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坐在床頭,一邊抽著煙,一邊回味著之前的那種極樂的感受。我忽然有一種之前的人生都白活瞭的想法。“原來這才是性愛?我之前和其他的女人上床,充其量看來僅僅隻是解決生理需求罷瞭。”我不由的對自己進行瞭某種程度的嘲諷。
浴室水流的聲音停止瞭。周靜宜一邊拿著浴巾擦拭著頭發,一邊姿態優雅的走到瞭床邊,裹著浴巾在床沿坐下後,伸手趁我不註意,捏瞭捏我的鼻子。接著微笑道:“現在覺得怎麼樣?還在吃醋麼?”
對於周靜宜此刻的揶揄,我有些無言以對。現在想想我才意識到,我對周靜宜所有一切的不滿,歸根結底極可能是因為我愛上她瞭。從地宮出來,她離開瞭大傢獨自行事,不和我聯系。我因此對她產生不滿,進而開始對她產生懷疑。因為懷疑,所以我去找她,這根本或許就是我為自己想見她而尋找的一個理由。見到瞭她,她卻正在和別的男人做愛……在妒忌、失望、憤怒種種心理的影響下,我崩潰瞭……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歸根到底還真就是我在吃醋!我仇視周靜宜身邊的其他同性,那個時候我更希望躺在床上和周靜宜“玩樂”的人是我……
當然,即便是現在,為瞭面子,我也不可能把我真實的心理活動表述出來。所以我隻能淡淡的笑瞭笑,自嘲般的回應著。“還有點吧!對瞭,昨天和你上床的男人是什麼人?男朋友?或者是你花錢找的牛郎?”
周靜宜斜著眼睛朝我拋瞭個媚眼。我一下便看呆瞭,她則趁機伸手從我手指縫裡將我的香煙奪瞭過去,然後放進嘴裡吸瞭一口,悠悠然吐瞭口煙圈後說道:“我哪裡有什麼男朋友?一個中間人罷瞭。我現在正委托他替我出手一些東西。想讓他安心替我辦事,所以給要他點甜頭瞭。否則誰知道那傢夥會不會和其他人串通一氣坑我啊?”
“讓他替我辦事,所以要給他點甜頭……”聽到周靜宜如此坦然的說出這樣的話,我的心禁不住又一次隱隱作痛瞭起來。“呵呵……說的也對瞭!要讓別人替自己做事,多少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看來,他和我是一樣的瞭!既然彼此平等,我還能怎麼樣呢?吃醋也沒有必要啊……”雖然心痛,但我還是隻有故作坦然的笑瞭笑,同時自我解嘲的說道。
聽到我這樣說,周靜宜嘴角上揚,臉上露出瞭一絲不易覺察的奇異笑容。接著站起身子,走到茶幾邊,將香煙按在煙灰缸內熄滅後坐到瞭沙發上。捋瞭捋耳邊的秀發開口道:“你明白就好!我這樣的女人,就這麼點資本。要不充分利用,我還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瞭。不過你說錯瞭一點。你和他不一樣瞭。你和我是長期的合作關系,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都記著呢!至於他麼……就昨天一次,等他替我把事情辦完瞭。他再想,那也是不可能的瞭!”
聽到周靜宜說的直白,我隻能無奈的苦笑瞭起來。不過我的心裡不知為何,確也稍微好受瞭一些。有些事情,明明自己心裡明白,但卻總存瞭幾分僥幸。因為僥幸,一旦幻想真正破滅後,遭到的打擊和傷害是巨大的。相反,若是直接攤開來說瞭,徹底泯滅瞭幻想,這心氣,反倒通暢瞭許多。
感覺舒服瞭一點後,我隨意的開口問道:“對瞭,你找他幫你辦什麼事情啊?居然需要你自己主動獻身?”
“也沒什麼瞭。我想賣些東西,不過卻沒那方面的門路。他是幹哪行的,知道怎麼聯系買傢。我對他們那個行當一竅不通,怕他和別人合起夥來占我的便宜。那傢夥有錢,一般的回扣和傭金是不在乎的,就是喜歡女人,所以,我也就隻好犧牲一下自己瞭!”
