍著淚,無言地翻過身,高高地撅起屁股。她的膝蓋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顧不上瞭。

  光潔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騷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換做平時,吳昱輝可能會興奮地撲上去,把玩親吻一陣。但現在的他沒那個興致。他隻想做一件事,就是插進去,操死孔媛這個騷貨。

  吳昱輝再次將肉棒對準依然沒有濕潤起來的肉穴,毫不憐惜地硬捅瞭進去。

  或許是因為肉穴剛才已經被強行進入過,或許是因為戴瞭避孕套自然有一些潤滑作用,這次插入順利得多,吳昱輝感到肉棒進入瞭他最喜歡的溫濕緊窄的腔洞,心中雖然還是很火,終究還是舒服地哼出聲來。

  孔媛的疼痛感和剛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緊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沖動。伴隨著吳昱輝的反復抽插,她尋覓男友的節奏,規律地搖晃臀部。盡管是跪趴著,但她還是盡全力地將屁股往後撞,配合著吳昱輝向前沖的趨勢,使兩具肉體以對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觸碰,發出一聲聲脆響的碰擊聲。

  垂在身下的乳房,因為地心引力的作用,以最大的幅度吊懸,看上去顯得像是兩個小肉口袋。隨著她身體的前後搖擺,甩出一陣陣暈目的乳浪。

  孔媛賣力地叫床,就像這輩子從沒被男人操得這麼爽過似的。伴隨兩人的每一次撞擊,或輕或重,時緩時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聲連綿不絕,在整個房間回旋。

  吳昱輝毫不留力,從第一下開始就在全力沖刺,每一次都把他那根比通常尺寸要長一些的肉棒瘋狂地插到肉穴最盡頭。孔媛的陰道長度比一般女人的略短一些,所以吳昱輝的龜頭幾乎每次都可以進入她的子宮頸。

  這是吳昱輝一貫以來的優勢。他的肉棒並不粗壯,持久力也一般,必須通過節奏的變化來延長射精前的抽插時間,但他的肉棒長度卻能深入到孔媛身體最深處,令她顫抖。這也是使他很自傲的一點。

  但是在知道孔媛和她老板上床以後,吳昱輝覺得自己以前的自傲變得很可笑。越想就會越火,發起力來也就越狠。

  孔媛的體質是肥嫩多汁型的,盡管完全缺乏前戲導致肉棒插入時非常疼,但在幾次抽插後,淫水就開始汩汩冒出,操得狠瞭,大量淫水從肉穴中被擠出,形成一團團白乎乎的泡沫圈子。

  孔媛在刻意地討好吳昱輝,屁股、乳房、軀幹都在他的沖刺中難以抑制般瘋狂扭動,好像陷入瞭最深程度的迷醉。

  猛的,吳昱輝發出野獸般的「吼吼」聲,他死死摳住孔媛的翹臀,指甲都陷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著一股股精液。

  他喘著粗氣,頹然地松開瞭孔媛的屁股,拔出肉棒。孔媛無力地滾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細小的汗珠流滿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

  下身又疼又累,膝蓋也跪得生疼。但孔媛現在顧不上這些,她想知道剛才這一發有沒有把吳昱輝心中的戾氣都發泄幹凈。如果成功瞭,那麼兩個人接下來的交談說不定會順利些。她沒有天真到以為吳昱輝幹過她一次就能原諒她,但至少能為兩人間的溝通創造一個略好些的環境吧?

  如果他不滿意,那自己是不是得想想還能做些什麼?要不要現在去給他把剛射完的精液清理幹凈?要不要給他跳個裸體艷舞?這些都是他平時很喜歡的。

  吳昱輝沒有理會床上翻過身來關切地看著他的孔媛,他從肉棒上取下避孕套,兩隻手捏著它,提到眼前瞅瞭瞅。這次他射得不少,白濁的黏液在避孕套晃蕩,超過瞭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揚手,將避孕套甩到瞭孔媛的臉上。精液在空中飛濺,落在竹席上、空調被上,孔媛的腿上、胸上、頸上、臉頰上、額頭上,最後,已經倒空瞭大半的避孕套落到孔媛的鼻尖,最後一點精液從套中流出,順著她的嘴角滑落。

  吳昱輝一言不發地提起褲子,走出臥室。

  孔媛默默將避孕套從臉上摘下,扯過空調被一角,將臉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幹凈。她怔怔地呆坐,不知所措,欲哭無淚。

  她不知道自己和吳昱輝的感情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孔媛很愛吳昱輝。

  他是她第三任男友。孔媛的初戀在16歲,那時她還在讀中專。18歲生日沒過幾天,她就被初戀男友破瞭處。初戀還把她帶去和他的兄弟及兄弟的女友一起亂交。這場初戀留給瞭孔媛很深刻的記憶。

  來到這座城市沒多久,孔媛還在忙著找工作,找房子,安頓自己,打好基礎的時候,初戀男友卻耐不住寂寞瞭。按說,往往是去瞭大城市的那一個把留在老傢那一個甩瞭,可孔媛的初戀男友卻先下手為強,他在孔媛原本的閨蜜中又發展瞭一個新女友,沒幾天就上瞭床。她的這段初戀自然走到瞭盡頭。

  第二任男友是她曾經的同事,那時孔媛是一傢公司的業務員,他是司機。這個男友得到瞭孔媛屁眼的第一次。因為兩個人都沒什麼經驗,事先準備不充分,那一次孔媛痛得死去活來,屁眼都被捅出瞭血,還沒讓男友盡興。為瞭讓缺乏經驗,但對肛交特別感興趣的男友滿意,也為瞭讓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動上網、查資料、諮詢身邊姐妹,認真學習肛交要領,學灌腸,學擴肛,網購潤滑油和肛塞。她每次都會主動做好事先準備,男友隻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微微張開的屁眼就可以。

  在每段戀情裡,孔媛都盡可能讓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這樣,生活中也是這樣,盡力讓男友從她這裡獲得快樂和舒適。

  兩年多前,孔媛和那個生性小氣,總是無端幹涉她的自由的第二任男友分手。

  此後不久就在網上認識瞭吳昱輝。很快,她被吳昱輝的理想、見識和性格吸引。網聊瞭兩周後,他們見面,吃飯,看電影,一個多月後,她在吳昱輝傢裡上瞭他的床,成瞭他的女朋友。

  那時的吳昱輝是個創業者,他和朋友合開的公司剛上軌道,整體態勢不錯,也算是個小老板,說話做事自然都意氣風發。他一度還讓孔媛辭職,到他的公司來幫忙,孔媛還真的動過這個念頭,再三考慮後決定別讓男友為難,畢竟還要面對其他的投資人和同事,作為老板的女友進公司,有些不太好自處。

  好局面沒能維持太久,幾個月後,莫名其妙的,公司業務越來越少,業績越來越差。到來年開春,吳昱輝的公司甚至因為開不出工資,裁掉瞭幾乎所有本就所剩不多的員工,隻剩下幾個投資人苦苦支撐。幾個月後,公司完瞭。

  也就是在吳昱輝的公司倒閉後,孔媛才決心離開原本那份工資不高但基本穩定的工作,比較尋覓瞭一段時間以後,進瞭周曉榮和徐芃的公司賺「辛苦錢」。

  沒辦法,男友的公司完瞭,積蓄所剩無幾,得養傢啊。

  孔媛不怪吳昱輝。也不覺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吳昱輝就不再值得愛瞭。她見過吳昱輝很努力地做事,她覺得他一定還會找到機會重新振作。隻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她不得不為瞭兩個人一起的未來多做一些。

  此後吳昱輝零零碎碎地找過幾份散工,今年過年之後,他很少再出去工作,最近幾個月甚至沒有一分錢的收入,但孔媛沒有動過半點要和他分手的念頭。

  她覺得男友隻是還在低谷中,隻要自己再拚一點,在掙紮支撐一段時間,未來總會好起來的。

  她隻求自己無奈對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覺。

  而現在這個小小的願望是不是還能實現?

  對吳昱輝此刻對她的態度,孔媛無法苛責。他或許稍顯殘忍,但突然知道女友在公司和老板亂搞,作出現在這樣的反應,也不能說他錯瞭。

  那是自己錯瞭嗎?孔媛其實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選的路是對於她來說最合適的路,但是不是最正確的路?

  也許在她內心深處,她是覺得這不是正確的路。因為她曾經很羨慕施夢縈,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賣自己來求取利益。

  從這個角度,孔媛其實對沈惜很有好感。畢竟是他給瞭自己朋友那樣的安全感和底氣。所以在沈惜和施夢縈分手之後,她也感到特別可惜。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認瞭。反正她真的隻是利用而已。她從沒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過哪怕一分鍾。

  在公司裡,孔媛和周曉榮、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戶上床。在一次次脫衣、上床、口交、操屄的過程裡,她當然也曾有過高潮。但她從沒覺得這些高潮有什麼意義。就好像完成一項工作隨之帶來的成就感一樣。這隻是工作的一部分。她隻是需要這份工作,這份收入而已。

  對,不做這份工作,不陪男人上床,自己也不會餓死。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別的幹凈、純潔的活兒。但是自己能在幹凈、純潔中賺到多少錢?

  孔媛還年輕,沒有緊迫的債務,看似沒有必要那麼著急,非要通過出賣肉體來換錢。

  但現實是什麼呢?在這座紙醉金迷的大城市裡,她隻有自己,和一個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收入的男友。

  遠在幾千公裡外農村裡的父母給不瞭她任何幫助。他們僅有的一點點積蓄,都要留給她剛畢業沒多久的弟弟。孔媛不僅不會從父母那裡得到什麼,相反她還要定期為父母寄錢。她知道她寄回傢的錢,父母不會動用一分,而是全部轉手給瞭弟弟。而她註定還要在弟弟結婚或買房時再支援一大筆錢。

  這是一個作為西部農村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覺悟。孔媛不覺得這樣有什麼苦,但是,正因為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去奮鬥啊!

  爸爸曾對她說,覺得太辛苦就回傢,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後老老實實嫁人生孩子。一個沒什麼條件的女孩傢傢,為什麼非要一頭紮進大城市去掙紮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你看你弟弟是正經大學本科畢業生,在自傢所在省的省會,打拼得都那樣辛苦,你一個中專生幹嘛非要逞能跑得那麼遠呢?

  孔媛不會為需要給傢裡寄錢而抱怨,但她也不會聽從爸爸的建議回傢去,無論是農村,還是鎮裡,甚至連自己那個省的省會,她都不想去。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在這座城市待下去。她要在這座全國也能排上數的大城市裡堅持,在這裡工作,在這裡結婚,在這裡生活。

  自己才25歲,未來有無數的可能,這時不為夢想和未來拼搏一下,什麼時候拼呢?

  但是,已經拼到連感情都遭遇嚴重危機瞭,孔媛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面臨什麼樣的問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繼續堅持瞭。

  孔媛呆坐在床上的時候,吳昱輝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保持著幾乎同樣的神情和姿勢。

  他又點瞭一支煙,夾在手指間,過很久才吸上一口。

  盡管孔媛和她的老板上床的事,他早有預感,但今晚確認後,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吳昱輝也很愛孔媛,這個飽富活力,永遠對生活和未來充滿熱情,對他充滿崇拜和愛戀,在生活中盡可能多地承擔傢務,在床上滿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是像吳昱輝這樣自認並不是會去那樣深愛一個女人的男人,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人生伴侶。

  但她怎麼能和她的老板上床呢?!

  吳昱輝經常上一些色情論壇。這幾個月,他沒有工作,一直宅在傢裡,逛色情論壇的次數就更多。他知道論壇裡有不少人天天叫囂著綠妻、虐心,恨不得在色情小說裡把老婆、女友、情人統統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個遍,好像這樣一來自己能獲得絕頂高潮似的。

  他在看這些小說時,也有些小興奮,偶爾他甚至還會想象孔媛被自己幾個兄弟圍起來玩弄的場景。

  但對一個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而言,這種興奮僅止於想象。一旦在現實中真的發生瞭這類事,吳昱輝感覺到的隻有氣憤,說不出的憋悶。

  這股鬱積在心頭的悶氣隨著剛才那次痛快的射精,好像略微排遣瞭一些。孔媛剛才的賣力配合,一度也確實也令他深感滿足。

  可來到客廳坐瞭十分鍾,這股悶氣重新又積滿胸腔。他略一回想和孔媛之間的感情,剛浮起一絲柔情,卻又隨即轉化成刻骨的怨憤。她怎麼能和別的男人上床呢?是嫌我沒錢,還是覺得我在床上不能滿足她?或者,是既嫌我沒錢,又覺得我在床上不能滿足她!

