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在兩個女人聊天,但我的頭腦其實一直在記憶著前進的路線。當我站到瞭丁字路口的中心左右觀望之後,我產生瞭疑惑。
假如我記憶的行進方位沒錯的話,右邊的通道應該是朝向當初通往迷樓的那條通道的道路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左邊的通道中卻出現瞭一具怪物的屍體……
這一路前進,遇到岔路。我便選擇有搏鬥或者戰鬥痕跡的通道前進。原因便是,有這些痕跡或者怪物屍體,便證明,唐先生這一組人走的是這一條路。而且依照這種思維走下來,在印證腦海當中的大概方位和路線,我發覺唐先生一組人似乎是在向迷樓的方向選擇前進。不過此刻,當眼前的岔道出現後,我發現唐先生在這裡選擇前進的道路卻突然轉瞭個方向……
我在思考的同時,背後的路昭惠也意外的發出瞭“咦?”的疑問聲。她伏在我的背後說道:“唐輝他們似乎走的是左邊啊……不過右邊應該才是通往入口的道路吧?他們怎麼到瞭這裡,忽然轉左邊走瞭呢?”聽到路昭惠的話,我才意識到,腦瓜子清醒的,並非隻有我瞭。這位路昭惠路阿姨和我一樣,雖然東拉西扯的和我還有周靜宜聊天,可心裡頭,明鏡著呢。
“路姨,你也發現瞭?你覺得現在怎麼辦?是朝右邊,找路去入口通道?還是繼續沿著唐先生他們走的通道,先設法找到他們和他們匯合?”此刻我也改變瞭對路昭惠的稱呼。雖然路昭的樣子看上去頂多三十來歲,不過她自己確認瞭她年近五旬的事實之後,我也隻好和周靜宜一樣,將其提高到瞭長輩的地位上來瞭。要知道,女人對年齡這東西極為忌諱,從來隻會往年輕裡說,沒聽說誰會自己主動把自己弄成老太婆的。雖然我更願意沿著唐先生前進的道路進發,因為強子極有可能在那邊,但我也考慮到我現在承擔著兩個女人的保護責任。若是能先把她們送入相對安全的坑道當中,我一個人單獨行動,再進入這裡找強子或者會更方便一些瞭。因此,我還是決定聽聽路昭惠這個女人的看法瞭。之前,這個女人的一系列行為,讓我確定,她是一個頗有見地的女性!
路昭惠似乎思考瞭片刻後,給出瞭她的想法。“我覺得跟著唐輝他們走應該沒錯瞭。雖然我們都判斷走右邊應該是去入口的通道,但這條路我們沒走過,具體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楚瞭。左邊的路,唐輝他們在前面開道,即便有怪物攔路,唐輝他們也會比我們先碰上,沿著左邊,應該更安全。至於出不出的去,唐輝是行傢!他應該不會胡亂選擇逃離路線的。畢竟他身邊跟著十來個人呢……”路昭惠分析的有道理,我隨即左轉前進,周靜宜也不說話,緊緊的跟在後面。才走瞭十多米,“悉悉索索”的爬行聲便從後方傳瞭過來。我和周靜宜回頭一看,便遠遠的望見從原先右邊通道的盡頭處出現瞭幾個白色的影子向著這邊快速的移動瞭過來。
我見狀,立刻放下瞭路昭惠,向她問道:“現在腳感覺好些沒有?”路昭惠明白此刻的狀況,向我點瞭點頭。也不說話,一手支撐著側面的墻壁,一邊咬牙忍著痛向前邁步。不需要我吩咐,周靜宜立刻上去攙扶住瞭她。兩個女人彼此扶住著沿著唐先生前進的路線追瞭過去。
我一邊側身跟隨,一邊不斷朝後警惕的註視著遠處白色影子的動向。此刻的我格外感激之前從這裡經過的阿燦那組人,要不是他們沿途點燃瞭通道內兩側的長明燈,照亮瞭通道內的大部分的空間,否則即便聽到聲響,我們此刻也無法提前發現這些在通道內四處亂竄的白衣怪物,並提前做好防范準備瞭。
遠遠看著怪物的行動,我忽然發現,這些怪物們的舉動有些奇怪。它們似乎並未發現和他們處於同一條直線通道內的我們三人,而是快速爬行到瞭之前三岔路口的地方後,沿著通道墻壁直接拐進瞭之前我和兩個女人走過來的那條通道當中。