聽到周靜宜說的理所當然。我反倒無言以對。我嘆瞭一口氣道:“怎麼沒想過去找賀老大他們幫你牽線呢?他們可也是那條道上的,憑這次的交情。他們肯定會願意幫你的忙的,找他們的話,我估計你都不用陪人睡覺的。”
我剛說完,周靜宜睜大瞭眼睛緊緊的盯住瞭我,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
見到周靜宜此刻的摸樣,我多少產生瞭些許類似捉弄般的快感。臉上不知不覺便浮現出瞭故作高深的笑容。
周靜宜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雙手一攤道:“原來你都猜到瞭。不過這也沒什麼瞭。我們是一塊從那鬼地方裡逃出來的,我拿瞭帛畫的事情你本來就知道。你也不會向警察去揭發我。我擔心什麼?至於為什麼沒找賀老大他們幫忙原因也很簡單。我不想這事情讓路姨她知道瞭,畢竟當初因為我說我喜歡那東西,路姨才做主送給我的。要是她知道我出來就把東西給賣瞭的話,她肯定會不高興瞭。”
聽到周靜宜如此解釋,我點瞭點。賀強那些人現在剛剛加入萬美集團,正是向路昭惠母子表忠心的時候,周靜宜找他們幫忙牽線的話,他們十有八九會把這事情私下裡向路昭惠匯報瞭。要路昭惠知道周靜宜向她要帛畫的根本目的還是為瞭錢的話,周靜宜在路昭惠心目中的形象隻怕要大打折扣瞭。
周靜宜顯然是屬於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的美貌、她的身體都隻為她的個人目標而服務。這次機緣巧合,她攀附上瞭路昭惠這顆大樹。自然是希望能夠維持她在路昭惠心目中自強女性的良好形象瞭。若是讓路昭惠看清瞭她貪婪、勢利的本來面目,她之前的一切偽裝也就都付諸流水瞭。所以,她肯定不希望她私下售賣帛畫的事情被路昭惠知曉瞭。
周靜宜自然不知道我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見我隻是坐在床上點頭,便又從沙發上起來,再次坐瞭到我側面的床沿邊,開口說道:“正好你在,幹脆替我也參謀參謀瞭。這幾天為瞭這個事情,我一直猶豫不定呢!”
“猶豫什麼?”我抬頭疑惑的望著周靜宜。
“賣不賣,賣給誰?”周靜宜拿起瞭我的外套,從口袋裡摸出香煙。取瞭一支塞到瞭我嘴裡,點燃後,輕輕嘆瞭口氣說道:“那東西誰都知道值錢瞭。可真的不太好出手瞭。那傢夥這些天聯系瞭好幾個買主。結果呢?打聽消息的多,真正想交易的少。直到昨天下午你來之前,才真正聯系到瞭兩傢確實想要的。不過那傢夥跟我介紹瞭兩個買主的情況還有交易條件後,我就拿不定主意瞭。”
我吸瞭口煙道:“都什麼情況,給我說說瞭。”
“一個買主據說就是本地人瞭,他的委托人跟昨天那個男人說,他看瞭帛畫的照片後非常感興趣。已經明確表示瞭想要的意思。不過就是覺得我開價過高瞭。”
“你開瞭什麼價?”雖然從王烈哪裡,我已經知道瞭周靜宜開出的價格數字瞭,但此刻我還是裝做不知道一樣詢問瞭起來。
“一幅五百萬。三幅一共一千五。”
我故意露出瞭驚訝的表情。“一幅五百萬?你太貪心瞭吧!”
周靜宜斜著眼睛白瞭我一眼道:“這畫可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五百萬我還嫌賣便宜瞭。馬王堆那幅你拿五百萬買試試?連個角你都買不到!”
“那是,那是……那幅是國寶,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我連連點頭。
“這不就結瞭!馬王堆那幅是漢朝的,我這三幅可是春秋戰國的,要真論價值,比那幅隻高不低瞭。我哪裡貪心瞭?”周靜宜朝我露出瞭鄙視的表情。
“你說的沒錯瞭。”我賠瞭個笑臉。不過周靜宜提到的這個賣主我還不能確定就是王烈,隨即便又問起瞭另一個買主的情況。“那還有個買主怎麼說的?”