  他馬上又想到,孔媛剛才在床上顯得那麼騷媚,是隻和自己做的時候才這樣呢?還是被別的男人操的時候也這樣?或者,被別人操的時候更加淫賤?!

  吳昱輝再次變得怒氣沖沖的,坐立不安。突然一股熱血湧上來,他捏緊瞭拳頭,想找個什麼東西狠狠給上一拳,又想找件什麼東西砸到地上,來稍加排遣掉一點怨憤之氣。帶著這樣的情緒,他把目光轉向瞭臥室的門,抬步就再次闖進瞭臥室。

  孔媛蜷在床上,基本還是之前吳昱輝走時的姿勢。她把頭埋在空調被裡,兩腿交疊著,下身正對著房門,股間的濃黑和嫩白一覽無餘。聽到吳昱輝推門進來,她扭轉臉,略顯驚恐地看著看上去竟有些殺氣騰騰的吳昱輝。

  吳昱輝還是沒和她廢話。他從衣櫃裡翻出瞭兩副手銬——這些都本是他們網購來在做愛時增添情趣的——二話不說,跳到床上,跪壓在孔媛身上,將她的雙手分別銬到瞭床頭兩側的鐵架上。

  孔媛以為吳昱輝又想換個花樣在自己身上發泄瞭。反正自己有些理虧,今天晚上就由得他折騰吧,何況戴手銬之類的原本也就是兩人之間玩慣的遊戲,所以她沒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他把自己銬瞭起來。

  吳昱輝又翻出瞭兩條孔媛冬天穿的厚絲襪,當作綁繩,將孔媛的整個身體向下扯,直到她的兩隻手被拉扯到瞭極限,而腿又能夠到床尾鐵架時,這才把她的兩條腿向兩邊扯開,分別綁到鐵架兩頭。

  一番折騰之後,孔媛在床上被綁成瞭一個完全張開的「大」字型。手銬是金屬的,不可能掙開;厚絲襪的韌性極強,吳昱輝綁得又結實,幾乎沒給孔媛留下一厘米的收縮空間。孔媛覺得自己的手腳被火辣辣地拉拽著,關節處很痛。她心裡又浮現起不妙的預感。

  吳昱輝一直不和她說話,兩人的眼睛甚至都沒有一次對視。但他的手腳一直沒停,下手又那麼狠,孔媛開始覺得有些恐懼瞭。

  「昱輝,你要幹嘛?」孔媛怯生生地問。

  吳昱輝不理她。他在房間裡左轉右轉,從櫃子裡、抽屜裡翻出很多圍巾、絲襪之類的,又都亂七八糟地塞瞭回去。

  孔媛覺得越來越恐怖。他要幹嘛?

  吳昱輝猛的站住,一拍腦門,風風火火地跑瞭出去。

  孔媛內心開始冒出各種可怕的想象。每多過一秒鍾,她心中的恐懼就多一分。

  大概過瞭十來分鍾,吳昱輝捧著一個裝瞭水的面盆回到臥室,放到床尾相對對墻邊的書桌上。孔媛一直叫他的名字,反復問他要做什麼,求他能和自己說句話,哪怕是惡狠狠地罵自己都好。但吳昱輝依然沉默不言,再次走出臥室。

  這次吳昱輝回來得很快,手裡拎著一條毛巾,走到書桌邊。

  他將毛巾浸入面盆中,浸飽瞭水,取出後擰到半幹,回到瞭床邊。孔媛睜大雙眼,驚駭地望著他手裡的毛巾,幾乎確定他即將把毛巾捂到自己臉上。

  她拼命地掙紮,渾身亂顫,連鐵床都被她掙得有少許的移位,床腳和地板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孔媛依然無法動彈分毫。

  吳昱輝嘴角浮起一絲略顯殘酷的笑,他重重地吐出瞭一口氣,揚手甩起半濕的毛巾,「唰」的一聲揮瞭下去,抽打在孔媛的右邊乳房上,發出一記有些發悶卻極響亮的「啪」聲。

  孔媛根本沒有防備,哪想到吳昱輝竟會這樣抽打自己,更想不到蘸瞭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然這麼疼,一瞬間孔媛整個人都像要炸開瞭,乳房上迅速地浮起一片暗紅。不由得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吳昱輝就狠狠地抽下瞭第二記,這一下落在瞭另一側乳房上,孔媛的慘叫聲再次響徹房間。如果不是臥室窗戶緊閉,她發出的叫聲,隻怕整棟樓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水汽蒙住瞭孔媛的雙眼,她被突如其來肆無忌憚的痛抽完全打傻瞭。劇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別的,隻能一個勁地慘叫。

  很快,她胸前紅彤彤的一片,從起初的暗紅,漸漸發亮。

  孔媛張著嘴,時不時從喉嚨裡擠出幾聲痛呼哀鳴,但聲音已經微弱瞭許多。

  抽打瞭二十來下,吳昱輝抽膩瞭乳房,走回到書桌邊,重新浸濕毛巾,再次把它擰到半幹,回到床邊,這次他瞅準部位,一下把毛巾甩到瞭孔媛雙腿之間。

  孔媛「嗷」地叫瞭起來,聲音尖銳得幾乎要沖破屋頂。她被牢牢控制住的身軀整個頂瞭起來,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的雙腿極力地回縮,試圖並到一起,卻被絲襪緊緊地箍住,隻能徒勞地顫抖。她的手腕、腳踝等被手銬或絲襪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發紅。

  吳昱輝長出瞭一口氣,他終於覺得痛快瞭許多,索性開始毫不留手地抽打孔媛的陰部。

  「賤貨!是不是每天騷屄都發癢!?恨不得男人都來操你?!讓你癢!讓你騷!抽爛你的賤屄就不癢瞭!」他咬牙切齒地說著,每噴出一個字,就解一些恨,他不停手地狠抽瞭六七下。

  孔媛的嗓子都快叫啞瞭。趁著吳昱輝歇手喘息的瞬間,她沙著聲音哀求:「別打瞭,別打瞭。再打我就受不瞭瞭。求求你別打瞭……」

  吳昱輝恨恨地看著她:「誰讓你的賤屄整天癢!你忍不住癢,我就讓你疼!」

  孔媛有氣無力地哀求著:「求你別打瞭……我忍不瞭疼,會叫得鄰居都聽到的。求你,別打瞭。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撒氣,來操我吧,怎麼操我都行,就是別打瞭。」

  他們租的房子比較老,有快二十年的時間瞭,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經常能在半夜裡聽到從隔壁傳來咯吱咯吱的搖床聲和不同女人發出的各種風格的呻吟。剛才孔媛接近十分鍾的慘叫絕對會傳到隔壁,說不定上下樓層的人都聽到瞭。

  「聽到就聽到。你這個賤貨還怕被人聽?」吳昱輝打得累瞭,稍歇一會,但嘴上不能放過孔媛,每罵一句「賤貨」,他胸中的悶氣就能擠出一些。

  「被別人聽到總歸不好,我們還要在這兒住下去啊……」孔媛想努力勸吳昱輝停手。她真是疼怕瞭。濕毛巾抽起人來實在太疼,何況吳昱輝還盡揀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吳昱輝喘著粗氣,眼睛直愣愣看著前方,他好像被孔媛說動瞭,覺得任由孔媛繼續這樣慘叫確實不太好。於是放下手上的毛巾,又走瞭出去。

  孔媛松瞭一口氣,總算能休息一下瞭。胸部、下身都火辣辣的,她的整個感官裡就剩下「疼」這個字,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不住流淚。

  吳昱輝再次進來的時候,孔媛不由自主地縮瞭一下身體,盡管那完全是徒勞的。他手裡似乎又攥著什麼,但因為角度和光線的關系,孔媛看不清。

  吳昱輝來到床頭,捏住孔媛的臉頰,使她半張開嘴,然後將手中攥著的東西塞瞭進去。孔媛隻覺得一股混雜著紡織物和腥臭味的氣味直沖鼻腔。

  吳昱輝把自己的兩隻襪子塞進瞭孔媛嘴裡。

  他重新揮起濕毛巾,嘿嘿一笑,「這下不會被人聽到瞭。」

  他再次開始抽打孔媛的陰部,這時候已經連大腿根部都完全發紅瞭。孔媛果然叫不出來,隻能從鼻子裡擠出一陣陣發悶的「唔唔嗯嗯」聲。

  打夠瞭下身,也可能是怕打得太狠,真把孔媛的陰部抽爛,以後就不好用瞭,吳昱輝又把攻擊目標轉移到孔媛的胸部。他不住手地抽打瞭六、七分鍾,直到把孔媛腹部以上的整個上半身都抽得殷紅一片,吳昱輝這才扔掉毛巾,坐到床邊,呼呼大喘,調整著呼吸。

  孔媛不斷地扭動著身體,用鼻腔發出各種聲響,試圖提醒他把襪子從自己口中拿掉,再把自己解開。

  吳昱輝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孔媛,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肉棒已經恢復瞭雄赳赳的狀態,仿佛剛才那一陣發泄,不止釋放掉瞭悶氣,還呼喚出瞭欲望。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驚慌的眼神註視下,將手伸向她的下身。剛遭蹂躪的肉唇被兩根手指揪住,又被粗暴地扒開,吳昱輝把一根中指插進去捅瞭幾下,感受到指尖的潤滑,「哼」瞭一聲:「賤貨又他媽發騷瞭!這麼想被男人操,我來滿足你!」

  他飛快地拿過一個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雙腿之間,自顧自地把龜頭按到肉唇之間,一點點塞瞭進去。

  孔媛被銬在床架上的手,使勁地握緊鐵架,指關節一片慘白。赤裸的身軀一陣陣地抽搐,她能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肌肉在跳動,被抽打瞭無數下的肉唇已經開始被撞擊,敏感部位反復的折磨,使疼痛感無限接近於她所能忍耐的極限。

  吳昱輝興奮地沖撞著,像在戰馬上馳騁戰鬥一般。這是他第一次完全無需顧慮孔媛的感受,隻需要在意自己的快感。他享受著那個緊湊溫軟的陰道,是單純地享受,而根本不需要顧慮到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得到瞭享受。

  短短幾分鍾時間,孔媛感覺自己像被幹瞭足足一個小時那樣,肉穴的腫痛不停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清晰地感受到吳昱輝的肉棒在自己身體裡一次次的抽插出入,她能分辨出每一下抽插分別插到瞭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隱約感觸到肉棒上的微細血管的跳動。

  肉棒在不斷撞擊此刻敏感到極點的肉唇,碾壓著肉穴裡的嫩肉。孔媛能感覺到一切,但是又覺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

  她漸漸失去瞭感覺,疼痛感在漸漸消退,當然,也毫無快感。

  她仿佛成瞭一個麻木的觀眾,不能離場,也毫無愉悅,隻想獨自啜泣和哀嚎。

  終於,吳昱輝兇狠地吼瞭一聲,停下瞭沖刺的動作,哆嗦幾下後,乏力地壓倒在孔媛身上。

  這個夜晚還沒有結束。

  吳昱輝一直沒有放開孔媛,他懶得繼續抽打孔媛瞭,而他自己短時間之內也不會再有沒有再戰之力瞭,所以他找出孔媛給他買的本來用以前戲助興的矽膠仿真陽具,不停地用假雞巴操弄著孔媛。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這賤貨這麼喜歡被人插,今天晚上就不停地插你,真的操完假的再來,爽死你!」

  折騰到三點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幹瞭一次,休息一陣,然後繼續使用矽膠陽具對付孔媛。

  直到天蒙蒙亮,吳昱輝才終於消停下來。

  他從孔媛口中拔出自己的臭襪,又為她解開手銬和絲襪。

  孔媛渾身早都沒瞭一絲氣力。她緊閉雙眼,沒勁說話,沒勁哭,沒勁動彈,她甚至都顧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幾分鍾裡一直保持著四肢大大張開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還是一個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瞭四肢,縮成一團。一直休息瞭半個多小時之後,她才用積攢起來的那一點點精力,爬下床,從包裡找出手機,用短信、微信兩種方式給徐芃留瞭言,說自己發瞭高燒,請他代自己請假,然後回到床上,倒頭便睡。

  睡醒之後還會面臨什麼?到時候再說吧。還會比昨夜更糟嗎?自己的人生不是已經跌墜到谷底瞭嗎?