“搞什麼東東?它們難道沒有看見我們?雖然距離足有幾十米遠,但我和兩個女人這麼明顯的目標它們難道都沒註意到?怎麼拐那邊去瞭?”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那些怪物沒有直接朝我這邊沖過來,我因此避免和它們的沖突,這對我而言是好事。雖然清楚瞭這些怪物的弱點就是腦袋,但我並沒有把握能夠憑借手中的槍支真正攔住它們。現在確認它們沒有追過來,我稍稍松瞭一口氣,隨即大步追上瞭兩個女人。既然再次發現瞭白衣怪物的蹤影,便意味著我們隨時可能會遭遇和怪物的戰鬥,路昭因此堅決的拒絕瞭我繼續背她的建議,而是選擇瞭繼續在周靜宜的攙扶下前進。
當走到這條通道盡頭拐彎的位置後,我們才發現拐彎的通道內一片漆黑。阿燦那組人顯然沒有探索過這裡,而唐先生等人進入這條通道後,很可能隻顧著前進,沒有再像之前一樣,逐個點燃兩側的長明燈瞭。
“我背包裡還有一個備用的礦燈……”我出言提醒著兩個女人,同時拿著槍警惕的註意著身後通道的狀況。
周靜宜立刻從路昭惠背後的背包中摸出瞭礦燈,打開照亮通道後,趕緊扶著路昭惠進入瞭漆黑幽暗的通道之內。我則走在瞭後方,謹慎的保護著兩個女人。
當身後通道拐角的光線消失後,我們徹底進入瞭一片黑暗的世界,僅有的光源便是周靜宜手上提著的礦燈瞭。這讓原本一路上彼此交談的三個人此刻都產生瞭一定程度的心理壓力,話也不說瞭,隻是不斷摸索著前進。
在物理學理論中,光總是和時間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關聯。過去,我對這種情況有些不可理解。但在黑暗中行走瞭一段時間後,我才意識到物理學傢們將這兩者聯系到一塊是有著充分理由和原因的……
在黑暗中行進,對未知的恐懼都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我仿佛失去瞭對時間的感應。走瞭多久不知道,自然也就無法對距離做出合理的計算和判斷。隻知道,這條通道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曲折蜿蜒……
這一切隨著兩個女人突然發出的低聲尖叫而終止。我見狀急忙搶到瞭兩人前面,在礦燈的照射下,我明白瞭兩個女人尖叫的原因。前方的通道內,突然出現瞭大量的屍體,一時間,竟難以計數。地面流淌著大量的深色液體,也分不清是血跡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這時讓兩個女人走前面確實有些強人所難瞭。我隨即從周靜宜的手中取過瞭礦燈,承擔起瞭探路的責任,而兩個女人則彼此攙扶著,緊緊的貼在我後背,小心前進。接近這一區域之後,我發現,通道內四散的幾乎都是白衣怪物的屍體。穿行而來,數量足有三、四十具之多。即便是我,也看的心裡發毛……
雖然是怪物,但外形畢竟和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我和兩個女人仿佛是在死人堆當中行進一般。一邊走,我一邊觀察著這些怪物的死亡原因。看著看著,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所有怪物的身體上都呈現出瞭大面積的腐蝕面。感覺就好像是被潑在身上的硫酸之類的腐蝕性物品活活燒死的一般。可通道內除瞭濃濃的血腥味外,並聞不到諸如強酸或者強堿腐蝕物品後會產生的刺鼻氣味。
“好厲害!”我不禁對造成這一切的對象感覺到瞭極度的畏懼!我和這些怪物經歷瞭一場戰鬥,知道這些怪物的厲害。速度快,而且除瞭頭部之外,身體其他部位抗擊打能力極強。之前李朝等人明明命中瞭其中一個怪物兩顆子彈,但因為命中的並非頭部,中彈的怪物除瞭當時遭到瞭子彈擊中後產生的重擊外,絲毫沒有影響其行動能力。而現在眼前的這些怪物,顯然是在很短時間內被人用同一手法快速集體滅殺的。我實在無法想象當時會是一種什麼情形……