“這第二個買主對我開的價格倒是沒意見。但提出瞭交易的條件,那就是必須和我本人當面交易瞭。你也知道,做這些買賣的,那都和賀老大他們一樣是黑道上的人瞭。我委托昨天那個男人賣畫,原本就是想讓他出面去交易,我就隻在後面收錢的。可對方堅持一定要和我見面。我想著,要是他們買畫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打其他的主意怎麼辦?甚至他們都有可能是警察,借口買畫,然後趁機抓人。所以瞭,我現在真的有些糾結。第一個那個本地買主隻是希望我降價,至於交易,他們倒不需要和我見面,隻需要昨天那個男人帶著畫過去,他們就可以直接把錢打進我指定的賬戶瞭……”
聽到這裡,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瞭。這第一個本地買傢十有八九就是王烈瞭。不過我對周靜宜提到的第二個買傢產生瞭一定的興趣。正如周靜宜所擔心的,他們的目的究竟是畫,還是另有打算,這點確實很值得懷疑瞭。畢竟,要是對方和王烈一樣,單純的隻是想得到那三幅帛畫的話,確實沒必要提出和賣主當面交易的這個條件瞭。
“嗯……這種買賣,終究是見不得光的。所以,錢多錢少姑且不論,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畢竟承擔著王烈給我的私人委托。所以,便借著周靜宜要我幫忙參謀的機會,不聲不響的開始有意識的誘導起瞭周靜宜。
“那你的意思是,建議我和第一個買傢交易瞭?可他嫌我賣的貴瞭,要交易的話,我就隻有降價。關鍵是,我該降多少瞭?”周靜宜伸手托住瞭自己的下頜,她顯然沒有註意到我之前的話語當中存在瞭誘導的成份。此刻便將精力轉移到瞭帛畫的價格方面去瞭。
“他有告訴過你他能夠接受的心理價位沒有?”我趁熱打鐵,繼續將周靜宜的思路向降低價格這個方向轉移。
“說瞭,可他殺價殺的太狠瞭。每幅畫要我減少40%,也就是說三百萬一幅。這個價格我真很難接受瞭。畢竟,為瞭這三幅畫,我連命差點都搭在那個鬼地方瞭。”周靜宜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般的向我說明著。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在心裡面對昨天出現在賓館裡的那個男人暗自咒罵。那個男人太狠瞭,睡瞭周靜宜不說,居然還想著利用這筆交易自己再吃一嘴瞭。因為王烈明確的向我說明瞭他的心理價位是在五百萬的基礎上打八折!也就是說,王烈願意給出的真實價格是每幅四百萬。周靜宜找的這個中間人擺明瞭借交易雙方信息不對等的疏漏想要私吞三百萬的交易款瞭。
知道這些,我卻不能在周靜宜面前當面指出。因為要是我說瞭,周靜宜立刻便會知道我是王烈找來的托。到時她還願不願意繼續和王烈交易,都很難說瞭。想到這裡,我有些後悔瞭,要一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就直接坦白我受人之托的話,反倒不會有我現在心中的顧忌瞭。好在還有補救的餘地,所以我決定進行戰術迂回,以旁敲側擊的方式來提醒周靜宜,別讓她被那個中間人給耍瞭。
“三百萬啊?這價格確實少瞭點。不過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他真正能接受的最高上限瞭。交易麼!就是討價還價瞭。他既然能一甩上千萬出來買畫,證明他很有錢瞭。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上咱們還能繼續把價格往上抬瞭。對瞭,你說這個買主就是本地人?知道多少他的具體信息麼?”我謹慎的說道。
“嗯,詳細的肯定沒有瞭。因為對方也不是自己親自聯系的,同樣安排的是中介出面瞭。不過那邊中介倒是透露瞭一些買主信息。這個本地買主似乎是個放水的。透露這個信息估計也是為瞭讓我確認他有足夠的資金來交易瞭。”周靜宜說到這裡頓瞭一頓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接著突然開口道:“你說再和他商量提高價格?我看還是算瞭吧,他既然把價格壓的那麼低,就算有錢,恐怕也不會在這方面投入更多的資金瞭。在三百萬的基礎上他還能多出多少?”
聽到周靜宜忽然這樣說,我連忙出言強調起來“可是和這個人交易安全啊!你不用出面,讓那個中間人帶著東西過去,然後你就可以等著收錢瞭。”
周靜宜站瞭起來,低著頭,眉頭緊鎖。最後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費瞭那麼大功夫才弄到的,我才不要就這樣給賤賣瞭。富貴險中求!我決定瞭,還是和另一個買主交易。就算冒點風險也不算什麼瞭。”說完扭過頭來朝我笑瞭笑說。“隻要見面交易的時候,你願意幫我,估計就沒有大問題瞭。”
我萬萬沒想到周靜宜的思維轉變之迅速,完全沒有任何的征兆。一時間都忘記瞭開口說話,隻是愣愣的望著她。過瞭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你、你是讓我陪著你一塊去現場交易?”