  施夢縈本想周五請孔媛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飯的,沒想到她卻請假瞭。

  這一周,施夢縈過得比上周好得多。

  周一她約瞭徐芃為她介紹的心理醫生何毓新見面,這是他們第六次在咖啡廳閑談瞭。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施夢縈已經把這個三十七八歲的心理醫生看作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除瞭像黑暗初夜和大學裡的那個男人這樣的絕對秘密,她已經對他坦白瞭許多關於自己的隱私,甚至包括自己和高中時初戀男友的初吻。如果施夢縈抽空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和何毓新的交流,她也許會驚訝,她對沈惜敞開心扉的程度,也不過如此。甚至,也許還要更多。

  和一個看重的朋友定期往來,相坐而談,傾訴衷腸,這對施夢縈非常重要。這讓她感覺到自己不孤單,被人重視和關懷。

  這次兩人間的話題是性。因為上一次聊天時受引導談到瞭性,這一次何毓新很自然地說,我們這次談談性。

  不知道是何毓新真的已經完全獲取瞭她的信任,還是這段時間以來,施夢縈本人的心態發生瞭巨大的變化,她竟然對這個話題沒產生任何反感。

  何毓新在基本瞭解瞭施夢縈對性的態度後,建議她在謹慎選擇對象的前提下,不妨更開朗地去享受性。因為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告訴施夢縈,女性的性高潮對治療抑鬱癥而言,是有好處的。

  施夢縈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療法。她當然希望能治好抑鬱癥,但她不確定性高潮對治病是不是真的有用。就算真的有用,難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來治療?要知道,高潮隻是一個結果,要想獲得高潮,先得經歷至少一次性愛過程吧?而且還不是每次做愛都能獲得高潮,那就是說自己為瞭治抑鬱癥,先得不斷地和男人做愛?

  施夢縈對這種療法感到有些絕望。

  何毓新笑著糾正她的說法:「這當然不是主要的治療方法。性高潮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的,尤其是對女性而言。如果這個方法是治抑鬱癥的主要方法,那可能有些病人要開心死,有些則要絕望瞭。要想治病,心理輔導、藥物輔助等等,還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從心態上開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絕,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嚐試。」

  對這個說法,施夢縈更能接受一些。

  她自問比起從前,自己現在已經接受得夠多瞭。每當回憶起那夜在香格裡拉,和徐芃之間那次瘋狂的性愛,自己當時說的每一句話直到現在還能在她腦海中炸響。她難以想像,這些話怎麼會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

  說起來,如果單純從獲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倒是一個好對象。自己兩次和他做愛,都達到瞭高潮,上次在香格裡拉時還不止一次。

  可自那天之後的一整個星期裡,徐芃對她的態度都十分古怪。說疏遠吧,隻要他在公司,見面肯定會打招呼,態度一點都不比以前差;說親近吧,他好像沒有主動對自己說過一句工作以外的話,好像完全忘記瞭香格裡拉的那夜。

  這不是施夢縈所理解的男人和女人上過床之後的關系。就算上床不代表開始戀愛,兩人之間終究還是要比一般的男女同事更親近些吧?

  這種局面在見過何毓新之後發生瞭改觀。從第二天開始,徐芃突然對她親近瞭許多。他約她吃瞭兩頓飯,周四時還一起去唱瞭卡拉OK。手拿麥克風,是施夢縈少有的自在時刻。說到唱歌,徐芃就隻有當聽眾的份。當然他也扮演瞭一個合格的聽眾,賣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順理成章的,徐芃送施夢縈回傢。到瞭小區,他也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送她上樓,直至走進傢門。此後,仿佛一切自然而然的,施夢縈再次和他上床瞭。

  這一次沒有第一次時賭氣和認命似的漠然,也沒有第二次時生怕驚醒蘇晨的慌亂,施夢縈似乎已經習慣瞭和徐芃做愛。

  徐芃一直待到午夜後才走,施夢縈被他幹瞭兩次,來瞭三次高潮。

  徐芃走後,施夢縈在床上大哭。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做愛時,施夢縈沒瞭之前的別扭,盡管仍然很不熟練,盡管仍然做不到在任何環節主動起來,但起碼她已經很會配合瞭。

  徐芃再也沒說過她是死魚,因為施夢縈已經願意為他口交,她會在肉棒進出時小幅度地扭動身體,會隨著肉體傳來的感覺婉轉呻吟。

  施夢縈以前根本不重視性高潮。她甚至覺得高潮是一種負擔,會令她無所適從。現在,她也隻是因為何毓新的建議,把高潮當成瞭治療手段。因此,她並沒有因為徐芃總能給她高潮,而對徐芃有特別的情感。但至少,和徐芃做愛,已經不覺得有什麼別扭瞭。

  但她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哭完,在沉沉睡去之前,施夢縈對自己說:「好像高潮過後,心裡確實舒服瞭很多。也許,性高潮真的有用。」

  這種莫名其妙的輕松感覺,說不清真是高潮帶來的奇特影響,還是純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蘇晨說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時,施夢縈覺得今天是最近十幾天裡,心情最輕松愉悅的一天。

  心情愉快時,施夢縈很想和朋友分享。所以她想約孔媛吃晚飯,順便讓她把男朋友叫上。上周五晚上,自己做瞭他們兩個人的電燈泡,還蹭瞭一頓飯。施夢縈想還上這個人情。

  沒想到孔媛請假,沒上班。聽說是發燒瞭。

  生病請假很正常。令施夢縈沒想到的是,孔媛不但周五請瞭假,過完周末,她還是沒來上班。聽徐芃說,她把自己的年假全都用瞭,又多請瞭一天事假。這樣,加上兩頭兩個周末和之前請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一天沒來公司。

  直到又一個周一,施夢縈才再次見到孔媛。

  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孔媛顯得十分憔悴。

  或許是請假的這些日子裡,她一直在忙很要緊的私事吧。施夢縈也沒怎麼在意。施夢縈從沒意識到,她幾乎從來不曾為別人,哪怕是自己的朋友,真正在意過什麼。

  隔瞭這麼久,她想和孔媛分享愉悅的心思已經淡瞭,就沒有刻意去和孔媛說什麼。

  在此前一天,周日,她又見瞭一次何毓新,說起性高潮對她的作用。

  在過去十來天的時間裡,她又和徐芃做瞭兩次,她已經可以做到在做愛時騎在徐芃身上,自己來動瞭。而每一次的高潮,似乎確實都讓她變得輕松愉悅很多。

  看來,她和蘇晨不一樣。蘇晨需要的是痛苦,自己需要的是愉悅。不過,至少原理是一樣的。施夢縈慢慢覺得蘇晨的話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

  當然施夢縈沒有告訴何毓新,那個令她獲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

  何毓新很高興地鼓勵她在確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膽去嚐試。他覺得她能勇敢豁達地放開心防是一件好事,即便性高潮本身作用不明顯,但她能卸去一些背負的東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聽到這樣的肯定和鼓勵,施夢縈很開心。

  快要結束談話的時候,何毓新開瞭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用來緩解抑鬱癥,你也有可能無形中在愉快的性生活中獲得更強烈的自信。你可以去試試看,會不會有一些以前對你不那麼在意的男性開始註意到你的魅力瞭。哈哈。」

  他似乎隻是隨口一說,但施夢縈卻特別留意這段話瞭。

  是啊,我在改變。我已經改變瞭很多……對性更有熱情的我,會不會對沈惜產生新的吸引力呢?

  對於幾次三番在沈惜傢或在酒店見到沈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施夢縈悲傷之餘,還很有些憤怒。但事後,她也盡可能勸說自己理解和原諒沈惜。畢竟已經分手瞭,他想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諒他,施夢縈確信,她終究還是很愛沈惜。

  如果可能,施夢縈當然希望挽回和沈惜之間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能表現出以前沒有的魅力,可她該怎麼去對沈惜說呢?難道要她打電話給沈惜:「和我做愛吧,我現在在床上比以前好瞭!」

  施夢縈難以想象這樣的對話。

  陷入希望和猶豫中,施夢縈就顯得有些麻木。這幾天徐芃再約她吃飯,都被她推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有沒有機會和沈惜復合的念頭,幾乎又回到瞭此前對別的男人完全不假辭色的狀態。

  一邊想著重新和沈惜在一起,一邊去和別的男人上床,那還是施夢縈嗎?

  又到周五,蘇晨約她一起去她表妹所就讀的大學逛逛。蘇晨的表妹剛考上大學,前幾天才報到。施夢縈對此基本沒有興趣,但又不想過於直接地回絕,勉強答應下來。

  十分奇妙的是,經過香格裡拉的那一夜,施夢縈居然覺得蘇晨十分親近。這真是不可思議的。照說都是和徐芃上過床的女人,應該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情敵」吧?可施夢縈卻對蘇晨完全沒有反感。

  那是因為我不愛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別的女人有關系。施夢縈這樣解釋。

  尤其是在孔媛一連十幾天沒來上班的這段日子,施夢縈和蘇晨走得更近,她們的關系幾乎都要超越此前施夢縈和孔媛兩人之間的友誼瞭。

  下班後,施夢縈陪著蘇晨一起來到她表妹就讀的大學。

  蘇晨的表妹叫邱晶晶,十分開朗活潑。她早早就在校門口等待,三人聚齊後一塊往食堂走。這也是邱晶晶年後第一次見到表姐,自然說個不停。施夢縈隻是安靜地陪在一邊。

  和很多人不同,施夢縈對純真的大學生活沒有任何留戀。在那裡,她以一種最詭異最屈辱的方式失去瞭初夜;在那裡她自以為和一個大學老師談瞭一場不計較世俗眼光的純愛,最終卻證明不過是被男人玩瞭幾個月而已。

  邱晶晶讀的大學,並不是施夢縈的母校,也不是大學時那男人任教的學校,但在她眼裡,每所學校都差不多。就算不是黑暗的,至少也是陰沉沉的。此刻,她走在校園裡,完全無法和那些洋溢快樂,揮灑青春的年輕女孩產生任何共鳴。

  邱晶晶當然不會有施夢縈的感受。她剛過完人生中最為輕松的一個暑假,剛脫離枯燥無聊的高中生活,剛擺脫十八年來始終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她覺得大學哪兒都好。

  何況她所就讀的大學,在各類排行榜上,都至少能排進全國前二十名;在個別標準略顯怪異的排名中,甚至還能擠進前十。在這樣的學校讀書,當然是快樂而驕傲的。

  邱晶晶請表姐和她的朋友在食堂吃瞭晚飯,隨即帶她們逛起瞭校園,她不停地介紹著教學樓、圖書館、宿舍、體育館……哪怕她自己對這所校園也才熟悉瞭沒幾天。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她們正走到校園裡最大的教學樓邊。邱晶晶介紹說這幢樓是學校主教學樓之一,一排三棟樓並列,其間有過道相連,遠看是三幢樓,走進去才知道彼此都是互通的。她這幾天就在這裡夜自習。

  施夢縈興味索然地聽著小姑娘興致勃勃的介紹,盤算著是不是差不多已經到瞭該回傢的時間。

  這時,一個身材修長勻稱的女人從她們身邊經過。

  邱晶晶突然興奮地喊瞭聲:「宋老師好!」

  那女人回頭看瞭她一眼,她其實並沒認出邱晶晶是誰,但她還是很溫和地笑瞭笑,回瞭一聲:「你好!」

  她未作停留,說完就繼續向前走。

  邱晶晶轉頭小聲對蘇晨說:「姐,這是我們系的宋老師,還不到三十歲,已經是副教授啦!厲害吧?她是我們系裡第一美女老師呢。」

  蘇晨望著女人的背影,點點頭,笑道:「好高啊,確實蠻漂亮的,身材也好,你不說我還以為是模特呢。副教授,這麼厲害!」

  施夢縈有些發愣,這個女人,她覺得面熟。

  她肯定不認識一個姓宋的女副教授。但是,她又肯定自己見過這張臉。她是誰?