總算平安的穿過瞭怪物屍堆聚集的這一段通道。兩個女人接過礦燈,再次走到瞭我的前面,對於她們而言,離開這片區域自然是越快越遠越好。我則在繼續承擔後衛的同時,遠遠觀望瞭後方黑洞洞的通道一眼,一看之下,我意外的發現,或者是因為在黑暗中摸索瞭一段時間後我的雙眼似乎稍稍適應瞭黑暗的環境。憑借著前方礦燈隱約反射的光線,我竟然可以模糊的觀察到後方通道的大概情形。這讓我緊張的心感覺到瞭些許的安定。無論是戰鬥還是探索,能否順利掌握周邊的信息和情況是最重要的。自從進入瞭這片黑暗通道後,我始終擔心因為視線的原因遭到怪物從後方的突然襲擊。現在我適應瞭黑暗的環境能夠觀察到部分區域後,使得這種可能大大的降低瞭。
不過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我忽然意識到後方通道中似乎有一個白色的影子遠遠的吊在我們的後面,發現瞭這點後,我立刻警覺瞭起來。不過為瞭避免給前面的兩位女士造成不必要的恐懼和壓力。我最終決定先自行觀察和監視後面白影的動向瞭。
又前進瞭一段路程後,我確定瞭白影的存在,而且意識到白影似乎是有意識的正在跟蹤我們。路昭惠腿腳不便,即便在周靜宜的攙扶下,也很難保持一個正常的前進速度,所以總是快一陣慢一陣的行走。而白影在我們緩慢前進的時候,移動的也緩慢。當我們快起來之後,它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和我們始終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
“不行,雖然不知道哪究竟是人還是怪物。但絕對不該讓它一直跟著我們的。”正當我考慮著是不是要利用前方某個拐角或者其他什麼的有利地形伏擊這個後面的尾巴時,前方猛然傳來瞭人的呵斥聲!
“站住,再動就開槍瞭……”聽到聲音的兩個女人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倒狂喜般的加快瞭移動速度,嘴裡大聲回應著。“別開槍……是我們!”
隱蔽的防禦者並沒有開槍,而是立刻打開照明,當看見是路昭惠和周靜宜後,幾個人影迅速的從黑暗中現出瞭身形,並飛快的迎瞭上來。出現的都是盜墓團夥當中的成員,為首的便是那名叫做盧老三的人,他顯然認出瞭路昭惠,見到兩個女人此刻狼狽的樣子,一邊急忙過來攙扶,一邊非常詫異的詢問瞭起來。“路太太?你們不是和李老板他們一塊走的那邊麼?”
“中途被那些怪物沖散瞭。我們隻能折回來找你們瞭。”路昭惠回答著。盧老三點瞭點頭,隨即帶著人將兩個女人護衛在瞭中間。
我意識到終於碰到其他人後,也迅速跟瞭過來。盧老三見到我現身,當即露出瞭震驚的表情,同時一個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瞭起來。
“平哥……你沒死?你還活著?”強子從眾人身後一下沖到瞭我的面前,一把拉住瞭我的手。喜悅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疑。我知道他高興,不過這個時候並不是敘舊的機會。我拉著他的手晃瞭晃,隨後松開拍瞭拍他的肩膀道:“我沒事……唐先生沒和你們在一塊麼?”聽到我詢問唐先生,現場的幾個盜墓者都露出瞭愁苦的表情。“他在這,不過……”
“不過什麼?”我急忙追問道。要知道,我之所以打算來找唐先生這一組人匯合,首要原因自然是為瞭找強子,而另一個原因就是,我覺得跟著唐先生一塊行動會更加安全瞭。而眼前幾個盜墓者的表情明確無誤的告訴瞭我,唐先生似乎出瞭什麼狀況。這樣一來,我原本計劃著跟著唐先生這組人一塊逃離這裡的計劃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瞭。
“你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群死掉的怪物沒?”盧老三開口問道。
“看見瞭,不是你們動手幹掉的麼?”路昭惠反問道。
“那是唐先生一個人幹掉的!就是因為他剛才收拾那些東西花費瞭太多的力氣,所以現在暈倒瞭。我們這些人沒他指揮,不敢亂動,所以隻能守在這裡,一邊休息,一邊等他醒過來瞭。”盧老三苦著臉解釋著。