“你說的沒錯瞭!就是讓你給我當保鏢瞭!交易完成,我給你十萬!另外……”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把臉湊到瞭我的面前,露出瞭嫵媚的笑容。同時把手伸到瞭我胸口,食指在我赤裸的胸前輕輕的畫著圓圈。
“我還會支付其他的報酬,保證比今天還更讓你快活瞭。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辦到,現在我不就兌現瞭我對你的承諾瞭麼?”
“什、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連眨眼。
“忘記瞭?我答應過你的,每期專欄完成,我都會陪你開一次房。現在這一期還沒弄出來。但你確實按照我的建議跑瞭一趟坑道,碰上瞭那種意外。資料丟瞭責任也不在你瞭。所以今天我還是依照我的承諾讓你痛痛快快的爽一次瞭。”周靜宜仿佛滿不在乎般的說著。
“你是說,今天這次就是你支付的這期專欄的特殊報酬?”我苦笑著確認到。直到剛才為止,我都還認為這次和她跑進旅館,完全是純粹的激情碰撞呢。卻不曾想,眼前這個女人一句話便將其歸入瞭我和她交易的范疇之內。
“那可不?我的身價很貴的。想和我睡覺的男人多瞭去瞭。我要有事沒事想到瞭就和人跑去開房。那我的報酬也就不值錢瞭。”周靜宜側過身子,一屁股坐到瞭我的腿上,伸手勾住瞭我的脖頸,一雙媚眼滿是挑逗的意味。“現在呢,我答應你的特殊報酬也支付瞭。跟著我就把路姨給我的資料給你,編輯部這期專欄的事情就拜托你盡快搞定瞭。”
我聽到她這樣說,差點沒被她氣死。“可我之前向你要資料,你打死都不給我。你究竟想我怎麼樣?”
“我隻是想讓你弄清楚一件事。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是你自己的問題。我不想你在和我合作的時候帶著情緒。你說的沒錯,我是契約主義者。我從來都認為,人和人之間的一切關聯其實都是一張一張的契約和合同而已。父母和子女是彼此的贍養契約、夫妻的結婚證是彼此性愛和生活的獨占契約、朋友之間是信任契約、同事之間是協作契約。既然結成瞭契約,就請嚴格的按照契約規定的內容辦事。除此之外,最好不要夾雜太多其他無關的東西在裡面。這會嚴重影響契約的履行過程和效率。之前你向我要資料,可你什麼態度?你那個樣子,你覺得我能放心的把資料交給你麼?就算你拿到瞭資料,你能以最佳的狀態投入到專欄的編輯工作中去麼?你要把專欄弄的亂七八糟,我這邊怎麼跟公司交代?”周靜宜說著說著從我的腿上站瞭起來,走到沙發邊,從手提包裡拿出瞭一塊U盤,隨意的拋到瞭床上。
我探出身子,默默的將U盤裝進瞭衣服口袋。周靜宜的這番話可謂自私冷血到瞭極點。但我卻沒有對此加以任何的駁斥。因為在某些方面,我其實和她持有類似的看法,比如我認為人性本惡,因此人的行為需要各種法律和規章制度加以約束和規范。所以,盡管她說的全是一些歪理。但此刻的我卻不願意為瞭反對而反對瞭。
確認資料到手後,我平靜的開瞭口。“專欄我會立刻搞定,這點你就不擔心什麼瞭!不是為瞭你,而是我自己也需要給主任那邊一個交代瞭。不過你剛才說的讓我陪你去現場交易當保鏢之類的,還是你自己去瞭。我可不想到時候被警察抓住,把我當成瞭你倒買文物的同夥。”