  姓宋的女人快步向前走,然後駐足在大約二十米外一間教室的後門邊。她微微探著身子,似乎在觀察教室裡的狀況。

  教室燈火通明。有一個男人沉穩但有力的聲音傳出,不像是學生在自修,倒像是有人在上課。

  姓宋的女人在門邊大概站瞭十幾秒鍾,在施夢縈三人即將走到她身後時,她邁步進瞭教室,在最後一排找瞭個座位坐下。

  那個男人的聲音沒有停。

  施夢縈即將走到教室的正門邊,那個從教室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同時也越來越熟悉。在從門邊走過的瞬間,施夢縈向門裡講臺的方向看瞭一眼。

  那個人,果然是沈惜。

  他在說些什麼,施夢縈其實完全沒有聽到。盡管他的聲音離她是那樣近,每一個字都打在她的耳朵裡,但她就是沒有聽進去。她隻是聽到瞭他的聲音,見到瞭他的身影而已。

  同時,她也想起來那個宋老師是誰,自己又是在哪裡見過她的臉瞭。

  沈惜傢中就曾經擺放過一張他們兩人的合影。

  沈惜說這是他的妹妹。同時,他也對施夢縈說清楚瞭他們兩人沒有血緣關系。嚴格來講,應該算特別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隻是兩人習以為常的稱呼。

  在施夢縈的記憶裡,這是她和沈惜在兩年戀愛中幾乎唯一的一次爭吵。施夢縈無法接受自己的男友有一個這樣的「妹妹」,而且還把兩人的合照放在傢中。

  當然,說是「爭吵」,其實是施夢縈一個人在比較激動地表達想法而已。沈惜幾乎什麼都沒說,在她表達完想法之後,他隻說瞭一句話:「其實不用這麼激動,這張照片拍瞭很多年瞭,在我們相識之前就放在那個位置。不是故意擺給你看的。你不喜歡它,我就把它放起來好瞭。放松,放松,我去放起來。」

  後來,那張照片不知道被沈惜收到什麼地方去瞭。

  那段時間,施夢縈一直很緊張,生怕在生活裡突然遇到那個所謂的妹妹;隱隱的,她又很想見她,想親眼看看她和沈惜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關系。

  但施夢縈很快就既釋然又失望地發現,沈惜和「妹妹」其實很少聯系。這個「妹妹」有男友,而且很快就決定要結婚。

  去年,自己本來也應該和沈惜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但婚禮當天她出差在外,就失去瞭與沈惜分手前唯一一次見他「妹妹」的機會。

  沒想到,反而在分手後見到瞭真人。

  施夢縈以前就知道沈惜有時會到大學參加一些活動,和大學生做一點交流。

  過去他曾經想和施夢縈聊起這些,但施夢縈卻完全提不起興趣。

  在她看來,可能沈惜的大學生活過於豐富精彩,但他現在的發展卻平平無奇,所以直到現在,他還忘不瞭大學時的光彩。這是一種常見的懷舊心理,總覺得過去的風光要勝過現在,所以會有意無意地回到過去風光過的地方去。於是沈惜總要回大學去,和大學生待在一起,去體味回憶自己過去的風采。

  說白瞭,就是在回憶中找尋一些虛無的成就感吧。

  事實上,那都是過去的事瞭。還不如踏踏實實在現實中做好當下的事,多發展自己的事業,多賺些錢。沉湎於過去的風光,多麼可憐又可笑啊。

  當然,施夢縈自認是看重精神而看輕物質的,她絕沒有那麼勢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撐兩人的正常生活,那麼就算在自己眼中,他有些不務正業不求上進,她也從沒對他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說過什麼難聽的話。

  隻是,施夢縈從沒想過,沈惜所謂和大學生之間的交流,是正兒八經地站到講臺上。也許他沒有大學的正式教職,他應該也不是在上什麼專業課,可能隻是在給大學生做職業能力或學習研究方面的講座吧。但這樣的場景和施夢縈想象中與幾個大學生坐在一起空談,仍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沈惜來學校,一直是在做這樣的事嗎?

  隨即,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他來這所大學,肯定是因為他的「妹妹」吧!

  但這些都不重要。施夢縈發現此刻自己居然都顧不上為沈惜的「妹妹」之類的旁枝末節而生氣瞭。她的註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沈惜,今天晚上會是最佳時機嗎?

  遺憾的是,她身邊還跟著蘇晨和她的表妹,而那姓宋的女人就坐在教室裡,毫無疑問,在沈惜講完課後,她肯定會和沈惜湊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巧合狀態下,遇見瞭沈惜,卻又因為各種各樣的不合適而錯過。

  此後的好幾天,施夢縈糾結在懊悔中,甚至幾度不顧一切想拿起電話打給沈惜。無論說什麼都好,哪怕直說「你來操我一次,看看我現在是不是進步瞭」都可以,隻要有機會能挽回。她忍耐住瞭沖動,卻又不得不反復煎熬。

  但是,很快,施夢縈就發現,無論遇到什麼樣的障礙,自己居然還是走在一條似乎早已命定的路上。在那麼多次錯過後,自己居然再次得到瞭機會!

  周三傍晚,施夢縈抱著整整一箱課件,氣喘籲籲地離開公司,她突然發現命運還是沒有拋棄自己。

  沈惜就站在她面前。嚴格講,是沈惜和那個在沈惜傢門前和酒吧見過兩次的女人一起站在她面前。

  近兩個月來,沈惜第一次和巫曉寒見面。這天下午,為離婚事務而向公司請瞭長假的巫曉寒約沈惜出來喝咖啡,選的地點就在施夢縈公司附近。兩人閑談瞭整整一個下午,這才盡興而散。他們走向停車場時會途經施夢縈公司所在的寫字樓,無巧不巧,恰好在這兒撞見剛下班的施夢縈。

  巫曉寒還記得沈惜告訴過她這女孩是他的前女友,此刻見她雙臂大張,環抱著一個沉重的紙箱,額頭上汗水直冒,不由得揶揄地瞥瞭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幫把手吧,紳士。」

  沈惜對巫曉寒的玩笑表示無奈。巫曉寒擺擺手,瀟灑地單獨走瞭。

  沈惜上前接過施夢縈抱著的箱子,開車送她回傢。

  施夢縈現在住的房子本就是沈惜幫她租的,因此他雖然後來再也沒去過,但還是熟門熟路,很順利地到瞭她傢樓下。

  幫施夢縈把箱子搬到樓上,沈惜想告辭離開。

  施夢縈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麼一個再次與沈惜面對面相處的機會,怎麼舍得讓他就這樣走呢?她再三勸他多坐一會,還希望他能留下來吃頓晚飯。

  沈惜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傢,隨便吃點東西,好去俱樂部練習泰拳。當然,他也覺得和施夢縈單獨在她傢中相處,有些不尷不尬。但施夢縈再三請求,甚至表現出瞭前所未有的可憐相。

  沈惜終究還是不忍心,在心裡對自己說:「算瞭,也就是吃一頓飯而已。分手就不要再拖拉是對的,但做得太絕,好像也不合適。吃完飯就走,不牽扯其他,應該沒問題吧?」

  見沈惜點頭,施夢縈高興極瞭。繼而她卻又撓起瞭頭。此前她隻顧著勸說沈惜留下吃飯,偏偏沈惜真的點頭後,她才發現這真是個大難題。平時她一個人很少下廚,現在她能拿出什麼東西來做晚餐呢?

  在廚房好一陣翻箱倒櫃,把冰箱裡所有看上去能吃的東西全拿瞭出來,卻發現還是湊不出一頓飯後,施夢縈都快哭瞭。

  焦躁地轉瞭好幾圈,施夢縈突然抬起雙手輕輕拍瞭拍自己的臉頰。

  你在擔心什麼啊?你留下沈惜,真是為瞭吃晚飯嗎?

  施夢縈找借口回瞭臥室。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沈惜為不同風格的她而驚艷。

  她翻出上周徐芃剛買給她的情趣睡衣。這套睡衣拿到手後,她堅決拒絕穿上它和徐芃做愛。在她看來,這套睡衣顯得過於淫蕩。但這時也顧不得瞭。施夢縈將原本穿的衣服全部脫去,換上瞭這套全新的睡衣。

  這套睡衣是黑色的。形似肚兜的睡衣上衣十分輕薄,隻靠脖子和背上兩條細得不能再細的系帶維系著才能裹在身上。鎖骨以下的位置有窄窄的一條蕾絲花邊,除此之外則都是全透的薄紗,自鎖骨以下包括乳房在內一覽無餘。內褲十分別致,網紗質前片和其他類型的女式內褲看上去完全相同,隻在襠下開瞭個小巧的洞,隻要輕輕撥開,就能把整個肉穴都露出來。內褲沒有後片,隻是從前片抽出六條系帶拉到臀後,上面四條系帶在尾椎的部位紮瞭個俏皮的蝴蝶結,下面兩根系帶連結著一片類似網兜的透明紗片包住屁股最下端,90% 以上的臀部都暴露在外。

  這樣的設計配上施夢縈無比誘人的肥臀,簡直會令男人瞬間失去理智。

  施夢縈打開臥室的門,盡可能嚐試著用風情萬種的姿態走瞭出來,雖非刻意,但因為她的臀部過於豐滿,所以裸臀不可避免地左右搖晃著。沈惜乍見到時,不免也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場景,超越瞭他對施夢縈的瞭解。同樣的睡衣無論出現在丁慕真還是袁姝嬋身上,他都不會驚訝。甚至假如某一天姐夫秦子暉喝醉瞭告訴他,自己姐姐沈惋有一套這樣的睡衣,他也會覺得十分正常。但施夢縈穿上這樣的睡衣,做出現在這樣的舉動,卻令沈惜意外。他張開嘴,過瞭差不多半分鍾才合攏。也就是差不多過瞭這長時間,他才意識到,施夢縈這是在誘惑他。

  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況還是穿在一個豐滿的美女身上,如果不是在眼下這個場合見到,沈惜肯定要好好地上前貼身欣賞一番。

  但沈惜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他腦海裡飛速地轉著念頭,考慮著面對這個局面自己該怎麼做。

  一度沈惜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動。他很清楚施夢縈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及做出這樣的舉動,需要什麼樣的決心和和準備。當然,沈惜不知道過去的三個月裡,施夢縈已經通過和別的男人間的特殊來往,完成瞭心理和肉體上的雙重準備。

  但即使沈惜有瞭那麼一點點感動,他也不準備對兩個人的現狀做任何改變。

  分手,是他思考很久之後做出的鄭重決定,並不是一時沖動的結果。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因為一套睡衣,一點感動,就輕率地推翻這個決定。

  沈惜平復瞭一下呼吸,用玩笑的口吻開口說:「你能穿成這樣做飯嗎?」

  施夢縈愣瞭一下。她的經歷其實很單調,在她的全部經驗裡,不管是大學裡那個男人,還是徐芃,這時候都應該主動走到自己身邊,撫摸、親吻自己。

  可沈惜眼神清明,笑容溫和,口氣輕松,這種狀況,自己應該怎麼誘惑呢?

  沈惜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微笑但堅定地說:「算瞭吧,真讓你這樣去做飯,濺出油來會燙到的,我還是回傢去吃吧,再見。」

  一邊說,沈惜一邊就往門邊走。雖說他有信心絕不會精蟲上腦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但是畢竟要面對一個巨大的誘惑,他有什麼理由非要這樣考驗自己呢?君子不立巍?之下,趕緊閃人要緊。

  施夢縈慌瞭,她連忙攔在沈惜身前。她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或許應該擺出一副嫵媚的樣子,說些誘惑的話?