“他在哪?帶我們看看。”路昭惠聽到這裡也有些著急瞭。下來的雖然都是盜墓者,但這次遭遇的這些狀況幾乎都是這些人從來沒有過的經歷。坑道裡的屍蜈,迷宮一般的地宮,獨眼白衣的怪物……這一切隻有唐先生似乎才瞭解一些這些東西的來歷。因此對於這裡的人而言,唐先生是唯一有可能帶著大傢夥逃離這裡的希望所在。這一點,路昭惠也是清楚的,所以得知唐先生暈倒後,自然急切的想要瞭解唐先生此刻真實的狀況瞭。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盧老三等人便招呼著我們三人一同去看唐先生的情況。我在轉身跟隨他們前回頭望瞭望背後的通道。之前一直跟在後面的白影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瞭。
既然那個白影沒有再跟蹤。我也就沒再去考慮它的問題瞭。現在這裡人多瞭,盧老三這批人中間自然有人會監視這邊通道的情況。我還是和路昭惠還有周靜宜趕快去看看唐先生現在的情況才是重要的。
在盧老三和強子的引導下,我們在這條通道側面的一間狹小石室內見到瞭躺在墻角,依舊昏迷著的唐先生。一見到唐先生,路昭惠便急忙拿起瞭他的手腕,測算起瞭唐先生的脈搏。
過瞭一分鐘後,路昭惠似乎是放心的呼瞭一口氣說道:“脈搏基本還算正常……應該是過於疲勞的原因瞭。讓他躺著再休息一陣,應該會自然醒過來的。對瞭,他是不是之前流瞭不少的血?我怎麼感覺他有大量失血的狀態?怎麼回事瞭?”聽到路昭惠如此問,盧老三和強子等人面面相覷瞭一陣,最後還是盧老三開口解釋瞭原因。
“他確實流瞭很多血瞭!我到剛才才知道唐先生原來那麼厲害……你們是沒看見瞭。之前我們一路沖過來,唐先生為瞭減輕李老板那邊可能的壓力,所以一路上讓我們不停開槍吸引碰上的怪物,沖到這邊的時候,跟著我們的怪物足足有幾十隻瞭。然後唐先生就攔在那個地方,拿刀子割破瞭自己的手臂,用血塗在刀子上,一個人拿著帶血的匕首對付那些怪物。也不知道唐先生使瞭個什麼法術,那些怪物隻要沾瞭他的血就跟被潑瞭硫酸一樣,燒的皮開肉綻……因為怪物太多,匕首上的血用完瞭,唐先生就不停的在自己手臂上開口子沾血。所以……最後雖然把怪物都幹掉瞭,但唐先生自己也倒下瞭……”
“原來是這樣。”路昭惠聽完盧老三解釋後,點瞭點頭道:“還好,雖然失血很多,不過總算還沒到危及生命的程度瞭。對瞭,我記得你們是準備瞭白糖的,趕緊弄個水壺,給他準備一壺糖水,他醒瞭,就馬上給他喝下去。這樣多少能補充一些他之前流失的血液瞭,嗯,他手臂上的傷口你們包紮瞭。這就沒問題瞭。”一邊說著,路昭惠一邊檢查瞭一下唐先生手臂上包裹的繃帶後長長呼瞭一口氣。
看著路昭惠那熟練的檢查手法,我忍不住偷偷詢問旁邊的周靜宜道:“路姨難道是醫生?”周靜宜小聲回答著。“雖然不是醫生,不過她之前給我講過,她給一個中央大領導當過很多年的保健護士,基本的急救這些應該沒問題吧。”聽到周靜宜的解釋,我隨即放下瞭心。能給中央級領導擔任保健護士的人,護理和急救水平自然不會差的。如此一來,既然她說唐先生沒事的話,估計問題不會太大瞭。
不過話雖如此說,路昭惠還是非常關註唐先生此刻的情況,所以在唐先生未蘇醒前,她主動留在瞭唐先生的身邊觀察照顧。周靜宜也留瞭下來,我則和盧老三從墓室內走瞭出來,和強子等人一塊在墓室兩側的通道裡一邊等待唐先生的蘇醒,一邊坐著休息恢復體力。
此刻現場的盜墓者們早已沒有瞭之前發現大量冥器的興奮和高興,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靠在墻壁上唉聲嘆氣……
“這他媽的是什麼墓啊?怎麼到處都是那種咬人的怪物?”
“說的沒錯瞭……這趟下來,死瞭那麼多兄弟。早知道是這種情況,老子他媽的就不來瞭。”
“誰叫咱們貪心來著?之前那個石碑,唐先生就說挖不得!你們他媽偏要去撬開!沒弄那石碑前,咱們屁事都沒有。一挖開,先是那古怪的聲音,然後怪物就竄出來瞭……”
“你他媽的好意思說?我記得李老板說動手的時候,你去拿撬棍跑的比誰都快吧?”
“你啥意思啊?想找抽是不?”