既然周靜宜此刻向我確認瞭我和她之間就是單純的合作關系,我也就不介意同樣的將自己自私的一面在她跟前暴露出來瞭。一方面,她為瞭錢堅持要和另一個買傢交易,這讓我無法完成王烈的托付。另一方面則也就是我所說的理由。要真是警方設下的陷阱,我要出現在現場的話,那真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瞭。
“你不想冒險的話也可以。跟你弟說一聲,讓他安排一兩個人跟著我一塊的話,我也會認為你履行瞭我保鏢的工作,答應你的報酬同樣照付。”周靜宜聽到我拒絕瞭她的雇傭後一點也不生氣,而是隨即提出瞭另一個方法。
見到周靜宜忽然提到我弟,我不覺有些意外,我沒想到她打主意居然都打到嚴光頭上瞭。
“看著我幹嘛?老實說吧,你這弟弟名氣可真不小。認識你之前,我就聽說過他瞭,染坊街的嚴二爺,大名鼎鼎呢!認識你之後,你居然都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事。要不是在裡頭碰上瞭強子,我都不明白嚴二爺為什麼叫二爺瞭?原來是因為你瞭,你是老大,所以他就隻能被人喊成二爺瞭。”周靜宜靠在沙發邊,笑嘻嘻的說道。
看著周靜宜此刻近乎於輕佻的語言和態度,我忍不住皺瞭皺眉。
“隻要來的不是警察,有嚴二爺的人幫忙照著。就算和我交易的那個買主想打什麼歪主意,恐怕也的考慮考慮在這城裡面得罪嚴二爺的後果,所以,我的個人安全應該也能夠得到保障。你覺得這樣如何?”周靜宜兩眼放光,仿佛隻要我答應瞭她此刻的請求,很快便能從買主哪裡收到巨額貨款一般。
我剛打算一口回絕,但轉念想瞭一下後,終於還是緩緩的點瞭點頭。倒不是我貪圖那十萬塊錢或者一次和周靜宜開房的機會。而是我想到她終究是一個女人,要真的在交易過程中讓人給坑瞭,我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另外還有就是,王烈對那三幅帛畫是志在必得的。安排嚴光的人跟著周靜宜,我也就能在交易前後隨時掌握帛畫的具體行蹤,然後把消息提供給王烈,至於王烈用何種手段或者方式去獲取,那是王烈的事。我對王烈,總算也能有個交代瞭。
見到我點頭,周靜宜露出瞭滿意的表情。開口說道:“上次叫你給我個銀行卡號,你到現在都沒發給我瞭。現在這會你總該有時間瞭吧。我拿瞭立刻給你把錢轉過去瞭。”
在王烈面前,我推辭瞭對方打算支付的傭金。此刻周靜宜這裡,我卻沒有同她客氣。下一趟坑道,借用編輯部的那部相機算是徹底完蛋瞭。這筆損失,歸根到底我得算到周靜宜的頭上瞭。此刻她要給我錢,我收的理所當然。
確認周靜宜收到瞭我發過去的卡號信息後,我從床上起來開始穿衣服。因為此刻已經接近中午瞭。我想著立刻趕回編輯部以最快的速度把這期專欄內容給搞定後還要接著去陽光百貨樓上去替換王烈。所以,時間對我而言,是比較緊張的。
周靜宜卻似乎沒有打算離開賓館的樣子。見到我起身,她反倒用手擋在嘴前打瞭個哈欠,然後一個人悉悉索索的爬到瞭房間內另一張未曾使用過的床上,鉆進瞭被子裡面。
我穿好衣服後,對她此刻的舉動有些意外。“怎麼?你打算繼續在這裡休息?”
周靜宜用被子把全身包裹的跟粽子一樣,隻把一個腦袋露在瞭外面,見我詢問,懶樣樣的回答著。“嗯,專欄你說你負責搞定瞭。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昨天晚上凈想著交易的事情瞭,沒睡好,現在剛好補瞌睡瞭。”
我隨即一言不發的從房間內離開。跟著走到瞭大街上。此刻的我已經沒有瞭之前對周靜宜的那種怨恨。彼此之間的關系都已經攤開說瞭,我的心情也平復瞭下來。她就是那種女人,現在的社會又都是這個樣子。我還能對她的行為指責些什麼?