  換成蘇晨,這時或許會說:「你回去吃什麼呀?不如留下來吃我吧……」

  換成袁姝嬋,這時或許會說:「我好餓啊,我想吃你的大雞吧……」

  可施夢縈卻隻能憋到幾乎就要哭出聲來。她不會。

  張瞭幾次嘴,施夢縈突然冒出一句:「沈惜,幹我吧,我好想被你幹!」在她的印象裡,男人都喜歡聽這個「幹」字。

  但她卻看到沈惜微微搖著頭,神情間絲毫沒有什麼興奮,反而添瞭一些溫柔的憐憫。他輕輕地說:「施夢縈,我們分手瞭,這樣做不合適。你也別勉強自己,這事兒,一過去你馬上就會後悔的。」

  這時的施夢縈哪還裡會去做什麼思考?她隻知道自己像一個最不要臉的女人一樣開口求沈惜來幹自己。如果連這樣沈惜都不願意碰她,那她該何以自處?

  上一次類似的經驗就是在香格裡拉面對徐芃,那一次她成功瞭。除此之外,施夢縈對這類事根本就兩眼一抹黑。

  她笨拙地扭動瞭幾下身體,但沈惜卻根本沒有註意。近乎赤裸的施夢縈攔在身前,沈惜並不想觸碰到她的身體,這樣一來,想快速出門的可能性就不大瞭。他現在隻關心自己怎樣能快點走。

  施夢縈察覺到瞭沈惜現在還是一心想要離開,慌亂中,她撲到沈惜身邊,忙忙亂亂地伸手去摸沈惜的下身。她都不知道自己念念叨叨地在說些什麼。

  沈惜卻聽得很清楚。施夢縈說的是:「我幫你舔,舔硬瞭來幹我……」隻不過她說的很零碎,聲調忽高忽低,叫人聽得很不舒服,一點都沒有誘惑的感覺。

  沈惜苦笑著,施夢縈現在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太穩定,看來今天不太可能安安穩穩妥妥當當地解決這個事瞭。

  他猛的抓住施夢縈的肩膀,狠狠地搖晃瞭幾下,大聲喊道:「施夢縈!別傻瞭!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性的問題!今天就算我們做瞭,也不會再繼續在一起瞭!如果是這樣,你還想和我做嗎?要是不能在一起你也願意和我做,那我就幹你,我每天都來幹你一次,幹完就走,好不好!?」

  施夢縈呆住瞭。不再說什麼,也不再有什麼動作。

  沈惜見她暫時被嚇住瞭,重新恢復溫柔的聲音,說:「好瞭,冷靜一點。我們的事已經是這樣瞭。剩下所有的情緒其實都隻是不甘、不舍、不情願,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也就過去瞭。再見。」說完,沈惜毫不猶豫地離開屋子。

  施夢縈臉色灰白地呆立原地,沒做任何事去阻攔沈惜。直到身後傳來「砰」的關門聲,她才像被抽光瞭全身的氣力似的,慢慢軟倒在地。

  她的情緒此刻已經徹底跌入谷底。對她來說,誘惑沈惜,既是大膽的嚐試,也相當於絕地反擊。當她做到這一步,依然沒有任何作用的時候,施夢縈覺得整個人生都在向最低點迅速地滑落。

  她有多麼的可笑!特地換上這樣一身全無羞恥的睡衣,可沈惜對她卻根本就棄如敝履。

  連求他幹我,他都不想幹我瞭。不光是我們的感情死瞭,在他心裡,我這個人根本就已經死瞭。我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施夢縈一會哭,一會笑,她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愚蠢、低賤。

  隱隱的,施夢縈好像聽到敲門聲。她自嘲地搖頭:別蠢瞭,沈惜走瞭,他不會回來瞭!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就連你光著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想碰你。

  但是,固執的敲門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原來那不是幻覺。

  施夢縈下意識地望向客廳的掛鍾,距離沈惜離開還不到十分鍾。

  才過瞭這麼短的時間?我還以為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瞭。才十分鍾!

  施夢縈突然恢復瞭一絲氣力。

  這麼短的時間,會有誰恰好在這個時間過來?她這裡一向都沒什麼客人來的。

  應該就是沈惜回來瞭!他是回心轉意?還是不放心自己?不管瞭,隨便他是為什麼回來,回來就好!

  施夢縈努力地站起身,平復瞭一下呼吸,快步走到門邊,打開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瘦高的老頭兒,頭發梳得很齊,幾乎沒有眉毛,隻是那麼稀稀拉拉的幾根,胡子拉碴的,收拾得並不齊整。臉上帶著一副總透著那麼幾絲猥瑣的笑容。原來是房東董德有。

  怎麼又是他?上星期不是剛來過嗎?上次來時,施夢縈正一絲不掛地騎在徐芃身上尋求高潮,被逼得十分狼狽地穿好衣服去給他開門,還必須關好臥室門不讓他進去。怎麼今天又來瞭?怎麼這麼煩!

  施夢縈一瞬間從希望的頂點跌落到失望的谷底,她內心邪火上升,幾乎就要大吼著對房東發泄瞭。

  然而,施夢縈突然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

  沈惜走後,她一直沒換過衣服!所以,直到現在,她還穿著那身情趣睡衣,換句話說,她90% 以上的身體基本上就等於是赤裸的,她身體的每個細節,都被眼前這個老頭子看光瞭!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在這一瞬間,甚至沒有任何念頭經過她的大腦,她完全依賴本能,轉身逃進臥室,重重地關上房門,順手又上瞭鎖。

  她倚著門緩緩滑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這個老頭會馬上走嗎?他不走,我怎麼辦?我以後還有臉見房東嗎?

  董德有傻在瞭屋門外。他沒想到今天竟能有這樣的眼福。面前這個女人竟然穿瞭那樣一身風騷的衣服來給自己開門!豐聳的乳房,纖嫩的乳頭,細柔的手臂,肥潤的屁股和隱隱暴露在外的那叢黑毛,他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德有吞瞭一口口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棒鼓鼓地硬瞭起來。看來今天有機會啊,說不定眼福還可以發展成艷福!

  他早就對這個單身女房客有想法瞭。

  一開始,董德有以為施夢縈是被有錢公子哥包養的女人。但後來他發現她每天都會出門上班,而那個一開始出面向他租瞭房子的年輕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又和自己的猜想不太符合瞭。

  但從上個星期開始,董德有又發現有別的男人大晚上的進出這個屋子。

  上個星期過來的時候,這女人滿臉潮紅,渾身騷味,還攔著自己不讓進臥室。

  這還能瞞得過操瞭三十幾年屄的自己?看來以前隻不過是自己沒有發現,實際上這個騷女人就是幹這個的。就算她平時也需要工作,不是專門被人包養的,肯定也不介意收錢做幾次這種買賣。

  或者她是個做兼職的?

  「兼職」這個詞對老董來講,還有點小時髦。

  董德有其實不能算是糟老頭子,他今年不過56歲,隻是幾十年都生長在農村,看著顯老,倒像是已經60多歲瞭似的。他原本是郊區縣級市下面的一個農民。七、八年前因為市區外擴,他所屬的那個縣級市被納入主城區的范圍。沒過兩年又因為土地拆遷,在城裡拿到瞭三套房子。

  董德有把位置較遠的那套房子賣瞭,而位於同一個小區的兩套房子,他留瞭一套自己住,把另一套出租,就是施夢縈現在租的這套。他又弄關系在小區裡開瞭個小賣部,日子過得算是很滋潤。

  小賣部的生意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太婆在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地才會在小賣部裡坐半天。平時,他和小區裡另幾個和他差不多情況的老頭子常常無所事事,不是坐在小區裡摳著腳瞎聊,就是打麻將鬥地主到深夜。

  所以他才能時常觀察到施夢縈傢有沒有亮燈,才能在深夜發現有男人進出施夢縈的屋子。

  董德有還在農村時,就不是什麼本分人。因為早早開始經營副業,算是村子裡較早富起來的一群人,也算是見過世面。因為經常要跑鎮上鄉裡,所以也就早早接觸到瞭色情行業。隻不過那時來去匆匆,時間緊,小地方選擇又少,貨色往往也不好,所以隻是隨便玩玩而已,不怎麼盡興。當然,實話實說,那個時候的董德有也就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鱉,不知道怎麼分辨好壞貨色。

  進瞭城就不一樣瞭。沒過多久,不用人教,董德有就開始出去找小姐。一開始他還像以前在鄉裡那樣,去街邊的打著粉燈,坐著一排穿著暴露的女人的那種所謂按摩足浴店。後來他發現這種店價格高、服務差,往往限時還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

  於是他又開始去油壓店讓技師為他打飛機,玩什麼胸推、臀推、口爆。他以前當然被人舔吸過肉棒,但年輕時自己老婆總是很不樂意地蜻蜓點水,那些鎮上鄉裡的野雞,也是裝模作樣地舔幾下,然後使勁催他快點上來幹。在油壓店裡,人生中第一次有女人死死地叼著他的肉棒,直到把他腥臭的精液全吸出來,含在嘴裡給他看,這簡直把董德有樂瘋瞭。

  第一次玩過口爆以後,他連著三天都上油壓店,一共去瞭五次,幾乎把這傢店技師的嘴都射遍瞭。少數幾個技師是願意出臺的,多給個二三百,就能帶著上小賓館打上一炮。有個技師告訴他,如果他肯再出二百,她就當著他的面把避孕套裡的精液都喝瞭,董德有當即就掏瞭錢。後來他經常去找這個技師,總是多塞給她一點錢,讓她在口爆後直接把精液吞掉。

  不久,經同好的老夥計介紹,他又開始光臨俗稱的「樓鳳」,享受瞭一下所謂的莞式服務。雖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服務在油壓店已經玩過瞭,但樓鳳毫無疑問放得更開,同樣是做毒龍,油壓技師基本都要用什麼果凍,樓鳳則是直接用自己的舌頭。在第一次有女人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時,他激動得差點直接就射瞭。

  可惜,現在絕大多數樓鳳都在網上拉生意,不是微信就是QQ,這些玩意兒老董不怎麼會玩,所以他除瞭去兩個玩熟瞭的樓鳳那裡,也找不到什麼新鮮貨色。

  後來聽人說,還有種出來賣的,叫「兼職」,但老董一直沒玩過。聽說這種女人平時都是正兒八經的,有工作、有傢庭,但一有空閑或者格外需要錢的時候,也會出來賣屄。因為她們賣得少,比較幹凈,又能給男人一種在和良傢婦女通奸的快感,所以要價比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謂的「兼職」90% 以上都是騙人的,隻不過掛個兼職的名頭,索要高價,其實平時照賣不誤,根本不耽誤生意。有些兼職甚至是那種想賣屄都賣不出去的醜女或者老貨,給自己安個「兼職」的名頭,在網上騙一些剛開始出來玩,沒經驗的冤大頭。

  在董德有想象中,兼職女就應該是施夢縈這樣,白天有自己的工作,租著不錯的公寓,偶爾找個男人回來過夜,收取高報酬。

  他一直盤算著自己是不是也花錢和施夢縈幹上一炮。和施夢縈相比,以前玩過的那些簡直就不能見人瞭。私底下他好多次一邊幻想著施夢縈為他舔屁眼,一邊打飛機直到射精。

  就是出於這樣的心理,所以他經常會來這邊轉轉,和施夢縈有話沒話地搭上幾句。隻是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麼提這個事,更不清楚施夢縈到底要價多少,所以這三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開口。

  有一次他進入施夢縈的臥室,看到瞭她堆在椅子上的內衣褲,回傢以後,董德有莫名興奮瞭很久。而上周過來時,發現施夢縈極有可能正在接客,想像著一個赤裸的男人就躺在臥室的床上,等著施夢縈回房去肉搏大戰,他像頭喂飽瞭的驢子似的,在小區裡轉瞭兩圈,出門找瞭傢油壓店,想著施夢縈射瞭技師一嘴。

  這幾天,董德有一直在盤算,這種女人會要多少錢呢?外面玩個樓鳳,至少要花個五六百塊的,去油壓店簡單打個飛機也要兩三百塊,如果想讓技師脫光光,又胸又臀的,最後再口爆,那沒個四五百塊是拿不下來的。

  像施夢縈這樣的兼職女,到底要多少呢?