“不承認?你屁顛屁顛的把撬棍拿過來的時候,這裡的兄弟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我操你媽逼……”坐在我旁邊的盧老三意識到場面可能失控,連忙出聲喝止。“都閉嘴,你們是不是嫌力氣多瞭沒地方用麼?”
“盧老三,你說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在我們兄弟面前充什麼老大?”
“呯……”我掏出手槍,直接朝著對面說話人的腦袋上方就開瞭一槍。開口沖盧老三挑釁的人剛想站起來朝盧老三發難,這下立刻被我這一槍嚇的又坐回瞭原地。在場的其他人也一時間被我的舉動鎮住瞭……
“誰再多說一句話,老子現在就一槍崩瞭他!現在這地方,唐先生說瞭算……他沒醒之前,都他媽的給我閉嘴!想死的,不妨試試!”我往日的兵痞習氣發作瞭,惡狠狠的開口恐嚇著眾人。我說完之後,眾人隨即都識趣的閉上瞭嘴巴……
人是脆弱的生物。在面對危險的時刻,人內心深處最自私、最醜惡的一面便會暴露出來。眼下這種情況,要是任其發展下去,我們這群人當中極有可能會發生內訌。而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最好方法,便是要將這種可能在尚處於萌芽階段時就全力加以扼殺!扼殺的方法很多,我則選擇瞭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那就是直接暴力震懾!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桀驁不馴的盜墓賊,跟他們講道理或者用言語激勵什麼的,沒用!而在前途未卜、生死未知的情況下,用金錢拉攏安撫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在其他方式沒有效果的情況下,宣示暴力才是最合理的處置手段瞭。
見到我開槍、出聲及時壓制住瞭現場。盧老三朝我露出瞭感激的神情。他對眼下的情況有著明確的認識,知道要不是我幹脆利落的動手開槍壓制,剛才他們這些人沒準就會因為彼此的口角最終引發成真的內鬥瞭。
通道內再次陷入瞭安靜之中。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唐先生休息的石室當中傳來瞭男性的咳嗽聲。路昭惠的聲音隨即傳來。“唐先生醒瞭!”聽到路昭惠的聲音,通道內的人紛紛站瞭起來,湧進瞭墓室當中。
唐先生靠坐在角落裡,拿著水壺,喝著已經為他泡好瞭的白糖水。一邊喝,一邊咳嗽。此時的他,臉色蒼白,手上的動作也顯得極其遲緩。
見到我們進來,唐先生皺瞭皺眉,開口下達瞭指示。“都進來幹什麼?外頭那些贓東西來瞭,我們都在裡頭等死麼?出去守著。”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進來的人連忙又都退瞭出去。唐先生在人群中看見瞭我,指著我,跟著出聲把我喊住瞭。“你留一下瞭。”我隨即再次轉身走到瞭唐先生的身邊,然後在他的示意下,坐到瞭他的對面。
“咳咳……你小子還真是命大瞭!你剛才開槍的時候就把我吵醒瞭,幹的不錯!路女士剛才把你救她的事情也告訴我瞭。你很厲害麼!居然一個人幹掉瞭三個屍傀,還能帶著兩位女士一路追過來找到我。”唐先生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屍傀?你說那些白衣獨眼的怪物叫屍傀?”
“叫什麼不重要。總算這東西我們還能應付瞭!我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要想從這裡出去,恐怕還需要你爆破的本事瞭。”唐先生說完,仰起頭,把水壺裡剩餘的糖水一口喝瞭個幹凈。
“你是說,需要我用炸藥從這裡炸出一條出路?這裡可是在山腹裡面,稍不留神就可能造成塌方把我們自己埋瞭!難道我們不能從那邊的入口出去麼?那些屍傀的弱點我已經發現瞭,隻要打爆它們的腦袋就行瞭。現在我們人手不算少,彈藥節省著用的話,應該能支撐到那邊的!”我聽到唐先生這樣說,忍不住提出瞭自己的想法。
“進瞭地宮之後,便不能走回頭路去伏羲道瞭!要麼找到女媧道的入口,從那邊出去,要麼就要想辦法自己從這裡開出另一條道路逃出去。”唐先生靠在墻壁上一邊喘息著,一邊解釋道。
“這是為什麼?”我疑惑不解的望著唐先生。
“你知道陰妖,還知道轉陽地。我原本以為你明白的!看來,你知道的東西還是不多啊!”