她說的沒錯,與其我這邊一廂情願的幻想某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還不如按照她說的那樣,把彼此的關系定義為單純的合作關系來的真實。她利用我來實現她個人事業以及金錢上的追求;我又何嘗不能利用她來滿足我自己對經濟和生理方面的需求呢?想明白瞭這些,我搖瞭搖頭,自嘲般的笑瞭笑。
剛剛覺得心理舒服瞭一些,確又感覺到瞭手機的震動。我拿出手機,註意到手機的電量剩餘不多瞭,想著趕緊趕回編輯部用留在那裡的備用充電器充電。同時翻看著剛收到的短信。看清短信內容後,我停下瞭腳步……
短信又是周靜宜發過來的。
“原來你不喜歡我和其他男人上床啊?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瞭。將來如你所願就是瞭……”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呆呆的望著手機屏幕,弄不清她此刻發來這條短信的目的。要知道我剛剛好不容易才從心理方面理順瞭和她的關系,現在這麼一條短信過來,弄的我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內心又禁不住的騷動瞭起來。
過瞭良久,我對自己提醒道:“難道這個女人覺得玩弄我很有意思,居然玩弄上癮瞭?算瞭,王烈說的對,很多事情一碼歸一碼瞭。她愛怎麼弄是她的事。我隻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履行和她之間的合作契約就可以瞭。沒必要再想東想西的瞭!編輯部,還有那個白衣女人……我身邊一大堆事情還需要處理呢。”
我攔下瞭路邊的出租車,朝著編輯部飛馳而去。
見我出現在編輯部,主任大人便如同見到瞭救星一般,眼巴巴的望著我。我理解他老人傢此刻的心情,所以在他的註視下,立刻取出U盤,開始瞭專欄項目的選編工作。
畢竟是專業地理雜志人員采編的資料,即便是被放棄選用的內容也都具備瞭極高的專業水準,從文字編寫,到照片采集。我需要做的,僅僅隻是考慮圖片和文字的搭配而已瞭。隻花瞭半個小時左右,我便趕在正午午飯時間前,完成瞭專欄頁面的選材和基本設計工作。
把頁面樣本交給瞭責任編輯後,主任心滿意足的離開瞭編輯部回傢吃飯。我則和往日一樣,讓其他工作人員幫我定瞭盒飯。我打算吃完瞭盒飯,等手機充電完畢,便立刻趕去和王烈交接。畢竟,我自認為對白衣女人,我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讓王烈替我在那邊守太久,終究不合適瞭。
盒飯送來瞭後,我才刨瞭幾口。便忽然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身影出現在瞭編輯部的大門口。抬頭一看,竟然是吳仲軍。
對於吳仲軍此刻出現在編輯部,我有些意外。而他看見我後,便立刻朝我直接走瞭過來。到我身邊後,也不說話,一把抓住瞭我的胳膊,就把我朝過道上拉。
我慌慌張張的把盒飯朝桌子上一放,嘴裡嚷嚷起來。“老吳、老吳。你這幹嘛啊?我正吃飯呢?”
吳仲軍側過頭,表情嚴肅的說道:“一會再吃瞭。我現在有問題要你給我解釋一下!”
見到吳仲軍此刻的態度,我產生瞭不好的感覺。但還是隻有任由他把我拽到瞭過道盡頭靠窗的僻靜所在。
“我說老排長,你這是怎麼啦?急沖沖的過來,招呼也不事先給我打一個,見瞭面就拉拉扯扯的。出瞭啥事啊?”
自從從賀安堂哪裡知道瞭吳仲軍和我們這幫戰友的關系後,我也就跟著賀安堂一塊改口稱呼起瞭吳仲軍“老排長”。他在老盧的案子還有嚴光的事情上幫瞭我許多忙,這樣稱呼,一是尊敬,二也顯的親熱。
“你老實跟我說,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跑李子坪去瞭?”吳仲軍在確認周圍沒人的情況下立刻向我追問瞭起來。
聽到吳仲軍問起這個,我立刻睜大瞭眼睛,驚訝的望著他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吳仲軍見我承認瞭。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瞭我手臂上!“你跑哪裡去幹什麼?那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去哪幹嘛瞭?”
“我、我、我……”
面對吳仲軍的這個問題,我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瞭。難道我能對他說,那地方出瞭僵屍和一堆怪事。我被王烈喊過去幫忙敲怪物練級去瞭?這事情就算我老實對他說瞭,他肯定也不信。更何況這事情,壓根就不方便讓人知道的。
見到我無言以對的樣子,吳仲軍一跺腳。伸手指著我的鼻子道:“嚴平、嚴平!你什麼神經病犯瞭,跑哪裡去做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小子攤上大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