  這個行情,老董還真是不清楚。越是不熟悉,他就越會嚇唬自己。一開始照著樓鳳的價格,他覺得最多八百塊就應該差不多瞭。後來他認真比較瞭自己玩過的那兩個樓鳳和施夢縈之間的差距,連他自己都覺得八百塊這個價格有些虧心,於是就猜想沒有一千塊是不可能搞定的。

  見施夢縈次數多瞭,和她有瞭幾次交談,更覺得這女人有氣質,再想想給她租房子的那年輕男人的氣派和前幾天來施夢縈傢的男人開的車,覺得一千塊的價格可能也沒戲,看來至少得一千五塊。

  今天登門前,董德有已經在幻想中把這個價錢提高到瞭一千八百塊。

  真貴啊。差不多就是施夢縈租自己房子每月房租的一半瞭。隻是操一次屄啊。老董還真有點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之間糾結的董德有,完全沒想到,這個平時對自己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如果自己不是房東,估計都不會和自己說上一句話的女人,竟然穿瞭一套那麼風騷的衣服來開門。

  想到剛才在樓前看到那個此前出面租房子的年輕男人開車離開,董德有自以為猜到瞭真相,肯定是因為施夢縈剛和那男人幹完一炮,沒來得及換衣服呢。

  年輕的城裡人就是會玩啊,剛下班,估計都還沒吃晚飯,就急著來瞭一炮。這麼短的時間,就是簡單地操一次屄,也非要換上那麼騷的衣服。

  董德有轉著眼珠,盤算著今晚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得償所願。他走進屋子,反手把門關上,想瞭想,又把門也鎖上瞭。

  在臥室裡,施夢縈聽到董德有進門、關門,心裡十分惶急,她知道這時那老房東就在客廳裡,而她不可能永遠躲在臥室。總是要出去和他見面的,哪怕要把他趕走,也不可能隔著一扇房門能做到。

  如果要出去面對老房東,施夢縈先得把睡衣換掉。可這身睡衣上上下下系帶既多且細,她心緒煩亂,隻扯瞭幾下,就把幾根帶子纏在瞭一起,弄得十分麻煩。

  施夢縈索性不脫睡衣瞭,翻出一件浴袍穿上,把前襟掖好,又把衣帶紮緊,確保自己不再走光。熱點就熱點吧,總比被人看光好。

  她平和一下心緒,打開房門,走出臥室。她打心眼裡煩這個羅嗦猥瑣的老房東,一心想著快點把他打發走。至於剛才被他看飽瞭幾乎赤裸的身體,施夢縈雖然氣惱,卻沒什麼羞恥感。因為她內心深處對這老頭十分蔑視。對於這種她根本就看不上的男人,在她的標準裡是很低級的人,對於那些根本就不是和她在一個層次的人冒犯瞭她,她最多隻會覺得尷尬和懊惱,卻不會羞恥或害怕。

  速戰速決吧,讓他快點在屋子裡轉一圈,趕緊走人。

  沒想到,施夢縈還沒開口催他,董德有卻搶先開瞭口,他笑得腦門上的皺紋都擠在瞭一起:「施小姐,剛才,那個老板來過瞭?」

  施夢縈的思路一下子被他的話帶走瞭。

  「什麼老板?」她真的聽不懂。

  董德有心裡說:「騷貨就是會裝。」面上卻還是笑嗬嗬的:「有錢老板就是不一樣,花那麼多錢給你租房子,那麼久隻來一次……」

  施夢縈終於有些明白瞭,董德有口中的「老板」指的好像是沈惜。沈惜來沒來,管他什麼事?

  但接下來董德有的話她又不懂瞭:「那個,嘿嘿,施小姐剛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開心吧?」

  施夢縈皺眉頭,這都什麼跟什麼?我剛才玩什麼瞭?我還開心?這老頭兒是不是老年癡呆,發病瞭?

  見施夢縈沒什麼反應,董德有也皺眉頭,這半句話不接,讓他怎麼說下去?

  他嘬嘬牙花,覺得不如說得再直白一點:「我呢,不是什麼老板,沒什麼錢,但我很有誠意的,我也想和施小姐一起玩一玩,不知道施小姐一般是收多少?隻要我出得起,我肯定不跟你還價。」

  「一起玩?玩什麼?打麻將嗎?」施夢縈的腦子轉不過來,「我收什麼錢?他以為我打麻將很厲害?」

  「董房東,你在說什麼?」此刻的施夢縈從精神上來講是極其疲倦的,她都懶得費一秒鍾時間去思考董德有話中那些想不通的點,索性直接問。

  董德有在心裡鄙視施夢縈裝純潔,但機會就擺在眼前,他不想得罪瞭這個美女,還是笑瞇瞇地說:「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種嘛。你放心,隻要我承擔得起,我肯定照價付給你……」說到這裡,見施夢縈還是擺出一臉懵然的樣子,他有點煩瞭,不想繼續那麼含糊其辭,改瞭口風:「嗬嗬,就是做嘛,施小姐你是要收多少錢才能做一次?」

  施夢縈這才徹底懂瞭董德有到底在說什麼。一時間,她隻覺得這簡直就是瘋狂透頂,不可思議!這男人的腦袋到底是哪裡出瞭問題?他怎麼會以為我收瞭錢就會跟他做愛?他以為我是妓女嗎?他從什麼地方看著我像妓女啊?這人是神經病嗎?

  對董德有的話,施夢縈首先泛起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好笑。她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拒絕,大概在她的潛意識裡,這種荒唐透頂的昏話,連拒絕的必要都沒有。

  董德有心裡很緊張,他很期待聽到施夢縈報出一個合理的數字,那樣晚上就能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又怕聽到一個天大的數字,眼看著就要得手卻最終隻能灰溜溜放棄的滋味肯定很難受,他可不想欲望已經上來瞭,連施夢縈的裸體都看得差不多瞭,等會還要再去油壓技師嘴裡放精。

  要是能在施夢縈嘴裡射掉……董德有被這個念頭刺激得呼吸都變得粗重,他緊盯著施夢縈的雙唇。這時她還沒有卸妝,嘴唇顯得十分豐潤,令老董莫名激動。

  結果悶瞭半天,施夢縈隻給瞭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卻不說話。

  董德有暗罵:「騷貨真他媽精,自己不說價,想要我來報價。我報高瞭她能直接賺,報低瞭她再一點點往上抬……」但事已至此,精蟲上腦,就沖著剛才看到的那副豐腴潤潔的肉體,他甘願在一定程度內被宰一刀,大不瞭待會捅進去以後多搞一會,捅得兇猛一點,把被宰的部分賺回來。

  既然騷貨不肯開口,董德有就自己開始報價:「一千塊做一次行不行?」他還是透著些農民式的小狡黠,第一次報價連他自己原先預估的最低價都不到。

  施夢縈既怒且笑,一千塊錢?出賣一次肉體?這人都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有這麼無稽的事情。

  「一千二一次怎麼樣?」董德有見施夢縈還是不說話,以為她嫌少,連忙又加瞭一點。

  施夢縈懶得再跟他磨蹭。「董房東,別說那些不可能的事情瞭。你要看房子的話,就趕快看。不看房子就快走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董德有覺得施夢縈可能是覺得他的報價太低,離她的心理底線太低,根本沒有誠意,索性就直接趕人瞭,連忙來瞭個大跨越:「兩千一次!施小姐,這個價可以吧?」話一說出口,老董的心就一抽。他恨恨地瞅瞭瞅施夢縈現在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軀體,心想隻要你一同意,老子等會一定要狠狠操一次,不能便宜瞭你這騷貨。

  施夢縈努力克制自己想罵人的沖動,繞過老董,來到屋門前,伸手想開門,趕他出去。轉瞭幾下門把手都開不瞭門,這才發現原來門被鎖上瞭。她撥開鎖,打開門,用最後的耐心對董德有說:「董房東,你誤會瞭。我不做那種事的。你快走吧。我想休息瞭。」

  董德有熬瞭三個月,好不容易終於張口瞭,怎麼甘心就這樣打道回府?他默默走到門邊,心裡罵罵咧咧的:你他媽剛被男人幹完,當然想休息。老子的雞巴還硬著呢!不幹你一炮怎麼能走,老子豁出去瞭!

  施夢縈以為他要出門,就閃到一旁,讓出道路。董德有走到門邊,沒有出門,反而又把門拉上,再次鎖好,回頭諂媚地笑著:「施小姐,別這樣嘛。你想要多少可以直接提,我真是很有誠意的,這樣,我給你兩千五,行不行?」

  「兩千五」三個字出口,老董腮幫子上的肉都跳瞭跳。

  施夢縈一下子火瞭。「你是神經病啊!都跟你說瞭我不做那個的!你怎麼那麼煩啊!你那麼想幹,回傢幹你老婆去!你快滾!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瞭!」

  施夢縈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態,連「幹你老婆」這樣的話都毫無忌憚地說瞭出來。吼完這幾句,施夢縈跑回臥室,牢牢地把門鎖好。

  在門鎖扣好的一瞬間,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光瞭一樣,施夢縈再次癱軟在地,無聲地哭瞭起來。

  董德有很尷尬,也很惶恐。他沒想到加到兩千五百塊都不能打動施夢縈,更怕施夢縈說到做到真的去報警。在現在這種局面下,理論上,他隻能先走瞭。可他心裡就是舍不得,他今天就是想操施夢縈。他呼呼喘著粗氣,轉著眼珠想辦法。

  可是,真沒什麼辦法。董德有隔著門對施夢縈說瞭很多好話,可施夢縈根本不搭理他。

  他又試圖威脅施夢縈,如果她再不出來,下次他就要告訴那個花錢幫她租房子的年輕男人,有別的男人出入她的屋子。老董以為施夢縈聽瞭這個,至少會出門來跟他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還是全無聲息。

  最後他狠狠心,把自己的出價提高到瞭三千五百塊。這已經相當於施夢縈一個月的房租,卻依然無法換來一個字的回應。

  董德有真的泄氣瞭。

  施夢縈在房間裡肆無忌憚地哭,那樣委屈,那樣無助,那樣傷心。

  她給沈惜打瞭一個電話,想獲得一些力量,但對方正在通話中,沒有接聽她的電話。隔瞭幾分鍾再打過去,對方還是在通話中,依然沒有接聽。施夢縈聽說過在手機上通過某些操作,機主可以針對那些根本不想接聽的對象,把自己的狀態始終設置成「在通話中」,她懷疑自己已經被沈惜這樣處理瞭。

  自己真的就像一件垃圾似的被扔掉瞭嗎?施夢縈無法理解沈惜對她為什麼如此絕情?

  她終於對自己和沈惜之間的感情絕望瞭。自己的人生真的已經完蛋瞭,沒有瞭感情,自己就像是跌墜到瞭無底的深淵一樣,還能怎麼活呢?

  沈惜,你怎麼就能眼睜睜看著我墜落到底,卻不肯伸手小小地拉我一把?

  你看,我的人生都已經淪落到怎樣可笑可憐的地步瞭?我是那麼廉價,無恥到去誘惑男人,卻換不來一絲絲的回心轉意,唯一得到的是被一個老男人看光瞭全身;我又是那樣低賤,那個老男人正鍥而不舍地一個勁地出價,指望花上一點錢就能占有我的肉體。我一開始覺得這個老頭可笑,可事實上,可笑的是我自己!

  這真是無比荒唐的人生。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根本一錢不值,白送都不要;

  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卻有一個價碼,他們願意付出這個價錢,換得和自己來上一次性愛。

  這兩種狀況看似完全對立,自己如果不喜歡其中的一端,就應該欣喜於好歹還有另一頭選擇。可事實上,無論是被視作一錢不值,還是被看作肉身有價,施夢縈都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都可以算作是他媽的失敗透頂。太可笑瞭!

  施夢縈突然產生瞭一種奇異的沖動。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經這麼失敗瞭,我已經是一個沒人要的爛女人瞭,那就索性更加荒唐一點好瞭!那就再賤一點好瞭!