唐先生皺著眉頭看瞭看我,嘆瞭口氣說道:“到剛才我總算弄明白瞭!我們這些人都讓王森那雜種給耍瞭!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陵墓。這裡其實是一座囚籠!整個地宮是用來厭勝的!之前阿燦他們發現的那塊石碑是這座地宮的鎮魂碑瞭!可惜李老板聽不進我的建議,硬是把鎮魂碑給撬開瞭。我們也是因此才遭到瞭那些屍傀的攻擊瞭。不過不幸中萬幸的是,那碑雖然倒瞭,但還沒徹底損壞。所以它鎮壓的那個東西還應該被它壓制著。不過那碑倒瞭也就破壞瞭地宮中的某些機關。所以我肯定,除瞭屍傀之外,後面很快就會有很多其他的東西也跟著出來瞭。尤其是之前隔在坑道和地宮之間的那所迷樓,絕對不能再進去瞭。”
唐先生雖然沒有解釋的很清楚,但我也明白瞭他的意思。此刻地宮入口以及入口所連接的迷樓會比地宮其他的地方更加危險。所以,走原路返回是不可取的瞭。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你要我來爆破沒問題。可我們全部人身上總共才有多少點炸藥?想靠這些炸藥,硬生生的從這裡頭炸出一條通道到山外頭,這根本不可能啊?”
“那怎麼可能呢!你以為我帶著人跑到這條通道裡頭是為瞭什麼?就是打算在吸引屍傀的同時給跟著我的兄弟找到一條活路瞭。原本想著是死是活賭一把的,結果你跟過來瞭,我覺得或者真是氣運使然瞭。”唐先生的臉上居然露出瞭一絲微笑,一邊說,一邊歪著腦袋,示意我把頭靠到石壁上來。
雖然不知道唐先生的目的是什麼,但我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把頭靠上瞭他身邊的石壁。
“耳朵貼上去,仔細聽聽……”唐先生隨即補充到。我又挪瞭挪身子,讓耳朵貼到瞭墻壁上,當我靜下心默默的聆聽瞭一陣後,我忽然發現,從墻壁內居然能隱約聽到一絲水流流動的聲響。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唐先生所說的“活路”是什麼意思瞭……
“這附近有地下河?”我側過臉,驚喜的望著唐先生道。
“你說的沒錯瞭!不管是修什麼東西,這水都是必須的。沒水的話,建築工匠們怎麼施工建造?你看看這地宮的地面還有墻壁上的石磚,那些雕刻。哪一樣東西的制作都是需要水的。剛剛下到地宮的時候,我就猜測這地宮周圍,必然有地下水脈存在。建造這麼大的一座地宮,用水量是驚人的。修建這裡的工匠不可能從坑道外面的那些河流當中取水再運進來的。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最有可能的便是設法挖一條通往附近最近地下水源的通道,然後就近取水瞭。”
唐先生意識到我明白瞭他的用意,隨即加以引申的說明瞭他的想法:“我帶人沖到這邊通道的時候,發現瞭這條明顯是單獨延伸出來的通道。而且這條通道一路上你也發現瞭,沿途兩側的墓室比起地宮中央地帶的墓室數量而言少之又少,而且地面和墻壁打磨也很粗糙,很多地方都還裸露著土層。房間的話好像除瞭拐角那邊有一間之外,就隻有我們現在呆著的這一間瞭。我想過瞭,這裡應該不是墓室瞭,而是當初建造地宮的工匠們用來堆放材料或者其他什麼物品的房間才對。所以我認為,這條通道並不是地宮的組成部分,而是用以建築施工的運輸通道瞭,繼續往下走的話,我們應該能找到當初工匠們開鑿用以取水的場所的。到瞭哪裡,或許能找到一條能夠離開這裡的通道,假如沒有,我們還可以沿著地下河,設法用炸藥炸開一條路……”
“原來如此,假如要用炸藥開路,我在的話,也就多瞭幾成把握瞭。”我點瞭點頭道:“我明白瞭,我馬上出去,讓他們把炸藥和雷管都清點一下瞭。心裡有數,我才能合理的計算使用量瞭。對瞭,你打算什麼時候帶著我們出發?”
唐先生喘瞭兩口氣道:“我可能還需要再休息一下。剛才對付那些屍傀,我用瞭太多瞭力氣瞭。”
我見狀,隨即起身準備出去清點炸藥和雷管。想起盧老三講述的唐先生對付那些屍傀的手法。我忽然心中一動,轉過身望著唐先生問道:“我之前聽你說,你在我們這地方有朋友?你的朋友中間,是不是有個叫王烈的?”