  施夢縈忽然發現自己全身又充滿瞭力量。她雙手撐地,站起身來,把手伸向門鎖。

  手指在鎖邊停瞭好幾秒。每一秒,她都覺得自己即將把手縮回。可偏偏一直沒有。

  終於,她的手落在門鎖上。

  開鎖,開門。

  施夢縈自己看不到,此刻,她的神色是那樣的哀傷和怨憤。

  董德有事實上已經放棄瞭。他在客廳裡轉瞭幾圈,不住對自己說:「走吧走吧,沒戲瞭。」每轉完一圈,他都想走向屋門,可又總是不甘心,下意識地又轉上一圈。周而復始已經好幾次瞭。

  到這個時候,他已經失去瞭最後一絲耐心。他抬頭看瞭看鍾,剛過七點。這個點還可以去找個樓鳳發泄一炮,聊勝於無吧。

  恰在這時,臥室的門開瞭。

  施夢縈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漠然地走瞭出來。

  董德有的心和肉棒同時「突」地跳瞭一下。他看不懂施夢縈的表情,但他自覺看懂瞭她現在的舉動。他下意識把手放到褲襠,摸瞭摸自己硬瞭又軟,軟瞭又硬的老肉棒,喉嚨發幹。

  施夢縈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問:「你想幹我?」聲音裡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董德有點頭,又幹咽瞭兩下,憋出一句:「施小姐,和我做一次,我肯定全價付錢給你的。」他覺得施夢縈多半還是因為「三千五百塊」這個價碼出來的,所以他一定要把這個承諾貫徹下去,以防施夢縈突然改變主意。

  施夢縈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稍縱即逝。

  她在董德有面前解開浴袍的衣帶,向兩邊敞開前襟,露出瞭身體前半部,睡衣的絲光和身體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瞭起來。

  「漂不漂亮?」

  董德有的表情在施夢縈眼中顯得那樣惡心,大張著嘴,幾乎就要留下口水。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你的奶子真白!」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想揉捏一下施夢縈的乳房。

  施夢縈退後一步,躲開瞭他的手。

  在老董稍顯詫異的目光註視下,施夢縈把整件浴袍全部脫去,把剛才給老董開門時的模樣,重新全部露瞭出來。

  「再說一遍,你真的想幹我?」

  「想,我想很久瞭,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操你……」董德有覺得既然施夢縈自己動不動就把「幹」這個字掛在嘴邊,自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說不定這騷貨就喜歡這麼直接呢。

  「你為什麼想幹我?」

  董德有毫不猶豫:「你漂亮啊,身材又好,氣質又好,是男人都想操你!」

  施夢縈發出一聲類似哭泣似的笑聲,嚇瞭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說話,走到餐桌邊,扶著桌子,彎下腰,將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不可思議的肥美的屁股,就像是一個渾白油亮的大白桃子,還有一條深邃的溝隙,恰似桃皮上那層皺褶、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撈到寶瞭。這時,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剛才承諾的是三千五百塊的高價。

  施夢縈伸手扒開內褲襠部的那個小口子,把自己的肉穴暴露出來,回頭招呼老董:「幹吧!」

  董德有沒等她說完,就像看到瞭骨頭的野狗一樣竄瞭上去,兩隻手立刻落在瞭白嫩的臀肉上,像揉面似的搓弄著這兩大團肥的不像話,又嫩的不像話的肉。

  施夢縈低垂著頭,任由他玩弄,等著他的插入。

  董德有玩瞭會兒屁股,又把手伸到施夢縈腿間,找到內褲上的小洞,將食指探進去,揉瞭幾下肉穴口,嘿嘿笑著:「這種褲子真騷,不用脫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每天就穿著這個,男人想操的時候連內褲都不用脫?」

  施夢縈悶聲不響。她隻是想做件荒唐放縱的事。她沒義務陪這種低級的男人打情罵俏。

  董德有沒等到回答,也不覺得沒趣,順手拍瞭一下施夢縈的屁股,發出瞭一聲令他意想不到的脆響的「啪」聲,又把他嚇瞭一跳。他笑皺瞭臉,說:「施小姐,你別趴著,先給我舔舔雞巴,搞硬點,待會操起來你也爽。」

  施夢縈一動不動,冷冷地說:「我不會舔。你要幹,就快點幹吧。你想摸就摸,你能幹多久我就讓你幹多久。別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務就這麼簡單?怎麼連鎮上的那些爛婊子的服務都不如,這些婊子態度再馬虎,起碼還是會舔幾下雞巴的。

  可現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哪件事上談不攏,施夢縈幹脆不和他做瞭,再次跑回臥室,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那就雞飛蛋打,什麼都沒有瞭。

  他必須要順著施夢縈,保持住她現在的態度。否則,難道讓他強奸嗎?說實話,老董還沒這膽子。

  他咬著後槽牙,再次把手放到瞭施夢縈的標準桃形大屁股上。既然沒別的服務,那多摸一會屁股也好。我操,明天告訴老朱老曹他們,這輩子他們都沒見過這麼騷的屁股,要是一下子坐到我臉上,可能我他媽直接就被悶死瞭。

  施夢縈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天天很熱,公司裡雖有空調,但她下班後抱著將近十公斤的課件資料,從17層樓一直搬到一樓,渾身大汗淋漓。

  回傢之後為瞭抓緊時間誘惑沈惜,根本就沒來得及洗澡。董德有來瞭以後,為瞭不走光,她又始終裹著一件浴袍,再次出瞭一身透汗。

  汗臭和肉香混雜在一起,使施夢縈的肉體散發出一陣陣格外奇異的騷媚。董德有聞著這股氣味,欲念愈發熾烈。

  他沒完沒瞭地玩著屁股,一會揉,一會捏,一會抖,一會拍打,一會舔,甚至還輕輕咬瞭一口。在客廳燈光的照映下,施夢縈整個屁股上都濕漉漉的,滿是口水。施夢縈甚至都似乎能聞到自己的屁股上還滿是煙味。

  施夢縈倒也說話算話,剛剛說過董德有想摸就摸。所以她愣是扶著桌子,弓著腰,趴在那兒一動沒動,對董德有摸起來就沒完的行為,連一句都沒有催促。

  屁股再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下去。董德有終於放開這個讓他感到神魂顛倒的屁股,開始把手伸進內褲去玩弄肉穴。他先伸入一根手指,攪瞭幾下,覺得玩起來不過癮,就改成用兩根手指,可兩根手指插入內褲上的小洞,幾乎就沒有多少轉圜空間瞭,很不方便,於是又改回用一根手指。

  董德有覺得內褲上的小洞太窄小,但又怕用力太猛扯壞內褲,動作不免顯得有些局促。

  施夢縈終於不耐煩瞭,她把兩條腿又分開瞭些,又把腰盡可能向下壓,使屁股撅得更高,冷漠地說:「你覺得不方便,把內褲撕掉好瞭。」

  聽到這句話,董德有興奮起來,這種撕扯內褲的事,光想想就能讓他激動。這麼輕薄的內褲如果不是因為他一直怕弄破,早就被他直接撕掉瞭。現在連內褲的主人都這麼說,那他還客氣什麼?

  他揪住那幾根佈條,隻扯瞭一下,就把大半條內褲都扯爛瞭。施夢縈的整個肥臀終於變得毫無遮攔。他放肆地玩弄著肉穴,心裡還有些奇怪:「怎麼這騷貨的洞幹巴巴的?剛才不是剛被人幹過嗎?」

  董德有一隻手玩弄著施夢縈的肉穴,一隻手把自己的肉棒掏瞭出來,用勁擼著。施夢縈說瞭她除瞭配合被幹之外,什麼都不會做,他還得自力更生。

  畢竟大半輩子辛苦幹農活,就算轉做副業,也是東跑西顛,賺的都是辛苦錢,所以董德有的身體極好。別看他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和很多久坐辦公室,缺乏運動,身體虛弱的三十歲男人相比,可能還是他要強壯幾分。

  能玩弄施夢縈的肉穴,本就讓他十二分的興奮,根本不需要怎麼費力,隻擼瞭十幾下,他的肉棒就達到瞭能插入肉穴的硬度。

  董德有很固執地繼續擼,他還是想把肉棒搞得更硬一點,希望能在插入時就讓施夢縈覺得自己堪稱老當益壯。如果一次就把這騷貨操服瞭,今後機會說不定會更多機會呢?

  沒過多久,他的肉棒已經鐵一般堅硬,碩大的龜頭閃著水油油的亮光。董德有做好瞭全部的準備,隨時可以點炮開火。

  「施小姐,可以瞭,套子在哪兒?」

  施夢縈愣瞭一下。她發瞭狠,決心要犯一次賤,但她忘瞭自己傢裡根本沒有避孕套。她跟沈惜都分手瞭,準備避孕套有什麼用?後來和徐芃做瞭幾次,但他也不過來過三次,有兩次他自己隨身帶著套子,還有一次根本就沒戴套。

  和徐芃做過幾次,施夢縈終於也有瞭做愛要戴避孕套的明確概念。之前她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實在是完全沒有經驗,根本沒有去想應該怎麼做。但現在她也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憐的經驗瞭,當然知道最好還是要戴套。

  可實在沒有避孕套,怎麼辦?就這麼算瞭?真要就此打住,不用問董德有肯不肯,施夢縈自己都覺得自己會可笑到極點。

  鬧半天,下狠心要犯一次賤,到最後就是讓一個猥瑣老男人玩瞭半天屁股,還把自己的屁股舔得濕漉漉的惡心的要命?我真就那麼差勁,他媽的和男人上床也上得這麼可笑?

  施夢縈一橫心:「我這兒沒套子,你直接插進來吧!」

  董德有反倒有一點猶豫。他當然知道不戴套肯定會爽很多,可是在他心目中,施夢縈畢竟是個賣的。不戴套就幹一個賣屄的騷貨,會不會不安全?他倒不怕把施夢縈的肚子搞大,他是怕會不會染上什麼毛病?

  可施夢縈說明白瞭,自己傢裡沒套子。那麼就隻剩下三個選擇,要麼放棄不操瞭;要麼就這麼直接操進去;要麼自己現在趕緊下樓去買套子。

  第一個選擇是絕不可能的;第二個選擇有點小擔心;乍看起來第三個選擇是最合理的。董德有幾乎就要開口說我現在下樓去買套吧,但轉念一想,他又決定牢牢閉上嘴。

  開玩笑,這是自傢的小區啊!這時候出門,萬一碰到自己老婆子要讓自己去買這買那怎麼辦?碰到一些老夥計非要扯自己出去玩怎麼辦?難道自己能跟他們說,有個大白屁股騷貨等我買好套子上去操她?

  就算躲開所有人,順利地買到套子,回到這屋門前,誰知道施夢縈這騷貨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肯給自己開門瞭?

  他死盯著眼前的白嫩肥臀,終於橫下一條心:媽的!不就是直接操嘛?反正是個兼職,三個月也不見她接過幾次客,應該是幹凈的。有錢老板都不怕,我怕什麼!直接操就直接操,媽的,這麼肥的騷屄,老子把精液都灌進去,更爽!

  董德有大叫一聲:「好!把屁股再撅高一點,施小姐,你的屄馬上就要被老子操瞭!」

  施夢縈被自己允許這個男人不戴套直接插的瘋狂和這男人的污言穢語刺激得有些發暈,莫名其妙地跟著董德有一起大聲叫著:「操吧!操吧!我不要我的屄瞭,你把它操爛吧!」

  董德有興奮得兩眼放光,肉棒瞬間又鼓脹瞭一分。他使勁掰開施夢縈的臀瓣,用手指試瞭試肉穴口的濕度,覺得還是有些幹燥,也不廢話,直接往手指上吐瞭些口水,抹在瞭肉穴口。

  換做平時,如果讓施夢縈察覺到男人把口水塗在自己陰道口,她早就瘋瞭。可這時她反而覺得這種行為令她內心深處的淫賤感越發高漲,渾身滾燙,刺激得她恨不得能使勁嚎叫出來。董德有的肉棒還沒有插入,她已經開始「嗬嗬嗬」地低呼出聲瞭。

  董德有在肉穴口抹瞭兩次口水,感覺差不多瞭,這才把肉棒挺上來。他很想對著肥屄沉腰直入,來一次摧枯拉朽的掃蕩,讓施夢縈這個大騷貨好好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但在雄赳赳氣昂昂之際,董德有發現瞭一個新的難題橫在自己面前。

  施夢縈165cm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經不算矮,可董德有卻比她高瞭近20厘米。

  如果是在床上玩狗交式,兩個人總能想辦法調整出一個合適的角度。可現在兩人都站在地上,要玩後入式,肉棒高度和肉穴角度怎麼都湊不好。

  要麼施夢縈就得踮起腳尖,要麼董德有就要半蹲,這樣才能勉強湊準肉棒和肉穴之間的角度關系。可無論哪種選擇,姿勢都會顯得很別扭,很難持久。

  在這種簡直就要電閃雷鳴的關鍵時刻,卻被這種無厘頭的難題擋住,簡直就沒天理。對董德有來說,這很好解決,上床去操就好瞭,隨便什麼姿勢都行。可施夢縈有言在先,他不敢再提別的要求,這下有點沒招瞭。

  猶豫再三,他想,實在不行,我就蹲著操吧。

  施夢縈被淫賤感刺激得興奮瞭好一會,沒想到等瞭好久,董德有都沒有插進來,她不耐地回過頭:「怎麼瞭?不想幹我瞭?」

  「不是……」董德有都有點怕施夢縈瞭,生怕她隨時叫停。

  「你還想玩一會屁股?」施夢縈覺得這男人簡直煩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著說明瞭原因,當然也不忘拍著胸脯保證一切都沒有問題,他已經想好瞭,大不瞭自己蹲著操,一樣能操得爽。

  為瞭強調「爽」這一點,董德有特意抖瞭抖自己硬梆梆的肉棒:「怎麼樣?我這雞巴還可以吧?施小姐你待會保證會來上幾次高潮的。」

  施夢縈對身高差的問題有她自己的解決方案。她直起身,瞥瞭一眼董德有的肉棒,心想:確實不小。比徐芃的好像還要大一些。倒是跟沈惜的差不多。嗯,他的身高、體形本來就跟沈惜很像,看上去倒比沈惜更胖更壯一點,說不定那東西也更大一點。

  她並沒有察覺到,她還是在下意識地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較。隻不過以前她隻會比較氣質、修養、知識,現在她已經會比較身材、體格,甚至性器官瞭。

  見施夢縈直起身,走向門邊,董德有患得患失地跟在她身後。他懊惱地想:媽的,不就是差瞭點位置嘛,多大點事?剛才就應該先插進去,然後再想辦法。現在屄還沒操到,這騷貨又要搞什麼狀況?

  施夢縈走到門邊的鞋櫃旁,打開幾個鞋盒,終於翻出瞭一雙鞋。

  董德有頓時被這雙鞋吸引住瞭,雙眼爍爍放光,滿腦子隻剩一句話:「騷貨真他媽的會玩啊!」

  這是施夢縈後跟最高的一雙高跟鞋,那對細跟達到瞭12cm,是沈惜為與她一起參加一場意大利小提琴傢的音樂會而特意為她買的。

  施夢縈甩掉拖鞋,換上高跟鞋,瞬間就隻比董德有矮半個頭瞭。

  她瞅瞭一眼亦步亦趨緊跟在身後,簡直就像是生怕被主人丟棄的寵物般的董德有,突然內心竟生出一絲戲謔似的快意。

  「幹嘛?怕我不讓你幹瞭?」

  董德有點頭,討好似的笑。像他這樣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輕女人面前把姿態放低。隻有熱血上頭的小鬼才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女人面前充大男人。沒聽過「百煉鋼成繞指柔」嗎?伏低做小又怎麼瞭?女人還就吃這一套!

  施夢縈咬咬嘴唇,惡狠狠地說:「放心!我說瞭讓你幹我,就不會後悔。你喜歡用‘操’字是吧?那行,今天我一定會讓你操的。你等會記得要使勁操我,最好能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為止!」她伸手握住董德有的肉棒,擼瞭兩下,擠出一個笑臉,「是挺大的,等會別留情,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的騷屄操爛!」

  董德有又激動起來,氣息也變得粗瞭。他突然抓住施夢縈的手臂,將她整個掰轉過去,按著腰,使她趴到餐桌上。由於穿上瞭高跟鞋,施夢縈高高撅起的屁股,更是顯得驚心動魄。他蹲下身,直接在肉穴口上吐瞭口唾沫,又用手揉瞭幾下。

  施夢縈覺得董德有的手指肆意揉動著,簡直是要把口水塗滿自己的肉唇,她既感到惡心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肉體和心理的雙重刺激,迫使她尖叫起來:「快操我!快操我!不行瞭,快操我!」

  董德有吼瞭聲:「好!你個騷貨!操死你!」

  話音未落,他腰部兇狠地一沉,整個肉棒就像鐵釺穿紙一樣,直插到底。

  施夢縈尖聲嘶叫,她隨著肉穴內一次次穿刺撞擊帶給她的感覺,隨心所欲地亂叫著,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施夢縈確實不會叫床,哪怕是讓她說一些帶有挑逗意味的話,其實她也是「門外漢」。

  她用的詞都是從大學時的男人、徐芃、蘇晨那裡生搬硬套學來的。但在那個時刻說出來的話,表達的卻全都是她彼時彼處的真實心情。而她叫床聲也是純天然的,沒有任何模仿的痕跡,沒有任何裝飾的印記,她就是在叫而已,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乍聽好像覺得很業餘,怪怪的,但投入進去,卻會覺得這簡直是對男人絕大的鼓勵。

  董德有操起屄來也沒什麼花巧。農村男人有小心機,也會玩點小花樣,但一旦開始幹正經活,總還是免不瞭村裡的實在本色。他直接把自己當成瞭一臺人肉打樁機,結結實實地在施夢縈的肉穴裡搗著。

  他現在隻有一個感覺:一定要對得起施夢縈的肉穴!這是一個幾乎把他夾哭瞭的肉穴,緊得簡直就像是來救贖他的。在董德有模糊的記憶裡,三十多年前第一次操自己老婆的時候,那個19歲農村大姑娘的處女穴好像也沒有這麼緊!

  他在一個樓鳳身上曾有過一口氣連操一刻鍾不歇的記錄。這是很瞭不起的!

  很多男人都喜歡吹自己一次一小時,一次80分鍾,那都是在扯。做一會就換個姿勢,借機歇口氣,這樣搞,誰都能多持久一些時間。真要比持久度,就要比隻用一個姿勢,連續不斷地操能操多久。

  作為一個已經過瞭50歲的男人,在連續不斷地操弄下,保持一刻鍾的持久度,在普通人裡,算是相當有料瞭。

  但董德有預感到,如果自己繼續保持那麼實在的操屄方式,出入於施夢縈的緊屄,恐怕很難保持住十五分鍾的記錄。

  按說,這時他應該緩緩地來,換個姿勢,變個角度,這樣肯定能多操一會。

  可他的腦子裡有另一個聲音:「不行!就要不停操,這樣才對得起這個屄!就得靠真本事,把這騷貨操服!」

  所以,這個猥瑣老男人難得地保持瞭實在的本色,咬著牙直來直去地抽插著。

  施夢縈的意識已經模糊大半瞭,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說瞭,他幾乎就沒怎麼和施夢縈正兒八經地做過。其他的,不管是大學時那個男人還是徐芃,總是要玩各種花樣的,就算是長時間保持同樣的姿勢,也會不斷調整肉棒插入的角度,時不時還要停歇一小會,這些小花招其實都是為瞭緩口氣,確保持久的戰鬥力。

  但在男人短暫停歇的片刻,女人其實有可能就在這一瞬間丟失掉尋求快感的方向。

  對很多女人來講,性高潮就像是在千古萬載的荒野中尋找那細微的一縷光芒,轉瞬即逝,妙到毫巔。一旦把握住,那就是極樂的巔峰;可一旦錯過,也許就是永遠的失卻。

  所以,男人嗬,你歇瞭那一口氣,也許女人此前所有尋求高潮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費瞭。

  而董德有的這種操法,卻把施夢縈弄出瞭瘋狂的高潮,從一開始,下體的快感就一波波地湧來,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幾分鍾後,施夢縈就攀上瞭一次頂峰。在那一瞬間,她左腳發軟,站不穩高跟,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幸虧董德有牢牢托著她的腰,穩穩地將她撐住。

  第一次高潮未平,猛烈的沖擊又到,兩相疊加,沒過幾分鍾,又一個更高的巔峰憑空砸瞭過來。

  施夢縈沒註意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這無關悲傷,完完全全是被董德有操哭瞭。她失神地亂叫:「死瞭死瞭!操爛瞭操爛瞭!啊!不要瞭,我要死瞭!」

  就在這亂七八糟的鬼叫聲裡,施夢縈到達瞭第三次高潮!在這次高潮餘韻未平之際,肉穴裡一陣滾熱,連續十幾股又燙又濃的精液在身體深處爆炸,其勢如洪水般猛灌進來。

  施夢縈被燙得嗷嗷亂叫,聽起來甚至有點像豬嚎。幸虧她此刻完全沒有理智可言,根本沒聽到自己如此不雅的嘶叫。

  董德有好不容易射光瞭自己全部的存貨,卻舍不得立刻從高潮後越發緊縮的肉穴裡拔出肉棒。他端著施夢縈的腰,繼續在肉穴中一點一點地往裡搗,就像要把精液送到施夢縈身體最深處一樣。

  足足過瞭五分鍾,董德有才戀戀不舍地拔出肉棒,在龜頭和肉穴分離的一剎那,傳出一聲悶屁似的「啵」聲,濃白的濁液隨著堵住陰道口的肉棒的離去,呼呼地向外流。

  董德有松開手,施夢縈像個口袋似的滾倒在地,任憑精液從自己陰道裡湧出,在腿間股下流成一灘。

  董德有找瞭把椅子,坐下,回味著剛剛結束的這場性愛。畢竟是年過半百的人瞭,這麼激烈的運動過後,還是有些疲憊的。

  施夢縈隻剩下喘息的氣力,大腦一片空白。

  足足十分鍾,兩人都沉默無言。房間裡隻有急促的呼吸聲。

  還是董德有先恢復瞭狀態,當然,隻是理智和活動能力的恢復,肉棒還是低垂著,半點都沒有精神。

  高潮過後,農民的小心思和小花招又開始跳出來瞭。董德有這時開始後悔。

  他終於想起自己之前喊出的價錢是三千五百塊。是,施夢縈夠漂亮,屁股夠大,陰道夠緊,自己今天晚上操得非常爽。可三千五百塊會不會太貴瞭?沒舔雞巴,沒舔屁眼,沒喝精液,除瞭操屄什麼服務都沒有,難道所有兼職女都這樣賣屄的?

  他覺得自己太冤瞭,剛才喊價未免太草率太慷慨瞭,也許說兩千五百塊的時候,施夢縈已經動心瞭,那時如果多加個一兩百,她說不定也會出來。

  董德有蹲下身,囁嚅著想再還還價。他覺得自己是有道理的,我喊價的時候你可沒說除瞭操屄其他什麼服務都沒有。一分價錢一分貨,倒過來也是成立的,你的貨色雖然好,可是花樣不夠多,要這麼多錢,是不是有點太黑瞭?

  當然這些話他不敢直接說,隻能旁敲側擊地點醒施夢縈。

  施夢縈冷笑。她隻說瞭一句話:「把你的褲子穿好,滾出去!」

  董德有發愣,一時沒明白是什麼意思,施夢縈突然翻瞭臉:「滾!滾出去!誰要收你的錢!快點滾出去!不要再來煩我!」

  董德有這才明白施夢縈原來不想收自己的錢,這可真是個平白砸下來的大餡餅,敢情我一分錢都不用花,白操瞭這樣一個好屄?

  他突然很想找到沈惜,去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租瞭自己的房子,他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騷屄?

  董德有占瞭便宜還是要賣賣乖,一邊碎碎念地表示兩千塊錢還是應該給的,一邊向門邊走去。

  施夢縈根本不理他,隻是兇狠地盯著他,直到他走出屋子,掩上房門,聽到門鎖「噠」的一聲扣上。施夢縈放聲痛哭。

  好瞭,自己終於變成瞭那種自己從前最蔑視的那種賤女人。隨便找個男人,就和他茍合,還說瞭無數淫賤到極點的話。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再怎麼樣,也不會是自己人生的谷底。

  在沈惜推開自己,走出這個屋子的瞬間,自己的人生就已經飛速墜落,直到現在還沒有墜到底呢!還能有什麼事比這更糟糕嗎?

  施夢縈一邊痛哭,一邊狂笑。她躺倒在地,背脊上涼涼的,全是流開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氣味特別濃烈,但施夢縈仿佛對這種往日格外厭惡的氣味全然無感。

  是的,真正的那個施夢縈正在飛速地墜落著。這具肉身遇到的事情,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